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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剑歌-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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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慕面露尴尬之色,却是支吾了半天,也无法反驳,林剑澜道:“你只要没有忘记当时的承诺就好。”停了一会又道:“唐兄,现下我要你答应我,让我与那冠世墨玉决一死战。”
此话一出,不但唐子慕吃惊,就是陆蔓也变了脸色,急道:“弟弟,冠世墨玉现在可是御寇司实际上的头把交椅,你何时和他做了对头?”
林剑澜笑笑道:“蔓姐姐不必担心,里面的情由我以后说给你听。唐兄,你可答应?”
唐子慕为难道:“他……我还有求于他,现在不能……”
林剑澜道:“唐兄装什么糊涂,你不是收买了他,借他的手除去了云梦稹么?武后的心腹护卫已除,你还用到他什么?”
陆蔓惊道:“云梦稹已经死了?江湖中并不知道啊!还以为他不过是不得势了而已,没想到……”
唐子慕面色陡变,强笑道:“林公子这都能知道,当真了不得。”
林剑澜道:“不过机缘凑巧而已。在下有幸亲眼目睹, 蔓姐姐也不必吃惊,你可记得花王府中那条长廊么?”
提起长廊,陆蔓脸色却有些变了,就在那里林剑澜给她插花之时,她看到了幕帘之后的万秀,鬼使神差的她竟无法对林剑澜说出万秀就在那帘后,以至今日。
林剑澜并未注意陆蔓脸色,接着道:“我后来曾又去过一次,就在那长廊尽头的花园中,鼎鼎大名的御寇司第一号人物云梦稹,在武则天的授意下死在冠世墨玉的手里,至于尸体,或许就被埋在那株名叫‘丹凤白’的牡丹极品之下,或许不是,又有谁知道呢!”
陆蔓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将身上的衣服掩紧了一些,林剑澜见她樱唇轻颤,似乎极冷,走上前去将外衣披在陆蔓身上,道:“唐兄还要搪塞么?”
唐子慕咬了咬牙,道:“林公子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无法隐瞒,到了今日他是武后的贴心护卫,御寇司实权人物,我不能轻易将他送到林公子手上,他是我手中一个极重要的暗棋,日后还有大用。”
林剑澜“哦”了一声道:“唐兄又怎能保证他的忠心?”
唐子慕道:“你不知道,云梦稹我也试图收买过,却不行,你知道为何?”
林剑澜摇了摇头,唐子慕苦笑道:“在蔓姑娘面前说这些有些不敬,因为云梦稹与我祖母,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做男人的对曾与自己有过些关系的女人总是无法狠心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林剑澜知他无法直接说云梦稹便是武则天往日的情人,说到这里已经极为为难,但云梦稹却不是像唐子慕所说的那种重情重义的人,从他对有过枕席之欢的娇儿那样的态度就知道,只是他不答应唐子慕也不能算不智,孙子对于与自己祖母关系不清不楚的男人,也不过是利用后就算了,唐子慕难道还真能容下他?想到这里,便只轻轻点了点头。
唐子慕道:“你也见过他们二人,冠世墨玉即便遮掩面容,其身材气势也不输给云梦稹,我也曾想过,若是他露出真实面容来,还不知怎样俊朗,我祖母曾想过要见他真正容貌,却被他一言拒之,更别说……那个……做控鹤府里面那些男人的事情了。因此他反而没有云梦稹那种羁绊,说实话倒不是我先找的他,而是那晚他行刺年老帮主,我的那番话打动了他,事后他主动找过我一次,之后便一直为我做事了。”
林剑澜皱眉想了想,方道:“‘请阁下细想,他早已日暮西山,能挺过几个春秋,大权终究会落在谁之手上?’原来我以为是‘他’,却原来是个‘她’。唐兄这番话当真说到了点子上,不由人不心动。”
唐子慕道:“没想到林公子记得这么清楚,的确如此,虽然事及天下,我却不愿轻燃战火,这说到底是李家自己的事,若能平稳解决,最好不过,狄相生前,一切事宜已大致安排妥帖,因此此刻我还不能动他,林公子千万莫要怪罪。”
说到此处林剑澜已对唐子慕的打算有了些印象,只是没想到他肯倾囊相告,沉默良久方道:“唐兄如此看得起在下,将这般重大机密实情相告,在下只有感激,哪有怪罪,那我便静等唐兄功成之日了。”
陆蔓听他二人翻来覆去说的俱都是些自己并不关心的事情,又是无聊又是焦急,却听林剑澜轻声道:“总算都说完了。唐兄,我忍了许久,不管怎样猜测,怎样伤感,都不如亲口一问。”
陆蔓心中呼的犹如万鼓齐鸣,只自己暗自道:“他要问了,他终于开口问了,他还是开口问了。”
在一片越发响大的心跳的“咚咚”声中,终于听见林剑澜道:“阿秀为何做了你的王妃?”
