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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又是一年春-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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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风见过了幼春,便同阿秀别过,出外自忙妙州之事。当夜阿秀依旧叫幼春伴在身侧,次日一早便启程要回九华州。景风依旧带领诸多妙州守将相送海帅,幼春因随在阿秀身侧,也不能同景风单独告别,只好隔着人丛远远地不停望着他,景风却好似并未察觉,极少会回看幼春,只是偶然不经意间才扫过来一眼……幼春心中却好生难过,只因同景风短短相见便又告别,景风曾是第一个对她示好之人,也是自她流浪出来后,第一个同她过年的人,幼春目不转睛看着景风同人说话,便想起那夜景风抱她到客栈一同过除夕夜之事,那眼睛便一直红红地忍不住,急忙垂下头去,伸手将眼泪抹去。
便是这一瞬间,那边上同众人在一块儿的景风极快地扫了这边一眼,面色微微一怔之际,却又若无其事地转开头去,看向别处。
从妙州到九华便不用走海路,此日有些儿阴天,阿秀便不乘车,翻身上马往九华走,自从离开涂州幼春便想试着骑马,如今虽然遂了意思,却因为要同景风分离,心里难过,也减淡了那骑马的兴致。
阿秀在前,周遭旗帜招展,幼春骑术到底生疏,渐渐地落在三四匹马之外,一边拉着缰绳小心翼翼,还不忘频频回头看景风,身后那人面容逐渐模糊,依稀看他冲着自己小了一笑,幼春看不真切,眨了眨眼,终于忍不住伸手向着那边挥了挥……也不管景风看到了无。
幼春挥手之后,抽了抽鼻子,百般不舍终究要舍,心神恍惚之际,身下那匹马蹄子颠了一颠,幼春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差点儿便跌下马来,正在惊魂未定,却听得前面有人叫道:“陶侍卫,大人叫你。”
幼春急忙答应一声,打马小心着上前,前头的侍卫们便将马拨转给幼春让出路来,幼春仔细,倒也没出什么其他状况,终于到了阿秀身边儿,阿秀看她眼圈微红,眼角泪痕未干,早知其意,又见她一副紧张之态,便故意笑道:“春儿前日里还嚷嚷着要骑马,如今觉得如何?”。
幼春不敢看他,只望着前面的路,说道:“回大人,倒还不错,我熟络一阵儿就好了。”
阿秀说道:“若是受不住,大可以乘车。”
幼春摇头,说道:“我可以的。”
阿秀问道:“真的么?”
幼春说道:“嗯,大人放心。”
阿秀回过头去,此刻身遭的侍卫不约而同都退后了一个马头的距离,只幼春跟在阿秀身侧,阿秀将马速放慢,眼望前方,便问道:“方才离开你景风叔,春儿心里难受了么?”
幼春正全神贯注留心前路,听了阿秀问,便说道:“嗯……”
阿秀转头看她,见她垂着头望着前路,侧鬓边的头发便晃下来,将侧脸挡着,脸容儿若隐若现,阿秀心头一动,叫道:“春儿……”
幼春“啊”地答应一声,久久地却不闻阿秀回答,便匆忙看他一眼,问道:“大人叫我做什么?”
此刻幼春身下那匹马也不知怎地,“恢恢”叫了两声,将头用力摇了一摇,幼春吓了一跳,急忙紧紧地攥住缰绳,双腿用力夹着马背,然而身子仍旧晃了两下。
正在掌握不住之时,却听得耳畔有人说道:“春儿,松手。”幼春一愣,转头来看,却见阿秀不知何时竟靠近了过来,此刻伸过手来,轻而易举便揽住她腰间,幼春怔了怔,说道:“大人!”手中还握着缰绳不放,阿秀已经将人望自己这边上一抱,又道:“松手。”
幼春看了看自己的马,略微皱眉,却终于松开了缰绳,阿秀将她抱到自己前边儿,侧身坐着偎在自己怀中,说道:“坐好了。”
幼春身不由己呆呆坐着,仰头看阿秀,却见他低头望着自己,温温一笑,说道:“虽然你景风叔不在身边,可是有我在……我会一直守着春儿的。”
幼春离开景风,到底不似先前那样尽情本心,只是忍着,连亲口告别一声都未曾有……就算是同景风相见,也不过是说了短短几句话景风便离开,幼春虽然表面上兴高采烈,心中却不由地有些疑惑,似乎隐隐地察觉景风对待自己有些不同了。
她离开妙州,无限离愁别绪,又不能出,因此本憋了一口气在心里头,此刻忽地听了阿秀这样温声呵护,心头一软,便低低叫道:“大人……”
阿秀揽了她细细的腰,说道:“有我陪着春儿,所以……春儿不许哭。”幼春本正欲落泪,听了这句话,慌忙用力吸了吸鼻子,就忍了泪。
阿秀笑道:“好孩子……嗯,我带你骑马玩儿罢。”幼春稍微振作,便说道:“这不是正在骑马么?”
