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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肢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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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传来招魂蝶惶急的叫声。
但,此刻她已豁出生命,焉能再听话转身。
身形方定,首先朝杨志宗深情款款的一笑,然后转身面对着“狮面怪魔”,手中软鞭一抖,就想发难。
其实以她的身手,要想对付“狮面怪魔”岂非不自量力,可是爱的力量神奇得可以使一头绵羊去斗虎狼。
“狮面怪魔”右腕已被“天山龙女”削断,新伤之余功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所恃的只是一颗“麝香轰天弹”。
杨志宗对这红衣少女本无好感,及至发现她也是二帮一会中的一分子时,他已用一种仇视的眼光看待她。
这时却被她这一般纯情所感,仇视的心理顿时化去不少,但他冷僻仇视世人的心理,使他不愿稍假以辞色,仍是满脸寒霜,漠然视之。
“天山龙女”这时也已停身在杨志宗身边。
“狮面怪魔”估不到竟还有这等不怕死的人,一时之间,倒真是愣住了,如果他扔出轰天弹,难免玉石俱焚,他依然得不到那粒内丹,如果不扔的话,他右臂已经失去,绝不是这两个女子的对手。
片刻之间——
“狮面怪魔”把挟在右臂弯的一颗“麝香轰天弹”又握回左手之中,凶睛连眨,似乎在权衡利害,考虑掷与不掷。
他只稍一抬手之劳,场中四人,连他自己在内,都得要粉身碎骨,谁也别希望能逃出。
空气在静寂之中,蕴着无比的杀机。
红衣少女,到此时还不知道杨志宗姓甚名谁,出身来历,还有人家到底爱不爱她,却甘冒粉身碎骨之危,这颗少女心真也痴得可以。
杨志宗虽然丰神绝世,但红衣少女更为醉心的,却是他那一付冷面傲骨,这也许是下意识的。
但,一个人的好坏,往往不能以常理商量,尤其是“爱”这个东西,更是无从想象,无法捉摸。”
多少奇迹,往往都从“爱”里产生。
眼前——
红衣少女的行为,你能说不是一桩奇迹?
古往今来,多少可歌可泣的事情,最最能感动人心的,莫过于由爱这一个字所创造出来的奇迹。
“天山龙女”惊奇的瞥了这红衣少女一眼,芳心为之一震,因为她知道她的身世,事情奇诡得出人意料之外。
场中静得落针可闻。
惨剧随时都可爆发,只要“狮面怪魔”一举手。
“狮面怪魔”生性凶残,但此时也不免犹豫起来,双方近在飓尺之间,固然他一举手,便可毁去对方,但自己也得陪葬。
但他又无法退去眼前这两个女人,尤其是“天山龙女”,他在未伤腕前,恐怕也非其敌,现在更不用提了。
就如此抖手一走,他决不甘愿。
心念一直徘徊在掷与不掷之间。
蓦在此刻——
一阵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传处,场中众人眼前一花——
场中地上,已颤巍巍的插了一面三角小旗。
旗是白底金边,旗心正中,绣着一只粉红色的海鸥。
场内场外,所有黑白道高手,一见这旗出现,齐齐为之面生失色,颤栗不已,立萌退志。
这面“海鸥旗”,代表着一个极端神秘可怖的怪客。
“海鸥令旗”出现中原武林,仅一年的时间,震撼了黑白两道,怪旗的主人据说是一个红巾蒙面人,武功深不可测,手下十二名“海鸥使者”,都是武林罕见的高手。
“海鸥令旗”出现之处,就代表着那红巾蒙面怪客已经亲身降临,这情形的确不寻常。
红巾蒙面人何以会突然在此出现,颇费人思疑。
场中众人心中寒气一阵阵的冒起。
场外或明或暗等待着看热闹的无数黑白道高手,毫无声息的悄悄退去,刹那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这时,只有一个人无动于衷!
他就是那身负重伤待宰之四的冷面少年杨志宗。
一方面,他出道日浅,不曾听闻过这神秘面恐怖的人物,另一方面,他现在简直成了魔爪下的猎物,根本就无所谓恐惧。
众人骇然地注视着场中地上那校小小的三角怪旗,面上流露出无声的恐怖,各自在揣测红巾蒙面怪客的来意。
一阵极轻微的破风之声传处,两条人影,轻灵的飘落当场,落地无声,单凭一手轻功,就足以先声夺人。
来人竟是两个黑巾蒙面人,黑巾之上,绣着一只白色海鸥,海鸥的身上,又各有一个鲜红夺目的数字。
一个是“壹”字。
另一个却是一个“柒”字。
也许这数字是代表着二种身份,但没有人准确的知道。
那蒙面黑巾之上,绣着“壹”字的怪人,突然开口道:“奉海鸥主人之命,任何人不得伤害这孩子!”
