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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看剑-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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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过香儿,怎么会倾慕已久?简直一派胡言!”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贺总管哀告着,“小的也是这么问的,那使臣说现今的国主确曾见过小姐一面。”

“怎么说?”嵬名昧勒抓得愈紧了,勒得贺总管几乎喘不过气来。

“现今的国主……是……完颜亮!”

“完颜亮?!”这句话实在出乎嵬名昧勒意料,他松开贺总管,脸上现出茫然的神色。

贺总管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苦笑道:“详细情形小的也不甚了了,反正金国国主已换了完颜亮。那个使臣特别嚣张,他声言若不依他们国主的意思,便要发兵灭了大夏。”

“他敢!”嵬名昧勒一拳击在案上,烛台震得跳了几跳,掉到了地上,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贺管家忙俯身去捡烛台,嵬名昧勒却道:“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黑暗中传出的声音全不似平日里的威武,透出了几分疲惫。贺管家答应一声,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嵬名昧勒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一道月光洒了进来,屋内顿时明亮了许多。

嵬名昧勒就那么默默的立着,不知过了多久,眼中忽然落下泪来,他喃喃自语着:“大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这十几年来,我没有睡过一天安心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你鲜血淋漓的样子。大哥,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宁愿死的是我!这十几年来,为了保住镇西王的位子,为了抓住兵权,我已经心力交瘁了。现在,内忧未除,外患又至,我有多难,大哥你知道吗?”忽然眼前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厉声叫道:“谁?”微风阵阵,树影婆娑,哪里有什么别的东西?他定了定神,自失的一笑,关上窗,转身的刹那间,已恢复了先前的刚毅神色,大踏步走回书桌前,濡了墨,铺开纸,开始写信。

远处传来更漏之声,已是三更时分。

就在嵬名昧勒关上窗子的时候,程天任从树影中走了出来。他机警的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纵身攀上一棵树,双脚轻轻一点,借着树枝的弹力已跃上屋顶。他展开轻功沿着屋脊奔行了约有一柱香的时辰,纵身一跳,已到了大街上。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酒馆,点了点头,寻着记忆向玄花剑流藏身处走去。

来到门前,刚要敲门,忽听里面隐隐传来兵器撞击之声。他吃了一惊,不敢鲁莽,绕到后面,纵身掠上房顶,俯身向下望去。这是个前后两进的院子,此刻第二进院子中影影绰绰站了几十个人,原本就不大的院子显得更小了。这几十个人中只有几人举着兵刃捉对厮杀,但奇怪的是无论是观战的或打斗的绝没有人大声喧哗,间或有人出声指点几句,也是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程天任略一思忖就明白了,玄花剑流此刻正在亡命途中,自然不愿被人知道,而他们的对头,绝不是官兵,也怕被别人知晓,所以才会有这么奇怪的场面。但他们的对头是谁,程天任就猜不出来了,非但听不出来,甚至连那些说话声也听不太清楚。他不由自主的想到的百合,心想若是香儿在就好了,她的耳力非凡,一定能听出这些人在说什么,甚至能听出这些人是谁。

他想了想,便蹑手蹑脚的绕到屋顶一边,从屋顶下来,顺着矮墙下到院子中。此刻,院中诸人都聚精会神的观战,竟然谁也没有注意到院中多了一个人。程天任本想找到玄花剑流的人,但黑暗中又分辨不清,只得走到一帮人后面。这是一群青衣大汉,程天任一个也不认识,却瞅着有点面熟,细想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正在纳闷,只听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五哥,看不出来,丁剑广年纪轻轻的,剑法竟如此老到。”

程天任听到“丁剑广”三个字,一下子想起十二年前金国一行,原以为他们都在金国丧命了,没想到丁剑广竟然还活着,那陆剑芸陆姊姊也一定还在人世了,只是不知道陆姊姊今天来没来?知道陆剑芸没死,心中大喜,长身向战团中望去,黑暗中只见刀光剑影,各人面目却又看不分明。他心中忽然着起急来,心想陆姊姊和玄花剑派的人都是好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才使他们打起来的,可千万别伤了人。正在担心,只听另外一个汉子道:“九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想,丁剑广是陆老头的上门女婿,自然倾心传授,加意指点。自从陆老头死了之后,丁剑广做了嵩山的掌门,嵩山派的武功秘笈还不尽他习用,剑法自然纯熟。”

