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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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真打算在江口待到春节之后才走啊？市里面的工作，能够放得下？”
稍顷，云雨裳关心地问道。她可是知道刘伟鸿的性格，对工作看得很重，尤其是在年底的关键时刻，一般是不会“擅离职守”的。何况还是刚刚当选市长。
刘伟鸿笑道：“这个春节，我肯定在江口过了。实话说，我是来躲债的。”
“躲债？”
云雨裳茫然不解。
刘伟鸿又不是生意人，要躲什么债？
“是啊。市里面的财政一团糟，年底要钱的又不知道有多少。我要是留在浩阳过年，非给那些债主绑到非洲卖了不可！”
刘伟鸿苦笑一声，说道。
说起来，这也是内陆小县的常见现象。财政亏空，到了年底，市长县长和银行行长们必定要玩“蒸发”不然休想过好年。云雨裳虽然出身官宦之家，却一直在大机关工作，对基层政府这种情形，不是那么了解。
“缺口有多少？”
云雨裳问道。她如今是大老板，焉能眼睁睁看着未婚夫为了区区小钱“东躲西藏”“缺口也不是很大，几百万吧！地区对我还算是很照顾的，专门拨了三百万给我年底打开销，但还是不够啊……浩阳这两年建设新城区，步子迈得太快，欠债太多，三百万根本就不够清帐的。地区也有地区的难处，多了他们也给不起。”
刘伟鸿简单解释了几句。
“几百万？要不，我给你划拨过去吧，通讨银行转借一下，算是你们市政府借的……”
云雨裳就不爽了。她如今身家过亿，财大气粗得很。
刘伟鸿搂住她纤腰的手掌又动了一下，笑道：“怎么，那么不待见我，急着把我赶回去？”
云雨裳嗔道：“哎，你别把好心当驴肝肺啊。”
刘伟鸿说道：“算了吧，这不是个办法。甚至连权宜之计都算不上。市政府要向私人借贷来维持日常运转，绝对是不行的。要真这样，我这个市长也太窝囊了。”
“你这不刚刚接手吗？暂时有点困难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总得慢慢来，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明年你能实现收支平衡，就算是很有本事了。”
云雨裳便安慰道。别看云姐姐经常“训斥”刘伟鸿，谈到正经事的时候，便回复到了“大姐姐”的心态，生怕伤了刘伟鸿的自尊。
刘伟鸿笑了笑，说道：“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地方上的关系复杂得很。我看光是理顺这些关系，都得花不少的时间。”
说到这里，刘伟鸿轻轻叹了口气。我国官场，就是这种关系太复杂，内耗太大，都没有多少精力干正经事了，光顾着搞斗争搞平衡。
“哎，既然如此，当初你怎么不留在林庆县？基础都打好了，干什么都会比较顺利。”
云雨裳有点奇怪地问道。她为了林庆县那个能源管理公司，可也花了不少力气。若不是因为刘伟鸿，云姐姐可没有这么卖力。
刘伟鸿说道：“我自己主动要求的。有两个方面的原因吧。第一个方面呢，是因为城市建设这一块，我以前没什么经验。这一点，浩阳比林庆好。林庆从根子上说，还是一个农业县，城市建设不是工作的重点。浩阳不但要关注农业工作，城建工作也必须重视，算是一个锻炼吧……”
云雨裳点点头，认可了刘伟鸿的说法，问道：“那第二点呢？”
“第二点，那就是预为之所。干部调动，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今后也不可能事事处处都让我先打好基础再慢慢出成绩。这一回可以看做是个预演。毕竟层次还比较低，就算有点困难也能克服。不然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我就不好应对了。”
现在管着一个县或者一个县级市，突如其来地调动一下，还不算什么，真搞砸了，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大不了调往首都的大衙门熬一两年资历。以后如果到了很高的职务上，管着一个大市甚至管着一个省了，恐怕真的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来慢慢干。眼下多锻炼锻炼，没坏处。
“你啊，总是那么野心勃勃的……”
云雨裳就扁了扁嘴，说道，眼里却闪过一抹笑意。这个家伙，好像大学毕业之后就变得特别懂事了，无论国际大局还是国内政治，看得那叫一个精准，简直就是料事如神。现在又主动“吃苦”眼光都看到了十年甚至十几年之后。似乎在他内心，认定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站到更高的巅峰上去。
