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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为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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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见过你二叔。”小蝴蝶虽然形容得很……生动!不过柳伶儿还是想不起来她曾见过这样奇特的人。
  “你没见过没关系,我看一定是我二叔把蝎蛊卖给孙朝元的。唉!真是小人当道,世风日下。”小蝴蝶摇头晃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学她夫子吟诵诗文的动作。
  柳伶儿原本心情茫然沉重,但看她这副模样,仍是忍不住笑了。
  她真是命大!那晚若不是被小蝴蝶撞个正着,山贼也不会连小蝴蝶一起掳走;也亏得小蝴蝶身上带有解毒的药,否则她这几天就难熬了。
  那夜,“黑风寨”的山贼受了孙朝元的指使,潜入客栈,趁着龙蜿不在,将迷魂香吹进房内,迷倒了柳伶儿,正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她,不料隔壁的房门突然开了!
  小蝴蝶天生嗅觉灵敏,睡梦中被柳伶儿房里溢出的迷魂香味给唤醒了,好奇地开门察看;山贼们怕事迹败露,就顺手也把她带走了。
  “他又来了。”小蝴蝶鼻头动了两下,撇嘴说。
  柳伶儿抬眼一看,孙朝元带着几名山贼正步下石阶,不怀好意地走过来。
  从小她就把他视为她的救命恩人,岂料他竟是她的杀父仇人!而且心思阴深,长期在她身上下毒,只为了探知“东西”的下落孙朝元误以为柳伶儿已恢复记忆,所以在她面前毫不忌讳她抖出他所做的恶事;柳伶儿这才明了孙朝元与柳家之间的恩怨。
  就为了孙朝元怀疑“东西”在她二伯手中,他派人到柳家去,想绑走二伯的家人,藉此要挟二伯交出“东西”,二伯不肯,在搏斗中丧命,孙朝元愤而命令下属血洗柳家。
  她所知道的都是孙朝元泄露的,谁能解答她心中的疑问?为什么她跟爹能逃过这一劫,以致后来爹找出真凶,到“聚义庄”去找孙朝元报仇?她爹是怎么死的?孙朝元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在哪里?柳伶儿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她会丧失哪段记忆?为什么……
  “怎么样?你肯说了?”孙朝元打断她的思绪,站在牢房前。
  “我什么也不知道。”
  孙朝元脸色大变,恶狠地威胁:“你不怕蝎毒发作以后,五官变形,躯体腐烂?”
  “你只会欺负伶儿姐姐这样的弱女子,连狗都不如!”小蝴蝶气愤地跳脚。
  “你给我闭嘴!”孙朝元瞪她一眼,要不是碍于跟解元多年的交情,往后也许还得借助解元,否则他早就想杀了这个撒泼的丫头。
  “打开牢房!把沙盆端过来!”
  孙朝元率先进入囚禁她们的牢房,逼近柳伶儿。小蝴蝶猛然跳上他的背,又捶又咬的。
  “该死!”孙朝元火大地扯下她甩在地上,以足尖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口不能语,身不能动。
  他又伸手把住柳伶儿的臂膀,用长竹片伸入沙盆挑出一只黑黝的蝎子,放在柳伶儿白哲的手肘上;在她的手肘上已有四块排成一列的暗红疮口。
  毒蝎的尾萤钳进她柔嫩的皮宙,瞬间,柳伶儿整个手臂浮现暗红色泽,额头上冒出点点细汗、呼吸急喘;柳伶儿咬着牙对抗由手上传来的刺痛。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黑褐色的蝎子变得通体透明,彷佛只剩一层外壳。孙朝元手一挥,透明的毒蝎化做粉末散了。
  “如何──是不是有如万千蚂蚁螫肉一般痒痛难耐,我告诉你,这会一次比一次更难受,等我喂完了七只蝎子,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孙朝元凑在柳伶儿耳边说:“只要你告诉我‘东西’藏在哪里,我立刻把解药给你,等我找到了‘东西’,不会亏待你的。快告诉我!再过两天就来不及了,你要是死了,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柳伶儿沉默以对。
  孙朝元猛然激动起来,粗暴地捉住柳伶儿的肩膀,猛烈地摇晃她,脸上青筋迸现地吼着:“说!‘东西’在哪里?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你要是敢断了我发财的机会,我绝不会饶赦你的!你还不给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柳伶儿嘴角溢出痛苦的呻吟。
  “不可能!你爹死前一定告诉你‘东西’在哪里!”
