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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看剑-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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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冥见师姐落难,心中焦急,便要去救清伶,却被程天任牢牢拽住,清冥急道:“程少侠,师姐她……”

程天任叹了口气道:“这里边的古怪我实在也想不通,但我却知道一点,你此刻进去非但救不了她,连你也会陷入危 fsktxt。cōm险。”

“那咱们就眼看着师姐落难袖手旁观?”

程天任忽然面色凝重,不再说话,侧耳倾听茅屋内欧阳不羁与仪真师太的谈话。只听仪真师太道:“不羁师兄,与其坐而待毙,不如冲出去拚他个鱼死网破。”

清冥心中焦急,向着茅屋大声道:“师父,我是清冥啊,你快救救师姐,清伶师姐好象中了算计。”但任她怎样呼喊,茅屋门却依旧紧闭。

程天任止住她道:“喊也无用,还是省点力气吧。”

清冥奇道:“师父怎么不应我?”

程天任道:“我想茅屋中人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见清冥面带疑色,程天任四下一望,见一只野兔正从不远处经过,便掠了过去,一把抓住,回到石径跟前,把野兔丢进了石径中。只见那野兔先是在原地呆了片刻,突然惊起,开始左冲右突,奇怪的是它脚下倾斜,虽是倾力前奔,过不多时却总回到原地,用不多时,这只野兔竟力脱而死。

清冥看到这番景象心中大骇,抬眼向清伶望去,见清仪此刻也似把持不住,展开轻功在石径上纵身飞跃。纵跃当中,她不停大声呼喝,拔剑斩击,似独对着千军万马,但无论她如何冲突,却总在原地处。清冥骇道:“程少侠,莫非这些师姐师妹都是劳累致死么?”

程天任轻轻点了点头,道:“大部都是劳累致死,也有惊骇而死的。她们进入石径中所见定与外面不同,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却不得而知了。”

“咱们中了萧成忆的毒计,陷入这阵中,一时不得脱身,萧老贼也未必敢冲进来。”屋中传来欧阳不羁的声音。

忽然有一个喑哑的声音带着哭腔道:“大师,师太,咱们在这里困了两日了。非但没有吃喝,连一口水也没有,朕只怕是挨不到明天了。你们谁能救朕脱此难,必赏他黄金万两,封侯拜爵。便是……便是与他平分社稷,朕也舍得。”

仪真师太怒斥道:“闭上你的臭嘴!像你这种狗皇帝,就不该救你。”

欧阳不羁却道:“咱们再不得出去,莫说半壁江山,只怕大宋的江山易主也未可知。”

仪真师太道:“师兄此话怎讲?”

欧阳不羁道:“皇上一日不能出去,那张邦昌便一日大权在握,此人与金人勾结,我大宋的江山不是岌岌可危么?”

皇帝的声音道:“还是大师说的对,你们早日救朕脱了牢笼,朕定诛杀了这奸臣。朕向日受这奸臣蒙弊,冤枉了许多忠义贤良之士。只要此番脱险,定当亲贤臣远小人,像师太与大师这等仁人智士,大有用武之地。”

仪真师大喝道:“少在这里啰噪!清远,清缘,你们看住这狗皇帝,若他再敢罗嗦,便一剑杀了。”茅屋中立时没了皇帝的声音。

程天任听这位皇帝如此阿谀奉承欧阳不羁与仪真,当真又好气又好笑,他心中本在担心清远的安危,此刻听她在茅屋中,轻舒了一口气。略一思忖,向清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先在这里照看,我去寻设这机关的人来。”

清冥听程天任说要离开,立时感到无助,带着哭腔道:“程少侠,可师姐……师姐怎么办?”

程天任狠了狠心,道:“若运气好些,兴许能来得及。”说罢转身沿着小径向前山奔去。

转过几道弯,几座茅屋出现在前面,程天任心中大喜,提气急纵,来至茅屋跟前。刚到门口,屋门忽然洞开,一个中年美妇轻移莲步,端着水盆走出屋来。一眼望见程天任,惊道:“你是何人?如何来到通幽幻境的?”