不过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还真是很大。
三年前，或者两年前，甚至一年前，又有谁能够料到，他现在就能当上市长？纵算跟贺竞强、刘伟东等公认的杰出红三代子弟比较起来，如今的刘伟鸿也已毫不逊色，甚至大有后来居上的架势。
云雨裳打心眼里喜欢刘伟鸿这种勃勃野心，喜欢刘伟鸿勇往直前的冲劲，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能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动力。
“不想当将军的厨师不是好医生嘛……”
刘伟鸿笑着说了一句后世的“网络名言”云雨裳听得莫名其妙：“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伟鸿哈哈大笑，显得心情十分愉悦，笑了一阵，刘伟鸿又贴在云雨裳耳朵边上，贼腻兮兮地说道：“媳妇，要不咱们别看电视了，咱们去卧室吧……”
“去！就知道胡说八道！”
云雨裳俏脸微红，使劲挣扎。
刘伟鸿牢牢搂住了她，绝不放手。
“别闹了，看新闻了……咦……”
云雨裳忽然不挣扎了，眼望电视机，惊奇之极地嚷嚷了起来。似乎电视里面，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大事情。
第578章一切都改变了！
确实出了大事。
正在播出的《新闻联播》里面，忽然出现了最高首长的镜头。不但最高首长亮了相，封二爷和刘老爷子也都露了面。
播音员报道，最高首长在封二爷和刘老爷子的陪同下，今天抵达江汉省省会三江市进行考察。
“首长和封爷爷，刘爷爷一起考察三江市？”
云雨裳简直是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置信。
刘伟鸿也有点吃惊。今年春节，首长决定出门活动活动，这个早就有了消息。
但是根据刘伟鸿上辈子的记忆，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首长南巡，全程陪同的只有封二爷，并没有包括自家老爷子在内。刘伟鸿上次回首都，和马国平商议的就是这个事情。
在刘伟鸿重生之后的世界，国内政治格局，其实已经起了不小的变化，最要紧的关键之处，就是老爷子的政治理念发生了极大的改变，金秋园的执政方略也和刘伟鸿曾经经历过的那个世界，有了很大的不同。首长决定南巡，主要是想完全统一党内的思想认识，将争议搁置，全心协力搞建设，富民强国。
所以说，首长此番南巡，和刘伟鸿记忆之中的那一回，有了很大的区别。
在此之前，刘伟鸿已经获得消息，老爷子已经同意了他的建议，决定陪同首长一起出去走走。
刘伟鸿只是没有想到，《新闻联播》会现场跟踪报道。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有关首长南巡的消息，似乎是首长回京之后，最先由江口市的报纸报道的，差不多到四五月份，才在全国普遍报道。
此番这个变化，着实出人意外。
云雨裳猛然坐正了身子，扭过头，望着刘伟鸿，说道：“你……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刘伟鸿自然认账，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给老爷子的建议，请他老人家和首长一起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整天闷在首都城里，也不好是吧？”
云雨裳便抿嘴一笑，随即又撅起了嘴巴，说道：“我说你这么好心呢，专程到江口来陪我过年，原来也是个顺水人情。你说，是不是爷爷要在江口过春节？”
根据上辈子的经验，是的！
首长和封二爷就是在江口过的春节。既然要坚定不移地走改革开放的道路，那么首长在江口这个改革开放的桥头堡过一个春节，意义实在非同凡响。
这一回，应该还是这样子吧？
“大伯在江南省，咱爸要坚守岗位，只能我过来陪老爷子过年了，不然，岂非不孝？”
刘伟鸿笑着说道。
看得出来，刘伟鸿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得很放松，很舒畅。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已经不同了。刘伟鸿曾经最担心的结局，应该是不会再出现。
