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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星星遇到小侯-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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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慕川追了一阵,他是练过轻功的人,那个女子哪能跑和过他?很快就被抓着。的确是个穿黑衣的女子没错。

    比及扭过脸来,再看时,风慕川自嘲地一笑:“对不起,认错了。”

    放开了女子,风慕川抬头一看,自己站着的地方,竟是一座荒园。荒园中间有一座正殿,但是上面的匾额都脱落了,竟不知是个什么所在。

    风慕川转头再看黑衣女子,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此时荒园里只剩下他一个。

    风慕川默默地站在荒园里,双手握成了拳。

    夜风起了,将不曾闭合的殿门吹得来回作响,破碎的帐幔从殿门内拼命向外挣脱着,远处的司钟将时漏敲得乱响,这样嘈乱的,但偏又这样的僻静。

    这个世间除了声响,其实再没有一个人……这个世间除了那些不确定的声音,其实早已荒芜凋败。

    风慕川站在一堆枯草的中间。

    平时自然放下的双手,此时已经握成拳。

    在夜风突然不再吹送的时侯,时漏也突然停了。风慕川迈步往园门处走。

    夜再暗,远处的灯火还是照亮了他的双眸。

    他的双眸里有跳动的灯火,那火焰,是思索,是决定,也是一种决绝。

    他的袍脚掠过,任荒草在脚下摆伏。

    很快就已经站到园门口。他站着,似乎在衡量着什么,一条路,往左,一条路,往右。

    他没看,只是站着,而后,他转过身子,往右!!

    ……

    

正文 89真的是他

    

    戴小侯被内侍请进了东宫殿的偏殿。

    内侍奉了茶上来,就不见了踪影。

    只剩戴小侯一个儿在里面苦等。

    耳听得外面敲更,也有远远的不真切的口令声。

    想是大内侍卫们正在换值。

    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戴小侯只知道他已经在殿内坐了很久很久……

    还要他等多久?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不想等。

    戴小侯站起身,唤了一声:“有人没有?”

    整个偏殿安安静静的,只有一阵风吹进来,将开着的窗扇吹得咣啷一声。

    ……

    李勉昌彼时也正看着烛火出神。

    远处的口令声传入耳鼓。

    他站起身,开始在殿内来回踱步。

    只是踱了两个圈,听到外面的内侍报道:“姚恭使求见。”

    “传。”李勉昌的这一声传,带着迫切、期待与不安。

    姚阿敏恭身走了进来,李勉昌不等她走近,就急忙摆手道:“省了那些个规矩,你就告诉我,结果怎样?”

    姚阿敏抬起头,此时她的脸色竟比李勉昌的还难看:“主子……”她颤声叫道:“那人……的确认得从琉秀殿回归露园的路……”

    “那他是怎么走的?”李勉昌的呼吸都快停滞了,说话间喉间喘喘有音。

    “从近道走的。由琉秀殿出来,过芝华阁,走仁和巷,再转勇义街,而后过翠盖亭,过齐元殿,出东正巷门,到的归露园。”

    比及姚阿敏说完,李勉昌整个儿人已经完全呆了。

    此时姚阿敏看着李勉昌的神色,声音中已经有了哭音:“因您吩咐让扮牛霹雳的人绕远,且我之前已经故意遣走了附近所有的当值的奴才,是以,除非他极为熟悉皇宫,否则,他万不该知道这条路该这么走的!”

    说着姚阿敏已经伏到地上,泪流下来,恐惧得浑身发抖:“奴婢如今已经知道殿下为何要试风慕川了。您是看出了他就是羲王的端倪了吧?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活着,而且……他又回来了……”

    李勉昌将手笼在袖子里,两手的食指已经被拇指掐出一片淤青。

    是,他是看出了端倪……从太祖的画像上,他看出了太祖与风慕川居然容貌酷似,但他还是不能相信,是以就让姚阿敏找个跟牛霹雳形容相似的人进行试探,没想到……那人,真的就是。

    李勉昌颓然倒在了椅子里。

    这是一个最坏的结果。

    自从拿到了那个玉扳指,他就知道有些事情纸包不住火,他就知道要来的一定会来,但他一直怀着侥幸,设想着那是有知情者想敲诈些什么,或者恐吓些什么,又或者是当年对羲王薨逝不能释怀的皇太后在试探些什么……

    他以为被恐吓,被试探,被设局,那已经是极让他恐怖的事了。

    但没想到事情远非如此,远非如此!!