程天任方才知道这几处茅屋唤作通幽幻境,抬头看这妇人容貌竟吃了一惊,原来这美妇眉目之间竟与百合有几分相似,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亲近,忽转念又想这妇人既住在茅屋中,必是萧成忆之人,决不可让她通风报信。心中想定,也不言语,移形换步,来到美妇切近,骈指向她点去。美妇吃了一惊,双手一翻,污水倾盆而出,向程天任身上罩来。程天任没料到这妇人竟如此机警,展开踏雪寻梅步法,来到妇人身后,点她穴道。谁知妇人并不回头,二指由肩头转回,指向程天任眉心。这一招看似平淡,却攻敌所必救,是以攻为守的绝妙招式。程天任只觉这招式有些眼熟,愣了一愣,双指已到面门。程天任忙向后急退,美妇已转过身来,抄起旁边一根顶门杖,遥指程天任道:“莫非你就是成忆说的两个恶人?我劝你速离此地,我丈夫手段厉害,等他回来了,有你的苦头吃!”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闯墓

这一招程天任却颇为熟悉,正是峨眉派的起手式“仙童指路”。程天任蓦然想起,怪不得方才那一招有些眼熟,那一招也是峨眉派的招式“峰回路转”。只不过这美妇以指代剑,所以一时没有认出。见程天任不肯走,美妇手中木杖疾抖,幻出数支杖头,这一招正是峨眉派不传之秘——“青峰叠翠”。程天任略无一丝慌张,抄起门旁的一只扫帚,随身舞成一团青影裹住美妇木杖,正是峨眉派破解这一招的“大雪无痕”。美妇身子一震,身形半转,避开扫帚,一招“大漠孤烟”,木杖下至上奔程天任胸前划来。程天任双手握帚,挟风击下,正是一招“日落长河”。木杖嗤的一声插入扫帚缝隙之中,程天任双手一搅,美妇登时把持不住,木杖脱手而出,这一招虽不是峨眉派招式,却是由峨眉派剑法中的缠字诀演化而来。

美妇空着双手,颤声道:“你是谁?怎么对本派的武功如此熟悉?”

程天任道:“我倒要请问你使了什么卑鄙手段,骗仪真师太教了你这套剑法。偷学了剑法也就罢了,你们竟使诡计陷害师太,不知这算不算欺师灭祖?”

美妇听了身子一震,道:“你近来见过恩师?”

程天任见他还再装模作样,冷笑道:“你们做下这等好事,还怕江湖人知道么?”说罢一掌“寒风砭骨”向美妇拍去。

美妇只展开轻功,避开程天任掌力,却并不还击,急切的问道:“小兄弟,听你口气,我恩师有难么?你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天任方才不过要试试她,见她并无还手之意,也住了手道:“你果真是峨眉弟子?”

美妇脸色黯然,轻轻点了点头道:“师父当年虽将我逐出门墙,但我却没有一日敢忘记自己是峨眉派弟子。”她咬了咬牙,抬起头,目光直盯着程天任道,“小兄弟,你快说,师父她究竟怎么了?”

程天任与她对视片刻,见她目光一片赤诚,才缓缓道:“后谷有一处茅屋,里面暗藏机关,误入茅屋之人便被困在其中,这你可知道?”

美妇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确曾听旭儿提起过此事,但因我身子虚弱,从未去过。”

“仪真师太便被困在那里。”

“师父!”美妇惊叫一声,面色骇然,吃吃的道,“你骗人!师父她老人家怎么会来到通幽谷?即便来到谷中,以她老人家的身手,又有谁能困得住……”说到这里,她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灰白,吃吃的道,“莫非……莫非……”连说了两个莫非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

程天任却猜到了她的心思,道:“能把师太困在茅屋中的只有通幽谷主,如今也只有你可以把她救出来。”

程天任一下说中了她的心思,她似受了绝大的打击,身子摇摇欲坠,口里不停的念着:“不可能……他为什么要困师父……不可能的……。”

程天任看她神色,知她绝未说谎,道:“不管因为什么,师太确实被困在里面。若再晚了,只怕师太与峨眉派的一帮小尼姑性命难保!”

