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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纽约风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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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笔直走向他,看着他冷静的眼神,视线一直没移开。
  “阿照,我有话告诉你……”柯倩妮追进来,被眼前奇妙的气氛哑住。
  没人理她,杨照直望着杨耀,说:“你知道她没到东京而去了纽约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柯倩妮先是听得有些迷糊,随即明了,脸色不禁灰变起来。
  “阿照,我有话跟你说。”她急着想引起杨照的注意。
  杨照充耳不闻,仍然看着杨耀说:“告诉我她在哪里。”
  杨耀看着他,又看看柯倩妮,态度很平静,对杨照说:“你忘了在维多利亚时我告诉过你的话吗?就算你再去找她,事情还是没改变,你还要伤害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杨照情绪有些激动。“曼光她会明白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会等,等到她愿意再接受我。告诉我,她现在人在哪里。”他有预感,这一次他如果再放手,也许会失去江曼光,就算只是等待,他也有必要待在她身旁。他相信江曼光会明白,不应该会误会,他和柯倩妮的关系并不会改变他和她之间的感情。
  杨耀无言看看他,转向柯倩妮,说:“对不起,倩妮,能不能请你先出去。”
  “为什么?”柯倩妮不肯。
  “请你先出去。”杨耀不用商量的语气了,坚定的态度无异下命令。
  柯倩妮明白他绝不会退让,心有不甘地抗议一声,最后还是妥协了。等她离开,杨耀才挑明说:
  “你要去找曼光,我不会反对。可是,我说过了,事情不会有改变,倩妮该怎么办?你放不下她,她又对你有期待,这种情况下你再去找曼光,对她只是又一次的伤害罢了。”
  “不会的,曼光她一定会明白,我只是关心倩姐,尽我的力量在帮助她而已。这一点,曼光一直都明白的。上次她因为刚恢复记忆,面对太多的冲击,我想她需要一点时间,所以不愿勉强她。可是,我没想到她会去了纽约,我一定要去找她。”
  “就算是这样吧,可是,阿照,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对曼光不公平?你怎么能单向要求曼光‘明白’?而且,因为你的态度,倩妮现在对你充满期待,你如何用一句‘只是关心她’就模糊掉一切?”杨耀一句一句逼向问题的核心点。
  “要不然,你要我怎么样!?”杨照低吼起来。“如果不是你自私自利,只求自己方便,倩姐不会这么可怜。倩姐是无辜的,完全是你自私心态下的受害者,你要我怎么丢下她不管,我办不到!”
  “我做的事我会回避,我对倩妮觉得很抱歉。”杨耀表情平淡,看不出他内心的感情。“但这跟曼光的事是两回事,阿照……”
  “不要再说了!”杨照又一声低咆哮。他何尝不明白,但他觉得,他对柯倩妮有那个责任,他无法丢下她不管,无法忽视她颤着肩膀吸泣的可怜。
  “阿照……”杨耀又想开口,他急躁地打断他,不想再谈这个问题。
  “告诉我,曼光在哪里?”他只想知道这个。
  杨耀沉默不语,他逼近一步,吐着冷而坚的气息,说:
  “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大哥。”
  杨耀屏息看了他一会,慢慢说出一个地址,杨照默记着,没说话,不发一语退出房间,往门口走去。
  “阿照,”柯倩妮叫住他,焦急地跑到他身前。“阿照,我有话……”
  “下次吧,倩姐。”他略略摇头,语气有些累,背对着她往门口一直走去。
  柯倩妮僵住,柔软的表情霎时扭曲。
  “你大哥跟我离婚了!”她背对着他大喊。
  杨照震住,站在原地不动。
  空气在一刹那结住,却仿佛听到泪落地的声音。
  窗外空荡荡的,只有一种很霸然的蓝。杨耀动也不动,虽然面对着窗外,并没有在看任何事物,眼神很远,漫无焦距。
  他保持那样的姿势好一会,忽然转身看着桌上的电话。许久,他拿起话筒,缓缓拨了一个号码。
  “曼光,是我。”隔着千山万水,话筒传来江曼光的声音,让他心中一暖。
  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如何说起,他沉默了许久许久。
  江曼光察觉他的欲言又止,问说:“怎么了?”不是太浓的关怀,却有一种淡淡的牵挂。
  “没什么。”他忽然觉得有股安慰,看看窗外黯蓝的天。“我只是想,我可以去看看你吗?”曼哈顿上空,此刻也是低垂着这样黯然的天空吧。他抬头又望了窗外一眼,突如地觉得有种空虚和轻松。
  第三章刚挂断电话,敲门声就响了。江曼光觉得奇怪。她在这里应该没什么朋友,就算勉强把住同一层公寓的人算进去,也还没有熟门熟路到可以串门聊天的对象,她不免有几分狐疑。
  门一开,洪嘉嘉站在门口,正对着她笑。她愣了一下,对那样的笑容,她总觉得不自在。洪嘉嘉的笑,时而会让她联想起一些模糊、不确切的片段,像那时的她自己。她总是那样的笑——现在回想起来,她实在不太能想像,那时的她怎么能一再地撑张出那样的笑脸。这不是现在的她做得到的。到纽约以后,她变得不爱笑。和心情无关。相反的,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接近于放肆,但她就是不会想笑,是以,每每撞见洪嘉嘉的笑脸,她总会那么不防。
  “你好,曼光。”洪嘉嘉笑得出水,带一丝少女的靦腆。“对不起,打扰你,我是想,我要想超市买些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
  “超市?好啊。”江曼光想想,点厂点头,有些生活必需品必须张罗。“现在吗?”