正文 第三十七回 抛却情丝只言志
更新时间:2008…10…19 20:12:56 本章字数:4427
这问话又有些听不真切,又是极为真切如同响雷一般。没有广告的陆蔓怔怔看着林剑澜,唐子慕却望着陆蔓,道:“林公子倒真是先公义后私情,她为何不能做我的王妃?”
林剑澜望了望陆蔓,四目相对,迅即又转开目光,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道:“那日在江南,若我想的不错,你不是还对她有意么,而后我回到洛阳便打听过,不用刻意探询便知道了你早已有了几位侧妃,身边更是佳丽无数。”
唐子慕仍是盯着陆蔓,一笑道:“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和民间说的也差不了许多,皇家的事情不就那么回事么?林公子又是为了谁这么关注在下之事?”
林剑澜脸上一红,不由向陆蔓望去,暗道:“我为何要打听这些事情,嫁入豪门,或许以后成了王妃,纵然从唐子慕的身份看来他并不会一生专情于哪个女子,然而蔓姐姐这样的仙姿绝色或许就会不同,身份尊荣,富贵安怡难道不比江湖血雨腥风好么?”
陆蔓自小被男子倾慕,本是习惯了的,然而此刻却被唐子慕看的心慌意乱,再见林剑澜的一双眸子落在自己脸上,有些茫然又有些关切,陆蔓心中一阵激荡,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仍是抿了抿嘴,轻抬皓腕一撩发丝,轻步走到林剑澜身边,拍了拍林剑澜肩膀,梨涡浅笑对着唐子慕道:“做弟弟的替我这个姐姐把关不行么?他是盼着我能嫁个一辈子对得住我的人罢了。你可别左顾而言他,弟弟问你为何万姑娘会落在你的手上,你老老实实回答便是了,哪那么多费话呢!”
唐子慕见陆蔓替林剑澜说话,眼神十分失望,半晌,脸上方露出一丝倔强的神色,仍是带着笑道:“那日我便问过他,万秀姑娘对他而言有什么不同,他即对万姑娘并没有男女之情,难道便也不许在下有么?万姑娘为人通情达理,温婉贤淑,善解人意,在下也是相处了之后才知原来她竟是块难得的美玉,因此纳为王妃。在下虽然不算得什么俊美之才,自信还不至于强迫一个女儿家,万姑娘点了头才行过大礼,何来落在在下的手里一说,真真是笑话。”
陆蔓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瞪着他道:“你……”
唐子慕嘴角略有颤动,又笑着道:“万姑娘常年宿疾在身,平日常独处静谧黑屋之中,因此耳朵倒和盲人一般灵敏,不瞒林公子,那日韦花王府长廊相遇……”
却被陆蔓一步上前,手中已扣了太阴针道:“你再说一句!”
唐子慕耸耸肩,仍挂着无谓的笑意接着道:“万姑娘就在帘后,她身体虚弱,行走极缓,我问林公子时,她不过走出十余步,听我问话不禁停了下来,却是侧耳等了许久都未见林公子做答,再加上目睹了蔓姑娘和林公子那风雅一幕,最后自然万分伤怀,那背影便是在下看了也是我见犹怜。 ”
陆蔓却始终无法因这男女情事将手中太阴针掷出伤人,半晌一只手终于垂下,脸上已是挂了泪珠,哽咽道:“弟弟,姐姐对不起你,那日我已经看到了万姑娘,却未跟你说明,以致……以致……我并不知道你对她……”
林剑澜恍惚抬眼望去,见唐子慕说的虽然痛快,嘴角挂笑,眼中却聚着浓浓哀色,又见陆蔓站在自己面前,肩膀不停耸动,方缓缓走了过去,将陆蔓身子扳了过来,柔声道:“蔓姐姐,我对不起你。”