云雨裳当然不知道刘伟鸿的秘密，不过见他笑得开心，心中自也高兴，不过随即又问道：“你给老爷子的建议？你怎么会这么想的？”
也就是刘伟鸿说这话，云雨裳的反应才如此“平淡”换一个人还不得跳起来？这话说得也太牛了，刘伟鸿竟然能够说动老爷子？不过刘伟鸿此前已经给了云雨裳太多的震惊，相对而言，这一回反倒算“正常”的。毕竟那是他自己的亲爷爷，听得进孙子的话，也不算太离谱。
刘伟鸿沉吟一下，才答道：“总体来说，就八个字：平稳过渡，顺利交接！”
云雨裳又愣怔了一下，很认真地看了刘伟鸿一眼，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幸好你今年只有二十四岁，要是四十二岁，那还了得？”
这话，就算是极高的赞誉了。
刘伟鸿笑道：“不好，我要是四十二岁，你还能嫁给我吗？那我亏大发了！”
云雨裳嫣然一笑，又轻轻靠进了他的怀里。
九二年春节前夕，首长、封老和刘老一行，抵达江口市。
毕竟都是八旬老人了，视察地方，不可能像现任的一线领导一样，行程安排得满满的。多数时候，三位老人是在宾馆住着，召见地方领导人谈话，又或者聊聊天，总之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首长一路南来，发表了许多公开言论。
而各大新闻媒体，对于首长的讲话，几乎都是第一时间报道，和刘伟鸿记忆之中的那一回，截然不同。估计首长的心情，也是比较轻松的。
不是要力挽狂澜，只是加上一把劲，统一认识而已，更加的宛如春雨润物，悄然无声。
这段日子，刘伟鸿可不轻松。他先是回了一趟浩阳，真要在江口一待就是十几天，将市里的工作都撂下，也说不过去，谈安排的工作还得做好安排。然后赶在三位老爷子抵达江口之前的一天，赶到了江口市。此番首长巡视地方，行程安排并没有太绝密，刘伟鸿直接跟小姑刘成爱联系的，对他们的行程十分了解，老爷子听说伟鸿要来江口陪他过年，很是高兴。一到江口，刘成爱就联系上了刘伟鸿，让他去“大鹏酒店”陪伴老爷子。
老爷子陪同首长出巡，除了小姑刘成爱，身边跟随的都是工作人员，刘成胜、刘成家、刘伟东等人均各安本职，未曾随行。
云雨裳亲自驾车，送刘伟鸿去大鹏酒店。
尽管刘成爱只通知了刘伟鸿一个人去酒店，刘伟鸿却坚持要带云雨裳一起进去。难不成到了门口，把自家媳妇打发走？没这个道理！
大鹏酒店戒备森严，检查手续十分严格，纵算刘伟鸿是老爷子的嫡孙，因为他提出了“份外”的要求，亦是颇费了一番周折，最终老爷子亲自点头，警卫人员才予以放行。
大鹏酒店也算是江口市当时最为高档的酒店之一，云雨裳以前也经常到这里来的，主要是拜会客人，入住的次数倒是不多。此番“故地重游”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现在的大鹏酒店，甚至可以说，已经化身成共和国最高决策机构所在地了。
刘成爱亲自在走廊口迎接，见到刘伟鸿和云雨裳，便即微笑着迎了上来，和刘伟鸿打了个招呼，马上就拉住云雨裳手，上下打量，啧啧有声：“雨裳啊，你是越来越漂亮了，咱家伟鸿真有福气。”
刘伟鸿微微一笑。
小姑其实也蛮精通人情世故的，知道这个时候对云雨裳表示亲热，比对他刘伟鸿表示亲热更加能“笼络人心”而且轻轻巧巧的就将没有邀请云雨裳的尴尬遮掩了过去，也是好本事。估计这也是因为刘伟鸿还没有正式和云雨裳结婚，要是成了小两口，刘成爱明知道云雨裳在江口，那是一定会邀请她的。
已经是老刘家的人了嘛！
不过去年春节的时候，云雨裳托刘伟鸿送了重礼给刘成爱、马国平两口子，刘成爱对云雨裳的观感，确实很不错，赞叹亦是发自内心。
在走廊口寒暄了几句，刘成爱便即领着两人向老爷子所居的豪华套间走去。
“小姑，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刘伟鸿边走边问道。眼下，这个才是他最为关注的问题。在刘伟鸿记忆之中，上一辈子，老爷子眼下已经走到了人生的最后阶段，用不了几个月，就要驾鹤西去了。如今政治格局已经出现了极大的变化，如果老爷子能够逆天改命，自然是锦上添花了。
刘成爱笑着说道：“挺好的，一直都和首长并肩而行，走得可不慢。”
刘伟鸿就笑了。
这就好啊！
借用以前报纸上经常用的一句话，就是：形势大好，越来越好！
刘伟鸿走进老爷子所居的豪华套房时，老爷子并没有坐着，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江口市美丽的景色。经过十年发展，昔日的小渔村，早已成了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或许跟国外真正的大都市比较而言，多少还有点差距，但也已经很了不起了。假以时日，必定能迎头赶上去，甚至是超过那些国外的大都市。
