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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马吟-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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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乌龙事件
陈府中的众人,还以为这件事就此完结了,而陈如兰也在打点行装,准备回京了。陈夫人和平常待送走陈如兰和毕瑶仙母女两人之后也将离开陈府回自个儿家准备过年事宜了,一切事宜都在稳步就绪中。
扬州城内,却突然兴起了这么一则流言,越传越广。
原本是没有什么可信度的,可传得多了,就变得有鼻子有眼睛了,特别是这种大户人家的笑话,特别能引起市井中人们的兴趣。
“听说了吗?那陈府的表小姐跟一个秀才私奔了呢!”
“哪里是秀才,明明说是京里的一个贵公子。听说两人一见钟情,那小姐的娘却反对得紧,因此才私奔的。”
“肯定不对,你说这好好的贵公子,与那表小姐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哪用得着私奔啊?”
“听说那表小姐不小心大肚子了,这没有办法才私奔的。你们想啊,这谁家肯娶一个大了肚子的新娘啊,这不是叫人看笑话吗?”
“还以为那大家小姐多知书达理呢?连咱们这些小户人家的闺女也比不上啊?真是不知廉耻。”
“不过,肖秀才,你长得也挺俊俏的,什么时候也去勾搭这么一个小姐?到时候就发了?”
“就是,就是。”一群人起哄了起来。
……
说这话题的人的脸上都带着那种心照不宣的笑容,不时暧昧地一起哄笑。
陈府这段时间出府的人也都一个个灰溜溜地,抬不起头来。
这样的话,自然也传到了老太太、太太们的耳中,老太太气得摔了杯子,瑶环的娘陈如兰哭晕过去了几次,又生病卧床不起了,环儿这辈子算是毁了,若是那元正琪不肯要环儿,这辈子不会有哪个男人会娶她的了。
而毕瑶仙这段时间则忙着做一个孝顺的女儿,天天忙前忙后,端汤送药,凡事均亲力亲为,倒是让陈如兰安慰不少,还好还有这么个懂事的乖女儿,母女俩倒是比起以前来说又亲近了不少。
陈府里上面的主子们乱成一团糟了,下面的仆人们自也是谨言慎行,唯恐不小心触怒了哪个主子的霉头,到时候就跟玉兰那丫头一样了。
玉兰就是当初因毕瑶环她们带了一个丫头不够用,分在她房里临时服侍的丫头,那信也是她瞒下,秘密送到老太太那里去的。原本找到毕瑶环也就没事了,谁晓得毕瑶环没有找到,风言风语却传出去了。
陈如兰硬说是这个丫头传出去的,没有人说,哪里会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玉兰不停地喊冤,说自个儿连府门也没有踏出去过,如何传得出去?
但却也没用,老太太、太太这些主子们,哪个不是一肚子的气,如今出了这等事,也得拿个人作法,才能止了府里这股瞎说的不歪风。外头的人他们堵不了,管不下,难道这府里的人也制不了吗?再说谁晓得是不是她一时失言,跟哪个人提起才传出去的?
