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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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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审讯椅内的，正是久安市公安局原治安支队副支队长彭英安。此时的彭英安，依旧穿着公安制服，不过领章和肩章都被撕了下来，双手戴着明晃晃的手铐，阴沉沉地盯着薛博宇，眼里闪耀着恶狼一样的幽幽寒光。
薛博宇自然毫不在意彭英安怨恨至极的眼神，平静地说道：“彭英安，你知罪吗？”
“去你妈的！”
彭英安轻蔑之极地哼了一声，恶狠狠地骂道。
“彭英安，你给我老实点！”
坐在薛博宇身边的刑警支队长安子轩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怒吼道。
这个混账东西，死到临头了还在嚣张！
“安子轩，你算个毛啊！你拽什么拽？你就是我彭家养的一条狗！狗！明白吗？现在还敢朝着主人毗牙咧嘴了，什么玩意？我呸，真他妈的不要脸！”
彭英安压根就不将安子轩放在眼里，大骂出口，望向安子轩的眼神，比望向薛博宇的眼神还要轻蔑。
安子轩气得脖子上青筋暴涨，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只想走上去，重重扇彭英安两个巴掌。只是身为刑所支队长，安子轩不得不遵守纪律。
“你他妈牛什么？小子！”
不料安子轩要遵守纪律，站在彭英安身边监视他的那名年轻警察可不干了，抬起手掌，“啪啪”就给了彭英安两个火烧火燎的耳刮子，彭英安青惨惨的脸皮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手指印清晰可见。
“你……你他妈的敢打我？”
彭英安再也意料不到，竟然还有人敢打他一双眼睛瞪得比牛蛋还大，望向那个年轻的警察，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了出来。
“打你又怎么样？你再敢满嘴喷粪，我打掉你满嘴牙齿，你信不信？你什么东西！”
年轻警察毫不在意，以同样轻蔑的眼神狠狠盯着他，顺手又在他的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个爆栗，打得“嘣嘣”作响。
这名年轻警察，是前不久从巡警大队调进刑警支队的，几个月前还是楚南警察学校的学员，被选入久安市巡警大队，直接在夏寒手下训练。这个巡警大队，是刘伟鸿刻意培养的嫡系队伍，由夏寒亲自掌控，彭英安虽然是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却丝毫也插手不进去。年轻警察对彭英安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之意。相反对彭英安十分鄙视。
大家都知道，这个彭副支队长，就是久安最大的流氓恶势力头子，人民警察队伍里面的败类。
这些年轻警察，刚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尚未被社会的大染缸污染，正是满腔热血之时，又在夏寒这样的二杆子领导手下受训，焉能不受影响？一个个以匡扶正义为己任。
彭英安被拿下，正是大快人心。
如今见彭英安倒驴不倒架，还敢在薛局和安支队面前满嘴喷粪，年轻警察哪里按捺得住怒火？自然狠狠给了安哥几下好的。
这个爆栗一敲下来，安哥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奇耻大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王八蛋，你敢打老子，老子叫人砍死你！砍死你全家！”
彭英安奋力挣扎，像一头垂死挣扎的恶狼一般，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
“彭英安，你就做梦吧！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走出牢房？”
安子轩很鄙夷地说道。
刚才年轻警察的两个巴掌，当真解气，虽然有些违反纪律，安支队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了。
对付彭英安这样名义上的警察实际上的流氓，也用不着给他讲什么纪律。
“安子轩，你不要得意。你真以为有刘伟鸿给你们撑腰，这久安就是你们的天下了？我呸！你做梦吧！告诉你，你们今天怎么对老子，老子今后加倍还给你们！”
