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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种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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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植诊所的晨会往往是和位于同一层楼的综合治疗区共同进行,办公室里乌泱乌泱地站满了医生和护士。俞天野躲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听着前台小姐Monica挨个儿把今天的预约安排念来。当听到下午三点,加上陈朗,共有八位医生进行操作竞赛,所以除了值班医生以外,其余的预约全部空开,俞天野忽然想起了点什么。等Monica都念完以后,他忽然问道:“今天下午要参加竞赛的医生,约好的病人全部确认好了吗?而且一定事先告知患者是个操作竞赛,还会有摄像,别待会儿有人反对就不好了。”
几位打算参加的医生纷纷点头表示预约都没有问题,还有人笑,“哪有人反对,今天的治疗费用全部五折,人家都说,你们天天竞赛得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俞天野又问:“有没有人多约了患者的?今天还会加一位女医生和大家一起考核。”
还是王鑫反应快,“给那个陈朗约的吧?其实我也有颗牙齿该补了,要是没有多约的,我申请给她当患者。”
其他同事都莫名其妙,谁也搞不清楚这个陈朗是何方神圣。俞天野冷冷地道:“可以,如果你放弃今天自己的操作竞赛,尽可以当患者去。”
王鑫顿时蔫了,还不忘臭贫,“你们就把我刚才的话格式化吧。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今天参加竞赛的所有医生大多年纪较轻,还全部是自己主动报名的,因为皓康齿科许诺了丰富的奖品,一等奖是数码相机,王鑫就是冲着这个去的。资历老的医生想法却都不一样,只是笑嘻嘻地在一边旁观,等着看热闹。
俞天野皱着眉头看着王鑫,心想,我什么时候得把他的舌头锯掉。他赶紧挥手说“散会”,琢磨着待会儿再看看能不能临时约上一个。
陈朗今天的状态和昨天完全不一样,昨天对皓康齿科基本是半推半就,自从看出于博文也期盼自己进皓康之后,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了;今天却完全是被昨天刺激到了,觉得他们有什么了不起,个顶个的牛气,陈朗打心眼儿里有些不肯服输。于是以一级战备的姿态来做着准备,上午在家里待着,把从香港带回来的国外的口腔医学杂志整理了一下,像什么《Dental Town》《Team Work》都抱出来翻了翻,给自己找找感觉。翻完了便躺在床上假寐,其实是在冥想。陈朗觉得在香港念书这两年,虽然偶尔给导师帮帮忙,打点零工挣点小钱,总的来说,动手机会却比在国内时少,因此便有些忐忑,只能尽量拼命回想以前牢记的那些操作要点和注意事项。脑海里跟哗哗哗翻着教科书似的,越往后翻,越是心平气和,看来有些东西已经完全刻在大脑的每一个沟回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
陈朗按照叶晨的嘱咐,提前半个小时抵达皓康齿科的综合治疗区,刚踏进门内,前台的Monica就看见她了,微笑着站起身来,“是陈朗医生吧?您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马上通知俞主任您已经来了。”
陈朗不由得惊叹皓康齿科前台小姐的过目不忘,昨天才刚来过一次,今天就能连名带姓地叫出来。她点点头,自己在前台候诊区找了个位置坐下,情不自禁地环顾起四周。昨天时间紧张,完全没有顾上,现在才注意到整个候诊区宽大而整洁,天蓝色的柔软的沙发,角落里有放着时尚杂志的报刊架和可供上网的电脑,原木的褐色地板,暖暖的,从不同角度打出的灯光,都让人觉得贴心而又温暖。
Monica挂掉手里的电话,去饮水机端了杯水,走到陈朗面前,“陈医生,不好意思,俞主任现在在开会,还得等一会儿,您先喝点水好吗?”
