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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相爱就老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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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你的口味。”

“我什么都吃。”

“猪才什么都吃。”

我嘿嘿笑两声,他嘴巴怎么那么坏。

“你别吃太多,等下换衣服我带你去吃火锅。”

“不行,我得去道馆了。”

“以你今天的身体状况你能去道馆?”何落凡又凶起来。

“……我很壮的,生病都不用吃药。”

何落凡看我的眼神已经有点大款看小情儿的味道了,除了没拿钱,小情儿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全套。

“昨晚你喝多了……”

“算了,别提了,我喝多了。”我打断他,“何老师,我得走了。”

何落凡“嗯”了一声,开门送客。我走出小区,走进人流。地铁口吹来的风带着寂寞的铁锈味,我钻进地铁车厢,把何落凡的号码设置为拒接。

我在把属于顾若薰的东西,一件一件的丢掉,什么都保护不好。这么想着,心脏就像枯萎一般刺痛起来。

为什么相恋苦匆匆

暑期道馆友谊赛开始,我每天要忙的事情都极多。

集训的地点选择的是郊区怀柔,说是集训,却是夏令营的性质。跟一群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在一起,每次都被毕恭毕敬的叫着幸教练,真有种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觉。馆长包了整个农家乐的院子,白天带着学员沿着公路负重跑步,在空地上练实战,晚上就是烧烤项目。

这边的虹鳟鱼是特色,烤起来和羊肉串的味道差不多。

跟着一群比自己小四五岁的孩子在一起,只觉得好像又回到高中年代。他们对我的称呼也由一开始毕恭毕敬的幸教练,变成阿萱。跟一群无忧无虑的半大孩子在一起,这一周过得相当单纯愉快。

一周后回到市区,我累得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次日去道馆,刚进门就听见里面乱哄哄的。少儿班的孩子已经被带到二楼,成人班的学员站得远远得看热闹。馆长和教练都不在,一个女人正揪着穿道服的男生打,那男生也不还手,还有个女生坐在地上哭。

“我打死你,祸害我女儿,打死你!”

成人班的姐姐们正看得热闹,见我要冲上去,一把扯住说:“小幸教练,已经有俩教练去叫馆长了,你可别掺和,那男孩子可是搞大了人家女儿的肚子。”

我甩开她,冲上去抓住女人的手,这才看见她手里竟然捏着一根缝衣针。我心里一惊,再看那男生疼得脸都白了,还是一声不吭。

“阿姨,你动武不能解决问题,我们可以告你人身伤害。”

女人立刻跳起来:“我女儿让这王八蛋毁了,就算我打死他,也是他应得的。你快滚开,否则我连你一块儿打。”女人又扑上来,我不能动武,否则只能更糟。我用身体护住身前的男孩子,背后被针频繁的一下一下的扎下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差点要搬着板凳,一边嗑瓜子,一边喝茶看大戏。

后来馆长来了,女人被拉开了,我坐在地上,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有同事觉得不对劲来问我怎么了,我想起男孩子一声不吭的样子,终于摇摇头。我打了一辆车去了医院,挂号后坐在休息椅上抱着身体出冷汗。

然后我就看见何落凡,他搀扶着一个女人从楼上走下来。女人的头发很长,却很漂亮顺滑,就像洗发水广告的模特。她捂着肚子,面色苍白,步履蹒跚。我一看就知道她是刚做了某种手术出来。

何落凡没有摆臭脸,却是皱着眉的,眉目间都是肉麻兮兮的忧虑。

女人抬起头来,我见犹怜的一个病西施,和何落凡床头上摆的是同一个。

我坐的地方正对楼梯口,何落凡肯定看见了我,可是装作没看见,小心地扶着病美人出了大厅。我也拿了点药,又挤着地铁回学校,全身不知道哪里疼,真的是千疮百孔。

宿舍里的电话响了几次,我都没力气爬下床去接。

我隐约觉得是何落凡,后来有人踹宿舍门,我怕门被踹坏,只能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这副鬼样子!”何落凡气势汹汹的扯住我的胳膊。我疼得冷汗都下来了,想笑都笑不出来,脸肯定扭曲得厉害。何落凡愣住了,温柔了一点:“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跟何落凡有太多牵扯的。大概我太想要人关心我,太想要这点不属于我的温柔了。那一瞬间我差点哭了,像只被虐待过的惨兮兮的小狗。

“疼,肉里面疼,疼得受不了。”

何落凡又把我带到他家,还是那张柔软舒适的床,他掀起我的衣服细细的检查。下午医生用碘酒帮我擦了一下,因为没有很大的伤口,所以根本连药都不用上。可是被连续不断扎了五六分钟的皮肤,仔细检查下有很多细小的针孔。

何落凡呼吸越来越急促,却没有说话。

“何老师……”

“谁做的?”