    以前他所设想的,统统都不是。

    这是一个赌局,他以为自己就算一直拿不到至尊宝,但起码手里还有一副双牌,但开出牌面,他居然连杂牌都没有拿到……他得到的是最坏的结果,是羲王他根本就没有死。

    如果,羲王还在人间,那他李勉昌,就什么也不是……他将会失去他已经拥有的所有东西,江山,权力,地位,财富。

    李勉昌站在窗前,不远处的观泰殿在暗夜中巍然矗立,像是一只随时都会发出攻击的巨兽,要将他一口吞落下肚,再往远处,一清塔上的灯火正被风吹得飘摇不定,浮浮沉沉,明明灭灭,那是皇太后轻蔑的眼神,那是皇上轻飘飘的话语,那是臣子们对他不恭的态度,那是他此时的心情,痛苦、惊怒,还有不甘心。

    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么多年的隐忍,难道就要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要付之一炬?

    他真的不甘心。

    风把铁马吹得丁当乱响,李勉昌突然就烦恼了起来,伸手一拂,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拂到了地上。

    好一阵轰然作响,把正在低泣的姚阿敏吓了一路,抬起脸时,看到李勉昌的满是怒火的眼睛以及青筋暴突的脖颈。

    他狞笑着对姚阿敏道:“羲王的此次现身是一个败招。你知不知道他败在哪里?”

    姚阿敏茫然地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你在说什么?”

    李勉昌道:“他既然活在世间,也已经回到京城,却不去见皇上,也不去见皇太后,却要自作聪明跟孤玩猫捉老鼠……他以为这样可以吓到孤,他以为这样孤就会自乱阵脚,跑到他面前去跟他求饶,哼,他想错了,只要他一日不在皇太后或者皇上面前出现,他就是风慕川,而不是李勉晟,是以,孤对他是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就像庚辰年一样,那时他的性命掌握在孤的手里,如今依然是一样!”

    一句话点醒了姚阿敏,马上收了眼泪,眸子复又亮了起来:“太子殿下说的对,这人到如今也没承认过自己的身份……如此,他也可只是林州游医风慕川,跟皇家没瓜葛的,咱们就算杀了他,也没有人知道他是羲王,对吗?”

    姚阿敏说着复又皱起了眉:“不过……这事也就奇 怪;书;网}了,他既然活在世间,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上京来找皇太后为他撑腰?还有,此次他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是不肯说呢?莫不是,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他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流落民间,不肯认祖归宗?”

    这些话说的李勉昌也深思起来:“如是说他不想认祖归宗,也不完全对。如是他不想,为何又要让老和尚将玉扳指送给了孤?”

    姚阿敏点头道:“那就是,他其实有更大的阴谋……”

    李勉昌又默默地思索起来,后就抬手道:“这样,你出一趟宫,把魏大人、刘大人等一干人叫齐,商议一下此事该如何办,让他们拿个对策出来。务必要利落干净地处理好这件事。这会儿皇上病重,孤不好出面与他们见面,免得在皇太后那边落口实。你行事也要小心些,不要让人抓了把柄。”

    姚阿敏领了旨去了。

    李勉昌想了一会儿,对于风慕川这么多年不现身,偏挑这会儿现身这件事,还是想不出个头绪,今夜想来他是无法安睡了,索性也就不睡,拿了些公文来阅,阅了一会儿,初初的震惊也就平复了些,眉头渐渐倒也舒展了。

    坐在灯下,慢慢地倒也想通一些事……比如说,这个形势,其实还是掌握在他手中。

    ……

    

正文 90敬雷焚

    

    李勉昌在灯下直坐到亥时。

    想到这场赌局还没到最后,自己到不见得会输,那会儿他的心下倒是安定了许多。于是开口叫茶。

    内侍奉了茶进来,又有一人赶着过来换灯烛。两人都是战战兢兢的。他们知道今天太子心情不好,不然也不会摔了桌子。是以都加倍小心着。

    茶水添上了,灯烛也换上了,但是就立着没走,奉茶的那个道:“殿下原说要见戴侯爷的,这会儿那人还在偏殿等,适才奴才们倒是想提醒殿下,但那会儿您在议事,咱们不敢打扰。这一耽搁,就到了这时分了,不知,你是让他暂且出宫,还是您这会儿见他?”

