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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舞·缤纷天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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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浅影满脸失落,她似乎平静了许多,静静地站起,再转身,向亭外而去。
朱潜只能苦笑,狠狠地灌了自己一杯酒!
第三十五章 梅骨
关山歌匆忙地向前走,却猛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他一抬头,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你……你想怎么样?”
罗一肖恨恨地看着他:“我想怎么样?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到今天才相信,洛战衣果然不知道,否则他决不会让我看到你,更不会问你我是否相识!”
关山歌一副心虚的模样:“你别怪我,那次的事根本和我无关,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也是身不由主。”
罗一肖步步紧逼:“奉命?奉谁的命?”
关山歌紧张地说:“你别逼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关山歌了,而且我已脱离了天星院,所以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
“忘记!你能忘记,我可忘不了。那天若非朱公子及时出现,我绝难逃唐七的毒手,那时你一直就站在他的身旁。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和唐七追杀我的?否则,你别想离开。”
关山歌又是无奈又是着急,突然跺了下脚:“好!我豁出去了,我就告诉你!但你要答应不再找我麻烦,更不要向人透露是我说的,否则,我也活不了!”
罗一肖点了点头:“你说。”
关山歌见四周无人,就低声说:“你想一想,那一天你去天星院的时候,是谁接待的你?除了他,根本没人知道你去过天星院!星主更不知道。”
罗一肖惊呼:“是苍龙火云!”
关山歌惊慌地说:“小声点儿!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快走吧!要不,别人一定会疑心的。”
罗一肖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罢,转身就走。
关山歌看着罗一肖的背影,脸上的惊惶不安奇迹般地消失了,反而换上了一脸沉重:“是你自己非要知道,可不能怪我!”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夜黄昏。
这是一株梅树,这时的它没有花也不见叶,但虬枝弯折,自有种傲人的风骨。
夜,并不冷,梅树前叶小含的心却已经有些冷了!她知道,是自己该离去的时候了!她原本就不该奢望和洛战衣在一起的。虽然父母去了,哥哥姐姐又……她苦笑,即使孑然一身,但那又如何?她也有自尊,也有骄傲,她并不想依靠谁!虽然,她曾经倍受父母的宠爱,虽然她阅尽了父亲的藏书,但剩下一个人时……她才发觉,她根本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叶小含有些埋怨自己的父母,他们太保护她,以至于她几乎没有接触外面的机会,甚至起码的生活技能也没有。她旋即又苦笑,其实她明白父母为什么这样做?虽然那些东西对任何人都是必须的,但只有她……她叹息,生命到底是什么?
其实,叶小含并不遗憾什么,因为她从小就已经学会不去希望,谁想……她遇到了洛战衣,他是她唯一的眷恋,也是她找遍借口留下的原因。可是现在岳浅影已经明白地表示了,他们并不想让她在身边,那她该不该自己去哥哥姐姐家……她想笑,但那笑容却泛出苦涩。好奇怪的称呼!陌生得让她身体都在颤抖……
天地茫茫,她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真冷呀!尤其是脸上的泪,冰凉得几乎渗入了骨髓,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肩。这时,一件外衣轻轻地披上了她的身子,也让她温暖了许多。不用回头,她已经知道是谁来到了身后?那种气息是她最熟悉最亲切也是最感依恋的。
洛战衣其实已来了一会儿,他一直在观察叶小含的神情变化,而她眉宇间那种深深的无奈和伤感,竟让他心里也痛了起来。看到她的抱肩动作,他明白她冷了,虽然这时候实在不该感觉冷,但洛战衣似乎能体会到她来自心中的冷意。所以,他解下了自己的外衣为她披上,甚至有种拥她入怀的冲动。
叶小含一直没有回头,只是悲哀地说:“洛大哥,我明白的。其实我早该走了!”
洛战衣沉默了下,目光也转向了那株梅树:“其实,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是知心,但最难得的却是彼此之间的完全信任。有些朋友相交一生,都有可能在最后时会因为权、因为利,或其它各种充斥人生的因素,而导致彼此的疑嫉甚至背叛!”