“没事的,已经解决了。”我说。

何落凡没有说话,手指在我的小伤口上细细的摩挲,有点痒,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突然,我的背后一热,一条温润湿滑的舌头在我的背上缓缓的移动。这种感觉让我觉得不安,像是吸血鬼要吸血的前奏。

“何老师……”

“叫我落凡。”

“嗯……何老师……”

“落凡。”他的舌头舔着我的耳廓,像念咒语一样在我耳边缓缓的诱导着。我将脸埋在枕头里,心里空得能塞下去整个沙漠。我想了想说,“何老师,你别可怜我。”

“不是可怜,幸月萱,跟我在一起吧。”

我摇摇头:“我也不做人家情人。”

“也不是情人,幸月萱,跟我在一起,我来保护你,不让你受伤。”

我茫然得看着床头柜上温馨的情侣照。身后何落凡的声音太温柔了,我太想要了,就像是一个快饿死的乞丐看见了橱柜里摆着的美味蛋糕。每个人都嘲笑我垂涎三尺的丑态,唯独有个人把蛋糕买出来扔在地上说,想吃吗,想吃就捡起来啊!——我知道这块蛋糕是他想送给别人,可是别人想要的并不是蛋糕。

“小孩儿,我们都忘了别人吧。”

如果不能继续等待,就一定要忘记么?

我闭上眼睛:“好。”

“叫我落凡。”

“落凡。”

“阿萱,你就是个小孩儿,以后就让我来护着你吧。”

那天后我就在何落凡的房子里住下来,我住在大阳台的次卧里,他买了一堆娃娃,还有粉红色的床单,连地上都铺了粉红色的心形地毯。阳台上放了几盆紫阳花,又订做了粉红色的纱帘。

其实粉红色的房间从电脑图片上看起来很可爱,住起来就恐怖了,随时有种陷入异时空的错觉。我从不打击他的品味,我这个人已经习惯了,别人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那天后何落凡床头柜上的照片不见了,放进了抽屉里。

其实摆在桌子上看,和放在抽屉里偶尔拿出来看,唯一的区别是,放抽屉里还要再拿出来。

我从不跟他说这些,我没有什么立场跟他说这些话。

我跟何落凡什么关系,我比他清楚。这场感情游戏他玩得很认真,情人的角色扮演起来很到位。可是演得再好也不是真的。王家卫的《东邪西毒》里面,有一种叫醉生梦死的酒,喝了就可以忘记以前所有的东西。

我不过是何落凡的醉生梦死。

他给我一点温柔,我给他一点安慰,我们各取所需。

没有感情的吻和食物没什么两样

暑假结束后,我又搬回宿舍。

宿舍里又热闹起来,我每天跟姐妹们小别胜新欢,疯狂玩网游。我在游戏里是个万年恶人,一进去就有人追着我杀,一看名字还挺怀念的,公子落凡。

我一高兴就被他杀死一次,趁他正得意,于是发消息过去问:你为什么叫公子落凡?

公子落凡回答:就是本公子落凡间的意思,垃圾,你为什么叫美人若薰?

我回答说:因为若薰是个美人。

公子落凡说:那也是个蛇蝎美人,垃圾,砍死你!

我挺高兴,我说:挺好挺好,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是我那个垃圾小情儿呢!

公子落凡举刀就砍,我心情大好,一动不动地让他砍。几个风卷残云后,地上一堆血,美人若薰含笑倒在血泊中。

世界频道里纷纷喊着,凭什么公子一个人爽,我们也要去膜拜下美人的玉体横陈,兄弟们,去狐狸洞,偶们去群P美人去!

我下了游戏,让他们扑个空。真不明白,杀个人,非把词汇用得那么香艳做什么。我下个游戏,端着盆子去洗衣服,刚进盥洗室就遇见高缘和两个女生打水仗,把湿衣服甩来甩去,闹得很疯。

我没留意,被甩了一身肥皂水,他们都停住了,高缘过来问:“幸月萱,没甩眼睛里吧。”

我摇摇头:“没事啊。”

高缘松口气,又眉开眼笑的:“快到饭点儿了,一起吃个饭?”

