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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种爱不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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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她,说这个晚上过得非常愉快。

今晚,一开始就不算很愉快。

娄洋好象常来,毛主席常吃的几道菜是必点的,另外又加了剁椒鱼头、水煮肉片什么的。菜一端上来,叶枫的胃本能地抽 搐了下。其实她不嗜辣,只能承受一点点的微辣。

“吃呀!”娄洋吃相仍然斯文,到是非常热情地张罗着给她布菜。

她看着盘中一堆的火红,勇敢地夹了一筷肉片,刚入口,就辣得差点背过气去。娄洋按铃让服务生为她续水,皱着眉头说道:“你还真是不坦白,不能吃辣,我们可以去吃别的呀!”

“没事,没事。我吃慢点。”她大义凛然地把口中那一团火辣张行咽了下去,然后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娄洋看得直撇嘴,“叶枫,你这样子让我都不知怎么开口了。本来想在美味面前,心情会大好,谈什么都可以的。”

她拭去嘴角的水滴,有些不解地抬眼。

“我想再找一个人来主持《午夜倾情》。你别忙插话,不是1+1,而是一人一周三次,二四六的晚上是你,一三五是她。一个人撑六个晚上,没办法喘口气,会影响节目的质量。你怎么想?”

“这样子,我就轻松多了,挺好的呀!另一个主持人是?”

“哦,是位情感专家。”娄洋低头夹了一筷子炒蔬菜,那是桌上唯一不辣的,眼角掠过一丝无奈。

叶枫一下全明白了。看不出,对娄洋那么紧张的崔玲,在工作上却是丝毫不怯弱。她不愿往深处想,崔玲的不让步或许只是针对自己。她自认为她的身上并不散发招人瑕想的气场。

“这些都是台里的安排,并不是否认你的能力。事实上,你让我很惊喜。”娄洋眨眨眼睛,笑得很温雅。

叶枫手上的汤匙轻轻一抖,努力扯着唇回应,“我会把娄台这话理解为是对我的鼓励。”

“我在电台也呆十多年了,只有你给我耳目一新的感觉,仿佛我一直在等待,寻觅了很久的一个人。嘿,我这个表达不太准确,我的意思是。。。。。。”娄洋眼波流转着某种异常纤柔的光芒。

“我懂,象伯乐遇到千里马。”两颊的肌肉开始僵硬到酸痛,她故作调侃,“但愿我真的是匹千里马,而不是娄台的错觉。”

“哈哈,我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自信。你已经折服了我,现在你还需要得到其他人的认可。我们一起努力。”娄洋端起酒杯,微微向她倾斜。

她缓缓闭了闭眼,酒杯迎上他的。

“谢谢娄台!”她只意思似的沾了沾唇,酒杯一搁下,她拿起身后的包,“我去下洗手间。”

娄洋点点头,叮嘱道:“灯光暗,让服务生送你过去。”

走廊里的灯确如莹火,墙壁又是深色调,很吸光。叶枫眯起眼,只看到走廊弯弯曲曲,不知伸向何处,也没有一个路标指示怎么去洗手间。到是推杯换盏的喧闹声不时从别的房间传了出来。

叶枫正犯难时,对面包间的门开了,叶枫以为是服务生出来,忙迎上去。

“先生,请问。。。。。。”她的声音戛地消失在一声失呼中,“边城?”

从爱丁堡登机回北京的那个晚上,她回过头眺望身后被冷雨笼罩的城市,深吸口气。她有些胆怯,她知道再次站在北京的天空下,她必然要面对从前的一些人、一些事。

如果有一天与边城遇见,她做了充分的准备,包括足够的心理准备、得体的打扮,甚至说话的语气,看他的眼神,站在他面前时的姿态,连呼吸,她都练习过。

真是应了艾俐的话,他们很快就碰到了,不过艾俐一定没想到六年后的重逢会是在这样一条幽暗的走廊上。

她以为她会慌乱、无措,她震愕地看着这张与回忆里重叠的面容。

边城已是一幅成功男士的姿态,不用标上品牌你也看得出价值不菲的装束,头发齐齐地向后梳着,露出俊美的额头,棱角鲜明的面容,略薄的嘴唇,眼神疏离阴冷。

她记得的边城应该是俊朗的、温柔的、阳光的,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这个瞬间,她的心悲凉如水。

“叶枫?”边城手一震,掌中的手机滑落在绵软的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弯腰替他捡起,淡淡地笑了笑,不知怎么想起陈奕迅的那首《好&书&网}久不见》,是的,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唯有一句“好&书&网}久不见!”

