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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剑歌-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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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剑澜却早已不听她的,听她二人对话如同云里雾里,不如自己看个明白,便径直向那殿门走去,还未到近前,听里面道:“逢凶化吉就不必了,林小哥得了我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天下无敌,又怎么会遇到危险?你说他父母,这我可就不好说,只能再替你上炷香给祖师爷,答不答应可不由我。”声音仍是带着三分玩谑,正是端木耳的声音。
  半晌里面那王妃方轻轻回道:“既然如此,多谢端木道长。”
    正文 第三十三回 落花流水错相识
     更新时间:2008…10…19 20:12:53 本章字数:4583
          那声音这般温柔,似乎能抚平人心中的伤痕;又如春风一般轻拂,似乎听了便如沐浴在暖意中一般;这声音又这样叫他熟悉,失去才知珍贵,日日夜夜仍如在耳边细细私语,本应径直推门而进,而今只一刹那,林剑澜的身体却变得僵直冰冷,从心底涌出的冰冷寒意几乎将他湮没,莫说是动,便是连话都讲不出来。  
  原来世间也有这样让人期盼却又哀伤的相逢。
  那帘幕中轻轻伸出的衣袖,默默不语的黯然离去,是看到自己给陆蔓簪花之时的退避么?
  屋内人开了口,陆蔓便关注着林剑澜的神情,却见他手在门上轻轻扶了一下,却并未推开,半晌慢慢转过头来轻声道:“我找端木道长有事,先去超然阁等候,等他出来,蔓姐姐你替我转告一声。”
  陆蔓脸色极为哀伤,唐子慕此时也是面露愕然,见他脸上已经是泪水遍布,更为怪异的是竟还咧着嘴似在微笑,似乎他自己并未曾察觉到一样,正待开口,却见陆蔓缓步走了上去,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踮着脚放在林剑澜的脸上,柔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一切有姐姐,一定让他把……”
  还未及说完,那手连着帕子已被林剑澜紧紧攥住,他的脸被帕子掩住,虽看不见什么表情,却见帕子下面一波一波的眼泪滴了下来,却已是在强自想要忍住,陆蔓只觉得手被他握的生疼,一阵阵的颤抖从林剑澜的手传到自己的手,不由得自己的心都跟着伤痛了起来。
  见陆蔓对他这般关切,唐子慕不由面色黯然了起来,半晌林剑澜方松了手,虽眼睛仍是泪光晶莹,却还是强露笑意道:“我失态了,不管怎样,她还在这世间,真是太好了。”说到此处长出了一口气,对着陆蔓道:“蔓姐姐,这帕子先借我用用吧。”又对着门内深深看了一眼,虽然明知什么也看不见,却仍是忍不住心底的眷恋与悲愁,轻声道:“什么也别对她说。”说罢展身向超然阁而去。
  陆蔓怔怔回过头来,眼光再触及唐子慕时,虽然他也露出极为不安的神色,却仍是无法释怀,眼神中不禁带了些许责备,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几人相对无言,马望一张麻子脸看不出什么表情,白宗平看着陆蔓,却是心中有些窃喜,那些宫女则聚在一处,眼中也满是怀疑,若不是气氛凝重,恐怕早已叽叽喳喳的互相猜测起来,半晌,那门方打了开来,端木耳先走了出来,唐子慕急急上前伸出手去,门内那女子迟疑了一下,方伸出了衣袖,搭在唐子慕手上,缓缓步出门来。
  她仍是轻纱覆面,虽是王妃身份,衣着却极为淡雅朴素,另一只手在衣袖内紧紧握着一根树枝,那树枝中间用几寸宽的布反复缠绕,恐怕曾有折断,用此法联结在一处,树枝另一头系着络子,早有两个宫女迎了过来,从唐子慕手中接过那女子,左右搀扶好了。  
  唐子慕轻声吩咐道:“我在此处还有些事情,好生送王妃回去,三原县我已打好了招呼,等我汇合回京。”
  那王妃却不肯离去,左右张望了一下,似在找寻什么,半晌方轻轻喟叹了一声,回头道:“蔓姐姐,我走了。”
  陆蔓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起林剑澜的叮嘱,几乎哭了出来,却仍是上前轻轻握了一下那王妃的手笑道:“万姑娘,好好保重,我定会去看你。”
  见一行人缓缓下山,陆蔓才回过头来,看到唐子慕,只觉得他可恨之至,腰间的软鞭握起良久又松开,方对端木耳一拜道:“晚辈南海派陆蔓,见过白云观主。”
  端木耳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方啧啧赞道:“我这深山破观可许久没有这么标致的姑娘来了。”
  陆蔓一笑道:“晚辈也是胡打乱撞来到这里,您这里颇为排场,山上各处都是修葺的金壁辉煌,哪算的上是‘破观’?”
