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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以和为贵-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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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花现在和秦玉玩的最好,递了一个葡萄给秦玉:“尝尝,凤台的贡品,徐家赏的。”
秦玉心接过葡萄丢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要是能去方家瞧瞧就好了!”
琼花将葡萄籽吐出用手拉着,说:“是方家的六房办喜事,他们家一向不兴这些的。”
秦玉好象有点心不焉的样子。
琼花一把接住秦玉:“走了,走了,你不是说要去看看盛京最大的万秀楼吗,今天我们戏班到那里唱一场折子戏……”
秦玉跟着长生班的人到了万秀楼。
万秀楼是一个戏院,是盛京最大、最好的戏院,有点象歌剧院,四方形的,两层结构,一层是大厅,二层只在是四周挑出一块来做了包厢,地下铺着红地毯,摆着红木的四方桌和太师椅,桌上放着瓜果糕点茶具,还摆着梅瓶插着时令的鲜花,跑堂的穿着统一的青衣长衫,腰上扎着同色的布腰带,肩上搭着白毛巾,挺着笔直背,神色谦和中露出一丝自豪,楼上楼下地跑着。二楼的包厢前面挂着珠帘,从下面看不清上面的情景,上面却可以俯视整个戏院。
长生班的人去的时候,戏台前已经堆满了用鲜花扎成的戏牌,写着今天唱戏的戏名,还写着主角的艺名。
秦玉在长生班里也就是一个跟班,帮着递递茶,跑跑腿,和长生班在万绣楼的地位差不多,长生班今天能到万秀楼来唱一折戏,是因为秦大姑以前结识的一个老姊妹如今是盛京最大的戏班联珠班的头牌,她推荐来试唱一折,那两场“堂会”也是她介绍的。
长生班除了秦玉,上上下下的人都很紧张这次演出,不想一举成名,只望着不被喝倒彩,这以后偶然就能在万秀楼里唱一折,也算得上是在盛京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打开了局面。
扣儿年纪小,没有戏,秦玉是临时加进来的,两个闲着的人就在戏院的后台窜来窜去。
后台乱轰轰的,化妆的,穿戏服的,吊嗓子的,要茶的,要蜜水的,跑来跑去的小跟班们,看得秦玉和扣儿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特别是秦玉,比扣儿还好奇,跑去摸人家的道具,被一个穿黑衣的大汉一把拽出来大喊:“这是哪家的闺女,到处乱跑,还不带去。”吓得秦玉和扣儿一溜烟跑回了长生班的小小化妆间。
正文 第三十章 长生戏班(二)
更新时间:2009…6…19 17:34:14 本章字数:3715
长生班小小的化妆间里,秦大姑正在检查几个徒弟的最后装扮,大家面色凝重沉默地望着秦大姑,与外面哗喧嘈杂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在此时,一个清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吴先生,您这边请,这边请!”声音无比的殷情。
屋里的人都被这声音吸引过去,大家掂着脚探头望去。
只见一个矮胖矮胖、白白净的四旬男子点头哈腰地陪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子走在化妆间外的过道上。
秦玉认识那个矮胖矮胖的男子,他是万秀楼的总管,姓闵,长生班进后台来的时候就是他亲自接待的。另一个男子是生面孔,听闵总管的口气,他应该就是“吴先生”了。
吴先生比闵总管高一些,皮肤非常白,一看就是那种常年不晒太阳的人,额头窄窄的,腮帮子鼓鼓的,脸型象只青蛙,两只眼睛因为面容的肌肉太多而眯成了一条缝,嘴唇却象花瓣似的艳丽红润。现在还只是阳春三月,他已经穿上了单薄的夏裳,身上的肥肉随着他的走动一抖一抖的。
扣儿一见就乐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大姑面色大变,正要去捂扣儿的嘴,那吴先生却突然扭着肥胖的脖子望了过来。
秦大姑一见,也象闵总管似地带着讨好的笑容迎了上去,非常尊敬地喊了一声“吴先生”。
吴先生面带疑惑地望着闵总管,闵总管立刻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江南长生班的班主秦情,玉楼春的徒弟,去年刚从江南到盛京来,联珠班的小凤仙介绍来今天试唱一折。”
吴先生望了笑意还没有散开的扣儿一眼,点了点头,问:“唱什么?”
