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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看剑-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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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程天任心中一动,似乎想起点什么,但那是什么念头,却又难以抓住。他不禁皱了眉头苦苦思索起来,就在此时,一只信鸽忽然落了下来。“留守的清灵师妹来信了。”清缘说着伸手接了信鸽,从鸽子腿上解下一只小竹筒,拆开封头,从中倒出一只蜡丸来。

“有了!”程天任瞅着蜡丸兴奋的大叫道。

这叫声把众人吓了一跳,李仁孝忙道:“莫不是二弟想到进去的办法了?”

程天任点了点头道:“正是!既然鸽子能把书信带上天,为什么咱们不能借它的力量进王府?”这话实在匪夷所思,众人都不解的望着程天任。

“当真是痴人说梦,鸽子能有多大的力量,怎能把人带进王府去?”这话虽是吴月生问的,却也代表了众人的心思。

程天任道:“不是鸽子,是弩箭!”

方才的话如果是梦话,这话便无异于疯话了。非但众人不解,连李仁孝也皱了眉道:“二弟的话我越来越不明白了。”众人都大惑不解,这其中只有清远眉头紧锁,仔细思索着程天任的话,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蓦然间变得脸色苍白,脱口道:“这个法子太危 fsktxt。cōm险!”

“事在人为,只要思虑周到,便能险中求胜!”程天任微笑着望着清远,眼神中满是赞赏。看着众人惊奇的神色,程天任报歉的一笑,解释道:“我是这样想的,一只弩箭较之一般的弓箭威力已强出许多,若把许多支劲弩连成一排,其威力必势不可挡……”他话未说完,李仁孝已恍(书)然(网)大悟道:“二弟是要借这劲弩之力飞进王府?”

程天任微笑着点头道:“不错,若把一排弩箭末端以绳连接,再把绳绑在人身上,当弩箭齐发之时,那人岂不是被带到天上?如此一来,出其不意,必可闯进府中。”

“但这一排弩箭须得方位、速度不差毫厘,那人还得把握好时机从空中落下,这实在太难了些。”褚云飞摇着头缓缓道。

“若是正好射到守卫中间,岂不是弄巧成拙?”呼延娇一直对清远抢先猜出程天任的心思耿耿于怀,如今说出了这个顾虑不禁有些得意,便拿眼角扫向清远,见她正咬着嘴唇想着什么,似乎并未注意自己说话,不禁有些失望。

众人的顾虑程天任早已考虑清楚,现在看起来成竹在胸的样子,他笑道:“在下见过弩箭的威力,以一只弩箭的力量算来,十二三只弩箭足能带起一人的重量。只是弩箭射速甚疾,那人须得在弩箭出匣之际便解脱绳索,那时箭刚没过围墙,借其惯势,人虽落下,仍能飞行片刻。只要对地形熟悉,火候掌握得当,应能安全落地。现在所缺的正如褚前辈所言,须得找十几个心意相通之人发动这弩,才能使其方位、速度相差无几。”

李仁孝不禁摇了摇头道:“若说二人心意相通也就罢了,要十几个人做到心意相通,怕不得十年二十年功夫,哪是一时能成就的?”这件事却也难住了程天任,若单以武功论,玄铁十三骑、吕氏夫妇、仪真师太身手都是不错的,怎奈这些人都各怀着心思,岂能做到心想相通?正犹疑间,忽见清远向自己使着眼色,心想莫非她倒有主意?

正文 第十七章 破城

忽听清缘道:“师父,不好了,铁剑山庄的陈慕远到了峨眉山!”边说着边把信鸽带来的纸条递给师父,仪真师太瞅着那纸条锁紧了眉头一时作不得声。

清远却道:“师姐不必惊慌,师父武功盖世,罕逢敌手,再加上本派的‘无心剑阵’,十二姐妹同心催动,威力无穷,也不是等闲破得了的。咱们怕他做甚?”

清缘道:“师妹平日机灵得很,怎么如今说起糊涂话来了。西夏到峨眉千里之遥,岂是一时半刻能回的?”