阿秀说道:“这哪里是呢……春儿抱着我,要抱紧了。”幼春不解,阿秀哈哈长笑两声,便把幼春放开,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挥动手中马鞭,向后一抽,大声喝道:“驾!”
幼春本被阿秀抱着,他忽然放手,幼春吓了一跳,急忙将他腰抱了,而阿秀一喝之下,那匹马奋起四蹄,顿时如风驰电掣一般向前飞驰出去,幼春吃了一惊,忍不住大叫一声,只觉得官道两边儿的绿树逐渐地都一团模糊看不清楚,两旁景物如飞一样后退出去,看的眼花缭乱。
风呼啦啦地刮过身畔,吹得她的头发都乱舞起来,幼春只觉得身子颠簸的要飞起来,又惊又怕,却又隐隐地觉得刺激欢快,只好死死地抱着阿秀腰间不放,耳畔听到阿秀哈哈长笑,十分欢畅。
101醉迷情其人如玉
九华州是东南诸州的首府所在,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商业繁盛,更有海外各州人士前来,同本土之人谈判商业。一路上幼春看的眼花缭乱,有时候便看到有头顶金色发丝肤白眼蓝的夷人经过,有时候是黑漆漆仿佛浑身涂了墨汁的人,猛然露齿一笑,一口牙倒是雪白异常,纵然是大太阳底下仍旧十分吓人,另外还有些骑着骆驼慢悠悠晃过的波斯商人,同样是深眸碧眼,胡子卷翘,满口听不懂的话,有人人便诘屈聱牙学着本土言语,声调怪异,吐字不清,却偏偏说的一本正经,十分有趣。
幼春从没见过这些,想要到各处细细看一看才好。阿秀知道她的心意,便叫人先回帅府,自己将她一抱,悄无声息潜入人群里,又自商铺中随手买了个半片的面具戴着,冲着幼春一笑,幼春惊了惊后便哈哈大笑,嚷着自己也要,阿秀递给她戴了会儿,幼春起初还觉得好玩,后来便觉得气闷,就又还给阿秀,依旧左顾右盼,心里头说不出的快活。
阿秀领着她便四处游玩,幼春走了半条街,只觉得眼睛跟耳朵都不够用,每见了奇形怪状的物品便细细看一番,赞不绝口,不知不觉脱口说道:“大人,这里真是热闹非凡,京城那边都没有这里好呢。”
阿秀全神只望着她,此处虽然繁盛,但人多物杂,生怕幼春被拐跑了。听了幼春这话,微微一怔便问道:“春儿去过京城?”
幼春点了点头,忽地心头一转,忐忑看了阿秀一眼,说道:“我……未曾去过,我是听人说的……”慌乱转开目光去。阿秀看的仔细,却她回避,却也不问。
幼春慌张之下踏错一步,便踩到了旁边一人,那人惊叫一声,回头来看,见是个粉嫩貌美的少年,顿时双眸一亮,咿咿呀呀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幼春看他头发金色,双眸却蔚蓝如海,如此的奇景,早就看怔了,再听他出口,却是自己听不懂的异邦言语,幼春只听得满心糊涂,只好赔礼说道:“对不住,我方才一不留神,请您见谅。”
那人看着幼春,摇了摇头,便咬着字眼说道:“无……无事……孩子你叫什么?”
