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桃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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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南风屏气凝神，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整个人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之中，眼中除了锅和鱼，再无他物。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刘南风眼睛一睁开，旋即双手一动，众人几乎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豆瓣酱，姜，蒜，八角，桂皮等配料就齐齐地倒入了油锅中，烧得红彤彤。
　　　　鱼头，鱼排下了锅，只听“兹兹”声响，一股浓烈的香味弥漫开来，接着刘南风又往锅里倒入了适量的水。
　　　　这不是一般的开水，而是自己特意准备的秘密武器，能够最大限度的突出鱼肉的鲜香。
　　　　汤烧开，沸腾之后，又放入了已经码好味的鱼片，调整好火候……
　　　　最后是将鱼汤倒入早就准备好的鱼盘里，将烧热的油浇了一层，只听得嗤嗤的响声，很快，一阵阵的香味就开始在大厅里飘散。
　　　　这香味非常的奇特，可以说是闻所未闻，鲜香无匹，前所未有。
　　　　再看菜sè，更是无可挑剔，单单看一眼，就让人垂涎yù滴。
　　　　众人一片惊叹声：高手就是高手啊，做一个大众化的水煮鱼，做出了这样的境界！
　　　　杨老也点了点头：“南风进步不小啊，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还请杨老不吝赐教，多多指点。”刘南风再狂傲，也不敢在杨老面前造次，极为恭敬地鞠了一个躬，说道。
　　　　一盘水煮鱼，毕恭毕敬地端到了杨老的面前。
　　　　杨老只是轻轻地拿起筷子，在鱼肉上拨了拨，然后夹起很小的一块鱼肉，放进了嘴里，慢慢咀嚼。
　　　　众人屏声静气，大气不敢出。刘南风更是紧张忐忑，他知道杨老很多时候都是看一眼，闻一下味道就行了，极少亲自品尝。能够得他品尝一下的，极为难得，算是得到他认可的菜了。
　　　　得到杨老的认可，这可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凑合。”半晌后，在千呼万唤之中，杨老终于吐出了这么一个词。让刘南风欣喜若狂。
　　　　刘先生更是激动莫名，道：“杨老，能不能给犬子一个机会，跟着您学个一招半式……”
　　　　杨老脸sè一冷：“我说过，此事休要再提！”
　　　　刘先生心里一凉，不敢再说什么，众人也都叹息：哎，可惜了。
　　　　不过也是，杨老现在已经是泰斗，到了顶峰，可谓无yù无求了，除非有特别大的机缘，或者特别惊才艳绝的人物，才能引起他的一点点兴趣。
　　　　刘南风纵然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入不了杨老的法眼。
　　　　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能够入得杨老法眼的年轻人，只怕是凤毛麟角。至少咱们这些人，是看不到了。
　　　　“把菜给大家都尝尝吧。”杨老吩咐了一句，然后这盘水煮鱼就在万众期待下，迅速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分分钟的功夫，连鱼刺都不剩了……
　　　　真是人间难得的美味啊！吃到一口的人，都意犹未尽。
　　　　而没吃到的人，则怨声载道：“我们等了整整半天，难道就饿肚子了啊？”
　　　　“放心，饿不着。”这时，一个被忽视了许久的声音传来：
　　　　“我的鱼跃龙门，做好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没兴趣
　　　　先前一段时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刘南风的身上，几乎没有人去注意陈可逸。想想也是，看着他那慢吞吞的菜鸟架势，在场的这些专家能手，谁还会多关注一眼？
　　　　纯粹是浪费时间嘛。
　　　　直到刘南风的水煮鱼已经被众人给吃完了，大家开始怨声载道的时候，陈可逸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哦，原来这里不只有一个人在做菜。
　　　　没有人注意到他炒菜的过程，自然也就没有人会对此报半点期待。
　　　　“做好就做好了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叫嚷什么，跟从来没吃过鱼一样？”
　　　　在一片不屑一顾的声音中，杨老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对陈可逸说了一声：“拿过来看看。”