程天任心想:原来陆姊姊已经跟他师哥成亲了,他师哥已经当了嵩山派的掌门。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只听那汉子又接着道:“不过,吕定山老头的一把金刀纵横江湖几十年,也不是易相与的,我看这胜负还未可知。”

这下程天任更是奇怪,他心想原来陆姊姊的师哥不是与玄花剑流有误会,倒是与吕定山有恩怨了。想着吕定山对宁丽华惟命是从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正胡思乱想,忽听一个人沉声道:“吕老前辈,承让了。”虽隔了十几年,声音已有些变化,但程天任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是丁剑广。此刻,院中打斗的一对已经分了开来,面目虽仍看不十分真切,但隐约已可分辨出是一老一少,少的当然便是丁剑广了。

正文 第十五章 夺图

吕定山金刀横在胸前,银髯随风飘舞,静默半晌,长叹一声,道:“后生可畏,老夫输了。”

“哟,那可未必!”随着一声娇笑,另外一对人影也倏然分开。宁丽华把两柄柳叶刀交到一只手中,掠了掠鬓角的头发,道:“一胜一负,顶多算打个平手。”

“芸妹!”丁剑广飞身掠到陆剑芸身边,一脸关切的道,“她有没有伤着你?”

陆剑芸把一条胳膊藏到身后,温柔的望着丁剑广,道:“师哥,我没事。”

宁丽华咯咯笑道:“丁掌门,还是好好回家看媳妇吧,若动了胎气,可就大大的不划算了。”

丁剑广一脸懵懂的道:“胎气?什么胎气?”

陆剑芸满脸娇羞,低了头偎在丁剑广身上,轻声道:“师哥……”

青衣大汉中有人道:“丁掌门,老婆怀了孕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做下的?”这话引的院中诸人哄的一笑,丁剑广这才回过味来,又惊又喜,问陆剑芸道:“芸妹,你当真怀了我的孩子?”

这句话问得陆剑芸哭笑不得,她拉长了脸道:“不是你的难道还是别人的不成?”

丁剑广得了确信,兴奋莫名,欢呼道:“我丁家有后了,我丁剑广要做父亲了。”说着转过身来,向众人道,“一会我请大家吃喜酒。”

宁丽华看了一眼吕定山,眼神中明显充满着妒忌,冷冷道:“喜酒就免了,只要不与我金门刀凑这场热闹就好了。”

“宁女侠好大的口气。”一阵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宁丽华脸色一变,望着说话处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峨眉山仪真师太。师太德高望重,一向跳出三界,不在五行,怎么,如今也动了凡心?”

仪真师太缓缓走出来,手中擎着长剑,沉声道:“既已身许佛门,岂容轻生妄念?但除魔卫道向来义不容辞,这件东西波及太多无辜,今日贫尼来此,正是不想江湖再起风波。得未必是福,失未必是灾,为了一件身外之物,大家刀剑相向,轻则受伤,重则丧命,更有甚者,举家遭难,阖门受灾,凡此种种已屡见不鲜。就拿玄花剑流一派,若不是因这件东西,又何至于到此地步?即便得了这件东西,成了天下第一,百年之后,回首前尘,未必不会悔痛交加。”

程天任与仪真师太只有一面之晤,还是十几年前,早已记不得她的模样,但此刻朦胧中看来,大袖飘飘,声音朗朗,颇有些仙风道骨。蓦地想起苏倩,不觉有些感伤,心想若是倩儿活着也该有双十年纪了,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正在走神的当儿,忽听一个声音道:“师太果真是世外高人,不如我现在就把这东西烧了,省得大家麻烦。”程天任听出这是钟无仇的声音,心中大喜,绕过众人向着钟无仇走去。

“你敢!”院中发出几声轻斥,立时有七八条黑影向钟无仇方向掠出。那几条人影并未到钟无仇身边便停住身形,互相看了看,都不愿抢先出手。宁丽华也在其中,她指着钟无仇道:“这件东西若有一丁点损伤,就拿你玄花剑流一门的性命来抵!”

钟无仇嘿嘿笑道:“咱们有约在先,你们谁最后胜出,便把这东西交给谁,现在你们打又不打,走又不走,我倒不知道该把东西交给谁了?”

“交给我!”

“交给我!”