众人闻言,不由一怔。
怪人又遭:“请各位速离此地!”
这种口吻,简直是在下达命令,试想场中众人都是当今江湖有数的人物,岂肯就此被人一言撵走。
“狮面怪魔”沉声道:“两位如何称呼!“
这老魔想是第一次对人说话这么客气。
蒙面怪人道:“海鸥使者!“
众人心中又是一震。
“天山龙女”虽曾耳闻红巾蒙面怪客之名,但她心中惦着杨志宗的安危,岂肯就此退去。
万一对方也是存着“狮面怪魔”同样的凶机,志在那粒内丹,岂不平白的断送了这孩子的一条命。
红衣少女,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少女,毫不在意。
“狮面怪魔”本是极端贪婪凶残的魔头,他舍得放手吗?
“海鸥使者壹号”似乎洞悉场中各人所怀的不同目的,突地偏过头去,向“天山龙女”
和红衣少女道:“徐女侠,上官姑娘,两位请放心退去,家主人对这小孩,并无恶意,也许对他还有莫大助益!”
“天山龙女”和红衣少女。同被说得一怔,对方竟然能一语道出自己的名号,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心意,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
杨志宗这时从“海鸥使者”的口中,得知那红衣少女姓上官,那毫无疑问,她的名字定然是上官巧。
因为“招魂蝶秦媚娘”曾唤她巧儿!
红衣少女上官巧任性已惯,小嘴一撅道:“如果我不退去呢?”
“海鸥使者壹号”轻笑一声道:“那可由不得你!“声音未落,只见即使者单臂一圈一放,一股轻柔的劲风,直向红衣少女上官巧飘去,看来毫不出奇。
红衣少女上官巧,不以为意的举掌便挡——
岂知那股看似平淡无奇的劲气,方一接触身体,立觉潜劲大得惊人,一个娇躯,竟被凌空送出三丈之外。
一时之间,呆若木鸡。
这一手,看得众人惊心动魄不已。
一个手下的使者,功力已经如此,其主人可想而知。
“天山龙女徐慧芳”抱着一种且看下文的心理,飘退到五丈之外,两眼一不稍瞬的注视场中。
“海鸥使者壹号”趋身前两步,面对“狮面怪魔”道:“阁下如何打算?”
“狮面怪魔”以他特制的一颖“麝香轰天弹”除去了“牛龙纹”,本来那粒内丹已经到手,嗣被群魔出手劫夺,得而复失,却无巧不巧的被杨志宗吞下腹中。
因而起了剖腹取丹的凶心。
他经过整日的血战,还失去了一只手臂,现在胜利在握,想不到又平空钻出“海鸥使者”要把人带走。
这一口恶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何况他手中还持有一颗足以制任何高手于死地的“麝香轰天弹”。
闻言之后,嘎嘎一阵怪笑道:“老夫不想离,怎样?”
“海鸥使者壹号”接口道:“江湖中还没有人敢公然反抗‘海鸥旗主’之命!”
“狮面怪魔”眼中凶残之光暴射,嘿嘿一笑道:“老夫偏不信这个邪,这娃儿老夫算要定了!”
“海鸥使者壹号”沉声如雷道:“海鸥令旗所至,违者死!“这句话是一字一句说出,特别把那死字尾音拉得很长。
“狮面怪魔”不由丑脸一变,一咬牙厉道:“老夫倒要见识一下海鸥门的绝学,有什么了得之处,竟敢如此目空四海,嘿嘿……”
“凭你还不配见识!”
“狮面怪魔”凶机陡炽,左手倏然上扬,手中紧握着那大如饭碗的小球“麝香轰天弹”,作势就要掷出。
如果掷出的话,场中四人,都要粉身碎骨。
两个“海鸥使者”不由退了半步!
