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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来临的那一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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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来得及反唇相讥,他就轻轻地开口:“你家到了。”
说完,他转身,大踏步而去。
我先是为他的话气愤,接着,一项认知回到我渐渐清醒的脑海:他怎么会知道我家地址的?
天,我头痛了!
这是我最后的认知。
第三章 蓦然回首
夜幕中,等我下了课,坐上夏言的车,一起赶到饭店包厢的时候,沙沙已然在座。
算起来,自从我们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一直没怎么见过面。
于是,我跟沙沙一上来就来了个大大的hug(拥抱),千言万语尽在一抱中。
沙沙仍然是典型的美女,万里挑一。精致的妆容,俏丽的及肩短发,浅紫的羊绒衫,深紫的及膝裙,小巧的长靴。一副典型的女主播形象,浑身上下无懈可击。
我刚落座,她就仔仔细细地审视我:“怎么变国宝了?”
我无可奈何地笑,“你这个大忙人拨冗见我,我太高兴了以致失眠。”
夏言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又对沙沙笑道:“最近报上你的八卦不少啊,‘高官子弟竞相追求,美女主播不为所动’,啧啧啧,现在的标题,要多耸人听闻就多耸人听闻……”
沙沙撇撇嘴,“彼此彼此,你的红粉兵团也蛮够秤的。”又对我大惊小怪地说,“你怎么敢坐他的车啊,他是绯闻发动机,给那些八卦记者看到,搞不好明天你就上报了呢!”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间损来损去的,还像以前一样,完全不给对方面子。
我微笑。
沙沙递给我一个很大的袋子,“上次去纽约,给你带的。”
我也不客气:“谢了。”接过一看,套裙、鞋和化妆品,一望而知全是名牌。且鞋跟足有十公分。
我苦笑,“沙沙,你是在提醒我需要增高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是勉强长高了一厘米,跟一七零的沙沙比,明显短了一截。
沙沙瞪我,“好心没好报,光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有什么用,外在形象也很重要!”她一双眼像X光似的,“看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怎么,还没有送死鬼上门吗?”
“咳咳咳……”我嘴里喝的饮料快要喷出,这个杜沙沙,在人前风情万种,永远是一副淑女状,殊不知在我面前,永远语不惊人誓不休。
夏言举起手指,出言抗议:“嗳嗳嗳,两位美女,要置我这个帅哥于何地啊?”
片刻之后,我们开始边吃边聊,我安心地坐在一边,做个听众,听听她和夏言的近况和趣事,间或插上两句嘴。
突然,夏言无意间插了一句:“少麟前段时间跟我联系过,他要从美国回来了。”
“是吗?”我的心波动了一下。六年多过去了吧,好快。
“他马上就要提前博士毕业了。算算这小子,本科跳级,硕博连读,还提前将近一年半,真是奇才。”夏言啧啧有声地夸赞道,“听少麒说国内好几所大学都想高薪延聘他,他还没决定,不过清华北大的可能性很大。”
“哦。”我眼前浮现一双眼睛,和那曾经熟悉的、关切的、坚定的眼神。我抬起头笑笑,“那很好啊。”
六年多不见,只是偶尔会在MSN上聊聊天,他应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吧。
在上餐后甜点时,沙沙去洗手间补妆,夏言看向我,一反常态地吞吞吐吐:“你知道吗,有个人上个月已经回国了……”
我的心怦怦直跳,有个人已经回国了,是——他吗?
但是几乎是同时,我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双决绝的、无情的眼睛。
“林汐,我还是一直错看了你!”
“林汐,如果认识你是个噩梦,那么现在的我,无比清醒。”
“林汐,我发誓,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
……
我闭了闭眼,都过去了,不是吗?
于是,我平淡地开口:“你要告诉我,是秦子默吗?”
看着我的反应,夏言有些惊讶,“是的,是子默。”他顿了顿,“他现在是加拿大驻J省P。Jesen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我上个月见过他。”他又顿了顿,仿佛很难启齿一般,“子默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我挑挑眉,是吗?那又与我何干?!