  仔细瞧了,她发现供嘉嘉的笑容很甜,她的甜是自然水果甜,甜中带甘,不像有些人是人工精的,甜中带腻。
  “嗯,方便吗?”
  “等等,我看看……”她摸摸口袋,钥匙带了,还有些钱。“可以,走吧。”随手带上门,和洪嘉嘉并肩走下楼。
  阳光不烈,透的热温吞吞的。江曼光随手挡了一下太阳。她讨厌这种温吞,但这样的天气其实很舒爽。
  “你来这里观光的吗?还是念书?”洪嘉嘉很自然地问道。“我看你好像都持在公寓里很少出来。”
  “嗯。”江曼光将双手插在牛仔裤袋里,态度闲闲的。“算是观光吧。”
  但来了这些天,她哪儿也没去,并不像一般观光客,一来就拚命看这看那。至于一些雅痞必到此一游的博物馆、美术馆、歌剧院或者东西村的酒吧,她一步也没踏进过。就连著名的、透着钱味的华尔街,她连它长得什么样都不晓得,只听说街道狭窄,终年不见太阳,阴惨惨的。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她甚至只是懒懒的,每天就吃饭睡觉,在房间里或街头发呆,吹拂带丝寒味的风。某种程度上,她来到的意象中的纽约就是曼哈顿,行走在曼哈顿的风中。
  “你为什么会想来这里?”洪嘉嘉又问。
  江曼光耸个肩,反正,就只是反正,她没去想那么多,没去想什么全新的开始那之类无聊的少女式口头禅,反正就只是生活。
  “你都没去想啊?”洪嘉嘉口气里有些惊讶,跟着说:“不过,你只是来观光而已,比较无所谓。像我,我朋友都出国念书,我不来也不行。可是,在这里不太好交朋友,我又不是很擅于交际,有人说我看起来有一丝孤独、一点多愁、一点善感,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很寂寞。”
  “我想,每个人的情形都一样吧。”
  “可是,你就很自然,那西碧儿都主动找你谈话。”
  奇怪,她怎么会知道?江曼光有些讶异。
  洪嘉嘉解释说:“我听到你们在楼梯间讲话,开门看了一下,你没看到我。”她顿一下,接著有些迟疑说:“她是不是跟你说了我一些什么?”
  江曼光没回答;超市就在对街口,她加快脚步,洪嘉嘉跟在她身后,一脸逆来顺受的娴静。进了超市,洪嘉嘉推了辆车给江曼光,一边说:“一定有,对吧?”
