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未满-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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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12点的时候，李铭突然在书房大喊：“苏青，快过来。”

“什么事呀？”没见我正忙吗？

“苏青，你快过来。”李铭又喊了一声，声调比刚刚高昂，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她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不愉快地走进书房。

李铭正在浏览某个明星的微博。

“怎么了？叫我过来不会是叫我看微博吧？

“对呀，就是让你看微博的。”

“八卦！”她骂了句，转身就要走。

他一把拉住她：“你自己看看嘛，这是刘美玲圈内一个好朋友的博客，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一听是有关刘美玲的资料，苏青就来劲了，自己已经对她了如指掌，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上面有一篇很短的日记，用的是第三人称：“她准备和所爱的人步入结婚殿堂了，羡慕的同时也祝福她。得知她快要当妈妈了，更是欣喜若狂，我要当阿姨了！”

苏青看了几遍，也没看出来这个“她”是不是刘美玲。

李铭却很肯定：“绝对是她！”

又给她看了最近的新闻，好几次记者都捕捉到她穿着宽松的衣服出席活动，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她都矢口否认。

“她说了没怀孕呀！”

“你相信我吧，她绝对怀孕了！”

苏青回到房间，趴在台灯上，内心挣扎了好长时间。

如果她怀孕了，那图纸必须得改，之前在腹部处的做波浪创意肯定不能用了。

可万一她没怀孕呢？

凌晨2点，她突然想出了一个两全齐美的主意：将波浪移到腿部，不管有没有怀孕，以她174公分的身高，都会显得很飘逸。

瘦削的身影，在台灯下拉得很长。

46　向左，向右（1）

海边的别墅里，李菲儿躺在一楼的沙发上，一遍遍地拨打冷轩风的电话。

每一次，都是那个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墙上的西式挂钟已指向3点整。

客厅的七彩吊灯只亮了桔黄色的那一层。

她就像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在黑夜中独自亮着一盏灯，试图照亮丈夫回家的路。

以前，她看到一些杂志上，一个妻子独自在家等候丈夫的心情，很幸福很幸福，所以她以为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焦虑难熬。

婚期越近，冷轩风回家的次数越少，他不喜欢她到她的办公室，却又不告诉她自己去了哪里。

凌晨4点，电话总算有人接了，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喝醉了！”

电话那头声音很嘈杂，还有HIGHT到极致的音乐声、男女的呼叫声。如果猜得没错，那明显是酒吧。

正想问他在哪里，电话却被挂断了。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

新的一天开始了。

窗帘没有拉上，太阳从窗户照进来，明晃晃的。

苏青醒来，头正对着窗台处，刺眼的阳光让她一时睁不开眼。

胳膊好酸啊！

自己是什么睡着的？竟趴在梳妆台上，哎呀，脚也好麻！

看看手机，时间是7：30。

不好，要迟到了。

马马虎虎地洗漱一遍，换好衣服奔出房间时，竟看见客厅里，李铭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你怎么不叫我一声？”边说边跑到鞋柜边换鞋。

“让你多睡一会儿呀，哎别急着出去，吃点早餐再走。”他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谁让人家是老板呢。

“来不及了，迟到要扣钱的。”打工的，就是命苦呀。

“那你把面包带上。”

在她临出门时，李铭及时地将一块面包塞到她手里。

苏青心里一暖。

**********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处。

拥挤的公交车上，苏青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扶着吊下来的扶手，焦急地看着前方。

快点开，快点开呀……

公交车旁，一辆林肯车也在等红灯。

冷轩风歪倒在后排，一副颓丧的样子，雕刻般精致的脸上的胡子拉杂，眼睛闭着，似乎已经在沉睡中，修长的眼睫毛不时扑闪一下。

右向行驶的绿灯亮了。

公交车右转。

几秒钟后，前方直行的路灯也亮了，林肯车的身影消失在车流里。

**********

设计稿如期上交，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刘美玲的选择了。

丽丽对苏青更加佩服了：“真没想到，你真的把图画好了，要是我，肯定要放弃了。”