院子里立时有十几个声音道。

“玄花剑流的人说没错,现在胜负未分,倒实在是难为他们了。”一人醉熏熏的趿着鞋走过来,冲着宁丽华打了个饱嗝,宁丽华厌恶的偏过头,捏着鼻子道:“叶知秋,你也要淌这趟浑水么?”

叶知秋掏出一把油乎乎的折扇,展开来,摇了两摇,道:“我的鞋子破成这个样子,还能淌水么?我只不过是来瞧瞧热闹而已。”他上下打量了两眼宁丽华,忽然郑重的点着头道:“怪不得宁女侠发火,丁掌门要照顾老婆,仪真师太跳出红尘,我蓬蒿书生又绝非你们夫妇的对手,看来这东西非金刀门莫属了。”

他话音未落,却惹恼了一帮人。程天任方才站立处的那帮青衣大汉中有一人怒道:“放得什么狗臭屁!”随着说话声,一个粗眉大眼的汉子站了出来,他手中擎着一对亮银锤,锤头指点着叶知秋道:“有俺们归云寨在,哪里轮的到别人?有谁不服,对俺刘响这对银锤说话!”

宁丽华的脸色立时阴沉下来,她轻飘飘走了几步,缓缓扬起柳叶刀:“久仰‘穿山豹子’的威名,今天倒要领教领教。”

“俺不用你久仰!”刘响奋身一跃,双锤挟风向宁丽华面门砸来。宁丽华冷冷的望着锤头,并不急着躲闪,直待近到咫尺,方才以左脚为轴,身形半转,左手柳叶刀倏然突出,扎向刘响肋下。刘响双手一压,锤头猛然一沉,身子在半空一翻,避开宁丽华一击,已稳稳落地。

叶知秋借众人聚精会神观战的空,穿过诸人,踉踉跄跄的来到钟无仇面前,竟躬身施了一礼。看着钟无仇诧异的表情,叶知秋嘻嘻笑道:“小弟实在对老兄佩服的紧哪,隔岸观火,坐收渔利,好计,好计!”说罢呵呵一笑,也不待钟无仇答话,竟自趿着鞋踢踏踢踏的去了。

程天任迎面走过来,与叶知秋打了个照面,瞧着他有些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思量间,忽听钟无仇大声道:“东西不见了!”院内诸人听了都是一惊,连正在打斗的宁丽华与刘响也都停下手来。

“是他!”钟无仇指着踢踢踏踏向院外走去的叶知秋急道,“一定是他偷了!”话音未落,已有十几条人影挡住了叶知秋的去路。

叶知秋醉眼朦胧的看着面前诸人,挥了挥手道:“不用送,不用送,你们忙你们的吧,我……”下面的话没有说,却一张嘴吐了起来。

为首的却是玄铁十三骑的老大褚云飞,他先重重的咳了几声,然后抬起头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叶知秋脸上,沉声道:“蓬蒿书生妙手冠绝天下,江湖上谁人不知。若少了这双妙手,岂不可惜?”

蓬蒿书生吐了这半晌,似乎清醒了许多,怔怔的望着褚云飞道:“褚老大,你在说什么,在下实在听不明白。”

“少装蒜,”宁丽华冷笑道,“快把那东西交出来,要么留下东西,要么留下你的命!”

仪真师太诵了声佛号,也道:“叶施主,凡事不可执着,我看你还是交出来吧。”

叶知秋一脸的苦笑:“怎么你们都信了钟无仇的话?明明是他自己不肯交出来,嫁祸与人,偏偏各位就信了,真教人百口莫辩了。”众人听了倒也一时难辨真伪。

正文 第十五章 夺图

吕定山闷了半晌,忽然道:“我来搜搜就知道了。”

叶知秋脸色变了变,低头寻思片刻,抬起头来道:“若是搜不出来怎么说?”

人群中有人道:“搜不出来自然放你走。”

叶知秋无谓的举起手道:“好,搜就搜。君子坦荡荡,叫你们知道叶某人的光明磊落。”

吕定山还没有走近叶知秋就闻到一股腐败的味道,加上叶知秋嘴里的酒臭气,更令人难以忍受。他扭头长吸了口气,憋住了走到叶知秋身边,搜遍了他全身,只翻出了一只残玉和一只满是油污的破布袋。大家都把目光盯在破布袋上,希望能从里面翻出要找的东西。吕定山退后几步,大口喘着气把破布袋打开,只从里面倒出几枚铜子和一只小木梳。

见没有要找的东西,众人都有些失望。叶知秋面带讥讽的道:“哪位若是稀罕这些东西,叶某决不吝惜,定当奉送。”吕定山松了口气,正要把东西还给叶知秋,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众人循声望去,见峨眉派的一位小尼姑满脸惊奇的盯着那只小木梳。仪真师太皱了皱眉,道:“清远,你认识这枚木梳?”

