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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鬼型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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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后天。”霍思暖意兴阑珊地回道,不是很关心。
  “大后天啊!”霍光明叹气。“那天我刚好要去上海开会,不能参加颁奖酒会。”
  “谢天谢地。”霍思暖松一口气。“你不能参加最好,免得又到处向人炫耀你有一个多出色的女儿丢我的脸,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
  “真不知道好歹。”霍光明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有一个像我这么关心你的父亲,感激都来不及了,还说这种话。”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要管太多了。”霍思暖摆明不知好歹,气得霍光明快得脑溢血。
  “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我还想多活几年!”霍光明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生了一双儿女说话都是这副死德行,没一个跟他合得来。
  霍光明气冲冲地走开,霍思暖看着父亲生气的背影,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记仇,下次他便会忘得一干二净,高高兴兴到处去向人炫耀他的女儿——也就是她有多厉害。
  头痛。
  霍思暖一边摇头一边拿起报纸看上面的报导,心想自己如果能够不要出席颁奖酒会该有多好,她最讨厌那种无聊的场合。
  但她终究还是逃避不了该负的责任,两天后她打开衣橱,挑了一套利落的套装,准备去参加颁奖酒会。
  她在换衣服的时候,无意间瞥见摆在桌上的蜡笔,打从二十年前它就静静躺在那儿,丝毫不受岁月流逝的影响。
  换好衣服后霍思暖走近书桌,拿起那盒埋藏童年回忆的蜡笔,曾经嫌弃它的外盒设计太单调,直到踏进艺术这片领域,她才知道这盒蜡笔有多珍贵,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INTROUVABLE;无法寻找的。
  这一个法文单字说明了这盒蜡笔的稀有性。这盒法国制的蜡笔,采古法纯手工制造,每年限量一百盒,且只在法国当地贩售。如果没有门路,是很难买到这个厂牌的蜡笔,堪称梦幻的蜡笔,如此珍贵的蜡笔,那位少年竟然不皱一下眉头就送给当时什么都不懂的她,令人费解。
  霍思暖至今仍不知道那位少年的来历,只知道他对她非常好,不但送她蜡笔,还将整盘饼干都让给她吃,是一个极为大方的大哥哥。
  将蜡笔轻轻放回桌上,霍思暖后悔当时为什么没让他把名字说完,让这个遗憾留到今天。
  只是,就算知道他的名字又如何?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就算擦身而过,也要累积几世的缘分……
  糟糕,想得太入神,快要赶不上颁奖典礼。
  她在最后一刻赶到颁奖酒会,才刚踏进会场,马上就被大会工作人员推上讲台,领她压根儿觉得不该领的奖。
  主持人拿起麦克风便开始滔滔不绝地感谢起所有赞助单位,接着感谢所有协办人员,霍思暖无聊到只能用鞋尖轻点地板,藉此打发无聊。
  烦死人了,这个主持人到底还要啰唆多久?她快撑不下去了。
  霍思暖极不耐烦,不过她的外表看不出来,事实上大部分的人都被她的美貌吸引,鲜少有人会关心她的情绪,大家都只想看美丽的事物。
  她完全都没变嘛!还是一样没耐心。
  在底下一群只关注她外貌的观众之中,还是有人看穿她的想法,并因此而窃笑不已。
  不过几年不见,她倒是越来越漂亮,丝毫不见“女人三十”的危机,单这一点就值得夸奖。
  另一个值得夸奖的是这座美术馆,二十年来一直屹立不摇,没被时间的洪流冲垮。
  啊,真希望他送她的蜡笔也能像这座美术馆一样坚强,不过这是奢望,那盒蜡笔恐怕早就尸骨无存。
  将两手插进裤袋,欧阳性德决定时机成熟,该是收网的时候。
  他悄悄退到后面的房间,那儿即将举行party,也是他们二十年前相遇的地点,只是他不确定她是否还记得。
  欧阳性德的动作已经算是轻盈,但居高临下又百般无聊的霍思暖还是瞥见他的身影。
  不会吧!她刚刚是不是看见了清朝贵族?