这话如一个晴天霹雳响过,美妇身子一震,旋即抬起头来,毅然道:“我住在谷中,却不识得他布下的机关。但我却知道一个地方,也许能寻得救人的法子,小兄弟,你随我来。”说罢转身急向茅屋西侧荒草丛中走去。

二人行了里许,已到绝壁之下,前面怪石嶙峋,没有了去路。程天任正在生疑,美妇忽然不见。程天任吃了一惊,忽见石壁上伸出美妇的头,示意他过去。程天任心下惊疑,走到石壁前不觉哑然失笑,原来这石壁并非一体,前面一块大石挡住了人的视线,大石后却有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只是大石设计的十分精巧,远远望去,似与山后石壁浑然一体。美妇向洞内走去。程天任忙闪身进洞,跟在美妇身后向内行去。

越向前行,洞内竟越宽阔,先前只有一人来高,此刻洞内竟有丈余高低。只是越向里行,洞内光线越暗,到后来几乎看不清洞内情景。令程天任奇怪的是美妇虽领自己进洞,对洞内情景却并不熟悉。忍不住问道:“这石洞通向何处?”

美妇边摸索着石壁前行,边道:“此处是我丈夫习武修为之所,他视若绝秘,若非有一次被我偶然撞见,只怕要被他瞒一辈子。他说萧家祖上曾有严令,这个山洞只有本族男子才能进得,若不守禁令擅自闯入非但无益,而且有损。他每月来此小住奇fsktxt。сom书,多则七日,少则二三天。每次回来,必定精神萎顿,但功力却有所增长。以我猜度,若想破解困住师父的机关,必要来此地了。”程天任暗中点点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待他仔细去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美妇在前面叫他,他便甩了甩头,暂时抛开,加紧步子向前追去。

曲曲折折不知行了多远,前面忽有一道光透了出来,二人加紧脚步又向前行了数十步,便到了一座石门前,光便是从门缝中透出。美妇转身向程天任道:“小兄弟,我丈夫惯会设计机关,咱们需得万分小心。你身子靠在石壁上,待我打开石门。”

程天任依言身子贴紧石壁,随口向美妇道:“姐姐既是仪真师太的徒弟,必是清字辈的了,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清月。”美妇轻声答道。

清月的声音虽不大,却重重的落在了程天任耳中。原来她便是清月!但清月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铁剑山庄视峨眉为仇雠,不就是因为当年清月与铁剑山庄少庄主陈西若私奔惹怒了仪真师太,被仪真师太盛怒之下出手格杀,才引起两家的仇恨么?她为何成了萧成忆的妻子?这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程天任脑中,挥之不去,一时竟忘了身处何地。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闯墓

一声惊叫把程天任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他抬眼只见两扇石门已然洞开,清月站在门口,骇然的望着石室内。程天任忙纵身跃进石门,向室内望去。一望之下,也大吃一惊。门内是个极大的石室,室内石壁上嵌着数颗夜明珠,珠光耀眼,照得如同白昼。但使程天任吃惊的却并非这些珠宝,而是对着石门的——人,女人,绝色美女!对着石门十数个绝色的女子,这些女子或坐或立,有得怀抱琵琶,有的口吹洞萧,有的手抚瑶琴,有的莺歌,有的燕舞,好一番热闹的欢会,好一个人间的天堂。这种情景程天任闻所未闻,更别说在这等石室之中,自然出乎意料。

不过他奇大于惊,而清月却如受了雷击一般,她面色苍白,嘴角带着冷笑一字一顿的道:“好一个快活所在!”程天任也不禁有些可怜她,丈夫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筑了这么一个藏娇的金屋,而这个女子只因丈夫的一句话便把这里视若雷池,天下最可悲之事莫甚于此。

清月缓缓抽出长剑,一步一步向众美女走去。看着她缓缓扬起长剑,程天任忽然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在她长剑将要落下的一刻,程天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大喝一声:“慢着。”

只可惜清月长剑已向一个美女劈下,那剑划成一道亮弧直奔那美女头顶,但那美女却纹丝未动,就在剑尖将及美女头顶之时,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发生了。眼前的美女突然不见了踪影,或者更准确的说,她已化为一道烟雾,消失在空中。清月在淡淡的薄雾中目瞪口呆,几疑身在梦中。

“清月姐姐,你误会你的丈夫了,这些不是人。”

听到程天任的话,清月才感到一丝真实,她抬起脸,茫然的望着程天任,喃喃道:“不是人?那是什么?他为什么在这里弄这些东西?”

