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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第4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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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请他不必过多理会这些人情世故上的东西,认真搞好工厂才是最要紧的。其他后勤支援工作,自有贺竞强与市政府亲自出面为他协调。
一直以来,陈文中就是这么做的。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平原市国资办的同志,已经在私下里送给他一个“二鬼子”的外号。
但现在面对着这位比贺竞强还要年轻的刘局长,陈文中蓦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因为刘伟鸿的到来,昨晚上贺竞强专程给他打过电话,请他做好汇报的诸般准备工作,刘伟鸿对工作的要求是很严格的。
陈文中与贺竞强打了多年的交道,对贺竞强的手腕很是佩服,在他的记忆中,贺竞强如此郑重其事,好像还是头一回。
却不知道这位刘局长,到底有何本事,让一贯镇定自若的贺市长,也感到了紧张。
“好的,刘局长……”
陈文中点了点头,强行镇定自己的心神,打开面前的资料夹,开始进行汇报。
这样的汇报,当然非常的官方化。陈文中主要是介绍了恒兴机械制造集团公司与红星锻造厂进行合作的基本情况。
根据陈文中的介绍,恒兴机械制造集团乃是越中省颇有名气也颇有实力的大型制造企业,公司注册资金八千万,现在拥有分公司五家,在职员工六千多人。今年上半年,受平原市政府的邀请,前来平原进行投资考察,随即与红星锻造厂达成合作协议。
目前恒兴机械制造集团与红星机械厂已经完成了合作重组的第一步工作,成立了新的“红星机械制造公司”并且在工商局进行了重新登记注册,陈文中为公司总经理,法人代表。按照合作协议,红星锻造厂作价两千万入股,占有新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恒兴机械制造集团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有控股权。
眼下,新公司所需的机械设备,正在源源不断地从越中省总公司运过来,一个车间已经完成了机械的安装调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快能够在下个月就开始生产。
陈文中介绍,新公司主要是生产各种建筑设备与矿山机械设备。平原市虽然交通不便,基础薄弱,但矿产资源尤其是煤炭储存,非常丰富,省市两级政府,正准备对这些矿产资源进行大规模的开发利用,生产矿山机械设备与建筑设备,要算是个很不错的门路。只要产品质量过硬,价格合理,销路是不成问题的。陈文中很自信也很乐观地估计,到得明年,新公司就能开始产生盈利。
一旦谈到具体的工作,陈文中便将心中的那一点紧张之意抛到了爪哇国,口若悬河,侃侃而谈,不时挥舞一下手臂,加强语气,看上去不像是汇报,倒像是他在给干部职工们做报告。
在汇报过程之中,陈文中也简单谈到了这几年红星锻造厂的基本情况。从八十年代末期开始,红星锻造厂就没有了军工产品的订单,只能零打碎敲地生产一些机械设备的零部件,主要还是为秦关的一家设备公司代工,利润很薄,加上厂里职工众多,包袱沉重,连续五年,一直都在亏损。到目前为止,红星锻造厂已经欠了银行债务一千七百多万,而且完全看不到归还的希望。
谈到这些情况的时候,陈文中脸上浮现出又是鄙夷又是傲然的神情,俨然他就是救世主,从越中过来挽救红星锻造厂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干部职工们。
平原市国资办张主任和红星镇的干部们,脸上隐隐有不悦之色。
对陈文中汇报的情况,刘伟鸿不置可否,问道:“陈总,我想知道,新公司打算怎样安置锻造厂原先的干部职工?”
“择优录取,竞聘上岗!”
陈文中毫不犹豫地答道,语气非常的肯定。
刘伟鸿笑了笑,说道:“陈总,请你谈得详细一点,怎么个择优录取法?又怎么竞聘上岗?”
