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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剑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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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林青并不再辩解,转目望向那树梨花,全不相关的说道:“我已经看了这花开花落三次啦……澜儿,青叔恐怕以后不能再教你了。”澜儿自林青被刺伤眼泪就没有断过,听林青这么说,哭着茫然点点头,又猛的使劲摇头,哭的声音越发大了。
林红枫见林青竟是十分强硬,既不承认曹书剑是他所杀,也不肯承认那封信是他书写,更不肯交出“匡义令”,各堂主反而被林青一通言语说的都是犹疑不定,面有愧色,心中恼怒之至,心道:“原来他便是拼着一死,宁肯匡义帮倒了散了,也不愿意掌门之位落入姓曹的手中,你既害死了书剑,我今日偏要这匡义帮落在书剑的女儿手里。”想到此,便缓步走出院门,少时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
那女孩儿年纪大约八、九岁,头两侧各梳了一个小髻,用金环束住,一身白貂皮的袍子,头上一圈白貂皮的抹额,中间一粒灿灿发光的红色宝石,更是衬的她一张小脸粉妆玉琢般可爱,可惜却蒙着一层戾气。
林红枫领着那女孩儿走到林青面前,道:“叫舅舅。”那女孩儿见到林青,眼中却涌出恨意,咬着嘴不肯出声。林青抬眼见那女孩儿,无奈的笑笑:“你连殷殷都带来啦,何苦让小孩子扯上我们之间的恩怨?唉,这孩子却越长越像你小时侯啦。”
林红枫并不答话,转头对各堂堂主道:“匡义帮的各位前辈,红枫本来出嫁了便不应再管匡义帮中事务,怎奈哥哥身为帮主,却退出江湖,不愿再管江湖中事,也没留下一子一嗣,林家列祖列宗所创基业便要毁于哥哥之手。夫君曹书剑已于三年前亡故,留下一女,我今日便将女儿更姓为‘林’,过继林家,以承接祖宗基业。若翌日有人持匡义令,我自当同女儿将匡义帮帮主之位奉还。”说罢俯下身来,在林青耳边轻声道:“你真舍得匡义帮吗?我偏要这帮姓了曹,为书剑报仇!”说罢尖声而笑,得意之至。
林青听了这番语,想到从小爹爹的严厉管教,在帮中事务上耗费的无数心力,三年前曹书剑差点毁了匡义帮,一番苦心却换来亡命天涯,心中不停的问道:“我舍得吗?我舍得吗?倘若殷殷做了帮主,改姓只是一个幌子,到时玉剑门必定要插手,若是匡义帮落入曹家手中,自己便是毁了林家基业的罪人……”思来想去真是无路可解,只得低声道:“妹子,你打的好如意算盘,这样一来,不管怎样,匡义帮都得到你手中去了。你…你变啦。”
林红枫尖笑道:“我变老啦!”
林青拉着澜儿的手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漂亮,还是我的那个小妹子,只是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求过你什么,今天有一件事,你务必要答应。”
林红枫盯着澜儿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匡义帮一向不伤害无辜平民,更何况他们一家救了你,我早已打听过这家仅有一个婆子和这个小孩,可惜这小孩的外祖母不在,否则我倒真想对她说声谢谢呢!你放心,我决不伤他便是。”
澜儿终于在旁边放声大哭,对着林红枫道:“你们为什么要逼青叔?还拿剑刺他?”又不停的捂着林青胸口的血迹道:“青叔,青叔,你快让那个大夫给你疗伤,你流了好多血,怎么才能救你,青叔……”
林青摇头一笑道:“我不用他救,我妹子想我死,我了却她这个心愿便是。只是青叔和你三年来情同父子,实在舍不得你,你也姓林,青叔觉得和你实在有缘,你可愿我做你的爹爹……”
澜儿此刻只是怔怔的望着林青,心中急速的想着问着:“怎么才能救青叔?”