杨志宗这时,体力已ꖽ告恢复,苍白的脸,也微微透出了一丝血色,这或许是那粒“牛龙蛟内丹”所使然。
但他明白,死亡的危机并未减除。
“海鸥令主”这名字,他听都不曾听过,现在居然要被使者来带他走,使他心中惊奇不已。
他冷漠的注视着当场的几个人物,心中是一片空白。
残霞尽收,暮雹四合,夜之神又降临大地,孽龙潭畔,充满着凄凉萧条的气氛,杀机方兴未艾。
“海鸥使者”虽然身怀罕绝的武功,但对于目前的尴尬场面,感到极为棘手,半筹莫展。
“海鸥令旗”现迹之处,所向披靡,如果今天应付不了这个场面,被打回票的话,这块招牌,就别想再抬出来了。
“狮面怪魔”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想得到杨志宗这娃儿的人,一起炸为肉酱,纵使自己陪着一死。
自己极想得到的东西而得不到时,他不愿被任何人得到。
他所深恶痛绝的就是那奇淫毒绝的“招魂蝶秦媚娘”,如果没有这个罪魁祸首,他早已如愿以偿。
他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然后再啃她的心。
心念之中,陡地想起一记毒着:“如果能设法使这个蛇蝎女人先死,则自己死后也觉安心些!”
当下向两个“海鸥使者”道:“老夫愿意自动放弃这孩子,也不再掷出这‘麝香轰天弹’,但有一个交换条件,你们替我做一件事!”
两个“海鸥使者”,互望了一眼后,暂时沉默不语。
心中大感奇怪,这怪魔怎的会说出这等话来,不知他提的是什么条件,想来决不简单。
两个使者,都以黑巾蒙面,别人无法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站在五丈之外的“天山龙女”和红衣少女上官巧,见她们所关切的人,仍处在极端的危境之中,不禁焦灼不已。
她俩想冲上去,但又怕激怒了那怪魔,不顾一切的掷出“麝香轰天弹”,反而使杨志宗死得更快。
片刻之后——
“海鸥使者壹号”突然开口道:“阁下所提的是什么交换条件,说出来听听看?”
“狮面怪魔”无限怨毒的转头瞥了站得远远那个“招魂蝶秦媚娘”一眼,然后咬牙切齿的道:“话先说在前头;如果这一个交换条件不成功,那老夫就带走这孩子,谁敢阻拦,咱们在轰天弹下同归于尽!“
这句既无赖又酷毒的话,听得两个使者身躯微微一颤。
“阁下先说出来看!”
“老夫与那边身着白衣的少妇,仇深似海,你两个去替我把她擒来,老夫亲手报完仇后,抖手一走,如何?”
其实“狮面怪魔”的目的,是要藉两个使者之力,把“招魂蝶秦媚娘”擒来,然后一起同归于尽。
“阁下说的是百灵会会长?”
“不错,以两位的身手而论,想来很容易办到!”
“我两人奉‘海鸥令旗’主人之命,只是要带走这孩子,并不涉及其他,实难从命!““狮面怪魔”阴恻恻的道:“两位不计后果?““这条件我们无法接纳!”
“狮面怪魔”持弹的手,晃了一晃,厉声道“如此休怪老夫绝情,我们只有同归于尽了!”
危机千钩一发。
一场惨剧,眼看无法避免。
“天山龙女”和红衣女上官巧花容惨变,她们真不敢想象所关爱的人,在“麝香轰天弹”下粉身碎骨的惨状。
两个“海鸥使者”既系奉主人之命而来,任务不能达成,纵使立时骨化飞灰,也不能畏缩返身,这关系着“海鸥门”的门规和令誉。
两使者空负一身绝技,却无所施其技。
刹那之间,空气象是冻结了一般,令人窒息。
蓦在此刻——一
一声嘹亮清晰的语音,自空际摇曳而来:“壹号、柒号两使者退下,待本令亲自处理!
