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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三部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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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碰上林茉儿,大伙儿的量尺失去平衡,要说王上宠她,怎不正式册封,要说王上不喜欢她,又夜夜留宿冷宫,于是,她们推出一个理儿——王上对林茉儿,不过是图新鲜,暂时玩玩罢。
  “这是王上作的主,茉儿姑娘怎能违抗?”锦书答。
  “她要是少用那些狐媚妖术迷惑乇上,王上怎么可能夜宿冷宫?”玉贵妃不同意锦书的话,抢白两句,其它的妃子纷纷同意起她。
  “王后,您有所不知,我不晓得教过林茉儿几百次,别说在王上跟前,就是在王上听不到的地方,也不能你呀我的称呼,可她就是我行我素,前几天我罚她身边两个小宫女,她居然当场落泪,一点大家闺秀风范都没有。”
  琴嬷嬷牢骚也不少。
  “她初来乍到,不习惯宫中礼仪,慢慢教就是,何必动怒?”
  锦书头痛,这些事情天天上演,她们没本事到王上面前告状,一天到晚窝在她这里挞伐林茉儿,口气愈说愈恶,有的没的罪全往人家身上栽,她考虑是不是该建言王上,把茉儿移到前宫,免得一个身分不明让她被形容成狐狸精。
  “听说她还在冷宫里种菜呢,笑死人,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女人,若非用妖术,王上怎会被迷的晕头转向?”
  “几年前她诈死,王上还把她的空棺摆在宫里,吓也吓坏人啦!”
  “听说,她看你一眼,就能猜得出你要做什么事,多恐怖。”
  几个妃子你一言我一语,茉儿成了大家的共同敌人。
  “王后,若你没本事替我们出头,我们只好另外想办法整治那只骚狐狸。”玉贵妃看轻温吞的锦书。
  “玉贵妃,有事好商量。”锦书劝她。
  “商量,算了吧!不晓得她是怎么说动王上,王上居然一道圣旨,将冷宫里的女人全送出宫,你敢保证她要真的册封,我们不会被她一个个送出宫去?何况她有法术在身,你我都没本事对付她。”
  “不然依玉贵妃的意思呢?”
  “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等她一死,王上就会恢复。”玉贵妃说得斩钉截铁。
  “你要害她性命?”
  锦书一凛,怎么可以!王上和茉儿的事,她自父亲处听说过,她相信那绝不是邪术,而是真感情。
  “我害林茉儿?你们谁看见,她上回被狱官打得半死不活,身子没照顾好,一不小心死了,多半是有的。”
  “玉贵妃,你不能这么做。”
  “我说我要做什么吗?王后可别血口喷人,还是有空时,想想该怎么治人吧!”
  玉贵妃话说完,转身欲离时,一声“王上驾到”,留住她的脚步。
  好久没见着王上了,在场女子纷纷起身拂拂鬓发,整整衣裳,跪地迎接。
  轩辕弃拉茉儿进屋,没料到会撞见一群后妃。
  “这么热闹?”轩辕弃淡问。
  “臣妾们在闲话家常。”
  玉贵妃率先起身,凑到王上身边,浓浓的香粉味,腻人的亲热,让轩辕弃皱眉。
  “我在问王后话。”推开她,轩辕弃拉着茉儿走到锦书身边。
  “王上圣安。”锦书叩安。
  起身,锦书接触到茉儿一双澄澈的眸子,好个轻灵飘逸的女子,被她这么一比较,满屋子女人全成了庸脂俗粉。
  “你们两个认识认识,往后茉儿要你多照应。”轩辕弃说。
  “臣妾遵旨。”
  锦书牵起茉儿的手仔细审视,同时,茉儿也在打量王后。
  小凌子有句话说对了,任谁都会喜欢这样一位王后,她雍容大度,聪慧贤德,这种女人才能母仪天下。
  “你是茉儿姑娘吧?闻名不如亲见,果然是仙女般的人物。”
  锦书来不及对茉儿说话,玉贵妃就插进两人中间,拉住茉儿的手,假意亲热。
  玉贵妃的形容词让轩辕弃愉快,这回他没将玉贵妃排除于圈圈之外。