林青见他迟迟不答,有些失望道:“你不愿意是吗?或许你也觉得青叔当了朝廷的鹰犬杀了自己的亲妹夫……”
澜儿急忙哭道:“不是的,青叔,其实我早已把你当成我的爹爹一样,无论别人怎么说你,我都相信青叔。”
林青又是难过,又是高兴道:“是真的吗?青叔不想活,也活不了啦,没想到你愿意认我做义父,澜儿,林澜,以后你便是我的义子了。”
澜儿摇摇头道:“我不叫林澜,村里人叫我澜儿是图个省事罢了,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中间有个‘剑’字,可是青叔被剑刺伤的好厉害,我不喜欢这个字,就叫林澜吧。”
林青笑道:“傻孩子,父母起的名字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这个名字很好,你也要记得义父的名字。”
林剑澜道:“我知道,青叔单名一个青字。”
林青怆然道:“那是我逃亡在外,不便以真名示人,因此也在当中去掉了一个字,我本名林龙青,中间一个龙字,乃是望子成龙之意……只可惜……”话未说完,胸口不停的起伏,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林红枫见二人兀自絮絮叨叨,越来越焦躁,将剑一挥,一根小臂粗的树枝被她削落,对林剑澜不耐道:“我已许诺不伤你了,你快走开吧!”
林剑澜却拦在林龙青前面问道:“你说的‘匡义令’,可是一块绿牌子吗?”
林红枫一惊,抓住他道:“你见过?什么样子的?”
林龙青也是大惊,却气力不继,连话都喊不出来了。
林剑澜比划道:“大概这么大的一个小小的绿色牌子,上面有花纹对吗?”
林红枫大喜,道:“在哪儿,快告诉我!”
林剑澜道:“你要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发誓,不杀青叔,我便告诉你。”
林红枫心道:“我若得了匡义令,让这林家的基业名正言顺的都姓了曹,比让林龙青死了更加难受十分。”想到此连连点头道:“我发誓,不杀你的青叔便是,你快告诉我!”
林剑澜却撇嘴道:“我只说告诉你,没说什么时候告诉你。”
林红枫不禁大怒,强忍怒气好言道:“你若是说了,你和你外婆便不用在这穷乡僻壤过这苦巴巴的日子了。”说罢又低声威胁道:“你若不说,哼,我便先杀了你,再杀了你外婆,让你们一家子在阴间团聚。”
林剑澜脸上略微露出惧色,却咬咬牙,摇头道:“等我想告诉你了再告诉你。”林红枫顿时再也忍不住,拽着他的衣领便是一掌拍下。
这一掌来得突然,林龙青看那手掌马上就要拍至林剑澜头顶,竟来不及相救,眼睁睁林剑澜便要天灵碎裂而死!
谁知那手掌临到林剑澜头顶竟生生停住,轻轻放在他头上,只见林红枫凄然道:“青哥,你果然老谋深算,做下这套子给妹子钻,我既不能失信杀了这农家孩子,又不能杀你失信于区区幼童,罢了,书剑,书剑!我竟不能替你报仇,活在世上又有什么用?”
正文 第八回 小院残阳
更新时间:2008…10…19 20:11:54 本章字数:4343
林红枫说罢,提起手掌竟向自己的头顶反拍过去!林龙青深知林剑澜刚才在鬼门关口走了一圈,刚放下一口气,又见林红枫要自尽,心痛之至,只能眼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子血溅当场,众人要相救已然来不及,却见林剑澜咬着牙,死死的拽着林红枫的衣袖,瞬即秦、张两个护法已然奔上前去,拽住林红枫,苦苦相劝道:“曹夫人何必自寻短见,即使没有帮中信物,我们众位兄弟感念曹公子大恩,也必将全力辅佐。 ”
林红枫仰天长笑道:“杀不能杀,即使统领全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林龙青,你做的好手段。”说罢一口鲜血猛地从嘴中喷了出来。林龙青见此大惊道:“妹子你怎么了?”
林红枫格格笑道:“青哥,我也活不了多久啦,我为了给书剑报仇,这三年时间强练成玉字十三式,内脏和经脉早就受损了,成大夫说我活不过七年啦,可是我没出息,对你还竟是下不了手。”
林龙青痛心道:“你……何必对自己如此心狠!”
林红枫脸上忽悲忽喜,道:“青哥,你为我好,为我想的周到,可是都不及书剑叫我一声‘枫妹’更加让我欢喜。你不知道他临死的时候的样子,他,他吐了一大口血在我身上,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被他抓的疼,叫他放手,可是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我,张着嘴要说话,可是,可是他再也说不出来啦!我的衣衫都给他的血染红了……呜呜……”
转而林红枫又“格格”笑道:“青哥,我不取你性命,七年之内,你等着吧,匡义帮有场好戏要你看哩!”大笑之后竟连挥长剑生生将林龙青两手拇指削去,道:“我要让你生平绝学再也无力施展,眼睁睁的看着!”
