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第4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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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外围执行警戒任务的武警战士毫不客气地将省委二号车拦了下来。
廖总队疾步走了过去，制止了武警战士。
不过大奥迪并未再开过来，高树山直接从车里走了下来。紧随其后的也是两台乌黑的大奥迪和几台进口小车，从前面两台大奥迪上走下来的，是省委副书记兼安北市委书记魏根龙和安北市长赵建辉，另外还有几名领导干部模样的人，估计是市里的其他头头。
春城大酒店发生了这样的惊天大案，安北市的流氓头子，企图强抢省委书记的女儿，那是何等的令人震惊，高树山魏根龙等人得到消息，自然要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一个个神情严肃。
高树山大步向前，魏根龙赵建辉等人紧随其后。
“郑书记，兴凯同志。”
高树山来到面前，沉声打了个招呼。
“省长来了。”
郑广义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并不和高树山握手。
眼下，郑广义同志也可谓是“苦主”自然不能喜笑颜开。
田兴凯本来想上前与高树山握手的，见了这个架势，也便不好动作，只能和高树山点头为礼。如果这个事情，只是牵涉到了郑广义的女儿，或许还好办一点。严肃查处韩永光这批流氓恶霸和罗长安等充当保护伞的公安干警也就是了，郑广义身为辽中省委书记，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脸上无光嘛！
但现在，刘伟鸿也牵涉其中，那就很不好办了。
先不说老刘家的大牌子，单是刘伟鸿本人的身份，也已经十分的了不得。国资办督察局事实上的一把手，洪副总理钦点的“先锋大将”前往辽中调查了解国企改制的情况，却差点被黑社会份子打了，压是肯定不能压的，没的惹得洪副总理雷霆震怒，亲赴辽中来抓典型，却又怎生了局？
如何处置此事，确实需要慎重再慎重，三思而后行。
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子了，牵涉到了很高层面的政治博弈和利益纠葛。
田兴凯虽然是省委政法委书记，却打定主意做“旁观者”绝不胡乱拿主意。这个主意那不得啊，一不小心拿错了，后果实在太严重。
郑广义严厉的眼神，随即落在了市委书记魏根龙和市长赵建辉的脸上。
“根龙同志，赵市长，我真是没有想到，安北的治安状况，糟糕到了如此地步！流氓恶霸，当众欺负妇女，无法无天。市公安局局长出警，带的竟然是几十个流氓。简直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咱们安北，算是开了先例了！”
尽管是在盛怒之下，郑广义讲话还是很注意技巧，称魏根龙为“根龙同志”称赵建辉为“赵市长”毕竟魏根龙是省委副书记，位高权重，和赵建辉不在一个档次之上。
魏根龙和赵建辉神情尴尬，不住点头，魏根龙连声说道：“郑书记，我们检讨我们检讨，都怪我们的工作没有到位，才会发生这种恶性案件……我们一定加强对公安机关的整顿，加强治安管理，坚决打击流氓恶霸的嚣张气焰！”
郑广义哼了一声，说道：“根龙同志，这个事情，确实值得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在我们安北，堂堂的省会城市，竟然会发生这种情况？我看很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了！”
“是的是的，郑书记，我们一定严查，对于任何犯罪分子，都绝不姑息迁就，坚决一查到底。”
魏根龙忙即说道。
郑广义又扫视了一下全场，双眉紧蹙，说道：“兴凯同志，马上清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伙都带走，先关起来，好好查一查，把他们所犯的罪行，都查清楚了，严肃处理。”
“是，郑书记！”
田兴凯情不自禁地立正答道，随即对廖总队下令。
“廖总队，把这些家伙都抓起来，全部押到省厅去，让省厅的同志处理这个案子。”
既然案件涉及到了安北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罗长安，此案自然要由省厅亲自侦办。
“是！”
廖总队举手敬礼。
“领导，领导……我要申冤我要申冤……”