六年多来,我的心,早就反反复复痛过几千几万次了。我叹了口气,不是没想过,该来的终究会来。但是,真的又与我何干呢,他是那么恨我……
于是,我淡淡地开口:“他的一切,我毫无兴趣。”
夏言欲言又止,老半天,才有些艰难地说:“我虽然不清楚当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叹了口气,“但就算作为旧识也好,或是曾经的朋友也好,林汐,你真的不想见见他吗?”
我看向他,是的,他一直不十分清楚当年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事、那个人,三言两语,压根就无法说得清楚;又或许,子默真的像当年诀别时所说的,永远永远都不再想见我,那么,我的想法又有什么意义?
我低下头去,轻叹了一声,从来掌控一切、掌控所有的都不是我。
于是,我淡然而坚决地说:“不想。”
他又叹了口气正待说什么,沙沙回来了,他就此住口。
饭后,沙沙拉我去她家,理由是:“今晚别回去了,卧谈会卧谈会。”
在她温馨的小公寓里,我看着她快快乐乐地给我张罗吃的喝的及洗漱用品,不由感动地笑。沙沙,我永远的小妹妹,在当初最困难的时候,唯一知情的她,给了我无言但极其坚定的帮助。
但是,我却曾经深深伤害过她,也许是报应吧,最终也伤得我自己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这也是我在毕业后三年来对她深感内疚,经常联系却不经常见面的原因之一。
“在C市还习惯吗?”坐了下来,沙沙拨了拨头发。
“还好吧。”我不想多谈。
“你呢?”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工作很忙?”
她怔了怔,半晌,笑了,眉宇间却掠过一阵寂寥,“还好吧,时间长了,挑战性降低。”她叹了口气,“不过,忙总比不忙好。”
我无言,突然想到一件从报上看到的八卦:“你谈恋爱了?和汪方?”副省长的儿子,我们的大学同班同学,从大学开始追沙沙,一直未果,也算年轻有为。更难得的是,不是纨绔子弟,人品很好,我们都乐见其成。
“暂时还不想这个。”沙沙淡淡地说,“现在,还找不到恋爱的感觉。”
我默然。
经过当年,即便亲如我和沙沙,有些事情,有些禁区也是不能碰的。不然,整个心,都会在瞬间裂成碎片。
时间流水般逝过。
离上次聚会已经两个月过去了。即便夏言的一席话使我辗转了许久,但是,一旦我闭上眼,想到从前,再想起沙沙,我就不自觉有种无助感,还有不可抑制的恨意涌上心头,而毅然决定抛开一切有关过往的思绪。
沙沙说得对,忙碌是疗伤的好工具。
于是,我把自己的时间排得满满的,甚至在同系老师诧异的目光下,在截止日前临时插一脚报了本校的博士生,借此逼自己去学习,去忙碌,去学会遗忘。
对不起,亲爱的师母,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可能还是要去做灭绝师太。
在给导师例行的E-mail中,我如实汇报。
冬日里的夜晚,更深露重寒意重重,只不过,今天有些特别,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
一个人的生日。
昨晚,妈妈打电话来,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汐汐,回来过生日吧。”
我推脱:“有课。”
良久无言,电话那头的失望我几乎可以看得见。
我下意识地抓紧电话线,过了一小会儿,妈妈的声音略带哽咽,清晰地传了过来:“汐汐,你还在怪你爸爸吗?他……”
我心中一痛,勉强地笑,“妈,你别多想,我怎么会怪……”
“那你为什么好几年都不怎么回来,每次回来都匆匆忙忙的。”她在电话那头哭了,“你爸爸,他是爱你的,只是……”
我只觉眼里湿湿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的声音中竟然透出如此的苍凉?
