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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种植-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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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览一下国外的齿科医学网站,或者在于博文和柳椰子的远程监控下,学着看看博文口腔的一些数据报表,日子过得循规蹈矩,毫无新意。不过这些数据却看得陈朗颇有些心惊,博文口腔的第一批融资金额已经顺利落实,北京和上海的诊所运营也相对正常,南方沿海几座城市传来的各项数据,却实在不太美妙。陈朗不是没有过问于博文和柳椰子,但是柳椰子和于博文现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与外资投行的继续谈判,以及博文的融资进展上,所以只是轻描淡写地对陈朗解释道:“那边都是加盟类的诊所居多,医疗质量本来就不高,现在还在调整期,有待继续观察。”或者便是直接分散陈朗的注意力,“加把劲儿,这回要是和DZ银行合作,说明他们对我们博文口腔开始认可,那对博文口腔的企业形象,是一个很大的提高。”
陈朗转转眼珠,将信将疑。除了在感情上习惯一味地逃避,陈朗对于自己疑惑的事物总是本着探根究底的精神,背地里也没少做功课,虽然目前还是徒劳,有些东西云山雾罩的,她还是看不清。
当然,陈朗还会和陈诵在QQ上网聊,陈诵总是那一句:“姐,你什么时候回北京?”2648
陈朗的回答永远都和不回答没啥区别,“到时候就回来了,你可真够操心的。”
陈诵悻悻然,“我能不操心吗?只要你不回来,那个变态俞就不停地折磨‘金子多’,每天都让他加班。”
陈朗心跳慢了一拍,但还是在QQ上继续说:“你什么时候给人家取了这么难听的外号?”
陈诵啧啧叹道:“姐,他那么欺负你,你还心疼,真是受不了你。”
陈朗默然,半天才打出几个字,“不是心疼,只是一种惯性。”
陈诵还是很热衷于打听自己姐姐的八卦的,“姐,你要是真的放不下他,那就原谅他得了。”
陈朗打了个愁苦的表情,“我们俩之间不是原谅或者不原谅的问题,而是信任问题。”陈朗实在不爱再揭一次伤疤,岔开话题道:“别说我了,你呢,复习的怎么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雷区,陈诵就最不爱别人提这个,“不怎么样,对了姐,元旦你没回来,春节总得回来了吧?”
陈朗想了想,“春节我的假也不长,就七八天,我还得先去趟普陀岛,回来后应该还有几天,我会抓紧时间回趟北京。”
陈诵打了个怒目圆睁的表情,“大冬天的你去普陀岛做什么?难不成求神拜佛啊?”
陈朗“咦”了一声,也打字,“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可不就是去求神拜佛。”
“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什么时候改唯心主义了?”
陈朗苦笑,于是继续打道:“我就算唯心主义,也是伪唯心主义,我是替……”陈朗停顿了一下,继续打字,“我替我父亲去普陀岛还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两年对佛教越发执着,每逢春节都去普陀岛捐香火钱。他去年又正好大难不死,近年春节不久更得去了。”
这事儿是陈朗自己揽上的,于博文本来想亲自回国还愿,上次为了陈朗的卧底时间就回国奔波了一回,这回又要折腾,被现任夫人李莹生拉活扯地拽住,还打了长途电话给陈朗,让她一块儿做做思想工作。陈朗便立即将此事儿揽到自己身上,许诺说春节时一定替于博文去寺庙捐香火,于博文这才消停一些。2649
陈诵当然知道陈朗口中的父亲指的是于博文,被陈朗这么一提醒,陈诵也隐隐有些印象,好像自己亲娘也念叨过此事儿,于雅琴还曾经抱怨说:“真会折腾,这哪里是去烧香,明明就是去烧钱嘛。”陈诵于是在电脑上打字道:“姐,你要是春节再不回家,咱妈那个暴脾气,估计就杀到上海去找你了。”
陈朗打了个吐舌头的表情,“我知道,我知道,我尽量赶回去。”
