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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看剑-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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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一边与百合说话,一边留神观看三人打斗,突然惊声道:“不好!”

百合奇道:“怎么了,姐姐?”

清远道:“我武功不济,却常听师父谈起高手风范。武学至高境界当举轻若重,每一招击出,必有泰山之威,雷霆之势。更有绝世高手,一招毙敌。酒前辈如今身法迅疾,招式凌厉,但每出一招,却总不奏效,这样下去,内力虚耗,只怕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那婆婆呢,她怎么样?”百合却更担心焦婆婆的安危。

清远未及回答,只声酒葫芦怒声道:“你那狗屁师父放的什么狗臭屁,简直臭不可闻,她知道什么是高手?见没见过绝世武功,就敢胡言乱语,教得你们这帮小尼姑也满嘴柴胡。”

百合知道酒葫芦脾气古怪,柔声道:“酒前辈有口无心,得罪了你师父,你不要怪他。”

清远淡淡的笑了道:“妹妹放心,我不会生气的。只不过他说师父他老人家放……什么的有伤大雅,被师父听到了总是不开心的。”

“我开不开心有什么打紧,只要能救得了你们的性命,师父便最开心了!”仪真师太的声音突然在二人背后响起,清远无法回头只是欢喜的叫道:“师父,是你吗?你老人家脱离险境了?清缘师姐呢?”

“哈哈……”欧阳不羁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小尼姑放心好了,老……师太和小师太都好好的,大和尚也活得好好的,倒是把那帮侍卫打了个落花流水,七零八落!”

百合始终听不到程天任的声音,焦急的转过身来,刚想说话,一阵温暖的鼻息拂在了脸上,她的柔荑被握在了宽厚的手掌中。“任哥哥,你……”百合惊喜的道,“你可来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伤逝

程天任望着百合担心的神色,心中一热,却又故做轻松的道:“呵呵,我当然来了,我跟那帮家伙说‘我要走了,再不走我的香儿可要生气了。’(霸*气*书*库*。*整*理*提*供),他们便乖乖的让开了一条路。”

百合偎在程天任胸口,羞涩的道:“任哥哥,你骗人,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

程天任一本正经的道:“有,当然有,只可惜他们的眼睛比较小。”

百合奇道:“眼睛小有什么关系呢?”

程天任道:“他们看你的时候,拚命的瞪大眼睛,若眼睛再大些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百合扑哧一笑,轻轻的捶打了程天任几下,忽然又停住手不动了。程天任悟到是自己说的眼睛的事触及到了她的伤痛,一边暗骂自己,一边转移着话题,沉声道:“今天天气不错,睛空万里,碧空如洗。”

百合知道他又在逗自己,笑道:“你转得也实在太生硬了些。任哥哥,有人在哭。”

程天任转头只见清远站正在萧无名的尸体旁幽幽的抽咽,不禁大吃一惊道:“萧兄怎么会来这里,又怎地遭了人毒手?”

百合便把自己于途所遇所闻讲了一遍,程天任听了不由叹息一阵,道:“原来萧无名也是杀手堂的人,他又暗恋苏家妹子,怪不得屡屡出手相救,当真造化弄人。”

清远哭了一阵,止住了悲声,咬着牙道:“这老贼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又害死了萧大哥和众姐妹,我与他拚了。”说罢猱身而上,向萧成忆扑去。

欧阳不羁喝道:“咱们此刻只求杀贼,也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一齐上前把这厮拿了!”说完他第一个冲了上去,仪真与清缘紧随其后拔剑而上。

程天任虽不甘落后,却担心百合的安危,一时不知何去何从,百合明白程天任的心思,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道:“任哥哥,你放心,我会等你的,咱们说好了,要一生一世,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离开的!”程天任感动的无言以对,只说了两个字:“等我!”怜惜的看了她一眼,使出踏雪寻梅步法迎了上去。

萧成忆虽被七人围在中间,脸上却无丝毫惧色,他哈哈大笑道:“好,好!谷中好&书&网}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欧阳不羁沉声道:“老贼,你把呼延通怎样了?”

萧成忆淡淡的道:“没怎样,我不过向他借了一副鲜活的眼珠。”众人听了这话勃然变色,程天任却心中一寒,不禁想起茅屋中那个满面鲜血之人。他回头瞅了瞅百合的眼睛,心中又悲又喜。

“萧老贼,四十年前你害死我的丈夫和儿子,今天要你血债血偿!”焦婆婆厉声呼喝便要动手。

萧成忆忽然面带悲色,愤然道:“只你有丈夫儿子么?”