　　　　陈可逸将自己的一盆鱼递了上去，为了保持香味的凝聚，还特意加了一个盖子。但在别人看来，这就是自作聪明，想保持神秘。
　　　　我的天，你要是有点本事，像这样调一下我们的胃口，那还不失为一种聪明的手段；但就你那个实力，还想耍这套？丢人都丢到家姥姥家了！
　　　　只有沈薇薇依然紧握粉拳，为陈可逸加油：“大叔别担心，你是最棒的！”
　　　　她的这一个动作，更是刺激了刘南风。他现在已经从纯粹的厨师这个角sè中跳出来了，年少轻狂的本xìng又暴露出来。
　　　　“不是我吹，他做的这鱼，要是能吃下去，我当场叫他一声师父。”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干这一行。师承其实是很重要的，没人敢拿这个事情开玩笑；尤其是到了这个层次的人，心气都很高，要谁心甘情愿喊别人一声师父，其难度不亚于扣他一年的工资。钱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很屈辱。
　　　　刘南风赌了这么一个咒，确实是年轻气盛了。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也就是个空头支票而已。难不成他还能输掉？不可能的事。那个菜鸟再练20年，也赶不上刘南风现在的层次。
　　　　杨老看了刘南风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陈先生辛辛苦苦了半晌，不知道弄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手笔，我迫不及待想开开眼界。”刘先生那张万年面瘫的脸，陡然一笑，然后伸手揭开了盖子。
　　　　等待着看到那失败到极点的菜肴，然后羞辱一番。
　　　　无数道目光，都聚焦了过来。尽管没有人会对这道菜抱什么期待，但大家都很关注，当然是那种负面的关注，个个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哇，什么味道，好奇怪的香味！”
　　　　倏然间，所有人都疑惑地眼对眼，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样的香味，以前从来没闻到过这么奇特的。有容系菜常有的那种麻辣油香，但不同于其他那些菜肴，以这种香味为主体。而更像是一种陪衬，衬托出鱼本身的新鲜。
　　　　用一句很不贴切的话来形容：仿佛能闻到大自然的气息，感觉到一条蹦蹦跳跳的鱼，在水中畅游。
　　　　就连嘻嘻哈哈的杨老，都在这一刻打起了jīng神，面容一下子变得很端正和严肃。
　　　　他看了看已经揭开了盖子的鱼盘，只见大小不一的鱼片，以各种各样不同的jīng致造型。构成了一副图案：
　　　　鱼跃龙门！
　　　　“咣当”一声，刘先生手中还拿着的盖子，一下子没抓稳，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以他的万年面瘫，居然出现如此失态的表情，还是头一遭。
　　　　不过他的表现，横向对比中，已经算是不错了，不少人眼镜都快碎一地了。
　　　　这是怎么回事，先前分明看这家伙的刀功稀松平常，切出来的鱼片乱糟糟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本自信满满，等着看笑话的刘南风，在这一瞬间更是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眼前的一切，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拼命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哈哈，看不出来，小伙子你还有两把刷子，做出来的都不像是菜，而像是一件艺术品了。”杨老笑了一声，拿起了筷子：“这道菜，sè和香是有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我尝尝。”
　　　　这一次，杨老没有像往常那样用筷子先探探鱼的韧xìng和火候，或许觉得没这个必要，甚至可能觉得不要破坏艺术品。他直接夹了一块最小的鱼片，送入了嘴中。
　　　　无数双眼睛都注视着他，等待着他评判的一刻。
　　　　刘南风尤其紧张，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都差点要蹦出来了。
　　　　“没事没事，只是好看一点而已，他那食材太差劲，从菜市场上买的鱼，味道怎么能跟我比？”想到这里，刘南风又稍微笃定了一些，有了必胜的把握。
　　　　与此同时，沈先生也在心里惊叹：陈可逸这基本功确实差，但特别有灵xìng，居然能弄出这样别致的造型来。不过可惜了，栽在了食材上。高手对决，这点非常关键。就像是剑客手中的剑，必须要得心应手的，才能发挥自己的实力。
　　　　我这里本来就有上好品质的鱼，他非要坚持从菜市场上买的，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又是什么呢？
　　　　哎，实在可惜，听听杨老怎么说吧，他应该也有同样的心情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杨老，让人有些诧异的是，他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咀嚼，而是一口就吞下了肚。