  “茉儿,往后没事多往这里走动,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王后。”轩辕弃说。
  茉儿点点头,看看大家,又看看轩辕弃。
  说实话,留在这里她有种窒息感,虽然她身子弱,读人心能力也弱了,虽然每个人脸上都尽力挂上笑容,但她清楚明白,在这里,自己并不受欢迎。
  围上来的人越多,茉儿和轩辕弃中间的距离就越远,求救似地,她回头望他。
  轩辕弃很开心,为旁人对茉儿释放的善意。
  几个女人走近轩辕弃身边,对他巧笑倩兮,在他耳畔亲昵,他没有推开她们,反而兴味盎然地听她们说话。
  茉儿并不晓得她们是在轩辕弃耳畔赞美自己,以为那是他们在一起时的惯性,首次,茉儿深刻体会——他不是她一个人独有的男人。
  这层认知很早之前就存在,但总是在脑中想着,并没真确亲眼目睹,这回眼见,他同时属于很多女人。
  突然问,惠妃的悲、采妃的怨全涌上心头,那是种多么深沉的哀恸。
  早知潮有信,嫁予弄潮儿。当女人的存在价值,只剩下等待,等待男人偶尔的出现、一晌贪欢,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王后松开茉儿的手,下一秒,玉贵妃握住她的。
  手被控,茉儿想离开这群人竟是不能。
  王后走到轩辕弃身旁,为他倒茶、听他说话,对轩辕弃而言,这是他的家庭和乐,却不是她的。
  茉儿只想和他两个人秉烛对坐,相谈甚欢,也许只有一椽茅庐、几根竹篱,那也够了,她并不需要眼前的繁华。
  她和他,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物。
  “你不要以为王上宠你,就很了不起。”
  尖锐嗓音清楚传入她耳膜中,茉儿回头,周遭的人全在笑,她没看见谁对自己说话。
  幻觉?不对,她是真的听到。
  “只凭借王上宠爱就想生存在宫里,呵!未免不自量力。”
  这回茉儿迅速转头,她看着说话的玉贵妃,怎么可能?她在对自己笑啊,笑得那么娇妍璀璨,嘴里怎可能说出这种话?
  “不要脸的下贱女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就想攀枝头当凤凰?”
  “人家可是圣女呢?能观人心、知未来的圣女呵……”
  “对啊,圣女才有本事周旋在两个男人当中,让王上心甘情愿当乌龟,我们哪儿行。”
  “错错错,王上不是宠她,王上是痛恨欧旸御,想玩他的女人泄恨。”
  “没错,王上是这么跟我爹说的,我爹可是御史大人吶。”
  “王上的复仇方式可真特别。”
  “能不特别吗?那个欧旸御躲着不出面,你叫王上怎么办好,当然是有现成便宜就占占啰。”
  “没错,要她当了真,爱上王上,欧旸御可不活活气死。”
  话愈说愈毒,茉儿的脸色转变,全身发抖……这就是轩辕弃对她的想法吗?他不过想气欧公子?
  不,不对,他是真心对她好,也许她只是他的回忆,但毕竟是段甜美回忆啊!他们之间不是复仇、更不是泄恨。
  不是、不是、不是,她该对他更有信心。
  心有灵犀,正在和锦书说话的轩辕弃突地转头,看见摇摇欲坠的茉儿,忙排开众人,来到她身边,握住她颤抖不停的手,不解她的反应。
  “我们回去好吗?”
  话说完,茉儿再也无力支持,靠进轩辕弃怀里。
  她一心想回自己的冷宫,却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和轩辕弃的爱怜,引发出更多的嫉妒和愤怒,而这个愤怒将卷起一场漫天谎言。
  昭和殿上,轩辕弃当堂中坐,七八个朝臣分列两边,他们正在讨论黄河水患问题。
  这条大河每到雨季便泛滥成灾,除开年年赈灾之外,朝廷这些年一直在寻求解决之道。
  去年岁末年初,由各州县遴选出杰出的治水人才,集合在京城,经过无数次的议会讨论,决定筑堤防灾,至于堤怎么筑、怎么规画,则需要更完备的设计图。
  今天,众朝臣聚在此处,听取各治水专家的评论。
  “林禀璜,你将设计图再做仔细标示,并提出书面计画后呈上。”轩辕弃命令。
  “臣遵旨,臣等告退。”叩拜后,一群治水工程师退下。
  “众卿还有什么要奏?”