  霍思暖不确定自己是否认错人,于是睁大眼睛看着讲台前方的某一个定点,那里已经被不同的人补位。
  她一定是眼花了。
  霍思暖安慰自己。
  清朝贵族正在欧洲的某个国家流浪中,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她多心了。
  想起欧阳性德,霍思暖的脑海立即浮现出他似有若无的笑容和暧昧的眼神。所有同学皆公认他这种神情最迷人,从一年级的新生到阿嬷级的工友,只要是女性没有一个不中标,就连当时已有交往对象的蕴柔也难逃魅力,直嚷他好帅、好有型,是天字第一号大型男。
  在这一波花痴浪潮之中,只有她坚持下来,勉强算是为全国女性同胞保留最后一席自尊。当然她从此也和欧阳性德结仇,可能在他的心里从未料到竟然有人不买他那张俊脸的帐,一想到这点她就自豪。
  她想着想着,突然间有个不该有的画面闪进她的脑海,把她大大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在她旁边的得奖人也被她突然猛摇头的举动吓着,额冒冷汗地问她。
  “呃,有蚊子。”她胡乱指着空气笑笑。
  “哦!”对方奇怪地瞄了她一眼,不理她。
  霍思暖勉强牵动嘴角,不明白自己的脑中怎么会升起她和欧阳性德翻云覆雨的画面,如果说是春梦也太过分了,对象应该换成金城武才对。
  她越想越不安,好想喝杯饮料纾解烦躁的心情,偏偏主持人的话又多如牛毛,已经连续吠了十分钟还在吠。
  就在她在台上忍受主持人施展酷刑之际,在party会场的欧阳性德也没闲着,趁着没有人察觉,悄悄把饼干放在桌上,随后走掉。
  嗡嗡嗡小蜜蜂,飞到西又飞到东……
  台上的霍思暖,甚至已经无聊到开始唱起儿歌来,这时主持人终于结束长篇大论来个速审速决,三分钟之内颁完所有奖项,霍思暖差点没有当场跪下来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领奖是不得已,发表得奖感言则免,无论有多少麦克风放到她面前,她一律说“谢谢”,简洁的作风宛如政治人物。
  首奖得主不肯接受采访,记者大人们只好把焦点放在其它得奖者身上,霍思暖为此大大松了一口气。
  对了,饮料!
  她趁大家还忙着交际,第一个抵达party会场寻找饮料解渴,她随手拿起一杯柳橙汁咕噜噜地喝下肚,喝完后大喊过瘾。
  好好喝,再来一杯。
  霍思暖端起第二杯柳橙汁,边走边喝。说实在的,她不怎么想参加party,干脆喝完这杯柳橙汁后就逃之夭夭,省得还要跟同业交际……咦,那是?
  摆在长桌上的饼干和小西点,像是一朵朵绽放的花朵,其中有一盘饼干特别引起她的注意。
  她停下脚步伸手拿起饼干细看,这饼干怎么看都像她小时候吃过的那盘手工饼干,但她不敢确定,外形相似的饼干太多了,最主要是味道。
  她拿起饼干咬一口,才嚼了几下人就愣住,无庸置疑这确实是她小时候吃过的饼干,口味一模一样。
  这是她记忆中的味道,属于她记忆中的男孩所有。他们曾经一起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着相同的饼干,他还教她领会画画的乐趣,可以说她的绘画天分是他开启的,没有那天的相遇,她根本不可能走向绘画之路。
  如果你持续在绘画这条路上走下去,说不定我们以后会相遇哦!
  当时他说过这一句话,这盘饼干又在同样的颁奖酒会出现,莫非那个男孩现在就在会场?
  一想到又能和他见面,霍思暖的心脏立即跳个不停,彷佛那个男孩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放下饼干,回头四下寻找可能的线索,四周只有工作人员,大家都还在前面的房间。
  “请问……”实在找不到线索,她只好问工作人员。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工作人员热心招呼。
  “请问你知道这盘饼干是谁拿来的吗?”她总有一种荒谬的想法,总觉得这盘饼干的主人就是那个男孩,是他拿到会场来的。
  “咦?”工作人员愣住。“这不是我们准备的饼干啊,怎么会有这盘饼干?”
  她猜得没错,这盘饼干的主人果然另有其人。
  “居然有不明人士混进来……”工作人员急的。“这盘饼干太危险,我马上拿去倒掉。”
  “其实你不用——”霍思暖本来想请工作人员把饼干给她,但阻止不及也没有立场阻止,一盘好好的饼干就这么被浪费掉。
  没有吃到饼干虽然可惜,然而最令她疑惑的却是它的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愚弄她吗?还是……
  第2章(1)
  次日,霍思暖一早就瞪着奖杯发呆,脑子里想的净是昨天那盘饼干。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消失了二十年的饼干竟然会在此时重出江湖,而且还是同一个地点,诡异的情节恍若在演灵异片,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预谋。
  如果真的有预谋,谁会是主谋?