欧阳不羁听他这话有些蹊跷,略一思忖便沉声道:“大和尚虽生未逢时,却也久闻四十年前通幽谷一役,据传中原武林联手剿灭杀手堂,在通幽谷中大开杀戒,有一个人的妻子被人误伤丢了性命,自此之后,此人就性情大变……”

萧成忆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他眼中闪出那种刻毒的神色,咬牙切齿的道:“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这倒也未必。”一阵幽幽的叹息由远及近,空中徐徐落下一顶青昵暖轿,抬轿的是四个劲装青衣大汉。众人正在惊奇,轿帘忽然哧的一声撕开,露出轿中情形。这顶轿子从外面看与普通暖轿没什么分别,只是轿中四个角落分别摆着四只大大的红泥火炉,那炉火烧得旺旺的,映得轿中一片火红,轿帘一去,众人都感到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而轿中之人身在热浪中却还身着重裘,浑身裹得如同一个粽子,只露出一只圆乎乎的脸。

“你是……”焦婆婆指着轿中人愕然道。

“沈无极!”酒葫芦已吃惊的叫了起来。

原来这人就是“天绝圣手”沈无极!程天任不禁连想起郭鲁,心中一沉,对这人先就生出几分好感。沈无极瞅着焦婆婆与酒葫芦嘿嘿笑了两声,缓缓道:“焦夫人,乔老弟,久违了。”

酒葫芦跳到轿子跟前,吃惊的道:“是谁害得你变成这副模样?”

“你不想要解药了么?”萧成忆忽然冷冷的道。

“我早已受够了。”沈无极叹了口气,“你们谁能想到我这四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不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我只是如在冰窖中,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寒冷,便是拥炉向火,仍没有丝毫缓解。想要出门,必得似这般着了寒衣,乘着暖轿,拥着火炉才使得。四十年来,我都没有见过青天白日了。”众人听着他的叙述竟不由打了个寒噤,沈无极已咬牙切齿的道:“而这四十年非人非鬼的生活都是拜这位神医所赐!”

萧成忆冷冷的道:“这不过是你自作自受,这已经便宜了你。”

沈无极不理萧成忆,接着道:“你们必定好奇,我有了这等绝症怎还活了四十年,而这四十年又怎么不来找姓萧的报仇?哈哈,你们哪里知道,萧神医哪里舍得让我这么便宜就死?每年这个时候,正是毒性大发之时,寒意直入骨髓,每日我恨不得又跳在火中方才舒服些,这时他便会派人送一粒解药,这解药只能稍解寒意,却不能去根。这四十年虽是非人的生活,但只要能活,谁又想死?没想到去年我的蓉儿竟一病不起,她是我在这世上最亲之人,她已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沈无极已泪流满面,众人静静的听着他的唏嘘,一时无语。

半晌,沈无极恢复平静,擦干脸上的泪痕道:“你们必定好奇萧成忆为何如此对我?说来话长,当初通幽谷一役我也有份,但因有事耽搁了些行程,等我赶到时杀手堂已全然获胜,活着的都离开了山谷,谷中只留下了遍地尸体。只怪我一时贪心,想从这些尸体身上找些武功秘笈之类的东西,没想到无意中却撞到萧成忆对着妻子的尸体自语。当时他赌咒发誓的说要中原武林为今日之事付出血的代价,让妻子在天之灵佑护他重建杀手堂。我听了大吃一惊,刚要转身逃走,没想到被这老贼发现,中了他的毒箭。哎,一念之贪,竟遭了四十年的罪,老天也实在太残忍了些。”沉默片刻,他才又道:“眼见江湖中人屡遭惨祸,尤其那些曾参与通幽谷大战之人更是死得悲惨,我虽贪生怕死没有揭穿这老贼,心中却着实负疚的很。今日说与大家,总算了了一桩心事,便是现在就死了也能瞑目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伤逝

“你早就该死!你们都该死!”萧成忆大喝一声,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披散的头皮遮住他的半个脸庞,倒使他看来起更象个孤魂野鬼,“你们知不知道我多么爱她,在她嫁给我的那一天我就发过毒誓,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可是……”他的目光怨毒的在众人脸上扫过,“你们竟然杀了她!杀了我可爱的雪儿,便是杀你们一千次一万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他声音凄厉,目光恶毒,眼神所过之处,众人竟都悄悄低下了头。

“夏雪儿才是真正该死之人!”不知什么时候,众人身边已多了一个不停摇着蒲扇的瘦高汉子。

“前辈!”程天任已失声叫了出来。

这汉子微笑着向程天任点了点头,却转向焦婆婆与酒葫芦道:“焦夫人与乔兄都不认得我了?”