忽而林红枫目光又转为柔和,道:“青哥,你既然不承认杀了书剑,也不承认勾结朝廷,我便不杀你,可是这个好侄子我却要带走,照理说他要喊我一声‘姑姑’对不对?你放心,我也不伤他。等你想通的时候拿匡义令来帮中换回你的义子吧。”说着用手摸了摸林剑澜的颈子,林剑澜只觉得一阵冰凉,无法移动半步,但听林红枫柔声道:“我会‘好好’待他,嘿,好义父,好儿子!”说罢竟而点了林剑澜的穴道夹在肋下飞奔出院。
殷殷冷冷看了林龙青一眼,对这杀父仇人毫不掩饰眼中恨意,轻轻握了一下拳头便拧身退出院外。院中各堂主面面相觑,均觉恩义难以两全,又是兄妹情仇,不知道如何劝解,今日虽然找到了帮主,三年前的事情却仍是毫无头绪,均纷纷散去追赶林红枫。
片刻秦天雄和成大夫急急转回,向林龙青道:“帮主,当年之事千头万绪,恐怕全部的情形帮主自己也不能尽然说清……帮主杀伐决断,自有一番道理,唉,但当初曹总管之事未必就如帮主所想,我们回去且尽量调停,希望事情早日水落石出,帮主和曹夫人能冰释前嫌。 ”
见林龙青只默然不语,成大夫道:“我看着你们兄妹俩长大**,不想今日兄妹相残,也罢,既然你收了这孩子做义子,那便是林家的小公子了,我们拼了老命也要护他周全。”此时方见林龙青目中露出感激之意,二人心中苦涩,道了声“帮主保重”又飞身出院,也随林红枫而去。
林龙青巨变之下,想起林红枫刚才的举动,目光时而凌厉时而涣散,口气时而尖锐时而柔和,显见精神上受了大刺激,恐怕以后行事更为偏激乖张。他勉力提气站起,走了几步胸前的创口便又一阵剧痛。
想起三年前,曹书剑暗自两次调动了只有帮主和总管才能支配的黑衣队,而这两次行动的第二天就分别传来‘太湖旗门’、‘落马寨’两派的主要人物被杀。
林龙青原以为他不过是用黑衣队揽些刺杀生意中饱私囊,调查之下却发现他竟和朝廷有染。曹书剑结交各堂主送出去的珍品药材不计其数,大部分恐怕只有皇宫大内才有收藏,用来收买人心的银两略去零头不计,则有二百八十万两之多,林龙青方才明白,若非是朝廷收买,他哪有这么多的银子?后来林龙青当即撤换了那个奉曹书剑行事的队长,命令黑衣队从此只听“匡义令”调遣,不得随意行动,不料当晚曹书剑便找他理论。林龙青念他为帮中出力甚多,又是林红枫的丈夫,好言劝道:“江湖恩怨江湖了,以前有门派辱骂我们匡义帮,我们当日便倾巢出动灭了他们,这有何不可,但是最可恨的是勾结官府,违背绿林规矩。”
曹书剑轻嘲道:“什么绿林规矩,如今只有靠上朝廷才有出路,你看少林寺原本没落之至,后来机缘巧合救了皇帝,现在多么风光?且不说每年朝廷会拨多少银子扩建庙宇,单看现在少林寺可以自行拥有僧兵这一点,就是武林中哪个帮派都比不了的!”
两人辩论良久,林龙青却始终无法说服曹书剑,只好说道:“你调用黑衣队刺杀‘太湖旗门’、‘落马寨’的寨主一事,我不会跟帮中人说,也不追究了,你好自为之,再若被我发现你和朝廷有来往,我只能将你的总管一职免去,那时就别怪我伤了兄弟义气。”
曹书剑并不听劝,反而狞笑道:“我一心为帮主打算,你不谢我倒也罢了,反而要免我的职?事到如今由不得你,你现在听我的便罢,我们还在暗中行动,明里还是武林中人人尊奉的大帮,如若不然,明日我便通告江湖,只说那两派寨主是我这个总管所杀,到时候武林中人怎么看你?只怕你也洗不清干系,他们定会说是我是受你这个帮主指使,那时候匡义帮的名声一臭,哼,你最后还是要投靠朝廷!不过,朝廷还愿不愿意要你,那可就难说了!”