当下叫管事的把全府的下人们都叫了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硬生生地将玉兰杖毙了。只可怜玉兰的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哭断了肠,只领了二十两银子回去了。
无病几个因为不是这府里的人,倒还避过了这场祸事,但光是听别人提起,已经叫人够胆颤心惊了。平常又何尝不是?平日里看老太太慈眉善目,众位太太和理和气的,没有想到处置起人来也是这么地心狠。众人只觉身上一阵冰凉。只盼望能早些离开这个地方,这陈府里这些日子阴沉压抑的气氛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离去的日子终于到了,腊月初五送走了陈如兰和毕瑶环,到了腊月初七,陈夫人、平常等人终于回来了,别的平常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有些舍不得福儿姐姐和新认识的雪慧姐姐。到底离去前的一日,平常还是跑去见了平福一面,去的时候大表哥陈梦也在,正在和福儿姐姐在弹琴呢!瞧他们两个一举手一投足默契十足,不时互相微笑的样子,以及福儿姐姐嘴角不时流动的温柔笑意,平常便放心了。虽然福儿姐姐什么也没有告诉平常,可大表哥和福儿姐姐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神,分明跟爹和娘一样嘛!前些日子听说大表哥在外面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赎身的事儿,平常本来还有些担心的,这回,却是彻底放心了。大表哥的心绝对是在福儿姐姐这里的。只是福儿姐姐还在嘴硬,问她她也不肯承认,这个福儿姐姐,她晓不晓得,只要一提起大表哥,她自个儿的嘴角就忍不住弯了起来,充满了幸福的味道,能瞒得过谁去啊。
今儿个常儿妹妹走了,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平福今儿个窝在屋子里,也没有心思出去,派梅香去跟陈梦说了一声,说自个儿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书房了。
她恹恹地躺在床上,觉得也怪没有意思的。往昔姐妹们一处,说说笑笑,玩玩闹闹,那日子多快活,哪像如今,守在这个大院子里,哪里也去了不了,也没有可心的人说说话,无聊死了。少见的,一向极为成熟晓事的平福,今儿个心情突然有些不好了起来。她也懒得调整,趴在床上,将几个丫头都赶回了各自的屋子,又把窗子关了,就这样,静静地呆在被子里,脑袋里一片空白了。久了,渐渐有些困意,便睡了。
听到梅香说平福有些不舒服在床上休息,陈梦心里就有些慌了,张口就要人去请大夫。
梅香赶紧拦着,说姑娘只是浑身没力,睡一觉便好了,不需这么麻烦。
陈梦再三问了,到底不放心,平福年纪还这么小,可能怕吃药,有事也说没事了。还是得亲自去看看才是。
梅香瞧着爷那紧张样,心里暗自替姑娘开心,这一段时间,爷和姑娘的相处是越来越好了,而且,她也瞧出来了,爷的性子也是极好的,不是那等喜欢随意沾花惹草之徒。
要说这院子里,长得好的丫头也有不少,可爷贴身就只用随玉他们几个小厮伺候,连丫头也不用,那长得妖妖娆娆跟妖精似的几个丫头,都被放在院子里做洒扫打杂的粗使丫头了,白辜负了大太太的好意。那些细皮嫩肉的丫头,做这种粗活,连她这个女子也看得有些心疼,偏爷硬是视而不见。姑娘是有福了,跟了这个个好主儿。
进了屋子,发觉窗子竟全被关了,灯也吹熄了,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陈梦不由一阵怒气。这些丫头都哪里去了,主子病了,竟没有人不在跟前服侍,这些丫头,一个个真不成样子。
梅香觉察出陈梦的怒气,忙低声解释道:“梅白她们几个一向尽心,怕是姑娘想清静嫌人烦,把她们赶回屋去了。”
听梅香如此说,陈梦的怒气才消了些,只是,就是主子任性,这当丫头的这个时候也不能由着她啊。若是口渴了,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难道还叫一个病人自个儿爬起来动手不成?看来这些丫头也是要好好说说才成。
梅香点燃烛火,陈梦走到床边,接着烛火往平福瞧去,却见她闭着双眼,但脸上发白,皱着眉头,咬着嘴唇,似乎在忍耐着某种痛苦,不由大惊失色,忙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玉琳,玉琳。”
玉琳是平福的本名,是平福告诉他的。从此以后,他就改唤她的名字,这让陈梦有一种满足感,因为别人都唤她为平福,甚至连她的好妹妹平常也唤她福儿姐姐,只有自己,却可以和她的爹娘一样,唤她的名字,玉琳。
平福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觉得肚子痛了起来,而且这股剧痛痛得叫人难以忍受,她在床上不停地翻滚,忍耐着,希望它能早些挨过去,然而,却越来越痛了。
这时,有一个声音在温柔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是谁在叫我?