陈朗赶紧站起身来接过水杯,“没关系没关系,是我来早了。”
等Monica离开,陈朗静静地坐在那里,小口喝着水,不再环顾四周,而是屏神静气地做着深呼吸,忽然觉得自己颇有些可笑——昨日狼狈逃窜,铩羽而归,今日却再战江湖,打肿脸充胖子。
在这栋大厦的二十楼,皓康齿科的行政区内,有一间可以容纳近一百人的大会议室,这时里面聚集了北京六家诊所大多数的医生和护士,因为待会儿除了几位主任会分配到不同的考核现场,报名的医生们会参加竞赛,其余的所有人员都可以在这里通过监控录像,看到进行竞赛的诊室的大致情况。俞天野此时正和几位主任做着商讨,进行分工。而以王鑫为首的年轻医生们也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比如各自打算进行的操作类型,比如感叹现在真是紧张,要是表现不好,那么多人看着,还真有些丢人。
终于,在操作竞赛前十分钟的时候,俞天野示意护士长徐华玲下楼,把陈朗带到更衣室里,换上白大衣。换好白衣后,陈朗又被徐华玲领到一间治疗诊室,让她提前熟悉熟悉情况,并且基本交代一下皓康齿科的常规治疗方式。
皓康齿科的诊室都是全封闭式的,每个诊室都是一间独立的屋子,关起门来自成一统,不像医院里牙椅与牙椅之间只有一张隔断,所以左右两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当年陈朗在医院时便深受困扰,本来和患者正讲解X线片,耳边却传来旁边牙椅上的阵阵惨叫。结果患者听得脸色煞白,恨不得逃之夭夭。
陈朗听徐华玲一一向自己介绍器械和材料,内心的感触在一点点增加。光从器械和材料用度来看,其实皓康并非像传说中那样具有点石成金的魔力,虽然应该说都是目前的顶级水准,但是也全部符合常规,并无什么秘密武器。
徐华玲拿起一个小瓶子,向陈朗介绍说:“这是表麻药。这个消耗得很快,待会儿估计你也会用,我先检查一下还有没有。”陈朗顿时有些惊讶,脱口而出的就是:“表麻药这里用得很多么?”齿科里面用表麻药的机会很少,除非是拔除乳牙或者浅表的脓肿切开,其他时候很少能派上用场。
徐华玲很是诧异地看了陈朗一眼,“打麻药针之前先抹一点,过会儿注射的时候就不太疼了。”
陈朗“哦”了一声,心想,皓康齿科的小细节做得真好,难怪病人会觉得贴心。徐华玲的态度却不如先前殷切,心想,这小姑娘难道只是个银样蜡枪头?于是便淡淡地向陈朗交代余下的事项,最后还是向陈朗补充了一句,“等会儿病人来了,我会是你的治疗助手。”
陈朗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感激地冲徐华玲点头道谢。徐华玲却只是淡然一笑,“我们这儿的规矩,新手上台,必须是老护士配合。”
俞天野此时也出现在门口,敲了敲房门,示意房间内二人他的存在。陈朗把心一横,转头诚恳地叫道:“俞主任,您来了。”
俞天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陈医生,待会儿你就在这个房间做治疗。病人也约好了,应该是比较简单的病例。有什么细节上的问题你可以问我,回头问徐护士长也可以。”
陈朗老老实实点着头,抬眼就看见右上角天花板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随口就问道:“俞主任,那是什么?”
俞天野扫了一眼,吐出几个字,“是摄像头。”
陈朗“啊”了一声,俞天野的嘴角微微上翘,做微笑状,声音却足够冰冷,“待会儿操作的整个过程都会被记录下来。已经事先和病人沟通好了。怎么,你有问题?”
陈朗心中虽然不忿,但是嘴上却说:“没有问题。”
俞天野“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留下陈朗当机在现场。她忽然就觉得空气稀薄,有点喘不过气来。
徐华玲看着陈朗发傻的样子,还是有些不落忍,“不用紧张,这个摄像头距离很远,看不太清楚的。”
陈朗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徐华玲感激地一笑。徐华玲表情依然淡淡的,却不自觉地开始在心里替陈朗捏把汗,就这么个恍恍惚惚的小姑娘,能行么?
陈朗也在心里打着小鼓,“我,能行么?”
很快,考核正式开始了。
在楼上的大会议室里,其他的一些闲散医生都聚在一起,一边看直播视频,一边交头接耳。包赟从办公室里溜出来,也扎进人堆里凑热闹。
他坐在最后一排,对着屏幕上的八个小方块研究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捅了捅身边的一位同事柳椰子,“椰子,这都谁和谁啊?完全看不清楚。”
柳椰子比包赟大不了几岁,和俞天野年龄相仿,却是楼下综合治疗区的副主任,问道:“那你想看谁啊?”
包赟想想,“不是说今天有个来面试的吗?”