焦婆婆鹰隼般的目光在这人身上犹疑的晃动着,一时没有认出,便疑惑的向酒葫芦望去。酒葫芦一边搔着头皮也摇着头道:“你是……”

汉子苦笑着道:“你们当然认不得我了,这些年连我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可是,你们总该认识这根萧。”他从腰里抽出一根玉萧,伸向焦婆婆与酒葫芦。

“‘玉萧断魂’韩玉亭!”酒葫芦失声叫道。

焦婆婆不相信的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人:“你当真是武林第一美男子,令少女一见断魂的韩玉亭?”听了这话,众皆愕然,眼前这个坦胸露怀,瘦瘦高高的汉子实在很难与武林第一美男子这个称号关联起来。

韩玉亭看了一眼暖轿中的沈无极,缓缓道:“沈兄虽受寒毒之苦,但还可以重裘加身、红炉环绕,我却深受热毒所害,一年四季都如身处酷暑,终日体内如有火烧,便是在最阴冷处也汉流浃背。四十年来这只蒲扇未曾一刻离手,便是睡梦中我也要扇着这扇。你可知道为何我所受的苦更深些?只因我知道一件更大的秘密。”

萧成忆忽然一声狂吼,一掌向韩玉亭拍来,这一掌使出了全力,竟带起一股狂风裹向对方。韩玉亭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看来我不需这蒲扇了!”一边身子转动,玉萧斜斜指向萧成忆掌心一边道:“这个天大的秘密就是萧成忆的妻子,也就是夏雪儿就是杀手堂首领。”

这句话实在出乎众人意料,一时都忘了出手,愣愣瞅着眼前的情形。萧成忆也顿住身形,两只眼睛阴冷的凝视着韩玉亭。韩玉亭笑着道:“夏雪儿是个野心极大的女人,她容貌既美,武功又高,笼络了一批武林高手,起名‘杀手堂’,妄图以此控制中原武林,甚或控制整个朝廷。”众人听了无不倒吸口冷气,心想这女人当真野心不小。只听韩玉亭接着道:“萧成忆虽早知此事,但他对妻子爱意颇深,竟整日埋头于医患之中,对妻子所作所为不闻不问。但往往有被杀手堂所伤之人到通幽谷求医,此事着实另萧成忆痛苦不已,镇日价借酒浇愁。一日与好友聚饮中竟无意露了口风,中原武林得知杀手堂与通幽谷有关,才有了后来那场恶战。”

萧成忆恨恨的盯着韩玉亭道:“我当时把你引为生平知已,没想到你却出卖了我!”

韩玉亭叹了口气:“不错,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我虽未提及你夫人的名字,她却终究因此丧命。”

程天任道:“韩前辈因此受了四十年的煎熬,不论怎样的过错也都抵得了。”

萧成忆冷笑道:“那又怎么样?我的雪儿还能活过来么?”

焦婆婆厉声道:“老贼,你那贼婆娘活不过来,难道我的丈夫、儿子就能活转了么?”

欧阳不羁朗声道:“还有因此丧命的诸位武林前辈、峨眉派的小尼姑!今日都要算个清楚!”

萧成忆纵声狂笑道:“好,好!雪儿,当年害死你的大恶人都在这里了,我现在就杀了他们给你报仇!”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字一顿的道:“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他身形暴起,左手一掌向焦婆婆拍去,右手却成爪向酒葫芦抓来。

“黄山七煞掌!”

“幽明鬼爪!”

焦婆婆与酒葫芦几乎同时吃惊的叫道,酒葫芦不敢大意,展动身形避开爪力,反手一招“冰封长河”向萧成忆拍去。焦婆婆却并不躲闪,双掌迎向萧成忆,二人掌力相交,萧成忆身形不动,焦婆婆竟被震退四五步。此时酒葫芦的掌力已到,萧成忆变爪为掌,右掌与酒葫芦相交,又硬接了酒葫芦一掌,酒葫芦大叫一声:“好浑厚的内力。”凌空倒翻,化去这一掌之力,萧成忆也退了一步方才站稳。仪真师太为徒弟报仇心切,在萧成忆身形甫动时已然出手,一招“大雪无痕”向萧成忆背心几处穴道点去。萧成忆并不回头,却反手一弹,一股劲风破空而出,“叮”的一声脆响,竟把仪真长剑撞得歪向一边。