苏青笑笑，疲惫地趴在桌上，哈欠连连。

丽丽打开网页，一边看一边说：“近来的房租越来越贵了，唉，租一个房子都这么难哪！”

苏青一听说租房二字，顿时来了精神：“我最近也在找房子呢，现在住在一个朋友那里，怪不好意思的。”

“要不，咱们合租？”丽丽首先提出建议。

“好啊，好啊！”

“你看看，这个合不合适，一房两厅，又是在小区里，还有电梯呢！”

“不错，主要是价钱还算厚道。”

两人一拍即合。

**********

尽管李铭极力反对，苏青仍是执意要搬出去。

一来，在这里住这么久已经很麻烦他了。

二来，又是异性，尽管他现在没有女朋友，可到时真有女孩子喜欢他，一听说他家里住着个女的，还不被吓跑了？

三来，丽丽和她一向合得来，两个女孩子住在一起又方便。

李铭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

搬家那天，李铭执意要去帮助。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帮助的，苏青只有几套衣服，丽丽也只有一口皮箱。她是外地人，在这个城市读书，毕业后就进了紫薇婚纱公司，一直都是租房住，由于之前的合租伙伴有男朋友了，小两口一天到晚卿卿我我，刺激到她了，所以她才要另外找房子。

秋高气爽，苏青穿了一件长裙T恤和一条牛仔裤，青春的气息四处漫散。丽丽也是如此，她还扎了两根粗粗的鞭子。

当李铭出现在丽丽眼前时，丽丽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脸上流露出害羞的神情，红霞晕了她半边脸。

这个瞬间被苏青捕捉到了，尽管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学艺术的女孩天生就对这些敏感，她知道丽丽对李铭一见钟情。

一个是她最好的女性朋友，一个是她最好的男性朋友。

要是丽丽跟李铭……那该多好。

这套房子里，电视机、沙发、冰箱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床，房东解释说由于有些住客不愿睡别人睡过的床，所以床要自己买。李铭自靠奋勇要陪她们去买床。

三人一起出了小区。

阳光下，三个影子并排地移动着，两边的树木在秋风中摇摆。

李铭按了手中的车钥匙，“滴——”一声，路虎的锁开了。

苏青迅速地跳上了后排，丽丽正要跟着上去，她迅速地把车门关上。

她是故意让丽丽坐在驾驶室旁边。

但是，一向多话的丽丽居然变得不敢说话起来了，两手搭在大腿上，眼睛看着前方，羞答答的坐着，苏青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一路上，只有李铭和苏青不停地说着话，丽丽偶尔插上一两句，竟也不敢转过头看李铭一眼。

风景从窗边掠过，车头，一个翡翠吊坠在轻快地摇摆着。

**********

冷氏集团会议室。

十几个人围坐在红木的椭圆型的长桌前，这是每月必开的例会。

头顶的中央空调冷气开得极大，冷气像雾一样氤氲出来。

冷轩风坐在主席台上，深邃的眼睛半眯，不耐烦地听着下属的报告：

“自从公司收购了苏氏集团后，经过我们的管理，之前所欠的外债已一并还清，并且销售总额提高了20％……”

冷轩风打断他：“不要汇报之前的了，说说下一个月的计划……”，一只手慵懒地搭在桌上，纤长的指食不停地敲着桌面，咚咚咚……

空气突然僵住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会议桌上，其余十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那个无辜的人，他拿着文件的手已然在发抖。

红木的桌子泛着油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出突兀的尴尬。

“下个月，应该还是照之前的管理模式……”

“什么应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在我面前说‘应该’两个字！”不再用手指敲打桌面，搭在桌上那只手改成了拍打。

啪，啪，两声具响。

山雨终是要暴发了！

再也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把计划拟好，明天送上来给我，散会！”

冷轩风离开会议室，秘书琳达开始收拾桌上的水杯和文件。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很多次了。

自从他宣布订婚后，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琳达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必须很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他惹怒了。

47　向左，向右（2）

家具商场内，丽丽嚷着要买单人床，苏青打趣她：“买双人床吧，改天有了男朋友不用换来换去的。”