幼春见他能说汉话,略微吃惊,勉强能听懂他的意思,却又忍不住笑,原来这人发音不准,这句话听来很是古怪,幼春捂着嘴忍笑,那金发夷人青年见她笑的如花般灿烂,十分玉雪可爱,忍不住心头一动,低下头来就在幼春脸上亲了口。
幼春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吓了一跳,叫道:“你做什么!”恼恨起来,用力在他身上一推,那夷人青年没想到她发怒,被推得向后一退,急忙地又呜里哇啦解释,幼春哪里会懂?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正要跑,身后有人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幼春回头一看,却是阿秀,不由地心安。阿秀低头看她,说道:“不怕。”便对那异族青年说了几句夷邦的话,那青年面露谦色,说了几句异邦言语,又用汉语说道:“对不住……对不住……”看了幼春几眼,转身走了。
幼春皱眉,伸手揉着脸,还觉得有些讨厌。阿秀低头看她,说道:“这些夷人生性如此,倒不是恶意的,……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种礼节,春儿无须太过介意。”幼春皱眉说道:“唔,我他们的礼节好生……好生古怪的,对了,……大人你怎地会说夷人的话?”阿秀说道:“先头我跟着几个海外异族来的人学过几句。”
幼春叹道:“我先前只听说有一种夷人,头发如金子一般的,还有蓝眼睛,绿眼睛的……我当时只是不信,觉得那不是如鬼怪了么?没想到果然是有的,而且也生的不像鬼怪,有趣有趣。”
阿秀问道:“我起先未来东南之前,也是不知道的……甚至连听也未曾听说过。春儿却是同谁听说的?”幼春说道:“是……是我先前的师父……”阿秀若有所思看着她,说道:“哦……那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罢?”幼春不想多说这个,只胡乱点头。阿秀见她再度避让,便将她手握了,说道:“此地龙蛇混杂的,虽然热闹,却也有些不妥之处,比如有些人言语不通,交流不畅,偶尔就会引发争端……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你定是喜欢的。”幼春问道:“是什么地方?”阿秀说道:“跟我来。”
阿秀领着幼春,走了一段儿,便拐进一个小小酒馆,幼春跟着向内,酒店掌柜是个极和气的胖子,正立在柜台后面,见阿秀进来,满面欢喜招呼道:“呀,公子好些日子不来了!”
阿秀伸手将面具除下,笑道:“是啊,最近有些忙碌,刚刚才回来。”那掌柜又看幼春,便说道:“这位小公子是公子的朋友?”
阿秀拉着幼春的手,说道:“是,她是初次来九华,我便带她过来了,劳烦你叫人弄几样出色的酒菜上来。”掌柜的满口应承,又亲领着阿秀同幼春望内,在一席上落座,幼春张望周围,因是清早,也没有几个人在,倒是旁边不远有个人盘膝坐着独酌,旁边儿放着一双脱下的靴子。
幼春茫然,阿秀知道她不懂得此地规矩,便令她坐在席上,亲自弯下腰来,握住她的脚,欲替她将靴子除去,幼春吓了一跳,急忙缩腿,说道:“大人,我自己来便是了。”阿秀说道:“你坐着。”幼春只好不动,满心不安地看着阿秀将她靴子脱了,放在席边儿塌下,阿秀自己才也除了自己的,同样上来盘膝坐了。
片刻,店小二捧了铜盆上来,幼春不知是做什么的,正在疑惑,见阿秀伸手进去净了手,才也明白,便依样画葫芦学了,又拿帕子擦干,等人走了,才说道:“大人惯常来这里么?”
阿秀说道:“先前无事就会来此,此处虽然是在闹市,里头却还清净,隔着窗子又能见许多好玩有趣的场面,且做的小菜很是可口。”幼春点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又望窗外看,见窗户上挂着一串儿铃铛,被风一吹,便发出清透声音来,窗户之外不远处就是街市,其中来来往往各色人等看的一清二楚,果然如活动画卷一般,别有情趣。
片刻小菜碟子上来,掌柜的又亲捧了酒壶给两人倒了酒,幼春呆看杯中酒色清清,说道:“大人,我能喝么?”阿秀望了她一眼,隔了会儿才笑说道:“你尝尝看,若是不喜欢就不喝。”幼春这才端起杯来尝了口,略皱了皱眉,吐舌说道:“这个还好,不算太辣。”
阿秀笑道:“你喜欢甜的么?”幼春说道:“嗯……甜一些好。”阿秀便将掌柜的叫来,说道:“我这位小兄弟不喜欢喝辣的,劳烦你拿点儿甜酒来。”掌柜的笑道:“公子您可问着了,前日子有几个波斯来的客商来,送了好些葡萄酒,是上好的,只是口味偏甜,因着名贵我一时也不敢擅用,想给公子品一品,又怕您不爱甜的,因此不敢说,既然如此,我便拿来给这位小公子尝尝看。”
阿秀说道:“如此甚好!多谢有心了。”掌柜的连道客气,转身自去将酒取来,却在大的坛子里,又叫小二取了两个大些的白玉杯来,说道:“这酒却是极浓的胭脂红色,要用这个纯色的玉杯子盛着才好。”
掌柜的把坛子的封破了,拿了酒勺盛了酒,便倒在玉杯里头。幼春嗅的隐隐地有股清甜味道,又看那白玉杯里头果然嫣红深色,果然如浓胭脂一般,又是新奇又是欢喜,却不敢擅动。
阿秀说道:“快尝尝看好喝不好?”幼春便捧了杯子尝了口,只觉得入口微苦,却又带着一股淡香,入喉之时,才觉出甜来,便赞道:“好喝,这个好这个好!”
