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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同道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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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蒹葭在推挤中掉了香囊袋,被喝得醺醺然的小官员捡起。
  “这是姑娘的?”
  司马蒹葭颔首,小官员读着香囊袋上绣的小字——蒹葭,突然兴致高暴地朗声吟唱以蒹葭为名的歌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小官员流转优美的歌声,将这首高逸出尘的情诗表现得缠绵恍惚,吟毕,引来一片喝采。
  “多谢姑娘。”
  他步伐不稳地一裣衽,文质彬彬将香囊袋送回满脸羞红的司马蒹葭手上,完全没发觉司马蒹葭背后铁青着脸的冯邢琰。
  冯邢琰不着痕迹拿过司马蒹葭手中的香囊袋。“我帮你保管,免得又掉了。”
  她担心地摸摸头上的金钗、步摇、银簪,心里数着数,“还好,都还在。”
  “掉了就算了,别紧张。”冯邢琰技巧地避开熙来攘往的人潮,往紫云楼去。
  “这些都是珠宝挑的,掉了她会伤心的。”司马蒹葭一手小心翼翼护着珠宝梳理的发髻,一手扯高翠蓝丝裙免得绊脚。
  冯邢琰在紫云楼下停住,帮她整整身上穿的藕丝短衫柳花裙,经太监通报,登上楼去,司马蒹葭才想起来问:“你说我们来看一个人,看的是谁?”
  “是朕。”
  一眼望去,中间坐了穿著黄底銮金绣龙袍的——皇上;两旁都是她在冯府见过、冯邢琰口中去还债的那些人。
  “你是谁?”她困惑地问。
  “我是我。”冯邢琰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讥诮地扫过众人说:“至于这些人,你就没必要认识了。”
  他的话引起此起彼落的抗议声,也在司马蒹葭心中留下不同解读。
  “我可是付了一万两。”
  “我也是呀。”
  “闭嘴!朕可是付了五万两。”皇上代替冯邢琰赶起人来,“一万两只能看,看过了,就统统给朕滚出去,别妨碍朕说话!”
  妄想沾点便宜看看热闹的全被赶走了,楼阁里清静多了。
  “你过来,让朕瞧瞧”
  “没什么好瞧的。”冯邢琰阻止,担心地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司马蒹葭。“你坐这儿就行了。”
  “难道朕会吃人吗?”
  “皇上不会吃人,只会杀人。”他讽刺回去。
  “你出去!让朕跟她说话。”
  “时间不多,有话快说。”冯邢琰大摇大摆坐下。
  皇上吹吹胡子、瞪瞪眼睛,转向司马蒹葭告状:“你看到没?这就是朕的好儿子!”
  “我姓冯。”冯邢琰提醒皇上,皇上当没听见。
  他是皇上的儿子!司马蒹葭猛抬头,震惊写在脸上。
  “他没跟你说?”皇上看到了生气问:“朕这个父亲见不得人吗?”
  “她不需要知道你的风流事迹。”
  “朕说一句,你顶一句,朕还要不要跟她说话!”
  “快说!”冯邢琰没好气地闭上嘴。
  “你是哪家小姐?”皇上毕竟是当父亲的,“开口就是这八股问题。
  司马蒹葭抬起脸说:“我是个盗墓贼。”
  冯邢琰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怪异地看她;她盯着自己的手看,没睬他。
  “盗墓?”皇上皱眉眯眼看她片刻,不怒反笑说:“那正好,你可以告诉朕,怎样才能防止盗墓贼盗墓?”
  司马蒹葭发现皇上表情正经,不像是玩笑,想了想回答道:“最可靠的方法就是:使其中无所欲,必保安全。”
  “那倘若。其中有所欲。又该如何防盗?”
  “很难,防不胜防。”司马蒹葭摇摇头,举例道:“汉武帝去世才四年,墓室中的玉箱、玉杖就已经被人盗出在长安街上出售。”
  “防不胜防也要防,朕要带着那些宝贝走。”
  司马蒹葭突然想到跟黎璃参观过的博物馆。
  “与其因为那些画物引来盗墓贼盗挖盗卖,不如干脆将那些宝物集中起来,让后代子孙也能欣赏。”
  “你这孩子有趣,叫他带你到宫里来。”
  冯邢琰回皇上一句“你别想!”到了司马蒹葭耳里却成了“你别想!”一字之差,差了八千万里。
  “够了。”冯邢琰起身。
  皇上说:“今晚晚宴,朕还要见到你们二人。”
  冯邢琰扬高眉头,张口正要说话,被皇上抢白说:“五万两是吧?朕付!”