边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颤微微地抬起手,好象想来触摸一下她的面容,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幻像。

“边总,刘检和高法官要走了,你快进来。”身后包间的门又被拉开,边城的手倏地缩了回来。

“我就来。”他低着头,声音无波无澜。

“你朋友?”出来的女人一身俐落的职业装,皮肤极好,颈部线条优雅得像天鹅。

“不是。”边城闭了下眼,“我们进去吧!”他领先走进了包间。

女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叶枫,微微颌首,关上了包间的门。

叶枫听见自己两只手腕处的血管有节奏地突突跳动,像要冲破皮肤流出来一样。她死命地咬着唇,没有服务生的指引,她找到了洗手间,用冰凉的冷水拍着额头,水珠与泪珠,冷热交替,顺着脸颊,并流了下来。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止住,抽出纸巾一点点拭尽脸上的痕迹,然后有条不紊地补妆、描唇彩。

走回包间,发现娄洋也站在走廊上,与边城还有那个象天鹅般的女子在热切地交谈。

娄洋回过头,示意她走近,“小叶,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华城公司的姚董,另一位是边总经理。”

“姚董好,边总好!”叶枫欠身微笑。

姚华瞟了瞟娄洋,笑道:“娄台,和这么漂亮的小姐用餐,怪不得你满面春风似的,当心我到玲玲那儿告状去。”

“姚董别开玩笑了,叶枫可是我们城市电台的未来之星,有空听听她主持的《午夜倾情》,非常不错。”

“哦!”姚华语音拖得长长的,似乎并不相信。

一直冷着个脸的边城挑挑眉,“娄台,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你们聊,我先走一步。”

“好的,有空再聚。”娄洋点头。

“你酒喝得不少,我来开车。”姚华说道。

边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就走。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叶枫一眼,完完全全把她视作了空气。

“我让厨房给你另外做了两道点心,该送过来了。”娄洋含笑目送两人离去,这才扭过头对叶枫说。

叶枫不知在看向哪,非常专注,他喊了一声,她吃惊地抬起头,看他象看着外星人。

“你好象很生气?”车上,姚华斜睨着沉默不语的边城。“今晚不是很顺利吗?刘检和高法官都答应了,边部长那边他们会帮忙,争取判少一点,毕竟年纪大了。”wωw炫③üw w書còm网

“判多判少,又怎么样?能让我妈妈死而复生吗?能挽回我失去的一切吗?我现在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边城痛苦地抱着头,低吼一声,拳头啪地砸向车窗。

“是因为她吧?”姚华挑挑眉,“我刚刚就认出她了,那个你一直放在床前柜上的镜框里的女生。”

他痛楚地闭上眼,嘴唇颤个不停。

她就在他面前,那么近,他一伸手就能把她抱在怀里。可是她看他的眼神,那么冷,那么远。。。。。。

12,不如不爱

这样的久别重逢,不睡一觉是缓不过来的。

进家门,叶枫甩开鞋,只脱了外衣,就那么上了床。用棉被将自己裹紧,还是觉得冷,从里往外的冷,重感冒似的,上下牙打着战。浑身象被机车辗过,零零碎碎,拼揍不到一块,而大脑出奇的清醒。

边城的脸在脑中重复地闪现,清冽冷峭的表情,视若空气的漠然,她想放声嚎哭,眼睛却干得发涩。

原来,有一个人能让你痛快地哭,也是幸福的。

闭了会眼,感觉嗓子里象在冒烟,强撑着下床,没开灯,摸索着出去给自己倒水。出房门时,没注意有把餐椅没归原位,横在客厅中央,就那么一绊,整个人先是磕在椅上,然后趴在了地上,膝盖火辣辣地疼,爬坐起,打开灯一看,地上有两滴血迹,她忙摸了下鼻子,一掌的温热。

无由地,想起大一那年的军训,也是这样跌倒,艾俐说,站得远远的边城一下子冲了过来,抱起她就往医务室跑。

今夜,没有人抱,连块递纸巾的人也没有。

一时间,叶枫悲从心起,喉咙几近痉挛,但还是哭不出来,只是瑟缩地环抱着双肩,抖个不停。

收拾好自己,喝过水,摸了手机给艾俐打电话。

“嗓子怎么哑哑的?”艾俐正在批改论文,头晕脑胀,捏捏鼻子,躺到沙发上,准备和叶枫长聊。

“我见到他了。”她把灯灭了,将脸上的苦涩藏在黑暗之中。

艾俐顿了一下,“边城?”

