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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为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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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薏茹羞红的圆润脸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婉容故意喊道:“你们看!我们家小姐脸红了更是美!”
  “婉容,你在瞎说什么?”孙薏茹作态地经斥。
  公孙夫人抚着她的手说:“你别怪她,她说的也是事实呀……良信来了!”
  孙薏茹一时紧张,不敢抬起低垂的螓首看那公孙良信的面貌,一颗心抨抨然,没发觉她的丫鬟婉容看到公孙良信后,全身一震,退了一步隐身在她的身后。
  公孙良信不情愿地向母亲请安,他恨透了这种尴尬的场面,要是可以选择,他情愿待在书房里练字:无奈他母亲铁了心,非要他见见她替他挑选的女子。
  “良信,你还没见过薏茹吧?薏茹的爹就是在咸阳鼎鼎有名、乐善好施的孙朝元老爷,以后你得多多照顾她,知道吗?”公孙夫人为两人介绍。
  “知道了。”公孙良信乏味地应道。
  “我有点儿倦了,先回房歇歇,你陪薏茹在这里聊聊。”公孙夫人找个借口迅速离开。
  菊园里,剩下公孙良信跟孙薏茹主、仆三人。
  公孙良信皱着眉,心里埋怨着他母亲竟然陷害亲身儿子!这下教他怎么脱身?他不悦地眼神掠过孙家主仆──咦!公孙良信锐利的目光条地射向屈身“躲”在孙薏茹身后的婢女,愈看愈觉得熟悉……
  “是你?!”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孙薏茹惊讶地抬头──怎么他认得我?!再定睛仔细端详,想不到公孙良信真如传言相貌堂堂;只是他这样目不转睛地瞪着她,真是不合礼仪!
  她芳心乱窜,害羞地转开脸,柔声问:“公孙公子见过我?”
  这时,婉容脸色发自,脑中一片混乱。
  怎么是他!昨夜的男子竟是公孙良信!这下糟了,他一定会说出昨晚的事,她不但没办好宫主交代的任务,还暴露了身分!婉容条地下了决心,打算一死谢罪,她伸手欲拔下发簪,竟听到──
  “我一时眼花,错将姑娘认作他人。”公孙良信一派斯文地说道:“还望孙姑娘见谅!”
  “不敢。”孙薏茹娇声回答。
  奇怪?他明明已经认出她来了,为什么不揭发她?还……他一定有什么诡计!婉容蹙眉,微怒地盯着公孙良信研究,奈何公孙良信的眼光就是回避她。她无奈地将发簪插回头上,心里思忖:既然公孙良信不打算当场揭发她,那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倒要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婉容昂起秀气的下巴,示威地盯着公孙良信──
  公孙良信从眼角注意着“她”赌气似的举止,不禁兴起捉弄之意。
  “现在的仆人真是散漫,连喝个茶都得亲自动手!”公孙良信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喃喃抱怨。
  果然,孙薏茹立刻吩咐:“婉容,你还不快帮公孙少爷倒茶!”
  “是,小姐。”他绝对是故意的!婉容忿忿地想着。
  她绷着脸持起茶壶,倒好茶端到公孙良信面前,趁着背对孙薏茹的机会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口气却装得恭顺地说:“公孙公子,请用茶。”
  公孙良信忍住想笑的冲动,视若无睹地淡然道:“多谢。”
  等婉容气愤地走回孙薏茹身旁,公孙良信又说:“听说孙朝元老爷不但是个大善人,而且是个武功不凡的高手,想必孙小姐也精通武艺啰?”
  “略知一二。”孙薏茹保守地说;因为孙朝元时常告诫她,不可随意弄武耍鞭,要像个大家闺秀。
  “孙姑娘客气了!所谓名师出高徒,孙姑娘的武艺必是超群,可惜孙老爷不在,我无福亲睹他绝妙的身手。”公孙良信一脸惋惜。
  “要是公孙公子不嫌弃,我可以为公子演练一段。”孙薏茹挑着眉,跃跃欲试的,早忘了她父亲的叮咛──言行举止须有闺秀之风。
  “那怎么行!孙小姐乃是金枝玉叶之体,不如……就让你的丫鬓代你演练。”
  婉容还不及拒绝,孙薏茹已急躁地说:“她不会武功,还是我来──”
  “她不会武功?”公孙良信以夸大的惊讶神情插嘴说:“我看她的进退行动,像是个会在黑夜中‘飞檐走壁’的高手。”
  婉容闻言身体一僵,恨不得当场掐死公孙良信!她气恼地瞟他一眼,然后咬牙瞪着地上,不断告诫自己──忍耐!忍耐!原来他不当面说出昨晚的事,是为了戏耍她,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尚未完成,她情愿死,也不让他有机会捉弄她!