陆蔓茫然抬起泪眼,听他道:“我为何总是心中这样猜疑误解蔓姐姐,你那日看到阿秀在帘后神情有异,我却疑心你和唐长老早有结识,却独独瞒着我一个人,这念头每当看到你或者他是便会从心中钻了出来,让我十分难受,原来只是我自己瞎想,又让你受了委屈。蔓姐姐,你几次对我欲言又止,便是要对我说这件事么?其实你不必自责。”说罢直直看着唐子慕,眼神虽然悲伤却明亮逼人,道:“那日长廊中,随侍的宫女先是说了一个‘王’字,才改口叫‘夫人’,可见那时万秀早已成了你的王妃,我不知你娶她有什么目的,只是莫要以此来挑拨我与蔓姐姐,也莫要存着什么利用阿秀的心思。阿秀生性柔弱,并不会与人争些什么,更不会拈酸吃醋卷入后宫风波,她是个好姑娘,你既然娶了她,便好好照顾珍爱她,否则,我不饶你。”
唐子慕虽想反驳,看着林剑澜态度绝决,却说不出话来,和他初次相识似乎犹在眼前,那时的少年似并未有如今这样宽的肩,修长的个子,只是眼神却是一直未曾变过。此刻见他轻轻揽过陆蔓身躯,扶着仍在啜泣的陆蔓离去,只得低低叹了口气,又望了望天上那一弯寂寞的月,道:“你怎知道我不会一辈子对得住你?”却还是垂下头来,又按了按太阳穴,苦笑着摇摇头回房而去。
陆蔓此刻斜躺在床上,手中捧着一盏热茶,眼帘低垂,凝视着下方的一团雾气,抽了抽鼻子道:“弟弟,你真的对万姑娘……”
林剑澜正弯腰将被子拉在陆蔓身上,闻言回头笑了一下,道:“要不我还能怎样,有些话我只在蔓姐姐面前说,万秀还活着最好不过,我已经别无所求了,况且我自己还有一堆未了之事,怎样照顾她,或许呆在临淄王身边,对她来说才是最好。”
将被子掩好,林剑澜转身欲走,却听陆蔓道:“弟弟,你觉得……唐子慕为人怎样?”
林剑澜已开了门,听了这问话,又将门关好,回头望去,见陆蔓臻首低垂,青丝散乱披在柳肩上,珠圆玉润的腕子轻轻扶着茶杯,红唇正贴着那杯沿,却不喝水,只是用贝齿轻轻咬着,这模样却于往日有些不同,有些娇俏可人,又有些柔弱无助,暗道:“临淄王将话说到那个份上,情意已经溢于言表,蔓姐姐哪会不知,虽然与他斗嘴说他不是那个能一辈子对得住自己的人,然而毕竟是气话,临淄王俊朗不凡,身份显赫,岂会一点都不动心?”
想到此走了回来坐在床边道:“与他一场相识,里面前因后果颇多,只是无暇相告,早就应该告诉蔓姐姐。”说罢将初入丐帮时,因为年小侠识破了年帮主惨死的真相一一说了出来,陆蔓听的颇为入神,道:“原来就是那时你便想找冠世墨玉给年老帮主报仇。”
林剑澜点点头道:“那时我极为讨厌唐子慕其人,在我看来,既然年帮主待他不薄,他不应勾结着外人,况且他当时身份那样的诡秘。其实现在想来,他本来潜伏丐帮就是有所图,那晚仓猝间做此安排,已是尽了最大的力量,雷兄弟的死并不能算到他的头上,都是我安排不周到。后来带着阿秀出去看病,中间又生了许多变故。”
一番叙述下来,陆蔓手中的茶早已凉透,却一口都没来得及喝,幽幽道:“原来弟弟身世这样离奇。”
林剑澜道:“唐子慕事后与我谈起父亲,倒颇多为他开脱之言,我虽不能原谅我爹爹,但是心中却也有些感激他,后来他又帮我和阿秀甩开成大夫他们,都是极尽心力。”
“我知道他真正身份,则是和你们同去江南那段时日,他随同武则天驾临江南,审理谢仲举一案,这你们应该都知道了。那时袁行健登高一呼,重举义旗,声势轰轰烈烈,我曾与他一谈,试探道:‘若是这阵仗拉大了,打起反武的旗号来,或许这天下便重又姓了李,唐兄难道没有一点私心?’他却一番慈悲心思,并不为我言所动,道:‘我虽有复兴之志,但却要靠自己的力量,拿江南数万甚至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交换,我不屑为之。就算是大功告成,留下一个满目疮痍硝烟遍地的江南,又有何用?’从那时起,我才对他改变了看法,即便有阿秀的事情,我对他也有了钦佩之意。”
林剑澜将茶杯从陆蔓手中抽起,放到桌上,走到门边道:“就是这样了,蔓姐姐,他相貌英挺,更难得并没有以富贵逼人的脾性,反而十分谦和,对蔓姐姐似乎一往情深,也算是能配的上蔓姐姐这样的人物,我……就是担心他不会总对你好。”说到此皱了下眉头,又道:“万秀也在他身边,若是你也……唉,我走了。”