  端木耳指着唐子慕道:“还不是他为了他老婆?唉,说起来真糊涂,我原以为那姑娘是林小哥的……没想到却是老大一个王妃,说到这里老道又糊涂了,怎么这王妃问的求的都是林小哥?算了算了,我住道观久了要变成真道士了,猜不着啊悟不透。哎呀,说了这许多废话,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陆蔓心中一阵黯然,却笑道:“说起来让前辈笑话,我爹爹和我娘吵了嘴,说要来这边做和尚道士,他不过是气话,可人跑不见了就苦了我这做女儿的和做徒弟的,您说,我要是不找,万一真的出了家,我不就有个和尚道士爹爹了?”
  端木耳抚须笑道:“有趣有趣!若是你爹爹来了这里,我一定把他绑起来交到你手上!”
  陆蔓道:“多谢前辈,不过晚辈还有一事,晚辈有位故人也来了此处。”
  端木耳道:“故人?不是这古怪的临淄王么?”
  唐子慕苦笑着摇头道:“不是我,是一位我与这位姑娘都认识的故人,和道长也有极深的渊源,就是道长刚才提到的林公子。”
  端木耳惊叫一声,道:“林小哥来了?倒有好久没见,我瞧瞧去!”说罢飞身而去,陆蔓只觉耳边一阵风声,再转头追寻过去,见端木耳人影已远,宽袍大袖如同一只大蝙蝠一般,几个跳跃已经到了超然阁门口。
  虽不愿意,却也只能同唐子慕同行,虽然路上花香宜人,景色别致,陆蔓却始终打不起精神,更讨厌的是她走的慢,唐子慕便走的慢些,走的快,唐子慕便跟着走的快,又不会武功,一会儿便气喘吁吁汗如雨下。陆蔓却停了脚,转头道:“不许你碰她。”
  唐子慕正追的辛苦,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然后便是一阵苦笑,道:“我倒奇怪,你不许我碰她,她却不许我对你有什么心思,我敬林公子为人,爱他才华,但此时却只是又妒又羡,他自己都摸不清楚,你们却为何对他俱是有份情意?”
  陆蔓红了脸,咬了咬嘴唇道:“你别管。”见马望和白宗平此刻已经停了下来向这边张望,只得一顿足,赶了过去。
  几人进了超然阁,见林剑澜已经与端木耳在叙话,一个小孩儿在他身边直向他身上蹭,见了唐子慕方脸上不太自在,躲在林剑澜身后冷着一张小脸,一个道童则站在端木耳身后,正拿着茶盘敲着端木耳的头。
  陆蔓几时看到这种场景,不禁噗哧一笑,端木耳在美人面前大觉没有脸面,斥道:“你这小杂毛,站好了,好叫别家门派笑我们没有规矩!”
  那道童一撇嘴道:“从你嘴里吐出规矩两字真是稀罕!”
  端木耳回身将那盘子抢到手中,反拍了一下,方道:“林小哥在洛阳竟盘桓了那么久,花王盛会可好玩么?”
  林剑澜正要答话,却听莫聃道:“好玩不好玩,等你以后能下山了自己去不是更好?”
  林剑澜笑道:“不知端木道长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到时候我去替你跟韦花王要张花王贴来,应不是难事,若是我的面子不够,还有临淄王呢!”
  端木耳此时却露出歉疚神色道:“若我能下山,或能为狄相尽一份心力,让他延些寿数。”
  唐子慕面露窘色,轻咳了一声道:“端木道长自己也有难处,不必介怀,狄相生前我曾与他提过,他也是通达之人,颇为理解的。端木道长若是到时候有兴趣,以我的面子,无论何时想见韦花王都可一见。”
  那小孩儿却从林剑澜背后露出一颗头来,定定看着唐子慕道:“临淄王?你不是姓林,我以为你姓林。”
  唐子慕招手道:“小侠,你可长大了不少,过来让我看看。”
  年小侠却仍是缩在林剑澜身后,眼神极不友好的摇了摇头,唐子慕只得叹了口气,却听那道童不屑的轻嗤了一声道:“花王贴?很难得么?我们观中恐怕也有好几张了吧?”
