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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的春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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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笑容的,现在却一副讨债的嘴脸,“听管家说你找我。”
    我愣了一下,有些呆呆地回应,“我找你?你听错了吧。我找的是林总,不是林副总。”
    林戟的脸更臭了,“你找他有什么事?想把游船咭换成现金?”
    靠,这家伙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强忍着往他脑袋上砸臭鸡蛋的冲动,“是啊,游船咭那种东西太不实用了,还是现金实在点。不知道林副总有没有权力帮我换现金?还是只能找林总?”我故意把‘副’字咬得特别清晰。我真想不通他干嘛这么和我过不去,是因为我踹过他几脚还是因为我吐了他一身?从一开始我就明显地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和排斥,好似我是个不怀好意的巫婆,随时会吃掉他的宝贝弟弟一样。
    “答谢礼不退不换不折现不找零。”林戟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找我哥也是一样的。”
    鬼才信他的!
    我懒得和他争辩,继续吃着第四盘的茶点。老郝曾经和我说过,如果遇见一个人故意要气你,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装死对于林戟这种人还是有效的,见我再不理他,他也自觉无趣地回房洗澡了。他一不在,我便觉得空气都清新许多。但不待多喘几口气,林栩就蹦出来了。我叹了口气,这两兄弟是和我打车轮战吧,一个接着一个来。
    这小子看来是洗了个战斗澡,头发都未擦干,发梢还带着水珠子。他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卫衣和同色系的休闲裤,看起来极为青葱,嫩得滴水。他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情绪把我拉到他的房间里,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搬出一个盒子,“你看这个。”
    盒子里是一整套的飞行棋,非常地精致耀眼。唔,其实不能说是耀眼,准确地说是可以刺瞎我的钛合金狗眼——这货居然是黄金做的!黄金小飞机和骰子上面还镶嵌着碎钻和各色小宝石,看起来奢华非常。我隐约记得曾经在某个奢侈品杂志上提到这种古董黄金飞行棋,不但可以玩,还可以把配件串成项链或是手链,极具收藏价值。
    “我小时候有一副和这一样的,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弄丢了。这是我托大哥帮我找的,我很久没玩了。”林栩兴致很高地拔弄着小飞机,“你可以陪我玩吗?”
    说真的我不太喜欢这种益智类的游戏,特别当对手看起来智商比我高的人时就更不愿意了。但看林栩这么高兴,我也不好直接拒绝。说来也怪,不知道是我运气好呢还是林栩故意让我,我一连着赢了好几场。
    “很久没下了,我以为会输得落花流水。”作为胜利者的心情总是很好,我把玩着黄金小飞机,由衷地赞叹,“这可真漂亮。”
    林栩慢慢地挪了过来,轻声细气,“你要喜欢,就带回去吧。”我不动声色地把小飞机放下,“开玩笑,这东西太贵重了。”
    林栩几乎是挨着我坐了,“这只是个玩具。”
    “是黄金做的玩具!”有钱人家的小孩子就是这么没心没肺,一甩手就乱送东西,真是败家。
    “它本质就是个玩具。”他坚持这么认为,“娱乐才是它价值。”
    单纯的孩子都出乎意料地固执,虽然我表明了态度就是坚决不收,可林栩还是坚持要送。就在我们相互推让的时候,林戟的声音压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我抬起头看到他站在门边,黑浓的眉毛蹙起,眉心一个小小的凸浮。他漆黑的眼眸在看到飞行棋时变得锐利,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会立刻扑上来。
    “小栩,晚餐已经好了,一起下去吃吧。”他的视线从飞行棋上移开,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后便落到了林栩身上,“都是你爱吃的。”
    唯恐他把那堆黄金塞过来,我赶紧附和道,“正好,我也饿了,咱们先去吃饭吧。”林栩这才不甘不愿地起身,下楼的时候他的手紧紧拖着我的,好像我会突然跑掉。
    晚餐依然是吃得胃疼。
    林栩这次没有明目张胆地挟菜给我,而是把他认为我会喜欢吃的菜一样一样地挪到我面前。很快地,我面前的菜盘几乎是堆垒成山。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林戟的面前,干净得连根鸡毛菜也没剩下。不过林戟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弟弟把菜都从他面前拿走,面色平静地吃完了一整碗的白饭。
    那副黄金飞行棋最后还是留在林宅,因为我许诺下次还会来玩,棋子带来带去不方便。林栩接受了这个意见,很兴奋地问我下次来是什么时候。
    看着他满是期待的脸,我的头很疼。以前他需要治疗,我一周得来两次。现在他的情况大好,应该没有必要一周两次,那就两周一次吧。可等不及我说,林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周末,她这个周末会再来。”
    我触电似地扭头瞪他,谁答应他周末了?这个周末姐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呢!可林栩却高兴坏了,满脸通红双眼闪着星星地看我,别提有多开心。在这么水嫩青葱的美少年注视下,要说出拒绝的话来是很困难的。但是对我来说,这个周末太重要了,只能下狠心拒绝了。
    果然林栩听到我说这个周末没空时小脸就垮了下来,脑袋低垂得和桌面持平了。林戟往我这里扫来一道充满杀气的目光,和我正好对上,半空中火花噼啪炸响。
    这种眼神,难道是我欠他的么?