  江曼光还是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洪嘉嘉的举止、态度并不会让人产生反感或讨厌,娇怯文弱的女性气质甚至让人有我见犹怜的感觉;这一点,在多半女性具有坚定强悍风格的西方社会显得很特别。她的形象完全是柔弱。需要被保护、很女人的风格,而她下意识似乎也流露出那种特质。对江曼光来说,这没什么好奇怪,但异文化长大的西碧儿就很看不惯。或许可解释做文化冲突吧。
  “我知道,西碧儿讨厌我,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洪嘉嘉低着脸,有一丝无可奈何。
  这样的表情教人觉得很可怜,江曼光不得不安慰她说:“每个人对人的好恶不尽相同,你不必太在意。”
  “我知道。”洪嘉嘉腮旁挂起淡淡的笑。“她一定着我这样老是无病呻吟,才觉得讨厌吧。”一边拿了一包饼干和巧克力放过推车里。“我听说,她母亲是波多黎各移民,她父亲则是黑人,她上头好像还有一个姐姐,她家里环境不是很好,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找工作了。不过,情况好像也不是很稳定。她白天在一家餐厅当服务生,晚上好像还兼差,不时参加一些电影、戏剧演出的试镜,可是,都没有成功。”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在架上拿了一堆零食类的东西,口气不疾不缓,就像在闲话家常。
  “你知道的还真多。”江曼光不以为意,随手拿了一包饼干,很习惯这样的谈话模式和内容感。在维多利亚时,和那些外国同学朋友在一起时,很少有人会触及别人的私事,她也不太会问。但奇怪,一旦和来自相同文化习惯背景的人在一起,对他们漫无顾忌的窥私内容,她那种习惯感自然会跑出来,也像在听什么家常。
  “没什么,这些都是矶崎告诉我的。”
  “矶崎?”
  “就是四楼的那些日本人。”洪嘉嘉看她一脸迷糊,微微笑了起来。“你也见过那个叫COCO,长得像混血儿的女孩了吧?她爸爸是荷兰裔的美国人,妈妈是日本人,不过,已经离婚了。她妈妈再婚,继父家蛮有钱的,和东堂家有生意的来往——东堂光一,就是那个个子高高,看起来有些颓废但很有味道的男孩,你应该看过吧。不过,他们好像是在纽约才认识的。COCO她的日本名字叫真下志麻,但她讨厌这个名字,所以他们都叫她COCO。她妈妈再婚后,生了一个弟弟,她继父对她不错,但她和继父家的大姐合不来,就和矶崎他们跑来纽约。四楼房间是她租的,但那一群日本人常常跑来她这里聚会,喝酒、聊天什么的,所以史毕柏先生很不高兴。他们那几个日本人大都在日本餐馆打工,晚上则耗在下东区一些俱乐部或东西村的酒吧,也没什么生活目标。”
  这样一长串不关自己的闲事,洪嘉嘉说得极为轻松,江曼光却听得有些累,她转开话题说:“我想买牙膏,你知道在哪个架柜吗?”
  “这边。”洪嘉嘉比个方向指示,江曼光将推车转向右方,听她接着又说:“你别看他们这样好像很狼狈,无所事事,来纽约也不晓得干什么,其实他们的家境和条件都很不错。像那个矶崎,他父亲是做电脑软件的,他自己则是早稻田大学毕业;他们家在东京有自己的产业,他们来纽约,只是莫名其妙想找一些什么自由和自我,我也搞不懂。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放着在自己国家好好的生活不过,跑来这里受罪。”说到这里,她睑上露出一种困惑和不以为然。“不过,那个东堂例外,他住在上东区,他父母都是留美的高才生,他是在美国出生的。偏偏他有一个极为传统保守的祖父。他习惯了美国这种放浪没有章法的生活方式,回日本后和他祖父处不来,时常起冲突,所以他受不了,干脆又跑来纽约。”她吁口气,拿了几包洗衣粉放进推车。“听说他吹得一手很棒的萨克斯风,可以混饭吃了。现在每星期有两三天晚上,好像在一家音乐酒台演奏。”
  推车堆得满满的,一车子几乎全是她买的东西。江曼光忍不住问说:“洪——嗯,嘉嘉,你买这么多东西拿得动吗?”
  “反正很近,走一会就到公寓,麻烦你帮我拿一些。应该没问题。”洪嘉嘉着看推车内的东西,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仰脸看着她。
  她没表示意见。无异议就表示同意。洪嘉嘉娇美的脸堆起笑,那种电视剧上柔弱女孩受到特别呵护时惯现的又满足又安心的表情。
  结完帐,结实装了满满一大袋和一小袋,洪嘉嘉很努力想提那大袋东西,却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狼狈又可怜。
  “我来吧。”江曼光看不过去,将小袋子递给她。东西太多,袋子很重,得用双手抱住才勉强拿得动。她吃力地走动几步,一种不舒适感就由双臂开始,扩达到身体每个部位。
  “谢谢你,曼光,如果没有你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洪嘉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既歉疚又感激。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一口气买那么多东西。江曼光在心里咕咕,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她想,这不干她的事,便没说什么。事实上,抱着那么重的袋子,她也没力气说话了。洪嘉嘉提着小袋子,反倒显得很轻快,小袋子里只装了牙膏牙刷毛巾和几包口粮及民生用品,她瞧了瞧说:“你就只买这些东西?”