正当廖总队准备下令清场之时，春城大酒店门口，忽然响起了冯淑梅的哭喊声。
冯淑梅一边叫喊，一边噗通跪倒在地，连连向这边磕头。
“怎么回事？”
郑广义的脸上，再次笼罩上了一层寒霜。
“冯大姐，请你过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刘伟鸿忽然开口了，高声说道。
不待刘伟鸿吩咐，郑晓燕已经大步走了过去，拉起了冯淑梅，扶着她走了过来。大庭广众之下，冯淑梅当众下跪申冤，传扬出去，影响很不好。
“冯大姐，这是省委书记，这是省长，是咱们辽中最大的领导，你有什么情况，可以当面向他们反映。”
郑晓燕扶着冯淑梅来到郑广义面前，低声说道。
“书记，省长，我……我要申冤……”
冯淑梅连声说道，膝下一软，又要跪下去，被郑晓燕拉住了。
“同志，你有什么困难，都说出来吧，我们一定为你解决。”
郑广义缓和了一下脸色，温和地说道。
“书记，省长，我，我爱人杜海，被他们抓走了……”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自然让领导们莫名其妙，如堕五里雾中。
郑晓燕低声说道：“冯大姐，你不要急，慢慢说，把情况都说清楚。”
“啊，好的好的，好……是这样，我是安北第二重型机械厂的工人，我爱人杜海，也是二重的，工程师，他，他前不久向国务院来的这位领导检举揭发了厂里的一些经济问题……”
说着，冯淑梅指了指刘伟鸿：“……刚才，刚才有人告诉我，我爱人刚刚被一些人抓走了，就是那几个人抓走的，他们打击报复……”
冯淑梅又指了指蹲在那边的马猴：“……我爱人以前就被他们打伤了，都还没好。现在不知道被他们抓到哪里去了。书记，省长，求求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爱人，他，他不是坏人，他不是坏人啊……”
第1063章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罗长安，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郑广义脸色十分严肃，望着罗长安，沉声问道。
“报告郑书记，我，我真的不知道……”
刘伟鸿走到马猴身边，对他说道：“杜海是不是你带人抓走的？”
“不不，我，我不知道……”
马猴蹲在地上，脸都吓白了，连连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冯淑梅立即大喊起来：“就是他，就是他，刚刚强子告诉我，就是他带人到我家里去抓人的。”
“你真不知道？”
郑晓燕也来到马猴身边，问道。
“真，真不知道……”
马猴兀自嘴硬。
郑晓燕慢慢蹲下来，和马猴面对面，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压低声音说道：“你听着，如果你还想活着从号子里面走出来，你最好是知道。如果杜海出了什么问题，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我说我说……我知道杜海在哪里……”
马猴浑身一抖，意识到郑晓燕不是吓唬他。这不，威风凛凛的韩七爷，眼下都还跪在那里呢，血流如注。眼前这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真要是想收拾他，他一准没跑。
“快说，在哪里？”
郑晓燕紧盯着问了一句。
“在……在工业北路派出所。”
郑晓燕就笑了。
郑广义和高树山齐齐哼了一声。一群流氓混混，抓了人，直接给关在派出所。这派出所和他们的关系也实在太密切了些。不过考虑到市局局长出警，身后跟着几十个持械流氓，工业北路派出所的做派，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不足为奇。
“马上清场！”
郑广义冷冷说道。
今儿这个脸，丢得够大的。
廖总队随即下达了命令，武警战士依令行事，韩永光，金三哥、马猴等人，悉数被押上了军车。武警战士不是公安干警，没有随身携带手铐等警械，不过这难不住人，韩永光不是有例在先？武警战士们有样学样，将一干流氓混混的裤带都解了下来，将这些家伙绑了个结实。韩永光受伤颇重，大腿上挨了一枪，满嘴牙齿被打掉七八颗，半边脸肿得像猪头，但谁去理会？一样被押上车去。等到了省厅的羁押场所，自然会给他做处置。
安北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罗长安和他带过来的七八名警察，也一样被押上了军车。不过他们的待遇略好一点，没有被剥下皮带来反绑双手。
如何处置罗长安等人，郑书记暂时没有明确指示，廖总队也不好动问，只能先把人关起来，等省里领导有了明确指示之后再说。