  忙了一上午,从早朝到现在,轩辕弃处理了二十件事,接下来他还有上百份奏折要看,王上这工作,没大家想得那么轻松愉快。
  宰相辛植儒望望身旁几个大臣,以眼色示意。然后他率先跪在轩辕弃面前,他一跪,身后五个大臣也跟着跪下,一时之间,只剩下令沐文是站立的。
  “有什么事,需要这么盛重?”轩辕弃问。
  这个宰相专心为国,尽忠尽诚,可惜食古不化不知变通,是个标准的道学家,他守礼重制,常压得轩辕弃喘不过气。
  轩辕弃本希望由令沐文来辅佐朝政,可惜他对名位不看重,推举辛植儒为相。
  “禀王上,林茉儿乃叛国贼子,与欧旸御同为朝廷追缉多年的人物,此时再次回到宫内,不知意图为何。
  王上迟迟不肯将此女定罪,却留她居后宫,臣深惧她会对王上、后宫妃子有所不利,臣等忠言,盼吾王纳谏。“辛植儒说。
  轩辕弃厉眼逐一瞧过跪满地的朝臣。
  “你们这是串通好了,非逼我定林茉儿罪行,是吗?”
  “臣等不敢,自古以来,好逆乱国、女祸败国,皆有例可循,臣认为,将此危险人物留在后宫,实属不智。
  林茉儿叛乱有许多在场人证可兹证明,宜早早将她推出午门候斩。“辛节儒振振有词。
  “看来,连我该怎么定她的罪,你们都商量过了?”浓眉含怒,这些臣子太大胆了。
  “臣不敢,臣等尽忠,一心为国,盼王上明鉴。
  “一心为国?真好听的说词,林御史,是玉贵妃向你哭诉什么?说朕冷落她,成日待在林茉儿的冷宫里?
  不是朕说你,你教养女儿的本领不及令师傅,争宠嫉妒、心眼小、脾气大,当初你怎么认为她能适应后宫岁月?“玉贵妃是林御史的长女。
  轩辕弃这话问重了,言下之意岂不是要将玉贵妃发送回家?
  当场,几个跪地朝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全伏地乞求恩赦,这回他们会连袂上奏,确实是为女儿的关系啊,他们全都有女儿在后宫。
  “这次算了,下不为例,你们要知道出嫁女儿泼门水,往后别为女儿的嫉妒心,砸掉手中饭碗。
  要是她们对朕心生不满,不乐意留在后宫,奏一声,我立即准她们返回娘家,另觅新婿。“
  轩辕弃的手在桌上重重一捶,代表议题结束。
  “谢主隆恩!臣等告退。”
  众人退下,满场只余辛植儒直挺挺跪在原地。
  “还跪着做什么?你被利用了。”轩辕弃瞪他一眼。
  辛植儒仍坚持跪住。
  “禀王上,辛植儒没有女儿或亲戚在后宫,我说的每一个字句皆无私心,林茉儿留不得啊!”
  “你又知道了?!”
  “她是带罪之身,带罪女子不在监牢而留置后宫,无古例可循。”
  “古例古例,我做什么事都要依古人的行事标准,不能有自己的意见吗?更何况林茉儿有没有罪,我还没查明,你心急什么?”轩辕弃发脾气。
  “三年前,她欲夺王命,三年后她再度留在王上身边,难保她不会做出危害王上的事情。”
  “就凭她那双无缚鸡力之手,你是太看得起她还是太看不起我?”
  “臣……”
  “林茉儿到底做了什么事得罪你?”
  “臣一片赤胆忠诚,绝无私心。”
  “说得好,赤胆忠诚?你这个老冬烘。”眼看两人气氛越讲越不愉快,令沐文立即跳出来当和事佬。
  “禀王上,经臣多方查证,当年喂王上吃下续命丹的的确是林茉儿,既然她无弒君心,林茉儿叛国之事实宜再予查证。”
  为这件旧案,他集合当晚入宫救驾的士兵盘问,果然问出有人亲眼看见茉儿喂王上吃下红色丹药。
  “听见没有?要是朝中大臣人人都像你这么固执己见,却不去细察真相,不知道天下有多少百姓要受冤屈。”哼一声,轩辕弃望着他。
  “臣惶恐。”辛植儒吓得趴跪在地上。
  “有时间惶恐,不如把时间拿去反省。”
  “臣会反省,若林茉儿果真无罪,臣愿亲自到她面前请罪。”
  “你以为她希罕你的请罪?下去吧。”轩辕弃望着他老态龙钟的背影叹一口气。
  “令沐文,你真的认为自己的举荐无误?”轩辕弃问。
  “不管怎样,王上不能否认,辛植儒确是忠臣。”
  王上对林茉儿的维护即使不出口,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怎能怪后宫反弹、臣子非议?
  “是啊,一个迂腐的忠臣。”
  “王上,臣……”令沐文迟疑半晌。
  “这里就你我二人,有事直说吧!”