陈朗在华山路外公外婆家待了整整两天,要不是最后一天假期自己要值班,还不会被家中长辈放回,于是拎着一堆外婆给自己准备好的夜宵,回到了浦东的公寓。如果说非要陈朗在北京和上海之间做个选择,陈朗一定还是选择北京,其中的一条重要原因,那就是上海的冬天屋内过于寒冷,没有暖气。
陈朗打开房门,第一件事儿就是忙不迭地打开空调吹暖风,可是那种由内到外的冰冷还是很难缓解。陈朗下意识地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威士忌,看看只剩下瓶底一部分,便倒进杯子里,一仰脖,一饮而尽。
就像每个人都有隐藏的另一面一样,陈朗在乖乖女的面目下,除了室友Mavis,没有人知道她偶尔会酗酒的秘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是刚刚道香港念书的时候,原本以为陌生的环境、沉重的功课可以让自己遗忘掉所有,但每当夜深人静,往事还是会一波波袭来,所有甜蜜的苦涩的幸福的绝望的回忆,永远盘踞心头,让人挥之不去。那些夜不能寐的日子,让陈朗几近于崩溃。
然后,然后陈朗就迷上了威士忌。它陪伴着陈朗度过了所有的低沉岁月,知道毕业前半年,陈朗才渐渐摆脱掉对它的依赖,回复平静。
就像脚不可能踩入同一条河流,却总会被同样的石头绊倒一样,原本以为已经戒掉的恶习,却在陈朗终于摆脱掉长辈、开始独居生活的第一日,便迫不及待地再度恢复。和表面上的没心没肺不同,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便是陈朗痛苦生活的开始,只有威士忌是解救她良药,是她忘记掉俞天野、忘记掉皓康,忘记掉那些冰冷和怀疑眼神的,唯一制胜法宝。2650
可是此时,法宝作用有限,陈朗晃了晃空酒瓶,无奈地摇摇头,便起身将喝空的酒瓶放进厨房,与未拆封的另外几瓶威士忌搁置在一起。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陈朗隐隐觉出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哪儿不对劲还是有些说不上来,只是疑心窗台上几个并排而列的威士忌酒瓶好像都神态各异地看向自己。陈朗苦恼地回到客厅,将屋子里上下左右又是好一阵打量,耳边还隐隐有音乐声从外面传来,原本舒缓的乐曲却并未缓解她烦躁的情绪。正在陈朗有些莫名其妙之际,手机嘀嘀响了两声。
“你回来了?”署名一点儿也不陌生,是包赟。
不能吧,就算包赟和Jack一起也住这个小区,外面冷风凛冽、黑灯瞎火的,他难道还能火眼金睛地看见自己?陈朗抬头扫了一眼刚刚放在沙发上的申报材料,还是琢磨着和包赟沟通一下,于是硬着头皮回了一条短信,“回来了,伤口好些了吗?想和你见一面,咨询一下与DZ银行合作的问题。”
过了半天,终于手机再度嘀一声,简单无比的两个字:“好的。”
陈朗也觉出自己的虚伪来,正想发短信问具体楼层,却忽然听见有人敲门,陈朗霍然一惊,下意识地问道:“谁?”
可是门外没有人说话,只是有个男声轻咳。
陈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迅速联想到无数新浪社会新闻栏目里出现过的恶性事件,心脏狂跳不已,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紧紧握住手中的手机,缓缓走向门口处的猫眼,向外看去。
可是外面一片漆黑,也看不出什么,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分钟,安静地可以听见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陈朗镇静下来,又蹑手蹑脚地往窗户方向走,手里的手机却狂叫起来。陈朗一看来电显示,便忙不迭地按下接听键,那边却先声夺人,“陈朗,你在哪儿?”
这个声音似远似近,陈朗皱了皱眉,也没多想,只是小小声道:“我在家里。”
包赟“哦”了一声,声音往上拐去,“怎么声音那么小,跟做贼一样?”
陈朗踱步到窗前,拉开窗帘往外看,还是什么也没有,于是继续小小声道:“今天特别古怪,这小区的门禁是不是失灵了,好像天台上来了陌生人……”
包赟有些不可置信,“你不会告诉我,你害怕了?”
