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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看剑-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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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任恍(书)然(网)大悟:怪不得彭阳山暴毙身亡,原来是萧无名出手。他心中着实感激,抱拳道:“多谢萧兄援手,小弟又欠了萧兄一个人情了。”
萧无名淡然道:“不错,程兄又欠了我二十斤好酒。”二人相视而笑。
四周喊杀之声不绝于耳,萧无名皱着眉头道:“这些人实在聒噪的紧,我素来不喜欢和尚尼姑,却更厌恶欺负女人。”说罢展动身形,抢入最近的一个战团,这个战团中是清远带着三个小师妹围攻“鞭长莫及”凌末风。凌末风鞭法神出鬼没,且内力深厚,他以一敌四,却犹自攻多守少。耳听“啪”的一声脆响,长鞭正扫在一个小尼姑剑柄上,小尼姑把持不住,长剑脱手而飞。凌末风长鞭一甩,如一条毒蛇般奔那个小尼姑前心而来。小尼姑已被长鞭力道震裂虎口,竟吓得呆住了,眼睁睁的望着长鞭不知躲开。幸而萧无名纵身挡在小尼姑前面,也不出剑,只握着剑身,以剑鞘迎向长鞭,在长鞭上一粘,顺势向旁带开。长鞭本带着凌厉风声,被他轻轻一引,竟不能挣脱,鞭尾偏离原来方向,斜斜的飞了出去。凌末风大吃一惊,急运内力相抗,长鞭才未脱手。他挥掌迫开攻来的峨眉长剑,手一抖,长鞭如一根铁棍挟着呼呼风声向萧无名扫去。萧无名闪身让过鞭身,扬手一抓竟薅住鞭尾。凌末风自出道以来虽有败绩,却从未被人如此轻易抓住长鞭,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年方二十的文弱书生,不禁心中大骇,急运内力,想以内力振开萧无名,却不想那长鞭似被捉住七寸的毒蛇,任他如何发力,鞭身只是一阵乱抖,鞭尾却纹丝不动。此时清远与另外二人的长剑疾刺而来,而他的长鞭为稳妥已系在腕部,急切间挣脱不得,他只有急退。萧无名身子附在长鞭上,随着他向前迫来。面前书生的脸越来越清晰,在这昏暗的夜色中他几乎已能看清脸上的毫毛。这张面孔英俊挺拔带着微笑,面孔的主人白衣如雪萧洒飘逸,无论在何处,这都该是引人注目的,可惜凌末风却无心欣赏,他只想后退,远离。突然一道电光闪过,凌末风便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只是这身体有些奇怪——一个没有头颅的身体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劫囚
萧无名望着没有了头颅的尸体与失去的身体的头颅,发出了无声的叹息,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但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面色已恢复如常。他平静的向清远与三个小尼姑点了点头,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三个小尼姑小声的议论着:“好快的剑,好俊的身法。”
“是啊,我都没有看清他出剑,就是师父也未见得能使出这样快的剑。”
“小心,被师父听见了,又罚你一个月的洒扫。”
清远望着萧无名的脸,这张脸上只有孤傲的表情,清远却仿佛透过这表面的孤傲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又不清楚。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便马上被一阵悲哀所代替了,因为她望见了与程天任相拥的百合。她是那样美,美得使清远原本该有的妒忌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阵阵的心痛,她努力的摇摇头,在心里骂自己道:平时师父是如何教导你的,怎么尽是胡思乱想。萧无名从她身边走过,似是无意的看了她一眼,清远却感到这一眼已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有些生气,转身挺剑向一个战圈冲去。
峨眉派本已占了上风,此刻有了萧无名相助,更如虎添翼。程天任携着百合的手在一旁静静的望着眼前的战阵,柔夷在握,二认心中无比甜蜜,他们只愿这一场打斗早些结束,死的人已够多了,但愿不要再死一个人。但事实却并非如二人所愿,萧无名的剑实在太霸道,他每一出剑,黑衣人不死即伤,顷刻之间,已有四人丧命在他的利剑之下。仪真师太的长剑也不示弱,保护弟子之余,又重创两个黑衣人。清缘在同门师妹的帮助下亦杀了一名黑衣人。吴月生被清远与几个峨眉派小尼姑擒住,嘴里不干不净,对峨眉派破口大骂。现在,只剩下一个黑衣人——玄铁十三骑的老大——褚云飞。