清远脸蓦地红了,幸好灯光昏暗,她有些扭捏的道:“回禀师父,这件东西是弟子的。”

程天任此时也凑上前来,看见了木梳,恍(书)然(网)大悟,那日吃醉了酒与自己相撞的不正是叶知秋么?及至听了清远的话,立时醒悟过来,原来清远便是当年的苏倩。不由得心里懊悔,怪不得在酒楼上清远的表情如此奇怪,只恨自己愚钝,竟然连这点也看不出来。但清远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正胡思乱想,只听吴月生叫道:“蓬蒿书生果真品味不同,佩服啊佩服。”

叶知秋听了哈哈笑道:“吴兄客气了,叶某胆子再大也不敢存这份非份之想。其实这把木梳是一位朋友的,朋友,你再不出来我可就百口莫辩了。”说着目光向程天任扫来。

众人这才发现院子里已多了个人,但敌我难辨,每人心中都存了一份戒备,登时把程天任围在中间。褚云飞一边咳着一边缓缓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玄花剑流的陆仁远瞅见程天任,兴奋的叫道:“程兄弟,你怎么来了?”说着分开众人,来到程天任面前,拉着他的手,显得无比亲热。

程天任也对这位豪爽的汉子颇有好感,笑道:“陆四哥,我回来看看你们,没想到这么不巧。”说着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

仪真师太最见不得门人弟子与外人不明不白,森然道:“清远的木梳如何会在你的手里?”说着右手已缓缓举起,横剑当胸,似乎只要程天任答的不满意,就会立取人命。

“师父,这件事……”清远越急却越说不清楚,只拉住仪真的胳膊,唯恐师父一怒之下对程天任不利。

“师太,十二年前……”这十几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程天任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正思量间,只听宁丽华冷冷的道:“咱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一件东西,想套交情就请换个地方。”众人听了都醒悟过来,齐从程天任身边撤开,向玄花剑流众人围过去。清远向程天任撇了一眼,目光中满是幽怨。程天任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犹豫间,清远已转过身去。

“程兄弟,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与你无关,你快离开这事非之地。”陆仁远焦急的叮嘱程天任,转身欲走。

程天任豪气顿生,朗声道:“陆四哥,你也忒小看我了,我程天任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说罢拉着陆仁远来到玄花剑流一边,向沈远谦、钟无仇等人点头为礼,便傲然注视着渐渐逼近的众人。

“程天任……”陆剑芸凝视着程天任,喃喃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她又上下打量几眼,忽然记起来,拉着丈夫的手道,“师哥,是程兄弟。”

丁一剑望着妻子兴奋的神色,却有些茫然,他皱着眉道:“哪个程兄弟?”

陆剑芸却已不理会他,径直奔向程天任,叫道:“程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众人闻言都愕然的望着陆剑芸,不知道她怎么会认识程天任。

程天任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陆剑芸竟还记得自己,心中一阵激动,向陆剑芸施了个礼道:“陆姊姊,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

此时陆剑芸已是三十出头,一身少妇打扮,听了这话,不由得脸一红。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快,竟似孩子般拉起了程天任的手,上下打量着啧啧道:“十几年不见,已经长成大人了。快跟姐姐说说,这些年你到哪儿去了?”二人只顾叙旧,浑忘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见妻子如此,丁剑广却有些不自在,他干咳了一声,打断二人道:“芸妹,这位小兄弟是……”

陆剑芸看了师哥一眼,略带着埋怨的道:“十几年前同去金国救两位老皇帝时,这位程兄弟还是咱们的头领,师哥你怎么倒给忘了?”