    依然是林戟开车送我回去,不过这次他开的是轿车,速度也不快。一路上他都很沉默,只是偶尔会往我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这种古怪的表现我自然很警惕,好在车子进了市区,人来人往的倒也不怕。
    车子停在离小区不远的拐角处,车尚未停稳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郝炯,你跑什么?”另一边的车门重重地关上,林戟从车头绕了过来,正正地挡在我面前。他眉角微扬,重复道,“你跑什么。”
    “时间到了,我要回家收菜。”我睁眼说瞎话,“林先生还有什么事?”
    林戟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说真的,看惯他臭臭的脸,一下子蹦出个灿烂的笑容还真是让人不习惯。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还蛮顺眼的,即不像林湛那样别有深意觉得随时会被暗算,也不像林栩那样纯洁到让人想撞墙。假如之前我们之间没有那些鸡零狗碎的小恩怨,我倒是不吝赞他一声帅锅。
    “这个周末,你真的不能来?”
    我深呼吸一口,郑重回答道,“不能。”
    “理由。”
    “周末生意好,我得看店。”
    他逼近一步,“说实话。”
    “我得看店,我得赚钱。”
    “你周末的营业额是多少?五百?一千?两千?只要能来陪小栩,你的损失我可以三倍五倍的付给你,你收吗?”
    这就是用钱砸人了。
    不得不说,砸得我好痛。我现在真正能体会范卡所说的,被人用钱侮辱是种什么感觉了——真TMD是爱恨交错的滋味呐!我恨得眼眶都红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只想扑上去咬人。
    “郝炯,怎么说我们也打过几次交道,虽然都不怎么愉快,可我多少知道你的为人。”林戟的手搭到车顶,“我也希望你清楚,刚才如果不是你撒谎,我是不会和你这么说话的。”
    言下之意是,因为我撒谎骗他所以他才不得说出难听的话来?想想也是,他不过是顺着我的话往下续。我说想赚钱,他就给钱我赚,而且是给很多的钱。我考虑了几秒,决定说实话,“这周末是我生日,我要和家人朋友一起过。”我停顿了一下,又蛮不甘愿地补充道,“你要不信,可以去查。反正我的老底你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
    “骗鬼,你不知道会跑去金玉堂堵我?”这混蛋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的。
    “那是凑巧。”
    “是啊,真是凑巧啊,那么多包厢,那么多人,你怎么就这么凑巧把我揪出来了?你不知道?哼,不要说打死我不信了,就算打死你我也不信!”
    林戟的嘴角突地绷紧,似在压抑着笑意,“的确,若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也不相信这种巧合。那么多包厢,那么多人,那么多歌曲的选择,怎么你就偏偏要唱红领巾?又那么巧,我刚好经过。”
    我的脸孔涨红,“我,我不相信。”
    “信不信随你,”他耸耸肩,“我和你解释这么多干什么?既然你这周末没空那就改到下周好了,下周末你该有时间。”
    “我说林戟先生,你做决定的时候都不会事先问一下别人的意见?好声好气问我一句‘你下周末有空么?’也不会么?”虽然林湛也很强势且不容拒绝,但至少也做到了情理并用,软硬兼施,哪像他这样直接霸道。
    他略略迟疑了一下,问道,“郝炯,你下周末有时间吗?”