  “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
  “别想欺骗我!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孙朝元“啪!”地打了柳伶儿一个耳聒子,柳伶儿重重地摔在地上。
  瘫倒在地的小蝴蝶,如泥揪一样上下扭动地想接近柳伶儿,孙朝元一脚瑞开她,正巧解了她被点的穴点。她立刻飞身扑在伶儿身上,颤抖地喊:“你再打伶儿姐姐,我跟你誓不两立!”
  “我先杀了你这个丫头!”孙朝元自后面掐住小蝴蝶的咽喉。
  小蝴蝶急中生智:“太好了!你快掐死我,用力地掐,我爹在我身上种的蛊才能移转到你身上。”
  孙朝元听,快疾地放开小蝴蝶,忿恨道:“等解元来了,我非叫他教训你一顿不可!”
  这时,突然由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爹,不好了!”孙薏茹急喘不止。“‘金璃宫’……宫主带人……闯……闯上山来了”
  “什么?”孙朝元大吃一惊。“刘一刀跟钱二贵在干什么?”
  “刘大叔被打伤了,钱二叔正在想办法困住他们。”
  孙朝元心里更加惊讶。这刘一刀、钱二贵都是他年轻时打家劫舍的同伴,身手并不差……想不到严祁这么厉害!这“金璃宫”竟有这个能耐在短短的时间内找上“黑风寨”,可见是有备而来,恐怕不好对付。为今之计,只好先跟他们合作,等找到了“东西”,再……嘿嘿!孙朝元脸上露出奸邪的笑容。
  “来人呀,把柳伶儿绑好带上来!”
  第十章
  严钰带着龙蠙等人傲然地站在山寨寨堡中间的空地上,丝毫不把包围住他们的数十名山贼放在眼里。
  山贼们一方面畏惧“金璃宫”的神秘名声,一方面见到自己的老大一出手就被打倒在地,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围绕在四周;一见孙朝元来了,不禁松了口气,立刻自动地让出条路。
  “宫主,孙朝元来了。”龙蠙低声禀告。
  严钰面无表情地看着孙朝元出现,直到看见柳伶儿,脸上的表情才有了变化;他快速地巡视柳伶儿,再次确定她平安无事,蓦然他双眸射出寒光,注意到柳伶儿双手被反绑,一个粗鄙的山贼推着她快走,差点将她推倒!严钰心中涌现狂猛的怒气,一个冲动想立即毙了那名山贼。
  孙朝元及时开口,阻止了他的冲动。
  “严宫主,咱们好久不见!”孙朝元脸上堆满笑容,先抱拳做个揖,才定眼瞧向严钰。“今日在此相见,也算是……你?你不是严祁?!你是谁?”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位“金璃宫”宫主容貌虽酷似严祁,但年岁轻多了!
  “这是我们‘金璃宫’的现任宫主严钰,乃是前任宫主严祁的独生子。”龙蠙素知严钰的个性不喜多言,遂替他说明。
  “严祁的独子……我见过你!你的脸不是满布刀疤?……”孙朝元一个念头闪过,毫然止住话;莫非他当时数了人皮面具?他话锋一转,刻意奉承地说:“严宫主父子做事深谋远虑,老夫实在佩服!佩服!”