彭英安恶狠狠地大叫。
“就凭你？”
年轻警察又在彭英安脑袋上狠狠砸了两下。
“你他妈的……哎呀哎呀……”
彭英安又是破口大骂，一句没骂完，年轻警察出手如电，又重重给了他两个巴掌，将他两侧脸颊都打得肿了起来，牙齿也掉了一颗，满嘴鲜血直流。
薛博宇和安子轩就这么看着，谁也不出声制止。
年轻警察揪住了彭英安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拉得往后仰起，冷冷说道：“彭英安，我警告你，你必须老老实实交代你的罪行，不然，打得你满地找牙齿！”
“薛博宇，安子轩，你们他妈的敢搞刑讯逼供……哎呀哎呀……”
彭英安兀自不服，又是“啪啪”几声，年轻警察手下毫不留情，彭英安转眼就成了猪头，三四颗牙齿掉落在地，鼻子嘴巴往外呼呼地冒着黑红的污血，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我早就警告过你，再敢满嘴喷粪，揍死你丫的！”
彭英安终于不吭声了。
短短几分钟发生的事，似乎比他一生的经历还要长久。从来都只有安哥揍人，想揍谁就揍谁，想玩哪家女人就玩哪家女人，想砍死谁就砍死谁，当真是一手遮天，威风凛凛。再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噩梦有一天会落到他自己的头上。
这可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了。
审讯室陷入静默之中。
薛博宇点起一支烟，慢慢抽着，面无表情地望着彭英安。这种冷冰冰的眼神，让彭英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原来，自己真的成了任人宰斜的阶下囚。
一支烟堪堪抽完，薛博宇才缓缓开了口：“彭英安，现在想清楚了吗？”
彭英安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告诉你两件事，就在刚才的市委常委会上，你爸爸彭宗明已经被省纪委的宋长顺书记带走了。省市联合严打工作领导小组也已正式成立，由省委政法委书记裴武军同志亲自挂帅。所以，你不要再抱任何幻想，你们完了！”
薛博宇不徐不疾地说道，声音平静中透出一丝冷酷之意。
彭英安浑身一震，冷冷说道：“那你还问我干什么？直接把我毙掉就是了！”
他一开口，满嘴污血便喷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
“根据你所犯的罪行来看，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百分之百会被枪毙，这一点毫无疑问，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彭英安斜乜着薛博宇，不住冷笑。
他对自己的罪行最清楚，很明白薛博宇这个话不是唬人的。这么多年，他坏事做尽，不出事则罢，一旦出事，绝对是死路一条。就算再怎么戴罪立功，也难逃一死。不管怎么说，他也在公安机关工作了十来年，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怎么回事，他一清二楚。
薛博宇不理会彭英安的态度，继续说道：“你马上给沈云天、封况这些大流氓头子打电话，让他们全部到银燕酒店集合。只要你打了这个电话，就算你戴罪立功。”
“薛博宇，你蒙谁呢？”
彭英安冷笑出声，很不屑地说道。
“蒙你？你还不够资格！”
薛博宇冷冷摇头，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我明白告诉你吧，你死定了。但你是不是戴罪立功，对于你最后这段时间的日子怎么过，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如果你认罪态度好，有立功表现，你在号子里就能过得舒服一点。不然，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号子里的人，有无数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博宇，你威胁找？”
彭英安浑身大震，被揍得又红又肿的脸颊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
“不算威胁，就是实话相告。彭英安，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吓唬你。”
薛博宇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我再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你仔细想清楚了。”