秦大姑恭敬地回答:“唱《战昌州》中的一折马坡挑将。”
吴先生又点了点头:“这折不错,武生得有点功底。”
秦大姑忙道:“先生说的是。”
吴先生转过头去和旁边的闵总管说话:“小凤仙的病还没有好吗?那今天谁唱头牌……”他眼角也没有扫秦大姑一下,和闵总管边说边走了。
秦大姑回到化妆间里,狠狠地盯了扣儿一眼,吓得扣儿直往秦玉的身后躲。
到是那个琼花问道:“师傅,师傅,那个吴先生就是写了《花魁怨》、《后园会》的吴先生吗?”
秦大姑点了点头。
琼花发出一声哀嚎声:“师傅,怎么这样!他写了那么多的才子佳人,自己却长得象只癞蛤蟆……”
她的话音未落,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
秦大姑轻轻敲了敲桌子,板着脸道:“你们都在这里胡说些什么?吴先生怎么了,吴先生能写出世上最动听的曲,你们哪个给我试试!只有他的一半功力,你就在盛京横着走吧……”
秦玉却把琼花拉到一边问:“吴先生写什么曲?”
琼花笑道:“写戏的呗!就是把联珠社小凤仙唱红了的《后园会》。”
秦玉问:“很赚钱吗?”
琼花骇笑:“何止是赚钱,很多名角都盼着嫁给他呢!”
秦玉咬了咬唇,在那里低头沉思了半晌。
当天长生班唱的是开场,也就是在正式的戏班登台前的一个热身,让那些来早了的人不至于空等着抱怨,也随便把气氛炒起来,等正式的戏开演的时候观众能有一个比较好的状态入戏。所以当长生班开唱的时候,台下面还是闹哄哄的,喝茶的依旧喝茶,吃糕点的依旧吃糕点,熟人碰到一起叙旧的依旧絮……
秦大姑却很高兴。没有被喝倒彩,在万秀楼也算得上是挂了一个号,到盛京快两年了,总算是拿到了盛京戏剧界的一张入场券了。
唱完了开场,长生班的几个徒弟嚷着要看看联珠班另一位名伶赛金花的唱《田琼英》,秦大姑很大方地默许了,大家一哄而散地跑到后台找了旮旯的角落看戏,散了场,秦大姑还带着大家到东市去吃汤圆。
那一天,长生班就象过年一样热闹。
同样的夜晚,万秀楼里人声鼎沸,方户部尚书兼宝鉴司少卿方继贤方大人内宅一个玉兰飘香的僻静小院里却人声静谧,方少莹正坐在丹凤朝阳红漆三面镜台前拿着一柄角牙梳子细细地梳着自己那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弱若的烛光透过晶莹的玻璃罩子折射在屋子里,有一种洞察秋毫的明亮。
屋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更显得清晰,方少莹侧耳听着,不一会儿,脚步声就在她门前停了下来。
“阿莹,是姆妈,你可睡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软软地问道。
方少莹起身开门将母亲迎了进来:“姆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睡。”
一个相貌端秀,气质高雅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正是方少莹的母亲杜月霖。杜月霖从身后的丫环手中接过盛着补品的托盘放在方少莹的桌上:“这是皇太后赏的汤药,我不放心,亲自督促她们熬的,你趁热快喝了吧!”
方少莹笑着坐在桌前将托盘里小盅内乌漆漆的汤药一饮而尽。
杜月霖一直爱怜地望着自己的女儿,见她喝完了汤药,拿出手帕给方少莹擦了擦嘴角,然后吩嘱身边的丫头:“把东西收了先去睡吧,老爷要是问起,就说我陪着姑娘说说话儿。”
丫头伶俐地收拾好东西小心冀冀地掩上了门。
方少莹笑道:“娘是舍不得女儿了吧?”
桂月霖笑道:“那是当然。”
方少莹笑着偎在了母亲的怀里,脸上再也没有清冷之气,和所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样嘴角挂着一丝稚气。
母女俩静静静地依偎了一会,桂月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她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沉声说:“阿莹,你是一个聪明过人,可有些事,姆妈想提醒你两句。”
方少莹闭着眼睛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好象知道杜月霖要说什么似的,娇笑道:“姆妈,你还是管管哥哥吧!他中了状元不入仕,又娶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嫂嫂,你有空多关心关心哥哥吧,我的事有太后呢,您就别操心了!”