褚云飞两支短枪上下翻飞,着实了得,即便在清缘、清远与五个小尼姑的围攻下依然招式凌厉,毫无败相。只见他左手短枪划个光圈,封住清缘等六人兵器,右手短枪划出一道银弧,直逼清远。清远挺剑使出缠字诀,剑尖急颤,裹住褚云飞的短枪,向一旁引去。其余六个峨眉弟子各自挺剑封住褚云飞六处穴道,这六人里配合默契,这一招使出来当真威力极大,眼见褚云飞只得束手就擒。蓦地,褚云飞一声长啸,身形冲天而起,暗夜中便如一只巨形蝙蝠飞向半天。这一下变出意外,峨眉众弟子扑了个空,忙各抽剑,护住自身。只清远的长剑不及撤回,被褚云飞的短枪缠住,反被带着向空中飞去。
仪真大叫一声:“快撒手!”抢步向前,却有两个人影,一灰一白如两只冲天鹞子掠了过去。灰色是程天任,他早已瞧出情势不妙,是以褚云飞身形一起,便飞身扑去。他使出十成功力,一招“寒风砭骨”向褚云飞拍去。褚云飞左手短枪本待刺杀清远,见程天任来势凶猛,竟左手一抖,那枪似一支离弦快剑向清远射去。此时清远已松开剑柄,身子向地上坠落,人在半空,最难借力。正在危急之中,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与短枪撞个正着,发出一声清响,短枪便斜斜的飞了出去。清远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在怀里,徐徐落下。
生死悬于一线,清远惊骇不已,只感到两腿发软,一颗芳心突突跳个不停。也顾不得看救自己的是谁,只脸色煞白,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扶住那人的身子才不至倒地。停了片刻,这才想起抬头看看是谁救了自己,待看清了抱着自己的是萧无名,登时羞得满面通红,头垂到胸前,声音细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放下我。”萧无名轻轻的放开清远,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便从她身边走过,加入了褚云飞与程天任的打斗。清远只觉脸颊滚烫,垂着头讪讪的走回仪真身边。幸好众人都在观战,谁也没有注意她的异样。她站在仪真身后一双美目呆呆的随着萧无名的身子转动,竟莫名的有些怅然。她忽然恨自己来,想扭过头不去看萧无名,却不知怎地,脑袋根本不听使唤,眼睛反而追着萧无名而去。
程天任的武功内力均今非昔比,但与褚云飞相比仍略逊一筹。此刻褚云飞真气消耗太多,程天任勉强与之战了个平手。突然间,褚云飞右手短枪一甩,那枪却蓦地暴长二尺,他捏在手中一晃,现出几朵枪花,向程天任上中下三路刺去。程天任被罩在枪花中,似已无力还手。危急之中,萧无名突然出手。在场的没有人能看出萧无名使的是哪一派的剑法,却无不佩服他的招式精妙。这套剑法似乎兼得峨眉剑法的轻灵、华山剑法的机敏、嵩山剑法的飘逸与黄山剑法的柔韧。一会儿是娇龙出水,一会儿是玉萧引凤,一会儿是漫天大雪,一会儿是淫雨霏霏。褚云飞似乎突然陷入了一张由剑与掌组成的大网,他虽在网中激烈的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这网的束缚。他如一只困兽,不停的左冲右突,想冲出牢笼,偏偏这牢笼没有边界,无论他到了哪里,牢笼便会跟到哪里。忽然,三人一合即分,褚云飞如中箭之雁向地上急落。在场之人除了仪真、清缘与清远看清褚云飞是中了程天任的掌力,其余众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褚云飞落到地上的同时,一把利剑已脱手而出,向他背心激射而去。褚云飞嘴中沁血,已无力逃避,眼见丧身剑下。忽然,黑暗中飞来一物,正撞在剑身上,那剑被撞的斜了,“嗤”的一声插入土中,直没入大半,剑柄兀自颤动不已,那剑刃离褚云飞只有寸许。
“阿弥陀佛。”一声洪亮的佛号传入众人耳中,一个方脸大耳的胖和尚自黑暗中缓缓踱出来。
“不羁师伯!”清远亲热的叫了一声,取下挂在剑锷上的那个油乎乎的酒葫芦,跑到酒肉和尚跟前,略有些惋惜的道,“师伯,你这酒葫芦被磕了个口子,只怕装不得酒了。”
欧阳不羁眼睛发亮,笑咪咪的瞅着清远,拍着自己的大肚子道:“无妨,无妨,只要这里不破就好。”说着仰起头,就着葫芦上的破洞贪婪的吞了几口。
仪真师太素不喜酒肉和尚言语无忌,却十分佩服他的为人,此刻忙过来稽首道:“无尘师兄,贫尼久候了。”
欧阳不羁单掌举了举,算是回礼,道:“师太,你说话虽客气,说不定心里正在骂大和尚,请你帮忙,自己却不见踪影。”见仪真不答,他哈哈笑道,“有师太与一帮小尼姑在,大和尚在与不在又有何妨。”
程天任在旁打量着欧阳不羁,十多年过去,酒肉和尚的容貌竟没有丝毫改变,依旧红光满面,眉开眼笑。遥想起当年之事,心中说不尽的亲切,他走上前,深深一揖,道:“晚辈程天任见过无尘大师。”
欧阳不羁向仪真笑道:“师太,这位程……”他像忽然记起什么,望着程天任的面容喃喃自语道,“程天任……程天任……你果真是程天任么?”