从后面看，老爷子一团白发，宛如温度极高的火焰一般，在熊熊燃烧着。
“爸爸……”
刘成爱刚刚叫了一声，刘伟鸿便即疾步上前。
“爷爷！”
老爷子缓缓回过头来，见到刘伟鸿，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嗯，都来了。”
“是的，爷爷。”
云雨裳也快步上前，给老爷子鞠躬行礼。
“好，丫头也来了，好，都坐吧。”
老爷子从窗口踱回沙发处，率先落座，刘成爱连忙上前搀扶，老爷子摆了摆手，止住了刘成爱的动作，径直坐了下去，动作还比较轻松。
刘伟鸿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腿脚轻便，足证老爷子的身体着实不错。老年人的身体好不好，腿脚是否灵便，是一个很好的参照指标。
“伟鸿啊，市里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老爷子一开口，就问到了工作上的事。
“是的，爷爷，都做了安排。”
“嗯，那就好，可不能因为陪我过春节，耽误了正经事。”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老爷子的秘书推门进来，老爷子随即起身，说道：“伟鸿，我现在去和首长聊天，你陪我一起去！”
刘伟鸿顿时好一阵惊愕。
第579章面见最高首长
面见最高首长？
这个事，刘伟鸿以前还真没怎么想过。
虽然老早就听说，最高首长其实很和蔼，心态非常的年轻。在首都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二十几岁的年轻世家子，结伴到首长家里玩耍，陪着首长聊天说话，有那胆子大的，甚至还敢和首长开玩笑。后世公布的照片，也有许多是首长跟小朋友在一起娱乐的。
但那个是另一回事。如果刘伟鸿也和一伙年轻世家子一起，去首长家里玩耍，那是不要紧的。关系比较的单纯，就是晚辈去看望长辈，不涉其他。如今跟着自家老爷子一起去拜会首长，自然要另当别论。或许老爷子的心思也比较“单纯”老刘家出了年轻俊彦，老爷子就想要带给老战友瞧瞧。不过刘伟鸿可不敢想得如此轻松简单。
毕竟首长曾经看过他的文章，还亲口对他提出过表扬，他在首长心中，是“挂了号”的。现在首长也是在巡视地方，不是住在首都的家中。无论如何，此番见面，带有一定的“政治目的”见刘伟鸿有点犯愣怔，老爷子便微笑着说道：“伟鸿啊，没什么好担心的，其实政委老早就提到过你，说有机会想要见一见。政委很喜欢年轻人的。”
看刘伟鸿表示出来的紧张之意，老爷子其实是比较满意的。天不怕地不怕，可不见得是好事。有敬畏才有压力，才有底线。不然，就是肆无忌惮了。纵观历史，古今中外，肆无忌惮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是，爷爷！”
刘伟鸿的愣怔也只是瞬间之事，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微笑点头。
反倒是云雨裳十分愕然。
没想到老爷子召见刘伟鸿，不单纯是陪他老人家过春节，还埋着这样的“伏笔”呢。卫红越来越受到老一辈革命家的重视了，现在，连最高首长都要亲自召见他。
了不得！
刘伟鸿出门的时候，回头望了云雨裳一眼，云雨裳连忙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握紧拳头轻轻挥舞了一下。
最高首长和老爷子住在同一个楼层，所居的套间就在不远处。刘伟鸿随在老爷子身后，亦步亦趋，很快就来到了门前。
套间的房门是虚掩的，尚在门外，就听到最高首长爽朗的笑声，随后响起一阵附和的大笑，看来首长房间里，早就有了其他客人。
秘书推开门，老爷子大步走了进去。
最高首长斜斜靠在沙发里，抬眼望见刘老爷子，笑着说道：“中原同志来了。你家那个小家伙，来了没有啊？”
不待老爷子回答，刘伟鸿便上前一步，深深鞠躬，朗声答道：“首长好，我是刘伟鸿。”
“嚯，好，好啊，年轻人，有股子虎劲。”
首长的眼神，马上就落在刘伟鸿脸上，微笑颔首，表扬了一句。
“谢谢首长表扬。”
刘伟鸿连忙谦虚了一句。刚刚听说要见首长，刘伟鸿确实紧张了一下，但现在早就镇定了下来。和首长见礼的时候，顺带瞄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形。
首长的左侧，早就有一位老人在座，身材魁梧，眉宇间凛然有威，正是封老，此番陪同首长出巡的最重量级大人物之一。在共和国最高层的赫赫声威，不下于刘老爷子。