  “嗯。”江曼光嗯一声,像便秘一样。她无法对洪嘉嘉的文弱视而不见,那种女人有一种特质,让人对她狠不下心,她多希望她也拥有这般的特质,可惜,她没有那等天赋。
  “很重吗?对不起。”洪嘉嘉关心地问候又道歉。
  “没关系。”是她自己自告奋勇的,再重也得撑住。
  走了一段路后,洪嘉嘉又用一种闲话家常的口吻说:“本来,我打算要搬离公寓了,但现在你搬来,我觉得比较不那么孤单。”
  “为什么?自己一个人不是比较自在?”
  洪嘉嘉摇头,神情有些黯淡。“我不像你那么坚强,你好像很自然就可以跟别人相处得很好,我不行。”
  是吗?江曼光疑惑着,她自己倒不这么觉得,她觉得她一点都不坚强,只是有些事必须学着习惯而已。
  “有些事你不要想那么多就不会那么困难。”她仰了仰头,没话找话安慰。
  “你不知道,我真的不会和别人交际,我的个性一直很内向。”
  内向?江曼光不由自主地半张开嘴,呆呆地瞧了洪嘉嘉好几眼,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支吾了半天,才带点结巴说:“唔……那个,我想,我觉得比尔挺亲切的,应该很好相处,你不妨……”
  “比尔?!”话没说完,供嘉嘉就反射地低声惊叫起来,脸上掠过一抹洁癖的嫌弃,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但立刻,她又换了一副歉疚的表情,有些为难的说:“呃,他是不错啦,可是……”她瞄一眼江曼光,极力用平常的口吻,说:“你也许不知道,那个比尔,呃,他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跟大卫同居在一起,他们两人都是呃……那个……”她的表情像是在谈论什么禁忌,越说越难为情。
  “这个我知道,比尔跟我说了。”江曼光一脸无事。“可是,只是交朋友,应该没关系吧,你何必想那么多。”
  “可是,你不觉得很恶心吗?”江曼光无事的态度让洪嘉嘉觉得她似乎太大惊小怪了,可是,一种生理性的不舒适感就是很难摆脱。“想想看,男人竟然爱男人,好奇怪!男人跟男人怎么能那个……”
  “会吗?”江曼光回答得十分迟钝。她并没有相同的违和感,真要以此类推,她觉得异性恋也很恶心,同样都是做那个,欲望的程度相同,发情的动作也没什么差别,相欲之前大都从接吻开始,而且是嘴对嘴,互相吃对方的口水,好像都干净不到哪里去。
  “会啊,你仔细想想就知道。”洪嘉嘉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讪讪的,说:“啊,我这也不是在批评什么,比尔其实蛮不错的,我只是不太明白。”
  江曼光没力气回答。袋子实在重得她连呼气都变得混浊。出门的时候,她还不觉得距离有这么远,但现下,短短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却长得像走这无似的。她侧头看了洪嘉嘉一眼,连这个动作都困难万分。洪嘉嘉步调轻快,呼息也显得很轻松。她呼口气,不自觉便仰高起头。天空是黯蓝的,原来纽约也有蓝天。她想她有些能体会,为何杨照总是对柯倩妮放不下。不太远的往事,却仿佛已轮转了几回的时空。
  好不容易,总算看到她们住的公寓了。公寓前楼梯上照例又坐了一些人,好像很热闹的样子,西碧儿也在。
  “嗨,回来了。”先看见她们的是坐在最底下的东堂光一,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说话,长腿还是碍路的横跨过楼阶。他那语气里有着一丝揶揄,却好似没有特别的向度。
  洪嘉嘉低下头,微红着脸,像不习惯这么些人的场合。江曼光一古脑儿将袋子放在地上,卸下千斤重担似,吁了一大口气说:“累死了。”好不容易直起腰,顺过气。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西碧儿瞄瞄那堆东西,翻了翻白眼,一副说她自作自受的表情。
  “这不是我的。”江曼光自然地回了一句,甩甩双手,鼓足了气又要抱起袋子,被西碧儿拦住。
  “不是你的?!”西碧儿明亮的大眼睛闪着灵动的光气,一些气急败坏,狠狠瞪了洪嘉嘉一眼,拉开江曼光,提高声音,接近数落说:“干嘛!她买的东西要你替她搬,她自己倒轻松没事干!你又不是她的奴才,你可真有同胞爱啊,笨蛋!”
