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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班的男助教-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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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在洪炉中(上)
佳做了一个梦。
在遥远遥远的天宇尽头,自己是一只飞鸟,翱翔在蓝天白云之间……
罡风凛冽,雨雾侵人,她越飞越累,在空中摇摇欲坠;终于,她看见了地面上唯一可以驻足的地方——
那是一个男人的肩膀,宽厚而伟岸。
她迫不及待的飞了下去,落在他的肩上;那个男人轻轻的转过身来……
她一瞬间,她突然非常期待看见那个男人的样子……
……
可是她却醒了。
屋外已经日上三竿,刺眼的阳光透过缺了半边玻璃的窗子照射进来,晃得她眼睛发疼。
昨夜的宿醉令她头痛欲裂,她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却觉得一阵阵发晕;肚子里突然打鼓一样响了起来。
昨天晚上那两趟搜肠刮肚的呕吐,早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清空了……本来就有点营养不良和轻微贫血的郝佳此时更觉得饿得眼前金星乱冒。
就在这个时候,鼻畔突然飘来一阵阵食物的香气——此时此刻,恐怕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这个味道更让她精神愉悦的了。
豆浆和油条——这一对儿中国传统饮食中的鸳鸯配中的鸳鸯配,组合在一起有种难以形容的香气,足以令皇帝下马,食指大动。
佳迫不及待的跳下床来,一看身上还穿着酒吧啤酒小姐的制服,不禁哑然;不过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扭头看去——只见那个箱子垒成的桌子上,摆着一小锅豆浆,和一大盘油条;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小站在箱子旁边。正一手端着一大碗豆浆,一手抓着半根油条吃的起劲。
大概因为眼睛不好用地缘故,小丫头吃的满嘴是油。小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幸福。
佳起床地这一点响动,立刻被小小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猛得停下了动作,把豆浆油条放了下来,侧着耳朵问道:“姐姐?姐姐,你醒了吗?”
佳饥肠辘辘的咽了口唾沫,看着桌上黄澄澄的油条,还是忍住了,沉声问道:“小小,哪来的豆浆和油条?”
“是老师哥哥买的!”小小兴奋无比的笑道:“姐姐。你快吃吧!可好吃了,原来油条是这么好吃的;这个豆浆放了好多糖,可甜了……”
“老师哥哥?”郝佳愕然,随即定神一想,立刻明白了。自言自语道:“哦,对!是他送我回来的!”
“小小!”想到这里,郝佳语气一沉。低声道:“姐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陌生人的东西不能要,不认识地人给的东西绝不能吃!你怎么不听话?”
小小兴高采烈的小脸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双手缓缓的垂了下来,低头不语。
佳接着道:“姐姐是不是常常跟你说,我们确实是穷,但是我们要穷的有志气!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地好东西,我们买不起,但是我们不羡慕,更不要别人的施舍!你喜欢的东西,应该等你自己长大了有了本事。自己去赚回来!”
佳说到最后,口气越来越凌厉;小小地脑袋也就越来越低;直到她连珠炮似的讲完,小小才轻轻的“哦”了一声。
正在这时。灶间的小门口上人影一闪,方展宏提着一口小铝锅走了出来。冲着佳瞪了一眼,砰得一声把锅在箱子上重重一放,低头摸了摸小小耷拉着的小脑袋,柔声道:“小小,不理她,吃吧,管够!”
小小留恋的舔了舔嘴唇,轻轻的摇了摇头。
方展宏一看就急了,心里一阵难受,拿起那半根油条塞到她的手,大声道:“别怕!吃!老师哥哥让吃的,咋了?她是你姐姐,可我是你姐姐的老师,我比她大,她得服我管!吃,大口吃!”
佳马上在一旁厉声道:“小小,不许吃!”
说着,郝佳转向方展宏,轻声道:“方老师,你帮助我,我非常非常地感激你,真的!你疼小小,买东西给她吃,我得替我妹妹谢谢你!但是……我们不能接受,对不起。”
方展宏冷冷的望着她倔强地面孔,低声说道:“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傲气,也很尊重你地骨气!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妹妹今年八岁了,她连油条豆浆都没有吃过!你不觉得你的骄傲太昂贵了吗?”