说罢开门而去,陆蔓怔怔看着合上的两扇门,慢慢躺平了下来,又将被子拉起来蒙住了头,侧过身去,蜷在被中,低声自言自语道:“我也什么?是可以帮忙照顾柔弱的万姑娘,还是会抢了万姑娘的宠幸么?你什么都不懂。”被子下的身躯轻轻颤了起来,终于传出一阵微不可闻的抽泣。
一个各怀心事难以成眠的夜晚就此过去,林剑澜只觉得打了一个盹儿就到了天色大亮,迷茫睁开眼睛,却原来自己和衣而卧,不知何时在床边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整理好了开门一看,见众人皆是面露倦意,陆蔓眼下还两圈红晕。虽然他与陆蔓说的那般平和,见了唐子慕却始终无法在如以前一般洒脱相处,过了早点时分,正打算告辞而去,却见有人匆匆送了信来,又与唐子慕耳语了几句,虽不想故意偷听,却仍是依稀可听见“江南”“乱匪”等话,不禁有些提心吊胆,见那报信之人走了,方急问道:“是军情么?”
唐子慕面色凝重,点点头道:“是江南那边的快报。”
林剑澜道:“现在怎样了?”
唐子慕道:“比我想的要严重的多,义军锐不可当,一直在向外攻打,几处城镇已被攻下,常驻的城镇官兵都抵挡不住,恐怕这战报到了朝廷中,不日就要派大军镇压了。只是他们这番得胜,代价也不轻。”
林剑澜道:“唐兄这是何意?”
唐子慕道:“义军取胜靠了两点,一来哀兵必胜,其中大部分义军是为了谢大人愤而起之,二来,义军中还有一股来自江湖的力量,这份力量以前都是分散捐助银两,并不亲自参与,这回竟同里面的民兵一同厮杀,如抱成了一团一般,这是我未曾想到的。但是就力量而言,虽然江湖中人要胜过官军,但官军却又胜过那些民兵,因此几场战役下来,民兵损失最巨,官军次之,那些江湖中人则少之又少。”
林剑澜道:“这样下去,不是连累了百姓?他们可真成了不折不扣的炮灰了!”
唐子慕叹道:“是啊,只是现在民愤未平,再受了些煽动,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被人利用。士兵死了,再从百姓中招些就是,最后的结果只会是江南变**间地狱,灭绝到无可耕种之人。”
他虽说的夸张了些,林剑澜却知倒有七八分算得上是实情,韦素心煽动了袁行健和江湖中人,袁行健受他煽动又驱使了周边的平民为谢瑶环报仇,根源虽出在朝廷身上,但杀了来俊臣,谢瑶环死后封候,已是武则天最大的让步,现在看来竟是再难挽回了。
唐子慕见他沉吟,试探道:“林公子,你与那边也有人熟识,可有什么法子可想么?朝廷出兵镇压,那是你我都不愿见到的事情。”
林剑澜道:“唐兄,有件事情虽然不应该我问,但此刻我想为着江南百姓尽些心力,不忍他们为人所使,所以务必请你据实相告。”
唐子慕看他这般郑重,便点了点头正色道:“林公子但问无妨,我一定实言以告。”
林剑澜道:“武氏当权,李姓没落,唐兄的兄弟中可有心存大志者,你要想好才可答我。”
唐子慕多聪明的人,一听此言面色陡变,使了脸色将左右摒退,方道:“莫非林公子疑我李氏宗族中有人勾结太湖,意图造反成事么?”
正文 第三十八回 双钩断剑夜相峙
更新时间:2008…10…19 20:12:56 本章字数:4370
林剑澜思忖了好一会儿,道:“自武后掌权以来,即便是她亲生的儿子都不曾放过,‘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麒 麟小说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这黄瓜台辞传遍天下,李氏宗族备受屠戮,枝叶凋零,虽有幸存,但恐怕大多已经噤若寒蝉,像唐兄一样幼年便敢顶撞今上还能活到今天的倒也极为罕见。只是若无迹象,我断不会随意猜测,唐兄能保兄弟之中,没有同你一样,暗中筹谋试图倒武兴李之人么?”
