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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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鸿淡淡地客气了一句。
曹振起将手边的香烟朝刘伟鸿推了一下，淡然说道：“刘市长，请抽烟。”
“谢谢曹书记。”
刘伟鸿便从烟盒里拿出香烟，点了一支。
不一会，郭丽玉亲自给刘伟鸿泡了一杯茶水过来，还带了个小暖水瓶，顺手给曹振起的杯子里续满了茶水，再一次快步离开。似乎这小小的凉亭之中，有某种气息令她情不自禁地感到紧张。
郭丽玉离去之后，凉亭里又恢复了宁静，只有木叶萧萧之声。
两个人都默默地抽烟，谁都不先开口说话。
稍顷，曹振起望了刘伟鸿一眼。那意思很明白，不管你今天想要跟我“谈判”什么内容，你都可以说了。难道还要我主动开口问你吗？
基本的尊卑上下，还要要讲究一下的。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曹书记，我今天来，是想向你汇报一下市里的各项经济建设工作。”
曹振起脸上波澜不惊，淡然说道：“好，刘市长请讲。”
其实曹振起心里还是有点诧异的，貌似现在，怎么都不是汇报经济建设工作的最佳时机？而且是在家里，马上就要天黑了，不是在办公室。我曹振起与你刘伟鸿，有这样深厚的交情吗？
不过曹振起抱定一条宗旨，且听听刘伟鸿要讲什么再说，最终你总是会要将来意说清楚的。
刘伟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先汇报一下华源商贸城的建设情况。目前华源商贸城实际投入资金已经超过了五千万，第一期工程施工进展比较顺利，比预期的速度还要快一点。年底之前，可以竣工投入使用。眼下华源置业公司已经开始在全省范围内发布招商广告，反响还是比较热烈的，根据华源公司提供的数据来看，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有上百名有意向的客户前来进行实地考察。估计到年底竣工的时候，第一期工程最少能够销售或者租售一半以上的铺面。只要开好了这个头，接下来明年建设第二期第三期工程，就比较有把握了。”
工程尚未竣工，便即进行招商运作，也是近来才发展出来的一种商业操作手段。华源公司的总经理张国庆，乃是首都大学经济系的硕士研究生毕业，在接受新鲜事物，开拓市场这个方面，颇有心得。王禅专门挑选了他来主持华源公司，肯定是有道理的。
当然，张国庆经常与刘伟鸿进行沟通，也对他大有启发。刘伟鸿脑海里很多的奇思妙想，都令张国庆有茅塞顿开之感。
曹振起略略颔首，说道：“嗯，未雨绸缪，舆论领先，是个不错的办法。”
第690章谈判的筹码
“第二个，市政府正在研究有关鼓励乡镇企业发展的方案。一是从政策上予以支持和倾斜，二是为资金困难的乡镇企业和私人企业，提供一定的资金扶持。”
曹振起双眉略略一扬，问道：“提供资金扶持？”
曹振起以前担任行署专员的时候，整个地区的经济建设工作，是由他主导的。而且大家公认，曹振起在经济建设方面的能力不弱。现在刘伟鸿既然向他汇报经济建设的问题，他也就听进去了。不管怎么样，他是浩阳地区的一把手，要考虑的是全盘的问题，不能仅仅局限在某个方面。
现在曹振起就很想听听，浩阳市政府，打算怎样为乡镇企业和私人企业提供扶持。
刘伟鸿说道：“是的，曹书记。市政府经济研究室，已经在全市做过调查了。目前我们全市的乡镇企业和私人企业，还很不活跃。种类也比较单一。主要的乡镇企业，还是围绕着煤矿在做文章。比如炼焦厂，洗煤厂，煤炭运输，小型矿山机械和劳保用品的生产等等，这个方面的企业最多。通常来说，这样的配套小企业，技术含量不高，附加值也不高，多数只能进行简单的生产加工，缺乏发展的后劲。这些企业，资金方面倒是比较宽裕的。关键我们仅仅依靠这些小企业，很难带动全市的中小企业发展。一些新型的行业，往往就缺乏资金。所以，在资金扶持上，我们考虑也分为两个方向。第一个当然是银行贷款，帮助他们进行融资。第二个是直接资金扶持。我们打算在全市成立一个中小型企业互助基金会，市政府拨款三百万作为基本金，然后向全市所有的中心企业募集互助基金，将部分中小企业的闲钱集中起来，投向那些急需资金的企业。所有成为互助基金会会员的中小企业，都将获得优先的贷款权。市里面委派专人管理这个基金，利率略高于银行同期利率，全封闭式运行，只针对加入了互助基金会的会员企业进行贷款操作。希望用这个方法，可以帮助一些中小企业解决贷款难，融资难的问题。”