程天任含笑道:“不错,就是我。”
这两句话都是莫名其妙,在场诸人之中除清远之外没人懂得这句话的意思,清缘嘟着嘴道:“程天任自然是程天任了,无尘师伯怎么糊涂啦。”
欧阳不羁不理会众人的惊诧,绕着他大步走了两圈,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哈哈笑道:“不错,是他,是他。哈哈哈……”
这次连仪真也有些忍耐不住,向欧阳不羁道:“无尘师兄,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不羁正待回答,一个小尼姑忽然叫了起来:“呼延大人不见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问情
众人吃了一惊,张目四望,峨眉派众人,欧阳不羁,程天任与百合,白衣少年萧无名,被抓住的褚云飞和吴月生,以及毙命的玄铁十三骑一个不少,单单不见了呼延通与嵬名永平!仪真大急,道袍一摆,大声道:“峨眉众弟子听令,清缘、清远、清明、清冲各带两人分别向正东、正南、正西、正北方向速速寻找呼延通!”峨眉弟子齐声答应,各自展动身形向暗处掠去。程天任更担心呼延通的安危,顾不得与欧阳不羁叙旧,便欲与众人同去寻找。不料欧阳不羁却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他挣了两挣,回头犹疑的望着欧阳不羁,却见欧阳不羁望着众人忙碌的样子竟开心的笑起来。仪真师太实在没想到他在此情形下还笑得出来,觉得这人当真没有心肺,不禁皱了眉头道:“无尘师兄,呼延通倒似与你毫无干系,不要忘了可是你飞鸽传书要贫尼来助阵的。”
欧阳不羁听了这责备也不着恼,大笑着道:“忘不了,自然忘不了。”说完他纵声道,“峨眉派的众位小尼姑,你们师父已找到呼延大人了,都回来吧。”不移时,峨眉派众弟子都赶了回来,却又没见呼延通,莫不疑惑的望着仪真师太。仪真师太面色阴沉的望着欧阳不羁,刚要发作,只见欧阳不羁高举起手,轻轻击了三掌。三阵清脆的掌声响过,旷野中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臃肿的黑影向众人走来。走得近了,众人才看清楚,原来那黑影并非一个人,而是叠在一起的两个人。背上的自然是呼延通,背人却是嵬名永平。
望着众人迷惑不解的模样,欧阳不羁十分开心,笑着道:“方才你们都急着对付玄铁十骑,这位老兄趁乱背走了你们要救的人,若不是大和尚刚好赶到,几乎就被他得了手。”
此时百合悄悄走到程天任身边,轻声道:“这位大师当真有趣。”
程天任会心的一笑,心想这位大师岂止是有趣,简直是一位奇人了。只听欧阳不羁继续道:“呼延大人在天牢受了重刑,元气大伤,有劳师太用些贵派的灵药才好。好,就是这样,就让清缘师侄负责救人,咱们还要问问这几位绿林好汉,到底他们是受了谁的指使,来寻晦气。有劳几位师侄把那两个活着的带到这边来。”
别人不知,程天任却与嵬名永平交过手,知道此人剽悍异常,心中奇怪他为何会乖乖听酒肉和尚的驱使,而且且直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未等发问,欧阳不羁已自己把谜底揭开,他自怀中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掰了一半,抛给嵬名永平,道:“你们波斯天灵教当真奇怪,竟会有筋骨寸断者不能进天国,要永堕阿鼻地狱之说。放心吧,吃了这半颗解药,筋骨自然不会断了。”
程天任心想:嵬名永平的师父是波斯人,定是他跟随师父入了什么波斯天灵教,他们又有什么筋骨寸断者不能进天国一说。看来他是中了欧阳不羁的招术,这招术能使他筋骨寸断,所以嵬名永平才甘心听欧阳不羁驱使。但他转念一想, '炫' '书' '网' 欧阳不羁素爱玩笑,焉知这不是他的一个玩笑?他哪里会随身携带什么药丸,莫非……想到这里,他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清缘扯着褚云飞的衣服带到欧阳不羁面前来,她左臂披伤,血虽已止住,却仍痛楚难耐,见褚云飞昂首挺胸,心中有气,一掌掴在他脸上,随即飞起一脚,正踢在褚云飞膝弯处,喝道:“还不跪下!”褚云飞被这一脚踢倒在地,却不肯服软,咬着牙自地上站了起来,只闭了眼,对众人不理不睬。清缘还要施暴,仪真却轻叱道:“休得撒野!”清缘这才气咻咻的站到一旁。
欧阳不羁笑眯眯的向褚云飞道:“想当初归云寨玄铁十三骑也俱是响当当的汉子,今日怎么倒干起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事来了?”褚云飞睁眼看了欧阳不羁一眼,又缓缓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欧阳不羁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只要说出个中缘由,大和尚可向师太求个人情,决不会伤你性命,你看如何?”