叶小含摸了下梅树:“洛大哥,你是说……”
“是的!相交多年的好友尚且如此,而你对于他们来讲只是个陌生人,对吗?况且,多疑本是人甚至动物的天性,因为他们也要保护自己,所以不要太苛责他们,嗯?”
叶小含摇摇头:“我从没有怪他们,本是我自己不好。”
洛战衣叹息:“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对我说实话呢?”
叶小含的身体明显地颤了下,泪却流得更凶了,她突然转头嘶喊道:“你以为我不想说真话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谎言有多拙劣吗?可是你让我怎么说?因为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而我又怎么会跑到那个鬼崖下?甚至从……我说了谁会相信?谁也不信的?”
洛战衣伸出手去,温柔地替她抹去泪水,然后凝视着她:“我相信!”这次叶小含怔住了……
“这世上有许多事都是奇异而又无法理解的,即使是身在其中的人。举例说吧!如果一个人最亲近甚至最信任的朋友欺骗或出卖了他,那他恐怕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根本想不到朋友的背叛,这种事例太多了!”
叶小含思考着他的话,然后点点头:“你说的虽然书上没有,但偏偏很有道理,或者真的如你所说,但我不敢肯定。”
“我相信你一定读了很多书。不过,有许多东西书中是学不到的,譬如说处世的经验,对人性的分辨等,这些都是用血和泪积攒起来的。甚至,当你真正明白的时候也许已经晚了。”洛战衣说得沉痛,也有几分无奈。
叶小含抬头审视着他的眼睛:“洛大哥,你有心事,对吗?”
洛战衣倏然一笑:“怎么,不伤心了,却倒关心起我来。”
叶小含脸上浮现出一片酡红色,她悄悄地把手塞进洛战衣的手掌中,洛大哥的手好暖!
洛战衣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好笑地轻叹:“你呀!有时候真像一个小孩子,真奇怪你念的那些书都跑哪儿去了?”
“我……”叶小含嗫喏道,“那些书是我父亲让我读的!他告诉我,生命的长短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价值,一个博览众书、通晓万物的人活在世上一天也比那些懵懂的人活一百年,强上十倍百倍。所以,我就读了很多书……后来,娘死了,父亲也跟着去了……”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洛战衣轻轻地拥着她,有些心疼她的遭遇。怪不得她这么苍白,这么瘦弱,一个女孩子天天躲在房中看书,身体能好得了吗?她的父亲也奇怪。什么博览众书、通晓万物的人活在世上一天也比那些懵懂的人活一百年,强上十倍百倍?生命之间又如何比较?难道他想让自己的女儿做个博才的短命鬼吗?
叶小含哭了好久,才从洛战衣怀中抬起头来,她的小鼻头和眼睛都是红通通的,衬着白白的小脸,实在是让人见之心怜:“洛大哥,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伤心事,也让你跟我难过……”
洛战衣将她的两支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难过虽有,但我也很安慰,因为你肯让我分担你的伤心,那么说明你把我当成朋友。”
叶小含又想哭了:“我……我早把你当成朋友,你现在才知道吗?而且,我不仅仅只想把你当成朋友,我还想……”她猛地顿住后面的话,差点儿说漏了嘴!
“什么?”洛战衣的心跳了下。
叶小含脸上又发起烧来:“我……我……”她一伸舌头,抽回自己的手,“当你的大头鬼了!”说完,便羞笑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见她笑了,洛战衣也就放心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已经高高升起,正将银辉洒向人间。
一直跑到房间门前,叶小含的小脸仍是布满了红晕。自己是怎么了?差一点儿连埋藏心底的事都说了出来。洛大哥会不会已经看出来了呢?那可要羞死人了。
叶小含没有打开门,反而靠在门上,让自己沐浴在月光中,轻轻闭上了眼睛。洛大哥相信自己,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被喜悦所充满。她不在乎别人如何看自己,她在乎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洛大哥!遗憾的是,洛大哥看来真的把自己忘记了,也难怪他,那一夜,他醉得那么厉害,半梦半醒之间自然记不得什么。
不过,那一夜自己离开的时候,真的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叶小含突然向着月天,双掌合什,谢谢月神娘娘,让我和洛大哥重逢!