清缘只怪清远糊涂,程天任却是听得明明白白,他向仪真师太打躬道:“此事还请师太成全。”仪真师太正在盘算本派之事,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不禁瞪了清远一眼,清远只低垂着头,不敢看师父一眼。

仪真师太看了一眼李仁孝,道:“功名利禄贪嗔痴怨本是出家人的大戒,但这藏宝图关乎苍生气运,贫尼也只好谨尊程少侠之命,但求事成之后,程少侠体念上苍好生之德,止杀制暴,也是少侠的一宗功德。”

这话虽是对程天任,实是说给李仁孝听的,程天任不便过于表白,只是道:“师太是菩萨般心肠,晚辈着实钦佩。师太之命,定当遵从。”

仪真点了点头,回着叫道:“清远、清裕、清灵、清成、清茂、清征、清和、清怡、清泰、清荣、清桐、清波,你们几个且听从程少侠安排,务以小心为念,不得有任何闪失。”这十二个女尼齐齐答应一声,离队走到程天任跟前,清远为首向程天任合掌道:“请程少侠吩咐。”

程天任忙还礼道:“有劳众位小师太。”又单看了清远一眼,清远立时面红心跳,头垂得更低。见清远娇羞无限的模样,程天任心中一动,正要说笑几句,眼前忽闪过百合的脸庞,登时心神一凛,忙收摄了心神,转了头,抬头望了望道:“如今天色尚早,咱们等晚间再动手不迟。”

定更时分,一切准备就绪。

一排十二张精心挑选的劲弩,弩后边是十二个扎缚的紧身利落的尼姑,两边分列着四五十个手执滕牌短刀,千挑万选的最精干的勇士,这些勇士后面便是大队的西夏兵。李仁孝已下了死令,若情形不对,这些勇士作第一队,大队人马随后,一鼓作气冲进王府,不惜任何代价,绝对要保证程天任的安全!

话虽如此,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等西夏兵冲进王府,一切就已经晚了。

程天任此时就站在劲弩前面,他还是白日里那番打扮,似乎连表情都还是那种懒散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几条绳索捆在他身上,绳索又分出十二个绳头,分别连在十二支弩箭上。虽说白日里已操练的数次,十二个小尼姑对每一个步骤都烂熟于胸,但这毕竟关系到一条人命,众人心中都无比紧张,有的小尼姑脸色煞白,有的手脚都打起颤来。程天任回头望着她们,呵呵笑道:“你们看我这样子像不像上刑场的?”

“呸呸呸,怎么说这等不吉利的话!”呼延娇皱着眉头,忍不住轻叱道。众尼姑各自低下头低声为程天任祈福。

程天任依旧笑道:“一会儿就要飞起来了,神仙也不过如此吧,哈哈……”他忽然挥了挥手,道:“我已准备好了,请各位小师父动手吧。”

“我……我手脚发抖,不行了,不行了……”年纪最小的清怡忽然蹲下身来带着哭腔道。

程天任最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他转过头来,微笑着蹲下身,柔声道:“你的师姐师父都在,她们一点都不怕,你怕什么呢?你放心,我……”

“我怕……”清怡忽然大叫一声,跳起来远远的跑开去,任凭仪真如何喝斥她都不肯回来。

事到临头再行换人已然不可能,若是只用十一只弩箭,一切便要重新算计。正在两难之间,清远忽然抬起头,毅然道:“我来!”见众人都不解的望着自己,清远不疾不徐的道:“平日里我双手使剑,两只手的力道相若,就让我另一只手代替清怡师妹吧。”

这弩颇有些沉重,便是两个壮汉使两只弩也有些吃力,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李仁孝刚要出言制止,程天任已笑道:“那就有劳小师太了!”说这话的时候,程天任的目光落在清远的两只眼睛上,似乎看到了两轮明亮的圆月。而程天任信任的目光也似乎给了清远无穷的力量,她俯身端起地上的两只弩匣稳稳的扬了起来。

夜凉如水,众人都静静的望着程天任,眼前的一幕似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

李仁孝缓缓举起手中的利剑,蓦然间寒光一闪,似一道霹雳划破长空,随着这令下,十二根葱嫩的手指扣动机关,几乎只发出一声脆响,那十二只弩箭便破空而出!

蓦然之间,程天任只觉身子猛然腾空,几点火光似乎从眼前一闪而过,呼呼的风声骤然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使得他的胸腹有些难受。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猛地拉开胸前的绳结,身子便如抛出的一块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的向下落去。眼见地面飞速向自己撞来,程天任忙展开轻功,但身在空中,全无借力之处,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向地上落去。在着地之前,程天任只顾得把身子团起来,用双手护住头脸。幸得着地处是一片柔密的草地,程天任又是向前俯冲,落地之时,身子滚了几滚,只关节处略有些擦伤,却并无大碍。

他刚要起身,却见远处火光一闪,两个人且说且话的走了过来。他忙双手在地上一撑,闪身避在一棵树后,刚刚躲好,那两人已到近前。只听其中一个道:“方才明明有东西飞到这里来了,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另外一个道:“我说什么也没有吧,都是你疑神疑鬼,难不成对头还能请了天兵天将来?莫不是你被外面那帮兵大爷吓破了胆?”

