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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种爱不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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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时点让给《新歌金曲榜第一季》。”

“嗯,约了艾俐逛街吗?”

“先挂了。再见!”她没有多说,或者是不想和他说,就把电话挂了。

他握着手机,望着远方渐渐被暮色笼罩的城市,苦恼地皱起眉头。

“小枫叶,吴叔叔今天表现好吧?”吴锋站在青台驻京办事处门口,看到叶枫下了出租车,忙迎上前。

“吴叔叔一直表现不坏。”在疼爱自己的长辈面前,叶枫情不自禁露出小女生的娇气。“有没等很久?”

吴锋揽住她的肩,走进办事处。“六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一会半会。老实告诉叔叔,那时候是不是因为叔叔说了你几句,你才赌气六年都没和叔叔联系?”

“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何况叔叔是为我好。我现在每天都看二套的晨间节目,很棒。”

“有没有后悔当年的任性?”

她摇摇头,“我觉得我不可能有人家播的好。”

“还真是虚怀若谷。”吴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如果让你来播,只会更好。”

“好又怎样?错过喽!”

“你妈妈说你还想走播音这条路,是吗?”

“吴叔叔,吃饭前谈工作,很倒胃口哎,说点别的吧!对了,干吗要到办事处来吃饭,我以为吴叔叔会带我去什么高级餐厅吃个大餐呢!”

吴锋笑道,“这是你妈妈的建议,说你离开青台六年,一定很多想念青台的特色菜,你暂时又不可能回青台,秦阿姨又不会做青台菜,所以就请办事处的师傅做了几道让你解解馋,吴叔叔是跟着你沾光。”

“哼,滥用职权!”嘴里这样说,先偷偷咽了下口水。说实话,真有点馋。

“叔叔会买单的,小共党份子。”吴锋弹了下她的脑袋,疼得她直咧嘴。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餐厅门口,办事处主任含笑走出来。吴锋上前握手道谢,主任打量了叶枫几眼。苏书记的千金是这样子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挺漂亮的姑娘,完全遗传了他爸妈的优点。

叶枫以为主任也会和他们一块用餐,谁知主任把他们送到里面一间幽静的屋子,打声招呼就走了。

客人只有他们两个,菜上得很快。虽然都是青台街头常见的海鲜,但材质新鲜、作法精致,味道鲜美,喝的饮料也是青台海边的一座山上的山泉,入口清冽甘甜。

叶枫夹了几筷,就喜上眉梢,“吴叔叔,好象很久都没感觉到吃饭是这么愉快的一件事了。”呃,这说法怎么象某个人说自己的生日似的?

吴锋慈祥地看着她,“吃慢点,叔叔不和你抢。小枫叶,在国外六年过得很辛苦吧?”

“不是辛苦的事,是孤单。”她舍着一只大虾,咕哝道。

“当时,叔叔虽然不赞成你出国,但也没尽力阻拦。其实,我和你爸妈那时希望你能暂时离开北京一阵子的。”

“什么意思?”她不太明白地眨了下眼睛。

吴锋挑了下眉角,“今天的《晚间新闻》应该会报道的,明天报纸也会是大篇幅登载,边向军贪污受贿、失职案今天开庭,一审判决……是无期徒刑。”

“边向军?”她蹙起眉,“这个人我认识吗?”

吴锋搁下筷子,“你不记得了,他是边城的父亲。”

20 后来

边城是出众的,在哪都是焦点,他的女友,自然而然也招人注意。叶枫不算是大美女,只是清丽可爱,和他恋爱时,牙套刚取下,和大大咧咧的艾俐整天厮混,性格也象没心没肺似的。暗恋边城的那帮美女严重怀疑边城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很替他不值。

虽然两人很少粘在一起情话绵绵,但边城对叶枫的宠溺与纵容,很难让其他人忽视。

他们是广院里引人注目的一对情侣。

吴锋经常出入广院,与播音系的教授们非常熟悉,如果问起她,教授们肯定会提到边城。叶枫不意外吴锋会知道她和边城恋爱的事。她甚至猜测爸妈也会从别的渠道知道,她没有一点担忧,因为边城是那么优秀,那么地爱她,她以为他是她最初的爱也会是此生唯一的爱、最后的爱。