无遮神指!程天任大吃一惊,以指御石自己或可撞歪对方武器,但单凭内力自己却望尘莫及了,萧成忆的修为当真已臻化境,他受了自己一掌,竟似浑然无事!正自思索,忽听一阵琴声响起,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暖轿中的沈无极面色凝重,膝头摆了一把古琴,他双目紧盯着萧成忆,十指在琴弦上移动,那琴声时而急骤,时而舒缓。韩玉亭竟扔了蒲扇击掌笑道:“好一个‘十面埋伏’!小弟不才,也吹一曲为沈兄助兴!”话音方落,萧声已起。琴韵铿锵,隐含杀气,萧声却空洞缥缈,使人听了顿生寂寞萧索之意。随着这琴声萧音,萧成忆似受了些牵绊,掌上的威力竟降了许多。蓦然间萧成忆身形一转,竟向武功最弱的清远扑去,程天任大吃一惊,身随念转,已抢身挡在清远面前,使出石门神功向萧成忆迎去。二人掌力相交,发出“逢”的一声巨响,竟都退了一步。

萧成忆对付酒葫芦与焦婆婆本已稳操胜券,欧阳不羁与仪真、清缘、清远出手,他犹能应付自如,稳占上风,程天任方一出手,却登时感到有些吃力。酒葫芦呵呵笑道:“乖徒孙,好俊的功夫,让这老儿看看咱们天山派的武功!”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伤逝

萧成忆却冷笑道:“这位小兄弟的内力深厚,招势奇妙,与天山派乱七八遭的武功有天壤之别。我看你连一招都未必接得住,却跑到这里来冒充师公,好不知羞!”

酒葫芦闻言大怒,却也渐渐看出了程天任的招式确实怪异,他心中大怒,忽然舍了萧成忆一招“寒风砭骨”向程天任拍去。这一招怒极而发,掌力浑厚,势要一招使程天任毙命。程天任正攻向萧成忆,见酒葫芦向自己突施辣手,吃了一惊,忙削肩缩身,使出石门神功中的卸力之法,把酒葫芦的掌力引向一旁。酒葫芦的掌力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自然大吃一惊,却更加恼怒,道:“你果真投了别的门派,今日我便替天山派除掉你这个逆徒!”说罢一掌“冰封长河”倾力拍出。

程天任既被酒葫芦掌力牵制,萧成忆压力顿减,他举手之间已夹断清缘的长剑,一掌向清缘头顶拍来,清缘眼睁睁见那掌来到头顶却无力躲避,其它人都各自应付不暇,也无力相救,眼见清缘便要丧命掌下。程天任大喝一声,左掌抵住酒葫芦的掌力,右掌却猛然向萧成忆的掌力迎去。四掌相交,酒葫芦与萧成忆顿感对方的内力源源不断的向自己涌来,他们大吃一惊,忙各收内力,向后跃开。原来程天任情急之中,使出了石门神功之中的嫁接之法,使左右之敌互相攻击,便如寻常功夫中的“借力打力”、“隔山打牛”的招式,只是寻常功夫由施者使出,而这一招由受者使出,自然难了百倍。这一招破了两大高手的攻击,众人不但见所未见,且闻所未闻,酒葫芦怒道:“这是什么邪门功夫?”

程天任自己也没想到会在情急之间使出这一招,道:“这是石门神功。”却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见萧成忆招式又疾了起来,他惟恐众人有失,忙迎了上去。

酒葫芦气呼呼的道:“我不管你什么狗屁石门神功、铁门神功,总之不是我天山派的功夫便是改投他派、欺师灭祖、人人得而诛之,我今日非要清理门户不可!”说着又使出冰川十二式向程天任攻去。

萧成忆独战欧阳不羁、焦婆婆与峨眉师徒三人,又要提防程天任的石门神功,而程天任不时救护旁人还要防备酒葫芦的攻击,一时里八个人打做一团,难分彼此,幸好有沈无极的琴声与韩玉亭的萧声相助,众人才一时没有伤亡。百合在一旁,担心着程天任的安危,眼睛却看不见,又不敢分了程天任的心,简直心如火焚。忽然间,她侧起头,凝神倾听了片刻,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会有两匹快马向这个方向奔来?若是官兵该是千军万马,决不会只有两人。若说是对方的人也不像,他们在谷中没道理要骑马。”

转眼之间,两匹骏马已来到跟前,马上之人勒住座骑,其中一个道:“爹爹,他们都在这里,就是那个老者救了峨眉派的小尼姑。”

一老一少二人背背铁剑由马上跳下来,百合大吃一惊,从声音她已听出是铁剑山庄的少庄主陈西之,听他说话,便知道铁剑山庄的老庄主陈慕远也来了。本就大敌当前,生死未卜,此刻又来了两个对头,更是凶多吉少了。谁知陈慕远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双目直勾勾的望着正在酣战的诸人。

陈西之指着仪真道:“爹爹,就是那个老贼尼害死二弟!”