林龙青自是十分震怒,两人便动起手来,可林龙青顾及他是自己的妹夫,掌到了胸前硬是生生的减少了两成力道,却也将曹书剑重创,便拂袖而去,一个人在书斋暗自烦闷,不知怎么处理才好,刚坐了不久红枫托她贴身的小鬟送来了一盏败火清茶,自己还道妹子深明大义,说不定让红枫从中调停曹书剑或可老实本分一些,因此毫不防备一饮而尽。不想两个时辰以后红枫便一脸仇恨的冲了进来,提剑便刺,连发问的时间都没有,才发现周身疲软,内力无法凝聚,林龙青只好撤出书斋且战且退,却不料被总堂众人拦截,隐约听到有人恨声道:“这等无情无义勾结朝廷残害曹兄弟的人,还给他留什么面子?”顿时众位弟兄群情激愤,他至今都忘不了那个阴冷的声音,却不知道是谁趁乱在暗中发话。勉力逃出了众人包围,到了水榭却又被一群高手袭击,匡义帮总堂本来人数便既多且杂,自己也不能辨认这些人是否是总堂的弟兄,个个下手狠毒,不留情面,俱是杀招,心中不禁更加痛恨曹书剑竟敢公然对自己动手,没想到那时他竟已被人毒死……究竟是何人搅乱了匡义帮这一潭深水,手段高明,心思缜密,自己对此竟是毫无头绪。即使逃出总堂,一路上却还是有人跟踪追杀,当时他内力所剩无几,若不是那个神秘高手缕缕报信,恐怕已死了好几次。他也怀疑过这人是帮中的哪位兄弟,但始终不知此人身份。
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院中梨花被夕阳映成一片火红,林龙青无力追赶,倚在树下,又想到三年前那晚的巨变,真是历历在目,心中不胜苦涩。林龙青心道:“帮规第七条道‘严禁帮众勾结官府,涂害绿林中人,违者身受八十棍十三刀而死’,难道让我将曹书剑的这些丑事都公诸于世?那时江湖上的人怎么看待我们匡义帮?我们怎么对‘太湖旗门’和‘落马寨’交代?所以我苦苦隐瞒,无论如何也不对当晚之事吐露半句,却不料有人下毒害了曹书剑,反而矛头却指向了我,那封书信的笔迹竟是自己也分辩不出真伪,自己的妹子和众堂主不知隐情,只顾报仇报恩,自己一片苦心也无人知晓。”
看门外青山一脉,霞光如血,回想儿时往事,再想到自己亲妹子的寿命只有七年,才知即使落到这般田地,自己对这个妹子却从来不曾恨过,永远只有疼爱。此时林龙青只觉得周身寒冷,知道自己创口始终没有包扎,流血不止,他也无意自己点住穴道止血,死则死矣,可是却因此害了澜儿,红枫她心智大变,虽不会伤了澜儿性命,可是她会怎样对待澜儿?待会儿王婆便会回来,我怎样对恩人说今日之事?无数的念头在林龙青脑海中隐现,只觉得心如刀割,便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林龙青终于慢慢有了知觉,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仍是再普通不过的土墙和几张年画,回头看去,仿佛一切均和三年前一样,陈旧的四方木桌,油灯和茶壶茶碗,盖着青花布的木箱,一阵脚步声传来,仍是门帘掀开,先伸进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然而心境却大不相同。
林龙青心中极为悔恨,怔怔的望着门帘,看着王婆缓步进来,心中有千万声在轰鸣着:“若她问起澜儿,我如何向她答对?”
王婆见他醒来,松了一口气道:“你醒了,你已经昏迷了四天啦!”见林龙青挣扎着要下地,急忙过去将林龙青按下,重新把被子掖好,道:“我请郎中看过了,你失学太多,伤口也大,暂时不要活动,以免创口绽开。”说罢转身将药碗放到桌上,再回头却见林龙青已经下了地,对着她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嘶声道:“大娘为何不问我澜儿哪里去了,我……我对不住你们!澜儿他……”
王婆叹口气,将他扶起到炕边坐下,缓声道:“那日我回来看院中血迹淋淋,梨花也被砍的七零八落,你昏倒在树下,澜儿踪影全无,便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不要着急,慢慢讲来。”
林龙青当时面对自己的亲妹妹和众堂主却有口难言,真是心灰意冷颇有死意,此刻见王婆口气温和,并没太多责怪,反而目光中透出谅解之意,不禁一阵心酸,将当日之事细细的说了一遍,并将自己死守了三年的秘密也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事情说完,林龙青早已是哽咽不已,泪如雨下,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大娘当时只当我是个冻殍弃置路边,澜儿也不会出事。”
王婆摇了摇头,一双慈祥的眸子望着林龙青道:“原来你竟然是这么一个大帮的帮主,你年纪轻轻便扬名江湖,管理匡义帮,可见武功心智非凡,澜儿有你这个师父真是大幸,最幸运的是他的师父不是一个无手足之情、无兄弟之义的冷血之人。即便知道这场祸事,我还是会救你。”王婆笑了一下道:“况且,当时发现你还活着的人是澜儿,恐怕是你们俩有缘,断也断不掉的,听你说澜儿挺身救你,就知道澜儿有多么敬爱你了。”
虽然林龙青料王婆必然因为林剑澜的被劫内心会极其痛苦,见王婆却如此从容镇定,只是一味的安慰自己,心中更加佩服王婆为人,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道:“我妹妹将澜儿劫走,暂时应没有性命之虞,但是时间长了不知道我妹妹会怎样待他。这毕竟是我惹出来的一场灾祸,我定要将澜儿寻回来!”