“嗯!”

“什么感受?”

“如果有机会让我回到十年前,我一定不进广院。我情愿不曾遇见他,不曾爱过他。”她吸了口气,鼻子发酸。

艾俐沉默了半刻,重重地叹道:“牙套妹,别说这样的话。你不知我有多羡慕你,你至少还拥有与他的回忆,而我什么都没有,还死守到现在。”艾俐苦笑。

“如果你看到今天的他,你情愿不要那些回忆。”

“变化很大?”

“不是变化,他彻底成了另一个人。”

艾俐轻轻叹了口气,“牙套妹,你以前去过他家,还记得他的父亲吗?某部部长?”

“艾俐,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现在沉沉地睡去,明天早晨起来,什么都忘了。”她难过得不能再承受别的。

“也好。那你睡吧!哦,牙套妹,后天陪我一块去见一个男人。是我老家大学的一个教授,来北京进修,和我爸妈很熟,我妈妈让我请他吃个饭。我妈那点心思我很清楚,吃饭是假,相亲是真。我烦死我妈了。”艾俐气得直哼哼。

“艾俐,你别这样,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牙套妹。。。。。。”艾俐吃惊于她语气的忧伤。

“谁有勇气孤单到老?“她自嘲地倾了倾嘴角,说了晚安,就把手机挂了。还没躺下,手机在枕边高声唱了起来。除了台里和艾俐,很少有人给她打电话,而且在这个时间,就更少了。

屏幕上“夏奕阳”三个字随着一圈圈扩张的电波跳闪着,她愣了愣,按下接听键。

“哇,真冷啊!”夏奕阳好象在搓手,耳边听到窸窸窣窣的磨搓声。“玉树在下雪,零下十度,我现在医疗站外面。”

“你在播新闻吗?”她闭上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头发,语调慢悠悠的。

“对呀,我现在和叶枫主持人连线。叶枫,北京那边情况怎样?我的芦荟还活着吗?”

“它活得比我好,我待它如上宾,舍不得喝的矿泉水全留给它了。”

夏奕阳好象低低笑了声,“真的?”

“当然!”

“好,等我回北京,我做饭给你吃。”

“为什么不请我去五星级大饭店?”

“我的厨艺是六星的,曾经有一个人这样评价过。”

“那个人的品味不乍的。”她撇嘴,一脸不屑。

“我到认为她的眼光非常高。”他的声音突地低了下来,透着低迷的磁性,“我。。。。。。很想念她。”

她只觉着心跳有点不规则,脸颊在一点点地加温。好一会,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电波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一浅一深地轮换着。

最终,他先开了口,“北京天气干燥,要多喝点水,不然皮肤容易起痘痘。”

“你的脸上才起痘痘呢!”

他笑了笑,很大度地说道:“好吧,痘痘全长我脸上。很晚了,睡吧!明天记得给芦荟浇水。”

她收了线,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一盘破芦荟,瞧他紧张的!

早晨起床,一照镜子,叶枫额头上跳出三条黑线。不知是昨天吃了辣,还是水喝少了,她的脸上真附着几个冒出来的红疙瘩,一个比一个显目。气得她拿起手机就想打给夏奕阳吼一通!可惜他实在太远了,如果是直播,手机是禁听的。她不想给自己找堵。

郁闷地去电台上班,节目组的人看到她,都一脸同情,说她是为节目急火攻心。她看看小卫,小卫耸耸肩。原来崔玲一早晨就过来告知节目组,主持人有所调整的事。

“叶姐,找你的。”说话时,座机响个不停,小卫偷偷吐了下舌,“是那个说节目厚此薄彼的人。”

她诧异地接过话筒。

“你是叶子?”男人好象不能相信自己的好运,呵呵地傻笑个不停。

“是的,你找我有事?”

“现在不说,我要放在节目里说。叶子,到时你千万要接我的电话!”

“为什么一定要在节目里说?”