“有太后!”杜月霖声音缓缓冷下去,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要管,女儿的事也要管。”说着,将方少莹从自己的怀里拉了起来,面色严肃地望着方少莹。
看这架势,今天母亲是铁了心要和自己谈一谈了。
方少莹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脸上却露出如幼儿般天真烂漫的笑容:“姆妈,你说,我听着!”
杜月霖看到女儿挂在脸上的欢快却未达眼底的笑容,心里一阵微凉。本来是应该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儿,被强行送到了宫里,几年下来就练就了一付喜笑皆宜的面孔,那里还有一个十六岁少女应有的活泼、任性……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泛酸。
女儿是她心头的一块肉,她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她的!
“阿莹!”杜月霖面色凝重地望着方少莹:“你只要记住一点,你是太子妃,是杨余的妻子,不管是方家也好,太后也好,什么都不要做,只要记得你的本份……”
方少莹娇笑道:“娘,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话的,会当好太子妃,当好皇后的,不会让方家的人丢脸的。”
“皇后?”杜月霖望着女儿娇艳若花的笑容,知道她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到心时去。她沉重地摇了摇头:“阿莹,你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孩子,如今却如明月蒙云,被那些利益熏瞎了双眼……你难道不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吗?”
方少莹看着母亲凝重的脸,笑着安慰她:“姆妈,你别担心,自从我进宫去陪太后我就知道自己要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方家毁在我的手里的,不会让姑奶奶的心血白白浪费的……”
“叭”地一声,杜月霖的手掌狠狠拍在了结实的紫檩木小几上:“愚蠢!”
“姆妈!”方少莹奇讶地喊道。她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发这样的火,在她的心目中,母亲一直都是温柔和顺的……
杜月霖失望地摇了摇头:“阿莹,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九叔昨天刚刚把他那个小妾养的女儿少芮送到江南红袖书院去了……”
方少莹眉角挑挑,清冷之气渐渐萦上了她的眉梢。她看到母亲担心的神色,道:“姆妈,你别担心,虽然她有倾国倾城之貌,又被太后收在族谱里赐了名字,但她毕竟是庶出的,年纪又小……
“你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吗?”杜月霖冷冷地打断女儿的话,“阿莹,杨余好象比你大一岁,今年刚刚满十七岁吧!如果一切顺利,你明年给他生下长子,到杨余继位登基,你的儿子有多大了呢?十岁、二十岁,还是三十岁……春秋鼎盛的皇帝、年富力强的皇子,你说,会发生什么事呢?……你站在万丈深渊前竟然不知自救,反而到处去看那些有资格入宫的姑娘们,扑风捻酸,寻思着怎么讨杨余的欢心。哼,如果你只有这点道行,这点期盼,我看你还是别进宫了,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免得丢了性命!”
“砰”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方少莹双膝跪在了母亲的面前,满脸冷汗:“姆妈,是女儿蠢钝,请您救救我!”
同样的时刻,在盛京的效县富春县一个破旧的小木屋里,如豆的油灯照在少年英姿勃发的脸:“……为什么会提出火葬,六地之乱,民不聊生,十室九空,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大家才接受了基督教的火葬……平等、博爱、自由,那些不识字的贫民谁懂,识字的贵族谁愿意和自己的仆从平等,谁愿意让自己的家生子自由……想在发展,就要和皇上站在一起,就要顺应帝国的需要,如果你们愿意让我入教,我愿意用毕生的精力发展基督教,让它成为帝国第一大教……”
老者摸着胸前的十字架,沧桑眸子中露出笑意:“你叫什么?”