唐子慕点点头道:“林公子所言不无道理,但是我父辈这一代实在是备受摧残,有的人侥幸未死,也和死了差不多。之前李氏举事不利,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行事不密,被我祖母抢先下手,问罪株连了一大批人。因此此次我不敢轻易与我弟兄之间多做透露,自然也不能轻易打听些什么,但据我对他们素来的脾性却十分了解。”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道:“都不是能成大事之人,有的胆小懦弱,有的寄情诗书,有的甚至上书我祖母,求到苦寒之地,以避猜忌,他们……恐怕是吓怕了吧。”
林剑澜道:“主帅懦弱,或许周边有能人志士襄助,可会有被人怂恿操纵之可能?今上虽老,却不糊涂,做事也颇为绝决,若另有一方,也以此为目的,虽然手段不同,但若被我们从中坏了他们的事情,恐怕两方便都颇为不利,再掀一轮席卷李姓的风暴都有可能,更别提再遇良机。”
唐子慕道:“太湖这事情,行事风格与我所知的任何一位堂兄弟都不一样,但说实话我也并不敢担保,既然林公子这般言讲,我打探一番就是。”又迟疑了一下方道:“林公子,这事情听你这样郑重的一问,我竟恍惚觉得与当年徐公起事一样。”
林剑澜一怔,暗道:“韦素心不正是等了十几年才等到这次良机么,若说他要重演当年的事情倒也不假。可听唐子慕的战报,那里的百姓实在太过无辜,现在只要找出他到底为了哪位宗室效力,让唐子慕前去游说,或许可免除一场战乱。”想到此一笑道:“唐兄想的太多了,当年若有唐兄这般人物,何须外人抱不平?”
却听外面一阵轻微的说话声,听仆从轻声道:“陆姑娘请止步,王爷与林公子在内密谈。”
唐子慕急忙道:“不妨试,谈完了,请陆姑娘进来。”
门口人影一闪,陆蔓走了进来,见二人脸色虽故意放松,气氛却是改变不了的沉重,唐子慕道:“不知林公子接下来要去何处,我是要回长安,一来处理江南军情,二来丐帮中有些事情也要安置一下,若是两位不嫌弃,与在下同行如何?一路上还想再与林公子深谈。”
林公子听他提起丐帮,暗道:“说起丐帮,恐怕杭州分舵的精锐便是他调走的,只是不知调往了何处。 他虽说不会做对不起丐帮兄弟之事,然而山雨欲来风满楼,现在的满口应承及不上片刻的风云突变。罢了罢了,以他身份,肯做这个应承便已给足了面子,何必再多求。”
唐子慕见他沉吟不语,便望向陆蔓,却见陆蔓仍是同昨晚一样,看着林剑澜,心中不禁一阵悒郁,听林剑澜道:“我还要去洛阳找一个人询问些事情,我托唐兄打探之事,最好能快些告诉我,然后我便要启程去往江南,再探一次太湖义军。”
唐子慕动容道:“其实这些事情本与林公子并无太大关系,在下也知道御寇司近年所为使得江湖中人对祖母愤恨不已,但凡为朝廷做事都会颇为江湖中人不耻,林公子肯不顾江湖名声反而相助在下,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林剑澜淡然一笑道:“我哪里有什么江湖名声,我义父把我带了出来,若是没有他,绿林中人哪个又认识我。”
陆蔓瞧了一眼林剑澜,低声道:“那我们也在此与王爷告辞了,听闻我母亲在白马寺找到了我爹,正在洛阳附近,我们便与林公子同行了。”
唐子慕黯然道:“蔓姑娘不必和我这样客气,既然如此,在下谨祝你们几位一路顺风了,车马俱已备好,我也吩咐过了。”
五人出了三原府衙,见果然有一辆气派的马车停在门口,内里甚是宽敞,知道再做谦让也是矫情,他一个堂堂的临淄王这辆马车本算不了什么,便先后登了车,听那驾车的仆役起手一个响鞭,马蹄声响,车轮辘辘的向前滚动而去。唐子慕方叹了口气,道:“立刻让人快马回府,备几份送给其他几王的厚礼,预备马车,准备回长安!”那侍从应了一声刚要离去,却听唐子慕又迟疑道:“王妃久行,怕太过劳累身体有什么不适,再让人去请御医,给王妃瞧一瞧,跟他说该开的药有什么难以入手的品种,尽管和我说,我去向宫里头要。”
车内五人,除却年小侠年幼,其他四人的心情却俱都随着马车颠簸而起伏不平,白宗平更是面色阴沉,他连日陪着陆蔓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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