阿秀笑了两声,便同掌柜说道:“此处还有多少?”掌柜的道:“还有两坛。”阿秀说道:“片刻封好了,我走之时带着。”掌柜的欢喜答应了,让两个慢用,便自退下。
幼春喝了会儿,又吃了两口菜,头盘都是些开胃的时鲜蔬果,片刻才又有几盘送上,有醉鸡,蒸鱼,新鲜的虾子,幼春贪图那酒好喝,不知不觉有了三分醉意,阿秀便亲手把鸡块挑去骨头给她送到面前盘子里,鱼也去了刺,生怕她卡到喉,连虾子也细细剥了皮去,一一堆放幼春跟前。
幼春喝着酒吃了会儿,很快地酒足饭饱,心满意足,起初还夸奖菜好吃酒好喝,也懂得推让阿秀,后来便懒得说话,也不管阿秀,他送什么过来,幼春便吃什么,渐渐地只觉得手足都有些麻麻软软地,耳畔听得阿秀说道:“春儿不许喝了,留神就醉了。”幼春还想去抱那酒坛子,含糊说道:“哪里就醉了,大人你也喝呀,比我先前喝的都好呢。”
阿秀心想她先前只喝过那一次罢,又知道什么?不由暗笑。见她双颊酡红,眼神迷离,憨态可掬,分明已经是半醉,便起了身,先自己穿了靴子,才到幼春身边坐了,将她揽过来。
幼春此刻飘飘然地,话也多了,便摇头晃脑说道:“我师父跟我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同我说起他……呃,跟他一个友人之事,好生怅然哇,我只是不明白,如今才有些……懂了。”
阿秀说道:“春儿懂什么了?”幼春模模糊糊靠在他身上,此刻便试探着伸手勾了阿秀脖子,眼神迷离看他,说道:“我跟大人也是……呃,酒逢知己千杯少……却不是怅然的,我心里好快活,大人说呢?”
阿秀抿嘴忍笑,一手环抱了她,一边就弯腰去替她穿靴子,幼春很是不安分,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手也不停地摸来摸去,近近地望着阿秀低头的模样,半是清醒半是迷醉,一颗心砰砰乱跳了会儿,忽地凑过来,冷不防地就在阿秀的脸颊上亲了口。
阿秀正握了她的脚,拎了靴子,被幼春一亲,顿时怔了怔,手上一抖,那靴子差点儿落地。却听得幼春嘿嘿笑了两声,重新打量了阿秀一番,便又凑过来,在阿秀的脸上连连地又亲了几下,起初还轻轻地,渐渐地便啧啧有声。
此刻酒店内人虽不多,却无一遗漏地都看着这边。纵然阿秀面皮儿厚,却也忍不住有些红了脸,偏偏幼春毫无知觉,越发亲的上瘾,到最后竟瞄着阿秀的唇,缓缓地低头,主动地凑过来。
102苦熬煎爱欲痴嗔
幼春抱着阿秀脖子,啧啧有声地在他脸上连亲,亲完了便望着他笑眯眯地。到底是众目睽睽之下,阿秀又不是个惯常浪荡之人,顿时有些羞赧。
然而幼春如此相待,阿秀心中自然是又惊又喜,若是再府内,自然是不做迟疑……却碍于在外头,也不能过分,因此只咳嗽两声,低低叫道:“春儿……”
幼春打量阿秀,答应一声,问道:“大人,我做的好不好?你可喜欢么?”
周遭众人听了,个个色变。阿秀无地自容,只好赶紧低头,又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束缚了她动作。便又低头蘀她穿靴。
幼春被阿秀抱住了,动弹不得,加上酒力发作,浑身燥热,便是难耐地哼了两声,扭着身子又去亲阿秀,脚下还不停地晃来晃去,不肯配合。
阿秀哭笑不得,将她的脚握住了,刚穿了一只靴子,幼春在他颈间蹭来蹭去的,便盯着他的嘴唇,探着头亲了过去。
阿秀未曾防备,被亲了个正着,幼春贴在他的唇上,还用力地吸了一下……“啾”地一声,声音颇大,阿秀身子一震,面上更红,无奈之下,急把桌上的面具舀下来,动作极快地戴上。
那边幼春终于狠狠亲了阿秀一下,好似心满意足了,便将头在阿秀肩头依偎了,低低地又问说道:“大人……可喜欢么?”