“你不懂!方老师,你不懂!”郝佳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眶微微红了起来,她昂起头,雪白修长的脖颈象玉一样晶莹高贵,她语气发颤的说道:”
可以买东西给她吃,明天呢?后天呢?你能管她一辈对物质的渴望一旦打开一个口子,就象汹涌的洪水决堤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我在外面打夜工,亲眼目睹了多少穷家出身的小姐妹,为了钱、为了物欲堕落了;宁愿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青春去满足那些龌龊的男人,以此换取金钱……难道她们是天生下贱吗?不,不是的。她们只是想要一件漂亮的衣服,要一个舒适点的安身之所,要一个让她们每天早上起来马上就能知道今天的三餐在哪儿的地方!她们只是想得到那些富家女孩看起来理所当然不值一提的东西!她们错了吗?”
“……我不会象她们那样,我的妹妹将来更不会做那样的事!所以,我要从小就告诉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针一线都不能伸手,无论对方是善意的帮助还是轻蔑的施舍,都不能接受!”
佳激动的说着,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然而语气却异常坚定……最后,她摇了摇头,轻声道:“也许,你一直都觉得我是个不近情理的人;也许,我的很多行为在你看来非常的不可理喻,但是……方老师,我非常感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可……可是……”
说着,她突然抬起了头,凝视着方展宏,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懂!方老师,也许在你看来,吃不起穿不暖没钱住大房子就是穷人了!不,你不懂!你不可能懂得什么是真正的贫穷,什么是真正的穷人!”
方展宏怔住了,心里的震动无以复加。
良久,他点了点头,向郝佳伸出一只手,道:“拿一块钱来。”
“啊?”郝佳刚悄悄低头抹了一下眼泪,立刻愕然抬头看着方展宏。
方展宏不耐的抖了抖手,道:“听见没有,拿一块钱来!”
佳犹豫着捏了捏口袋,最后找出一枚一元硬币递了过去。
方展宏接过那枚硬币随手抛了抛,放进口袋里,突然狡黠的一笑,道:“今天早上的豆浆油条,还有这锅小米粥……哦对,还给你们买了一斤鸡蛋,粥里卧了两个——这些东西都卖给你们了,收你一块钱,别嫌贵啊!生意人嘛,将本求利,见笑见笑!”
“这?这也行?”郝佳楞了一下,刚要拒绝,方展宏把眼睛一瞪,道:“咋得?看不起人啊?货物出门概不退换!东西都煮好了,你不买我卖给谁去?想折我本钱啊?”
说着,方展宏低头揽着小小,柔声道:“好了,这下能吃了,吃吧孩子!这是姐姐给你买的!”
佳看着一付蛮不讲理的活土匪造型的方展宏,却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阵发甜发酸,象倒了五味瓶似的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的莫明的,心头象有只小鹿在撞着似的,不自禁的脸上发烫发红……
象是躲避着什么一样,郝佳微微有些慌了神儿,她连忙冲着小小轻声道:“吃吧,小小!快谢谢方老师!”
小小这才露出一个无暇的快乐的微笑来,侧着仰起头来,对着方展宏甜甜的说了一句:“谢谢老师哥哥!”
方展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道:“小家伙,你呀,笑得比着加了糖的豆浆都甜!快吃吧!都是你一个人的!”
“不,”小小说着,抓起一根油条递向郝佳,道:“姐姐也吃!”
方展宏笑道:“你姐姐不吃那个!你姐姐没出息,不会喝酒还瞎喝,把胃都给吐空了,这会儿不能吃油炸的,只给她喝粥,我们馋死她!”
说着,方展宏去灶间拿了只空碗过来,打开锅盖——一股热腾腾的甜香顷刻之间充塞了整间屋子。
“哇……好香,好香啊!”喝着豆浆的小小突然大声的叫了起来。
方展宏笑着摇了摇头,一锅加了红糖和半两桂圆干的鸡蛋小米粥而已,就把这孩子香成这样。
“小馋猫!好了,一会儿也给你盛一碗!”方展宏笑着拍了小小的脑袋一下;然后盛了一碗粥递给郝佳,再放进一根勺子,道:“喝吧,红糖桂圆加鸡蛋小米,给你补补气血,看你那嘴唇白的!”
佳双手捧着这碗粥,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过面颊,滚落在温暖灿烂的粥碗里,化作一片无声的女儿情怀……( (如果章节有错误,请向我们报告)
第九章 人在洪炉中(中)
…
“咦?喂,你干什么?哇,掉金豆啊!”方展宏嘿嘿笑道:“您别介,您多骄傲的一人儿啊!”