  她百思不解。
  还是说她弄错了,昨天那盘饼干根本跟二十年前无关,只是某人无聊的恶作剧?
  但是她明明记得很清楚,确实就是那个味道没错。二十年前她甚至还要她父亲去跟主办单位查询饼干的来源,想去跟该商家购买,所获得的答案竟是不晓得有那盘饼干,怀疑她搞错了。为此,她还被她父亲叨念了许久,骂她害他丢脸。
  多年以后,它竟然又凭空出现,主办单位一样摇头说不知道。
  霍思暖被这一连串事件弄糊涂,现在她连小时候是否有过那样的经历都不敢确定。但她桌上的蜡笔又说明她和男孩的偶遇千真万确,并非出于自己的幻想,就算她想用“作梦”两个字带过去都不行。
  ……啊,烦死了!一大早她干嘛想那么多啊,工作去。
  霍思暖决定抛开烦人的谜题到画室画画,才刚画几笔,不期然被挥之不去的烦躁感缠上身,于是生气地丢下画笔,改睡回笼觉。
  忘掉、忘掉,忘掉那盘饼干,忘掉那个男孩……
  她像女巫一样对自己下咒,强追自己入睡,这一睡就睡到下午,眼看着一天又要过去,她干脆到温室种花种草,也好过呆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除了画画以外,霍思暖最大的兴趣就是修剪花草,总能在下剪的时候得到快威。
  “思暖!思暖!”
  她才刚痛下毒手,就听见她温柔可人的好友在呼唤她,只得暂时停手朝外头大叫一声。
  “我在温室!”
  不一会儿,柯蕴柔随即出现在门口。
  “思暖,我遇见卢禹孟了!”柯蕴柔一脚踏进温室便宣布这个不幸的消息,霍思暖正在修剪盆栽,一时没听懂她的话。
  “哦,你遇见卢禹孟了——你说你遇见了谁?!”不期然听见一个消音八年的名字,霍思暖差点被手中的大剪刀剪到,一双眼瞪得老大。
  “卢禹孟,我三天前在街上遇见他!”柯蕴柔拉了一张椅子在霍思暖面前坐下,霍思暖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未免也太扯了吧!
  那姓卢的家伙在八年前抛弃了蕴柔和别的女人结婚,现在竞然还有脸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你确定这不是你自己的幻觉?”尽管柯蕴柔嘴上不说,但大家都知道她的心里从未忘记卢禹孟,对他依然念念不忘。
  “是幻觉就好了。”柯蕴柔苦笑,她也希望那是幻觉,无奈天不从人愿。
  “SHIT!”霍思熳忍不住骂脏话。“台北有那么多条街,你偏偏走那一条,你不会换条街走啊!还嫌八年前不够伤心吗?”
  她、美晴、芳洁和蕴柔同为大学时期的好友兼战友,四个人一起完成了不少作品,对彼此都很了解,也站在同一阵线。
  “这种事是我能控制的吗?我也不想遇见他啊!柯蕴柔满肚子委屈,霍思暖毫不客气地拆她的台。
  “真的不想遇见吗?”她斜睨她。“还是别逞强了吧!”多年好友,霍思暖比谁都了解柯蕴柔,认为她言不由衷。
  柯蕴柔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霍思暖经摇摇头,算是败给柯蕴柔的执着。
  “你啊!没救了。”和那家伙的美好回忆又不能当饭吃、有时还会噎着,留着干什么?早该丢了。
  柯蕴柔困窘地笑了笑,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守着回忆不放的大笨蛋,就她一个人装傻。
  但就霍思暖的角度来看,她不是守着回忆,而是守着伤痛。有时候伤痛太深会模糊回忆,混乱感觉,她的感觉被弄乱了,时间还停留在被抛弃的那一刻。
  “奇怪,怎么没看见恩烽,他不在吗?”柯蕴柔明显想改变话题,霍思暖也顺着她。
  “可能在上班吧,我也不知道。”对于柯蕴柔的疑问,霍思暖仅以耸肩回答,不怎么想管她弟弟的事。
  “他已经开始到霍伯伯的公司上班了?”反倒是柯蕴柔比较惊讶,关心的程度更像他的姐姐。
  “哪有这么好的事?”别误会。“他是到自己的公司上班,他自己成立了一间工作室。”
  “工作室?”柯蕴柔愣了一下。“他不是学电机的吗,电机也能成立工作室?”