六年的时光里,没有人和她说过一次边城。刚回到北京,许许多多与他有牵扯的事突然一下子全涌到了眼前。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分离六年,她还必须消化和他有关的一件又一件事。

“我没见过他的父亲。”压下心中沽沽泛起的苦涩,她落寞地笑了笑,“我们之间很少谈家人。他带我去过一次他家,他父亲去非洲了,妈妈和保姆在,他妈妈好象眼睛不太好,看我的时候让我凑近她的脸,她是用手指把我的脸细细地摸了一遍,但人很和善。”

“他也和你一样,刻意隐瞒自己父母的背景,不想被特殊化。边向军是某部部长,国家九五规划里的多项重点工程建设资金,就归他安排。权力太大,欲望跟着膨胀。你读大四的时候,就隐隐传出一点风声,说中央要派工作组调查某位省部级干部,没有人想到是他。在民众眼里,他是一位功臣,这些年国家建设的步伐迈得有多大,都是有目共睹的。贪污受贿已不是什么新鲜名词,传说有一家文化公司是他开的,老总是位女的,专门投资影视剧制作,每部剧的女主角都是他的情人,他给她们买车买房、任其肆意挥霍,还操纵影视类的各大奖项。不知他从哪里听到了一点内幕风声,就在调查组开始行动前,他和那位女老总潜逃去了英国。今年春节后,公安部门与英国警方交涉,才将他引渡回国,今天开庭的。”

“他潜逃出国,那他的家人会不会受影响?”叶枫的指尖情不自禁震了下,然后一种钻心的疼痛慢慢地往身体的其他方向蔓延。边城不提父母的背景,可是他的举手投足间俨然而生的自信、高贵,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艾俐总说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如果是君主立宪制,她认为边城肯定是王室子弟。这样高傲的人,一旦一无所有,他该怎么往前走?

吴锋叹了口气,“在家人面前,他是好父亲好老公,并不知道他背地的这些龌龊。他的妻子三个月之后用把剪刀割腕自杀,而边城……永远离开了播音这个行业。”

“为什么?”她的心狠狠地一抽。

吴锋抬起眼,“教授们不是和你们讲过吗,新闻主播评选标准必备的条件之一,在公众面前以及私生活方面没有消极评价。这样一个重犯,只怕十年、二十年后,国人都不会遗忘,哪家电视台敢让他的儿子坐上播报台?我看过他播报新闻,也非常看好他,当时央视和北京电视台同时想签他,当我们听到风声之后,我们退出了,他到北京电视台实习。我那时担心的是你,如果你们真的结合,你会受影响,你爸妈也会。你不要讲这都什么社会了,小枫叶,官场就是这样,处事要谨慎、交友要谨慎。我们知道你很在意他,在这种时候肯定不会离开他,于是想让你去外地电视台过渡个一年,让你们的感情冷却一下。没想到,你们分手了,你要求出国。”

“吴叔叔……”她的思绪好象有点跟不上吴锋的叙说,她抬了抬手,打断吴锋的话,“我出国时,他爸爸逃走了吗?”

“在你后面半个月。”

她点点头。

如果边城预先知道他父亲要逃,作为儿子,他不能声张,只能默许,为了不连累她,他离开了她?不对,他不知道她爸妈是做什么的,她也不是新闻主播。不做主播,她还可以做编导,那在幕后,公众不会认识到她。他们之间读不上连累,可是分手的时间为什么要凑得那么巧?

“小枫叶,你怎么了?”吴锋看她又是皱眉又是咬唇,嘴中还自言自语的。

“没什么,很久之前的事,我有些理不清。”她勉强地想挤出一丝笑容,没太成功。

“不要理了,和你早已经没有关系。边城算是有出息,不做主播做文化商人,不靠他父亲,一样出人头地。其实做主播束缚太多,我们台有许多主播后来都去拍戏了。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出状元。”吴锋朗声笑道。

她没有跟着笑,鼻子酸酸的,眼眶发热发胀。万丈高楼不会平地起,边城和她一样,也是象牙塔里长大的,在出人头地之前的那几年,他怎么过的呢?谁陪着他?有没有过失落?

