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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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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琅百老汇当红男星陈泽川被人借狮口谋杀,惊惶中的驯兽女郎供出,‘狮子吞人头’节目之前,有一个长相丑陋的人去过后台,以陈泽川的朋友的名义喂过狮子。警方将狮子麻醉后,从狮鼻中找到一个小型传感器,里面有朝天椒的碎末,显然凶手是想通过狮子打喷嚏的阴招,将陈泽川谋杀!
经过驯兽女郎的指认,那个凶手的轮廓与赶尸老人的轮廓极其相似,警方疑为赶尸老人再度作案。而当晚街头被黑刀片杀死的一对**也验证了这一推论。只是,警方还未查出,‘赶尸老人’为何要将死者的双臂割去……”
有人急急推门进来,是周李清,她的手上捧着一个搪瓷保温瓶,脸上绽放着少见的笑容,仿佛回到做学生时那个美丽时代。“若水,若水!那个警察醒过来了!他已经证明你是无辜的!若水!”周李清欢喜地蹦到他身边,今天她特地扎了个马尾,看起来活泼可人,像一只快活的小鹿。
然而张若水没有一丝的兴奋,他看一眼周李清,莫名奇妙的说道:“小李子,只有我知道,就在昨天,又一幅《第八碗》即将完成!这可恶的凶手!”
“啊?”周李清端着搪瓷把手的手一颤,看一下他的脸色,“若水,你别乱想。你都很长时间没好好吃一顿了,现在你获得自由,好好吃一顿吧!这是我煮的银耳肉片粥,调养身子的,可是很见效!”她把保温瓶的盖子揭开,将热气腾腾的粥送到他面前。
张若水伸手接了,用汤匙一勺一勺的舀着,却品不出任何滋味。
周李清甜滋滋的看着他,像看着一个乖巧的小孩子:“对了,就得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啊。嗯,若水,出去后你继续教书,我呢,继续做后勤,绝不会拖你的后腿。我们以后好好享受生活,享受阳光。我们不要管那些事了好不好?我好怕——”
“我明天就去递交辞职报告。”张若水忽然顿一顿汤匙,毅然说道,“我不想干了。”
“为什么啊?”周李清惊道。
“因为,我要为赵教授的死和陆明的死负责,还有你哥哥的死!因为,只有我知道凶手的下一步要做什么!”张若水把汤匙一丢,捧起搪瓷瓶,“咕噜噜”把粥都灌下去。
第十一章 古老的祭奠
第十一章古老的祭奠
回到阁楼已是凌晨时分。张若水还在噩梦中,手机铃声响开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排山倒海一般袭来,他慌忙按下接听键,那边一个诡异的声音冷笑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有你这样一个对手真是刺激得很!与年轻人捉迷藏,真让我也变得年轻了!你的朋友现在正坐在死亡之桌前,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在三天后的晚上下弦月到来之前死去!”
“你在哪里?”张若水沉声道。
“乌镇西栅大门六百米外,流血的坟墓中。我只与月亮一起出现。”对方那边风声呼呼几下,没有了声音。
血冢是鲜为人知的一个地方,据说那里曾是民国时期一个富豪的府邸,军阀割据时,那个富豪因得罪某系一个大军阀,一家三百口人惨遭杀戮,豪华府邸也被付之一炬。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最后出现了一片红色的焦土,人们因而称之为“血冢”。
如今,那里已成为一片荒芜的山丘,红土碧草,杂花生树,白日里可见各种古怪的野物散于树梢,聚于土洞。夜后,四野寂凉,唯猫头鹰捕捉老鼠声,蝙蝠展翅声激荡在无边的黑幕上。曾有采药的农民在夜后看到过直立行走的累累白骨;又有人传言,后半夜常常听到人的哭声,算命先生因此说:“那是三百口人的冤魂在闹。”
张若水攥着一把白天在地摊上一个藏民手上买来的藏刀,循着一条苗民药农们踏出的小路攀爬,脚下是血一样鲜红的土,在寒冷的星光下铺展开来,到处可见风化的墓碑。
“救命!”一个蛛丝一样微弱的声音远远飘忽到他耳边,那分明是陆明的!
他循声而去,脚下忽而一软,却是踩到了一条慵懒地盘着树根的蟒蛇,他忙缩脚,绕路再上。
血冢的中心位置远远竖着一棵高大的榆树,一半遭遇雷劈,焦成一截子木炭,一半却枝柯擎天,那些寒星就像长在叶稍上的小白花一样。树下敞开一个黑洞,里面有火焰在升腾。
“救命……”
张若水从灌木丛看去,洞中火光跳动,不**形的陆明赤身**被人用荆棘藤条捆绑在一张破旧的课桌上,课桌下蛛网横织,叠着几块人头骨。
张若水心跳到嗓子眼,手上虚汗直冒,藏刀握得更紧。
“嘎嘎,你的朋友大概已经到了,他现在恐怕就在黑暗中看着你!看着你死去!”一个尖细而怪异的声音在空中散开,惊散几只鸦雀。大树后人影一晃,走出一个驼背躬腰的人来,因背着火光,人面不甚清楚。
“游戏现在开始了,末日宣判就在当前!”驼背的手伸向桌上的陆明,“你当忏悔!你曾作为‘死亡诗社’的在任副社长,在圣桌前立下毒誓,不透露任何有关‘死亡诗社’的信息,可是你却被化身朋友的魔鬼诱惑,把上帝治愈人类‘九想观’的秘密泄露——”他的眼中闪烁着罕见的凶光,那眼睛正是那晚张若水在陆明的住所看到的!