褚云飞忽然仰天大笑,霍然睁开双眼,目光从峨眉派众人脸上扫过,又落在众黑衣人的尸体上,渐渐止住笑声,木无表情的道:“你道我褚云飞是什么人?我们十三人结拜之时已然盟誓在先,不能同生,但愿同死。今日众兄弟先我而去,我便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他忽然大喝一声,“老五,大哥先行一步,在地下等你!”程天任暗叫不好,急向褚云飞扑去,欧阳不羁已抢在前头点了褚云飞身上几处穴道。
二人身法虽快,却还是晚了一步,眼见褚云飞面色转白,额头豆大汗粒滚滚而下,嘴角不断沁出黑血。他虽痛苦,面上却带着笑,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清缘刚要抢着去扶他,欧阳不羁却一把抓住她的袍袖喝道:“小心!”
只见褚云飞的脸在地下迅速扭曲,不到片刻,脸上肌肉尽坏,顺着面颊四散开来。他身上的衣物也渐渐缩下去,顷刻之间只剩了一副骨架。清缘见此情景大惊失色,连退了几步,几个峨眉弟子已弯腰呕吐起来。清缘骇然道:“师伯……这是什么妖法?”
欧阳不羁向仪真道:“师太可曾见过这等厉害的毒药?”
仪真皱眉道:“据传有一种毒药可顷刻之间销蚀肉身,称为‘消魂散’的,莫非这便是?”
欧阳不羁笑道:“师太果真博闻强志,这毒药正是‘消魂散’。这药本产自西域雪山,为雪山派所藏,大周圣历年间则天武后为防李氏复国,邀雪山派入朝护国,此药便传入中原。但因药性奇毒,用之需慎,是以虽入中原却只在宫庭中流传,并未流入民间。”
仪真师太忖道:“为何玄铁十三骑会有此毒药?”
程天任想起五台山之事,便讲述了与玄铁十三骑几番相遇始末,末了道:“以晚辈揣度他们必是受了张邦昌那恶贼指使。”
旁边忽然响起号啕之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吴月生正放声大哭。众人方才想起还有一个俘虏,只道他也要自尽,仪真师太身形一闪,到他近前,伸手点了他身上数处穴道。吴月生立时身子僵直,非但身不能动,而且连哭也不能。大张着嘴,神态狼狈已极。仪真虽点了他的穴道,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杀不得,放不得,便是穴道也解不得,求助的望着欧阳不羁。欧阳不羁主意虽极多,此刻却也想不起什么办法,搔了搔头皮,只在原地打转。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问情
百合侧耳倾听片刻,忽然低声道:“任哥哥,这个人喉节咯咯作响,好像有话要说。”她声音虽轻,众人却也听的清楚。
嵬名永平听到百合的声音,抬头望了一眼,忙又低下头去。欧阳不羁也惊奇的瞅了百合一眼,目光一转,落在吴月生脸上,道:“吴月生,你是否有话要说,若要说话,便眨眨眼睛。”吴月生果然眨了两下眼睛。
欧阳不羁大喜,却还不放心,道:“你莫非想要自杀?”这回吴月生却拚命的左右晃动着眼珠。欧阳不羁思忖片刻,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解了他的哑穴,一只手却按在他肩头,唯恐他寻了短见。
吴月生瞪着欧阳不羁,大声道:“秃和尚,我吴月生决非轻生之辈,不给我兄弟报仇,我死不瞑目。”
萧无名忽然冷声道:“与其等你来报仇,还不如今日先结果了你!”寒芒一闪,向吴月生背心刺来。这一下变出意料,眼见那剑便刺入吴月生身体。欧阳不羁却似早有防备,捏指轻弹,一股真力破指而出,撞在剑上,剑尖一歪,擦着吴月生的身体滑过。
欧阳不羁笑道:“莫要着急,听听他说什么再动手不迟。”
吴月生叫道:“大和尚,你方才说过只要说出个中隐情便放人,不知这话做不做得准?”