正文 第十七章 破城

开头那个急了起来道:“你什么时候见俺老张胆小怕过事?倒是咱们那位孔先生,已经两天不见了踪影,只怕已经跑路了,亏得王爷待他甚厚……”二人一头说着去了。程天任本想先拿了孔仲文,好叫他下令放弃抵抗,如今听了这个消息,便改了主意,决定先顾着百合的安全。

程天任借着月色细辨方位,见自己正身处后园,便循着路向后院百合住处走去。一路上隔不多远便见守卫兵丁,更有巡守的几队西夏兵来回游弋,幸好程天任落在后园荒僻之处,加之这些西夏兵守了两三日,早已困乏的不得了,人虽守在那里,却哈欠连天,精神早用在与瞌睡虫打架上去了,所以程天任才未被发觉。但从后园到后院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却颇费了些精神。

来到百合房外的时候,已近三更天,只见屋内房内漆黑一片,全无一些灯火。程天任不能眼见着百合,便有些焦急。这里是闺房重地,守卫的西夏兵未敢轻易闯入,程天任胆子放大了些,闪身来到窗前,刚要向屋内细看,忽听屋内发出“啊”的一声惊叫。这叫声正是百合的声音,程天任大吃一惊,刚要冲进屋去,只听金铃儿的声音道:“小姐又做恶梦了?”随着这声音,屋里已掌起灯来。程天任听了心中稍定,忙缩回伸出去的手,静静的站在窗外,心中各种念头起伏不定。

“啊!原来又是场梦。”百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近来怎么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金铃儿道:“莫非小姐又梦到程公子了?”

听了这话,程天任心中一动,有些欣喜,却又有些苦涩,他抬头望了望天上那轮被薄云遮得朦朦胧胧的圆月,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只听屋内百合幽幽叹了口气,道:“任哥哥一连失踪了这几日,连个音信也没有,莫不是果真出了什么意外?”

金铃儿安慰百合道:“小姐不必瞎猜疑,程公子侠义心肠,老天自然会保佑他福寿双全,子孙绵长。”

百合又叹道:“总不至于连个音信也没有。”程天任不禁自责起来,这件事实在是自己的不是。

金铃儿又道:“想是公子被什么事绊住了,一时脱不得身。对了,小姐方才又做了什么梦了?”

这次隔了半晌,百合才幽幽的道:“我梦见任哥哥回来了,你说奇不奇怪,我知道他已经回来,也能听见他的声音,却怎么也摸不到他,心中一急,便醒了过来……任哥哥,是你么?是你回来了么?铃儿,你……你快去看看,我听到任哥哥的脚步声了,这次不是梦,是,当真是他回来了!”

金铃儿却什么都没有听到,虽疑心是小姐听错了,却不敢违拗,只得举着灯出了屋门,向外照了一照,道:“小姐,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怕是你听错了。”

百合却执拗的很,她急道:“我不会听错,定是任哥哥的脚步声。好铃儿,你再仔细找找,许是任哥哥躲在哪里呢!”一边说着她一边摸了出来。

金铃儿不忍拂了她的一片痴心,便举着蜡烛在院子里四处找起来,她忽然在地上发现一件东西,拣起来看时,只见是一只小小的木梳,忙递给百合道:“小姐,不知谁在这里遗下个木梳。”

百合颤抖着手摸着那木梳喃喃道:“不错,是任哥哥回来了……他为什么不肯来见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留下这个木梳,是要告诉我,他已经找到了他的那位朋友……他,他是不会再来见我了……”

“小姐!后园失火了!”金铃忽然指着后园方向叫了起来。

阖府上下登时一片慌乱,冲天的火光映出了百合那张惨白的脸,以及顺着脸颊滚滚而下的泪珠。

西夏皇宫中大摆筵宴,庆贺李仁孝铲除国蠹,重掌政权。

众人呼朋引友,举杯畅引,好不痛快。只有程天任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自斟自饮,似有些闷闷不乐。昨夜,按预定的计策,他在镇西王府后园放了一把大火,趁着府中混乱,杀死数名弓弩手,引着李仁孝的军队冲进王府。之后,他便翻回后院,在暗中保护百合。那一夜,屋内百合对着红烛坐了一晚,眼泪也似烛泪一般流了一晚;屋外程天任伤心欲碎,却又不得不强自压抑着心性。既然自己只有五天的时间,何必还要再去累香儿受苦?