  一点都不留情面。洪嘉嘉立刻胀红脸,很窘迫又带些无辜。江曼光倒觉得无所谓,除了有点累。她看洪嘉嘉那委屈的模样,稍稍不忍,说:“这是我自愿帮忙嘉嘉的,而且,她也帮我拿了一些东西。”说着,弯身打算抱起袋子。
  西碧儿制止她说:“你别管她了,让她自己拿。”
  洪嘉嘉见状,默默走了过去,极细小的声音说:“谢谢你,曼光,我自己拿就可以。”说的是中文。
  “没关系,你不必在意西碧儿的话,她其实没有恶意。”江曼光也用中文回答。
  西碧儿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见江曼光又要伸手去拿袋子,一把推开她,说:“人不必那么多事,你自己有的是麻烦在等着,省点力气吧。”
  这话什么意思?江曼光诧异的转头看她。
  “我看,那应该不叫麻烦吧,对不对,西田?”楼阶上一个男孩有意地对着西田俊太挤挤眼。
  西田垂头丧气地,不理他的挑惹。上次他毫不在意在大伙面前对江曼光表示“相逢有缘”,这回他们逮着了机会愿意寻地开心。对手实在太强了,而且不只一个,虽然他也不是有什么多强的作战意识,免不了还是有些泄气。
  “矶崎,你少无聊。”真下志麻一脸冷冷,似乎很不以为然。
  “你自己还是进去看一看吧,都在里头等着。”东堂光一仰睨着她,一脸很感兴味的样子。
  看他们这些人的神态,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似,除了真下志麻,每个人都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焦点好像是在她。江曼光觉得奇怪,不由得狐疑地看着西碧儿。
  西碧儿耸个肩,一副爱莫能助。她的习惯是不干涉个人的事。江曼光疑惑地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推开公寓的大门——内门前两壁左右各站着一个身材同样高挺,气质相异,却带着微妙的相似风格的男人,一东一西,深深的东方黑,和耀目的西洋金,构成一幅极奇特的画面。
  “亚历……阿照……”她愣住,喃喃地。
  “曼光!”
  “维纳斯!”
  两个人听见呢喃转过头来,带着不同的喜悦走向她。
  “曼光,”洪嘉嘉亦步亦趋跟过来,看见杨照和亚历山大两人,呆住了,内心发出一声分辨不出意味的惊叹,深深地、忍不住地对两人望了又望。
  江曼光在心中暗叹口气。难怪楼梯下那些人一副好兴味的样子,阳光底下原就还有许多新鲜事。
  今天可真热闹啊。
  “有没有人这样形容过一座城市?纽约就像个妓女。”西碧此神经兮兮地在一旁笑着,高楼的风呼呼地吹过,笑声在风里被支解稀释。
  江曼光歪着头,老实的回答:“这倒没听过,你是第一个。”
  她探头望了望,从八十几层楼高的半空望下去,狭窄的曼哈顿着实是个拥挤的人间。如果到一0二楼的辽望台,应该还可以看得更远,但今天天气不错,八十六楼的户外辽望台可以看得到蓝天。
  “原来纽约真的是有蓝天的。”她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高楼的空气。
  “不然你以为怎么?”西碧儿好笑地问。
  江曼光耸个肩说:“来之前,我以为纽约楼高建筑多,天空都被摩天大楼这去了,街道多半不见天日,终年阴风惨惨……”说着,又耸个肩。
  “其实,也差不多。”西碧儿说,“有钱的人才享受得到高楼的阳光,没钱的人终年就在晦暗的地底下像蝼蚁爬行。你不觉得这样看下去,地面上那些人一个个看起来,就像一只只的蚂蚁?”
  “是有点像。”江曼光很老实地点头。
  西碧儿哈哈大笑。“你还真老实,所以我说你不一样。一般人听到这种活,不是多少都会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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