这一说丁剑广恍(书)然(网)大悟,仔细辨认,终于认出了程天任,但他终究是一派掌门,脸上虽也带着故友重逢的喜悦,说话却凝重的多:“果真是程兄弟,若不是芸妹还真认不出来了。”

程天任笑道:“丁大哥跟陆姊姊已成了亲,小弟没赶上喜酒吃,实在可惜。”

陆剑芸一脸的娇羞,道:“我和师哥已成亲四五年了。”

“程兄弟,怎么只记得陆姊姊,倒把我给忘了。”一阵咯咯的笑声传过来,宁丽华已拧着腰枝过来。

程天任忙向宁丽华施礼道:“我怎么敢把宁姊姊给忘了。我只是有些奇怪……”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住话头,只是眼光奇怪的瞅着宁丽华。

宁丽华看着程天任奇怪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奇怪什么?”

程天任故意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宁姊姊这十几年都躲到哪里去了,怎地容貌一些儿都没变。”

宁丽华已年届不惑,平日里最喜欢听人家夸她年轻,听了这话立时笑的花枝乱颤,道:“程兄弟真会说话,都老得不成样子了。”

吴月生在人群中嘿嘿笑道:“十年都没有变,那不成了老妖精了?”玄铁十三骑听了又都是哄的一笑。

宁丽华两道柳眉一竖,转过头去,狠狠的盯了吴月生一眼。又回过头来,向程天任道:“程兄弟,你来这里也是为那件东西么?”

程天任不明就里,只好摇了摇头,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他回头瞅了瞅一脸惊奇的玄花剑派诸人,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诸位,别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钟无仇冷笑了一声道:“程兄弟,你实在是高看咱们兄弟了。咱们避祸唯恐不及,哪里敢得罪诸位大侠,人家是找上门来抢东西来的。”

话音未落,吴月生已叫了起来:“姓钟的你少胡说八道,那东西不也是你师父抢别人的么?怎么就成了你家的?”

宁丽华虽恨吴月生讥笑自己,但此刻同仇敌忾,也顾不得计较,接着道:“不错,这件宝物传自中原,说到底也轮不到你们。没有追究你们抢掳之罪已经算便宜你们了,现在只要你们把东西交出来就饶了你们。”

钟无仇愤然道:“东西已经被人偷了,信不信由得你们!”

叶知秋趿着鞋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听了这话,却摇头晃脑的道:“钟无仇,说话可要有凭有据,你以为这般胡乱攀扯就能蒙混过关么?”众人听了这话纷纷都把眼光瞅向玄花剑流。

陆剑芸拽了拽程天任,轻声道:“程兄弟,这里头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也不想在这里呆了,你随我们走吧。”程天任哪里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掉,正拉扯间,忽然一件东西自怀里掉了出来。

正文 第十六章 中毒

陆剑芸奇道:“咦,这是什么?”

程天任也有些奇怪,他俯身捡起来看时,却是一幅卷轴。这并非自己的东西,他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东西怎么会在自己怀中。钟无仇一眼瞅见程天任手里的卷轴,吃惊的道:“程兄弟,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几十道目光立时都转向程天任。

洛秋生与彭阳山离的最近,二人同时扑了过来。程天任正在低头看手中卷轴,浑没在意,眼见二人杀着已到,忽听两声娇喝响起。第一声是程天任身边的陆剑芸,她怒喝道:“好不要脸!”剑随声起,一招灵蛇出洞向洛秋生眉心攒刺。另外一声却是发自清远,她惊叫道:“程大哥小心!”身形如一只乳燕斜掠而出,直向彭阳山背后扑去。峨眉派向以轻功、剑法双绝著称,她虽相距甚远,但一掠即至,却不提防两条黑影蓦然蹿起,一前一后,已把清远夹在当中。

清远身在半空,已无可借力,只得使出峨眉剑法中的一招“青峰叠翠”封住前面一人攻势,身子却向斜次里飘去。二人只求阻敌,无意伤人,是以并不追击。但因这一阻,彭阳山鬼头刀已到程天任头顶。彭阳山正自鸣得意间,却只感到刀头迟滞,怎么也劈不下去。他定睛看时,只见自己的鬼头刀上缠着一柄拂尘。顺着拂尘望去,便看见了仪真师太冷峻的目光。他奋力向后抽着鬼头刀,夺了半天,那刀却如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彭阳山满面通红,发起狠来,使出浑身力气狠命一夺,只觉刀头上力道猛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立时收脚不住,噔噔噔向后退去,若不是被褚云飞一手托住,定要摔倒在地。彭阳山登时大怒,举着鬼头刀便要找仪真算帐,褚云飞却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一边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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