  “谁知道他在搞什么鬼?”霍思暖又耸肩。“他那个人一向就是那副死德行,总是不按牌理出牌又爱搞神秘,冷漠到可以把身边的人冻昏,要不是他是我弟弟,我真想掐死他。”
  说起她那个宝贝弟弟,霍思暖就想撞壁,她已经够有个性了,他竟然比她还酷。
  “不过说也奇怪,那家伙对谁都冷冰冰,唯独特别喜欢捉弄你,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态?”霍思暖纳闷。
  “我也想不通。”柯蕴柔也是满脸疑问。“回想在校时,我还曾经帮忙学妹拿情书给他呢!”结果他竟然如此报答自己,唉!
  柯蕴柔威慨。
  “看吧!我就说他很难相处。”霍思暖搭腔。“我就想不通,像我脾气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一个这么难搞的弟弟,他根本是个怪眙。”
  霍思暖说得义愤填膺,柯蕴柔却是听得冷汗直流。心想着论难搞程度,霍思暖恐怕并不下于她弟弟。以前在大学上课的时候,她就曾经在课堂上和助理教授辩论毕卡索和莫内谁画得比较好?天晓得这两位大师根本分属两个不同的画派,可她就有办法和助教争得面红耳赤,更难得的是,这位助教是位迷死人不偿命的型男,整个美术系甚至全校女生都迷他迷得半死。就连她当时已经名花有主,男朋友还是个花美男,都一样难逃他的魅力,只要一上到他的课都会特别兴奋,唯独思暖不动如山,不但不把型男助教当一回事,还顽强地跟他抵抗到底,害她和美晴、芳洁三个人都想联名送她一块“抗帅英雌”的扁额,褒扬她意志力坚强,竟然能够一个人力抗群雌。
  “对了,你匆匆忙忙跑来找我,该不会只是想告诉我,你遇见卢禹孟这件事吧?”一哈啦了半天,霍思暖总算又想起原先的话题。
  “当然没有这么单纯。”说起这件事,柯蕴柔就烦恼不已。“我骗他说我已经结婚,结果他刚刚打电话来,邀请我和我的”老公“这个星期六晚上一起吃饭。”
  大新闻、大新闻!他们的善良小姐居然也学会说谎了,洒花!放烟火!庆祝她开窍。
  “你还真会掰,应该是被刺激到了吧?”霍思暖不愧是柯蕴柔多年的好友,随便猜随便准,只见柯蕴柔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因为他身边带着小孩,又问我结婚了没有,我在一时的情绪反应之下……”
  “点头说你结婚了。”好样的,总算没丢女性同胞的脸,值得表扬。
  “我是不是很傻?”尽管霍思暖相当赞赏她勇敢的举动,柯蕴柔却十分沮丧,总觉得自己很没大脑。
  “是比较冲动了一点,但换作我也会做出相同的举动,总不能让他看扁吧?”输人不输阵,自尊最重要。
  是啊!自尊胜于一切,只是维护自尊的结果是撒下漫天大谎,怎么想都不划算。
  “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弄出一个老公来,陪你去赴约。”谎都已经撤了,再懊恼也没有用,还是面对现实吧!
  “我也想啊!”柯蕴柔快烦恼死了。“问题是我认识的男人本来就不多,要我临时上哪儿找老公?真的很头痛。”
  没错,特别今天已经是星期四,距离星期六只剩短短两天,她死定了。
  柯蕴柔叹声连连,霍思暖在一旁帮忙伤脑筋。不过她那颗脑袋通常只容得下创作的事,其他事一律不管,恐怕也很难想到好方法。
  接下来就看见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出了一堆馊主意。一会儿要去租一个临时情人,一会儿要找人力中介公司帮忙,霍思暖更兴致勃勃想要夜访牛郎店,闹出了一堆笑话。
  就在她们伤脑筋的时候,温室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我来当你的老公就好了。干嘛唉声叹气?”
  柯蕴柔和霍思暖同时望向门口,张大跟睛瞪着霍思烽。
  “你正欠一个老公吧?”他弯腰对着柯蕴柔说道。
  柯蕴柔反射性地点点头。
  “我自愿当你的老公,如何?”