　　　　更让人震惊的是，一片鱼片下肚，他居然又夹起了第二块。
　　　　天啦，杨老居然会吃第二口，这是何等破天荒的场景？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什么时候？没人知道，在场的人，从来没谁见到过这一幕。
　　　　难道这玩意，真的很好吃？无数人默默地转变了心态，对陈可逸的这道水煮鱼，变得期待起来。
　　　　尤其是先前那些没有轮到的倒霉蛋，现在个个都振奋地很：“上一盘菜被你们抢了，这次总该到我了吧，一个一个来，不许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就连沈先生都眼皮一动，很想尝一尝这道菜。
　　　　但让所有人无比失望，又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吃完两块鱼片后，杨老居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夹着鱼肉往嘴里送，越吃到后面，速度还越快了，仿佛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整整一条鱼，就被他吞下了肚里，还意犹未尽地用手帕擦了擦嘴，打了一个饱嗝。
　　　　众人都要晕倒了：天啦，作为美食界的泰斗，专家中的专家，怎么能这幅吃相呢？
　　　　更让人绝望的是，他老人家把整整一条鱼都吃完了，我们这些眼巴巴等着的倒霉蛋，又吃什么呢？
　　　　至于味道方面，已经没有人会有任何怀疑了，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期待和遗憾：连杨老都忍不住嘴馋的菜，可想而知，味道有多么的绝妙了。这等世间美味，我有缘看到，却无缘吃进嘴里，命运是何等地残酷。
　　　　至于刘南风，现在早就没了之前的志在必得，成竹在胸。脸上的狂傲之气，变成了一股子绝望的气息。
　　　　“小伙子，你这菜做的还有那么几分样子。”杨老喝了一口水，稍稍缓了缓气，对陈可逸说道：“不过我看你这基本功，似乎有点差，只是手段有些奇妙，甚至有点化腐朽为神奇的味道。”
　　　　权威毕竟是权威，眼睛毒辣的很，即便陈可逸弄出了这样的sè香味俱全，但杨老还是一眼就看出他的基本功很菜，不过是有奇招。
　　　　“杨老果然是目光如炬，我的基本功不是有点差，是非常差。”陈可逸倒是一点不介意，实话实说：“也就是家常菜的水准，比经常做家务的大妈，估计还要差点。”
　　　　“这个基本功，确实是你的硬伤，如果不解决，将会永远拖累你的发展。”杨老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要不这样，你到我门下来练练，老头子反正整天闲着没事干，逗逗你这种菜鸟，还是挺好玩的。”
　　　　话音一落，满场皆惊：什么，我没听错吧，杨老居然要收徒弟了？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沈先生脑海中，连续冒出三个不可思议来，他是很清楚杨老的脾气的，这么多年来，无数天才都想拜入门下，但杨老压根连兴趣都没有。别的不说，就看看刘南风这样的少年天才，视此为最大的荣耀和愿望，刘家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做了无数的努力，但最终杨老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但就在今天，杨老居然破天荒的，主动提出要收徒了！
　　　　而且还是一个菜鸟……不过也是，就是因为是菜鸟，居然能做出这等独特的菜来，说明天赋和悟xìng已经高到了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程度了，这种人的可塑xìng，实在是太大了。要是加强下基本功，未来的前景不可限量。
　　　　自己当初就看上了这家伙，想教他，结果他不愿意。本来一直以为是他傻傻的放弃了大好的机会，却没想到，现在他等到了杨老这个泰斗级别的师父，看来真是命中注定走大运。
　　　　陈可逸闻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旋即说道：
　　　　“学厨师啊？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第一百二十章　你这个资质不行
　　　　陈可逸的这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大跌眼镜，蛋碎了一地。
　　　　搞错没有，杨老主动开口收徒，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要是换个人，这会早就三叩九拜，感激莫名了。这小子倒好，天上的馅饼砸下来，他居然直接给扔到了地上。