“小枫叶,叔叔准备送你去广院进修两年,然后有机会还是进央视吧!在叔叔眼皮底下,叔叔省心。”

“我已经二十七岁了,进央视太老了吧!”

“哈哈,三十五六岁进央视的,都属于小年轻。”

她还是摇摇头,“吴叔叔,我还是先做电台主持人,以后有机会,我也有那个能力,我会去把握的。”

吴锋疼爱地摸摸她的头,“去不去央视先别考虑,还是先充充电,就是对做电台主持人也是有益的。时间在白天,和你的工作并不冲突。嗯?”

叶枫无言地点了点头。多少有些羞愧,这把年纪,人生还得让长辈安排。可是真的找不到借口回绝,她确实需要再次系统地学习。

“叔叔明天就去广院办这件事,先选修几门专业课。电台工作时间在深夜,自己千万要注意安全。”吴锋又叮嘱。

谢过办事处主任,两人走出办事处。吴锋还得去电视台,开车把叶枫先送回了公寓。

“这个小区呀,台里好象有好几位主播都住这边,当时搞的团购。”叶枫下了车,指了指公寓的位置。

“那我有幸能经常见到名人喽!”她没有提自己与夏奕阳做邻居。

等吴锋的车消失在茫茫车流中,她才转身,没有回公寓,而是走到小区中心的一个小花园中,那里有个亭子,清晨常有几个老头在这打太极拳。

亭子里有石凳石桌,坐下来时,感到一股凉气自下往上窜流。已是四月底了,大雨过后,温度高了许多。五月,北京的气温就能用上“热”这个词了,蚊虫们也活跃起来,在花丛之间嗡嗡地飞来飞去,还好,并没来招惹她。

夜,还不算深,一幢幢公寓灯火通明,只这一处是暗暗的,抬起来能看到夜晚的弯月,很亮很晶莹,星星也特别地多。不时,有车刷地从她身边经过,惊得花枝东摇西摆。

她静静地坐着,牙齿把唇咬得紧紧的,不然,她怕自己哭出来。

在许多狗血的言情剧里,相爱的两个人,一个人突然患了重病,都会想方设法把另一方推开,希望他(她)能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新的幸福,自己好欣然离去。其实生活远比言情剧要狗血得多。

边城到底是因为移情别恋,还是因为其他,与她分手的呢?

他们相爱时,他是翩翩佳公子,把所有的温柔和爱都给了她。当他落泊时,陪在他身边的人却不是她,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往下想了。

许曼曼一进北京台,就播报《午间新闻》,如果他知道他父亲的事,和许曼曼交往,就不怕许曼曼受牵累?

雷雨夜,他对许曼曼的体贴、怜爱,她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不知有观众,所以那不会是演戏。

如果那是演戏,他也出人头地了,在这六年里,他为什么没有找过她?她一直没有交过男朋友,冥冥之中,她在等谁?她回北京又是为了谁?

她用力地拍着头,只觉着什么都是乱乱的,没有任何答案。

她不知自己坐了多久,月亮先在中天,后斜倾,露水沾湿了她的衣衫,她站起身回公寓。

夏奕阳的门关着,她没有招呼,开了门进屋。

夏奕阳这样从小就很自强的男子,经历太多,在任何时候都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他们永远是强者、智者,不象她,乱糟糟的。

手机随着关门声急促地响起,是夏奕阳的。她假装自己站在莲蓬头下,水流声很大,她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响。

周日,她闷在屋子里一天一夜,看书听歌写稿,只接了艾俐一个电话。夏奕阳有没出门,她没注意。

周一,仍然睛空万里。这样的天气,北京街上的游客一般都很多。她简单做了点吃的,就去了台里。

崔玲又没来上班,到底是夫妻店,真是逍遥。中层以上的领导都去大会议室开会,他们小蝼蚁趴在办公室里八卦。

小卫看地在看稿,抢过,“叶姐,节目都要撤了,你努力给谁看?”

“不是还没接到通知吗?”她笑笑。

下午广告配音,是个电磁炉的广告,广告词写得很好,她听了都心痒痒的,想着不如也给自己买一个。总吃速冻食物,她真的腻了。她也该好好地安排自己的生活,不能总是凑合。

晚上,专家没有来,她直播《午间倾情》。

她用了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作开头音乐,“总听情感纠结,让人心灵压抑,周一,工作那么繁忙,我们玩个轻松的游戏吧!如果这世上有一种药水,喝下去后,能抹去某个时期的记忆,你希望是哪个时期?”