这个方案，确实也是刘伟鸿一直都在酝酿的。
政府集中财力投资大型项目，打造支柱产业，建造经济发动机。其他行业，鼓励民间资本发展，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样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形成一个比较全面的经济圈子，带动整个城市各行各业快速发展。仅仅只依赖某一个方面，显然是不够全面的。
但是要大力鼓动中小型企业发展，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注入。单纯依靠银行贷款融资，明显不现实。洪老总目前采取的宏观调控政策，主要就是依靠银行进行调节。在银行放款环节上，卡得很严。而且浩阳地区是新建地区，银行的资本也并不雄厚，无法提供刘伟鸿急需的大量资金。
在这种情况之下，想办法启动民间的闲置资本，就成了值得一试的办法。
曹振起双眉微蹙，说道：“刘市长，思路是很好的。但是这个互助基金会，也蕴藏着不小的风险。第一个，如果有些企业在基金会贷了款，却无力偿还，怎么办？这个窟窿谁去填补？第二个，就是基金会全封闭运作，如果出现黑箱操作怎么办？基金会的管理人员也不一定都是靠得住的。”
刘伟鸿顿时暗暗点头。
曹振起果然不愧是地委书记，还是很有水平的，眼光很精准，一下子就看到了这个互助基金会所暗藏的两大风险。
事实上，在刘伟鸿的记忆之中，后世确实有许多的所谓互助基金会出现了曹振起所言的两个方面的问题，最后搞得一塌糊涂，许多企业蒙受损失，政府信誉也同时受损。
“是的，曹书记，成立互助基金会，确实存在你所言的两大风险。但是，没有十全十美的方案，无论进行何种尝试，总是会存在风险的。关键是要权衡一下，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有关坏账的风险，我认为可以从抵押贷款和严格放贷手续方面去进行控制。国有大型商业银行放贷，也存在着一定的坏账风险……”
岂止是存在一定的坏账风险而已。后世银行的坏账，高大数万亿之巨，一度成为令中央政府最为头痛的问题，导致许多位高权重的行长折戟沉沙，铁窗饮恨。但银行业还得继续存在下去，不能因为有坏账，就将所有银行都关掉。
曹振起随即打断了刘伟鸿的话语，说道：“国有商业银行，有中央财政作为后盾。你们这个互助基金会，拿什么作为后盾？”
刘伟鸿随口答道：“以所有互助基金会的会员作为后盾！”
“哦？这个话怎么说？”
曹振起显然对刘伟鸿的言语产生了一定的兴趣，追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刘伟鸿考虑了过很久，认为要想避免发生这两个风险，唯一的办法就是引进商业化运作的手段，搞股份制操作。
“曹书记，这个互助基金会，我的想法，只是名义上归市政府领导，实际上进行股份制操作。互助基金会的所有会员都是股东，每年召开两次股东大会，选举互助基金会的管理阶层。每半年，基金会的管理人员要向股东大会报告基金会的运作情况。每个月必须公布基金会的财务报表，接受股东大会的不定期审计。另外，还要选举一个监督委员会。这个监督委员会，也是由股东会员组成，超过一定金额的放款，必须经过监督委员会半数以上成员同意，才能生效。我想既然基金会的资本金来自于各个会员企业，那么他们对这些钱的用途也一定会特别关注的，不会允许基金会的管理人员搞黑箱操作，违规放贷。这样一来，就能从最大限度上保证这个互助基金会的良好运作，将风险降到最低。”
刘伟鸿随口回答，胸有成竹。
曹振起望了他一眼，心里也是暗暗诧异。这个年轻人，当真不简单。其实刘伟鸿说的这个模式，几乎适用于所有的商业银行运作，一些合作企业也是一样适合。只是鉴于目前国内的现实状况，不可能在国有企业内推广，尤其是不可能在国有垄断企业推广。
“嗯，如果这样的话，确实可以尝试一下。不过，刘市长，有关经济建设方面的问题，你还是需要多向朱建国同志汇报，听取他的指示。”
曹振起这个话，说得很合身份。而且很隐晦地提醒刘伟鸿，你该谈“正事”了。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是的，曹书记，我一定会向朱专员多请示汇报的。其实，这些都只是具体的方式方法，不是发展地方经济的根本。”
曹振起双眉轻轻一扬，刘伟鸿终于准备要谈到正题了。