陈朗迟疑了一下,悻悻然地答道:“恭喜你,答对了。”2651
电话那头扑哧一乐,终于道:“那你开门吧。”
陈朗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包赟慢吞吞地继续道:“好像我就是你说的陌生人,现在站在你门外。”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这回屋外又传来敲门声,还有个男声清晰无比,“开门吧,是我,包赟。”
陈朗长出一口气,赶紧把门打开。屋外一男子斜倚在墙边的死角处,一脸嘲笑地看着自己,让陈朗好不气恼,“你怎么上来的?吓死我了,连个动静也没有。”
包赟啧啧叹道:“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胆小。”
陈朗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帅哥,几天不见,他清减了许多,估计都是拔牙惹的祸。将包赟让进屋内,她嘴上却辩白得煞是无力,“谁让你装神弄鬼?这大晚上的,当然我得小心一些。”
包赟轻飘飘地走进屋内,径直坐在沙发上,斜靠着,有气无力地道:“你也太高看我了,我都被你折腾惨了,哪儿有力气装神弄鬼?”眼睛所及之处是散放在沙发上的申报材料,挑眉问道,“你弄好了?”
陈朗走过去将资料递给包赟,“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包赟快速翻了几下,便抬头看向陈朗,“怎么,博文口腔的事儿你开始负责了?”
陈朗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们博文……”却又噤声不再言语,只是继续低头看报告书,房间内随即冷场。
包赟不上不下的半句话让陈朗满脑门儿都充斥着问号,忽然,陈朗听见“咕咕”两声。
陈朗诧异之下四处逡巡,房间内再次传来无比清晰的“咕咕”声。
这回陈朗辨清楚了声音的来源,好整以暇地朝沙发方向看去,只见沙发上的包赟还是低头看着报告书,头也不抬,一派正经。2652
陈朗还是轻咳了一声,问道:“你没吃晚饭吗?”
包赟依然低着头,淡淡地“嗯”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报告书就这些吧?”
陈朗点头,“就这些了,还有什么要补充和修改的地方吗?”
包赟合上申报材料,这才抬头道:“已经很好了。”也许是错觉,陈朗隐约觉察到,包赟的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一丝红晕。
不过,包赟的肯定还是让陈朗颇为心安,原本忐忑的心情终于略有放松,“那我回头把申请书交给谁?”
包赟无比平静,“待会儿Jack会上来,我交给他就行。”
陈朗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问Jack会来这儿的原因,她是冷清惯了的一个人,很少主动进取,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她正要开口说话,却又听到一声“咕咕”,而且这次的声音大得二人完全不能忽视其存在,包赟只觉得颜面尽扫,一脸的郁闷。
陈朗忽然如醍醐灌顶,“你不会告诉我,拔了牙以后,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吧?”
包赟万分不情愿,但还是翻了个白眼,回道:“往事不堪回首,千万别再提起。”
这个答案完全如陈朗所料想到,她皱着眉头想了想,便径直走到餐桌旁边,指了指自己刚带回来的一摞餐盒,“这些是我刚从家里带回来的夜宵,你要是真没吃,挑挑看有没有你想吃的。”
包赟不算太起劲地站起身来,目光在几个透明餐盒上来回打量,嘴里嘀咕着:“生煎皮太厚了,小笼包子太油腻了……”好半天才指了指其中的一盒紫米粥,“那就这个吧。”
陈朗心里虽然鄙视包公子的难侍候,但还是一声不吭地将紫米粥单独拿出来,递到包赟的面前。2653
包赟用手碰了碰饭盒瓮声瓮气地道:“太凉了。”
陈朗看了包赟一眼,使劲往下压了压火气,再次一言不发地将紫米粥从包赟面前拿走,到厨房里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拿了一只勺子一起放到包赟面前,“伤口还没好利落,还是别吃太烫的,看看这个行不行?”
包赟闷哼了一声,微微尝了一口,便满意地点点头,毫不客气地吃起来。陈朗目瞪口呆地看着包赟行云流水般的喝粥动作,他一点儿也看不出有拔牙后的任何不适症状,心里郁闷至极,不会被这小子骗了吧,嘴里便不由自主地道:“你这粥喝得可够熟练的啊。”
包赟扫了陈朗一眼,“那当然,换你天天只喝粥试试,能不熟练吗?”
陈朗撇撇嘴,不置可否。
就在此时,屋顶开始传来踢踢踏他的脚步声,还不知从哪里传来“砰砰砰”的声音,陈朗“啊”了一声,“楼上有房客搬来了吗?我听见脚步声了。”
包赟看看陈朗表情,微微一晒,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出去,“Jack,你下来吧,我就在楼下。”
那边仿佛还在问:“哪个楼下?”