少年侧头想了想:“我姓,姓顾,叫顾日沉。”说完,他好象想到了什么似的一笑,眼角眉梢尽是无畏,如初生的牛孺,又如展翅的雏鹰。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长生戏班(三)
更新时间:2009…6…19 17:34:14 本章字数:3505
春天的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三五天,细如花针,密如牛毛,随着轻柔的春风在天空中飘飘洒洒的,树叶儿被洗得的发亮,花儿却失去了往日的浓郁,整个盛京也被笼罩在了一团薄烟中,街上的行人虽然打着伞,戴着笠,穿着蓑,但也挡不住那绵绵的雨丝,身上都有点阴湿。
长生戏班里的人也如这天气般陷入了阴霾之中。
自从那天到万秀楼试唱一折后,万秀楼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崔大姑几次登门拜访闵管事,都被“不在”两个字打发了回来,久走江湖的她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次领着长生班唱武生的李英生带着重礼去了闵管事的家里,大家都被这消息打击的有点惶然,只有不谙世事的扣儿,还沉浸在那天的吃汤圆的喜悦中,象一只小鸟似的跑进跑出,一刻也停不下来。
厨娘拉了秦玉到厨房里说话:“玉姑娘,黄先生只给了我三文的菜钱。”
夏国的主要的流通货币是铜钱,俗称“文”,其次是银子,再其次是黄金。它们之间是根据市场的汇率来对换的,通常一两银子可以兑换八百到一千文,一两黄金可以兑换八两银子到十二两银子不等,两文钱就可以在粮店里买一小斗米,长生班一共二十八个人,可以吃一天。
长生班专门负责管帐的是秦大姑从江南带来的一个中年人,中等身材,相貌俊秀,吐谈温文,很有教养的样子,秦大姑称他为“黄先生”。
秦玉知道厨娘这话的意思是嫌给的菜钱少了,但各司其职,她在这里虽然是秦大姑的侄女,大家对她也挺好的,但这毕竟不是她份内的事。她为难地道:“这事还是商量商量黄先生吧!”
厨娘是个不识文墨的直率人,说话从不掖着掩着的:“玉姑娘,我去说了,可黄先生说现在他手里也只有不到一百文钱了,秦大姑把家里的钱都拿出去送礼了,要我们省着点。我也知道日子不好过,可这三文钱的菜,我实在是不好买。”
秦玉听得吓了一跳,长生班上上下下二十几口人,家里却只剩不到一百文钱了。
厨娘脸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秦大姑还欠我一个月的工钱没给呢!”
秦玉是个通透的人,立刻笑道:“等会秦大姑回来了,我跟她提提。”
厨娘忙不迭地道谢而去。
秦玉望着厨房的天井发了一会呆,扣儿跑来找到了她:“玉姐姐,玉姐姐,琼秀姐姐说要出去买东西,问我们去不去。”
秦玉到长生班后,和琼花、琼秀还有一个叫琼莲的住在一起。琼秀比琼花大一些,学的是武生,个子高高的,身段很细条,话未开口脸先红,可一开口唱戏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声音干净高亢,铿锵有力,扮象也英姿飒爽的,那天在万秀楼里唱马坡挑将的就是她,她也是秦大姑重点培养的徒弟,长生班的希望,基于这样的原因,她虽然一幅内向的样子,但长生班的人对她都带着点小心冀冀的奉承,现在秦大姑不能唱了,说不定那一天,大家就得靠她吃饭。琼莲则是唱老旦的,就是那天给秦玉开的姑娘,她年纪最大,又是秦大姑从江南带来的,经常帮着秦大姑管着手下的这帮师弟师妹,可能是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严,一般都不和她们玩耍。可她人是很好的,秦玉刚开始来的时候夜晚经常做恶梦被惊醒,有一天琼莲发现了,就开始陪着秦玉睡了几天,直到秦玉习惯了长生班的环境。
秦玉一听说是她要上街买东西,又邀了自己和扣儿,她问道:“琼花不去吗?”
扣儿笑道:“琼花姐姐被琼莲姐叫去练功了!”