  晚宴设在紫霞亭。
  亭边草地上摆着一张张大方桌,上面铺满佳肴美酒。
  冯邢琰、司马蒹葭与皇上、王妃同在紫霞亭进喂。
  “你怎么了?”冯邢琰注意到司马蒹葭一口东西也没吃,他从下午开始,就一直觉得不对劲。
  她闷闷不乐地说:“我想回去。”
  冯邢琰担忧她苍白的神色,伸手想要试试她的额头,她却避了开。他觉得怪异,拧眉正想问清楚——琴声扬起,宫廷歌伎名伶来为皇上献唱,一个接一个演唱,嘹亮婉转、歌行九陌,音量完全阻挠了冯邢琰开口的机会,他看司马蒹葭专注听着歌唱,暂时放下心。
  献唱完毕,琵琶乐音一转,换上一批能歌善舞、娇娆美艳的胡女舞伎,她们快速飞旋转动腰肢,裙摆飞舞露出健美的小腿,看得人目瞪口呆。
  乐音转缓,胡女舞伎转入席间,热情劝酒。司马蒹葭招架不住被灌了杯高昌葡萄酒;冯邢琰拒绝了两个胡女舞伎,回头一看,不胜酒力的她两颊酡红,迷茫星眸着迷地看着来自石国都城的拓枝舞穿著层层绣衣的舞女,随着先是忽快忽慢后转为越来越快的鼓点,蛊惑舞动,一件一件褪去衣物,最后几乎半裸!
  司马蒹葭脸红舌燥、心枰坪的跳;冯邢瑛看到她抚媚诱人的神态,眼一瞪,吞咽困难似的,立刻带她回府。
  一路上,她昏昏沉沉睡着;冯邢琰将她放上床榻时,她却突然醒了。
  晶亮异常的银眸,好似清楚又好似迷糊,一瞬也不眨地看着冯邢琰。小巧的舌头舔过泛着红粉光晕的薄唇。
  “这里是哪里?我要回家。”她挣扎爬起来,又倒栽下去;多亏冯邢琰一把捞起,否则就要头磕地了。
  “你回什么家?这里就是——”冯邢琰看到她裸露的香肩,说不出话了。
  “我要回扬州,我要回扬州……”她嚷嚷着。
  冯邢琰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固定在她背后的床帘子,安抚地抓住她挥动的手。“你的家就在这里。”
  “不,我要回扬州。”她坐在床上坚持着。
  冯邢琰不知她是怎么回事,捧住她的头,要她看着自己,坚定地说:“你、不、准、回、扬、州。”
  司马蒹葭看着他,突然哭了。“你是冯邢琰。”
  冯邢琰困惑地看她,以为她醉傻了。“对,我是冯邢琰,你是司马蒹葭。”
  “你骗我!”她像只小猫伸出爪子攻击他。
  “我怎么了?”冯邢琰脸上出现三条血痕。
  她可怜兮兮指控他:“你……不要我。”
  “我不要你?”冯邢琰难以置信地重复,眼睛盯着又往下滑了一点的司马蒹葭,腹部升起灼灼热意,血液涌上头部,耳膜鼓胀,他满脑绮思说:“你再说一次。”
  “你不要我。”她嘟着嘴啜泣,“我要回扬州——”
  冯邢琰猛呼气,忍耐咬牙说:“是不是我要你,你就不吵着回扬州?”
  司马蒹葭偏头想了想,“嗯……”
  “是你说的喔。”冯邢琰再三确定:“我要你,你就不回扬州去?是不是?”
  她被他用力摇晃,头昏昏地直点头。他得到答案,放开她,让她躺下,像恶狠扑羊似地扑上。
  她被压得透不过气,喘息地说:“你为什么压住我?”
  “我要欺负你。”他抵着她芬芳的唇说。
  “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她委屈地噘嘴。
  “因为你要我要你!”不让她有机会再发问,他封住她的唇。
  急促换气的空隙,依稀听到娇弱的惊呼——“你……咬我……”
  “……不可以咬那里……”
  “呜……好痛……”
  小绵羊被大野狼彻底吃了!