佳嗔怪的瞄了他一眼,脸上一红,道:“谁哭了!粥太热,汽熏的……”
说到这儿,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宿醉醒来的,昨晚脸上的妆都还没洗,这副狼狈样儿都叫他看去了……这才低呼一声,脸上热热的,连忙把粥碗一放,低声道:“太烫了,晾会儿。”
说着一低头,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马上又跑了回来,拿了自己的牙杯牙刷和毛巾,飞快的跑到外间院子里去了。
在水龙头边洗漱过了,拿出贴身的小镜子小梳子随便顺了顺头发——想到这一头直发还是昨天晚上他给自己拉直的,心里忽然甜甜的发酸……
好在昨天晚上没吐在自己衣服上,也可见他照顾的很好,这身衣服还很干净;郝佳用力的捋了捋衣服上的褶子,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才拿起东西,转身回到屋里。
方展宏正在屋子里照顾小小喝粥,小小一口豆浆一口甜粥,都吃不过来了——在她短短八年的童年岁月中,大概吃多了尝尽了太多的苦,今天突然尝到这么多的甜,小脸笑得快要开了花似的甜蜜。
方展宏自己也盛了半碗粥,拿着一根油条刚要吃,突然眼前一亮——刚洗完脸的郝佳拿着牙杯毛巾,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春风拂面般的对着他们嫣然一笑。
不知怎么的,活土匪方展宏突然也觉得那么不自在起来——平时她在学校。为了怕下学后去上工来不及,都是换好了演出服,化好了妆来地;看惯了郝佳冷冰孤傲、华服盛妆的样子。今天突然见到一个清水芙蓉,不事雕琢的郝佳,全身散发着蓓蕾初熟地女孩特有的清新纯美的气息,让人一见忘言,心神微醺。
方展宏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手里的油条,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样多好!十八九的年纪,本来就应该是如此清新如此脱俗的童话般的样子,却整天担着那么重的压力、戴着那么厚地面具,对自己和妹妹还要有那么高的要求……不是太累了吗?
“来,吃东西。”
方展宏说着。又拿了个碗,给佳重新盛了一碗热的。
佳也是实在饿的狠了,再没多说什么,拿起来就吃——润滑发糯的小米,配上细细地蛋花;偶尔嚼红糖和桂圆特有的甜香。全部融化在味蕾上的感觉,幸福地象是花开的瞬间一样温暖;热热的粥流进饥饿的发冷的胃里,简直让人觉到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
佳一口气喝了两碗。捧着粥碗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偷偷看着方展宏——女孩嘛,总是怕男生觉得自己吃得太多。
方展宏笑着拿起勺子又给她盛了一大勺,道:“吃啊,楞什么。”
佳脸红红的,看着方展宏欲言又止。
方展宏用小勺一敲碗边,指着她道:“停!别再说谢谢了啊!你今天说过很多次了。”
佳有些慌张的低下了头去。
小小在旁边一直侧着耳朵听着,把小脸埋在碗的后面偷偷地笑。
“你笑什么!不许笑,小人儿精,你什么都懂啊你?”郝佳发窘急道。
小小干脆咯咯咯咯的笑出了声来。
长姐如母,郝佳在小小的面前。一向是兼有威严与慈爱地形象,今天却在方展宏面前露出了小儿女的一面,又羞又急。
方展宏护着小小。揽着她道:“行了行了,笑你也管。”
佳怜爱地看着小小。轻声道:“笑笑好,笑一笑……挺好的……很久没看到她这么笑了。”
说着,郝佳低着头,用勺子轻轻的搅动着碗里的粥,幽幽的道:“小小……她是我妹妹。”
“呵呵,我知道啊,你怎么了?”