    “没有。”
    “……”
    他瞪着我,我也不打折扣地回瞪回去。他的眼晴炯炯有神,我的眼晴囧囧发亮,攻击力和燃烧值不相上下。我虽然人囧,但脾气硬,林戟就更不必说,谁都不愿意在这场眼神交战中败下阵来。若不是远处传来一阵野狗的乱吠,说不定我们就这么一直对峙到天亮。
    看他板着个脸绕过车头准备上车,我故意加重语气大声说,“林先生慢走,林先生再见。”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我,竟然又转身回来了。
    我又惊又惧又后悔,直想拿条胶带封口。让你话多,让你多话,好不容易人要走了又给招回来了。
    “郝炯。”他开口说道,“虽然你偶尔不诚实又喜欢耍人,但这些并不妨碍我祝你生日快乐。”他停顿了一下,“愿你有个愉快的周末。”
    突然之间,我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油然生出一股惨烈的萌感——毫无征兆亦毫无理由。在这种莫名奇妙的萌感催动下,我开始结结巴巴,“呃,呃,谢谢,谢谢啊。”事后我想想,真挺吃亏的。虽然这家伙祝我生日快乐,但前半段他可是说我不诚实又喜欢耍人,难为我还谢谢他。
    “不过,我回去后会认真地翻翻你的资料,”他白森森的牙齿寒气扑人,“以确保你这个周末会真正过得愉快。”
    尼玛的,他还是怀疑!
    
    咣
    
    周六天气晴好,老郝和他媳妇很早就去市场采购。我睡到七点才从床上滚起来,简单地洗漱后出门开张。周末的早晨人不多,我捏着一根金光闪闪香酥无比的油条边走边啃,时不时啜上几口黑豆豆浆。
    快到书店的时候,我突然停了下来。
    这世界上有许多许多的人,绝大多数的人和我一样长着一张路人脸,哪怕瞅上半天也不见会有印象。而与此形成对比的就是对街那个人,虽然不是帅到令人犯罪,但人家就是有那种气势——戳在哪儿都引人眼球浮想联翩。
    纵然是极不愿意极不愿意看到对方,同时也不愿意让对方看到我,可我们之间只隔着条不到五米宽的路,避开或是视而不见显然是不可能了。我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早,林先生。”
    林戬抬头看看囧然小漫招牌,冲我撩了撩嘴角,“这就是你的小本生意。” 他双手兜在裤袋里,仅余右手的小拇指勾着车钥匙搭在外面,闪亮的LOGO晃得我眼花,我嫉妒地看着他身后的那辆足可以把我和我的店一起打包买来下的车子。
    “林先生,可以不可以麻烦你把车子往边上挪一挪?这路比较小,等会儿人多了会堵的。”
    他不以为然,“不必,我很快就走。”
    那表情,老霸道了!
    我手握成拳,酥脆的油条碎末咔啦咔啦地抖了一地,“不知道林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林戟从车后座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红盒子递给我,包装纸上叠压着银色的暗纹,看起来很贵重。我下意识地抹了抹手接过,“这是什么?”
    “礼物。”
    “嗯?”
    “生日礼物。”
    “嗄?”
    “生日快乐。”
    “呃……”我有些不知所措,捧着盒子的双手手心开始冒汗,“这,这怎么好意思。”
    “不必客气,这是小栩送你的,祝福也是替他转达的。”他的眼角扫了过来,“要谢就谢他好了。”
    我捧着盒子笑得没心没肺,“那麻烦林副总替我转达小林公子,谢谢他的礼物,我很喜欢。”
    “还没拆开来就说喜欢,你确定?”
    “既然是礼物,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喜欢。这无关本质,只在心意而已。”我真是没料到林栩会托人送生日礼物来,虽然觉得那孩子受态十足又有些莫名奇妙,但他今天的行为确实让我感觉到了愧疚,“谢谢。”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真诚,林戬的口吻渐渐放软,我们开始聊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也聊了十来分钟。若不是他的车子堵路被街坊抗议,我想我们还可以多聊一会儿。
    送他到车边,他看着我身后,问道,“你这里要拆迁?”