  不止一次。
  翌日,清晨。
  “司马蒹葭,你骗我,”
  冯邢琰气愤的吼叫声传遍光禄坊。
  他衣衫不整、赤脚裸足冲出司马蒹葭的闺房。
  珠宝努力缩着庞大的身躯,缓缓挪近躲在花盆后面的司马蒹葭问:“小姐,你在跟主子玩躲咪咪吗?”
  司马蒹葭吓得往前趴,额头磕上坚硬的瓷盆,满头金星乱飞;她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呼痛,含泪回头要珠宝噤声。
  珠宝竖起食指压住自己厚厚的唇,司马蒹葭对她点头赞许。
  “我可以说话了?”
  珠宝以为可以说话了,大嗓门马上打开,司马蒹葭飞快捣住她的嘴,以气音说:“嘘……不能说话。”
  珠宝压着自己的唇,不敢说话,手指指指自己、指指司马蒹葭,表达她也要一起玩的意思。
  “好,你不出声,就让你玩。”司马蒹葭小声说。
  “我呢?我不出声也可以一起玩?”
  冯邢琰的声音居高临下,司马蒹葭缩着头,不敢抬头!
  “主子,你好厉害!明明走了,可是还在。”珠宝钦佩地拍手。
  冯邢琰持起司马蒹葭,在她耳边冰冷地低咒:“司马蒹葭,你骗我!”
  大野狼持着颤抖的小绵羊进房里算帐——司马蒹葭正襟危坐像个小媳妇,冯邢琰威胁地站在她面前。
  “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忘了把衣服扣上了。”她好意提醒他。
  “有什么关系,你昨晚都摸过了。”
  “我才没有!”她脸蛋瞬间转红。
  “有,该做的你都做了。”
  “明明是你——”
  “我怎样?”他无赖地问。
  “你——你可恶!”
  “我怎样可恶?”
  “你欺负我!你怎么可以欺负我,你明明知道我……我有夫婿。”
  “他早就休了你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冯邢琰说:“我带你离开扬州时,就让他写了休书了。”
  “你……你让他休了我?”她心里莫名地受伤。
  “他早就想休了你。”他提醒她。“我只是提供他理由。”
  “什么理由?”
  “七出之条——盗窃,你帮我盗墓,我是证人。”
  “你……你……可恶!”
  他是可恶,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可恶的事都做得出来。他一定要把她逃走的原因找出来。
  “你才可恶!”该地算帐了。“你欺骗我。”
  “我……我……”
  “你说你为什么要逃走?”
  “你——你还敢说!都是你,你欺骗我……”
  “我骗了你什么?”
  他咄咄逼人,让司马蒹葭委屈跺脚,“你让我以为你很在乎我,结果都是骗人的!”
  冯邢琰顿时觉得冤枉到家了,她可是他的无价之宝呀!
  他提醒自己耐住性子,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误会解开!他傍着司马蒹葭坐,“来,你说我听……”
  不一会儿工夫,听到冯邢琰咬牙切齿说:“收他五万两,实在太便宜他了,看看他给我惹出多少麻烦!下次再要跟你说话,没有十万两,免谈,”
  “我……误会你了哦?”司马蒹葭抱歉地眨眼。
  “哼,你怎么弥补我?”冯邢琰眯眼等着她表示诚意,他看到她嘴唇动了动,“什么?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她脸颊耳根一片红绯:“换……换我……咬你。”
  冯邢琰满意地点头,化身大野狼——“……等等……”司马蒹葭突然授开他,“我……我们还没成亲,不应该——”
  “现在才想到,来不及了!快点咬我!”
  为了她,他慷慨赴义!
  “不,我……我还有件事要说……”
  “什么事?”冯邢琰眼里只有在拉拉扯扯间香肩微露的司马蒹葭,蠢动的手指缓缓上爬。
  “你真的不介意我……我是盗墓贼?”她心里仍是挂怀。
  “我只介意你还不对我下手——”他爱戏地抚弄那片凝滑,低哑的嗓音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她脸蛋红扑扑,脉搏噗通通,吐气如兰道:“那……我要……下手了哦……”
  乐意之至!
  乐意之至!