陈文中望了刘伟鸿一眼,答道:“刘局长,我们总公司对员工的选拔,有统一的标准。按照文化素质,年龄,健康状况,技术水平等等客观条件,制定了统一的选拔标准。不但在红星厂,在其他分公司,我们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进行考核的。红星厂原先的职工,要在新公司上班,都必须要经过笔试与技能考核,两样都过关了,年龄也在四十五周岁以下,我们就会安排他们在新公司上班,工资待遇和其他分公司的员工一视同仁。多劳多得。至于红星厂以前的干部,由市里统一安排。他们如果愿意继续留在新公司上班,也一样必须通过考核,由公司统一安排分配工作,不保证享受原先的干部待遇。”
刘伟鸿双眉微微一蹙,继续问道:“陈总,那年满四十五周岁的职工,或者是不符合你们用工标准的职工,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刘局长,这个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这是市政府的事。当初在签署合作协议的时候,这一条就写得很明白。我们公司,只会录取对我们有用的人才。不符合要求的职工,我们没办法用。我们是私营企业,盈利是唯一的目的。其他方面的问题,我们无力解决。”
陈文中神情坚定地说道。
第1127章段弘毅
看上去,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农家庭院,一栋小平房,坐落在一圈篱笆和几块菜地之中,篱笆的藤蔓之上,挂着绿油油的四季豆和长豆角,另一片菜地上则是十来株辣椒树,挂着同样绿油油的辣椒。几只母鸡在菜地里刨土觅食,而一位六十来岁的老翁,正在一块菜地里挥舞锄头,汗如雨下。
好一幅田园山水图。
刘伟鸿站在篱笆之外,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开声。
“有客人来了,请进来坐吧。”
挥汗如雨的老翁,手下不停,继续耕耘着菜地,背对着刘伟鸿等人,朗声说道。
“请问,是段厂长吗?”
刘伟鸿终于开口了。
这里,竟然就是红星锻造厂原厂长,现任平原市工业局副局长段弘毅的家。这位正在耕耘着自家菜地的老翁,自然应该就是段弘毅了。
“客人,既然找到了这里,就不必问了,进来坐吧。”
刘伟鸿哈哈一笑,推开竹制的篱笆门,走了进去,说道:“段厂长,你这里并不难找嘛。”
在此之前,刘伟鸿是真没想到,能在工厂里面见到这样一处世外桃源似的所在。陪同刘伟鸿前来的,除了李强和督察局的另外一位同事,也就只有省国资办主任孙昌平了,平原市的张主任和红星厂新的老总陈文中,都不曾跟过来。甚至连红星镇的党委书记和镇长,也没有追随。
内中是何种原因,暂时还不得而知。但这种情形,明显不正常,张主任等人宁愿得罪刘伟鸿与孙昌平,也不愿意跟着一起来见段弘毅。
这个段弘毅,难道是老虎?
见了这般情形,连孙昌平心里头都有点打鼓。
搞什么?
“院子里有椅子,桌子上有茶水,客人请自己动手。”
段弘毅依旧不曾回头,继续耕耘着他的菜地,吆喝几声,就算是待客了。
庭院之中,确实有一张小木桌,还有几个木制的板凳,明显是自己手工制作的,原汁原味,虽然简陋,但不粗糙,由此可见制作它们的人,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刘伟鸿笑了笑,招呼孙昌平:“孙主任,请坐。”
孙昌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勉强在刘伟鸿身边坐了,抬起头来,东张西望。他现在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张主任和镇委书记镇长他们,都不愿意过来见段弘毅了。
这老头,太古怪了。
刘伟鸿掏出香烟,递给孙昌平和李强等人,点了起来,悠哉悠哉地抽着,却也并不出声催促段弘毅。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段弘毅终于放下了锄头,扯下搭在肩膀上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走了过来,看上去,他身体好得很,腰杆挺得笔直,满脸红光,丝毫也不像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当然,更不像是一个当了十几年军工厂厂长的正县团级干部。
活脱脱就是一个乡下老农的形象。
段弘毅也不急着跟刘伟鸿等人打招呼,径直在刘伟鸿对面坐下来,端起木桌上搁着的一个大搪瓷茶缸,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了一气的凉茶,随即一抹嘴,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甚是惬意。
他刚刚放下茶杯,一支香烟就递到了他的面前。
正是刘伟鸿。
段弘毅接过烟,一看牌子,笑了笑,说道:“哟,中华,好烟。小伙子,你很阔气啊!”