我深吸一口气,“妈,我下周就回去看看。现在真的有课。”
“好吧。”妈妈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欣喜,“一定啊。”
今晚,我二十五岁的生日。
我抬起头,看向冬日里寥落的星辰和清冷的月色。
一个遥远的深情的声音依稀从天际传来:“汐汐,从现在到以后,直到你变成一个没牙的丑丑的老太婆,我都要抱着你,好好陪着你过每一个生日。”
多讽刺的一句话。因为,甚至还没等到我过二十岁生日,我们就……
我低下了头去。
在跨进宿舍的那一刹那,我觉得后面有人在盯着我,练过跆拳道的人,感觉会比常人敏锐很多,我猛一转身,唯一可以藏人的宿舍旁的小树林树影婆娑,但没有任何动静。
我疑惑地四处看看,那道迫人的视线仍在却空无一人。
是幻觉吧。我摇摇头。
回到宿舍,大姐正在讲电话,看到我,如释重负地扬起话筒:“你的。”她看了我一眼,“都打了一个晚上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歉意地朝她一笑,明白她是在担心我,接过电话:“喂——”
那边停顿了一下,接着一个男声扬起,听筒里还伴有一些杂音:“林汐,生日快乐!”
一个仿佛熟悉但又有些莫名的陌生的声音,我有点不确定:“你是——”
那边轻轻笑了,“别说你不记得我了,我会伤心得想一口咬死你。”语气中不无戏谑。
“唐狮子——”我叫道,说不开心是骗人的,还有些莫名的感动。
他还记得我的生日。六年来,年年如此,尽管前几年只是在MSN上简单祝福。
但是,他还记得。
那边显然是愣了一下,半天,似是小心翼翼地贴近话筒,“你等一下。”
呃,他在搞什么鬼?
停了五秒,话筒那边震耳欲聋地齐齐一声狮子吼:“Big surprise! Happy birthday! XIXI――”
(意外惊喜!生日快乐!汐汐)
明显是十个以上洋鬼子的声音,有男有女,中气十足。
我顿时呆滞,状况外,额上冒出三条齐齐的黑线。
半天,我听到那边“喂喂喂”数声:“林汐,你还在吗?”
我切齿:“托您的福,还没被吓死。”不过也快了,果然是big surprise,我嘴角情不自禁扬起一抹笑。
“我们班同学,祝你生日快乐呢。”那边依旧轻笑,“开不开心?”
我心头涌起一阵暖意,“当然,帮我谢谢他们。”那声“XIXI”还真说得标准得很。
“我们正在佛罗里达海滩晒太阳钓螃蟹呢,你们那已经很冷了吧,哈哈哈……”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喂喂喂,林汐,我同学在一拨一拨帮我饯行,我要回来了——”
我不自禁感染他的好心情,“知道了——准备到哪里高就啊?”
“不告诉你,”他顽皮地笑,“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我没好气,“好好好,了不起。”准备挂线。
电话那端静默了一下,“等等,林汐,我还有一句话。”飞快地,“一定,一定,要快乐!”
我一怔,“喀嗒”一声电话断了。
我苦笑。
一定一定,要快乐!他始终一直在关心我。
即便沧海桑田、时事更替,往往也只不过是一瞬间。
我眼里滑过湿湿的液体。我高昂起头,不知谁说过,眼泪流回到眼眶里,心就不会那么痛。
我始终欠他太多。
还有沙沙。
第四章 梦里花落
高中的日子如水般轻轻滑过,高二狂奔而去,转眼就到高三。
匆忙中的我们忽略了很多外面世界的精彩。沙沙和我如同两只疲惫的马,在题海里纵横无休。偶尔传来的一些消息是我们平淡生活中的小小点缀。
操场旁边的那株桂花又开了。班上有两个同学转学走了,高考移民去了海南。班长也转走了,去了上海。
三个同学退学了,一个女生,两个男生,原因不详。但据说有人在城北KTV看见过那个女生,完全不复以往。
成长的路上,注定谁都是谁生命中的过客,只是过客而已。
唐少麟不出意外地被保送了。只是,让我们都很意外的是,他放弃更好的Q大和B大,和他哥哥一样,选择了G大。
他已经不怎么到校了,除了间或出现,给我带来一些他所整理的复习资料。
我和沙沙从小到大一向资源共享,有她必有我,有我必有她。因此,拜他所赐,沙沙和我的成绩稳步上升,估计拼一拼可以摸鱼摸进G大了。
但饶舌兼精明的沙沙一直缠着我问:“为什么唐狮子愿意给你资料?”外表迷糊但内心精明的她分得很清楚,是你,而不是我们。
我正在和化学分子式奋战,没空多理会她。该死的化学试卷,我永远都在及格线上徘徊,真是心中永远的痛,因此只是敷衍地答道:“去问他,不知道。”
沙沙杀到我面前,一把抓过我手里的资料,扔到一边。
我只好举手,“你狠你狠,I服了YOU。”
她拉了把凳子坐到我身边,表情略带诡异,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我:“汐汐,赶快从实招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看她的架势,大有想拷问我的意思;比谁脸皮厚,切,我还是你杜沙沙的前辈呢!