阿秀脸上如火烧似的,幸喜面具遮了半边脸,急忙将幼春抱起来,尽量无视周遭围观的众人,一径走到柜台边儿上。
那边店掌柜见多识广,便只如常笑道:“公子要走了么?”阿秀点头,店掌柜便说道:“这小……公子似是喝醉了……可爱的紧呢,对了,——这是公子要的酒,您舀好。”
阿秀咳嗽一声,说道:“有心了。”手中将二两银子搁了。
掌柜的急忙推让,陪笑说道:“上回公子放的银子还未曾用完呢,不必再添了。”
阿秀说道:“暂放在此处,若是下回那些波斯商人来……嗯,就再要些葡萄酒。”店掌柜笑眯眯应了。
阿秀一手提了两坛子捆在一起的酒,一手抱着幼春,转身出门而去。
一直到阿秀出门去了,掌柜的旁侧那小二才擦一把汗,说道:“方才那小哥儿是公子的何人,竟然……竟然同公子那样亲昵,莫非是公子的娈……”话未说完,便被掌柜的拍了一巴掌,喝道:“蠢材,浑说什么!白长了两只眼睛,你也在店内混了一年了,什么人没见过,那哪里是个哥儿,可是个绝色的女娃子!”
阿秀惯常来此,掌柜的虽不知道他的身份,然而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火眼金睛的,自也知道必定来头不小。
方才阿秀同幼春那般模样,周遭有些食客不免窃窃,掌柜的有心维护阿秀,因此故意如此大声,也是蘀阿秀开解之意。
果然,听了掌柜的如此话,周围众人,有那些没看破端倪的,便纷纷留心听过来,这边儿小二也吃了一惊,忙问道:“您老说什么?是个女娃儿?”
掌柜的微微得意,便大声说道:“哼,到底是年少无知,还缺些火候,可不是个女娃儿么,看她的举止行动,打从头儿我就疑心了,后来她醉成那样的……声音里便带了些出来,难道你不曾听出?何况,哪里有男孩儿生的那样美貌绝色的?”
店小二啧啧称奇,说道:“只因她一身男装,我也没往心里头去,且公子那般气势,我哪里敢直着眼睛打量她是女娃儿还是小公子的……”又赶紧大拍马屁说道,“到底还是您老火眼金睛,只不过咱可是做梦也想不到,公子素来清清冷冷的,没想到疼起人来竟是这般厉害的,只不知那女娃儿是什么来历……几世修来的福分呀。”说着,便满脸羡慕之色,掌柜的便笑道:“你懂得什么!休在此胡言乱语了,还不去收拾桌子!”
且说阿秀一手提着两坛子葡萄酒,一边儿抱着幼春急急出了酒馆儿,便向着帅府而去。怀中幼春趴在阿秀肩头上,手握着阿秀肩头,颠簸之际便醉眼迷离看他,看了会儿便又不安生,凑过来就又欲乱亲,阿秀暗暗叫苦,幸而他戴了面具,也无人认得他,要丢人却也丢不到哪里去。
幼春连连亲了阿秀几下,究竟有些无力,却因心头记挂着,便又问道:“大人怎地不言语,莫非是……不喜欢么?”。
阿秀叹了声,勉强说道:“春儿醉了。”幼春皱眉说道:“我未曾醉,大人才醉了,……不然的话,为何不亲我呢。”先前阿秀亲吻幼春,幼春只觉得抗拒,然而此刻醉酒,且又因跟阿秀相处着实欢乐畅快,不知不觉便也放开心怀,且对她来说,阿秀亲她,自是因为他喜欢自己的缘故,如今却不来亲,因此未免觉得?p》 洹?p》
阿秀见她眼睛水汪汪地,小嘴微微嘟起,心头微动,再看周围一时也未曾有人留心这边,他便低低说道:“我自然是想亲春儿的……”说着,便凑过来,在幼春的唇上极快地亲了一下,复又离开。
幼春猝不及防地被阿秀亲了一下,却高兴起来,手握着阿秀的脸,笑逐颜开地便又亲落下来,她半醉之下看不清楚,连亲了两下都在面具上,不满地皱眉起来,重新细细看了会儿,才又向着阿秀唇上亲过来,阿秀想躲又不愿躲,不愿躲却又须躲,不然的话,此处正是人潮汹涌的街上,怕是周围的人尽数要涌过来看了,偏偏他另一只手又提着酒,无法将幼春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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