陈慕远忽然皱起眉头道:“我好象在哪里见过此人。”

百合听他说得蹊跷,插言道:“陈老庄主在西安州曾与仪真师太和清远姐姐一战,怎么这会倒不认得了?”

陈慕远打量几眼百合,忽然吃惊的道:“她……不是番婆子么?”

陈西之奇道:“什么番婆子?”

陈慕远恍(书)然(网)大悟,懊悔的道:“错了,全错了!”

百合疑道:“原来前辈不认得仪真师太?那日为什么不分情由就打在一起?”

陈慕远长叹一声道:“我久不出庄,没想到连眼力都差了!前些日子我联络一些老友凑了些银钱珠宝要送与西路总管张老元帅做军晌,没想到萧成忆传话说金人已知此事,要在半路劫杀,那天我只道她们是番婆子……这都怪我一时疏忽,可萧神医为何要骗我?怎么又与这帮人打在一处的?”

百合也顾不得多做解释,只道:“萧成忆便是杀手堂的首领,为了给他的夫人报仇,杀了许多武林中的英雄,焦婆婆的丈夫和儿子便是被他害死的。”

“萧神医是杀手堂的首领?”陈慕远喃喃自语着,显然在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此时,萧成忆也瞅见陈慕远,他哈哈大笑道:“陈兄也来了,当真再好也没有。你的杀子仇人就在这里,还不快来给令郎报仇?”

仪真吃了一惊,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微一愣神间,萧成忆已如一只巨隼从天而降,双掌向仪真拍。这一下变出意料,陈慕远大叫一声:“萧兄……”飞身去救,但相距甚远,又哪里赶得及?仪真回过头来之时,萧成忆的掌风已到她头顶,掌风激的她宽大的僧袍衣袂飞舞。

“萧成忆,莫伤我师父!”娇喝声中,一高一矮两条人影向这边飞掠而来。这声音仿如有魔力一般,萧成忆掌力停在仪真头顶竟再也拍不下去,清缘清远二人趁此机会扯着仪真向旁纵开。

高的那个来到仪真面前扑通跪倒,喑哑着声音道:“师父,徒儿不肖,累你老人家受苦了。旭儿,快来参见太师父。”说着拉着矮的那个跪倒在地。

仪真初时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待看清了眼前之人,大吃一惊,揉了揉眼睛道:“眼前跪的莫不是清月么?”

清月在地上连连叩首,悲声道:“正是不肖徒儿,师父,一别十几年,你老人家身子可好?”

仪真分开二人,走到清月面前,拉起来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道:“果真是月儿,你竟还活着。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说着眼睛一湿,竟流下泪来。

陈慕远望着清月面色阴晴不定,大踏步向前走了两步,凄声道:“你就是清月?”

清月眼开婆娑的泪眼,转身凝望着陈慕远,平静的道:“想必您就是铁剑山庄的陈老庄主,这位就是少庄主了?”她默默的望了陈西之片刻,喃喃道,“像,十分相象。”

陈慕远咬牙道:“当年若儿就是因为你丧了性命?自从若儿命丧九泉之后,这十几年来你究竟身在何处?为何此时又在这里现身?”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伤逝

清月凄然一笑,缓缓道:“不错,当年陈郎确是因我招致杀身之祸。十五年前,我和陈郎一见衷情,私定终身,怕师父知晓加以责罚,便私下峨眉。不想终究还是被师父察觉,陈郎死后,我心已死,一心相随于地下。只是……”她咬了咬牙,才又道,“只是因这个小冤家,才暂留下这条贱命,苟延残喘。旭儿,还不快来拜见祖父,二叔!”说着她拉过萧旭要他向陈慕远陈西之叩头。

萧旭极力向萧成忆挣着,大声道:“我爷爷早已死了,爹爹在这儿,我不认得他们!”

陈慕远望着眼前这一慕愕然道:“这是若儿的孩子,是我的孙子,原来我竟有这么大的一个孙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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