欧阳不羁也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话来,愣了一愣,道:“不错,大和尚说话算话,只要你说出何人指使你来害呼延大人,大和尚决不为难你。”
吴月生却又叫道:“即便你肯放我,峨眉派的人呢,她们也肯收手么?”
这却问住了欧阳不羁,他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仪真师太冷冷道:“既然无尘师兄说话,我峨眉派自然也不会为难于你。”
吴月生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却又大声道:“话先说在前面,你们今日虽放过我,但我十二位哥哥兄弟的仇却是要报的。他日你们落在我手中,却不要指望我手下留情。”
仪真师太道:“你这人当真罗嗦!今日事今日毕,手下留情也得有那个本事!”
吴月生咬了咬牙道:“好,我便信了你们。”他望着褚云飞尸骨方向大声道,“大哥,不是五弟不听你的话,只不过我要留下命来为你们报仇!”喊完了,他声音平静下来,接着道,“我委实不知是谁派我们来杀人的!”
众人没想到他说出这话来,清缘怒道:“我倒要看看你嘴巴有多硬!”说着便要动手。连程天任也觉得这吴月生着实可恶,要说便说,何必耍这等手段。
欧阳不羁却止住清缘,向吴月生道:“既然你不知道主使之人,又如何领受任务?”
吴月生道:“事情要从十二年前说起。”接着他缓缓道出了一段往事。原来十多年前玄铁十三骑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号,他们颇以侠义自居,确也做了不少锄强扶弱之事,直到有一天褚云飞接到少林寺元智大师飞鸽传书,信中说鞑子掳走徽、钦二帝,实在是大宋的奇耻大辱,少林愿身先士卒,与江湖同道杀入番邦迎取二帝还朝。玄铁十三骑向以忠义自诩,这种事自然不甘落于人后,他们接到书信后连夜赶往河南境内,但归云寨远在川西,等他们赶到嵩山时,元智大师等人已等不及,先自上路了。玄铁十三骑没有丝毫耽搁,立时去追诸人。不成想,归云寨的宿敌泰山派获悉玄铁十三骑行踪,先于中途布下埋伏。玄铁十三骑武功虽已臻江湖一流高手,无奈泰山派人多势众,且泰山派的玄元剑阵委实厉害。他们苦战之下,终因寡不敌众,多人身受重伤,五人落入泰山派手中。泰山派以此要挟其余人等,其余众人虽明知落入对头手中决无好处,却不忍见兄弟遭难。正值生死关头,一个蒙面人突然出现。此人武功高绝,精通多家门派武功,泰山派措手不及,竟被连杀数名好手。蒙面人不但把被俘五人救了出来,还带领十三骑一鼓作气杀退泰山余众。
仪真师太听到这里,缓缓道:“怪不得五年前泰山派忽遭重创,自那之后便一蹶不振。此事江湖颇多传闻,却没有一个是确切的。”
吴月生傲然道:“泰山派以百年之基,倾巢之众,竟不敌我十四人,哪还有颜面在武林中宣扬此事。”
程天任唯恐他要扯出别的闲话来,忙道:“自那以后,你们对此人感恩戴德,便听命于他了么?”
吴月生挺了挺脊背,道:“咱们十三人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早已同生共死,救了五人便是救了十三个。当时大哥便要那人留下姓名,我们定当倾其所有报答于他。谁知那人只是大笑三声,飞身而去。”
这下颇出众人意料之外,欧阳不羁道:“施恩不图报,倒是侠义所为。”
谁知吴月生恨声骂道:“侠义个鸟!我们当时也只道此人侠肝义胆,回归云寨后便四处打听救命恩人。谁知却无一丝音讯,倏忽过了一年,正当咱们已把此事淡忘之际,大哥突然接到一封书信,这信上只有四个字‘速来颖州’,落款是‘泰山顶人’。看这落款,我们便知道是那人来要债来了。既然欠了人家的,必定要还,况且咱们对那人的武功、品性都十分的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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