丽丽嘴一撇：“等到那一天，我直接住他家去不就好了？”

苏青认为两人算是达成了一致意见，因为她也是打算买单人床。

商场显眼的地方都用于摆放高档家具，顾客很多，但也不乏一些只看不买的人，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三人走到商场的角落，单人床和一些廉价的家具都摆在这边，几个民工模样的人正和老板砍价。

李铭也跟着过去，虽然他不赞成她们这么节约，但是女孩子的决定fsktxt。com他不好干涉。有时候他＇炫＇真不理解女人，舍得花几百上千＇书＇块去买一件衣服、一件化＇网＇妆品，可天天都要用的生活用品却一省再省。

趁丽丽在挑家具时，苏青偷偷地问了一下李铭：“你觉得丽丽这个女孩子怎么样？”

李铭想也不想，直接说：“挺好的呀，就是没有感觉，你不会是想帮我做媒吧？”

苏青打了他一拳：“既然挺好的，为什么没有感觉？”

“太胖了，跟我理想中的类型不同。”

她又打了他一拳：“她哪里胖了？人家那是丰满，你不要以貌取人。”

坦白说，丽丽算小胖，圆圆的苹果脸，大大的眼睛，又剪了齐耳的短发，笑的时候唇边有两个梨涡，看上去像刚毕业的高中生。

丽丽转过头，正好看到苏青和李铭两人说悄悄话时那亲密的样子，脸上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苏青问她：“你挑好了没有？”

“好了，你呢？”

“你挑好了就行，我随你吧，跟老板说要两张。”

********

晚上，三人在新租的房子里简单地吃了顿饭，李铭依依不舍地告辞。

苏青送到他门口。

楼道的感应灯亮了，但是光线不太好，隔壁住户的大门开着，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

“你以后就一直住这里了？”李铭问，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容，隐约有些伤感。

她心里一酸，点了点头。

“有空的时候还是过来坐坐吧！”

“嗯。”

电梯来了，李铭走了进去，在里面朝她挥手告别：“苏青，想想我们同居的日子！”

她会意，也朝他挥手。

*********

苏青进屋收拾碗筷，剩余的菜倒掉，然后端着盘子进厨房洗碗。

丽丽对厨房的家务活一概不通，连煮饭要放多少水也不知道，此时竟然跟在苏青后面嚷嚷要帮忙。

洗手盘里，哗哗的水从水龙头冲在脏的盘子上，油污和残羹马上被冲走，盘子又恢复了原本的洁白。

“苏青，你和那个李铭认识多久了？”丽丽假装不经意地问。

“很久啦，以前的大学师兄。”苏青将碗洗好，丽丽负责接过来放进碗柜里去。

“哦，他这个人怎么样？”问的时候还偷偷瞄了一眼苏青，怕她看出自己对李铭的好感。

苏青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他这个人嘛，表面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其实内心很诚实，对人很好，很丈义。”说到这里，苏青对着丽丽笑笑：“而且他还没有女朋友。”

“切，人家未必会看得上我。”丽丽低着头，脸上晕开一层红霞。

“也未必看不上呀，不过我记得他说喜欢瘦一点的女孩子，你呀，只要减减肥就好。”

丽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的肉肉，又看了一眼外面的零食，叹了口气。

这个动作在苏青看来，很是可爱。

48　向左，向右（3）

第二天早上，苏青和丽丽挤公车上班，公车一如既往地拥挤，但这回有了丽丽，她感到心里无比的温暖。

在办公室里，珍妮宣布了一件事：刘美玲看了所有人的作品之后，决定采用苏青的，婚纱将在今天开始按图纸制作，苏青接下来的任务是监督婚纱制作的进度。

苏青的作品被采用，最兴奋的一个人居然是丽丽。她拥抱了苏青，激动地说：“我有一个很出色的朋友加室友呢！”