孙昌平顿时满脑门子黑线。
估计刘伟鸿已经很少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吧?孙昌平详细了解过刘伟鸿的履历,这位年纪虽轻,却绝对堪称是官场上的奇葩。二十一二岁开始,就走上重要领导岗位,几年时间,噌噌噌就升到了实权副厅级,干的是正厅级的活。一直以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一把手,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甚至连袁东平书记,对他都客客气气的。
段弘毅却倚老卖老。
刘伟鸿却丝毫不以为忤,笑着说道:“段厂长,烟是好烟,不过都是我自己掏钱买的,你尽可以放心抽,不腐败。”
孙昌平几乎就要晕倒了。
这都是什么话?
刘伟鸿尽管年轻,正儿八经是副厅级高干,怎么能这样信口开河?但瞧刘局长的模样,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似乎一切均是理所当然的。
段弘毅哈哈一笑,说道:“好,这话说得爽快,我信了。”
刘伟鸿便拿起打火机,给段弘毅点起了香烟。
“小伙子,看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没有请教贵姓大名,什么职务!”
段弘毅抽了几口烟,好像十分惬意的样子,一边抽烟一边随口说道,扎扎实实在刘伟鸿面前摆出了老一辈的架子。
刘伟鸿笑道:“我是刘伟鸿,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常务副局长。”
“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
段弘毅略一愣怔:“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单位?好像我们省里市里的国资办,都没有督察局嘛……”
刘伟鸿说道:“是这样的,段厂长,我们督察局是今年七月份才成立的单位,国资办特设机构,地方上的国资办,不一定有这个单位。当然,如果地方领导觉得有必要成立督察局,也是可以成立的。估计不久之后,你们省里市里的国资办,都会有这个单位了。”
段弘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请问刘局长,这个国资办督察局,是个什么性质的单位?平时都管些什么工作?”
段弘毅似乎对家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国务院的干部,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只是觉得好奇。
刘伟鸿微笑说道:“专门管全国国企改制工作过程中,是否存在不规范操作的情况。监督检查。”
段弘毅双眼微微一眯,眼里迸射出两道精光,沉声问道:“要是国企改制过程中存在不规范操作的情况,那又怎么处理?”
刘伟鸿毫不犹豫地答道:“那要看情况。如果问题不大,那就限期改正。如果问题严重,存在着严重违纪违法的行为,那就咬按照党纪国法处置,对于正在进行的改制工作,马上叫停!”
段弘毅脖子一歪,斜乜着刘伟鸿,有些不相信地说道:“说话算话?”
刘伟鸿淡然说道:“当然,要是说话不算话,我没必要大老远从首都跑到平原来,做无用功。”
孙昌平再也难以忍受段弘毅这种质问的语气,插口说道:“段厂长,刘局长是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的实际负责人,已经查办过不少案子了。你要是掌握了什么情况,完全可以放心地告诉我们,只要情况属实,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段弘毅瞥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一个不屑的笑容,带着点讥讽的意思说道:“这位同志,今天好像是你们主动上门来找我老头子吧?”
凭什么在我面前摆出这么一副臭嘴脸?
孙昌平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几乎要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这什么人啊!
当自己是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
难怪张主任和镇里的干部,谁都不肯过来。
“刘局长,今年贵庚?”
段弘毅毫不客气地刺了孙昌平一句,便不再理会他,又转向了刘伟鸿,依旧倚老卖老地问道。
“二十七周岁。”
刘伟鸿倒是十分配合,段弘毅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的神情。
孙昌平忍耐不住,“呼”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说道:“刘局长,请你继续在这里了解情况吧,我失陪了!”
说着,也不等刘伟鸿有甚言语,拔腿就走,头也不回。
刘伟鸿和段弘毅,谁都没有吭声,更不曾出言挽留,就这么看着孙昌平大步离去。当然,孙昌平是背对着他们的,他们也看不到此时此刻,在孙昌平脸上浮现起来的那丝笑容。
终于找到借口,可以不陪刘伟鸿在这里做“旁证”了。
孙昌平压根就不想掺和进去。
直到孙昌平走出了老远,段弘毅才冷笑一声,说道:“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只会做官老爷!”
刘伟鸿笑道:“段厂长,你现在还是平原市工业局的副局长,严格说起来,你也是官老爷。”
“嘿嘿,小刘局长,你见过自己种菜,自己耕地的官老爷吗?”