包赟没好气地道:“还有哪个楼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几步路就下来了。”
脚步声越走越近,然后有人敲门,走进来的果然是Jack,他嘴里还叹道:“粥仙,烧刚退,你就上邻居这儿串门,真行。”可是当他看见屋内坐着的陈朗时,顿时呆了一下,“Jessica?你怎么在这儿……”
陈朗被这句话问得一愣神,包赟却一言以蔽之,“她就住这儿。”
Jack看看包赟,再看看陈朗,开始啧啧叹气来,“我明白了,这回我算明白了。”
包赟没好气地道:“你明白个鬼。”
陈朗狐疑至极地看着包赟,包赟表情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嗯,我这两天租房子来着。”
Jack看看包赟,再看看陈朗,心有不甘地抱怨道:“他不单租房子,烧还没退就着急搬过来了。”
陈朗张了张嘴,原本糊涂的大脑,忽然混沌顿开,指了指楼顶:“你不会告诉我,你俩一起搬到了楼上?”2654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嫌弃地道:“谁要和他一起搬到楼上?”
陈朗“啊”了一声。
Jack很是解脱的样子,对包赟眨眨眼,“你当我喜欢和你住一块儿呢,免得总被我的教练逼供,打听你的生活习性爱好及性取向。”
正值陈朗头昏脑涨瞠目结舌之际,包赟却对Jack怒目视之,“就你那个狗屁教练,能不能别再提了?”
Jack心虚得很,立即举手投降。
包赟转头向陈朗解释,“Jack要去新加坡的新公司上班,最近就会离开上海,所以我得赶紧找自己住的地方。正好中介公司向我推荐了这一套,我觉得还不错,就搬过来了。”
“明明当初有个人是说续租我那套房子的。”Jack在一边很有揭发包赟的冲动,不过还是识趣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可是陈朗的反应却让包赟和Jack都倍感意外,她只是万分认真地看向包赟,“你真的搬我楼上住了?那你可太冲动了。签合同之前该问问我的意见嘛,楼上那套房子有很多问题,不单没有厨房,据说屋顶防水做得不好,下雨的时候可能屋子里会漏雨。”
包赟原本还害怕陈朗看出自己的司马昭之心,可是陈朗的反应让包赟颇有些失落和无语。只有Jack笑的鬼崇至极,趁陈朗没注意的时候,小小声凑到包赟耳边,“我今天才看清你,简直就是重色亲友。下雨怕什么啊,我估计刮风下雪全都没有问题。”
这句话迎来的却是包赟的一个凌厉的眼神,和一个“书t up”的口型。
Jack不怕死地耸了耸肩膀,包赟却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于是站起身来,拿起被自己扫荡干净的饭盒,“陈朗,我去把它放厨房水槽里。”
陈朗立即拒绝,“不用了,搁这儿就行。”
包赟笑笑,还是拿着饭盒朝厨房走去,剩下Jack笑眯眯地问陈朗:“Jessica,你和Andy认识很久了吗?”
陈朗愣了一下,迟疑地道:“没多久,不到半年吧。”真是没多久,第一次见包赟还是在去皓康面试的路上,明明当时两看两相厌,针尖对麦芒,当时为什么偶尔回忆起来,却总让人忍俊不禁,不像回忆中与另外一个人的相处那些片段,完全是冰与火的重叠,快乐的时间如此迅捷,郁结的时间却是无比漫长。2655
Jack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特质,继续追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陈朗苦笑道:“无意中撞一块儿了,算是不打不相识吧。”陈朗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岔开道:“包赟前几天发烧了吗?”
Jack点头,“嗯,好像拔完牙的第二天就不行了,烧到38度,也吃不了什么东西,这几天尽让我给他买粥喝了。不过现在好了,他搬走之后我就解脱了,要不天天伺候他,我就算不被他烦死,也会被累死的。”
陈朗奇怪地道:“那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Jack笑得很含蓄,“你要理解他,他很享受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
陈朗还是见识过包赟的公子脾性,心知像他这样的人,就算生病,也不会让人省心。但是她对Jack的话还是略有疑虑,正想寻根究底,却见包赟从厨房里出来,神色忽明忽暗,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陈朗,你怎么还有收藏洋酒的嗜好?”
陈朗脸色顿时微滞,暗道坏了,却又很快恢复正常,只是笑一笑道:“玩玩而已。”
包赟没再多言,只是接下来偶尔会偷眼看向陈朗,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
很久很久以后,包赟才对陈朗道:“你都不知道,我看到那一排威士忌时,不知有多震惊。”
陈朗鄙视他,“你不是认为我在收藏洋酒吗?”