  林剑澜和陆蔓俱是轻轻“啊”了一声,又对视了一眼,陆蔓见林剑澜复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转过头去,口气仍是云淡风轻,笑道:“花王贴据说千金难求,况且极少重复邀约一人,端木道长造诣这么高,能得邀请,这点我自然不会怀疑,只是至今花王盛会不过才六次而已,莫大哥说有好几张,有点太过夸张了些。”
  莫聃道:“你不信么?今年还送了两张呢!”说罢转身而去。
  林剑澜心中更为诧异,原本同派中人便可一张贴子带进去,自己就是这样将陆蔓和白宗平带了进去,白云观中哪还有需要用到两个帖子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莫聃匆匆进来,手中却是拿着一摞帖子,那信皮一看就极为熟悉,林剑澜不由惊的站了起来,急忙从莫聃手中接过那些帖子,一一抽了出来摊在桌上,无一例外,俱都泛着淡淡的银光,下脚一朵怒放的牡丹,又翻开里侧,内容也并无二致:“暮春将去,初夏风晴,邀君半月之后于洛阳一游,赏花访丽,谈武论道,岂不快哉?”落款“花王府素心客”。想起白宗平曾道十几年来花王贴的内容不曾变更过,这几句话几乎就是花王府的又一个标志,岂会有错?这些看来内容一摸一样的请柬,若说有什么区别,便是里面的夹页有的已经微微泛黄,深浅不一,昭示着岁月的痕迹。
  林剑澜重又将那信皮一一看过,其中六个都写着“白云观主敬启”,另一个则又让他吃惊和不解之至,那信皮上写着“年小侠敬启”字样,这恐怕便是今年花王盛会送来的请帖。
  林剑澜不由看了看腻在身边的年小侠,怎么看也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实在不知道韦素心为何连他都要邀请,难道只要是白云山上的人,就要特别一些么?更特别的是,韦素心虽然爱才,但却决不是低三下四之人,他自己曾道对武学进境本已无甚追求,那以气做篙撑船的本事,当世能作到的恐怕寥寥无几,为何端木耳若干次拒绝,仍是这般谦卑的请他到花王盛会?
  几个人对着这几张花王帖说不出话来,半晌白宗平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唐子慕也喃喃道:“虽然他的赏花之所王族贵戚可随意进去,但他内心恐怕并不很看得起,所以那真正的花王盛会,我们从来都进不去,也不知他邀约的是些什么人,只不过在外围赏花罢了。”
  莫聃见这几个人俱都惊呆,得意道:“怎么样?你刚才还说我太过夸张呢!”
  陆蔓道:“这孩子就是年小侠吧?最为奇怪的是,为何连你也要邀请进去?还单独写一张花王帖?你这小家伙,若是拿这帖子出去卖,恐怕真能卖个一两千金哦!”
  年小侠嘟着嘴道:“为何我不能去?你们瞧不起我么?”
  陆蔓摸了摸他的头道:“莫要生气,没有瞧不起你,那你怎么没有去瞧瞧热闹?花王府内的牡丹的确是天下极品,男孩子不喜欢花,所以不想去么?”
  年小侠黯然道:“谁说我不想去的,他们两个不让我去!我自己去,他们又不放心,他们送我,观就空了,也不行。”
  莫聃笑道:“等老杂毛能下山那天,哥哥我带你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别说是花王府,就是皇宫大内也去得!”
  唐子慕道:“皇宫我带你去好么?”
  年小侠却是一偏身,仍是躲在林剑澜身后,众人知道他对这位临淄王不太买帐,只笑了笑,年小侠拽着林剑澜的衣角,却觉有些异样,抬头看去,见他一张一张将那帖子收起,握在手中。
  这平日极为和蔼的,或微笑着或哀伤着却从没露出过怨恨的少年,双拳将那请帖握的发皱,撑在桌子上,眼睛直看着前方,脸色铁青,衣衫轻轻的随着他的怨恨与愤怒抖动了起来。
    正文 第三十四回 黯然做论且抽丝
     更新时间:2008…10…19 20:12:54 本章字数:4515
          众人此时方注意到林剑澜的异样,这副表情是无论哪个人都从未见过的,顿时止了说笑,见他半晌方平复过来,从牙齿间挤出了几句话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倒是陆蔓先回过神来,轻声道:“弟弟可是想到了什么?莫要如此,怪骇人的,说出来我们一起听听。  ”
  林剑澜转了身,呆呆坐在椅子上,却不做声,原来路上那种离白云观愈近就愈为不安的感觉竟是一种十分准的预感么?几载的懵懂一心只盼获知真相,当这真相呼之欲出时却如此让人害怕和退缩,退缩的只想将这答案一个人永远的埋在心中,谁也不告诉。
  叹了口气,林剑澜只一一将眼前人扫了一遍,方甚为歉疚道:“蔓姐姐,对不起,我……我想与端木道长单独说会儿话。”
  陆蔓变了脸色,白宗平却是极为不屑道:“谁希罕听么?我们出去。”率先开了门大步走了出去,陆蔓看了一眼林剑澜,仍是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先在外面等候吧。”
  莫耽见他们虽都有些疑虑,却还是走了出去,道:“看林兄弟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知要说多久呢!小侠,和我出去,先准备准备晚饭去!”