  严钰不答腔,注意力集中在听了孙朝元的话后身体一震的柳伶儿身上。
  柳伶儿猛抬头,搜寻地对上严钰的视线,几近无声地呢喃:“融哥哥?”
  严钰早已想过数百次,当伶儿认出他时的情景:却没想到是这样两人遥遥相隔地处在一堆不相干的人当中!他心中十分恼怒,恨不得即刻带走她,无奈,他只能狠狠地凝视她,以眼神告诉她,他对她这么久才记起他的不满。
  孙朝元发觉严钰始终看着柳伶儿,自以为聪明地说:“贤侄,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要这柳伶儿,无非是为了那‘东西’,而我为了那‘东西’也花了十几年的工夫了,不如我们合作,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孙朝元的话引起柳伶儿的疑惑,她睁大的眼睁流露出心中的疑惑不安,询问地望向严钰──严钰眼中骤然出现的怒气,莫名地安定她的心。
  “……她嘴硬得很!想来,你也还没自她口中间出那‘东西’的下落……”孙朝元仍滔滔不绝地说。“只要你跟我合作,我自然有办法让她乖乖地说出来!”
  严钰径顾着以双眼责备柳伶儿竟敢怀疑他对她的用心,根本不理会孙朝元。
  孙朝元还以为严钰不相信他有办法逼柳伶儿吐实,又说:“贤侄不信?我在她身上达下了五次‘毒王门’的独门蛊毒,要是她七日内没有服下解药,就会烧痛、溃烂而死。”他不忘威吓柳伶儿:“你再不说,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又在她身上下毒?”严钰顿时意会孙朝元话中的意思,咬着牙问。
  又?孙朝元一愣。“哦!我懂了,贤侄是怕跟上次的‘七味毒’一样,轻易就解得了?这你放心,‘毒王门’的解元是我的好友,他亲口跟我保证,这次的蛊毒绝对有效,除了他给我的独门解药以外,别无他法。”
  严钰眉头紧庭,掩不住声音中的怒气:“解药呢?”该死的孙朝元!竟然又在伶儿身上下毒,他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解去伶儿身上的毒!
  “在我这儿,万无一失!”孙朝元拍拍腰际,随即发出惊呼:“你……你这是做什么!?”
  严钰迅雷不及掩耳地窜向前,出手抓向孙朝元的腰间,孙朝元没有防备,狼狙地避开严钰的攻击。严钰不待他站稳,反手又是一击,孙朝元危急间提过柳伶儿挡在身前,严钰怕伤到伶儿,半途收回掌力,由于攻势太猛,在空中转了个圈才落下来。
  “放开她!”他因担心柳伶儿的安危,嗓音更形冰冷。
  “你想一个人独吞,也未免太狠了!”孙朝元不再佯装客套。“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分一杯羹,你想自我手中夺走她也不是件易事。”
  为了强调做对柳伶儿的控制权,孙朝元扣紧她,柳伶儿不觉发出一声痛吟。
  “你再伤她一下,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哼,凭你──”孙朝元吆喝“黑风寨”的旧部属。
  “上,让他见识见识咱们‘黑风寨’的厉害!”
  龙蠙等人保护地站上前来,严钰挥手令他们退下,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双眼环视围观的山贼。他正迫切想抒发体内的怒气呢!
  不幸落入严钰眼中的山贼,都不由自主地背脊发冷,没命似的低下头,不敢正视他。
  “快上呀!谁先杀了他,重重有赏!”孙朝元吼着,还是没有人敢动手。他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责骂:“钱二贵,你是怎么训练下属的?净养些没用的家伙!”
  “寨主,不是我们没用……”钱二贵对孙朝元仍用以前的称呼,说起话来也粗里粗气的。“实在是他们太厉害了,大当家跟他们一过招,立时唏哩呼噜倒在地上像摊烂泥,我们怎么敢跟他们动手呢!这不是摆明了‘孙子骂外婆欠揍’吗?再说这‘东西’你找了这么多年了,连个屁都没闻到,我怎么好叫兄弟们冒险!要是惹火他们‘金璃宫’,我们也──”
  “闭嘴!”孙朝元气得差点七窍生烟。“都是一群饭桶!”