刘老径直去了首长的右首落座。
刘伟鸿上前两步，恭谨肃立在老爷子身后。
事实上，整间客厅里，人数不少，除了三位老爷子，其他人亦有坐着的，而且坐姿还比较随意。这自然是因为首长不大喜欢太严肃的气氛。既然是聊天说话，那就还是放松点好。说起来，眼下在这间房子的每一个人，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或许这些人在外界籍籍有名，没几个人听说过，但手中所握权力之大，却是普通人绝对难以想象得到的。如刘伟鸿这样的市长，在一般人看来，要算是位高权重，人上之人了。假使身后没有老刘家的大牌子，在这些人眼里，就和路人甲没有任何区别。
首长显然对刘伟鸿比较感兴趣，抬头不住打量他，笑着说道：“伟鸿，你也不要紧张，我这里是很随意的……你看你看，他们这些人都是这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一番话又令得大伙大笑起来，却并没有人真的改变自己的坐姿或者站姿，气氛很是轻松。
刘伟鸿随即也放松了，笑着说道：“战战栗栗，汗不敢出！”
首长爽朗地大笑起来，伸出手指，点着刘伟鸿，说道：“好啊，你这是自比钟会了？不过，我不是魏文帝，你也不是钟会。”
刘伟鸿微笑答道：“现在国家强盛，天下一统，我肯定学不了钟会。”
首长又大笑起来。
看得出来，首长确实是蛮开心的。这位年近九旬的老人，穿着普通的月白色夹克衫，但双目炯炯有神，睿智无比。
封老则是穿着深色西装，黑色羊毛衫，也在不住地打量刘伟鸿……
自从成功预言苏联解体之后，刘伟鸿的名声，已经在当朝诸公面前响亮起来。老刘家出了千里驹的消息，不胫而走。以至于首长都对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感兴趣，要亲自接见他。
而刘伟鸿在与首长对答之时，亦用眼睛的余光在打量封老，与封老锐利的眼神碰到一起的时候，便微笑点头。封老嘴角也掠过一丝笑容。
眼前这三位老人，俱皆是整个共和国最有权威的老一辈领袖人物，刘伟鸿外表轻松，心里无时不刻不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之意。料必其他那些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也只是外表而已。事实上，谁又能真的完全放松了。
毕竟这不是在家里啊！
“伟鸿，你写的那几篇文章，我都看了，很不错，观点鲜明，立场坚定，听说你现在是市长了？”
首长继续向刘伟鸿发问。
刘伟鸿连忙答道：“是的，首长。我现在是楚南省浩阳地区浩阳市的市长。”
“不错嘛，年纪轻轻，就当市长了。百里侯啊……你照实说说，你怎么当市长的？”
这个题目就出得有点大了，一时之间，刘伟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首长问话，长时间不回答肯定也是不妥的，便老老实实地说道：“首长，这个我可不好回答。”
“没关系嘛，你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首长目光烁烁，直视着刘伟鸿，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却也有考校之意。二十几岁当到市长，对大多数人来说，要算是惊世骇俗。在三位老人家眼里，却也不算什么。他们当初闹革命的时候，谁不是年纪轻轻便成为一方统帅或者军中悍将？首长做县委书记的时候，是二十几岁。刘老统帅数千上万军马的时候，亦是二十几岁。虽说时势造英雄，却也说明，年龄不是绝对的，经验也不是绝对的。
这也是首长一直在大力提倡干部年轻化，知识化的主要原因之一。
刘伟鸿略一沉吟，便即坦然说道：“好的，那我就姑妄言之了。我认为当务之急，主要是两个方面。第一是富民强国，让广大群众尽早脱贫致富奔小康。第二就是严抓干部队伍建设：这两个方面，一是基础，二是保障，缺一不可。不管是哪一级的领导干部，都应该牢牢抓住这两个方面。”
刘老爷子嘴角浮现起一抹微笑。
刘伟鸿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一上来就谈的是方向性的大问题，而不是沉入日常琐事，喋喋不休地在首长面前谈一些具体的施政措施。刘伟鸿所谈的这两个方面，正好代表着眼下最高层的两种声音。首长坚定不移地走改革开放的道路，让群众尽快富裕起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