段弘毅瞥了刘伟鸿一眼,毫不客气地质问道,随即傲然说道:“我是官,但我不是老爷。这个官,也是人家赏赐给我的,我自己并没有去要。”
刘伟鸿点点头,说道:“表面看,好像是这样。”
“什么叫做表面看好像是这样?你掰开来看,也是这样。这有什么好怀疑的?我六十岁的人了,用得着在你们面前装模作样?”
段弘毅不由大怒,很不高兴地说道。
刘伟鸿就笑了,也不在意他的生气,说道:“段厂长,这就叫辩证唯物主义。为什么只有你能怀疑我,我就不能怀疑你?咱们今天可还是头一回见面,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要知道,你说的话,很有可能影响到我的决定,也就很有可能影响到红星锻造厂一千多工人未来的前程。”
段弘毅顿时双眉一扬,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起刘伟鸿来,似乎绝没想到刘伟鸿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哈哈,好,有意思,有点意思了。”
稍顷,段弘毅轻轻一拍桌子,叫道。
第1128章我就实名举报了!
“段厂长,能不能请你谈一谈,红星锻造厂改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刘伟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意问道,并没有露出多少郑重其事的表情,就好像两个老朋友在随口聊天,神态很是轻松。
段弘毅说道:“看来我寄给省委领导的那封举报信,刘局长已经看到了。”
刘伟鸿双眉微微一扬,说道:“寄给省委领导的举报信?”
“对!”
段弘毅点点头,却也在诧异,不知道刘伟鸿为什么感到惊奇。
刘伟鸿说道:“督察局是收到了许多的举报信,举报平原市在国企改制中存在的问题,大部分是匿名举报,当然,也有实名举报的。其中就有你段厂长的举报信。”
刘伟鸿没有说,段弘毅的实名举报信,是经由最高人民检察院转过来的。为什么段弘毅寄给省委领导的实名举报信,又被平原市的干部在赴京开汇报会的时候寄给了最高人民检察院,这中间发生的问题,刘伟鸿却也心里有数,只是没必要告诉段弘毅。
段弘毅嘴角一撇,很不屑地说道:“既然要举报,肯定要实名举报,匿名算怎么回事?我段弘毅干了一辈子革命,党龄四十年,难道这么点胆量都没有?”
刘伟鸿肃然起敬。
且不管段弘毅举报信里反映的事情,真实性到底如何,单是这种大义凛然的态度,就足够让人敬佩。
“刘局长,不管你是为什么要找我这个老头子,就冲着你今天这个态度,我也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我还就不信了,我们党领导下的人民政府,真的不管咱们群众的死活。”
段弘毅断然说道。
刘伟鸿由衷地说道:“谢谢段厂长对我们督察局的信任。”
随行的督察局工作人员,便打开了卷宗,准备纪录段弘毅反映的情况。
段弘毅又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时令已经是农历八月下旬,在这山沟沟里的小院落内,颇有凉意,段弘毅刚刚剧烈劳动过,依旧大汗淋漓的。
“刘局长,既然你已经到了,那么红星锻造厂大致的情况,你肯定已经了解过了。与那个什么恒兴机械制造有限公司的合作协议,不知道刘局长了解多少?”