  严钰往孙朝元跨了一步──
  孙朝元忙威胁道:“你别过来,要不我就杀了她!”
  出乎意料地,严钰不仅没有停止行动,反而快捷地射向前,又突然地转了方向,倏地扣住孙薏茹的咽喉处。
  “爹,救我……”她只来得及吐上三个字,就被严钰封住喉口。
  “等我们找到了‘东西’,二一分作五,一人一半,怎么样?你快放开她!”孙朝元不惜利诱。
  “放开她!”严钰长手指向柳伶儿,另一手仍冷酷地缩紧扣着孙薏茹的颈子。
  孙薏茹一副快喘不过气的样子,双眼外凸,咽喉发出干咳声,只能以眼神哀求父亲救她。
  孙朝元大口吐气,来回地张望柳伶儿跟自己的女儿,一咬牙狠下心:“不行!我费了这么多年的工夫,才等到她恢复记忆,你凭什么……”他硬是忍住气,换了语气说:“就算你带走柳伶儿,没有我身上的解药,她必定不肯告诉你‘东西’在哪儿,你又何必!”
  “你真的不放?”严钰对他的话毫无兴趣,不断加重拍在孙薏茹颈上的手劲。
  眼看自己的女儿已无力挣扎,脸孔因气窒而扭曲变形,孙朝元仍放不下心中的贪婪,不肯放过柳伶儿。
  “不要,不要杀她……”柳伶儿单薄但清脆的嗓音响起;她拼命摇着头,盈然眼波中充满哀求地凝视严钰,希冀严钰会放过孙薏茹。
  这段日子让她明了严钰是个专制霸气的人,没有人能左右他、改变他;到现在她还是不能接受,高深莫测、难以亲近的金璃宫主,会是小时候那个好心送她药膏的融哥哥!?
  “我喜欢的融哥哥,不会这样凶暴的。”柳伶儿不自觉地轻声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虽然隔着相当的距离,始终关切地注意柳伶儿的严钰,还是从她的口形读出话意。听到柳伶儿这样的评语,严钰双眉愈形纠结,怒眼圆睁地带着恼怒瞪向柳伶儿。
  柳伶儿愕然发现自己正笼罩在严钰突如其来的怒意中,为什么他……他这样咄咄逼人地瞪视她?她什么都没做呀!可是,他确实是在生她的气,她不知所措、仓皇地摇头,忙着否认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过错。
  蓦然,严钰带着怒意的眼神一闪,瞟见柳伶儿胸前摇晃的香囊,脸上的怒气立即敛去。
  “放蛇!”他一手拋开已昏眩的孙薏茹,简洁地下了命令;转头之际,他对柳伶儿挑高一边眉,彷佛在说──待会儿再跟你算帐!
  “宫主?”龙蠙听到这样的命令大吃一惊,这岂不是会伤了伶儿姑娘!?
  “放蛇!”严钰不悦地重复。
  龙蠙不敢再有所迟疑,立即解下腰带上的锦囊,抓出一把黄色的粉末撒向孙朝元。稀奇的是,这些粉末不仅没飞散在空中,反而像是有生命似的只朝一个方向奔去,恰巧在孙朝元身迸绕了一圈。
  龙蠙背后的人在龙蠙动作之际,手脚快捷地解下背袋,跟着他之后把背袋拋向空中──一时,数口百计的棕色长蛇方向一致地投向孙朝元。
  在场的人都看呆眼,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孙朝元更是骇然,他还来不及采取任何行动,全身上下即布满了蛇,蛇锐利的毒牙深深地陷入他的肌肉,他发出阵阵惨叫,那画面、那凄厉的叫声让人怵目惊心。
  最最令人难以相信的是,被孙朝元以一手扣住的柳伶儿却毫发无伤!