听众很是激动,节目组几个人帮着接电话都来不及。

有人说高考考砸时,有人说是初次遇到女友时,有人说是喝醉酒和某位同事发生一夜情时……

答案千奇百怪,都是些难堪的小记忆,令人羞窘。

“叶子,你呢,希望能抹去哪个时期的记忆?”最后有听众问她。

她笑笑,“时间过得真快,又是凌晨一点了,我们来听奶茶的《后来》吧,真是喜欢她,知性而又纤柔的美人。”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桅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

爱你,你轻声说

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

那个永恒的夜晚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

让我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感叹

总想起当天的星光

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

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

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在这相似的深夜里你是否一样也在静静追悔感伤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你都如何回忆我

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叶姐,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小卫给她端来一杯茶,看着她的眼神是小心翼翼的。

“节目这样做不好?”

“不是,很有新意。我就是觉得叶姐好象很忧伤。你没事吧?”

她笑,一口一口地把茶喝净,冒烟的嗓子才舒适点。回头看节目组长在收拾东西,厚着脸皮走过去,“组长,能不能搭个便车?”组长的家与她的公寓是两个方向,可是节目组里只有组长有车。

组长是爽快人,“行啊!我送你!”

车驶出停车场,经过电台大门,与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擦身而过。她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淡淡地与组长聊着节目的命运。

一夜都在梦里奔波,不知是不是听了奶茶的歌,她好象还在广院读书,还是秋天,初雪落在红色的枫树上,边城给她拍照,她想与他合影,却找不到其他人帮忙,她委屈地嘟着嘴,边城说,以后再拍吧,反正我们还有明年、后年呢!

眼睛睁开,枕头是湿的,嗓子有些发哑,眼睛红红的。用热水捂了很久,看上去才好转些。走到阳台去开窗,窗下树树碧绿,有一只鸟扑腾而过。

她怔了怔,缓缓打开手机,那个号码是同学聚会时才存进去的。

“嗨,我是叶枫,能见个面吗?”她微微有点紧张,手攥得紧紧的。

“行啊,不过我身子太笨重,懒得出门,你到我家来吧!”许曼曼答道。

21 原来爱会累

再次见到许曼曼,从表情上看,叶枫是平静的。

许曼曼的家很大,听说和某位当红影星是邻居。地扳是浅红色原木,刚打过蜡,亮得可以冒充镜子。黑色的真皮沙发,雕花的欧式原木餐桌。窗口挂着手绣的白色纱帘,配红色窗框。客厅的墙壁雪白,上面挂着十几张照片,都是许曼曼在电视台主持节目时的不同风姿。

她的肚子看上去比同学聚会时又象大了一圈,脚上穿着一双肥大的宽软拖鞋,告诉叶枫脚肿了、腿也肿了,隔半个小时去一趟厕所,实在不能再到电台上班,只能提前休产假。

她老公也在家,中等个子,平头,胖胖的,表情略微木讷,看到叶枫,象是害羞,打了招呼,就进厨房削水果去了。水果端上来,自己进了书房,让两人好好说话。

叶枫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嫁不了边城那样的男子,依许曼曼的条件,找个差不多的是肯定的。

这男人似乎很一般很一般。

后来,艾俐告诉叶枫,许曼曼的老公是一般,但人家爸爸很不一般,是北京市住建厅厅长。谈恋爱时要挑养眼的,嫁人却要挑适用型的。这就是现实,帅又怎样,能给你买车、买房吗?许多男星人前非常光鲜,可是背后还不是被女富豪包养着,不然那些角色怎么落到他们头上?