佳赧然一笑,道:“是啊,唉,你看我尽说废话。”
说罢,郝佳抬起了头,望着房间里唯一的一扇老式的窗户——窗外,老槐树上的槐花将开未开,显得那样的青涩。
“我们家是河北的乡下,靠近廊坊的地方。”郝佳自顾自的说道:“老家很穷。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平原地方,交通也便利,可却比山区还封建。当然,这都是我现在的想法,那时候,什么都不懂……”
“哦。”方展宏茫然应了一声,没有打断她。
佳回忆着道:“我妈妈生了我不到三年,就跟着一个去广州打工的男人走了。我爸爸都气疯了,天天喝醉了酒回来打我出气。其实他也不是坏人,就是太窝囊,没什么本事,受穷……后来,我十岁那年吧,他娶了个大他三岁的女人,是倒插门上去的……唉,我爸这个人啊,样子长得挺精神的,招女人喜欢;娶了后妈没两年,就生下了小小……”
“哦?你和小小是同父异母?”方展宏讶然道。
佳点了点头,道:“小小的姥爷家在那一片,也算是殷实的人家了,就是只有我后妈一个闺女,没儿子;收了我爸爸做上门女婿,就是为了生个儿子,接香火……”
说到这儿,郝佳自嘲的笑了笑,道:“在他们家里,女儿简直就不是人,连牲口都不如……生了小小以后,她姥爷和姥姥都快气死了,因为后妈和我爸年纪都不小了,很难说还能不能再给他们家生出个儿子。”
“……我那个时候其实还好,年纪已经大了,懂事了,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可小小,这孩子可怜,我爸和后妈都对她不好,嫌弃她碍事戚们就更不用说了……”
“……小小三岁的时候,她姥爷听了人家的话,包了渔塘去养鳖,听说能发大财……那都是南方回来地人瞎吹。我们那个地方的水土,能养鳖吗?一年下来,鳖苗全死光了。赔了个干净,家里也迅速的败落了下去……可就在那一年,后妈居然奇迹般地又怀上了,然后就生了小小的弟弟……”
“……家里虽然败落了,可是居然添了男丁,一家人还是很高兴;可对于我和小小来说,有钱没钱根本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只知道,有了弟弟之后,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本来就没剩下什么家底了。要养三个孩子,小小身子骨又弱,老有点小毛小病的……姥姥和后妈,都嫌她麻烦,天天说她是灾星。是要债鬼……家里所有吃得穿得,样样紧着弟弟,我和小小根本连看都别想看一眼……”
“那……她的眼睛?”方展宏情不自禁的小心问道。
佳心疼的看着小小。道:“她六岁的时候,爬到树上去摘野桑……小孩子嘛,嘴馋,又总是吃不饱,看到村里的小男孩去摘,她也想吃……结果从树杈上掉了下来,磕到了脑袋……”
“有人把她抱回家来,已经晕了……她妈妈和我爸根本不管她……我跪下来求他们呀,求他们带小小去医院看看,这么小的孩子脑袋撞到了可不是闹着玩地。可他们就是不带她去,怕花钱……等小小醒过来以后,眼睛就开始模糊。没多久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小小的眼睛看不到了以后,他们就更嫌弃她了;本来就觉得她累赘。现在更是走一步都要人照顾。小小刚发现自己眼睛看不见了,整天只会哭,哭得他们烦得不行……有天晚上我听见姥爷和他们商量,说要把小小送人,或者干脆扔在什么地方就走,反正她眼睛看不到,也找不回来……至于我,他们已经在联系附近一家有点钱的人家,想拿我换点聘礼,早早的把我从家里打发出去了就算……”
方展宏听到这里,气懑满胸,把碗一放,生起了闷气——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自私自利、天性凉薄的父母!
佳咬了咬嘴唇,脸色有点发白,道:“我听了他们地话,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父母亲人,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我们这一辈子,非叫他们全毁了不可!”
“……我找了个机会,把姥爷放钱的抽屉撬开,把里面的一千多块钱和金戒指项链什么地,全给拿走了,然后带着小小跑到火车站,随便买了张车票就上了火车……只要能离开那个鬼地方,去哪里都行!”