冯淑梅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郑广义望了田兴凯一眼，说道：“兴凯同志，这个事你处理一下。”
“好的，郑书记！”
田兴凯连连点头，随即转向冯淑梅，温和地说道：“冯淑梅同志，你爱人现在关在工业北路派出所，我是省委政法委书记，我来处理这个事情。”
冯淑梅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满怀希冀地望着田兴凯。
实话说，她并不清楚省委政法委书记是个什么职务，不过听上去肯定是大领导，有“省委”还有“书记”嘛。和省委有关的书记，那官能小的了？
田兴凯办事倒也干净利索，马上将他的秘书叫了过来，让秘书陪同冯淑梅一起，坐自己的专车去工业北路派出所，把杜海接出来。
“一定要确保杜海同志的安全，如果受伤了，马上送到医院去治疗。”
田兴凯很细心地吩咐道。
秘书自是奉命唯谨，随后邀请冯淑梅一起上车，冯淑梅尚在犹豫，郑晓燕微笑说道：“冯大姐，去吧，肯定没问题了，杜工一定会放出来的。”
省委政法委书记的秘书亲自登门，小小工业北路派出所，焉能继续扣押杜海不放？
现在，冯淑梅对郑晓燕可谓是言听计从，马上便跟着田兴凯的秘书上了大奥迪。
不待现场清理完毕，郑广义就准备转身离去。
省委书记自然没必要再留在这里看着武警战士抓人。
“郑书记，高省长！”
刘伟鸿忽然开口叫道。
郑广义和高树山同时站住了，转过身来，望向刘伟鸿。
刘伟鸿双眉微蹙，缓缓说道：“郑书记，高省长，根据我们督察局这些日子在安北的调查了解，安北国企改制工作确实存在一些比较严重的问题，部分工厂破产倒闭，和韩永光这个流氓恶势力头子，有一定的关系。我想请高省长抽出一点时间，听取我们的汇报。”
高树山连忙说道：“可以可以，没问题。我马上安排，就在明天吧……”
郑广义轻轻一摆手，说道：“省长，我看不必等到明天了。就今天晚上。把凤英同志和宝成同志一起请过来，根龙同志也在这里，再加上兴凯同志，我们开个书记碰头会，请刘伟鸿同志参加，一起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安北的治安如此混乱，我们也必须要充分重视起来。不重视不行了！”
所谓凤英同志和宝成同志，指的是辽中省委党群副书记贾凤英和省纪委书记霍宝成。辽中省委一共是一正四副五位书记，郑广义，高树山和魏根龙都在现场。
高树山微微犹豫了一下。
照理，国企改制工作，是由他这位省长直管的，所以刘伟鸿刚才也是向他提出请求，要向他进行汇报，算是依足了规矩。
现在郑广义却提出来，要召开书记碰头会研究此事，实际上就是想要直接干涉这个工作了。但高树山的犹豫，也并未持续多久，随即便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同意。”
很明显，郑广义的时机抓得很准。毕竟刚刚发生了这么恶劣的刑事案件，流氓混混试图强抢省委书记的女儿，还将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副局长刘伟鸿也牵涉在内。郑广义心中愤怒无比，也有了“发飙”的理由。此时此刻，高树山如果不同意的话，郑广义必定翻脸。
这官司打到哪里去，都是他高树山理亏。
怎么，安北的流氓混混都欺负到省委书记头上了，还不许我郑广义出手啊？
在这当口，郑广义要将国企改制工作和省城治安工作糅合在一起来研究，也只能由得他去。
只是，刘伟鸿这个要求，也未免提得太是时候了。刘局长，您要向我高树山汇报，明儿一早再打电话不行吗？非得凑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
高树山可不相信，这只是刘伟鸿一时的心血来潮。
刘伟鸿到辽中也差不多十来天了，高树山尽管只和刘伟鸿见过一次面，正儿八经的开了个座谈会，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对刘伟鸿就不关注。事实上，有关督察局每天的动向，李宝良都向他进行过汇报的。根据李宝良的表述，老刘家这位二小子，还比较守规矩，并没有胡来。
这就很好。
督察局成立之后，开展工作的第一站，就选在辽中，高树山不可能不提高警惕。早就听说，刘伟鸿不是个肯消停的主，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当得起洪副总理如此委以重任，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得到李宝良的汇报之后，高树山才算是略略松了口气。
看来世家子就是世家子，面对着“大是大非”的原则性问题，还是能够分得清楚轻重缓急，章法井然，不敢乱来。