  不知情的孙薏茹兀自咕哝:“怎么会呢?婉容一点儿功夫也不会呀!公孙公子,你不懂武功才会……”
  公孙良信俊脸含笑,着迷地凝视婉容恼怒又竭力克制的多变神情,孙薏茹说了什么话,他是浑然不知。
  连着几日,公孙良信都借着机会戏弄婉容,逼得她不得不借口风寒,让孙薏茹找别的婢女取代她的工作,以避开跟公孙良信见面的机会。
  等人都走了之后,婉容偷偷地溜出孙薏茹的厢房;而公孙良信由孙薏茹口中套出婉容染上风寒的消息,焦急地前来探望她,正巧看见她行色匆匆地走过,他好奇地跟了上去。
  正在刺绣的柳伶儿听见开门声,掩不住惊喜地说:“婉容,你回来了!”
  “伶儿,你在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小姐要的绣衫等我回来再做,你怎么不留在床上休息?”婉容抢走柳伶儿手中的绣线,推着她往床铺走。
  “婉容,我没病!为什么你老是要我休息?”
  “你瘦成这样,不行的。”婉容担忧地看着柳伶儿单薄的身子。
  “我其实并不瘦,只是个儿矮了点。”
  “我们俩同是十七岁,我足足高了你一个头长,还有──”婉容卷起柳伶儿的袖子。“你看看!我们的胳臂粗细差这么多!”
  “每个人长得不同嘛!有的人高,有的人矮,有的人胖,有的人瘦,我只是凑巧长得矮、长得瘦罢了,又不是害病,你就让我做点事吧!”
  “不行!”婉容态度坚决。“这些事我来就行了,你还是上床歇着。”
  “那怎么行!这是我的工作,你不能……”柳伶儿突然软倒,她被婉容点了睡穴。
  婉容俐落地扶住她,脱下她脚上的棉鞋,把她安置在床上,嘴里喃喃低语:“小姐,对不起!宫主交代我要好好儿照顾你的。”
  公孙良信站在窗门外,困惑地看着这一幕──怎么她对这名叫“伶儿”的婢女态度比对孙家小姐更谦恭?实在没有道理!他继续观察婉容。
  婉容将桌上绣了一半的绣衫折叠好,取了她所需要的各色绣线,就往外走。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公孙良信悠闲地倚着廊柱,好整以暇地在等地。
  婉容沉不住气,口气很冲地说:“公孙公子,怎么不陪我家小姐,跑到下人住的地方来了?”
  “我有几个疑问需要你来解答。”公孙良信不以为忤,含笑答道。
  “什么问题?只要是奴婢知道的,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沉着脸,虚伪地说。
  “很好。”公孙良信不以为意,直起身问:“第一,我想知道你到这里的目的;第二,屋里的人是谁?为何你称呼她为小姐?”
  婉容故装迷糊地回复:“我是来拿绣布的,屋里的人叫伶儿,她只是跟随我们一起来扶风镇的小婢女,我怎会叫她小姐?一定是公孙公子耳背听错了!”
  公孙良信好脾气地说:“哦──是吗?”他两眼促狭地盯着婉容,又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前些日子我遇见了个女飞贼,奇怪的是,她的长相跟你可说是一模一样,分明就是……”
  “公孙公子,想不到你不仅耳背,而且眼花!看来这件婚事我得劝我们家小姐多作考虑,免得一嫁过门就成了寡妇。”婉容说着就住孙薏茹的住屋走去。
  公孙良信飞身越过栏杆横在她前面,柔声说:“要是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我不懂公子说的话。”他灼热的目光令她心慌。
  “你真不肯说?”公孙良信郁郁地间:“你不怕我告诉孙小姐?”