“发展地方经济的根本，是要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施政环境，有一支过硬的干部队伍。如果我们的干部队伍里，出现了过多的蛀虫，一天到晚只想着勾心斗角，那么这支队伍是没有战斗力的，相对稳定的施政环境也就不存在了。大家的心不往一处想，劲不往一处使，又谈何发展地方经济呢？单是内耗也耗光了一切精力！”
刘伟鸿不徐不疾，淡然说道。言辞却极为尖锐，几乎是在直斥曹振起故意“捣蛋”整人，妨碍他刘市长搞经济建设了。
曹振起双眉再次扬起，眼里闪过一抹怒意。
好啊！
刘伟鸿这是直接向他挑战了！
刘伟鸿对于曹振起的愤怒，似乎丝毫也未曾察觉，或者就算察觉了，也不以为意。他今天本来就不是来“求”曹振起的，而是来谈判的。既然是谈判，就不存在一方发怒，另一方害怕畏惧的问题。
事实上，刘伟鸿手里的筹码已经足够了，甚至还超过了曹振起手里的筹码。照理，应该是曹振起主动找他谈判才对。如今刘伟鸿主动登门，还以汇报经济建设为名，已经给足了曹振起面子，也完全表达了自己“谈判”的诚意。
不管怎么说，曹振起也是地委书记，是他的顶头上司，年纪也远远大过了他刘伟鸿，这个面子值得给。
曹振起的筹码，就是七二矿难，是刘伟鸿的主动请求处分。而刘伟鸿手里的筹码，则是孙宏，段宝成，王宁等一大批曹振起的嫡系亲信，再加上曹振起的“勃勃野心”曹振起要想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就必须要和刘伟鸿谈判，不能拼个鱼死网破。
曹振起也没理由和刘伟鸿拼个鱼死网破。只有在完全掌握主动权的情况下，曹振起才会打压刘伟鸿，如今发现这个打压会带来巨大的风险，曹振起焉能死硬到底？
那不是犯傻吗？
刘伟鸿能够主动登门，表示让步的诚意，这就是好事。
一念及此，曹振起立即压下了心中的怒意，换上了淡淡的微笑，看上去颇为亲切了。
第691章别闹大，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刘市长，听说你们市里的第一建筑公司，出了些问题？”
曹振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一种十分随意的语气问道，似乎他还是刚刚知道这个事情没多久。事实上，谭德林和浩阳市一建公司的案子，早就在曹振起的高度关注之中。谭德林与孙宏，市一建公司与宏大建筑总公司，本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以曹振起的精明和政治敏感性，焉能不闻不问。
刘伟鸿点点头，说道：“是的，曹书记，根据孙宏以前的举报，谭德林和市一建公司存在着较为严重的经济问题，而且谭德林身为党员干部，却和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有很深的纠葛，这个人，带有一定的黑社会性质。前段时间市里搞治安大整顿，抓了一大批流氓混子，其中不少人就和谭德林称兄道弟。谭德林利用贪污受贿和转包工程赚来的不法收入，供养着一批社会上的打手。凡是和他不对路的人，都肆意打击报复。群众对谭德林的民愤极大。”
曹振起的双眼微微眯缝了一下。
刘伟鸿这话，说得有点“不三不四”一会儿说是孙宏以前的举报，一会儿又跟治安大整顿扯上了关系，到底谁才是谭德林倒霉的“幕后推手”不好确定，似乎在故布迷魂阵。
甚至包括孙宏被人杀伤，“以示警告”其中的内情，曹振起都颇为怀疑。曹振起还是不大相信浩阳市的“黑社会”真的有这么嚣张，敢于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有孙宏和郭丽虹那草包的母子俩，才会深信不疑，然后什么都往外撂。
但现在这个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并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孙宏已经在公安局“竹筒倒豆子”刘伟鸿手里掌握了大量的“筹码”足以和他曹振起进行“平等谈判”曹振起身为地委书记，何者重要，何者次要，区分得十分清楚。
“据说谭德林不但和社会上的流氓混子有勾结，和市里面的一些领导干部，也有些较为密切的往来？”
曹振起依旧不动声色地问道。
刘伟鸿说道：“是有这个情况。尤其和常务副市长周鹏举同志的关系，颇为密切。他们在江海宾馆有专门的聚会场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一起打牌娱乐，还涉及到一些复杂的男女关系。这个案子，彻查下去，很可能会牵涉到许多的干部，造成比较大的影响。”
说到这里，刘伟鸿瞥了一眼曹振起。