直等到李仁孝进了院子,他才悄然离去,人虽走了,心却还留在那里。无论他走到何处,跟什么人在一起,眼前总是晃动着百合泪流满面的样子。现在当然也不例外。他只想快点喝醉,也许喝醉了,心里会舒服一点,但往往人越想醉的时候,酒量越大。他已经喝下去几壶酒,百合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这使他几疑心自己喝的不过是清水。

“诸位!诸位!”陆仁远粗豪的声音响起来,周围的人立即息了声,看他有何话讲。只见陆仁远举着一只大酒碗,看样子已有七八分醉意,他有些大舌头的道:“今日这既是庆功宴,我倒想问问大家,你们说太子还朝,谁的功劳最大?”

有的说任得敬,有的说公孙茂,有的说皇太后,还有说些不相干的人,一时七嘴八舌,众说纷纭,还有起哄的道:“莫不是你陆四哥?”陆仁远嘿嘿一笑,用力的一挥手,大声道:“都他妈的鸟话!我告诉你们……告诉你们,是程兄弟,程兄弟功劳最大!”说着拉起程天任,大声道:“程兄弟,你给他们说说,你是,是怎么假扮太子爷进了京城,又……又打开城门,迎接太子进城,嗯,你不最大谁最大?来,大家敬程兄弟一杯!”说着举了酒碗一口喝干。

程天任一心只想着自己心事,浑没在意诸人说些什么,只听清陆仁远是要自己喝酒,想也未想,就把杯中酒喝了下去,依旧坐回原位自己喝闷酒。他这里喝了酒不打紧,就有平日里与任得敬、公孙茂交厚的看不惯,站出来为二人鸣不平,那陆仁远及玄花剑流一帮人、嵬名永平都受过程天任的恩德,再加上玄铁十三骑、吕氏夫妇等一般江湖人凑热闹力挺程天任,大殿内立时热闹起来,大家越吵越凶,终落得个不欢而散。

正文 第十七章 破城

程天任只听自己的名字被反复提及,却也懒得理会究竟是为着什么事,又喝了几杯,忽然感到身上冷一阵热一阵,胸腹内阵阵绞痛。他知道必是毒性发作了,反正自己是活不过三天了,何必在这里扰了众人的兴头,想到这里,他便站起来,悄悄走出殿去。

“程大哥,你不开心么?”刚出了大殿,身后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程天任回过头来,见呼延娇紧紧的跟在自己身后,微微笑了笑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呼延娇道:“我见你喝了半天闷酒,这会儿又独自出来,心里担心的很,便出来看看。”

程天任不由想起自己刚离开山谷,便遇见呼延娇,后来为解刑州之围跟她一同来到西夏,现在眼见众人欢饮,只自己跟呼延娇似个客人一般,心中一阵温暖一阵凄凉,道:“现在西夏的事都定了,明日我便央大哥拨人马去救呼延大人。”

呼延娇叹了口气,道:“这倒不必了。”

程天任吃了一惊,道:“这是为何?”

“刑州城已被金兵攻破……”呼延娇说着已流下泪来。

“呼延大人与王大哥怎样了?”程天任急切的问道。

“爹爹跟王大侠都不知去向,”呼延娇抽咽着道,“这是几日前仁孝派出去的探马的回报。”

程天任默然无语,半晌才想起安慰她道:“既然不知去向,想来并无性命之忧。王大侠武功了得,必是保护呼延大人脱了重围。”

“但愿如此吧。”呼延娇又叹了口气,忽然转了话头道,“程大哥现在有什么打算?”