  “她不会相信的,我一点功夫都不懂,怎么可能……啊!你做什么?快放手!”猝不及防地,公孙良信扣住她的手臂,一旋身把她围在怀中。
  “挣脱我,以你的功力做得到的。”公孙良信在她的耳后轻语。
  婉容不曾如此靠近过男子,他炽热的体温让她虚软无力,只能虚弱抖颤地说:“放……开我……放开我………”
  从公孙良信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她白哲、纤细的颈项,慢慢地染上诱人的酡红,直达小巧逗人的耳垂。
  他着迷地凑近,嗅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她感觉到颈后他烧灼的呼息,心如擂鼓似的跳着,柔软的身子惊栗地屏息紧绷。公孙良信不自觉地以唇爱抚般的轻触她柔细的发根──
  婉容如触电般猛地一震,羞怯、哀求地经喃:“……你不该……求你不要!”
  公孙良信原为逼她使出功夫才困住她的,没想到一接触到她软香玉般的身躯,他的心念就跳脱礼教的规范,狂野吶喊,迫切地想在她洁白的肌肤上烙上属于他的印记,直到她哀求的声音传入耳中,才唤回他的神智──
  他不该做出这般唐突冒犯的举动!公孙良信羞愧地自责,她必定认为他是个恃强凌弱、耽于淫快的登徒子!不知怎么地,他异常在乎她对他的想法,他放松手上的力道,但仍将她锁在怀中,好向她解释他侵犯的举动,并非……
  “你们在做什么!?”孙薏茹讶异于眼中所见的景象,尖嗓喊道。
  他们条地分开,婉容惨白了脸,脑中闪过短暂的空白,随后支吾地解释:“我……跌了跤,公孙……公孙公子好意扶我一把……”她恳求地望他一眼。
  公孙良信无奈地点头。
  “你不是说病了吗?怎么跑到这儿来?”孙薏茹仍有些怀疑。
  “我……我想小姐要的衣服伶儿还没做好,就想趁着小姐让我休息的时候把它完成。”婉容忽然想起还捧在胸前的绣衫。
  “原来是这样,那你还不赶快回房!”
  “是。”婉容匆匆地告退。
  公孙良信心里懊恼极了!双眼不自觉地注视她仓皇离开的背影。
  孙薏茹敏感地察觉出他对婉容有着不寻常的关心,打断他的凝视说:“公孙公子,你似乎很喜欢婉容?”
  公孙良信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说:“孙姑娘多心了。”
  孙薏茹虽不信他的话,但也不好再追问。
  公孙良信心中只有婉容,他就是想不透她究竟有什么目地?她的身分真是孙家的丫鬟?还有另一个婢女伶儿跟她是什么关系?
  “孙姑娘,我想跟你借个丫鬟。”公孙良信不好跟孙薏茹打听婉容,决定从柳伶儿身上着手。
  “哪个丫鬟?”莫非他真的看上婉容了?孙薏茹想道。
  “伶儿。”
  “伶儿?公子见过她?”孙薏茹觉得奇怪。
  “刚才听婉容提到伶儿似乎善于刺绣,我娘的生日快到了,我想请伶儿帮我绣件袍子送给她。”
  “没问题,我让伶儿绣件百鸟福寿袍,就当是我送给夫人的寿礼。”
  公孙良信为难她说:“为了给我娘一个惊喜,我特地从京城带回新式的图样,我恐怕她不熟新样,要是绣得不好──”
  “公子放心,我会好好监督她的。”孙薏茹连忙保证。
  “不是我信不过孙姑娘,但我想亲自监督她。”
  孙薏茹一口答应:“也好,我让伶儿把每天完成的绣工送去给公子检查。”
  “该死的公孙良信!”婉容气呼呼地骂着。
  “婉容,你别怪公孙少爷。”柳伶儿低着头,双手忙碌地在缎布上绣缝丝线。
  “公孙公子要我绣这袍子,也是出于一片孝心。”
  “为了他个人的孝心,你就得这样拼命吗?”婉容不满地低吼:“他实在太可恶了!”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公孙公子?”柳伶儿停住手,困扰地仰头问。
  婉容闷声不答,柳伶儿眨眨眼,仔细一想,才觉得奇怪!为什么每天公孙公子来的时候,婉容总是不在,而公孙公子问她的问题却总在婉容身上打转?
  “婉容,你跟公孙公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柳伶儿关心地问。
  “你怎会这么想?”婉容心虚地说。
  “你好象一直避着公孙公子。你整天陪着我,可是他来的时候,你总是有别的事忙。”柳伶儿缓缓解释。
  她松了口气:“那只是恰巧,小姐老是在那个时候吩咐我做事。”
  婉容并没有说谎,孙薏茹对公孙良信对婉容的态度始终不能释怀,特意支走婉容,让他们没有机会见面。
  这点,婉容非常感谢孙薏茹,经过那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不让自己回想那时对他的奇异感受,只是一径地命令自己厌恶他,他不该……一切都是他的错!