月光暗了下来,一定是被云遮住了。叶小含抬起头来,可是她并没有看到夜空,因为一个黑影挡在了身前,也遮住了星月的光芒。
“你是……”
叶小含只吐出两个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十六章 伊人去向
罗一肖一路沉思着走回自己的房间,他不明白,自己和苍龙火云无怨无仇,那一次去天星院,也只是为了打听宋雪离的行踪,这和火云根本毫无关系!他为什么派人追杀自己?甚至还瞒住了洛战衣,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原因存在!难道……
罗一肖一惊,难道火云和宋雪离的失踪有关系?想到这里,罗一肖不知不觉顿住了脚步。这时的他正走到一面院墙前,院墙上有许多镂空的小窗,因为凝神想事情,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一扇小窗前。突然,他怔了下,因为透过小窗,他竟然看到院里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影,似还抱着什么东西,正在穿出院门。
罗一肖想也没想,快步走向院门,果然看到一个黑衣人刚刚隐没在一个走廊之后。罗一肖毫不犹豫地跃进走廊,刚一拐弯,就猛地撞上了一个人。罗一肖抬手欲击:“什么人?”
来人也毫不留情地蓄势还击,但马上又停下动作,吃惊地叫:“罗师傅,是你!”
罗一肖一看,竟是林凄,连忙说:“林老弟,怎么是你?刚才你可看见一个黑衣人从这里经过,他手里还抱着东西,像是一个人。”
林凄怔了下:“真的?我刚刚经过,并没看到什么人呀!罗师傅,你不会看错吧?”
“我绝没有看错!”罗一肖肯定地说,而且一脸慎重,“林老弟,我再去到处查看一下,你帮我通知公子和洛星主,或许那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凄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你说得是!虽然这里只是家妓院,但敌人手段高明,或许已循迹而至。”他看看周围的环境,“那人若是从这条走廊过来,我正好是迎面而来,应该碰到才对!难道是……”林凄看看走廊一侧,也就是自己身旁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儿声息。林凄向罗一肖使个眼色,罗一肖立即会意,无声地点了点头。
两人动作默契地来到房间门前,一左一右站定了。罗一肖点了点头,右手一使劲,猛地推开门,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迅速地站回门侧。过了一会儿,里面仍是寂无声息。
林凄见状,朝罗一肖打个手势之后就首先冲了进去,然后就传来了椅子碎裂的声音。
罗一肖立即也跟着冲了进去,淡淡的月光从门外射进房间,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一张八仙桌静静地摆在那里,桌前倒着一把椅子,已经被撞坏了。
但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罗一肖心里惊异:“林老弟!”
“我在这里!”
林凄出现在罗一肖身边,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罗一肖松了一口气:“原来你……”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林凄拍在他肩膀的手突然转向他的胸腹大穴而去,在一刹那间,罗一肖已经被封住了四个穴道。
罗一肖倒地之后还不敢相信:“你……为什么?”
林凄面带遗憾地说:“你实在不该去追问关山歌,更不该来追黑衣人!”
罗一肖想到关山歌的话,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你早知道是火云,莫非你和火云……你背叛了朱公子!”
林凄耸了耸肩膀:“你知道得太晚了!”
是呀!罗一肖知道得太晚了。
直到走进石榴林中,洛战衣的心似乎还映在皎洁的月光下,停在叶小含离去时的翩翩身影上。这一刻,其他的都已不在念中,包括岳浅影、紫衣女人,黑衣人……
不知道是怎么睡去的?洛战衣醒时窗纱上已经洒满了阳光,似乎就要溢了进来。他穿上一件月白色的长衫,襟袖处还洒了几片墨绿色的竹叶,愈显得他清爽洒脱。略一犹豫后,他去了叶小含的房间,门是紧紧关闭着的。
洛战衣在门前徘徊,这懒丫头,太阳都老高了她还睡得下?他忍不住轻叩了下门,但里面没有回音。洛战衣加重了叩门的力度,仍是毫无动静。直到这时,洛战衣才发觉不对,他猛地推开门,原来门没有上锁,屋里却空无一人。
洛战衣走进去一看,床褥都叠得好好的,难道小含已经出去了?目光一转竟发现妆台上放着一封信,他慌忙打开,没看几个字,就已经面色大变。
“洛战衣:叶小含在我手上,如果你想让她回到你身边,就拿宋雪离的下落来交换。看在你曾救过我的情面上,我给你一路的考虑时间,因为我会在嘉定等你。
罗一肖“
恰在这时,火飞走了进来,不等他说话,洛战衣已转头吩咐:“立即准备,一个时辰后我们启程去嘉定。”他必须在半路上赶上罗一肖,他怎么放心罗一肖带着小含,走在这么漫长的旅途中呢?