彭英安的身子急促地颤抖起来，尽管他自己很努力地想要控制住，不在薛博宇和安子轩面前掉分，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办到。
“好吧，这个电话，我打！”
没有犹豫多久，彭英安就下了决心。
他实在太明白，号子里那些牢头狱霸对待其他犯人的手段，是何等残忍。
第936章收网
整整三天，久安都在抓人。一千多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悉数出动，全城大索。那些昔日横行霸道，血案累累的流氓恶霸，一个个被押上警车，垂头丧气，再也嚣张不起来。
久安抓了三天人，也放了三天鞭炮。
惊天动地的鞭炮声，响彻城市的天空。
一条条报捷的消息，络绎不绝地飞回设在金盾酒店的指挥部。
金盾酒店小会议室内，严打工作领导小组常务指挥部的小会议，正在召开。薛博宇代表久安市公安局，向裴武军、严如培、刘伟鸿、蔡国英等严打领导小组的主要领导进行汇报。
薛博宇也是严打工作领导小组的成员，兼任抓捕行动前线总指挥。他在久安市局工作了十来年，又是省内颇有名气的刑侦专家，对久安各流氓团伙的情况非常熟悉，由他主持全市的抓捕行动，最为合适。久安市公安局长刘伟鸿同志，这几天倒是比较清闲，基本上就是在金盾酒店陪着裴武军聊天说话。
眼见得刘伟鸿不急不躁，镇定自若，裴武军亦是暗暗称奇。
在此之前，裴武军对刘伟鸿多少还有点误解。不为别的，就为刘伟鸿的年龄。从根本上来说，裴武军也是那种比较老派的干部，每次面对刘伟鸿那张阳光帅气，年轻得过分的脸孔，心里头都不是太适应。要他一个五十多岁的省委政法委书记一本正经地和一个比自己小孩年龄还小的年轻人谈话，也着实有些勉为其难。在裴武军看来，刘伟鸿之所以能够在二十六岁的时候，就位居副厅级实权高位，无非是沾了老刘家的光，论到实际的本事，还是有待进步。
但在这要紧关头，刘伟鸿的镇定从容，完全改变了裴武军对他的观感。别的不说，单是这份定力，可就了不起。
相对而言，刘伟鸿对莫言案的关心，甚至还超过了忖久安严打的关注。
仔细一想，刘伟鸿这样做，还真是很有道理。
久安严打，基本上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彭宗明彭英安父子一拿下，加上公检法内部一些涉案的主要负责干部全部落网，久安那些横行无忌的流氓恶势力团伙，实际上已经成为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接下来要做的，无非就是抓人，取证，提起公诉，审判，判决这样一个流程。该杀的杀，该关的关，没有什么悬念了。
这些事务性工作，作为政法委书记，刘伟鸿确实可以不必过于关注，只要掌控大方向就是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刘伟鸿对他那帮部下的办事能力，也很信得过。
凡此种种，都显示出刘伟鸿的一把手心态非常到位。
是真正的举重若轻。
而莫言案的复核，才真正属于政治斗争的范畴。据裴武军所知，省里面反对莫言案复核的声音，远远大过反对久安严打的声音。真正关注久安局势的省里巨头，也就邵令红一人而已。久安是邵令红的后花园，邵令红不得不关注。至于林起航与李逸风关注久安，则是各怀目的。
他裴武军关注久安，不也一样是带着自己的政治目的？
身在官场，凡事都不可能不首先从政治上去考虑问题。
但关注莫言案的人，却比关注久安严打的人要多得多。裴武军隐约知道，此事牵扯到了省委秘书长费贺纬，也牵扯到了邵令红。
估计就算是林启航与李逸风，其实也是不支持刘伟的去干涉莫言那个案子的。无论是林启航还是李逸风，俱皆是精于官场的老狐狸，焉能不清楚树敌过多的麻烦。眼下应该集中一切精力，干净利落地完成久安的严打工作，借着牵扯出彭宗明、田宝山等市委常委的机会，彻底整顿久安的政治格局，重新洗牌。
经此一役，邵令红就算不是一败涂地，起码也将元气大伤，不得不全面向林启航让步。
楚南省委组织部长何汝民是前任省委书记胡高山一手提拔起来的，据说胡高山退二线之后，曾将何汝民在当朝某大佬面前力荐。这位大佬，亦是胡高山的“恩主”何汝民立时身价倍增。现在何汝民隐然有“楚南胡系”旗手的风范，胡高山的旧部，很多都聚集在何汝民的麾下。
林启航一旦折服了党群副书记邵令红，那么在干部这条线上，就掌握了相当大的话语权。接下来对何汝民或打或拉，回旋的空间就要大得多了。而且论京师渊源，何汝民背后的大佬老王家和力挺林启航的老侯家，关系还算不错。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林启航自然是不大情愿给莫言平反的。