柳椰子指了指,“应该是右上角那个,你看,到现在都一直没开始,和病人说着话呢。嘿,老邓也在这个房间里,这个房间估计由他负责评判。”老邓其实是个简称,大名邓伟,是柳椰子的直接上级领导,综合治疗区的主任。
包赟定睛一看,还真是,显然陈朗还在和患者进行对话。其他几个视频方块内,医生们都已经行动起来了,有的房间甚至已经结束。包赟指着有人拉开房门正往外走的那幅画面问道:“这谁呀,怎么都结束了?”
柳椰子一看就笑了,“还能有谁,王鑫这个快刀手呗。你说他在种植诊所待得好好的,也跑出来和我们瞎起哄。”
包赟笑骂道:“这小子还能为什么,一定是冲着奖品去的。”忽然又想起什么来,问道,“我记得上半年你们是根管治疗的比赛,今天呢?比什么?”
柳椰子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屏幕,“今天挺简单,补牙。”
包赟也跟着点点头,“那还真是简单,谁那么不开眼,出这么个题目?”随即眼光又被陈朗所在的那个视频图像所吸引,陈朗好像结束了与患者的谈话,终于开始进行操作了。不过很奇怪的是,徐华玲开门离开了房间,过一会儿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递给了陈朗。
渐渐的,其他几个房间的医生也相继结束了操作,只剩下陈朗一个人。包赟很轻蔑地看了一会儿,又捅了捅旁边的柳椰子,“这家伙是不是江湖游医啊?磨叽了这么半天,我看啊,很不靠谱。”
柳椰子摇摇头,“这可不好说,不一定快的就是好的,也不一定慢的就是坏的。待会儿全部结束了,会有做完的图片传上来。另外,患者、护士,包括房间内巡察的主任都会填一个评价表,那时候才能见分晓。”
竞赛2
包赟完全不知道的是,他嘴里说的那个不开眼的人,出这个补牙的竞赛题目的人,就是他的老爸包怀德。包怀德虽然不是正规牙科医生,但是在这行干久了,还是很有心得的。皓康齿科不仅仅是个连锁齿科诊所那么简单,它是一个公司,它有它的文化、它的精神,包怀德拿出他MBA的那一套,理所当然地认为,必须用这些文化和精神来增加整个团队的凝聚力。而这些文化和精神怎么传承呢?就得靠自己挖空心思地琢磨,然后传递给诊所主任,诊所主任再一级级往下传递。有一天给高层员工开会的时候,他忽然就想到,这新技术新材料层出不穷,可有些基础的东西还得保持,不能丢。于是就指名搞了这么个竞赛,贯彻一下他现阶段的思想核心。
陈朗是最后一个走出考核现场的医生,而她的患者是位年轻的女士,已经被徐华玲领到旁边的一个屋子填评价表格、领取纪念品。Monica迎上前来,“陈医生,您直接去二十楼吧,那上面有个大的会议室,马上就开始点评了。”
陈朗“哦”了一声,冲着对方颔首微笑之后,就老老实实去一边坐电梯。她刚从二十楼电梯口出来,便碰到刚才一直在房间里巡察的邓伟正要乘坐电梯。邓伟冲着陈朗笑笑,“陈医生,做得不错。”
陈朗听到心里当然很高兴,“邓主任,您不参加点评了吗?这是要去哪里?”
邓伟指了指手里拿的电话,“没办法,一个老病人突然来了,现在牙疼得要命,我去处理处理。”
陈朗和邓伟说再见之后,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大的会议室,探头往里一看,乌泱乌泱的,坐满了人。站在主席台的俞天野一下子就发现了她,招呼道:“陈医生,进来坐吧。”
陈朗低眉敛目地进来,就想往后溜,却被俞天野叫住,“前排有位置,别往后了。”陈朗只好溜边找了个第三排的位置。她完全没有看到,躲在最后一排低着头的包赟。
柳椰子碰了碰身边拿着手机玩着游戏的包赟,“那个是来我们这里面试的小姑娘吧?看起来长得不错啊。”
包赟头也没抬,手指还在疯狂地按着键盘,“你最近很饥渴吗?看见母猪都会认为是天仙?”