平福不由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似的,嘴里喊到:“娘,玉琳好痛。”
陈梦不由摇头失笑,到底还小,不论平日里表现得多么成熟有条理,生病的时候还是会叫娘。只是,自个儿哪里像她的娘呢?自己可是个大男人。话虽如此,他仍是握住了平常的手,温柔地哄道:“娘就在这里啊,玉琳不怕,很快就不痛了啊。”
“玉琳好痛啊。”平福却一个劲地嚷,眼角不停有泪水流下:“娘,玉琳不想练琴了,实在太累了,手都弹出血泡来了。”
原来那么小的时候玉琳的娘就让她学琴啊?而且还起了血泡。陈梦一阵心疼。
“好,咱们不学了。”
今天的娘好温柔啊,平福变本加厉,一本儿把好多堆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玉琳也不想背诗,太多了,玉琳记不住,娘不要打玉琳的手心,好痛。”
“好,咱们不背了。”
“还有,玉琳想跟爹说话,娘为什么不让玉琳跟爹玩?我看别人的爹都把她们放在肩上的,玉琳也要。”
“好,玉琳想怎么样都行?”
……
平福一个劲儿地说着,不停地流着泪,陈梦将她抱了起来,像个孩子似地哄着她,心里充满了怜惜,原来从那么小的时候,她就受了这么多的苦。不由也对玉琳的娘有些不满了起来,哪有逼着这么小的女孩子学这么多东西的?也难怪玉琳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了,完全就是被她娘给逼的。
梅香在一边默默地瞧着,不知不觉也已经泪流满面,原来姑娘从小就受了这么多的苦,然而,姑娘却从来没有说过,总是这么温和地笑着,面对每一个人。姑娘,实在是太辛苦了!
“啊,娘,玉琳,好痛,肚子好痛。”
平福大叫了一声,突然睁开了眼睛,却发觉自己被一个人抱着,抬头一望,却是陈梦。不由羞愧欲死,难道自个儿一直以为是娘的,其实是这个男人。平福的脸红得不得了,又是一阵剧痛传来,她闷哼一声,再不肯像刚才那样大叫了,只咬紧了嘴唇,默默地忍耐着。
只看得陈梦心疼不已:“梅香,去弄个热水袋来给姑娘捂着,听说这个肚子痛的时候有用。”
“是。”梅香应了一声,立马出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个热水袋回来交给陈梦。
陈梦拿着热水袋,就往被子里放。
平福大羞:“让我自己来。”
陈梦的手已经伸了进来了,听了她这话,忙缩了回来,脸上也有些尴尬,刚才一时情急一下意识地就放了进去,也没想这么多。现在却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神也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瞧向平福。
突然,他的眼光凝在了自个儿的手上:“血?”
他大惊之下,脸都白了:“玉琳,你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不,还是快请大夫。不,还是得先包扎一下。”
血?平福和梅香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平福的脸腾地红得不成样子了,都快烧起来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儿?平福呻吟一声,推开了陈梦,躲进了被子里去了。
这?陈梦盯着空空的手,有些反应不过来?
梅香忍住满腹的笑:“爷,不用去请大夫了,是姑娘的癸水来了。”
“癸水?”陈梦念了这个词,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一下子只觉得耳朵都热了起来。自个儿怎么会闹这么个笑话?这癸水他好歹也成过亲了,自是晓得了。当下吩咐了一句:“好好服侍你们姑娘。”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见陈梦走了,平福这才从被子里露出头来,和梅香两个互视一眼,突然都笑了起来。这事儿,实在是太巧了。
平福的癸水一直没来,一般姑娘家十一、二岁就来了,平福却算晚的,到现在十三岁才来。刚才平福自己疼得直冒汗,而且虽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到底没有自个儿经历过,也就没有想到这方面。谁晓得,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主仆两个想到陈梦刚才的狼狈样,不由笑得更响亮了。
平福肚子的疼痛似乎也消了那么一点。
知道了是这么一回事就好办了,梅香去厨房里给平福熬了红枣莲子羹,乔夫人闻讯也派了婆子送来了一堆补血的药材,叫平福安心养着,这些天哪儿都不用去了。直到身体好转为止。
而回到自个屋子里的陈梦,则恨不得撞墙。
只是,瞧着那刚才留有玉琳的鲜血的手掌,却仿佛又想起她脆弱而又坚强的模样。陈梦一次对自己承认,这个女子,真的走进他的心了。让他的心都为她牵挂、疼痛。但一向讨厌麻烦的陈梦却发觉自个儿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为之欢喜不已。
玉琳……
光念着她的名字也是一种喜悦。
第一百五十九章 圆房
“给太太请安。”平福盈盈下拜。心下却有些疑惑,这大太太乔氏原本免了她每日的请安,今儿个午后却专门派贴身大丫头吉祥过来请她,却不知所为何事?