“
两使者半声不吭的一个倒纵,已射飞到五丈之外,再一个纵跃,已消失在沉沉暮色之中,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众人心弦,立即拉紧。
这传奇性的人物,要出现了,不知他要如何处理这事情。
“狮面怪魔”心中,倏地升起一丝恶念。
迅捷无比的把“麝香轰天弹”夹在右臂弯里,腾出左手,回头向不远处的那一个黑黝黝的地穴看了一眼。
那地穴正是怪物“牛龙蛟”原来藏身的地穴,黝黑深邃无人知道。
“狮面怪魔”突然闪电般扑向一旁的杨志宗。
随势以毕生功力,猛然劈山一掌。
怪魔的存心是要一下毁去这娃儿,抛尸地穴之中,让那粒他费煞心机仍不能到手的“牛龙蛟内丹”永远沉沦,存心之酷毒,骇人听闻。
这聚毕生修为的内力之一掌,势如地陷山崩,恶浪排空,劲道之强,足可推山填海,激荡风云。
杨志宗体力恢复还不到二成,根本无从抗拒或间让。
这一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一声凄绝人寰的惨号过处,杨志宗张口射出一股血箭,一个身形被震得凌空而起,如断线风筝般朝那地穴落下。
紧接着,传来两声女人的尖叫。
两条人影,疾逾流星飞矢的向杨志家的身影射去。
就在“狮面怪魔”择掌震飞杨志宗同一时间,一条人影,如一缕淡烟似的疾飘而来,凌空射向杨志宗。
待到先射起的两条人影先后赶到时,杨志宗的一个躯体,已被后来的人影,凌空抓住,落向地面。
那最先射起的两条身影,正是骇极而发出尖叫声胸“天山龙女”和红衣女“上官巧”。
这时,那后发而先到的人影,已把抓在手中的杨志宗,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用手一探脉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径自朝“狮面怪魔”身前行去。
这人身躯修长,面蒙红巾,身着一袭儒衫,一个身形,似乎是凌虚御气而行一起,连晃都不晃一下。
“天山龙女”和“红衣女上官巧”,不遑去注意那人,疾朝被放置在地的杨志宗扑去。
“狮面怪魔”见自己的一番心机、又付诸流水,但却摄于来人的那一付匪夷所思的身手,不由寒气直冒。
眨眼之间,那人影已静静的站立在自己身前两丈之地。
那人面蒙红巾,首先顺手从地上拔起那一面三角形的“海鸥令旗”,迎空一挥之后,缓缓置人怀中。
“狮面怪魔”已忖测出来者是谁,不禁心族摇摇,但自恃着手中的一颗“麝香轰天弹”,认为仗此足可保全生命。
当下,强捺住忐忑的心神,色厉内茬的道:“来者何人?”
红巾蒙面人冷冰冰的答道:“海鸥令旗之主!”
这简短的六个字,使得远在一边的二帮一会诸高手,颤栗不已,这传闻中的怪客,竟真的出现在这孽龙潭畔。
而二帮主一会长,所衷心等待,但又怀着恐惧的“残肢令主”却始终未曾现身,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如此看来,这冷面少年,可能真的与“残肢令主”无关,但他所露的那一手“拿云捉月”擒拿绝技,又分明是“甘露帮”帮主的独门绝学,而“残肢令”自称是“甘露帮”帮主,这确实令人费解。
他(她)们当然不会知道,短短四个月之中,震撼了整个武林的真正“残肢令”,已经被昔日极厉害的一个天字号魔头,发觉形迹,而予以追踪杀死。
远安城悦来旅店中被刺杀的“鸡面酒葫芦廖仓”,却是“残肢令”的继承人,并非“残肢令”本人。
而这继承人正是眼前生死不明的冷面少年杨志宗。
且不说二帮主一会长心中的疑问。
“狮面怪魔”把心一横,向红巾蒙面人道:“尊驾何以要插手此事?”
“这个你不必问!”
“尊驾准备如何办?”
“按照惯例,反海鸥令者死!”
语冷如冰,令人不寒而栗。
“嘿嘿!老夫一命换尊驾一命,倒是不吃亏!”
说着一扬手中的“麝香轰天弹”。
“这粒小弹只能唬唬庸俗者流,本令还不放在眼里!““如此你就试试这小弹的滋味!”
“好极!”
红巾蒙面人,好极两字出口,身形如鬼魅般的一晃。
“狮面怪魔”连念头都来不及转,只觉眼一花,手中一轻那颗他视为保命符的“麝香轰天弹”已到了对方手中。
不禁亡魂惧冒,脸色顿呈死灰。
这种身法,简直就不像人类所为。
红巾蒙面人,突地发出一长串冷城慑人的笑声。
笑声中,右手微扬,五缕如利剑般的指风,电射而出。
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惨嗥声中,这不可一世的恶獠“狮面怪魔”,已结束了他丑恶的生命。
红巾蒙面人,口中微哼一声,倏地转过身形,缓缓向杨志宗移来!