    李勉昌这才想起,自己宣了戴小侯。

    但是……这会儿子他已经没有什么必要见戴小侯了。

    他已经知道想要的结果了。

    他其实一直都奔着那个目标追寻的,他的目标不是牛霹雳,也不是戴小侯,他要的是探寻羲王死了没有,他要的是,如是羲王没死,他又是哪个?他如今已经知道了,那人是风慕川,是以,这两个不是风慕川的人,于他还有什么用呢?

    他笑了笑,叫过那个内侍道:“你去给戴侯爷说,孤今晚事体多,就不见了。有什么事,让他改天再递牌子。还有,把皇上赐婚的诏书拿给他看。告诉他,孤想说的,都在诏书上了。”

    内侍领了命去了。

    过了一会儿,就又进来回话:“回太子殿下,奴才已经按您吩咐的办了。”

    李勉昌嗯了一声:“你把诏书给他时,那人可说了什么?”

    内侍犹豫着:“这个……”

    李勉昌沉了脸:“叫你说你就说,孤赦你无罪。”

    内侍这才惶恐地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人看完诏书一直在笑,倒是很欢喜的模样,他要奴才转告殿下,让殿下准备好一封休书。”

    内侍说完了,就到一边抖糠去了。

    这一席话倒让李勉昌笑起了。过了半天才道:“戴小侯也是糊涂了,已经赦封了的皇家女人,哪有再休的道理?如是我这个主子不喜,那牛氏只有被赐死的道理。如是他想要休书,孤就先写一道赐死诏在此,等他改天来取好了。”

    ……

    戴小侯与风慕川在京内倒没投宿旅店。

    戴小侯在京城是有府地的。

    不过日子久了没来住,有些荒凉而已。

    还好两人都不是娇贵的人,亦不相信鬼神,是以就在大荒园子里住着。

    这一日已经天晚,戴小侯开了院门进来,远远地看到远处孤亭的灯火。

    想是风慕川还没有睡。

    于是就往孤亭前来。

    果然是风慕川。

    戴小侯笑着道:“我倒想着这园子旷的久了,要招狐妖,还以为大半夜的会有艳遇,没想到只有你在这里。”

    风慕川坐在石凳上,伸袖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戴小侯撩袍坐了。

    过了半晌,戴小侯突然说:“霹雳要成亲了。”

    风慕川淡淡地笑了笑。

    戴小侯又道:“我在太子殿见到了那丫头的赐婚诏书……李勉昌这会儿做事比及在林州时,聪明了许多,竟然已经不见我了……事情已经被逼到如此地步,如果,事情再发展下去,我倒怕他逼死了那个不会转弯的丫头……”戴小侯说着抿了抿唇:“事已至此,莫若应了雷焚。”

    风慕川抬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口干了。放下酒杯,他极目远眺,目光中满是不自在的痛苦:“这个决定,已经轮不到你来做。”

    他停了停,把目光收回来,看着戴小侯:“我适才已经做了决定了。”

    戴小侯呆了一呆:“你是说,你承认……”

    “是。”风慕川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苦笑的表情:“我承认了。事情比我们预料的发展的要快,本想着可以用我们两个换出那人……这事还能到此为止……但是已经不可能了,东宫那边已经在试探我了。你被宣入东宫的时候,有人扮成霹雳试探我。”

    “是这样……”

    “对。东宫对此事始终难以释怀……无论我们再怎么阻挡,他都是要一意孤行了。就算这会儿我与你能救了霹雳出来,但此事还是会被东宫无休止地追查下去,他是个疑心太大的人。你我,还有霹雳,除非死了,否则,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完结。在那一刻,我知道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是以,我对试探做了应承的回复。”

    一席话说的戴小不忍地闭上了眼:“你说你是羲王?”