包赟哼了一声,“鬼才相信。”
虽然有些时候生活就像游乐场的疯狂老鼠,永远给你意外,令你猝不及防,但它有时候又像命运里预定的罗盘,一个搭扣一个搭扣的,在神秘轨道之中慢慢旋转,滑向你既定的命运。2656
陈朗和包赟的异性合租生涯就这样拉开了序幕。至于博文口腔与DZ银行的合作意向,也在元旦后步入了正轨,这让已经从北京回到上海的徐主任大为兴奋,不遗余力地夸奖陈朗,“陈医生,这算是开了博文口腔的先河,要是成了,你可得居首功啊。”
陈朗摆摆手,一脑门而汗,道:“除了写那份报告书,我真没干什么。”徐主任当然做不同意状,“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你别那么谦虚。”紧接着道,“对了,这回我去北京还沾了你的光,和鼎鼎大名的俞天野医生攀谈了好一阵。”
陈朗脸色剧变,好半天才道:“怎么是沾我的光啊?”
徐主任笑嘻嘻的,“你看你也是,都没有告诉我,你原来在北京的时候,还在俞医生手下待过。”
陈朗下意识地问道:“你听谁说的?”
徐主任回答:“应该是他的助手,好像是叫王鑫吧。吃会议餐的时候,他正好在我旁边,我把名片刚刚递过去,他就问我认不认识你。”
陈朗“哦”了一声,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
徐主任继续道:“后来王鑫还带着我去和俞医生聊了会儿,我们讨论了一下种植的最新发展状况,还咨询了一些现阶段我遇到的难题。俞医生对我很客气,不嫌我问得啰嗦,解答得特别详细,还安排时间带我参观了皓康的种植中心,让王鑫医生拿了一些我需要的图谱,以及文献资料的复印本给我。”
陈朗沉默了一下,问道:“俞医生这次有专题讲座吗?”
徐主任大点其头,“当然有。俞医生这次的讲座特别精彩,他给我们做了一场用国外某新型种植体进行临床手术的报告,让我们大开眼界,因为这种新型的种植体有悖于许多种植学上的常规理论,尤其是对冠根比例的标准上的颠覆,可以说解决了骨高度不足需要植骨的难题。从某种意义上说,开辟了一个新的领域,填补了国内种植上的又一空白。你要是在现场肯定也会激动的,他结束讲座的时候,掌声几乎爆棚。”
陈朗完全可以想象俞天野挥斥方遒的神采,嘴里却只是淡淡地道:“那可真不错。”
徐主任虽然奇怪陈朗的反应,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嘻嘻地说:“以前
还奇怪你牙体牙髓专业出身的,怎么对种植业颇有了解,最初和你合作病例的时候,我还有些不放心。”
陈朗眨了眨眼睛,“那您现在呢?”
徐主任又笑,“我早就放心了,而且现在明白看,你跟过俞医生,当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陈朗沉默了一下,并未过多解释,最后冷不丁问道:“你们还说别的了吗?”
徐主任愣了一下,想了想,“哦,俞医生特地让我代问你好。”
陈朗点点头,“谢谢你。”
原来只是问好,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他还是那样万众瞩目,那样高高在上,让人景仰。在他的世界里,即便没有我,也会有鲜花和掌声,还有无数羡慕的目光。也许自己就算拼尽全力追赶,也无法赶上。”回到家中的陈朗打开一瓶新的威士忌,一边无比心酸地想。她翻开最新一期的《Implant City》,妄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翻了没几页,就看见一篇俞天野的专访。她一字一句地研究完这篇新闻,原来俞天野在与自己分手后没多久,便去美国的一个牙医联盟组织参加了短期培训,回国后他便开始尝试新型的种植技术。陈朗很难描绘自己五味杂陈的心情,但是毫无防备地在专访的尾部分看到俞天野的一张近照,却让她猛然受到了冲击。他看起来并不像陈诵和王欣嘴里描述的那样颓废,而是神采奕奕地坐在那张熟悉的办公桌前,对着镜头淡然微笑。
陈朗愤然将《Implant City》扔到一边,心情忽然变得很是糟糕,唯有用威士忌来解救自己。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陈朗微醺之下觉得自己心情渐渐平复,又重新将《Implant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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