“因为我要让那个贱人听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有多无耻。”男子声音一沉,突地变得狰狞阴森。

叶枫握着话筒,眉越蹙越紧,不敢多问,匆匆挂了电话,

下午,节目组开会,专家也一并参加。玉树的滚动新闻再播两天,后面一切节目恢复正常,那天是周五,晚上的《午夜倾情》是情感专家主持。

专家就是专家,待遇当然不同,台里特地派了车去医院。专家行动还不太方便,拄了个拐杖艰难地走进会议室。娇小的女人,脸瘦得都没巴掌大,一开口,嗓门却不小,还是中性嗓音,冷不丁地以为是一男人烟抽太狠了。

“叶枫,广告部那边有个配音差人手,你过去帮个忙吧!”会议刚开始,崔玲把叶枫叫了出来。

“我开完会就过去。”叶枫朝会议室看了一眼。

“你这种科班出来的不需要开这种例会,你应付得来。”崔玲弯起嘴角,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叶枫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好!”

广告部在楼下,叶枫回办公室拿了手机,折身下楼梯。“昨晚用餐愉快吗?”崔玲站在她身后,冷冷地问道。

叶枫回过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崔玲,脸红脖子粗,眼角眉梢尽是愤懑。

上司请下属吃饭,光明正大,她没什么可恐慌的,“娄台的鼓励,让我感觉鸭梨好大。”她捉狭地挤了下眼。

“在电台想站稳了,除了实力,其他歪心思最好不要想。”崔玲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腰肢一扭,她听着高跟鞋远去的声音,又重又沉。

叶枫彻底失语。

广告配音,在电台都是其他主持人不愿意接的话,拿腔拿调,好象见到寻觅很久的宝贝似的,让听众听了后,恨不得一个个扑上来疯抢。叶枫录了好几次,都达不到导播的要求,说她的声音太理性。折腾到晚上,才勉强通过。

下班时,小卫等着她一同走,又替她打抱不平,“崔部长摆明了在整你。叶姐,你也刚进电台呀,哪里得罪她了?”

“没有,这只是工作安排。那个配音总要有人配吧,我刚进电台,我不去谁去。”她当然意识到崔玲对她的强烈敌意,但电台竞争力强,人多嘴杂,有些话七拐八转的,到时就不知传成什么样了。

不过,她又觉着好笑。崔玲这醋吃得真是莫名其妙!

下了公交车,看时间还早,就到楼下的超市转了转。营业员端着一屉刚出炉的面包过来,远远地就香气扑鼻,她挑了一袋,又买了点苏州的豆干。回到家,给芦荟浇水,热了一盘炒饭算晚餐。好象热得有点过,从微波炉端出来时,烫得她啮牙咧嘴。

盘子几乎是直接砸在桌上,幸好蒙着保鲜袋,不然这晚饭就泡汤了。撕了包海鲜汤冲上开水,回身取了汤匙,准备开了电视看会新闻,耳中听到电梯门“咣”地开关了下。

下一刻,有人轻轻地敲门。

她扭头看看窗台上的芦荟,不知道是先去搬它还是先去开门。

13,我的错

门外的人好象很有耐心,静静地立着,没有一点声音。

她最终还是先开了门。

衣衫皱乱,裤角上甚至还沾上了一点泥垢,头发没有发型师的打理,随意地东倒西歪,面容有点暗沉无光,嘴唇干燥脱皮,一块块往外翘着,只有那眼神清亮逼人,仿佛能透视别人躲在皮肤里面的灵魂。

“嗨,我回来了。”他见到她久不开口,只得先出声。

长而密的睫毛微微扑闪了两下,在挺秀的鼻梁边投下淡淡的阴影。“你家在对面。”接着,她又咕哝了一声,“我脸上出痘痘了。”

她站在光影里,他面朝里,看不清她的脸。“你移过去,我看看。”他随意把手中的行李箱扔在过道中,一脚跨进了门。

她瞪了瞪他,仰起脸,“你看,有七个。”小卫乐呵呵地说形如北斗星。

他认真地看了看,很严肃地点头,“不错,是七个,这是我的错,我昨晚不该提痘痘的。”

“你还说要长就长你脸上。”她气呼呼地绷起脸。

“哦,痘痘可能不知道我去玉树了。”他抱歉地眨了下眼。

“夏奕阳。。。。。。”她气得咬牙切齿,“把你的破芦荟搬走。”

“你不知道芦荟汁可以去除痘痘吗?”他挑挑眉梢。

她半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有这个药效?”

“有呀!我洗个手帮你涂。毛巾在哪?”