  霍思暖和柯蕴柔像在打量怪物似地看着霍恩烽,柯蕴柔已然愣成木头人,只有霍思暖还能反应。
  “你这混帐!”她一开口就是骂人,嘴巴一点都不留情。“不要平常不回家,一回家就吓人,我们会被你吓死!”不晓得濒临三十岁大关的女人心脏是很脆弱的吗?哪堪这样的折腾。
  “切!”霍思烽理都不理霍思暖,一双迷人的眼眸迳自盯着柯蕴柔看。
  他不愧是和霍思缓八字不合,尽情嘲弄她和柯蕴柔想出来的计划。
  “光听你们的对话,就知道你们对现实一点都不了解,难怪我姐一天到晚躲在温室。”
  霍思暖当场发飙。
  “你找死哦!”她拿起剪刀毫不客气地用刀柄朝她弟弟的头敲下去,警告他说话小心点。
  “死小鬼一枚。还敢乱说话,当心我揍你。”女侠发威,果然凡人无法挡,再强悍的男人都要投降。
  “我不是小鬼,是男人,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霍思烽说着说着就要动手脱T恤,霍思暖理都不理,完全不赏脸。
  “我没兴趣。”她不想眼睛烂掉,省了。“要脱就脱给蕴柔看,反正你自愿当她老公,老婆看老公的裸体——天经地义,我先闪人了。”
  之后她就到画室去挑画,以应付接下来的个展,至于温室里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不得而知了。
  “没事开什么个展嘛,不开行不行?”霍思暖边挑画边嘟嚷,对于手边的画作都不是很满意,总觉得还有改善空间。
  她知道美术馆愿意帮她开个展,已经应该谢天谢地,不该再抱怨。但她就是不喜欢应付媒体,真的很麻烦……
  手边的画一幅挑过一幅,挑到最后一幅时,霍思暖脸上终于升起笑容,总算还有一幅像样的画。手上这幅“KISS”是她到目前为止最满意的作品,她的画风深受毕卡索立体主义的影响,喜欢把形体变成几何学,层层分解成浑厚有力的造型平面,这些平面延伸开来,超出每个人物外面,囊括了周围的整个空间,确立出建筑空间的一体性,这幅“KISS”就是典型的杰作。
  她特别将这幅画挑出来,当作此次个展的主要展览作品。她将画作再次放在画架上,审视是否还有任何可加强之处,看着看着,竟想起大学时代和欧阳性德的那一场争论。
  第2章(2)
  时间回到大二,他们正在教室里画画。
  今天上的是油画课,由风摩全校师生的型男助教欧阳性德执鞭。不消说,这堂课人数一定是大爆满,而且不会有人缺课,可见他有多受欢迎。
  美术系几乎都以女生为主,大家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暗中较劲,不是比谁的作品比较好,而是比谁的穿着打扮比较吸引欧阳性德。
  就看他在女学生之问穿梭,一会儿走到甲同学的画布边指导她该怎么运笔,一会儿走到乙同学身边赞美她画得好,只要和他接触过的女同学无一下中箭落马,眼睛凸暴成心型,不管他批评得有没有道理一律点头,俨然就是花痴。
  哼!
  不屑地撇嘴,霍思暖不明白同学们都怎么了?一个劲儿地对着欧阳性德的裤管流口水,丢尽女性同胞的脸。
  她摇摇头,用刮刀刮起红色油彩在画布上抹了几下,怎么看都觉得画布比他的脸好看多了,至少不会装出神秘的微笑。
  全班的女同学都抗拒不了那个清朝贵族,幸亏还有她们几个比较有志气……
  霍思暖才在庆幸她跟张美晴、李芳洁和柯蕴柔是唯一幸存的小组,怎么晓得她右前方的柯蕴柔立刻就沦陷,不—会儿便迷失在欧阳性德迷人的笑容之中,看得霍思暖差点没吐血。
  算了,最后还是要靠她独撑场面,她早有觉悟。
  话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丢橡皮擦跟柯蕴柔抗议,比手画脚说她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还犯花痴像什么话?
  柯蕴柔回她一个无奈的表情,用手指欧阳性德的背,把责任都推给他,是他太有魅力,不能怪她。
  两个大女生背对着欧阳性德比手画脚,过于嚣张的举动,终于引起欧阳性德的注意。
  他迅速转身,刚好逮到霍思暖跟柯蕴柔在挤眉弄眼。
  就算霍思暖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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