  要不是他,孙薏茹不会不准她帮伶儿小姐绣这件袍子;只因为孙薏茹怕她借着这件袍子跟公孙良信牵上关系。孙薏茹太小看她了!她才不愿意跟他有任何瓜葛,她巴不得他离她远远的!
  “你不要紧吧?还是让我帮你吧!”婉容注意到柳伶儿脸色苍白。“你这样不眠不休地工作,身体吃不消的。”
  柳伶儿因为突然窜过的椎心刺痛,锁紧了眉,勉强地说:“我没事,小姐给的期限快到了。”
  孙薏茹急着讨好公孙良信,命令柳伶儿日夜赶工,限她五日内完成公孙夫人的绣袍。婉容担心柳伶儿的身体受不了,想瞒着孙薏茹帮柳伶儿;只是柳伶儿个性老实,说什么也不让婉容违背小姐的命令,让婉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婉容严厉地苛责自己。都是她害得伶儿小姐这样劳累!这事要是让宫主知道了,她有九条命都不够赔!
  “你让我帮你,小姐不会知道的。”婉容再次尝试说服柳伶儿。
  “不行,我……”柳伶儿突然停住话,紧咬着唇等待这次的疼痛过去。她眼前一片乌黑,身体晃了晃。
  婉容立即扶住她,着急地忘了掩饰自己的身分,直呼柳伶儿:“伶儿小姐!你的病发作了吗?”
  她潜伏在孙家两年,曾见过一次柳伶儿发病,那次是因为孙朝元外出迟归,来不及让她服药造成的。
  柳伶儿痛得说不出话,婉容当机立断马上去找孙薏茹拿药;她确定孙朝元回咸阳时把药交给了孙薏茹,只是她在孙薏茹房里遍寻不到,现在只好直接找她要了。
  “小姐,伶儿的痛犯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孙薏茹。
  “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孙薏茹正跟公孙萼聊得开心,对婉容的打扰非常不悦。
  “小姐,伶儿的痛……”
  “我听到了!这有什么值得慌张的?”孙薏茹抢白道:“我看她是故意装病,想借故偷懒,今天才第七日。”
  “不是的,她真的疼得厉害。小姐,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别烦我!你没看见我正在跟公孙小姐说话吗?等会儿我再去看她!”孙薏茹故意刁难婉容,婉容说西,她偏要向东。
  “孙姐姐,你先去看看,我们下次再聊。”公孙萼看婉容这样着急。
  “你别给她骗了!她就是爱大惊小怪。”孙薏茹瞪婉容一眼。“你还不走!”
  婉容无可奈何,只得走。走没几步,忽见公孙良信朝这边走来,逼不得已,她只好向他求救。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她咽下自尊说。
  公孙良信忘情地凝望她,柔声间:“什么事?”
  她把情形跟公孙良信说明一下,要他出面劝孙薏茹尽快给柳伶儿药。
  由她焦急的神情,公孙良信确信柳伶儿对她的重要性。“伶儿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你如此重要?”
  “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伶儿小姐有什么差错,我也活不下去了!”她含糊地回答,以为公孙良信会继续逼问她。
  没料到,公孙良信二话不说,立刻去见孙薏茹。
  他三言两语就让孙薏茹心甘情愿地答应马上给柳伶儿药,婉容焦急地跟她回房取药,和公孙良信错身时,她快速地看他一眼,无言地说了声“谢谢”。
  第五章
  严钰推门进来,快急地说:“龙螗说,你有急事见我……”倏地,他脸色沉了下来,严峻地问:“她出了什么事?”
  “小……小姐现在已经没事了……”婉容把事情详细地报告了。
  “时间缩短为七日了,得马上行动!”严钰沉吟道:“你有把握拿到‘东西’了吗?”
  “孙薏茹取药时,奴婢在旁记下了藏药之处,绝对没有问题!”
  “我即刻带她回宫,你今晚行动,拿到‘东西’以后,七日内赶回宫。”
  “遵命!”
  黑夜,还有浓得令人觉得忧郁的雾气。
  婉容悄声从孙薏茹房里出来,小心地合上门──
  “你是为了柳伶儿来的?”