  林剑澜却走到门口将门关好,回身道:“莫大哥,小侠,你们不用回避,这原本也和白云观有些关系。”说罢倒了一杯茶,拢在手中,却如同要借助这小小茶盏的温暖一般,道:“小侠,你过来。”
  年小侠自来了这白云观中,端木耳和莫耽都是极为活泼的人,因此倒把他也惯的没大没小,此刻见气氛凝重,再不敢嘻笑,默默走到林剑澜身边,见他将茶杯放下,蹲了下来,将自己的手拉在他手中道:“小侠,我问你一句话,你不必担心端木道长和莫大哥怪你,只根据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就好。”
  年小侠不知他要问什么,觉得他的手异常温暖,便点了点头,林剑澜方道:“你一心想为爷爷报仇,若是有人答应了你,替你报仇,条件只是让你做一点点小事,你可会答应他么?”
  年小侠冰雪聪明的孩子,之前听他问话已经提及端木耳和莫耽,顿时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警觉道:“让我害端木爷爷和莫大哥么?我不干!”
  林剑澜摇摇头道:“并不是害他们,比如只是你想办法把他们哄下山去,或者给茶水饭菜里面撒些能睡觉的药,并不伤及他们性命,醒了和没事一样。”此话一出,果然有些效果,年小侠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端木耳,回头道:“真的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损害么?”
  林剑澜点点头道:“自然,哪怕只要你平日看看端木爷爷有没有什么最宝贝的东西,只要做到任意一点,便可以帮你报仇。”
  端木耳听得越来越不对劲,不由一步上前,将年小侠拖了回去,道:“喂!林小哥,可不带这么引诱人的!”
  林剑澜方站了起来,苦笑道:“端木道长,那么你以为,花王府为什么会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孩童发一张千金难求的花王帖?”
  端木耳道:“这……”
  林剑澜接着道:“若是白云观门下人丁兴旺倒也罢了,这样可收买的人倒也多些,早晚都能寻到机会。麒  麟小说偏生年小侠被我带上山之前只有你和莫大哥两个人,除了莫大哥偶尔下山,大多数时间你们俱是雷打不动的守着这荒山破观。蔓姐姐曾道这花王盛会几乎没有邀人几次三番参加的时候,你们却每次都能拿到,不觉有异么?”
  莫聃道:“或许是之前我们一直未去,这主办之人心有不甘……”
  端木耳摇手道:“徒儿莫再说了,我明白了。小侠这孩子也算是凭空多出来的一个机会,即使我与莫聃不会赴会,保不准小侠却会前去,如此说不定就有什么可乘之机,一个孩子又能有多大的意志力抵抗?”
  林剑澜苦笑了一声道:“端木道长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位素心客连续若干年一次不落的发帖而来,到了今日,白云观中到底藏了什么物事,道长仍是不愿意透露么?”
  端木耳一惊,摇摇头道:“不能说,不能说。”
  林剑澜轻笑了一下,仔细抬眼看了看正对着屋门的三幅挂像,轻声道:“道长,这画中秘密我已经猜着了七八分,以我心智,尚能看破,若是那素心客某日亲自来此,焉有看不透之理?”