这话正问中程天任心事,他笑着举了举手中的酒壶道:“我正打算找个僻静处喝个痛快,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呼延娇双目火辣辣的盯着他道:“你与仁孝是结义兄弟,如今又立下这天大功劳,他原说过要与你共掌江山的话,想来不会食言。我……我现在家国难投,只要程大哥不嫌弃,我愿帮你做一番事业出来。”

程天任便是再痴呆些也懂得她的意思了,只是他从未想过此事,更没打算过与李仁孝共掌江山,他刚要把话说个明白,偏巧胸腹一阵紧似一阵的绞痛起来。“此事须从长计议!”说了这句话,他便加紧脚步,匆匆的去了。呼延娇望着程天任的背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紧咬着细牙,半晌作不得声。

程天任走了一阵,也不知来到何处,只感到身上冷一阵热一阵,早出了几身透汗,浑身再没有一丝力气,脚下一软,便倒在地上。没料想正倒在一口井旁,冰凉的井沿贴在背上,他打了个机灵,体内的巨痛竟减轻了一些,如此一来,他加意向井沿靠过去,全身蜷缩起来贴住井沿,那凉意透过衣服传入肌肤又直入骨髓,身心竟渐渐舒泰起来。正在此时,忽听一阵脚步声向这井沿边来。接着便听李仁孝的声音道:“任先生,什么事非得到这等隐蔽所在来说?”

程天任不愿他们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便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只听任得敬道:“老夫有一事颇为担心,说出来又恐殿下怪罪。”

李仁孝笑道:“任先生,你我名虽君臣,实为师徒。重回兴庆府,一多半是先生的功劳,我早已把先生当作亲人一般,有什么话自管讲,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任得敬道:“殿下这话折煞老夫了,便是肝脑涂地,也是老臣份内之事,决不敢居功自傲上,但旁人可就未必是这等心肠了。”

“嗯?先生的话似乎暗有所指?”

“前殿的情形殿下可曾看见?”任得敬沉声道。

“大家都是豪爽一路,喝了酒,便有些争吵也不值什么,先生不必往心里去。”李仁孝道。

“若只是酒后醉话自然没有什么,但陆老四说程兄弟是天大的功劳,与他敬酒,程兄弟也酒到杯干,这就有些问题了。”

程天任听到说起自己来,心中一动,不禁加意听二人谈话,只听李仁孝又道:“二弟心性爽直,断不会有这等居功自傲的心思。”此话说得十分动情,程天任忍不住便要跳出来表明心际。

任得敬却道:“程兄弟侠义无双,老臣心里也佩服的紧。但不怕坏事,只怕坏人,遇着这个情势,只怕会日久生变。”

李仁孝吃惊的道:“这话怎么讲?先生说得又是个什么情势?”

任得敬道:“殿下可知道城中百姓都怎么讲?”见李仁孝摇头,任得敬接着道:“城中人人都道是程兄弟冒死建言,免了屠戮血洗,人人感戴程大侠救命之恩,还有人私下里给程兄弟建了生祠!”

李仁孝惊道:“此话当真?”

任得敬道:“殿下若信不过老夫,只要派亲信去查问便知。目下玄花剑流一帮人、嵬名永平等降将都与程兄弟交厚,他又与江湖人等混得厮熟,再加上程兄弟武功了得,他日若有异动,谁可节制?”

李仁孝叹了口气道:“这终究是些捕风捉影的事,二弟必不会负我。”

任得敬冷笑道:“殿下难道忘记曾经说过与程天任同掌江山的话了,莫非真要应了这话不成?”

李仁孝脸忽然涨得通红,缓缓道:“我既说过,岂有食言的道理。”

任得敬忽然叹了口气道:“这等说来,是老臣小人之心了。老臣实在对不住程兄弟,依我冷眼观看,呼延姑娘对程兄弟一往情深,不如我做个顺水人情,为他们做个现成的媒人,也略表对程兄弟的愧意。”

“此事……”李仁孝忽然着急的叫了一声,忽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定了定神,才又缓缓的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时候不早了,先生早点回去休息吧,容我仔细想想。”任得敬笑了笑,也不多言,施了礼退下去了。任得敬走后,李仁孝又在院中徘徊许久,清冷的月光中,只听见李仁孝粗重的喘息声。

不知隔了多久,程天任缓缓从井旁站起身来,此刻,他不但浑身冰冷,心中也是一片寒意。

正文 第十八章 和亲

破城的第二天,李仁孝便在满朝文武的拥戴下登基做了西夏的皇帝。像所有的胜者一样,他表现出了应有的大度与宽容。太后依然是太后,虽然被剥夺了执政大权,毕竟保留了尊号与应有的富贵。李仁友并没有遭到历代废帝悲惨的命运,只是被贬为永安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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