不料昨天李宝良却向他汇报，说安北市第二重机财务处的一名会计，将二重的财务明细账，交给了刘伟鸿。
这个消息，让高树山吃了一惊，马上就意识到，李宝良被刘伟鸿“韬规守矩”的外在表现迷惑住了，实际上刘伟鸿私下里还有其他动作，李宝良未曾察觉。
尽管安北第二重机是市属企业，但规模很大，在整个辽中省都算得是重量级的国企，一旦二重破产被查出猫腻，魏根龙和赵建辉固然是首当其冲，他高树山身为省长，却也难以完全脱身事外。尤其重要的是，国务院和洪副总理，很有可能将二重作为典型来抓，连带的，就要处分一大批相关的干部，以警示天下。
无论魏根龙还是赵建辉，甚至安北第二重机的厂长谭玉忠，高树山都不愿意看到他们成为那只被祭旗的“鸡”国务院国资办成立之后，第一个典型，就在辽中省抓，对他高树山的影响不言而喻。
高树山正在思考对策，不料就出了今晚上这档子事。
也真是赶巧了。
韩永光罗长安这两个混蛋！
一下子就将高树山陷入了十分被动的境地之中。
无疑，刘伟鸿这是想要借郑广义的力，来完成他此番辽中之行的任务。
果然不愧是世家子弟，借力打力的手段，端的了得。
看来自己也和李宝良一样，被此人年轻的外表给忽悠了。这些京师豪门世家的嫡传子弟，既然步入了政界，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被挤到了墙上，高树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见高树山都没有表示异议，魏根龙和田兴凯，就更加不可能表示异议了，异口同声地表示对郑书记的决定十分拥护。
“回省委去。”
郑广义一挥手，径直转身走了。
第1064章各方势力的代表
望着父亲怒气冲冲的背影，郑晓燕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
刘伟鸿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送给你爸的礼物。”
郑晓燕不由愣怔了一下。
刘伟鸿说道：“叫李强送你去回家。这几天，你住在家里吧，市面上可能会乱上几天了。”
郑晓燕笑着说道：“再乱，也乱不到春城大酒店。”
这倒也是实话，恐怕今天晚上，春城大酒店就会变得戒备森严。刚刚抓了韩永光这个大流氓头子，他手下还有一大批亡命之徒，田兴凯不会想不到这一点的。万一那些亡命之徒铤而走险，前往春城大酒店危害督察局的同志，那可就真的闹大发了。
田兴凯绝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还是回家住几天吧，以策万全，顺便陪陪郭阿姨。你也该尽尽孝心了。”
刘伟鸿便教训了一句。
郑晓燕扁了扁嘴，却也并不反驳。刘局长确实有资格说这句话，这都还没成为郑广义的“女婿”呢，大礼就先送上门了，够有孝心的。
安北市委书记魏根龙并未急着上车，缓步走了过来，微笑说道：“刘局长，一起去省委吧。”
刚才郑广义的吩咐，魏根龙可是听得十分清楚，这个书记碰头会，邀请刘伟鸿参加。眼见郑广义和高树山都没有邀请刘伟鸿上车，魏根龙便有此一说。
“好，谢谢魏书记。”
“不客气。”
当下刘伟鸿和魏根龙一起上了大奥迪，向省委大院而去。
郑晓燕则上了李强的桑塔纳，去往省委常委元。刚才清场的时候，廖总队自然会区别对待，没有将李强与何敏都带走。虽然说李强何敏俱皆是今晚这个案子的当事人之一，必须要协助公安机关进行调查，但廖总队却不是省公安厅的负责人，才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得罪刘伟鸿。
真要传唤李强何敏协助调查，那是公安机关的事，与廖总队无关。
“刘局长，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刘伟鸿与魏根龙并排坐在后座，魏根龙叹了口气，带着歉意说道。
魏根龙五十来岁，在省会城市市委书记之中，要算是年富力强，毕竟国内任何一位省会城市市委书记，俱皆是省委班子的重要组成人员，多数由省委副书记兼任，在刘伟鸿的记忆之中，要在十几年之后，中央推行“减副”省委副书记的人数才会降下来。
在魏根龙的治下，存在着这么嚣张的流氓团伙和这样混账透顶的公安局长，直接欺负到了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副局长的头上，当着刘伟鸿的面，要强抢省委书记的女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魏根龙身为安北市委书记，绝对难辞其咎。
可以想见，郑广义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次绝佳的机会，肯定要借机大做文章，好好清理一下辽中省原有的“势力集团”就此稳固省委书记的权威。