段弘毅望着刘伟鸿,很认真地问道。
刘伟鸿答道:“刚才已经听了陈文中的汇报,大概情况,基本清楚了。”
“那好,我有几个疑问,要请教刘局长。”
“请教不敢当,段厂长有什么说什么吧,我今天是来调查了解情况的。只要是真实的情况,都在我想要了解的范围之内。”
“哈哈,好,这种态度比较实在。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我们锻造厂这么大一个单位,占地超过两平方公里,赶上人家一个小城市的面积了,为什么只价值两千万?厂里三十年的积累,各种机械设备,厂房财产,就值这么一点钱?我不明白,市政府是按照什么样的标准来进行折算的。”
段弘毅说着,情不自禁地瞪起了眼珠子,“恶狠狠”地望向刘伟鸿,似乎刘伟鸿就是红星锻造厂被“贱卖”的罪魁祸首。
刘伟鸿沉吟道:“段厂长,我再次声明一下,我今天主要是了解情况,不做决定。你所说的有一切情况,我都会认真的听。所以,我一般不会答复你的提问。”
段弘毅怔了怔,随即点头,说道:“行,我明白。”
刘伟鸿说道:“你刚才说的这个情况,我想其中是不是还包括了你们锻造厂这些年所欠银行的债务?通常情况下,企业破产重组,计算价值的时候,要将这些债务也一起计算进去的。”
“这个我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锻造厂全部的欠债,是一千七百多。就算把这些债务加进去,我们锻造厂也不应该只值三千七百万。而且,根据那个合作协议,这一千七百多万的银行债务,也不是恒兴公司帮我们归还,是新公司在产生盈利之后,共同归还。按照双方所占的股份,差不多就是一半一半吧。这么算起来,这债务要减一半,锻造厂实际估算的价格,不到两千九百万。这是我最大的疑问。工厂不止值这么点钱。”
段弘毅说道,别看他已经年近六旬,一副乡下老农民的样子,在谈到工厂这些大事的时候,却是头脑清醒得很,遣词用句,非常严谨,也非常客观,果然不愧是做了十几年厂长的老同志。
刘伟鸿点点头,说道:“段厂长,请你继续。”
“好。第二个疑问,就是恒兴公司的实际出资。不瞒你刘局长说,这个东西,我还真是奇怪了。就按照市政府的估价做基础来说事吧,红星锻造厂,加上银行债务,价值两千九百万,占新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那么恒兴公司,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他们是不是至少也得掏出两千九百万,才能占超过一半的股份?”
刘伟鸿又微微颔首,说道:“理论上,应该是这样。”
段弘毅就望了刘伟鸿一眼,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应该说,他心里头其实还是有点看刘伟鸿不上,毕竟刘伟鸿太年轻了,比他的小孩年纪还要小,头次见面,要段弘毅正儿八经地将刘伟鸿当作上级领导来看待,殊所难能。从段弘毅一开口就叫刘伟鸿“小伙子”后来又叫“小刘局长”便能看得出,他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心态。但经过一番对话之后,段弘毅心里,渐渐起了变化。
这个小刘局长,年轻是年轻,却沉稳异常,不管他段弘毅的情绪如何变化,刘伟鸿似乎都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始终不徐不疾,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人家这么点年纪,能做到那样的职务,总是有道理的。
段弘毅情不自禁地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略略挺直了一点身躯,后背也离开了椅子背,通常这就表示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真正的尊重。
“刘局长,理论上是这样,实际上也应该是这样才对。但是,实际上,恒兴公司根本就没有掏那么多真金白银。我看过他们准备调拨过来的机器设备,也做过了解,就算按照最高的价格来计算,他们那批机器设备,最多只值得八百万,可能还不到。再加上一点流动资金,多算点,五百万吧,一共不到一千三百万。就这么点钱,凭什么要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凭什么这个新工厂,由他们说了算?”
段弘毅说着,涨红了脸,眼里闪耀着愤怒的光芒。
刘伟鸿倒是能够理解,在这一点上,段弘毅不可避免的要带有一点个人情绪。毕竟在此之前,他才是红星锻造厂的厂长,而且做了十几年的厂长,在红星锻造厂所居的这两平方公里土地上,段弘毅曾经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一千多干部职工,个个唯马首是瞻。忽然之间,市里一纸文件,他就不是厂长了,与这个他曾经工作过二三十年的工厂,再无任何瓜葛。一个远在越中的生意人,万里迢迢赶过来,顶替了他的位置,叫他如何心服?
“段厂长,有关这个情况,市里面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刘伟鸿这句话,其实问得够笨。在很多地方,类似红星锻造厂的情况多的是,国企变卖的估价,是国有资产流失至关重要的一环。很多价值数千万甚至过亿的企业,被以区区数百万贱卖,数不胜数。刘伟鸿在久安工作的时候,青山化肥厂便存在这样的情况,价值一千多万的工厂,常务副市长田宝山打算以六十万卖给私人。
不过现在平原的国企改制工作,是由贺竞强在主持,刘伟鸿相信,贺竞强不至于如此离谱。贺竞强可不是田宝山能比的。
“解释?解释当然有了。市里面说,恒兴公司有什么无形资产。说他们的品牌,是国内知名品牌,有无形价值。重组之后,我们红星厂能够无偿使用他们的品牌,无偿使用他们的销售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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