程天任摇了摇头,道:“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这决不是人。她们虽形态逼真,却无一丝活人的样子。你听,这里管弦虽多,却没有一丝声响。”

清月恍(书)然(网)大悟,这些委实太静了些,不禁奇道:“莫非这些只是蜡人?我知川西圣手成腊元有此等手艺,但这些蜡人……”

程天任已走到一个美女旁边,细细察看,此时,向清月招手道:“姐姐请看,这人宛若活人,每一个毛孔都清晰可见。她们的眼睛又如此清澈动人,这成腊元的雕工倒是一绝呢。”

清月走到程天任身边,细细看那蜡人,不禁皱了眉道:“成腊元工艺虽绝,却绝做不出此等逼真的人像。这人宛若活人,倒……”她忽然住了口,骇然望着程天任,却见程天任也正骇然望向她。原来二人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清月摇头道,“不会的,成忆怎会做出此等……”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惊骇,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程天任虽视萧成忆为仇敌,却绝不愿清月伤心,便安慰她道:“也许天下还有比成腊元技术高超之人,这只不过是蜡人罢了。”他虽如此说,却也知绝无此种可能。

清月忽然惊声叫道:“成忆!你……如何在这里?”程天任大吃一惊,立时转身举掌,提防着敌人从背后偷袭。

顺着清月的目光望去,果然有一个美髯老者端坐于一个矮塌之上,只见他手抚长髯,眯着双眼,面带得色,似在欣赏眼前美景。原来萧成忆是此等模样,程天任知道既已被他发觉,必有一场恶战,朗声道:“萧成忆,你快放了仪真师太和不羁大师,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清月颤声道:“你忘记曾答应过我什么了?当年你曾说过,终此一生,决不与恩师、与峨眉派为敌。难道你忘记了么?”

见萧成忆面带得色,只是不答,程天任向清月道:“姐姐不必与这等人讲什么情意,他若真有情有意,哪里还会困住师太。”

清月神色黯然,手持长剑,一步一步向萧成忆走去,口中道:“你若想杀恩师,便先杀了我吧。”

程天任只恐萧成忆对清月不利,忙纵身挡在清月前面。扬掌一招“寒风乍起”便欲向萧成忆拍去。掌力欲发未发之际,他忽然灵机一动,忙撤掌收招,向前一跳,来到矮塌前。清月惊叫道:“小兄弟,小心!”却听程天任哈哈笑道:“姐姐,原来这也是一个蜡像。”

清月半信半疑,持剑上前,围着蜡像转了一圈,点了点头道:“不错,他比成忆年岁略大,只不过面貌有些相似。”

程天任思忖着道:“姐姐说此人与萧成忆相似,莫非这里是萧家祖墓不成?”

清月突然想起一事,道:“小兄弟,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一次酒醉之后,成忆确曾提及什么祖墓,说这墓中有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他酒醒之后,我再问他,他却推说是酒话。我当时便信了,不曾想真的有这样一座古墓。”

程天任道:“若真是萧家古墓,他们祖上定是有钱有势了。奇怪的很,他们怎么会把自己的先人做成蜡人,这些女子又是谁呢?”程天任想了半晌没有什么头绪,便道,“先不去管他了,现下最为紧要的便是救人,他说的秘密……也许便是救师太的法子,咱们且在这里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不错,咱们快找找看。小兄弟,你去那边,这边交给我。”二人分头向两边找去。

程天任这边有一只石桌,几只石凳,石桌凳上散放着几本书籍,程天任随手翻看,见是《孙武子十三篇》、《太公兵书》等行军作战的书。越过石桌凳,便是一只巨大的石制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放满了各种书目。这书架由下至上分为七层,下面几层是竹简、帛书,上面是纸书。每层的隔子的边上写着“春秋战国”、“秦汉”、“魏晋”之类字眼,想来标明的是著书的年代了。程天任由下到上逐一翻捡,他先看那书名,觉得有些像的才翻看内容。这些书诸子百家无所不包,医卜星相百般杂陈,直到眼睛都看的酸了,才翻到《魏晋》,却还一无所获。

石室中忽然想起一声清脆的金石交击之声,接着便是清月的呻吟。程天任忙展开轻功,几个纵跃来到另一边,只见清月以手扶墙,低声呻吟着,脚边躺着她的长剑,四周却并无异样。他忙到清月身边,扶住她的胳膊,只觉清月手臂冰冷,浑身打颤,看样子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程天任关切的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闯墓