省委副书记兼省会城市市委书记，无论在哪个省，都可谓是举足轻重的位置，省委书记必定要想方设法抓在手里。发生了今晚上这个恶性案件之后，魏根龙的选择余地已经不多了。
当然，魏根龙能够做到今天的高位，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其政治智慧和人生智慧，是毋庸置疑的。我国的官员，只是在处理与群众相关的公务时会表现出弱智，在官场之上，玩弄权术之时，那是要多精明就有多精明。
魏根龙现在已经在开始考虑接下来的对策。
对于郑广义今晚上就要召开书记碰头会的真实意图，魏根龙心知肚明。换作是他魏根龙在郑广义的位置上，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所谓趁热打铁嘛。借着心中的盛怒之气，先就让其他副书记“胆怯”三分。毕竟此事涉及到了郑广义的女儿，无论郑广义待会提出什么样的处置方式，其他副书记在发表自己的意见之前，都必须将这个因素考虑在内。
今晚上这个会议，注定了不能完全“公事公办”省长高树山，肯定是很不乐意的。
这让魏根龙十分为难。
如果他过分的倒向郑广义，固然可以获得郑广义的“谅解”却不免要得罪了高树山。高树山可不是一般的省长可比的，实力极其强劲，魏根龙轻易也不敢得罪他。
如何在郑广义和高树山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才是魏根龙是否能够免祸的关键。
除此之外，魏根龙也十分清醒地认识到，此事还有一个关键，就是刘伟鸿的态度。
从刚刚赶到春城大酒店门口，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后，魏根龙已经在心里无数次的后悔了。
实在是太小看了刘伟鸿。
或者说，太小看了这个新成立的国资办督察局。
国资办督察局这个部门一成立，魏根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这是他这种身份地位的高官所应有的政治敏感性。不过当时，魏根龙和全国大部分高官一样，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听说督察局实际主持工作的，是一位二十七岁的副厅级干部，老刘家的嫡系子弟，就更加没有在意了，甚至还在心里暗暗笑话，原来洪老总也有“合纵连横”的手段。
在魏根龙看来，这个督察局，无非就是一个普通的国家部委直属机构，做些调查统计的工作。至于谈到“督察全国国企改制工作”简直就是笑话。
国企改制，明白人都知道，这是开启了一场超级豪华的盛宴，无数权力者和逐利者会闻腥而至，各举刀叉，分享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美餐。
让一个小小的副厅级干部，督察全国国企改制工作，不是笑话是什么？
那样巨大的一个既得利益阶层，是刘伟鸿这个二十七岁的青年人能够撼动得了的？
成立国资办督察局，与其说是洪老总要强力掌控全国国企改制的进程，不如说是向老刘家“示好”乃是一种政治运作的手法。到时候找几个软柿子捏捏，杀几只小鸡仔，就算是刘伟鸿的功劳了，名声有了，政绩有了，说辞也就有了，时间一到，刘伟鸿官升一级，皆大欢喜。
尤其刘伟鸿开展工作的首站，就选在辽中，更是令魏根龙放心。
不是说他对安北市的国企改制工作那么自信满满，关键是他对高树山有信心。高树山可不是那种可以任由人拿捏的省长，他背后有着王秉中总理的大力支持。不管怎么说，国务院是在王秉中总理的领导之下，其中自然也包括国资办，包括督察局。
刘伟鸿就算想杀鸡儆猴，也不会选在辽中，选择和高树山硬碰硬。
辽中没有“小鸡”可杀。
听取了市国资办的汇报之后，魏根龙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刘伟鸿此番来辽中，就是普通的调研考察，到时候做一份调研报告，和地方上沟通一下，提出几条看上去极其中肯，实际上屁用没有的意见，在报纸上宣扬一下，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但现在，魏根龙自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而且可能错得十分离谱。
刘伟鸿当着郑广义的面，提出要向高树山汇报调研情况，郑广义随即借题发挥，立即就让魏根龙很敏感地意识到，这里面，隐藏着更深的内幕。
根据传闻，郑广义之所以忽然主政辽中，乃是因为得到了隋安东同志的看重。隋安东同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