  番外篇
  番外篇:我爱梁上君子
  “嘻,我终于走运了,嘻嘻……”
  梁莙芷掩嘴贼贼地偷笑几声,一身黑灰的夜行打扮;皎洁明亮的月色下,就见她像只偷粮的灰老鼠贼头贼脑地左右张望——没人!踮起脚尖偷偷摸摸地以一根根廊柱掩身,到了半启的雕花大扇门旁。
  贴住,!努力缩紧圆圆的小肚皮,贼溜溜的大眼骨碌骨碌转,觑着门缝往里头瞧。
  黑漆漆一片。梁莙芷肚里狂笑,哈哈哈!这回她一定可以偷到东西,当个名副其实的贼!
  没错!她,梁莙芷立誓要当个响叮当的贼!
  心头一阵爽快,她大摇大摆地推开门,门扉碰到墙发出声响,她毫无所觉。发直的两眼直盯着桌上白花花的银两,眼眶含着兴奋的泪珠,颤……颤抖地伸出手,她的梦想即将成真——“你是谁?”
  不要!怎么又来了!她肚里一声怒吼,生气地皱眉。
  该死、该死、该死,这是她第十九次壮烈成仁、失风被发现了。
  这类经验丰富的梁莙芷咬牙呻吟,动作一冻,缓缓收回手,使出惯用的逃跑伎俩第一招:先声夺人——她柳眉倒竖,拼命挤出自个儿最吓人的表情,猛回头反问:“你又是谁?”
  “呃,奚……奚裕生。”睡眼惺忪的奚裕生,痴呆地连眨几次眼,突然瞪大了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用力揉了揉眼睛;机不可失,梁莙芷叉腰努力模仿里弄里头最恶狠的卜大娘:“你从哪里给我冒出来的?!吓坏了本姑娘你怎么赔?!”她杏眼一转,一副被占便宜的嘴脸说:“便宜算,就拿你桌上的银两抵帐。”
  “欸,那……这……”
  梁莙芷快速挽高两手衣袖,伸手要捞,这时想起自己竟忘了带布袋来装银两了,只好捡着桌面上散实的小布袋子,紧张的一袋一袋装就起来。快!趁这人还在发痴——那眼眉、唇角分明,就酷似!奚裕生梦游似地挨近她。“你是谁?”
  梁莙芷赫然发现痴呆子近在咫尺,身子猛地后倾,拉开距离,紧张的嘴像连珠炮发射:“你……你你欠债还钱,天……天经地义,我这可……可不是偷你的银两,大……大不了我不要你银子了!”
  她撒了银子,拔腿就要跑;奚裕生情急张手一抱,结实捧住人家的小蛮腰。
  “你、你——”梁莙芷桃腮染红,急忙忙使出逃跑伎俩第二招:以色诱人——她舔舔唇,稳住心跳,努力眨动晶亮明眸,拼命让衣领滑下一侧,露出白皙皙的玉肩,装着甜腻腻的嗓音说:“你……你这么粗鲁,弄疼人家了……”
  奚裕生出乎梁莙芷意料的没得寸进尺,反而像被火烫到似地缩回手。“抱歉!”
  “咦?你这人真怪。”梁莙芷突然冒出口:“你不捉我吗?”
  “捉你?”奚裕生一头雾水。
  “软,我是贼,你不是应该要捉我吗?”真是撞了邪了,哪有这种人!梁莙芷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贼?奚裕生猛然睁开眼、神智全清。“你是个贼?”
  “没错!我就是贼,你想怎样?”梁莙芷个性急躁,觉得不耐烦了,咄咄逼人地叉腰问:“你要送我去官府?”
  奚裕生脸色一惊,摇手。“不,你让我想想——”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梁莙芷朝身后一挥手,“那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请等等!我还会见到姑娘吗?”奚裕生想也没想就阻止。
  噗!!梁莙芷忍俊不住,笑开了眼,回头问:“你这人是不是伤过脑袋?都跟你说了我是贼!你要再见到我,不就是要我再来『光顾』?”差点岔了气,她拍拍胸口,又说:“你银子太多没处放吗?”
  梁莙芷眼睛往桌上亮晃晃的银子一看,心里嘀咕着:恐怕真是如此,才会把银子就这么搁在桌上。可惜,这次差点就成功了。
  她恼怒地横奚裕生一眼,奚裕生看她眼盯着银子看,一会儿又瞪着自己看,楞了楞问:“姑娘要银子?”