秦玉应了一声,三个人高高兴兴地出了长生班,说说笑笑地上了街往东市走。
说是买东西,实际上也就是逛逛而已。长生班和所有的夏国的戏班一样,徒弟都是签了终生的卖身契的,学艺学的好的,师傅认为有希望的,平时就会多关注点,给两文钱用用,学艺学的不好的,师傅认为没有希望的,比那些买到小户人家的婢女都不如。琼秀在长生班算得上是有钱的,可到了盛京的东市上,她那几个钱连买杯茶都不够,别说是买东西了。
东市上热闹非凡,人群接踵而至,有很多说外地口音穿着襦袍挂长剑的人。
秦玉趁着在摊子上看风筝的时候问老板,老板笑道:“现在都是三月初了,一年一度的春闱就要开始了,外地赶考的士子都快到齐了。”
三个人逛了一会儿,开始扣儿还很兴趣的看东看西,问这问那,两个钟头下来,她象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开始喊累起来:“琼秀姐姐,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吧!我腿都酸了!琼秀姐姐,琼秀姐姐……”
琼秀虽然在长生班里地位超然,但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也没有唱出什么名堂,自然没有什么倨傲的心思,听扣儿喊累,就和秦玉商量着,在东市一个旮旯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卖大碗茶的茶棚。
什么样的价位就会有什么样的消费者。大碗茶棚里坐的都是盛京里一些买苦力的,虽然是阳春三月,但一个个都已是光膀子露肩膀的了,坐在茶棚里喝茶的妇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名门贵妇的,她们见怪不怪,站在男人们身边匆匆喝一碗茶,丢一个铜子,负上重物或是抱着孩子就走,生活的担负在这里已无暇顾及那些“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教条,生活恢复到原来的本质。
秦玉三人一到茶棚,眼睛雪亮的卖茶老大爷就把她们引到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算是勉强把她们和那些形象粗犷的脚夫人分开了。他意简言骇地道:“姑娘们是第一次到京里来吧,这里的茶一文钱一碗,每碗送一碟什锦干果,续茶不要钱,添吃食的按价加钱。”
琼秀犹豫了一下,问:“能不能只喝一碗茶?”
老大爷见怪不怪,说:“行啊。”
琼秀脸一红,细声道:“我们,就是歇歇脚……”
老大爷态度和蔼,毫不怠客,高兴地喊了一声“上三碗茶”。
立刻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拿着青花的海碗端了三大碗茶上来,琼秀拘瑾地道:“大爷,我,我们只要一碗茶。”
老大爷笑道:“一次上三碗不添茶水了,不送干果,只收一文钱。”
琼秀感激地看了大爷一眼。
大爷可能见多了,自顾自地转身去招呼生意去了。
大家安心地坐定了享受着逛街后的轻松,说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秦玉也有心情和心思去打量自己周围的人群。
茶棚不大,摆在一条小巷子里,巷子口挂了一个布幡,写着“侯氏茶庄”四个大字。桌子一溜弯地延着巷子的青砖墙排过去,有十几个桌子,满满都坐着人,生意很好。除了她们三个小姑娘,隔壁桌子坐着两个中年妇女带着三个孩子,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桌上摆大碟小碟地摆着吃食,两个妇人只喝水,一点也不动桌上的东西,倒是孩子,你抓我抢的,吃得不亦乐乎。
秦玉看得会心一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暗淡下来。
三个人坐了一会儿,琼秀就要回去,说是快到午饭的时候了,怕秦大姑回来了……三个人又急忽忽地往回赶。
走到半路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一个衣饰华丽的中年人向旁边店家问路:“我要去澹泊侯府去,你们知道往哪里走吗?”说的是异地腔调。
秦玉在旁边听了,竟然跑上去看了半天的热闹,听了个全场,中途还插嘴问了几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玉是那中年人的随身婢女,倒是把问路的正主子吓了一跳,一问完路就疾步朝一旁的永安坊走去,惹得好脾气的琼秀直跺脚:“玉姑姑也太爱管闲事了些!”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秦大姑没有回来,大家都知道长生班如今处境困难,一个个心事忡忡地吃了饭,黄先生指挥着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平常坐在屋檐下看大家练功的秦玉却跑到了房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秦大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旁晚了,她神色非常疲惫,跟在她身后的李英生朝着大家直摆手,大家都心知肚明,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如常地和秦大姑打着招呼。秦大姑神色匆匆地叫了黄先生进了她住的屋子。
秦大姑他们一走,长生班的人立刻把李英生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原来,今天秦大姑和李英生跑了一天,先是去了闵总管那里,又被同样的借口挡了回来,然后秦大姑去了小凤仙那里,小凤仙说话也支支吾吾的,最后秦大姑还是不死心,折回了闵总管那里,在他家的府门口站了大半天,他家的小厮看不下去了,指点秦大姑“你还是去吴先生那里给赔个不是吧”,秦大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有什么地方得罚吴先生,但还是去了吴先生那里,又在吴先生家里的门房等了好半天,吴先生才施施然而来,不知道和秦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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