何汝民与费贺纬“份属同门”俱皆是胡高山的嫡系人马，林启航这个时候，又何必去惹得费贺弗不痛快？间接的也可能影响到林启航与何汝民费贺纬的合作。
而李逸风也有同样的顾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启航与邵令红之间的冲突，李逸风也乐见其成，坐山观虎斗，方便的时候伸伸手，捞点好处到自己碗里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刘伟鸿意外被林启航点将，杀奔久安，充当急先锋，就将李逸风也牵扯到这个漩涡里去了。
这也没什么！
李逸风现在占据着主动权，坐山观虎斗有坐山观虎斗的好处，赤膊上阵也有赤膊上阵的策略。既然刘伟鸿充当主攻大将了，一旦刘伟鸿成功攻破久安这个“土围子”李逸风自然能获得更大的好处。反正已经得罪了邵令红，那就干脆往死里得罪，多捞好处才是最实惠的。
政治斗争，焉能讲什么客气？
但同时去得罪费贺纬与何汝民，那就很不明葬了。
久安的乱局最终如何收场，干部如何调整，何汝民费贺姊都有很大的话语权。李逸风可不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啥也捞不着。
但省高院还是决定对莫言案进行复核，副院长康家聪亲自去了第五监狱。根据裴武军的经验来看，莫言案平反，几乎是必然的了。否则的话，压根就没必要出动到省高院的副院长亲自去监狱了解案情。
国内官场，什么时候都讲究个对等。这种台面下不成文的规矩，往往比摆在台面上的什么法律条款作用要大得多。
仔细分析一下，不难得出结论，支持莫言案平反，几乎就是刘伟鸿一个人的手尾。是刘伟鸿坚持要这么干，林启航和李逸风都“屈服”了。
由此可见，在这场大规模的政治博弈之中，刘伟鸿绝对不是一个马前卒的身份那么简单。他不但全程参与了此番博弈，而且是“独立”的一方，有着自己明确的政治诉求，并不一味的依附李逸风。
现阶段，林启航李逸风关注的自然都是省里的大局，刘伟鸿因为位置的关系，他更加关注久安的局势。大乱之后，刘伟鸿还得在久安待下去，久安的人事布局最终如何，才和刘伟鸿息息相关。
在这一点上，刘伟鸿的目标和李逸风的目标并不完全一致。
年纪轻轻，深陷是非漩涡之中，考虑的不是怎样全身而退，反而是怎样获取最大的利益，并且事态正朝着他预期的方向发展，省委书记、省长、省政法委书记都被他“调动”了。
这般手段，可当真了得！
裴武军对刘伟鸿刮目相看，亦在情理之中了。
刘伟鸿丝毫也不掩饰他对莫言案复核的关注，呆在金盾酒店的这三天时间，刘伟鸿至少两次在裴武军面前提到了这个事情。第一次裴武军没有明确表态，岔开了话题。那时他还没打算牵扯到与费贺帏的纠葛之中去。既然林启航和李逸风默许了刘伟鸿的“要求”裴武军便乐得作壁上观。但昨天刘伟鸿再次提到莫言案的复核，裴武军终于有了明白的答复，支持莫言案复核。
眼见得刘伟鸿如此坚持，裴武军觉得有必要给刘伟鸿一个面子，也算是一份人情。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现在裴武军送给刘伟鸿一份人情，对景时候，刘伟鸿会还他一个人情的。
当然，莫言案尽管很重要，眼下大多数人关注的，还是久安正在如火如茶地进行着的严打活动。
根据薛博宇的汇报，三天之内，共抓捕流氓团伙骨干成员四百五十七人，包括封况在内的大流氓头子，基本上落入了法网之中。按照事先拟定的抓捕名单，目前尚未抓获的流氓恶势力骨干成员，大约还有三十几名，正在追捕之中。
战役进行到这一步，应该说是非常成功的，大部分流氓团伙的骨干成员，俱皆落网，久安市所有的流氓团伙，已经在“建制上”被完全消灭，剩下的不过是零星的犯罪分子，难以为患。
不过大家的神情，依旧十分严看。
“银燕酒店老板沈云天，逃跑了，暂时还没有抓到。”
薛博宇沉声说道，神色异常严峻。
这就是大家神情严肃的主要原因。
久安市最大的流氓头子，也是最危险的流氓犯罪分子，久安黑道“一哥”沈云天，漏网了！
第937章人民战争！
“沈云天逃跑了？怎么跑掉的？”
严如培双眉紧蹙，追问道。
裴武军亲自坐镇久安，带了省公安厅、省检察院和省高级法院的三位副职过来，作为助手，分别进驻久安市公检法三家，担任实际的指挥工作。
不过久安市公安局是刘伟鸿亲自兼任局长，薛博宇夏寒等人工作能力极强，对公安局的掌控比较到位，严如培也就没有越俎代庖，基本上只是协调一下省厅支援人手和久安市局干警的配合行动，前线指挥任务，依旧着落在薛博宇的身上。如今听说沈云天没有抓到，严如培便很是关注。
沈云天在久安黑道名声太大，连严如培都听说过他的名头。
薛博宇说道：“彭英安给几个流氓头子都打了电话，让他们到银燕酒店聚会，封况这些人都到了，被我们逮个正着，但沈云天不在现场。这两天找遍了他可能藏身的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