    他看的方向是我门面边上的一处白墙,上面用黑色的毛笔写着‘拆’字。那处白墙被日晒雨淋早已斑驳不堪,那个字是后来重覆上去的,边缘有淡化开的墨痕。
    “拆个鬼哦,”我哈哈地笑着,“这字写了十来年了,年年说拆年年都没动。再说了,谁会那么二来拆这里。这一片过去,新的旧的房子都有,拆旧的小赚,拆新的他们就不划算了。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店面,这也不是笔小数目。总之,除非是脑袋被驴踢过又被门夹过,否则没有哪个开发商会来拆这地儿。”
    林戬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再见。”
    香槟色的卡宴绝尘而去的同时,遮住太阳的一片灰云朵也慢慢飘开来,我眼前顿时一片阳光灿烂。
    下午提早两小时关了门,我绕去超市买了几瓶红酒和饮料拎回家。老郝正在厨房煎炒烹炸,炸物特有的香气飘得满房间都是。我瞅见桌子上摆着刚炸好的面包虾,顿时口水直流。顺手拎起一只就往嘴里丢,很酥很香很美味。贪欲一旦上来了是很难饕足的,我接二连三地吃着,没两下盘子就空一大半。
    老郝媳妇收了衣服进来,看到我半趴到桌子上吃的模样当即大吼一声,我吓得差点七窍流血,“妈,你吓死我了。”
    她上前就揪我耳朵,“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个吃货,多少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都快赶上健身球了!”
    我噎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辩解道,“我这不刚回来么,肚子饿嘛。再说了,我不过最近长得圆润了一点点,和健身球还有很大距离的么。”
    老郝媳妇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看没差!去,去把衣服叠好。”
    我一边嘤嘤啜泣着一边折着衣服,不忘哀怨地抽动几下鼻子闻空气里的香味。把衣服折好并归到各自衣橱后,我鬼鬼崇崇地溜到厨房,在老郝身边磨磨蹭蹭着,“老爸,有炸春卷么?”“爸爸,再炒个牛肉呗。”“老豆,再捞个九节虾么。”“爹啊,我们开罐椰果吧。”
    老郝很疼我,在绝大多数的时候对我是有求必应。因此一通炒涮下来菜又多了好几碗,整张桌子都快摆不下了。老郝媳妇气得直瞪眼,“就这么几个人吃这么多菜,个个都败家的!”
    老郝一边洗脸一边说,“我还叫老范来了,小范说是下了班也过来。我算过了,这些菜吃的刚刚好。小范还说了,要带个蛋糕来的。”
    自从群械案后,范卡越来越忙,加班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从上次到我店里休息后到现在,我也再没见过他。我赶紧回房洗了个战斗澡,换了一件淡紫色的连身裙,又翻出藏了许久的水晶项链戴上。最后抹润肤乳,再上点粉粉的唇彩,人顿时精神了很多。
    臭美地在镜子前左转右转,我忍不住脸皮厚地想:虽然是路人脸,可好好拾掇拾掇,也是蛮秀气的嘛。
    老范和小范一前一后地来了,一进门就嚷着祝寿星公生日快乐。我自然是眉开眼笑地一一应承了,接过水果和蛋糕,招呼他们入座。老郝和老范从来都是坐一起的,有酒伴。老郝媳妇自然是坐在老郝身边,范卡也挨着他爹,而我就夹在老郝媳妇和范卡中间。
    “郝妞,最近店里还行吧。”范卡剥着虾问道,“这阵子哥事多,也没顾得上你,没什么事儿吧。”我已经喝了两小杯白酒,正眼红耳热的,“还不就哪样,嘿嘿嘿……”
    两个人正交头接耳呢,一边的老范突然拍着桌子叫嚷起来,“看看,看看,这俩小子丫头,转眼也这么大了哈哈……这时间就是快,你说我们能不老么?”我只消看上一眼就知道老范喝多了,那个醉态十足。
    “是啊,想想他们小时候还手牵手一起离家出走呢。”老郝也喝多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扑面而来,今晚这俩老头说的醉话似乎话里有话。再看看一边的老郝媳妇,分明是喝果汁的,应该听得出弦外之音。但看她那表情态度,居然也是默许的。
    我突地打了个激灵,很不自在地看向范卡。他大概也听出来些什么,不过人家比我淡定,还是微笑着吃着喝着。俩老头子问他些什么,他也搭腔,但回答得总是很简单。
    还是老郝沉不住气,“小范啊,你老实和郝叔说,现在你有没有女朋友哇。暗恋的可不算哦。”
    老范抢先一步吼了出来,“嗳,这小子木得很,不要说女朋友了,就连个鬼影子也不见。”