清月已痛苦的连话也说不出,只无力的抬起手指,向身边指了指。程天任顺着她手指望去,才见靠墙也有一只巨大的石制书架,模样与另一边的相仿,各层的隔断上也有标签。程天任走到近前细看,那标签上写的却并非年代,而是“南疆”、“西域”、“中原”、“塞北”、“东土”等字样。程天任自中原一栏中随手取了一本,只见书名是“嵩山无影剑”,翻开来看时,果真是嵩山派无影剑谱。程天任忙再取过几本看时,每本都是武林中各门派不传之秘。他越看越惊,竟有些忘了身处何地。他虽于武功一途算不上痴迷,但看了这些武功秘笈也恨不得一口气看完。他从一头缓慢的向另头移动着,忽然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望去,只见地上也躺着一本书,捡起来看时,见书面上写着“痴梦心法”。他随手翻开,见第一页写着“非峨眉派弟子,见此书者即死”几个字。他吃了一惊,这才想起清月便是峨眉派的弟子,莫非她是看到了这本书才变成这样子的?

“不错,就是这本书……”清月的声音缓缓的飘了过来,带着几分空洞,几分缥缈,倒似从九天云外飞来。

程天任持着书走到清月身边,道:“这本书可是姐姐送与萧成忆的?”

清月听了身子一颤,并不回答程天任的问题,缓缓道:“十二年前,我与西若两情相悦,恐师父阻拦,私下峨眉,师父与众位师姐妹随后紧追下山。”

程天任知道她口中的西若便是铁剑山庄的少庄主,只是这位仪真师太也忒奇怪了些,不由随口说了出来:“想来仪真师太是关切姐姐,唯恐姐姐上了坏人的当。”

清月面色冷峻,眼中却泛着晶亮的泪花,道:“峨眉派规矩极严,不受师命而与人私奔是师门大忌。我只道师父是因这门规才紧紧追逼,但师父脾气暴躁,我不敢与她老人家当面顶撞,便与西若彻夜急行,只盼早日到达河南府铁剑山庄。铁剑山庄老庄主陈慕远素为江湖中人所敬重,师父也许会看在他的面上放过我们。”

程天任忍不住道:“你们可回到铁剑山庄了么?”

清月凄然一笑,道:“离铁剑山庄还有两三日路程之时,师父便追上了我们。”

程天任沉吟道:“想来仪真师太是极生气的了,不过若你们苦苦哀求,师太也未必不通情理。”

“私奔之事或可原宥,但偷盗师门秘笈却罪无可赦。”

程天任诧异的望着清月,又望了望手中的《痴梦心法》,疑道:“但你们为什么要偷盗这秘笈?”

清月惨然笑道:“奇就奇在这里,我知西若本性,他决不会做出这等不屑之事。我深受师门大恩,万死尚不能报万一,又哪里会偷秘笈?但师父盛怒之下,根本听不进去。”

程天任身子一震,抬头望向清月,只见她此时神色淡漠,她脸上浮着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实在并不比哭好看。她缓缓道:“我昏迷了两三日,等我醒来之时已到了这通幽谷中。萧成忆告诉我是师父杀了西若,当时我伤心欲绝,有心一死,但那时我已身怀六甲。一想到肚子里是西若的孩子,我便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此后的三年当中,他待我极好,又待旭儿与已出无异。我感念他的恩德,便以身相许,在谷中一待便是十二年。若不是今日进了这古墓,只怕我要做一辈子傻子!”她越说越是激动,说到最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程天任有心安慰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道:“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清月笑声渐歇,苦涩的摇了摇头,道:“小兄弟,你不必宽慰我了。现下救师父要紧,快找救人的法子。”程天任点点头,把《痴梦心法》交到清月手中,清月犹豫了一下,收入袖中,两人又分头去找。

正在查找的当儿,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对视一眼,都从眼中读出了对方的心思,能来此地的必是萧成忆无疑了。程天任刚要纵身出去,却被清月拦住,她轻声道:“小兄弟,他武功极好,你不是他对手,先找个地方避一避。”也不待程天任答话,已飘身而出。

程天任扫视一眼石室,并未见什么隐蔽之所,却望见了一个兵器架,兵器架上列着刀枪剑戟各种兵刃。他赶到兵器架前,抄起一根铁棒,那铁棒触手而断,落在地下,碎为粉尘。他又向一把砍刀抓去,那刀也如铁棒一般,应手而解。如是者四番,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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