王婆凝视了林龙青片刻,正色道:“既然你要去寻澜儿,老身还有一事相求。”
林龙青惶恐道:“寻澜儿是我份内之事,我欠恩人的今生今世也无法偿还,大娘何必如此客气,有话直说便是。”
正文 第九回 往事如烟
更新时间:2008…10…19 20:11:54 本章字数:4509
王婆方叹口气道:“已经十二年了,我从未和别人提起过,此时澜儿被劫走,老身真是觉得他们一家三口仿佛命中注定一般……”
林龙青颤声道:“大娘刚才说,他们‘一家三口’?”
王婆点点头,接着道:“先是澜儿的父亲一去便无音信,后是他的母亲也走的无影无踪,现在是澜儿……”两粒浑浊的泪珠已从王婆眼中滚出。请牢记 www。。coM
林龙青呆道:“可是,大娘说过,澜儿的父母俱已亡故,怎么?”
王婆擦了擦眼睛道:“他们有没有亡故我并不知道,只是这十余年来,他们音讯皆无,也没有再回来这个小院子了。”王婆娓娓道来,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一般。
“其时春风乍暖,仍是这一树梨花盛开如雪,夫妻两个每日对镜持笔初画眉,红袖添香夜读书,澜儿的父亲虽然是个饱读诗书的秀才,但是却并不想求取功名,只求与妻子和岳母平安度日便好。此时澜儿的母亲已经身怀有孕,有此喜事,一家人更是其乐融融,女婿对她尤其关爱,平日连院门都不让她出,生怕出什么意外。
“一日,我女儿突然想出去踏青采花,女婿便同她出去游玩,花没采回来,却请回家来一位陌生人,说他以一敌十,武功十分了得,当时夫妻两个正好在场,对他钦佩不已,相谈又甚是投机,便请到家中。
“那陌生人三绺长髯,面似冠玉,一身白色衣衫,进到院中,却不进屋,仰视院中的梨树,忽然脚尖一踮,竟如飞燕一般跃至梨树枝头,那枝头一颤一颤,他便也跟着一颤一颤,我真害怕他会掉下来。他摘了一枝梨花,便飞身下树,翩然而落,笑着走到女婿面前道:‘这枝梨花就当是喝你家好酒的谢礼罢!’。澜儿的父亲笑而不答,接过梨花,插在了我女儿的发上。
“我女婿自己博览群书,颇为自负,一般人并不放在眼中,但他却对此人十分推崇,拿出了平日不轻易示人的自酿好酒,二人摒烛夜谈,边喝边聊,一会儿聊武功兵法,一会儿聊什么苛政害人,我和女儿实在太过疲倦无法相陪,便自行去休息了,他们二人却一直聊到东方发白。
“女婿意欲挽留他多住几日,那人却还有要事需赶往江南一带,坚持天一亮便要上路,女婿便出去送他。回来后不知怎么却动了求官入仕之心,一心想往京都赶考。
说到此王婆叹道:“实不相瞒,我与女婿一家的祖上乃是世交,俱都是书香门第,也曾为官作宰,据前辈流传说遭遇宦海风云小人陷害,不但被迫辞官,还有数人被牵累其内丢了性命,相约举家迁来此地隐居,平淡过活。只有一点,子弟们只许读书,却不许为官,我曾祖父那代便是有个子弟偷偷去参加了乡试,回来被打断了腿!因此我当日嘱咐你并不叫澜儿求取功名。 唉,血脉延续至今,门庭寥落之至,度日也甚是艰难,谁还把老一辈们的嘱托当了真?因此女儿和我虽然苦苦相劝,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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