曹振起脸上还是波澜不惊，问道：“那你们市里的意见，打算怎么处理呢？”
刘伟鸿笑了笑，说道：“暂时还没有进行具体的讨论，不清楚宋书记和其他同志是个什么意见。”
曹振起微微一笑，说道：“那你个人是什么意见呢？”
这一回，刘伟鸿没有急着回答曹振起的问题，双眉微蹙，似乎在考虑措辞。
曹振起说道：“刘市长，这是私人谈话，不是组织决定。”
刘伟鸿点点头，说道：“曹书记，我个人的意见主就是四个字——深挖细查！”
曹振起双眉一跳，问道：“深挖细查？怎么个深挖细查法？”
“可以分两个方面来考虑，第一个，当然是严肃处理，对于任何一个违法犯罪的干部，不管他的职务多高，以往功劳有多大，都不能姑息迁就。但在具体的方式方法方面，还是要注意一下。毕竟涉及到的干部人数可能比较多，案情也比较复杂，不能冒失行事。对于问题不是很严重的干部，可以先采取党内纪律检查的措施，只有对于少数问题严重的干部，才采取强制措施。最重要的是要严格控制范围，控制舆论导向。避免在调查阶段受到太多的外界干扰。”
刘伟鸿不徐不疾地说道，语气十分笃定。
曹振起嘴角闪过一抹笑容，随即说道：“刘市长，案情复杂，可能调查取证的时间也会比较长？”
刘伟鸿说道：“根据现在的情况来分析，调查取证的时间确实会比较长，三五个月能够结案，就算是很不错了。不过办案主要是讲究证据，尤其是涉及到党员领导干部的案子，更加要证据确凿。时间长一点，没关系。反正这又不是完成硬性任务。”
曹振起点点头，说道：“嗯，这个思路很正确。我比较赞同，相信宋晓卫同志和市委的其他同志，应该也会比较赞同的。”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不管怎么查办这个案子，归根结底是为了浩阳市的经济建设更加快速的发展。抓人也好，判刑也好，都不是我们的目的。”
曹振起再一次点头，话锋一转，忽然转到了孙宏身上，问道：“刘市长，孙宏的伤势怎么样了？”
刘伟鸿说道：“没有大碍。孙宏主要受的是皮肉伤，对他出手的人，很有分寸，主要是想威胁他。”
“虽然只是皮肉伤，但这种行为的性质非常严重。请你督促市公安局抓紧侦破，一定不能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曹振起眼里闪过一抹凌厉之色，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刘伟鸿淡然说道：“请曹书记放心，真正的犯罪分子，肯定不会逍遥法外。不管调查的时间多长，取证的难度有多大，都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于法的。如果我们市里的力量不够，我们会向地区求援，如果地区的力量还不够，也可以向省里求援。”
曹振起双眉一挑，望向刘伟鸿的目光忽然变得十分严厉。
刘伟鸿却依旧不动声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对曹振起严厉的眼神，视若无睹。
曹振起的眼神随即变得平和，淡淡地说道：“刘市长，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打扰曹书记休息，不好意思。”
刘伟鸿便即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向曹振起告辞，转身大步离开了二号别墅后花园。
望着刘伟鸿高大的背影，曹振起脸上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
刘伟鸿离去之后，曹振起又独自一个人在凉亭里呆了很久，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直到天色完全黑透，郭丽玉怕他晚上着凉，去凉亭催了一次，曹振起才起身回了别墅，留下满地的烟头。
曹振起以往的作息，是很有规律的，吃完晚饭，看《新闻联播》如果没有其他应酬，就回书房去处理一些公务，或者看看书。今天他直接进了书房。
刚刚进去没多久，书桌上的电话机就震响起来。
“你好！”
曹振起停了一下，才抓起了电话。
“振起！”
电话那边，传来省委副书记兼省纪委书记方东华威严的声音。
“方书记，您好！”
曹振起的语气马上变得恭谨起来。
“振起，你那里怎么回事？怎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一个常务副专员，和社会上的小流氓混在一起，还和社会上的女流氓不清不楚！你怎么教育他的！那个孙宏，是你爱人的亲外甥？”