柳椰子踢了包赟一脚,“你才饥渴呢,我至少还有个老婆,你才是孤家寡人一个。”
包赟终于停住了游戏,抬起头来严肃地道:“你可别小瞧我,就我这样的,在外面不知道多有人气,约会天天不重样,安排都安排不过来。”
柳椰子笑骂道:“我发现你和王鑫两个差不多,完全就是满嘴跑火车。”
包赟“切”了一声,“你看吧,我说实话你又不相信。”
忽然,俞天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后面几位,要聊天外面聊去。”
包赟赶紧正襟危坐,坦然地接受了前排的注目礼,还碰了柳椰子一下,“嘿,说你呢。”
柳椰子恨得牙痒痒,却欲哭无泪。陈朗也随着众人一起回头,却只看见无数陌生的面孔,顿时手脚冰凉,赶紧转头回来,眼观鼻鼻观心。陈朗是在让自己放轻松、再放轻松,但是坐在一群陌生人当中,而且即将被人评头论足,还是紧张得手抖脚抖。
这时,屏幕上已经显示出治疗后的照片。每一个补好的牙齿,都有不同角度的照片传上来,远远看上去,每一颗都浑然天成,看不出修补过的痕迹,显然敢上去比试的,都还是有两把刷子。俞天野让大家把觉得补得漂亮的牙齿的编号填在一张表格上,传到右侧的叶晨手里。
很快,统计结果就出来了。
病人的满意度,八个人全部都是优秀。
配台助手的评价,八个人也全部都是优秀。
竞赛时巡回的主任们给出的评价,陈朗和王鑫是优秀,其余的几名同事是优良。
全体医生就照片给出的打分统计下来,得分最高的是4号照片,其次是7号。
陈朗心中一喜,她当然认得,自己补的那颗就是4号。7号是王鑫的,他很纳闷地使劲盯着编号为4的图片,喃喃自语,“4号是谁啊?”
叶晨轻咳一声,全场安静下来。叶晨拿着手中的名单把所有的统计数据公布出来,并且特别指出,编号为4的牙齿是陈朗所完成的,最后得分最高的也同样是陈朗。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还有人在交头接耳,“陈朗是谁?入职多久了?”最后一排的包赟已经出离愤怒,直接就踹了柳椰子一脚,“咱们诊所里派出的都是什么人啊?连个丫头片子都比不过。”
坐在第五排的王鑫也不由自主往陈朗望去,靠,现在这世道太可怕了,人人都牛逼,这女孩儿不光有外表,原来还有灵魂。
一直坐在前台翻着病历的俞天野却忽然开口了,“等一下,我有个问题。”
大家都安静下来。俞天野手里拿着病历,朝陈朗的方向开口道:“陈医生,你的X线片呢?”
陈朗愣了一下,才反应出叫的是自己,于是站起身来回答,“没有拍。”刹那间,身后又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陈朗觉得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浑身灼热得有些发狂。
俞天野很冷静地把病历合上,“那对不起,这第一名就不能给你了。而且准确地说,我们是一票否决制,你的这次考核,连成绩都不能算。”
陈朗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张口便欲解释,“俞主任,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俞天野制止了,“不用解释,这是判断疾病最基本的东西,如果连这一点都不能遵守,即使理论再丰富,动手能力再强,你也只能成为一个匠人,而不是医生,一点儿用也没有。”
陈朗的脸色由红到青,由青到白,心底的寒气阵阵上冒,如果对方一开始就对你有偏见,那继续停留还有什么意思?陈朗深呼吸了一下,还是从嘴里慢慢说出几个字:“俞主任,您真的不听我解释?”
俞天野的表情也很冷峻,“医学里面没有那么多解释。难道只有等你补完牙了,牙齿虽然补得完美无缺,病人却疼得半死,你才解释说,对不起,我没有拍片,没注意到神经原来早就有问题?”
包赟这回在后排看得兴高采烈,这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局面嘛。
柳椰子却在一边摇着头说:“不对啊,老邓一直看着这台的,他那么挑剔的人都给了优秀,没拍片子应该也是有原因的吧?”