“快起来,不用这么多礼,你这癸水刚过,肯定还有些虚弱的。吉祥,快扶姨娘起来到我旁边坐下。”
平福被扶坐在乔夫人身边,她微微低垂着头,等待乔夫人开口。
乔夫人将一个盖着盖子的碗推向了她:“平福,先喝了这个,咱们再说话。”说完,挥了挥手,让屋子里的丫头都退下去了,显然有话想要私下聊聊。
平福掀起碗盖,里面却是当归以及别的一些药材熬成的汤,她晓得是乔夫人的一片好意,虽然汤的味道并不算好,甚至有些难喝,平福还是眉头也不皱地一饮而尽,又掏出帕子细细地擦了擦嘴角。
乔夫人看了暗自点头,是个懂事的孩子。
“平福,听说你这癸水来时痛得厉害,这当归和血汤对调理这个很好处,我把方子给你,让下人一天煎一次给你服下,不要怕麻烦。待调理好了,便可以停了。另外还有一丸当归地黄丸,配合此汤同时服用,更有奇效,也免得你老受腹痛之苦。这个需要每日两次,每次30丸,切记。虽是繁琐了些,但有了三五个月应该也就调理的差不多了,以后却不需要再多受这些苦楚了。”
“多谢太太一片苦心,平福自当从命。”
平福作势欲起,乔夫人赶紧按住她:“不必了,这些天你还需要休养些,按说我不该这时把你叫来的,可这里有一事,我却想先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事?太太请说。”平福努力打起精神,今儿个确实还有些乏,提不起精神来,老是犯困,呆会儿回去得早点睡了。
“平福,若是让你现在和梦儿圆房,你意下如何?”乔夫人说完后,紧张地盯着平福的脸。
虽说这圆房是早晚的事,可本来说好十五及笄的时候再圆房的,这平福的年龄也太小了些,原本她并不满意,想找如同幽兰这些年纪大些的,也好早些圆房。无奈梦儿执意如此,也只得依了,这儿大不由娘啊。好不容易梦儿让了一步,她也就不再强求了,两年就两年吧!更何况,这人接进来了,好歹还有些法子可想,总比连个人都没用的强。
然而她实在是有些等不得了,别的人像梦儿年纪这么大的男子早就孩子好几个,有的儿子都要结婚了,哪像梦儿,仍是孤家寡人一个。他们大房,可就只指望他了。现下,瞧他和平福这孩子的感情也是极好,若是说提前圆房,应该不会像前一段时间那么反对了。而且,前一段时间原本就想提,偏听安插再在院子里的人说这平福还没有来癸水,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一般女儿家,来得早的也是十一岁,来得晚的,到十五岁也是有的。所以她只能干着急。现在知道平福癸水来了,不知道有多高兴,总算,有个盼头了。
平福实在没有想到乔夫人会蹦出这么一句话出来,实在是没有心理准备,猝不及防之下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然而,她到底不是寻常女子,再说,自个儿对陈梦的心意,陈梦对自个儿的心意,她都已经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既然如此,有什么好惊慌的呢?虽然微红着脸,但她仍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见平福的点头,乔夫人松了口气,脸上少见地露出几许慈祥的笑容来:“眼下家里有些事,老太太、太太们心情也都不好,倒也不好现下开口提这档子事,而且你的身子也得调养好才利于生养。待年后,老太太心情好了,咱们给你们热热闹闹地再操办操办。你放心,不是我夸自个儿的孩子,梦儿真是难得的好孩子,一点也不像有些浪荡公子,今儿个这个粉头,明儿个那个相好,他既纳了你,必然会对你好的。而且我也是为你着想。若是你有个儿子,就是梦儿以后再娶了新妇,你也有个傍身的依靠,她也不敢小瞧于你,当做一般的妾室随意发作。听太太的绝对没错的。”
听到乔夫人提到陈梦以后的夫人,平福有些黯然,但却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这是避免不了的事,因此倒也不是特别难受。太太说的话的确是极有道理的。
“太太说这些话都是为了我好,平福晓得的。太太请放心。”
今儿个的目的达到了,乔夫人便也放下了大半的心,实在是梦儿这个孩子虽说也算孝顺,却极有主见,老爷偏又是个诸事不理的,成天只晓得跟几个姨娘混在一起,也难怪二房那边都快要踩到自个儿头上了。现下唯一的指望就在梦儿身上了。
说完正题,乔夫人又跟平福叙了些闲话,这才放平福回去。
平福带着梅香一出院门,却看见弄箫在那里鬼头鬼脑地向院子里窥探。
“弄箫,你怎么会在这里?”