方东华随即在电话里连珠炮般地质问起来，似乎颇为气恼。
曹振起暗暗吸了口气。
这个事，肯定会惊动省里的。刘伟鸿也不可能不向李逸风陆大勇等人寻求支持。方东华此时打电话找他，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的，方书记，这是我对他们教育不严，我向您做检讨！”
曹振起也没有过多辩解，直截了当就承认了，语气很是诚恳。
反正是瞒不住的。
再说方东华是他的老领导，“恩主”；曹振起也不可能撒谎欺骗方东华，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既不仗义又其蠢无比。
方东华依旧怒气冲冲，说道：“振起，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有些失常啊。怎么回事？有什么东西影响到你了？是不是你前妻和小孩的事？”
曹振起连忙说道：“谢谢方书记关心，我前妻和小孩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那就好。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你那里不能出乱子。天大的事情，也要等到全国党代会开过之后再说。这一点，你一定要心中有数！”
方东华严厉地说道。
曹振起心里明白，在此番的全国党代会上，方东华有可能当选为候补中央委员。好在刚才刘伟鸿也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严查缓办。全国党代会之前，将这个案子牢牢控制在浩阳地区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明白，请方书记放心！”
曹振起怎么犹豫，就给了方东华肯定的答复。
“嗯，一定要注意控制好。”
方东华这才略略放缓了一点语气。对于曹振起的能力，方东华还是不怀疑的。
稍稍犹豫了一下，曹振起便试探着问道：“方书记，省里其他领导同志，对这个案子，有什么具体的指示吗？”
方东华反问道：“你希望他们有什么指示？”
曹振起就有点讪讪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方东华这个话。
“你不要管其他领导有什么指示，你搞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别闹大，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方东华随即说道。
“是，我明白。请方书记放心！”
曹振起再一次对方东华做了保证。
第692章无条件投降
江海宾馆三零八号套房。
烟雾缭绕！
周鹏举坐在沙发里不住地抽烟，双眉紧蹙，神情焦虑不安。
李青梅进门的时候，立即被满室的烟雾呛着，咳嗽了好一阵，伸手在鼻子前不住挥舞，俏脸涨得通红。周鹏举却恍若未见，继续抽烟。李青梅望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走过去打开了排气扇，又将卫生间的门也打开，一样的开启了排气扇。
她理解周鹏举此时此刻的心情，她自己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这段日子的江海宾馆，生意较之以前，差了许多，几乎是一落千丈，门可罗雀。江海宾馆生意红火，主要就是靠各个单位，各位官爷的公款消费支撑着的。地区的、市里的干部们，一段时间曾经“以江海宾馆为家”豪爽的公仆们一掷万金，以数不清的公款为江海宾馆的兴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缴纳这些公款的广大纳税人，广大的革命群众，都只能对这豪华的宾馆望而兴叹。
但是这些天，公仆们都不敢过来了。
出了大案子！
以前江海宾馆的常客，比如段宝成、王宁以及其他很多地市局委办的头头们，都惶惶不可终日，随时有可能被纪委政法委请去喝茶，哪里还敢在江海宾馆露面？
周鹏举今天，也是一个人悄悄而来，甚至连自己的专车都没有开，而是打的出租车，还不敢与李青梅同时赶到宾馆，必须错开来。
风声太紧了。
如果不是要和李青梅商量一下对策，周鹏举今天也未必敢到江海宾馆来。
李青梅在周鹏举对面的沙发里坐了下来，也是双眉紧蹙，默不作声。她现在，早已经愁肠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