  “臣和林御史一样有私心,祈望王上恕罪。”
  “把话讲清楚。”
  “尽管王上宠爱茉儿姑娘,但请王上顾虑锦书,她毕竟是王后,要是连她也遭冷落,叫她何以服众?”
  锦书虽大度容人,但后宫女子的战争,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何况失了皇帝宠爱,就算是王后又如何?想落井下石的人一大堆。
  “连王后都发出不平之怨?”冷笑,轩辕弃扬眉,就算家数再好,也不免想依仗娘家势力,替自己扫除对手?
  “不,王上请细想,若王后不平,茉儿姑娘会有眼前的太平日子过?整个后宫都是王后掌管的,是不?只不过,失去王上可依恃,王后能发挥的作用有限,近来后宫不平静,王后维持秩序很辛苦。”
  “你在暗示什么?”
  “老臣请王上想仔细,你要赋予王后责任,是否也该给她同等的尊严和重视,怎么做对茉儿姑娘和王后最好,请王上再推敲。”
  原来,就算把茉儿安置在后宫仍不周全,看来他还得调派一群禁卫军去“照顾”茉儿,问题是,他能将她关在小小的冷宫,限制她的行动?
  若为长久打算,他是该让茉儿建立地位,不管是否要挂上浮名,至于要建立地位,他需要锦书的帮忙。
  “摆驾朝阳宫!”
  命令一下,令沐文面容浮上安慰,这是身为父亲唯一所能为女儿做的了。
  第七章
  轩辕弃到冷宫的次数减少了,他不再夜夜陪伴茉儿。
  有没有失落?自然有,但她心里明白,他不是专属她一人的男子,专情专意对他而言是空话,这事儿,她老早就知道了呀……只不过,多了亲眼目睹,心碎的感觉清晰。
  夜深人静,她习惯被拥入睡,今夜烛光摇曳,照映孤影。
  莱儿辗转难成眠,起身,倚窗独立。
  风吹起,夏夜星空光明,萤火虫点缀草丛间,闪闪烁烁明灭不定。
  前夜,也是这样的星空,他们并肩坐在屋外台阶,他告诉她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她说了谷中生活空虚。
  他说她是个奇特女人,视名利富贵为粪土,她说只要有爱,人人都是最富足的人,于是,他将她收纳于怀中,吻了她,骂她是全天下最蠢的笨女人。
  他们一起计画、幻想未来。
  他说:“到时,我们买下一座山,种上满山满谷的茉莉花,酿一瓮瓮香气扑鼻的茉莉花酒。”
  她说:“你挑着酒,我们一起到市场卖,包管大发利市。”
  “我可不准别人多看你一眼,你想卖酒,行,但是不准随便对男人发笑。”他的嫉妒心眼,不比女人少。
  “傻话,到时候我已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谁想多看我一眼。”
  “再老,你都是我的小茉莉。”
  他的言语那么真诚,怎可能是复仇、是虚伪?
  不会的,她们嫉妒她的幸运,才故意出言伤害。深吸气,茉儿笃定自己,没错,就是这样。
  昨天,他为她抓一袋萤火虫,圈住她的手,袋口摆在她手掌中间,手松开,小小萤火虫争先恐后自她掌中飞出。
  点点萤光在她身边飞舞,她笑得旋起身,跳起没学过的舞蹈,他说她是来白天界的仙女,她说他是她的神。
  不管是否正名为夫妻,他们之间的夫妻情趣谁都不及,她盼望有朝一日,青衫布衣,他唤她一声——宝儿他娘,她叫他宝儿的爹:宝儿不乖,他拿起藤条,她挡在前面,就像所有寻常夫妻。
  披上衣,茉儿想到屋外走走,一阵奇异香气袭来,顿觉头昏脑胀,手足无力,她扶着墙,缓缓走回床边。
  突然,一个黑衣身影自窗口跳进来。
  “你是谁?”茉儿虚弱问。
  “你忘记我?”男人靠近她,带起一抹诡异笑容。
  “我不认识你。”茉儿困惑摇头。
  “下次月圆之前,我会来带走你。”
  说着,他自腰间取出一个金手环套在茉儿腕间,在她昏厥前跳出窗外。
  轩辕弃在朝阳宫里醒来,他想清楚了,既然茉儿无心名位,他就必须让王后尽快怀下龙子,好在未来继承王位。
  锦书是个好女人,他相信由她手中教养出来的小王子,定是人中龙凤,堪委以大任。
  所以,他在茉儿屋里留宿的次数少了,陪锦书的时间多了。
  他看得见茉儿眼里的落寞,但他是王,很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
  “禀王上,余公公求见。”
  小太监进屋传讯时,锦书正在为他绾发。
  “叫他进来。”
  不到一刻,余公公进屋,手里拿着一纸信笺。
  “什么事?”