  她缓缓地回头,寻着声音找到了站在阴影中的公孙良信。
  她认命地开了闭眼,阴郁地说:“又是你。”
  “你拿到柳伶儿的药了?”公孙良信已猜测出婉容隐瞒身分在孙家为奴的目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是想捉我,就动手呀!”婉容怒声问,他的出现强烈干扰她的情绪,为何她一接触他的眼神,心中就有种惶然不安的心悸?
  “事情若是如此单纯就好了!”公孙良信低声咆哮。“我要是想捉你,早就揭发你的身分,何苦这样折磨──”
  “不要说了!”她害怕听到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她有任务在身,不能为了他……她紧闭心门,不让他饱含感情的话语融化她的心。
  她绝决地仰起苍白的脸,冷淡地说:“我要走了──”
  公孙良信顾不得男女之嫌,纵身揽住她,声音低嘎地问:“你不怕我不顾一切地留下你?”
  “你留不住我的!如果我完成不了任务,只有一条路──死!”她带着淡淡的笑容回答,清澈的眼眸不畏不惧,无来由地,她就是知道他不会为难她。
  公孙良信听了,痛楚而深情地凝视她许久,一咬牙闭上了眼。“你快走吧!”
  在这一瞬间,婉容发觉自己竟喜欢上了他!短暂的交会,她的心已在不知不觉中交付予他,她纵容自己最后一次凝视他,冲动地,她移近他,在他坚毅的下巴上印上蝶舞般的轻吻──
  公孙良信蓦地睁开眼,抬起手想拥住她,她却飞身后退离他远远的,轻摇着头幽幽地说:“忘了吧!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为了这个。”
  婉容轻轻地拉起长袖,露出一截白晢的玉臂,倏地放下衣袖飘然地走了──
  公孙良信孤寂地站在夜色中,脑海中浮现那盘踞在她手臂上的圆形金蛇图腾,坚定地自语──他会解开这个谜的,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她的疤痕褪去了!一只极端男性的大手掌,动作轻柔地触过紧闭双眸上那片似雪如玉的凝肌。
  柳伶儿一觉醒来,骤然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里!她匆忙爬起,看到圆桌旁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坐着,冷硬的脸庞上,有一双如苍鹰般凌厉的黑眸正盯着她看!
  “你是谁?”她畏怯地低声问。
  严钰脸上闪过一道失望,阴霾地间:“你不认得我?”
  见到柳伶儿困惑地摇头,严钰的脸忽地沉了下来,带着指控意味说:“你竟然忘了!”
  从公孙家带走伶儿以后,他一直守着她,从上、下马车直到住进客栈,都是他亲自照料。他的心中有分难耐,期盼在她眼中看到久别重逢的惊喜;出乎意料地,她不但没有欣喜的神情,反而有着错认不了的恐惧。
  七年来,他总是惦记着她,而她竟然无情地遗忘他!严钰眼中闪烁着忿恕不平的火花,心中怒气沸腾,横眉竖眼地瞪着柳伶儿。
  柳伶儿见他脸色忽郁忽怒,可怕的深遂眼眸含着莫名的情绪揪着她,浑身骤生惧意;她畏缩地往床深处缩起身子,漆黑、富于表情的双眼,怯怯可怜地凝睇他。
  严钰将她恐惧、防备的态度收在眼底,愈加忿怒!以前她不是这样看他的,她的盈然明眸应该盛着全心的信任,不是──
  “碰”地一声巨响,严钰发泄地击毁圆桌,如旋风似的扬飙而去。
  柳伶儿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全身不由自主地经颤,她缩在棉被里抱紧自己,茫然不安地流泪。
  小姐跟婉容到哪里去了?她怎么会往这里?他又是谁?这许多无解的问题令她心慌,孤单的地无声地哭泣,心里祈祷着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等她醒了,她还是在自己的房里跟婉容一起,小姐会凶巴巴地催她快点工作……
  过了一盏茶时间。
  严钰单手端着托盘进来,发现她满脸泪痕地睡着了。
  他若有所思地端详她,气愤的情绪已经平复;既然已经将她带离孙家,他也只好对她负责了,绝不是因为他对她无法忘情!严钰这样告诉自己,不肯承认即使她不记得他,他仍然关心、在乎她。
  “起来,吃饭了。”他不带感情地推推她。
  柳伶儿倏地惊醒,戒慎地仰望他。
  他面无表情地把托盘放在床沿,声音冰冷地下命令:“把东西吃了!”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虽害怕仍坚持地问。
  他莫测高深地盯她一会儿:“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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