火飞张口结舌:“这么快……”
洛战衣面容沈冷:“怎么,你没听清我的话吗?”其实,洛战衣也知道自己表现的确实太情急了些!但他又怎能不急?此去嘉定数千里之遥,途中又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他真的怕罗一肖和叶小含会遭遇危险!
直到此时,洛战衣才明白叶小含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她已经深深地镌刻在他的思想里,再也抹不去了!他真的不敢想,若是小含出了意外,他会怎么样?
朱潜看了罗一肖留下的那封信后,不但意外也很着急,并派林凄先行一步,若能赶上罗一肖对其进行劝服最好,若不能的话,就到位于前路的荆州舞枫山庄调遣人手,一同赶去嘉定预先布置。
于是,镖队在一个时辰后准时出发了。
这次镖队新增加了六个人,其中两个就是关山歌和龙五,另外四个却是万东山选派的天星院武士。值得一提的是,关山歌自从离开穿燕峰后一直背着一个条形包袱,谁也不知里面是什么?他也从没打开过,但谁都能看出他非常看重这个包袱,连吃饭时都不肯解下来,而且随时都要放在手中抚摸几下,脸上还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火飞好奇地问过他,他却装作听不到,所以大家都不好意思再问。
岳浅影一直不肯说话,她忘不了昨夜洛战衣维护叶小含的话,洛战衣的心里根本没有她,否则不会当着众人面如此地给她难堪?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又派人向她提亲?现在一见叶小含便什么都不顾了,原来天星洛战衣真是薄情寡义之人!哎!这个表面柔顺实则固执无比的姑娘似乎忘了一件事实,当初寻死觅活地要拒婚的也是她呀!朱潜一直在观察着岳浅影的脸色变化,想说几句宽慰话,却又怕自讨没趣。
六天后的中午,他们到了武昌府的江夏县,突然就下起了大雨。这阴沉的天气恰如众人的心情,在郁闷了好久后终于有了倾泄的机会,雨水宛如瓢泼一样,而且愈下愈大,看来短时间内是停不了的。
大家急急地投进了县内的一家客栈——如归客栈。客栈分前后两部分,前面是用餐的场所,除了一个大厅外,周围还用屏风隔出一些雅间,后边则是客房。
洛战衣等人包下一个独院,八个房间都不算大,摆设很简单,但还算干净。众人把行李和镖箱解在一个房间,由龙五和四个天星武士把守,他们就在房内用餐。洛战衣和朱潜五个人换下湿衣服后来到大厅,大厅里只有几个人在用饭,小二把他们领进了一扇松柏屏风后面落座。
席间的气氛有些沉闷,连火飞这么爱说话的人也闭口不言了。窗子是开着的,哗哗的雨声不绝于耳,而一股子湿气也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洛战衣的目光落在迷朦的远山间,他的眼神带着几分空茫。火飞从没看过洛战衣这样的神色,闯过了多少腥风血雨,逃过了多少生死之劫,都没看过洛战衣皱过一下眉头。在他心里,洛战衣就像是神一般令人敬仰,那么高不可攀;像山岳一样高耸入云,永远屹立不倒!是洛战衣撑起了天星院这个南天一柱!他从来那么冷静,就算天崩地裂他也镇定自若,但是这几天……
火飞叹息,原来洛战衣也会心神不属,原来洛战衣也会怔然发呆,原来洛战衣也会为情所困……
火飞真想大叫一声:天!这世界怎么了?他又哪知洛战衣的困扰并非只为叶小含,还因他的哥哥火云。
哎!闷死人了!