    “老范,没事儿的。小范条件这么好,要人样有人样,要前途有前途,不操心。反而是我们家郝炯,打小就不省心。”老郝媳妇不停地踩我,“到现在也只是混日子过。”
    “怎么会,郝炯多上进,人家现在也是当小老板的!”老范大手一挥,很有气势,“这就是自力更生,自主创业。有发展,有发展……”
    三个老的在一唱一和的同时,也完全贯彻着中国父母亲惯有的臭毛病:相互捧着别人家的孩子同时狠踩着自己家的。
    说真的,我不觉得我有他们说得那么差劲,我也不觉得范卡有范叔说的那么差劲。他们不过是在客气谦让罢了,虽然过份的客气谦让很虚伪,但在某些场合,这些虚伪无疑会转化成一股的动力。当然,这些场合肯定也包括现在这种——互相推销次品与不良品。
    用他们的话来总结一下:你们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都知道对方脾气又知根知底两家背景也差不多家世也差不多简直就是门当户对的典范虽然范卡没妈但以郝炯这脾气没婆婆是最好的而范卡不管是当儿子或是当女婿都很招人疼特别是丈母娘的疼所以你们在一起不管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或是软硬件或是外部环境条件都是相当相当相当般配滴!
    顶着红蕃茄似的脑袋,我恨不能就地刨洞把自己埋进去。你说说你说说,就算他们有心送作堆,有必要安排在我生日这天发力么?好歹也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啊,这整得和我当面管人求婚似的,多难为情啊!老头子们不懂事也就算了,老太怎么也和看好戏似的?
    我急得抓耳挠腮,即不敢拍桌子吼‘你们住嘴’也不敢起身扬长而去。就在我人生中最窘迫的时刻,与我身处同一战壕的人发力了。
    “爸,郝叔郝姨,你们慢慢吃,”他笑眯眯地起身,手搭在我肩膀上,“我跟郝炯到外面走走。”
    老头老太们愣了一下,很快就开始赶苍蝇似地挥手,“去吧去吧。”我都怀疑要不是老郝媳妇捂着老郝的嘴,他八成会接着说,‘罩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
    瞧瞧,我混得多惨。
    说是到外面走走,其实也只是在小区里面瞎逛。两个人从出来到现在都是沉默着,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小区里绕了一圈后,我终于抵抗不了绵绵袭来的醉意,在健身器上坐了下来。范卡离我不远,倚在秋千架上。我认识他几十年了,光看姿势就知道他现在有心事。果然,很快他便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
    “饭哥,少抽点。”这话我从来只是说说而已,他不会听。顶多是抽完这一根不再抽下一根,这也就是给面子了。事实上我们除了青梅竹马外,再没有其他更深入的关系,即使有,也是我的一厢情愿。“刚才我爸有点喝多了,他说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我的声音近乎嗫嚅,一点底气也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们今天是怎么了。”
    他吸了口烟,“老人家到了年纪,想的事儿都差不多。别说郝叔了,我爸今天不也胡言乱语来着。”他看看我,噗得笑出来,“郝妞,别这么团着。知道不,从我这角度看你,就和只鹌鹑似的。”
    看着他若无其事地贫嘴,我突然觉得很烦躁,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痛。大脑突然前所未有的清明起来,我清楚地意识到有些事争取了未必成功,但如果从不争取,那绝对是一点机会也没了。
    我一直遗憾着,遗憾从来没有亲口和他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他,他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而他的立场从来都很明确,他说,妹妹,谢谢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杯具是注定的了,但我怎么能死心?不容易啊,十几年,坚持真的不容易,放弃更不容易。我做不到死皮赖脸地粘着他,胶着他,逼着他。我也做不到把他撇个干净,相忘江湖。
    一个人在你心里藏了这许多年,早就和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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