  废话!梁莙芷老实不客气地赏他一个大白眼,准备到别的地方去另起炉灶。
  “姑娘,姑娘——”奚裕生不由自主地跟着,“姑娘,请务必再度光临寒舍,我……我屋里摆着银子等你。”
  “怪人。”该不会故意诱她来自投罗网吧?梁莙芷越走越快。
  “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梁』上『若芷』。”她随口回了。
  “哦?”奚裕生失魂落魄地看着她渐走渐远,“你一定得再来呀!”
  那神情及说话的语态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做出来的——她跟他五岁时死去的娘好象!他念念不忘的娘。
  “闭上你的眼。”
  “我——我有事跟你——”快一个月没见到她了,这期间他一直想着一件事。
  “你一直开口,让我如何专心偷东西!”梁莙芷生气地回头怒问跟在身后的奚裕生。“再吵,我下回不来了。”
  奚裕生立刻噤声,梁莙芷在屋里翻弄半天,不得不向他求援:“喂,在哪里啦?”
  “柜子下头的夹缝。”奚裕生强忍笑意。
  梁莙芷喜盈盈地找到东西,瞬间垮下脸。“怎么是银票?”
  “银两太重,不适合携带,银票简便,所以我——”他看她不吭声,把银票往怀里揣,准备离去,连忙爬起来,冲上前抱住。“这样下去不行!”
  这大半年,他老是担心她出差错。
  梁莙芷扭了扭身,心里嘀咕着老是来这招,身子倒是很熟悉地往后靠,藉机休息一下,埋怨道:“我也觉得老是偷你一个很无聊。”
  她努力忽视胸口的心虚。呜,话说回来,除了这儿,她到现在仍未有偷到东西的经验。都怪他不好,每次都要她再回来,害她偷着偷着就又偷到这儿来了。
  “你千万别再去别人家冒险。”他瞪大眼,小心地说。
  “你让我喝西北风?”梁莙芷双眸危险一眯。
  “不,你爱偷就偷我,我让你偷一辈子!”
  “你当真?”他又说些让人脑筋糊涂的话。
  “当真!你留下来,别再动不动失去踪影,让我担心害怕。”
  唔,看他倒是满有诚意的。“你当真愿意?”
  “愿意!”
  “那好吧,我就偷你一辈子!”梁莙芷心里打的算盘是:待在这儿好好练习偷技,三不五时就到街上去试试身手。她突然想到,关心地问:“你家里有几房妻妾?”
  奚裕生心一惊,保证地说:“我会把小妾都遣走,绝对不会——”
  “不、不,都留着,越多越好。”梁莙芷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嘿嘿……越多越好,这样她就可以每晚挑不同房下手。“你自个儿说随我偷一辈子的,对不对?”
  看着酷似亲娘的脸蛋,奚裕生啥都可以点头说对。
  “那好,我就留下来!”梁莙芷脸上出现大大的笑靥。
  “你说你执意要回来扬州跟迄苏阿尔达有没有关系?”
  “没有。”
  “很好。”男人满意地点头。
  “我只是想亲自到我爹坟前跟他报告成亲的事。”
  “这应该。”
  “还有去看看奚伯伯。”
  “嗯,奚裕生就不必看了。”
  “已经看到了。”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去见他的?!”男人不悦地眯起眼。
  “没呀,你看,那不是他吗?”
  “你说他一间铺子一间铺子走进走出,在做什么?”
  “买卖东西?”
  “不,你看他两手空空。”男人眼一眯,抓住个路人问。
  “你说奚少爷呀?他每月这样,一家家铺子去付帐,听说他的妻子有顺手牵羊的偷窃毛病。”
  “哦?怎么不休了她?”男人戏弄的眼对女人眨了眨,女人含笑瞠他。
  “这谁晓得。听说奚少爷把他那偷儿娘子当宝,恩爱得很呢!这世界什么人都有呀!”路人叹道。
  “多谢。”男人给了路人一锭碎银,回头挑高眉说:“听到了吧?”
  “听到了。咦?你这是做什么呀?”
  “我们亲近点,让别人瞧瞧我也把偷儿娘子当宝,恩爱得很呢。”
  “你胡说什么!我可没偷过你东西。”女人粉颊羞红,在大街上被男人搂得紧密。
  “你偷了我,还敢狡辩。”男人咬了一下女人红润的颊。
  “……你也偷了我呀。”女人不服娇嗔。
  “那我们可谓是志同『盗』合喽!”
  呵,好个志同“盗”合——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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