“……我们到了天津,然后又来了北京……钱花完了,就把戒指什么的卖到金铺去;我就到外面去打工……有一次,我看到街边有个广告,说招男女公关,月薪有两三万这么多,还不要求学历……真是高兴坏了,谁知道一去应征才知道,是……是做那种事的……吓得我没命的逃了出来……”
方展宏哑然。他看着佳,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郝佳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总是说小小如何的可怜,小小如何的委屈……却很少提到自己。其实,可想而知,在那个家里,小小毕竟还是面对着自己的亲妈亲姥爷,就已经是如此了;而她呢?一个上门女婿拖油瓶带过去的女儿,那境遇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短短的叙述之中,省略掉地那些过程中,她经历了多少辛酸,多少屈辱和折磨,都被她淡淡的一语带过了——在这个冷漠残酷的都市社会里,带着自己同父异母地失明的妹妹,艰难而不屈地生存着,这样坚韧而自强的女孩,令人肃然起敬。
“那你后来,怎么想到跑到北影来学表演了?”方展宏问道。
佳笑道:“为了赚钱呗!后来我碰见几个住地下室的外地姐妹,给我介绍了几份兼职的工作,都是晚上在这些地方演出和卖酒什么的……刚开始的时候,我哪懂什么跳舞、唱歌啊……就是跟着别人扭几下,一个乡下丫头,笨手笨脚的……”
“……那个时候,我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晚上来跑场的艺校生了,特别是电影学院和中戏的女生,;她们只要掏出学生证在老板面前一晃,试试衣服就能登台了,一个晚上能赚上千……唱一首歌就能抵我做几份工干一个星期的……就是一些普通的小艺校出来的姐妹,那也很好啊,也比我多赚好几倍……”
“后来有一天,我在一个会所里做舞群,遇见了梅校长……恩,就是那个梅修慈,他看上很和善,很慈祥……”说到这儿,郝佳轻蔑的抽了抽嘴角,摇头道:“他跟我说,象我这样做事,做到老也赚不到什么钱;这个***的水很深,没有院校背景,你就要有人脉;没有人脉,最起码你要有才能和实力;什么背景都没有,自己又不会演不会唱,光靠样子长得好看是没有用的……”
“……他跟我说,他是一家艺校的校长,学校的老板是有名的教授,姓谢的;而且,在学校教表演的是电影学院的副院长,只要是从这个学校出来的,以后在外面就可以自称是谁谁谁的学生,非常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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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在洪炉中(下)
……虽然我也是半信半疑,有些东西我也不大懂;但是知道的,一个学校能开到北影厂这种国家机关里去,那应该差不了吧?我身边有的女孩,有的上的学校还不如他说的那个,根本就是什么郊区的野鸡学校,可出来演出也比我吃香的多……所以他一说,我就动了心了……”
“……其实,我慢慢的也发现了他的用心;特别是,他说不收我的学费,让我免费插班进去学的时候,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说到这里,郝佳有点担心的看了方展宏一眼。
方展宏摇了摇头,道:“你说吧,没事,我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儿。”说着,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天和谢韵柔在仓库里见到的那一幕,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佳见他这样,放心的点了点头,嫣然一笑,道:“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们这个学校,甚至你们这个***,没有一个好人……至少,没有一个好男人……没想到……没想到……”
说到这里,郝佳低了低头,似乎有些羞涩起来,她想说,没想到你和那些人是那么的不同……
方展宏淡淡一笑,道:“哪儿都有好人,哪儿也都有坏人。”
想想刚见到郝佳的时候,她穿着那么夸张的演出时才穿的亮片装,化着浓妆,还是被梅修慈带进来的——自己和班上的学生还以为她是什么大有背景的人家送来的呢!
难怪她整天一副带刺玫瑰似的孤傲相——也许,这只不过是她平时保护自己、掩饰自己内心地一种伪装吧!
“我原来想,反正也是晚上打工,白天去上课;跟他见着的时候都是光天化日的。只要自己小心一点,也出不了什么事……”
“算了,”方展宏打断她。看了小小一眼,道:“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个。”
佳笑道:“没事。她什么都懂。”顿了顿,她有点凄凉地笑了笑,道:“象她这样的孩子,想不懂事想不早熟都难。”
方展宏摸了摸小小的脑袋,这孩子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腿上,听姐姐和他说话,样子很是乖巧。
方展宏心里一阵难过:那对夫妻,会有一副怎样的黑心肠,才会对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那样的苛刻无情!
“你们是不是非常缺钱啊?”方展宏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呢?”郝佳反问道:“能不缺钱吗?其实如果只是吃穿住用。我们也足够生活下去了。但是,我还得攒钱,我要给小小看眼睛……她一天天的大起来了,早就到了上学地年龄,我可不想送她到盲人学校去。我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和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长大……”
“对了,她的眼睛。到底是怎么看不见了?”方展宏突然想到,连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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