    风慕川点头:“对!”

    戴小侯哈了一声:“那岂不是以后见你得三跪九叩首?”

    说着双手在石桌上一按,就将面前的酒杯拍得粉碎。

    风慕川道:“那倒不必。”

    戴小侯慢慢转过脸去,慢慢地又收了眼中的暴怒。

    他把酒壶拿过来,先给风慕川倒上,又哗哗地往地上倒了些,然后将剩下的仰头一气喝了,无奈着说:“敬雷焚。”

    风慕川也将酒杯端了起来,遥遥一举:“敬雷焚。”

    两人将酒干了。

    戴小侯说:“既然你有了决定,那就按决定来吧。”

    风慕川冲着他点点头。

    戴小侯站起身,冲着夜空长啸了一声。

    那啸声绵长,在静寂的暗夜里悠悠远远地飘着,而后,空中扑棱棱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一只鸽子正在月色下往孤亭急飞。

    到达孤亭上空,鸽子一个盘旋,而后稳稳地落在了戴小侯的手中。

    鸽子身上系着一个红布条,上写着“一号军线”。

    ……

    太子殿的后殿。

    华丽而舒服的空间。

    星星一直无法入睡。

    她在想那一纸赐婚的圣旨。

    从接到那道圣旨起,这宫里的女宫内侍,都已经对她改变了称呼。他们呼她为,娘娘。

    真是很让人无语的称呼。

    今夜外面一直有风。

    她听着风声呜呜作响,倒似她此时的心境,全面敞开了,全面都露着风。

    不管太子殿的四面墙有多么结实,不管她所处的锦被有多么绵软,她都觉得风正在拂乱她的发,让她无法安宁。

    她拥着被坐起,刚想取点水喝。

    一个女官走了过来,就在离她床边三步处的地方跪下了:“启禀娘娘,殿外有人求见娘娘。”

    星星愣了一愣。

    求见?会是谁?如是李勉昌,自是应说招见……

    “哦,是谁呀?”

    女官低着头:“说是您的林州故人。”

    林州故人?

    星星一喜,莫不是雷焚?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没往风慕川和戴小侯身上想,她也知道李勉昌是不会让她见那两人的。

    但是是雷焚她也很高兴。

    那人也是个足智多谋的,一定会帮她想出办法,逃脱这个牢笼。

    “快,快叫她进来。”一想到有出逃的机会,星星的声音都在颤抖。

    ……

    

正文 91合议

    

    女官带了一个人进来。

    那个女人低着头。

    步履轻盈。

    虽然看不见面目,但那身形,那走路的姿态都是如此熟悉……星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星星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及那个女人走进内殿,星星已经叫了出来:“青澄?”

    女人抬起头来,竟然也是一副女官的打扮。

    但那脸庞,不是青澄又是哪个?

    青澄见着星星,竟是没有一点欢喜或者惊讶的样子。只是平平稳稳地跪了下去,平平稳稳地给星星施了大礼:“参见娘娘。”

    她怎么会来到皇宫?还有她身上那身衣服又该如何解释?星星跳过去,一把把青澄从地上扯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青澄笑了笑,有些无奈:“这里原来就是我离开的地方,我只是回到我应该属于的地方。”

    星星扯着她的手,慢慢就松开了。

    “你是宫人?”

    青澄冲着星星点了点头:“是,我是宫人。”

    青澄的回答让星星有五雷轰顶的感觉。这颗雷不是喜感的外焦里嫩,而是……痛彻心肺。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姐妹,居然是宫里面的人……既然是宫里面的,又在这里出现,那也只可能是太子的人……面对着曾经无比信任和依赖过的青澄,星星的心里像开了杂货铺,五味杂陈。

    曾经的两姐妹,就这么呆立了一会儿,似乎都想不起要说什么。

    星星垂着手,默默地就想起了露荷。她看看青澄,话到嘴边,犹豫了几回,但终于忍耐不住地问道:“青澄,露荷,她是不是你……”

    “不是!”星星尚未说完,青澄就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如今在你面前这么一站,你会以为是我杀了露荷和胡丽姬,而后栽赃给你。”

    对她说的话,星星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了她的确在如此想。

    青澄对着星星摇头,眼里居然有点点泪光:“我虽然被太子指派到了林州,监视牛老爷,但我从没有杀过任何人,我连只鸡都不敢杀的,又怎么会去杀人?而且是杀得自己的好姐妹?”