叶枫只能说自己太幼稚、太浅薄。

“我的幸福标准是,远离帅哥,嫁一个深爱自己的条件很不错的给我安全感的男人。”许曼曼看出叶枫的疑惑,笑眯眯地招呼她坐下,自己躺在一张湘妃椅中,撩撩头发,按着肚子,一幅娇贵的小妇人神态。

叶枫佯装打量着房间的摆设,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许曼曼读书时很要强,连讲话都要争个上风,很难想像她会安于接受这样的现状。

“女人再能干,总要嫁人,晚嫁不如早嫁,选择的条件也多些。”许曼曼把水果端到叶枫面前,说道。

叶枫抿了下唇,浅浅地扯了扯嘴角,“你……”她张张口,突然发觉喉咙象是堵住,声音发不出来。

“你是要问边城的事吗?”许曼曼扭头看了看书房的门,声音放低了一点,“我们不算是好同学,能让你主动给我打电话的事,肯定会和边城有关。呵,在你来之前,我刚和他通过电话,他不需要安慰,就是寻常的问候。对于他父亲这样的结局,他不意外,可以说是落下一块大石吧!至少让他的父亲叶落归根。他不准备上诉了。”

叶枫看着许曼曼圆润的脸庞,脸上露上几份呆傻。好象许曼曼比自己还了解边城。

“你们交往的时候,你……们已知道他父亲要出事吗?”她咽了下口水,艰难地问道。

许曼曼迟疑了片刻才说:“他可能心里面有点数,我不知道。我们以前就是同学,他家的情况我知道。”说到这里,许曼曼神情有点古怪,脸腮绽出一抹晕红,“我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他,为了追他才进的广院,没想到他会喜欢上你。”

叶枫把戳水果的牙签颠过来倒过去地看,淡淡地笑了笑。

“其实你们分手和我没有关系。”许曼曼突然说。

叶枫愕然地抬起头。

“他预感到家里面要出事,却又无力解决,很痛苦,那一阵他总是心事重重。不管多么优秀的人,总有薄弱的一面,他也需要有人可依赖,能有地方倾诉。而你总是和他说你们的梦想,他做新闻主播,你做访谈主持人。他都看不到自己的明天,哪里还有梦想?因为我们熟,我爸是开公司的,也曾从云端栽到地上过。他的感觉我懂,自然的我们就一起聊。而你还是处处要他照应,事事依赖他,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筋疲力尽。爱情也会累的,超出了他的负荷。他对我说,他已经不知能拿什么来爱你了,所以他决定放手。”

这就是他离开她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别人,不是怕她受牵累,而是他爱得累了?

她怔怔地看着许曼曼,脑子疯狂地转动着。她一遍遍地问自己,那个时间,她在干什么?

“我们一起,与其说是爱情,还不如说是汲暖。他有点依赖我,每天实习完,就是来和我聊天,他怕回学院,你在那里,他怕回家,不愿看到他妈妈可怜的样。他父亲出国那天,他去机场送行。回来的时候,他要我陪他一起去青台玩两天。那是青台的旅游旺季,到处都是人,我知道你是青台人,但我们都没有提你,我们就每天到海边走走,回来后,我到电视台上班,他离开了电视台。后来,他母亲自杀了,我们有两年没有联系。再遇到他时,他已经是华城的总经理。”

“那二年,他在哪里?”

“只有姚华知道。姚华是和他父亲一同出国的那位老总的秘书,他……可能和她一起了。”

“不可能,她比他大太多。”她的脸腾地白了,然后又胀得通红。

许曼曼微微一笑,“我是说可能,没有说肯定。但他们关系非常好是肯定的,一些公开场合都是出双入对,而且姚华在四年前和老公离婚了。一般的公司都是总经理畏(书)惧(网)董事长,而华城的董事长都要看总经理的脸色。叶枫,当一个人一无所有时,他没资格去挑剔命运的赐予,也没能力去爱任何人的。事实,他现在也挺过来了,虽然没有做主播,但同学之间,能有谁比他更好?你不要把嘴巴张那么大,注意形象,呵呵,同样是前女友,他对你可比对我在意多了。同学聚会时,知道吗,他的车就停在外面,无非是想悄悄地看你一眼。”

“不要说了。”她慌乱地用手去捂眼睑,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打在膝盖上。

许曼曼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拭不净,知道不能让许曼曼笑话,可就是忍不住。

都到了晚饭时间,许曼曼家的阿姨还特地为她多做了几道菜,在许曼曼老公出来留客前,她不顾礼貌地跑了。

她先坐公交,然后是地铁,一路上,她一直都在哭,与她同路的人都同情地看着她,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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