  哦──原来伶儿姑娘颈上挂着“辟毒香”!龙蠙心里叹道。莫怪宫主会下命放蛇,他倒是太沉不住气了,以宫主重视伶儿姑娘的程度,怎可能不顾伶儿姑娘的安危呢?
  柳伶儿额上的香囊即是与三胞胎偷出宫时,龙小蜚所给的“辟毒香”,是由枣香加上众多驱蛇避毒的药草所制成的香囊。“金璃宫”放牧的蛇群一闻到这独特的香味,就会自动闪开,因此不断窜动的蛇群,只攻击孙朝元,对柳伶儿无丝毫兴趣,不意中碰到了柳伶儿的衣衫,还会自动弹开。
  但,柳伶儿早已吓呆了!她全身僵硬,双眼恐惧地看着眼前随着孙朝元痛苦挣扎而甩动的一条又一条的蛇,胃液一下窜上咽喉,她一手捂住口,拼命想自孙朝元紧扣的手挣出,无奈她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倏地一只大手轻易地将她的手自孙朝元肥厚的手掌中抽出。
  “宫主!?”柳伶儿因太过惊吓,乏力地回头。
  “没事了!”
  严钰将她环近他,让她的背倚靠在他结实的身上;接触到他令人安心的体热,柳伶儿体内的恐惧化为一阵抖颤。
  “不!”孙朝元发出一声惨叫,用尽最后的力量甩掉身上的蛇,露出来的肌肤上密布血窟洼,全身血迹斑斑,威胁地迫近柳伶儿。“我不甘心!你……你说……‘东西’在哪里?你……快说……”话不及说完,他向前扑倒卧地,断了气,两眼仍直瞪瞪地盯着柳伶儿。
  柳伶儿眼神呆滞地看着孙朝元血流满面、瞪大突出的眼珠,她的呼吸变得急喘……这画面她好象看过!是谁……“啊!”柳伶儿发出一声尖叫,软倒在严钰身上。
  “龙蠙,取解药。”
  严钰卷下命令,抱着柳伶儿施展轻功飘向场边的树下,轻轻地扳开她紧闭的牙关,塞入“神蜍丸”,同时在她颈后推拿数下。
  柳伶儿悠然苏醒,一睁开眼就猝然扑到严钰的怀中,呜咽悲泣地说:“我记起来了!我爹是被孙……朝元害死的,我娘……还有我爷爷、奶奶与三叔一家,都是他叫人杀的,我跟爹回家时,他们全都死了!他……他是个大恶人!”
  “我知道,我知道。”严钰轻拍她的背,安抚道:“你别哭了,我已经替他们报仇了。”
  “可是……他们全都死了……”柳伶儿抬起泪眼,哀戚地说。“我一闭上眼,就会看到他们……”说着,更多的泪水自她眼眶滑落。
  看她流泪,严钰前所未有地感到无助。他无奈地数口气,将她的脸压在胸前。
  “你要哭就哭吧!”
  龙蠙惊讶看到严钰对柳伶儿如此宠爱包容的态度,他尴尬地清清喉咙:“咳,宫主,解药已经找到了。”
  严钰眼也不抬,沉声说:“我们走!”他轻挑起柳伶儿的下颚,柔声问:“我们先离开这里?”
  “嗯。”柳伶儿啜泣点头。
  严钰手一抄,抱着柳伶儿跃上马,扬起手正要喝令离开,突然感觉到柳伶儿扯拉他的衣襟。他垂首询间地看她。
  “小蝴蝶还在地牢里。”
  小蝴蝶?就是那个逃家的女孩?严钰回头一望,寻到了龙蟠,说道:“找到那个女孩!”