于是,我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大大咧咧地说:“那杜大小姐的意思是唐少麟同学对我有企图?”
她明显地呆了呆,“我有这么问吗?”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手边的书,没好气地说:“还用问吗,你满脸都写着呢!”我凑近她,“沙沙,你坦白告诉我,我是大美女吗?说、真、话!”
她吓了一跳,端详了我半天,很诚恳地说:“呃,比较——清秀。”
我挑了挑眉,这丫头,几天没在意,修辞学倒是学得越来越好了,不过我并不介意,继续追问下去:“我身材好吗?”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她很没气质地“哈哈哈”狂笑数声,“拜托,你的干煸四季豆——”看着我不太友善的眼神,她的声音逐渐降低,但依旧很不怕死,“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身材嘛!”
“那么,是我学习优异、气质出众,还是有什么才艺?”呃,跆拳道勉强算吧,我在心里偷偷给自己加上一分。
她依旧很困惑地摇了摇头。
这下,轮到我笑开了,“呵呵呵,那么请问杜沙沙同学,我能有什么优点让他对我产生企图呢?”
要知道,从来能够围绕在唐狮子左右的、或是有幸能和他略微攀点交情的,非才艺双全的美女,绝对无法办到。
根本不用比,即使用小脑想,我都远远远远不够格。因此,我一向也就懒得操这份心。
沙沙有些释然地点头,“那倒也是,”她歪头想了想,又嘀咕了一句,“但是,也有可能,他哪根神经出问题了呢?”
我无力。这个霹雳的杜沙沙!
只是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沙沙。那就是,这已经是从学妹到同学到学姐,第101个人孜孜不倦地咨询过我这个问题了。要知道,这个唐同学每次来学校,从来都不顾周围似有若无的窃窃私语,一边将资料递给我,一边威胁着:“上次的还没看吧,要不,这次模考怎么没什么进步,下次给我小心点!”我在战战兢兢之余,不由暗地里撇嘴,我早就说过,这个人是永远也学不会低调的。对女生们无所不在的刺探,我多半会小心应付,到得最后,她们要么被我的话完全催眠,要么就如同这个自说自话的杜沙沙。
高中生而已,一年后考上大学搞不好就各奔东西,一个在南辕,一个在北辙了。而且拜托不要跟我说距离产生美,要是离他十万八千里,能产生美才见鬼!
一个记忆中的声音突然跳进脑海:“等你考上G大我再告诉你。”
切,稀罕咧。我言不由衷地心里暗道。
一日午后,有电话。
我去接:“喂,请问找哪位?”
几乎在我说完的同时,一声清冷而好听的声音准确无误地传来:“林汐吗?我是秦子默。”
我一愣,对沙沙叫道:“找你的。”电话那头依稀说着些什么,不过我没听。
沙沙走过来,甩甩刚洗过头发还湿漉漉的手,“谁啊?”她用口型问我。
我完全不动声色,直接将电话送到她面前:“不知道。”
走到桌前,吃着零食,听到沙沙惊喜的声音:“子默哥哥啊,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呢!”
唔,话梅不够清香。
“我打过好几次电话到你寝室,你都不在。”她看了看我,“是啊,刚才是林汐。”
猪肉脯太硬。
“哦,我现在挺好的,谢谢你。”她完全是一副羞涩的模样,“啊,暑假在夏言家你们给我的那套英语题目很有用,谢谢你们上次讲解得那么辛苦……嗯,我一定努力好好考……”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么难吃的薯片也敢拿出来卖!