她的注意力全在芦荟的药效上,根本忘了这人的家就在对面。她领着他去洗手间,一踏进去,她狠狠咬了下唇。她的公寓除了艾俐,目前没有第二个人光临过,所以也从来没有费心收拾过。东西怎么方便怎么摆,洗手台上,化妆品、洗手液摊了一台,另一侧的小壁柜里,卫生棉、抽纸塞得满满的,脚下的洗衣篮,放着上次洗澡换下的内衣。

“要不去厨房洗?”她遮了这个,又疏了那个,脸胀得通红。

“不用了。”他神色平静地从毛巾架上抽下毛巾,打开笼头,调好冷热水。但在毛巾整个覆在脸上时,他的嘴角猛烈地抽 搐了下。

“你看,就是这个。”他折了一点芦荟的茎,顶部渗出几丝透明的液体。

他用手指沾着汁液,“过来!”语调是一贯的温和,不知是独处的缘故,她感到脸和脖子立马热了起来。

但还是痘痘重要,她走近他,脸仰得高高的,只觉着他俯下头,温热的呼吸一阵阵拂在脸上。

这秀丽的眉宇,颤抖的长睫,挺秀的鼻梁,樱红的唇瓣,此时此刻与他近在咫尺,夏奕阳的心哗地冲到嗓子眼,他忙紧抿着唇,清咳了两声,稳住心神,小心地将汁液涂在痘痘上。

“很舒服。”汁液沾到皮肤上,清清凉凉的,还有一股青涩的香气,她不禁眼角弯起。

“明天再坚持涂一天,后天肯定痘痘就不见了。”指下的肌肤滑腻细软,他留恋地抚摸着,许久才不舍地收回

“要是还有,我和你没完。”她睁开眼。

“行!”他温柔地眨了眨眼,眼角的余光扫到桌上的晚餐,“哦,你在吃晚饭?”

“你吃过了吗?”她随口接道。

“我刚下飞机。”

“那一块吃吧?”她只是说的一句客气话。

“好啊!”他答应得很快。

但许久,站在他面前的人象僵住,嘴唇咬得紧紧的,神情很诡异。“怎么了,不要特地准备什么。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家里只有一盆炒饭,还有一袋面包。”面包是留给她明天早晨当早饭的。

“那我吃面包,你吃炒饭。”他很绅士。

她认命地把饭让给了他,还给他重新冲了碗海鲜汤,自己就着白开水,一口口吞咽着面包。

“这是你写的?”电脑就搁在餐桌的一边,他拉过来看了看。

“节目刚开始,需要缓冲情绪,我要说几句开场白,配点音乐,给听众一个融入的环境。”她含着面包,口齿不清地说。

“嗯!”他点头,指着屏幕,“这里有点琐碎,可以删去。讲点自己的事,是让听众感到你的坦诚和真挚,但毕竟你是引导者,不能喧宾夺主。”

她探过头去,细看了下,感觉是有点象她自己的情感道白,“嗯,我会好好地再修改的。不过,我后面压力没有这么大,就能分心注重节目的质量了。”

“哦,台里给你找了个帮手?”

她支吾了一会,把节目的变动说给他听。听完,他笑了,“娄洋这人很懂以退为进。”

“呃?”她怔住。

“情感专家一般都爱说教,如果没有主持人在一边穿针引线,听众会非常反感的。她和你分别主持同一个节目,你的优势一下就显出来,而你还有前几期的听众缘。娄洋这是烦了,不愿意与那位人事部长耍嘴皮,他要用事实来让明,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她简直是用“敬佩”这样的眼神仰视着他,“夏奕阳,你现在好厉害。”

他没有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叶枫,我下周五就满三十岁了,我已经工作了六年,不再是那个刚出校门的社会新鲜人。”

平淡的语调,却隐含着一股令她心悸的力量。

她象被他的目光黏住,连呼吸都无法自如了。好象夜行的小飞虫,撞上了蜘蛛网,不敢挣扎,只怕一挣扎,那丝束得更紧,再也没有机会逃脱。

夏奕阳所料不错,周五晚上情感专家在主持《午夜倾情》时,因为犀利的言辞,惹恼了听众,两人在节目里就争执了起来,要不是小卫电话掐得及时,不知要引起什么样的骂战。

娄洋和崔玲那天晚上都呆在控制室。

第二天叶枫来上班,小卫向她形容崔玲那个脸青得都没人色了,而娄台好有风度,不仅没批评专家,还安慰了几句。

她不能不说娄洋用这样的战术来对付自己的老婆,这个男人的内心一定不象表面上那样温雅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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