　　　　“不要胡说八道！”沈先生yīn沉着脸，语气极为严肃，甚至带上了一丝怒意：“你小子平时吊儿郎当的，我都懒得说你，这一次，承蒙杨老青眼有加，对你而言是天大的机遇，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杨老也没想到自己主动收徒，居然还会出现被拒绝的场景，顿时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也没生气，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邻家老头的样子：
　　　　“小伙子，你是不是觉得厨师这个行业是下力气的，又苦又不光鲜，你看不起这个职业？这些都是老黄历，现在厨师很吃香的，地位也高，跟着老头混，你大可不必担心。”
　　　　冤枉啊，哥哪里有半点看不起厨师这个职业，从古到今都有一句话，有饿死的皇帝，没有饿死的厨子。
　　　　就算是在最困难的时期，大多数人食不果腹的时候，厨师都能吃得白白胖胖的；更别说现在有钱人多了，越来越讲究生活质量，对于吃的追求，那就更是无需累赘。
　　　　现在这个环境下，一个差不多层次的厨师，收入远远高于一般的都市小白领，好点的厨师，那就更不用提了；至于达到了一定档次的高端厨师，那仅仅用收入，就已经无法衡量其成就了。出入的是高门大户。结交的是非富即贵，随便拉点关系出来，都能吓死一群人。
　　　　至于杨老这种泰斗级别的，那就更不用说了，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产生巨大的能量。要是真做他的徒弟，哥不说八抬大轿，至少可以在街上横着走了。
　　　　但好处归好处，哥实在是无福消受。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哥做菜天赋高？扯淡吧，也就点家常把式，拿不出手的。
　　　　再说了，即便咱们不纠结于水平如何，单单说爱好，哥对下厨也没什么兴趣。偶尔闲来无事的时候，心血来cháo做做菜还行；真让每天守着炉台转，怎么可能？
　　　　“杨老，我明天你的一番好意，但是我真的志不在此。这事还是缓一缓再说吧？”陈可逸想了想，还是下定了决心，一口回绝了。
　　　　在场的人，全都觉得这个家伙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沈先生的脸sè更是面沉如水，差点当场发作。
　　　　烂泥扶不上墙啊！
　　　　“看来老头子是福薄缘浅啊，没事，这茬咱们先不提了，以后再慢慢说。”杨老本人倒是显得很洒脱。
　　　　站在顶峰的人。见过了太多的人和事，他很明白，真正有本事。有天赋的人，往往xìng格都古怪，不喜欢被人随意摆布。
　　　　陈可逸这么当面回绝他，在某种程度上更加对他的胃口。所以他这么洒脱，没有丝毫怨言，只是表示“以后再说”。
　　　　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作为泰斗级别的人物，要说他真的不想收个弟子传承衣钵。那绝对是扯淡的话；但这么多年，实在是没人入得了法眼，也就宁缺毋滥了；现在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奇才来，他可能会轻易放过么？
　　　　“哎，这家伙真是不识抬举。”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
　　　　“真是瞎了狗眼。”
　　　　“尼玛的自己不上，怎么不把机会让给老子啊？”
　　　　众人一片叹息之声，都对陈可逸的决定感到无比的不解和愤怒。
　　　　“大叔，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沈薇薇突然在陈可逸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声音虽然轻，但是很笃定。
　　　　陈可逸轻轻笑了笑：他知道这丫头是怕老师我被舆论所影响，心里难受；其实老师我没皮没脸的，哪会轻易被别人左右。
　　　　不过有这份心，还是很让人感动的。
　　　　“我虽然没福气做杨老的弟子，但是还可以做朋友嘛。”陈可逸又说道：“我虽然不太喜欢做菜，但是对于吃，还是有浓厚兴趣滴。”
　　　　杨老一听这话，就乐了：“好啊，随时欢迎来找我，老头子有的是好东西给你开眼界。”
　　　　看来，希望还是没有堵绝的嘛。
　　　　沈先生听了这话，脸sè也稍稍缓和了一点。这小子总算还不是太笨，知道回旋。
　　　　众人也在心里一盘算：这厮有点滑头啊，不当弟子做朋友，交情还在，但是辈分却高了……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下来，只有两个人的感受是如坐针毡。刘先生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个脸sè，示意趁人不注意，赶紧闪人。
　　　　刘南风有一股万念俱灰的味道，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被陈可逸这个乡巴佬给打败了，而且是在做菜方面，也就是在自己最风sāo的地方。
　　　　这种挫败感，他这一生都没有尝到过。他的狂傲的外壳在这一瞬间就被击穿，剩下的只有脆弱。
　　　　越是狂妄的人，心里就越空，一旦引以为豪的资本没有了，那远比普通人更为空虚。
　　　　“两位急什么急，先坐会再说。”两人想要走，陈可逸突然开口了。