“对哦,我爸妈让夏言哥和你什么时候去我家吃顿饭呢,别客气……好的,等我们高考完了,有空再聚……”
连最爱吃的KISSES(好时)都失去了原有的浓香。
半天,沙沙依依不舍地放下电话,脸泛桃花。
转向我,她高兴地乱蹦一气,“耶,天哪,秦子默居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杜沙沙同学,请注意你的气质和风度。”斜睨她一眼,“而且,你不是暑假刚刚见过他?”
才见了两次面,就趴在我家陶醉了整整四天。
她心花怒放地笑道:“可是,他今天比平时多说了好多话,还鼓励我好好考,考上G大耶。”
接着,她继续在屋里蹦来蹦去,开心不已。
我看着她,一刹那,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绪,那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莫名的心绪。
我的心有点下沉,他——对谁都一样鼓励吗?
高中三年,梦里花落知多少。
寒窗苦读,我和沙沙总算要登科及第。
填志愿的时候,沙沙毫不犹豫填了G大,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呢?跟沙沙一样吗?
班上已经开始充盈了离愁别绪,铺天盖地的离别赠言毕业册和无数预先定好的毕业晚宴。就算平时有什么小矛小盾,现在大家也都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要知道同学三年有的还长达六年,并不是易事。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仍然在兢兢业业滔滔不绝地向我们解说着填志愿的注意事项。我看着她憔悴的脸色,听着她沙哑的声音,不禁心生黯然,我们跨过高中三年,即将各奔天涯。而他们还在循环,往复地辛苦、操劳。
我到底该填哪个学校呢?G大吗?
我胡乱在手里的志愿参考册上涂涂画画。嗯,周末回去征求一下老爸老妈的意见。
周末,晚饭时间。
“就考Z大吧,在本市,回家也方便。”爸爸征询地看看我。
我吃着饭,不置可否。
“汐汐,你想考哪儿?”妈妈也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看我。
高三这年,我在家里的地位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家有高考生”这副灵丹妙药即便在亲戚之间也屡试不爽。爸妈对我温柔了很多,老爸有时也会推掉应酬给我买甲鱼炖汤。
尽管一点也不好喝。我从来都不喜欢那种味道,怪怪的。
哥哥也不再时不时地拉住我,“汐汐,练两下,看你最近退步没。”
否则,老妈一声恐怖的河东狮吼:“林涛,都什么时候啦,还惹你妹?”保管他三天恢复不了。
我用手撑住下巴,“让我再想想吧。”
回到宿舍,沙沙还没有回来。
我翻开英文课本,躺在床上看。
“铃铃铃——”电话响。
我倒,我用书本蒙住头。半天,铃声依旧锲而不舍,我只好认命地去接。
这个杜沙沙,回就回来嘛,每次都撒娇。通常是在电话那头娇滴滴地说:“汐汐——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啊?”紧接着,“今天家里没人送我耶,我带东西太多了,你来学校门口车站接我哦。”然后,不让我有反应的机会,飞快挂断。
她就是吃定我了。
于是,每次我都要不顾形象地骑着那辆除了铃不响全身都响的破自行车去接她。
跑过去,我没好气地接起电话:“杜大小姐,敢问今天带来多少吨东西啊,不到十吨还让我去接你的话,小心我宰了你!”一会儿先去磨刀。
电话那边久久无声。
唔,有点不对。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喂,哪位?”可千万千万别是班主任啊,以前就摆过这种乌龙,挨她好大一顿数落,唠唠叨叨地从校训校规说到班训班规,再说到女生戒律,差点没扒掉我一层皮。
“林汐。”一个清冷而磁性的声音开口了。然后,继续沉默。
我一震,半晌回过神来,很客气地说:“你找沙沙吗,沙沙不在,过一小时再打。”只当先前的话他没听见。
说完,极其想挂电话;但是,我的手居然不听使唤。
那边似乎轻叹一声,缥缈悠长:“林汐,我找的人是你。”
我差点带翻桌边的一杯水,他——找我?找一个几乎陌生的人,可能吗?
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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