梅香笑意盈盈地明知故问。
“给福姨娘请安。”弄箫先给平福请了安,这才挤眉弄眼地道:“这还有为什么,还不是咱们老爷老不见姨娘回来,心里担心才派小的来看的呗。福姨娘,咱可是足足在这里等了一个半时辰了。这腿都等酸了。”说完,还故作疲累地捏了捏腿。
“得了,你这个猴儿头,还以为咱们不晓得你那点心思。行了,回去自然少了不了你的赏钱。”瞧见弄箫耍宝的样子,梅香也是好笑。这好歹是跟在爷身边的人,却动不动就想打点主子的秋风,也不晓得爷怎么受得了他?不过,这弄箫也是极有分寸的人,却也不是每个人的赏钱他都收的。梅香便见过,那院子里的几个狐媚子要给他送钱,他还收都不收的呢。
“不过,要拿赏钱,也得给我们帮个忙才是,过来。”梅香朝弄箫招招手。
弄箫不明所以地走到梅香面前,却只觉怀里一沉,下意识用手一接,却是一个包袱,还挺有些份量的,沉得紧。
“你来得刚巧,正好送一堆东西我一个人拿不了。谢啦,弄箫哥。”
于是,平福和梅香两个人两手空空地前头悠悠漫步。
而吹箫的手上则捧着个包袱,“唉”,“唉”叫唤个不停,一脸苦脸。其实这东西说到底也没有这么重,偏这小子作怪,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地,非表现出个凄惨的样子。难道他以为他表现得越凄惨赏钱就会越多不成?
几人一进琴院,平福便看到陈梦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瞧见平福回来了,嘴角就露出了笑。既然已承认了,他便也不给自己找别扭了。真是,都一大把年纪也不是毛头小子了,却还这么别别扭扭了这么长时间。
“回来了?赶紧回房里躺着,这身子也还没全好。得多休息才是。”边说边朝平福走了过来,极为自然地扶起了平福另一边的胳膊。
除了上回生病的时候,这还是陈梦一次这么接近平福。平福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却还是感觉到陈梦的气息就在旁边,强烈的存在感,让平福忽视不了,也无法忽视。她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心里又有些开心,又有些紧张,手上都有些汗津津的。她到底是个没有见过几个男人的姑娘,更何况这些情爱之事,虽是从书里也有看到过,但到底与亲身经历不同。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呯”“呯”地跳得极快,似乎都要跳出来了似的。这种感觉真让人有些无所适从,既想马上逃开,又想陷入在那里面,再也不想出来。
别看陈梦一别若无其事,自然得不得了的样子,其实也不过是在装样罢了。哪有不紧张的?虽然都成过亲了,也不是那等不晓事的毛头小子,可这还是一回跟自己中意的女子这么接近。从小见惯了父亲的荒唐之事、及母亲背地里以为无人知道时的暗自啜泣伤心,他历来是有些洁癖的,他是只想与一个自己中意的女子白头到老的,谁晓得,去世的妻子若水的性子与自己完全合不来,也只能做到相敬如宾罢了。
这回就这样搀着心仪女子的胳膊,他都觉得自己紧张地呼吸都有些乱了。只是,一瞧见平福微红的脸,他却镇定了下来,原来紧张地不止自己啊。
将平福扶回屋子里躺好了,将梅香几个打发了出去,陈梦倒了杯热茶给平福:“喝了吧。喝些热的对身体好些。”
平福柔顺地接了过来,将茶放到嘴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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