　　　　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刘家父子，两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为尴尬。以往的那些霸气，此刻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还望杨老和各位前辈做个见证，我今天和刘南风切磋厨艺，似乎是下了个彩头的。”陈可逸的语气不咸不淡，却让人感觉到很有分量，表现出他绝不轻易放过的决心。
　　　　“恩，是的是的，刘南风说过了，要是大叔做的菜能吃，他就当场叫师父！”沈薇薇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没事还要起三分浪呢，更何况是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痛打落水狗。
　　　　“我这个人呢，对什么事情都大大咧咧，不太在乎的，但惟独对打赌很认真。”陈可逸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刘南风，对于这种狂妄的人，不给点苦头吃，让他记点教训，他一辈子都是这样。
　　　　哎，看看哥，多么地宅心仁厚啊，踩人都是为了帮他。难怪都说哥是天生的老湿，一生的乐趣，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想得美，老子打死也不叫！”刘南风狂吼了一句，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眼睛都快发红了，散发出一股危险的味道。
　　　　刘先生赶紧打圆场：“一句戏言而已，怎么能当真。陈先生你现在已经赢了，就不要咄咄逼人了。”
　　　　“话不是这么说，不是我咄咄逼人，是咱们有言在先。”陈可逸笃定地说道：“说话就要算话，咱们天朝究竟是不是法制社会了？”
　　　　众人一听，都有些傻眼，特别是最后一句：天朝是不是法制社会，这唱的是哪出，想表达什么意思……
　　　　杨老一改嘻嘻哈哈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直愣愣地盯着刘南风父子，一字一句道：
　　　　“愿赌服输！”
　　　　听杨老这么一说，刘先生彻底瘫软，他太明白杨老在这个圈子里的权威了。他这句话一出，就是摆明了要主持这个公道。如果自己不给这个公道，那接下来，自己就永远别想有公道了……哎，法制社会啊，讲公道。
　　　　他狠狠地用手肘撞了撞失魂落魄的刘南风：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口气再忍不下，也必须咽下去，形势比人强，要不咱们家就彻底完蛋了。
　　　　刘南风狠狠咬了咬嘴唇，一股血丝渗了出来。
　　　　“师父。”一个蚊呐般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陈可逸摇了摇头：“听不见啊。”
　　　　刘南风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在手心划破皮，渗出血了。
　　　　“师父。”声音稍微大了点。
　　　　陈可逸又摇了摇头，还把手放在耳边做喇叭状：“大声点，还是听不见。”
　　　　刘南风全身的都在气愤地颤抖：耻辱啊，前所未有的耻辱！
　　　　“师父！”刘南风索xìng双眼一闭，大声喊了一句，声音在整个大厅中回荡，余音绕梁，三rì不绝。
　　　　“恩，这下子倒是听见了。”陈可逸点了点头。
　　　　“恭喜大叔收得徒弟一个。”沈薇薇笑脸如花，当即一唱一和：“是不是该发红包啊？”
　　　　“恩，这个建议不错。”陈可逸对刘南风说道：“你这人不懂规矩，拜个师，没让你三拜九叩，已经是便宜地不能再便宜了，居然连个红包都不给，你是要欺师灭祖的节奏啊？”
　　　　刘南风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
　　　　“敬师的礼仪，必须有。”刘先生毕竟经历过很多风浪，被人打脸还能稍稍坚挺一下，当即摸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了陈可逸。
　　　　不过他心里也在发狠：哼，这个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不是要收徒，要红包吗，我都给你，到时候看你拿什么来教徒弟，但愿老天保佑你不要出大丑！
　　　　今天这个仇，迟早都要报！
　　　　陈可逸自然不会客气，当即收下。
　　　　不过钱一收，脸sè立即又变得不好看了：
　　　　“你这人资质不行，我要退货，从现在起，你被赶出师门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相见不如怀念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rì为师，终生为父。
　　　　一个人进了师门，基本上就一辈子都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