  端木耳道:“林小哥某非疑心老道信不过你么?并非如此,我师父曾说过,‘只待有缘人,至死不轻传’,若我有了看对眼的人,要怎么找,怎么折腾都随他,但若是让我从嘴里说出来万万不能。”
  林剑澜轻轻走上前去,足下一点已经飘然跃起,一道剑光从腰间闪过又消失,那遮掩肖像的黑纱顿时飘落地上,黑纱一去,瞬时那丽人的艳色似乎充溢明堂,即便年代久远,却仍不减画中人的魅力。端木耳等人俱是在旁静看,也不阻拦,林剑澜心知端木耳已然默许了自己是有缘之人,寻这观中秘密,这已是最大程度的帮助了,对端木耳躬身一笑,便静静打量起这三幅挂像来。
  端木耳等人也不作声,只看他用手来回的比划,口中也是念念有词,摇了摇头,走到端木耳身前道:“借道长拂尘一用。”拿到手中方踱到那美人图前面,似乎用拂尘柄丈量着什么,抬头看了看李靖的那幅图,向后退了几步,却是一个趔趄,差点绊倒,低头一看,脸上顿时笑逐颜开,走到那挂像前面,仔细看着下面的地面,慢慢向后退了几步,方停了下来,道:“道长,这画中的秘密可是在这里吗?”
  端木耳一看,却甚是吃惊,从椅子上急忙站起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莫聃本以为什么画中的秘密只是端木耳这老道随便说着玩玩,却没想到林剑澜似有所得,见端木耳脸色剧变,便也看向林剑澜,听他如何解释。却见林剑澜走到端木耳面前将拂尘还了过去,道:“我初看这美人图时,便觉有个地方很是别扭,后来看了道长,才明白过来。”
  端木耳低头看看自己,却并无什么不妥,眼中透出纳罕之色,林剑澜接着道:“道长,你看看你如何拿着拂尘?若是不用拂尘之时,都是手握末端,将拂尘柄放在臂弯中,拂尘则垂在臂外是也不是?你再看那美人图中,却将手臂转向外面,手执拂尘向外,似在指着什么,可是么?”
  端木耳闻言,急忙抬头看去,却见的确如此,但由于画技甚高,美人艳丽,反而觉得这身姿曼妙之至,并不觉得姿势古怪。莫聃和年小侠俱都转过身来,对着这图像细细琢磨,林剑澜又道:“民间传说他们三人结义,红拂夫人是李卫公之妻,又被虬髯客称为三妹,我第一次来这里时总觉得除了这拂尘,还有些什么地方透着古怪,心中一直有些疑惑,却不巧让我在另一处地方又遇到风尘三侠的画像,方明白过来,无论如何,她的画像不应挂在正中才是。”
  端木耳道:“有点道理,只是祖师爷和祖师婆婆,还有这位虬髯客,一不是仙,二不是神,竟然还有人家挂着他们的像,倒也奇怪,巧巧的被你遇到。”
  林剑澜苦笑了一下,心中暗道:“我何尝不是觉得天意弄人,在花王府那小院中,不过是因错觉屋中有什么动静,才拨开窗纸偷看,却不料一看之下,才激起了我对这观中三幅画像的回忆,才有这次一游,却……”想起想见却不能见的人,心中不由一阵痛楚。
  年小侠见他突然停住不说,忍不住拽了拽他道:“因此这样挂别有一番用意所在,对么?”
  林剑澜微微颔首,暗道:“他小小年纪,怎么知道有的时候越是知道真相越让人失望伤心,甚至愤怒?”便只微笑道:“后来我在看李靖的画像,才有了点想法,跟道长借了拂尘来量,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剑鞘末端所指之向,与那柄拂尘的指向俱都指向地面一点所在。若是画像是按别的排列所挂,岂不是无法汇于一点了?”
  端木耳点了点头,莫聃却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又向外退了几步,方明白过来,林剑澜又道:“当年红拂是杨素身边的侍姬,慧眼识才,在李靖向杨素进言之时曾经暗暗摆手意指杨素并不可信,最后寅夜投奔出逃,成就一段千古佳话。不过若是摆手,却也没有见过如画上这般五指俱都张开的,虽说纤纤如葱,可是也太过招摇,若是当年便是这样做手势,恐怕早就被杨素发现了。”
  端木耳道:“哎呀,你可别卖关子了,看把我这傻徒弟和小侠急的,快说吧。”
  林剑澜叹口气道:“其实你们都是极聪明的人,只是不像我还少年心性,喜欢到处看看走走,你们看看地面便知道了,从那点交汇之处,到我站的这里,恰好是五块方砖,正应了五指之数。”
  端木耳恍然大悟道:“的确如此,我师父当年告诫我这超然阁中一物一事都不能乱摆乱动,恐怕便是这个缘故,他当着我的面放在这方砖之下,却未曾告诉过我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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