我还欠着她一顿饭,忙点头应下来:“去学校里的小炒部好不好?下午我还有课,不想跑太远。”

“好咯,我换衣服去,一会儿在小炒部见。”

我连衣服也不洗了,回宿舍换了件衣服就直奔小炒部。

高缘越长越漂亮,妆容艳丽,我与她在一起就像瞬间灰下去的背景。她在减肥,点的菜清淡,四个菜也没多少钱,我有点过意不去,说着:“要不再点个红烧肉吧。”

“毛病,这里红烧肉能有以前我们学校附近的那家小店子做得好吃?”高缘让服务员走了,接着说,“我暑假里还去吃了两三次,跟我们班同学。”

“这样啊。”我挺尴尬,不知道如何叙旧。

“你还记得刘畅吧,以前毫不起眼,现在长得好帅了,男生怎么能变那么快。”

我只是听着,突然之间又听到顾若薰的消息。

“对了,顾若薰现在跟夏珏在一起,你知道么?顾若薰怎么会看上她,八成是她死皮赖脸缠着人家。她还问我你怎么样来着,顾若薰就站在她旁边,你说她怎么有脸问?”高缘说着说着就义愤填膺起来,“幸月萱,我就是替你不值,交了这样的朋友。”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笑笑。

桌子上的菜上齐了,我只是喝茶水,想把时间一分一秒地熬过去。

从门外走进两个人,何落凡高大俊美很惹眼,他身后的女人温婉美丽,两个人在窗边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我听见何落凡问她:小芸,你想吃什么?

我知道一点何落凡跟这个白流芸的故事。是在青岛时听Apple说的,好像是跟何落凡很相爱,但是她以为何落凡是个穷小子,后来一声不吭的跟着一个富商男人在一起了。我感叹着,女人果真是变坏就有钱,生活果真比小说还精彩。

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一边说要忘记,一边又忍不住见面,摆出忍气吞声的模样。

他不如我,起码我现在听见顾若薰的消息,只是觉得像听故事。八百年前的故事,老掉牙,有点旧旧的黄土的气味,撑死也卖不了几个钱。

与高缘的饭局散场,我有点元气大伤。这姐姐功力深厚,每次都能一剑穿心。能让我疗伤的地方,幸好还有一个。我坐地铁,接着又倒公车去了何落凡家。家里没人,打电话也关机。我在门口站累了,又靠着门坐下。

何落凡回来是凌晨一点多,身后还跟着那个叫白流芸的女人。我心里暗叫声糟糕,灵机一动,站起来说:“哎呦,等错门了。”

我刚往电梯口走两步,整个人却被何落凡扯着领子拽回去,声音里都是气急败坏的:“幸月萱,你在这里还认识其他男人?”

白流芸的脸在暗影里,我没看见她的表情。等到我们回到屋子里,她还是那副温婉的笑容。我挺喜欢她这种温情款款母爱泛滥型的女人。我说了句,我睡觉去了,就把客厅留给他们二人世界。

也许是因为等得太累,我很快就睡着,再次醒来是因为窒息。

何落凡正像吸血鬼一样吮着我的嘴唇,闭着眼睛,陶醉得有点绝望。我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白皙的皮肤,深邃的轮廓,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叫他的名字。我不像他,我才不愿意把他当成别人。

“醒了?”

“嗯,白小姐呢?”我揉着眼,就算是死猪也该醒了。

“我把她送走了。”

“哦,那你去睡吧。”我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可是何落凡又依偎上来,手揉着我的腰。我彻底清醒了,他还是闭着眼睛,手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我挣扎了两下,立刻被他抱紧了,“小孩儿,她不是坏女人,我恨不起来她。”

我看得出来,她还没我有情妇气质。

“她现在过得很不好,那个男人还有其他的女人,她一个人在北京连去医院都要一个人。”

“你可怜她?”

“我没那么善良。”

“那就是爱她。”

何落凡掰过我的脸,仔细的找着什么,最后像是有点失望。我有点难过,我不知道哪里让他失望。我伸手抱住他的背,将脸靠近他怀里。他用力揉着我的头顶。这个动作让我眼睛发涩。

“幸月萱,我想跟你在一起是真的。她现在有困难来找我,所以我帮她。”

“我知道。”

“你以前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有啊。”

“什么样的人?”