********

事实证明，李铭的预感没有错。

刘美玲确实怀孕了！

两天后，刘美玲召开记者发布会，苏青和丽丽正好窝在沙发上看某个电视台的娱乐版。

电视上，背景是一面蓝色的墙，印有某广告的商标，刘美玲和李菲儿被周围的话筒围着，正在接受媒体采访。

这是苏青离开冷轩风家后第二次看到李菲儿。她似乎瘦了一些。

无数相机的闪光灯闪在她们脸上，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记者：此次有传闻你怀孕了，是不是真的呀？

刘美玲：没错，现在婚期已经订了下来，这件事情我可以向大家公开了，我的确是怀了3个月的身孕。

记者：您真的要暂时退出娱乐圈吗？

刘美玲：没错，为了给宝宝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他或她好好发育，我会暂时退出演艺圈，至于什么时候复出呢，现在还不能给你们一个答复。

记者：那么，您的*人是李菲儿吗？

刘美玲：是的，我生了小孩之后，即使复出也不再走玉女路线，公司会让我转型，所以菲儿会接替我之前的工作。

记者：但是，李菲儿小姐不是即将嫁给冷氏集团的总裁冷轩风先生吗？

李菲儿：是的，我们的婚期可能在两三个月内举行，但是我们还不打算要小孩，而且我先生也很支持我的工作，所以，我还是会把工作当成生活的重心。

……

在采访过程中，李菲儿还透露即将和某导演合作一部新片，待拍完戏后马上结婚。

采访结束，电视上跳出某矿泉水的广告。

“哗，真敬业，都要结婚了还出来拍戏，看来当主角的魅力比当新娘的魅力还大啊！荔枝你说是不是？”丽丽边吃薯片边说。

“演员嘛，难得的机会，现在不抓紧难道要等到老了再抓紧吗？刘美玲本来就这么红，就算暂时退出了，到时再出来也是会红的，可新人就不一样了。”

但是，苏青更希望李菲儿能抓紧时间跟冷轩风结婚，他结婚了，就会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到时自己就能以苏青的身份示人了。

“要是我，我就在家好好地当我的准新娘。”说罢，又塞了根薯片进嘴里。

“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你这么贤惠的，哎呀，你怎么又吃这些高量热食品，到时怎么减肥呀？”

丽丽表情很痛苦：“我这不是控制不住吗？再说了，喜欢一个人一定要看她的外表吗？如果他对我没有感觉，我就算是仙女下凡他还是不喜欢我。”

苏青想想，觉得丽丽说得有道理，也就抱着枕头不说话了。

喜欢一个人，确实应该包容她的外表。

但是，喜欢一个人，能不能包容她的过去呢？

丽丽的一包艾比利薯片已经吃完，包装袋往垃圾筐一扔，转身又去拿了一包牛肉干。

丽丽，其实你比我幸福。

这是苏青的想法。

************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天。

有丽丽的日子，生活变得很温暖。

她也慢慢地接受了苏紫云已经去世的消息。

重阳节之际，到处都是关于扫墓的信息，有卖香火的，有卖祭祀用的乳猪的。连丽丽也请了几天假回老家拜祭她死去的爷爷。

以往的重阳节，苏青会跟妈妈一起去拜祭冷振贤，妈妈总在冷任振的墓碑前说上一大通求他原谅的话。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不过，自从任振贤去世后，苏紫云身边再也没有男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冷振贤去了，起码留给世人一座墓碑，可是，她的下场又如何呢？

连骨灰都没有，让自己去哪里祭奠她？

49　向左，向右（4）

当冷子俊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有些错愕不及。

她是在楼下将一袋垃圾扔进那个青色的大筒时，一转身，突然就发现冷子俊就站在身旁的。

那一刻，她看到他的眼睛有着如钻石般的光芒。

“子俊，真的是你？”她也欣喜若狂。

他笑，笑容帅气、温暖。两手插在裤袋里，虽然他只是穿了一件很普通的格子衬衫，却散发出高贵的气质。

阳光下，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子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苏青暗暗吃惊，他都知道自己在这里，那么，冷轩风知不知道？