  “禀王上,今晨奴才在御书房桌上看见这封信。”
  “呈上来。”
  轩辕弃从余公公手上接过,浓墨的字迹飞龙舞凤地在上面写下字句。
  轩辕弃:
  一月之内,必带走林茉儿。
  欧旸御
  “该死,欧旸御来过了,整个王宫的侍卫都到哪里去?为什么没有半个人察觉?”轩辕弃怒问。
  “启禀王上,禁卫军有人看见前侍卫长出现,但他身手太快,来不及追缉,我让他们在门外候传。”余公公回话。
  “叫他们全进来见我。”
  “王上……这好吗?王后娘娘……”余公公抬眼望向王后。
  “没关系的,余公公,给我一盏茶工夫,我暂且避开。”
  余公公退出去,锦书用最快的速度替轩辕弃着装,并退避内室。
  不多久,一阵盘问后,轩辕弃怒气冲冲往冷宫方向去。
  门被打开时,茉儿还在睡。昨晚的迷香让她昏迷不醒,唤了几声唤不起,小凌儿、小紫儿以为她夜里没睡好,便不去扰她,让她多休息一下。
  “王上,茉儿姑娘还在休息。”文公公跪在轩辕弃面前说。
  “休息?她昨晚做了什么大事情,居然累到这时候?”
  轩辕弃冷哼,禁卫军说欧旸御自冷宫方向出现,他们见过面了?孤男寡女深夜相聚,能做出什么好事情?
  “启禀王上,茉儿姑娘没做什么事儿,她早早就上床。”小紫儿低头回话,王上这样子怒气冲冲,到底是为哪桩?
  “昨儿夜里谁当值?是你吗?”他指小紫儿问。
  “回王上,是奴才,昨儿个茉儿姑娘睡得不安稳,反反复覆弄到深夜才睡,奴才怕是茉儿姑娘身子不舒坦,隔门问了几次,茉儿姑娘直说没事。”文公公回话。
  反反复覆?说没事?怕的不是身子不舒坦,而是等着旧情人来会面吧{
  是他们相互约定好的吗?还是欧旸御突然出现,她措手不及?
  “昨夜,茉儿房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回王上,茉儿姑娘房里很平常,没什么动静。”
  没动静?假若茉儿对欧旸御无心,她该放声大叫,引来奴才进门才是,怎会悄然无动静?难道他们早已串通好?
  “你们都在门外候着,没有我传唤,谁都不准进来。”轩辕弃大步往茉儿房间走进去。
  茉儿房里静悄悄,一炉茉莉香点燃,淡淡的香味穿过鼻尖。
  走近床边,茉儿睡得极沉,她恬静睡姿暂且熄灭他满腔怒火。
  “那么好睡?昨夜忙得很晚?”
  轩辕弃拉起棉被替茉儿盖上,却见她腕间一个粗糙金环,她平日不喜欢戴珠珠翠翠的,何况打造得这么难看,那……不,不是他所赏赐,灵光一闪,他明白了,那是欧旸御给她的。
  哼!民间三年,他连个高贵物儿都送不起?
  但即便是低级品,她宁可戴它入睡,却不戴他给的东西入眠。
  护火中烧,轩辕弃火红双眼,原来这段日子里,她全是演戏,他几乎信了她啊!
  他费心宠她、哄她,他做出所有不曾对女人做过的事情,而她居然、居然用这种方式回报于他!抓起茉儿,他用力摇晃她的肩膀。
  “你给我醒来,不准装死!”
  茉儿被摇得头晕,张眼,一个愤怒的脸孔望她。
  他怎么了?茉儿想伸手为他拂开眉间的怒焰,可惜,她的手没力气抬起,皱眉,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也不明白他怎么了。
  “你……”她气虚。
  “我问你,欧旸御呢?”
  尽管在盛怒当中,他还是给她留下机会,只要她肯老实说,不再隐瞒,他愿意既往不究,一切重头来过。
  “他……出家。”怎又寻这个旧事儿来讲,不是谈过好几次了?
  “说谎,禁卫军看到他,他还是满头黑发、丰采依旧的欧旸御。”
  “我不懂,他还俗?”
  就是还俗,短短几个月,他不可能满头黑发、丰采依旧,茉儿真的胡涂了。
  “你要再说谎说到几时?”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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