“长得挺好看的。”

何落凡翻身把我压住了,把我的脸往两边扯:“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不不,我保证不是因为这个,你没他好看!”

在何落凡脸上能看见类似吃醋的表情,我哀哀叫痛,又觉得好笑。笑完又觉得伤感,把脸埋进枕头里。何落凡把我揪起来接吻,我在黑夜里圆睁着眼睛,觉得在我嘴巴里湿滑柔软的东西不过是喜之郎果冻。

没有感情的吻和食物没什么两样。

没有爱情的人跟谁在一起也没什么两样。

没有感情的吻和食物没什么两样

天气很快凉下来,过了秋天,就是冬天。

因为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每天几乎都是一样的,所以时间过得特别快。周末我和李默然去商场买衣服,冬装已经上市了,差不多能看上眼的都要几百块。李丫头买了件风衣,一双靴子,她去故宫给美国大兵做翻译的钱花了大半。

我买了条长围巾,深蓝色,像暗夜中的大海。

“还说你没交男朋友!”李默然很激动,“经常夜不归宿,我才不相信你睡在道馆里,你又不是道士!”

“给朋友买的礼物。”我说。

“对了,杨帆说下周肯定要把她看上的那个男人拿下,靠,不就是男人吗,又不是变种外星人,一个个都搞得那么神秘。”

我只是笑,说太多李丫头也理解不了。

何落凡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原来他是天蝎座,星座书上最专情也最绝情的一个星座。下午四点何落凡开车在学校后门的巷子里等我,我看见他的车就想起那些美人鱼,可惜我包得像块肉粽,坐进车里还哆嗦。

“南方人都这么怕冷?”他把暖气再调大一点。

“我比较怕冷一点。”

“那就干脆搬到我家去住,女生宿舍也没有暖气,你今年都感冒两次了。”

“你这是要包养我的意思?”我嬉皮笑脸的,“何老师,对不住啊,本姑娘不卖艺也不卖身。”

“你想卖我还不要呢。”何落凡翘起嘴角,真像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狐狸。

我把脸别到一边,准备睡一会儿,因为考试熬夜的感觉不好受。突然又听见何落凡说:“你缺什么我去买,就过来住吧。”我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夜,有点发怔,连暖气都不能让我的身体暖起来。

何落凡在北京的朋友我只认识白流芸,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来了,安安静静地坐在暗花的布艺沙发上,像一朵亭亭玉立的莲花。有个金毛小子突然扑上来,我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一脚踹在他的小腿骨上。

回过神来我也吓了一跳,他不过是想抱我一下。

何落凡挺得意,揽住傻掉的我,笑眯眯的:“李慕白,别装作不懂得中国礼节乱搂乱抱的吃豆腐,我们家小孩儿是学过中国功夫的,现在是跆拳道黑带四段。”

听见这个名字,我就想起李安的《卧虎藏龙》,听说很多迷恋中国功夫的老外都叫李慕白。眼前的李慕白果真瘸着腿双眼发光,又握住我的手,用蹩脚的汉语说:“原来是位女侠,幸会幸会。”

一群人都哭笑不得,白流芸看起来很高兴,精神也很好,很端庄,跟何落凡坐在一起很有女主人的架势。白流芸好像个跟何落凡的其他朋友也不熟悉,眼睛一直追随着何落凡。他的生日聚会总不能怠慢客人,于是他去白流芸身边做三陪男。

整晚我都被李慕白缠着讨论中国功夫,挺有意思一个人,最后互相留了电话号码正式成为朋友。李慕白很快就进入朋友的角色,凑过来说:“我们都讨厌那个拜金女。”

他说的是白流芸,我不以为然:“钱这么可爱,谁不喜欢?”