第三十七章 变生肘腋
就在一片安静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从屏风后闯了进来。大家本在沉默中,都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那是个少年,顶多有十八九岁,长相并不出奇,但一双眼睛却是灵气四溢,甚为喜人。
他进来后快速地打量了下众人,便面现失望之色:“怎么没有?我明明看到她到了这里,莫非我看错了?”说完,就直奔窗口,看动作竟是想要跳窗出去……
洛战衣在瞬间内就已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右臂一伸:“外面下雨呢?”
少年看了看拦在身前的胳膊,又看了看洛战衣沉静的面容,这才龇牙一笑:“其实我也知道淋雨不太好受,而且有受风寒的危险,但如果有人让你在淋雨和万刀分尸之间选择一种,你怎么办?”
洛战衣真的想了下:“自然是淋雨。”
少年叹气:“那就对了。我现在正被人追得抱头鼠窜,又看错了人,逃错了地方,所以大侠,请你高抬贵手,我决定选择出去淋淋雨,也许能在雨中诗兴大发,然后作出几首绝句被千古传唱也说不定呢!当然,得有个前提,那就是我还没被追我的人做成肉馅月饼。”
洛战衣收回手:“你走吧!”这时他不想管闲事,况且江湖中这种事每分钟都在上演,管也管不过来。
少年拱拱手:“谢了!如果我没死,一定会报你借路之恩!”说着,人便蹿出窗外,消失在雨幕中,身手还真够利落的。
几乎就在同时,隔在他们桌前的屏风被一股大力撞开,“砰”的一声倒在地面上,自然也带起了一阵尘土飞扬。
火飞大怒,刚要动作,洛战衣已向他挥了一下手,那手势在告诉他:看看再说。火飞只得不甘不愿地留在原地,瞪着突然出现在原本屏风位置的六个人。
那六个人明显地以中间两个为首。这两人一个三十多岁,穿著绿色长衫,长眉细目,脸上带着精练之气;另一个年龄大一些,身高体壮,长相粗犷威猛。其他四人是捕快的穿著,分明是官府中人。
长相威猛的人环视了一下洛战衣等人,才冷笑着对那中年人:“秦老弟,那小子果然有接应的人!怪不得有恃无恐!”
“秦老弟”也“哼”了一声,“这才好!正好一并抓回,这一次我不信让他们吐不了实!”
火飞再也忍不住了:“嗨!我说你们几位是怎么回事?一上来就吆五喝六地要抓人审讯,这算什么?我们又没犯王法,甚至从没见过你们这几个楞头青,抓人也得有个罪名吧!你们凭什么,难道就凭你们自己的胡言乱语?”
秦老弟一拂衫:“钟兄,他们果然是一群奸狡狂妄之徒!到了这种时刻,不但不知俯首认罪,竟还妄图狡辩,真是愚蠢而又可怜!”
钟兄面带不屑:“理他们做什么?先逼他们说出陈意藏哪儿了,再一起抓回去严刑烤问。到了那时,什么英雄也变成狗熊了!”
就算朱潜这等修养也勃然变色,更何况火飞了,他仰天大笑几声:“哈!哈!哈!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这世上真有种人叫做恬不知耻!就凭你们这几块楞货,也想抓你火大爷我,别痴人说梦了!”
朱潜道:“我也没见过这么不分是非的人!我倒真想知道他们凭什么如此专横独断,指鹿为马?”
钟兄大声喝道:“你们还不束手就擒?若要顽抗,就别怪我们手辣心狠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洛战衣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点儿火气,但又有种不容忽视的威严:“我想我应该称呼两位为大人,因为看装束口气你们该是官府中派来办案的人。而你们一过来便声称要抓人审讯,想必是你们正在追捕一个要犯,而那个要犯叫陈意。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应该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别奇怪,因为我刚刚见过他,你们一定是看他逃进这里,便打翻屏风,并认定里面的人和他是同伙。其实,他只是从这里经过,我想两位也应该看到,这里还有个窗户,而这个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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