杨志宗被“狮面怪魔”,以毕生功力所聚的一掌震飞,直向那黑黝黝的深不可测的地穴落下。
在这电光石大之间,“海鸥令旗”之主,红尔蒙面人及时现身,如神龙天外飞来,把他的身形抄起放回地上。
红巾蒙面人,不逞察看杨志宗的生死,疾向“狮面怪魔”欺去,因为怪魔手中尚握有一颗轰天弹,足以置众人于死地。
杨志宗直挺挺的僵卧地上,耳鼻口中,尚不断的流出血水,双眼紧闭,惨厉之状,令人不忍睹。
“天山龙女”与“红衣女上官巧”,双双尖叫一声,电疾向杨志宗躺卧之处射落。
“天山龙女”急忙伸手一探,鼻息全无,心脏也停止跳动,全身已逐渐僵冷硬化,顿时呆若木鸡。
红衣女上官巧,这时已不计及少女应有的矜持,疾伸皑腕,往杨志宗脉上一搭,不由花容掺变,悲声道:“徐……徐姑姑,他……他……“她曾听意中人称“天山龙女”为姑姑,情急之下,竟脱口呼出。
一阵哽咽,竟使她要问的说不下去。
她似乎已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她还是要问,希望从别人的口中,否定了她自己可怕的猜想。
“天山龙女”美目蕴泪,粉腮苍白,缓缓抬起头来,幽幽的叹了一口长气,望着红衣女,悲凄无限的道:“上官姑娘,他……他““他怎么样?还有救吗?”
“天山龙女”摇摇头道:“快死了!”
“死!他死了!”
红衣女脸色惨变,口里哺哺的说着,像是梦呓一般,两行清泪,顺腮而下,一颗处女劳心,片片的碎了。
宛若一下子跌人万丈冰窟之中,直冷透心。
“徐姑姑,这是……真的吗“
“上官姑娘,这是真的,没有救了!”
“天山龙女”被问得心中一颤,她当然无法说得出口,杨志宗像极她十多年来,一直在寻觅追索,有如第二生命的伴侣。
她之所以不惜舍生志死的出手援救这冷漠至极,也英俊至极的少年人,就是这少年有如她昔年情侣的化身。
如果时光倒退十年,她会把他认作她的他。
“上官姑娘。他不是我的什么人,不过我只是觉得与这孩子似乎很投缘,同时站在侠义道的立场,我不能袖手!”
说完之后,反问红衣女道:“上官姑娘,你爱他吗?”
这句率直的话,问得红衣女面泛红霞,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无限幽怨的叹了一口气之后道:“可是他死了!”
夜幕低垂,空山寂寂,悲凄的色彩和夜色一样的浓。
“徐姑姑,他叫什么名字?”
“咦!“
这话问得“天山龙女”惊咦出声,这女孩子痴得可以。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甘为他冒生命之险!
“他叫杨志宗!”
“杨志宗!“
红衣女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沉默——
无言的哀悼!
两个女人,各怀不同的心情!
“红衣女上官巧”有生以来,第一次爱上了一个男人,处女的心靡为他启开,然而现在,她所爱的人死了!
也许——她爱他只是片面的,对方是否爱她,尚属疑问,但,她不作如此想,爱就是爱,反正她爱他是真心的。
此刻.她的心正被绝望和幻灭啃噬着!
“天山龙女徐慧芳”对于杨志宗的爱,是一种下意识的爱,并不是杨志宗长得年青英俊,而是他像极她十余年来朝思暮想,时刻不能抛掉的一个人!
她同样的也感到幻灭!心碎!
“唉!”
一声悠长而凝重的叹息,唤回了两个沉缅在无比悲痛之中的女子,她俩瞿然惊觉,双双转过头。
一看——
红巾蒙面人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立身后。
她们甚至对于红巾蒙而人已经击杀了“狮面怪魔”的事,也依然不觉,她们已被极度的悲哀沉途了。
“唉!天即赐其缘,何不永其寿,这孩子根骨秉赋,百世难求,既然巧服‘牛龙蛟内丹’,不难造就成武林第一人,奈何又遭凶魔毒手,唉,造物不公,造物何妒!“红巾蒙而人,像是自语,又像是对眼前人而说。
“天山龙女”蓦觉这红巾蒙面人的声音形影,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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