  “是。”龙蟠知道宫主怀疑小蝴蝶的身分。
  “走!”严钰手一挥,策马先行。
  大巴山麓,简陋的乡间客栈。
  龙蜿遵照严钰的指示,再次让柳伶儿服下解药,虽然小蝴蝶再三保证她先前给柳伶儿服的就是蝎蛊的独门解药,严钰仍然不放心。然后,她服侍她梳洗,换上清洁的衣裙,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伶儿姑娘,幸好你没事平安回来,否则我也只能以死谢罪,我竟然辜负了宫主的托付!”
  柳伶儿愕然抬头:“婉容,你怎么这么说?要是我发生了什么意外,那都是我自己命中注定,绝对跟你没有关系,你千万别做出傻事。”
  龙蜿摇头说:“不,保护伶儿姑娘是我的责任。”她想,伶儿姑娘既已记起以前认识宫主的经过,就不必再隐瞒她的身分了。“我的真名叫做龙蜿。两年前,宫主命我至孙家暗中保护伶儿姑娘,并且设法拿到孙朝元所用的毒药,好让令狐公子研究解毒的法子。”
  “你……一直就是‘金璃宫’的人?”柳伶儿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是的,我从小在宫里长大。”龙蜿再一次证实。
  “难怪你跟他们那么熟!”柳伶儿表情落寞。“不像我,他们跟我之间总有段距离。”
  龙蜿着急道:“宫里的人都喜欢伶儿姑娘,他们知道伶儿姑娘是宫主的意中人,是他们未来的宫主夫人,才会紧守主仆的分际,绝对不是──”
  “他们误会了,我……我……不是宫主的……意中人……”柳伶儿莫名地红了双颊。
  “伶儿姑娘,你怎么这么说!宫主为了解你身上的毒,动员所有的人大江南北地寻找令狐公子;我在孙家这两年,每次见到宫主,他都再三询问你的近况。宫主对别的姑娘向来不假颜色,却为了伶儿姑娘如此费心,要不是他对伶儿姑娘──”
  “不会的,我跟他……你们一定弄错了!”不知为了什么,柳伶儿的一颗心抨抨直跳,跳得她都乱了。
  龙蜿不懂柳伶儿为何会怀疑如此明显易见的事实,她又说:“龙蟠他们告诉过我,宫主曾为了他们害你跌下马而勃然大怒,却又为了你饶了他们;还有上次伶儿姑娘你身上的毒性发作,宫主亲自照顾你一天一夜;这次你失踪,宫主更是……”
  龙蜿的话在柳伶儿脑中勾起了一幕一幕的回忆──落马时,他关切地解下她的鞋袜,握着她赤裸的足裸……还有她不小心撞见他在溪中沐浴,他深沉难懂的热烈眼神,而在她昏倒的前一剎那,他的唇正要覆上她的……柳伶儿羞怯地捂住她倏然变得火热的唇,芳心乱窜──突然,她觉得胸口涌上毒腥味,头侧一阵刺痛,不由得缩紧眉心抬手按住胸口。
  “伶儿姑娘……”龙蜿顿时住了口,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我胸口觉得……”奇怪!这疼痛如来时一般,又突然地消失了!柳伶儿困惑地眨眨眼,愣了半晌才说:“没事了,你别担心。”
  “伶儿姐姐,救命呀!”龙小蜚像旋风似的冲进来,而且把阿金紧紧夹在腋下,一副后有追兵似的,一进门就跑到柳伶儿身后,躲在她的裙摆后面。
  随后,龙小萤、龙小蜜也白着脸慌张地跑进来,最后当然少不了刚刚历劫归来的小蝴蝶;只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可一点也不惊慌,纯粹是来凑热闹的。
  她们一进门都挤到柳伶儿身边,七嘴八舌地说:“宫主好生气,我爹也很生气!”
  “我偷听到他们说的话,他们已经决定好怎么处罚我们了!他们要把我们最最最亲爱的心宠物带走,他们一定是想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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