“可是好马不吃回头草。”

“不错,还知道这句,比何老师强多了。”我笑起来,“可是她又不是马,她是个女人,追求自己喜欢的总没错。”

“小孩儿,我喜欢你!我第一次觉得落凡眼光不错。”

我真变成小孩儿了,被夸奖还挺高兴。

十二点服务员敲门推进来一个三层的大蛋糕,唱过生日歌就是俗气的送礼物的节目。白流芸直接从漂亮的红色盒子里拿出一条暗红色的长围巾挂在他的脖子上,一副老夫老妻的姿态。

李慕白在我身边直翻白眼。

我笑了笑,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跑去卫生间刚拿出打火机就看见禁止吸引的牌子。这地方高档,我只能跑到大门口坐台阶上裹紧棉衣吞云吐雾。地上的烟屁股增加到第四个时,我的领子被揪起来了。

“就知道你这个老烟枪不安分。”他凑近我的脸闻了闻,“臭死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老酒鬼。”

“那还真是绝配。”何落凡拎着我往停车场走。看样子应该是散伙了,我掏出手机看时间,却看见李慕白的短信,侠女,改天找你吃饭,就我们俩。我又开始乐,觉得不虚此行。

回去的路上何落凡问我:“你的礼物呢?”

我干笑两声:“哪有资本家敲诈无产阶级的。”

“哼,没良心的老烟枪。”

“对啦,你的白莲花呢,这么晚你不先送她回家?”

“她自己会走。”何落凡横了我一眼,“听你这口气是在吃醋?”

我看了看他脖子上的暗红色围巾,觉得像干涸的血迹。我连忙摇头,只是纯粹愤恨白莲花选了跟我一样的礼物。两个女人都送围巾,搞得像娥皇女英共侍一夫,所以我根本没好意思掏出来。

何落凡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似的,一路上闯了两个红灯。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我洗了个热水澡,刚穿着绵羊睡衣走出浴室,就见何落凡穿戴整齐站在玄关口换鞋。

“我出去一趟,明天早上之前回来载你回学校。”

我点点头去睡觉,次日早上他还没回来,我只好坐地铁去了学校。

在宿舍门口撞见高缘和一个高大的男生说着什么,我打了个招呼正要走过去,却被她一把拽住了。高缘原本有些沮丧的表情一扫而光,换成兴奋到双眼放光的模样:“社长有了!社长有了!”

什么叫社长有了?还壮士,你怀上了呢!

“我怎么没想到呢,幸月萱会舞剑,我们高二校庆时她表演过!舞蹈不稀罕,舞剑总可以吧!”

原来是学校圣诞晚会,各个社团都要出节目,因为有个剧组还要来学校做宣传,到时会有记者什么的过来做报道。所以各个社团都很努力的要把节目质量提上去,晚会导演的指示是,节目质量要达到朝廷台春节联欢晚会的水准。

我不好直接拒绝,只能说考虑一下。

这么一句考虑无疑是捅了马蜂窝,高缘一天三个电话的打,没两天我就撑不住答应下来。我和她约好在教学楼门口碰面商量排练的事情,远远的看见何落凡抱着讲义走过来。他看起来有点憔悴,微微磕着眼,我们已经三天没见面也没任何联系。

我去他的办公室找他,进门就看见他正站在窗口打电话,声音不急不缓地落进我的耳朵里:“你家在好好休息,下午我去接你……”

他挂了电话,回头看见我,有一丝的茫然。

我基本上能猜到能让他接来接去的人是谁,挠挠头,神经再粗也有点尴尬:“我是来跟你说,最近几天我不去你那边了,我要准备圣诞晚会的节目,晚上要跟着热舞社那边的人排练。”

何落凡没说话,走过来按住我的肩膀。他衣服上有及其清淡的茉莉香,我想着应该是家里的茉莉花开了,前两天还是小圆珠似的白色花苞。

“幸月萱,你还没爱上我吧?”他墨绿色的眼里有挣扎。

他要的答案到底是爱还是不爱,我不太明白,所以只能不安地看着他。何落凡的眼睛就好比精密的电子仪器,在我脸上扫射了半天,又揉揉我的头发。我便讨好似的笑了,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接下来半个月我都没有见过何落凡。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例行公事地打个电话,本来在一起时话就不多,隔着电话线的内容更是无聊。整天围着吃饭喝水,跟我报告爸妈的那一套差不多。我听见过李默然和他那个北京痞子小男友煲电话粥,声音肉麻兮兮的,Baby啊,我想你了,你想我不?

我稍微想象了一下这种模式套在我和何落凡身上,我想,就算他不疯,我也得疯。

没有感情的吻和食物没什么两样

演出当天我穿着白色的古装,手持佩剑,化妆师在我的脸上画得风生水起。我看见镜子里自己像从古代穿越过来仗剑江湖的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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