“怎么，不欢迎我？”他仍是笑着，柔和而纯净的笑绽放在嘴角，像一朵盛开着的绝美的水仙。

“不是，那你哥他？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她紧张地问，还四处看了看，是否有冷轩风的人跟着。

“你放心，他已经答应我不再找你麻烦的。”他的笑变成了苦涩的，冷轩风开出的条件是自己不可以喜欢*。

她松了一口气。

“不请我到你家坐坐吗？”他问。

家里，由于苏青刚刚打扫过，房子显得整洁干净。

“我和同事一起合租的，不过她有事回老家去了。”她一边带他坐在沙发上，一边解释着，又拿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我知道。”他淡淡地说，像是理所当然。

“子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她也在他旁边坐下。

他笑了笑：“我是大名鼎鼎的律师，连你都找不到，我还配戴这个头衔吗？”

苏青也笑了，可一想到妈妈，又将头垂了下去：“子俊，你知道我妈妈死后，她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吗？”

“我来找你，正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子俊将一次杯放到茶几上，认真地说。

“这么说，你查清楚了？”她心里涌上一丝希望：“你刚刚还说过，你是大名鼎鼎的律师，所以，你一定知道的对吗？”

子俊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抓头发：“不能说查清楚了，但是你妈妈应该还没死。”

苏青怔了怔，“没死？那她现在在哪里？你不要兜圈子了，快告诉我。”她摇着他的手臂说。

“苏青，我只能确定她还没有死，但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她的眼神暗淡下去：“我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她曾经住过的那家医院调查，可我并没有查到她的死亡通知，医院太平间的人也说对这个人没有印象，所以，我肯定她当时没有死，而是被人偷偷地转院了。”

“被人偷走了？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偷走的还是死后被偷走的？如果是死后被偷走的，那别人要她的尸体干嘛呢？”

“不是尸体，是在她活着的时候转走的。”

“可是，有谁会偷走一个重度昏迷的人，这可是要支付一笔昂贵的医药费的。”

“之前那家医院的口风很紧，所以我暂时还查不出来，但是能确定幕后那个人背景很强大。”

苏青宁愿相信子俊说的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说明苏紫云还活着，她想了想，又说：“你觉得会不会是冷轩风做的？”

“他？我之前也认为应该是他做的，如果是他做的，那他这么的目的就是用来威胁你，可是他说过会放过你的。”

苏青靠在沙发上，疑心重重，两眼圆睁睁地看着天花板，似乎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说话了：“如果她没死，应该在某个医院里。”

“你想一个医院一个医院地查吗？”子俊看着她说，他相信她有这个想法。

“不错，一个医院接一个医院找。”她一字一顿地说。

“好吧，我陪你。”子俊也很坚定。

*************

这所城市大大小小的医院数不胜数。

苏青请了几天假，先是在网上打印了一份医院的清单，再按清单一家接一家查，每查一家就划掉一家。

子俊跟她兵分两路，甚至还请了圈内的好友一起帮忙查找，但是，没有半点消息。

清单上，最后一家医院被划上了横线，苏青累得瘫软在一条过街天桥上。

天桥上人来人往，下面车来车往。

她坐在地上，旁边有一个衣着邋遢的流浪画家。他手里拿着一张画板，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上的女子。

为什么，苏青会觉得画上那个女子这么像苏紫云？尤其是那张艳红的*，像盛开的玫瑰。

是因为自己太想她了，所以才会觉得像吗？还是因为画家本身画的就是苏紫云？

“苏青——”子俊在天桥那头朝她喊道，边喊边跑过来。

“怎么样？有下落吗？”他喘着粗气问她。

她无奈地摇头：“你呢？”

他也摇摇头，干脆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旁边的流浪画家收拾好画具，捡起旁边的一个背包走了。

留给苏青一个落魄的背影。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背影似曾相识。

是因为她曾经想当流浪画家，所以才会对这个背影产生异样的情绪吗？

“怎么啦苏青，你在看什么？”

“哦，没有什么。”画家已经下了天桥，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

“所有的医院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怎么办？”子俊已经休息够，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

“子俊，谢谢你。”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