陈朗觉得自己的情绪也快接近崩溃,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屈辱,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俞总监,您的心胸太狭隘,原来这就是您向我展示的皓康齿科的员工素质。对不起,那我不得不说,我非常非常后悔来皓康齿科面试。”说完,抬脚就走。
在众人一片倒吸凉气声中,她走到了门口,却和出现在门口的徐华玲撞个正着。徐华玲一见她就笑了,“陈医生,刚才那个患者现在还不肯走,说还没和你说再见,一定要当面和你说一声谢谢。还说下回还想约你的时间,想问你什么时候方便。”
陈朗尴尬地动了动嘴唇,勉强看起来是个笑容,小声道:“我要走了,替我谢谢她吧,将来我不能继续给她治疗了。”
这时,邓伟也从楼下乘电梯上来,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觉得眼前局面怪异,很诧异地问站在门口的两人:“怎么回事儿?评选结果出来了吗?陈医生的表现很不错,应该排在前面吧。”
陈朗赌气道:“什么不错,已经把成绩给取消了。”
邓伟愣了一下,“怎么回事儿?我得去问问。”
邓伟往里走了两步,迎上俞天野的目光,当着一屋子人问道:“俞主任,怎么把陈朗的成绩给取消了?”其实刚才这三个人的声音都不大,却刚好能让房间内大多数人听见。俞天野站在讲台前方神色平静地回答,“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她没有给病人拍X线片。”
邓伟表情很奇怪,“就因为这个?”转头问还站在门口绷着脸的陈朗,“你没跟他解释解释?”
陈朗觉得自己以前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只不过看了几篇俞天野的论文文献,便开始崇拜面前这个心理阴暗偏激狭隘扭曲的变态,甚至还想与之共事。陈朗越想越觉得恶心,于是用几乎仇恨的眼神看了俞天野一眼,“想解释来着,俞总监根本不听,”
俞天野同样板着脸,“我说过了,没有什么原因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邓伟叹口气,“老俞,你怎么这么顽固?你就没想过,那个患者她最近刚刚怀孕了?”
全场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竞赛3
俞天野的脸色也变了,看了看邓伟,“真的?”
邓伟点点头,“老俞,我还能蒙你?”想了想,又凑到俞天野面前小声道,“咱不能让外面的人传闲话,说我们欺负小朋友,是不是?”
俞天野平静了一下心情,无视掉台下交头接耳的人群,看了看门口的陈朗,她正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俞天野心里忽然笑了,“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转瞬之间脸色由铁青恢复了正常,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这时,房间理迅速转为鸦雀无声,寂静得如果有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俞天野往陈朗的方向走过去,一边的叶晨立即明白了俞天野的意思,从门口角落处把陈朗拖到主席台的中央。所有的人都屏声静气地注视着,陈朗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和俞天野越靠越近,冷冷地想:“这变态又搞什么鬼?”
没想到俞天野直接冲着陈朗伸出手去,“对不起,陈医生,是我太过主观,委屈你了。恭喜你顺利通过考试,并且获得本次竞赛的第一名。”
陈朗从鼻子里出气,心想:我又不是没得过第一名。但碍于台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迟疑了片刻,她还是快速伸出手去握了一下,完全就是点到为止,马上就收了回来,嘴里还冷冷地来了一句,“这不算什么,反正我也就一匠人的水平。”
俞天野眯缝了一下眼睛,心想:这小姑娘也真够轴的,给台阶都不知道下。他正欲反驳,叶晨却把话接了过去,“陈医生今天是受了点委屈,我代表皓康齿科向你表示歉意。不过,有句老话不是说得好,叫‘不打不相识’。”说完,看了看俞天野,“是吧,俞主任?”
俞天野接过叶晨递过来的眼神,无奈地点点头。叶晨冲着俞天野笑了笑,然后拉过陈朗的手,“还有,陈医生,我希望我能代表皓康齿科,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团体。”
如果刚才这句欢迎辞是俞天野对陈朗说的,陈朗十之八九会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可此时面对的是一向和煦温暖的叶晨,陈朗很难斩钉截铁地拒绝,只是小声犹疑地吐出一句:“我觉得,也许我并不适合这里。”
叶晨是多聪明的人,只要陈朗没给死话,那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她捏了捏陈朗的手,小声道:“待会儿我再和你谈谈。”拉着陈朗的手到台下找了椅子坐下,示意俞天野继续宣布考核结果和成绩。
陈朗刚才站在门边等着“沉冤昭雪”时,就一直咬牙切齿地想,真相大白的时候一定要当面拂袖离去。可是现在居然没有翻脸,还被叶晨手拉手坐在台下,她自己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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