严如培的双眉蹙得更紧，却没有再问。
彭英安给流氓头子打电话，其他几个流氓头子都来了，唯独和彭英安关系最铁的沈云天却不在现场，而且沈云天还是银燕酒店的老板，这其中是不是走漏了消息？
不过这样的话，严如培不大好问，这个很犯忌讳，搞不好就要被久安的同行误会他不信任久安市局的干警。
严如培不好问，薛博宇自己先说了：“我们也怀疑是不是走漏了消息。彭英安给沈云天打电话的时候，沈云天确实是接到了的。我们事后反复研究了彭英安打电话时说的那几句话，应该是没有向沈云天透露什么消息。沈云天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参加银燕酒店那个聚会，现在还不好做结论。”
刘伟鸿淡然说道：“一个沈云天，跑掉了就跑掉了，不当大事。离开了久安，离开了他那个流氓团伙，他一个人掀不起大风浪。转告同志们，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了士气，继续作战，把所有名单上的其他犯罪分子，全都抓起来。”
“是！”
薛博宇挺直腰杆，朗声答道。
裴武军又轻轻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赞赏的神情。
刘伟鸿说的话，也正是他想要说的。如此大规模的战役，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太正常了。也不一定就是内部走漏了消息，沈云天这样的大流氓头子，警觉性一般都是比较高的，一旦察觉到风声不对，立马开溜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没有这种警惕，沈云天也难以成为久安黑道的“一哥”凡事只抓大方向，只抓主要矛盾，正是一把手大局观的重要体现，刘伟鸿深得精髓。
“其他没有抓到的犯罪分子，是个什么情况？“刘伟鸿又接着问道。
“目前名单上还没有落网的犯罪分子，还有三十七名。根据我们的了解，这些人大多数都还留在城里，只有少数的几个刚好外出了。不过剩下的这三十几个犯罪分子，都是特别狡猾的那种，很可能预先准备了后手，暂时躲藏起来了。对于这些人的抓捕，必须慢慢排查。”
薛博宇简单地汇报道。
刘伟鸿继续问道：“其他县里的抓捕情况怎么样？”
此番严打高潮，是在久安市全境同时铺开的。久安市下辖三区五县，五个县里的治安情况，亦很不乐观，只是因为县城规模较小流氓犯罪团伙的规模较之久安市区的规模也就有一定的差距。但其危害性，同样不能忽视。
在久安市区进行全面抓捕的同时，下面的五个县也一样进行了大规模的抓捕。当然，主要是依靠县里自己的力量，省市都没有给太大的支援。县城的流氓犯罪团伙规模较小县里组织人手基本可以应付了。
薛博宇答道：“基本上成绩还不错，但同样存在一些漏网之鱼，按照比例来说，县里的漏网之鱼更多。准备不够充分，力量也略显不足。
这也是实话实说了。
严如培插话道：“不要紧，这回抓不到，下回可以继续抓。关键是形成了一个严打的高压氛围，把这些流氓犯罪团伙的气焰彻底打掉。就像刚才刘书记说的那样，少数漏网之鱼，翻不起大风浪。”
严如培当年在大宁市江东区搞严打，一口气搞了三年之久，形成一个不间断的严打高压氛围，终于从根本上扭转了江东区严峻的治安情势。他说这个话，要算是经验之谈。
薛博宇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城区这些流氓团伙打掉之后，下一步就是把郊区和下面乡镇的小团伙也都打掉。那个难度更大一些，太分散了，不好布控，也不好抓捕。”
整个久安市治安的混乱，不仅仅表现在市区，也不仅仅表现在几个县城，城市郊区和下面较大的乡镇，都存在大大小小的流氓团伙。这个东西，就好像瘟疫一样会传染。整个局势混乱了，会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去，很快便遍地开花了。
既然下决心要彻底整顿，那么城郊和乡村也一样要整顿，不能厚此薄彼。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老薛，思维不够开阔了。城区要集中抓捕，剩下来的这些小鱼小虾，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薛博宇在业务上脑子转得极快，刘伟鸿一言提醒，顿时双眼一亮，兴奋地说道：“书记，你的意见是……自首，从轻处罚？”
这一招，倒是很多政法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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