    好姐妹?

    星星不相信地对着青澄瞪眼睛:“你说好姐妹?”

    青澄的脸腾地红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形态道:“是,好姐妹,你是我的好姐妹!露荷和绿函都是我的好姐妹。我被太子派到牛老爷身边做接应,我也是身不由已。这世间,有哪一件事,是我这种下人可以说了算的?我既然已经卖身为宫婢,那也只能主子让做什么,我就照着主子的话去做。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她歇了一口气,眼里的泪水更多了,但是却强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本来可以不来见你。那样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什么人。但是,在你离开林州后,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我想给你一个交待,与你把事情说清楚,这样,也不枉我们姐妹了一场。直到这刻你用这样鄙视的眼光看着我,我依然是当你是我的姐妹,如果你不想再认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可以对你发誓,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青澄的话说完了,眼泪也终于掉了下来。

    星星立在她的对面,早已经泣不成声。青澄说的不错,如果她要存心欺骗,完全可以选择不来太子殿与她见面的。青澄既然来了,那就说明,还是在乎她们之间的情谊的。

    本来垂下去的手复又抬上来,往青澄处靠了一靠,最终还是紧拉住了青澄的手,轻轻地摇了摇,是劝慰,也是一个和好的表示。

    手被握住,青澄立即一呆。本以为她这一来,霹雳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就算原谅,也需要做出很多努力,但没想到,霹雳这 么 快‘炫’‘书’‘网’就跟她冰释前嫌……霹雳有多么善良,有多么愿意替别人着想,青澄是了解的,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善良到如此地步,想到能有这么一个好姐妹,想到做姐妹,也是缘分,有今生没来世的,青澄的眼泪登时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滚滚而下。

    她一哭,星星就也心酸难抑,这几日,她被太子强架到京城,让她领会什么是皇宫一入深似海,也明白了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悲伤与无奈,看着青澄哀哀地哭,就也大放悲声,与青澄抱在一起哭做一团。

    两人哭了多时,星星才想起似的问道:“说到宫人,你怎么会被太子派到林州去的?”

    青澄笑了笑:“牛老爷原来是守离宫的老太监。你知道离宫吧?就是葬死去宫女内侍,还有犯错的嫔妃的地方。相当于咱们林州的义庄。”

    星星听着她讲,一直点着头,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别人提起关于她古代爸爸的事情,当然是极其认真的。

    “但是庚辰年,牛老爷突然说这离宫他不守了,身体不好,要告老还乡。其实老内侍告老还乡本也没什么,但怪就怪在牛老爷临走前,居然到羲王陵寝去打探消息,问东问西地问了很多与他地位不相符的东西。”

    “这件事后来被守陵人如实启奏给了皇后。皇后不知怎么想的,就说这个老东西不老实。还说呀,要把这个多事的老东西弄回来杀掉。但是后来不知为何皇后又改了主意,好像是说这样太招摇了,没事也会多生出许多事端来。就又说着,要找个人去看着那个你爹。”

    “当时我刚进宫,只帮皇后办了一趟差,皇后就说我机灵又沉稳,是个办大事的人……说你爹在宫里当过差的,怕被他认出来,只能派个新面孔去,我也不知何德何能,居然中了皇后的意,就这样,被找个了错撵出了宫……”

    “我收拾东西到了林州,也在其他宫人的帮助下*一牛府,这一呆就是十年……这期间我一直没查出牛老爷有什么问题。宫里的人似乎把我忘记了,我也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生辰年碟还在宫里。”

    “直到露荷死,我在戴侯爷府上又遇着姚阿敏……一切的回忆又都回来了,很多事又开始变得身不由已,姚阿敏一眼就认出了我,偷偷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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