“求求你,放过我……我没有跟任何人泄露过上帝的秘密,我发誓……我发誓……”陆明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舌头也似打结一般。
“够了!死到临头还不忏悔!在上帝面前,你罪加一等,下地狱吧!——蛇来,蛇来!”那个驼背脸偏向中天,双手上托着,下弦月缓缓升起,如钩一样打捞起一天的星光,天空反而黯淡下去。
张若水在暗处凝视着,仿佛在看一场古老的祭奠仪式。陆明的身躯忽而剧烈地扭曲起来,惨怖的叫声与其说是从他咽喉间发出的,还不如说是从地狱发出的。
在这危情时刻,张若水使出浑身气力甩出了藏刀,锋利的刀子不偏不倚的刺入那个驼背的胸膛,鲜血喷洒在火焰中,化作蒸汽在舞。他飞奔过去,然而晚了,陆明的声音已微弱下去,整个身躯也停止了扭动。他含泪将陆明的身躯从藤条上扯下,陆明的**已被荆棘刺割得不成样子,外翻的血肉竟是黑糊糊的。他抱着好友僵硬的身躯,如冰一样不动。
半响,他起身将藏刀从那个驼背的胸口拔出,忽地,他看到驼背由于吃痛而大张的口腔中空荡荡一片——他分明是个没有舌头的哑巴!
那刚才的声音是谁说的?
张若水全身汗毛倒竖,强行镇定地扫着四周,荒野寂寂,再没有任何声音。
“嘶嘶——”
他惊惶地寻找着声源,终于在那张古怪的课桌前顿住目光。那是一张再寻常不过的课桌,然而桌面上刻着的字画却让他心悸不已。桌面赫然画着八只大腕,七只倒扣,一只正立,正立的碗中有一些潦草模糊的刻字一个一个小到大的倾斜下来,隐约可辨认出是“死亡诗社”失踪成员的签名:杜马、黄宁×……最后签名的正是周李清的哥哥周李想。周李想的名字下还刻着一首诗:
《圣徒》
诅咒你每一个明天
厌恶那善良的脸
再没有平等的灵魂
魔鬼也变成了神
撕开你所有伤口
熄灭了圣坛的火
死神在向我们召唤
来推开地狱的门
“嘶嘶——”
那骇人的声音又一次从堂板里响起。张若水稳一稳心神,拿藏刀一撩堂板,“呼——”一条一米来长的黑腹毒蛇直立而起,直射向他的面颊,幸而蛇的红杏子在距离他脸庞一寸处陡然回缩,黑长的身躯痛苦地盘曲。他退开几步,凝神一看,那黑蛇的尾巴被一颗钉子钉在堂板下,因而不能自由出击。他猛省,方才定是毒蛇透过桌隙咬了陆明,致使他瞬息丧命!
他愤然地挥刀斩杀了毒蛇,然后抛下藏刀,跪在黑暗中。他无语地问天,到底是谁在黑暗中结着网,将他的心束缚在死亡与将死的恐怖之中?
下弦月渐渐消隐在虚空,他砍下一些树枝,将哑巴和陆明的尸体遮掩了,又搬来一些石块镇住枝桠。为了寻到最后的凶手,他不能被警方怀疑,甚至入狱。
他在这个太阳即将升起的凌晨发誓,他将死在凶手后面,哪怕一分钟!
第十六章 玄武湖惨案
第十六章玄武湖惨案
南京玄武湖广场上,正举行一场二手车车展和现场拍卖活动,十来个车模或立在车门边,或卧在车顶,姿势无不妩媚撩人。由于广场正对南京车站,所以人流量特别大,不少人驻足观赏,拍摄DV和照片,很快就签下大笔单子。
“哇噻,小姐真靓的呢!能不能连车一起买回家啊?”一个香港土老冒的眼睛发绿,看着一个美女车模裸露的香肩。
那个车模的皮肤如天然的羊脂玉一样无暇,长发沐浴在玄武湖的水气中。唇红齿白,少了一份妩媚,却多了三份素雅与明净——以及一种说不出的孤标傲气。看车展的人都哄笑着看向那个女人,男人的眼神她尚能忍受,那些女人嫉妒、恶毒、挑剔的眼神却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就是臀部不够翘,而且嘴唇太薄了,不够性感!”一个戴着镀金戒指的欧巴桑大着嗓门对身边的一个女伴说。
那个车模微微一敛眉,隐忍不发,把目光看向车站出口。她忽然看到一个高大英俊而带着几份沧桑的男子,依着支撑车站的柱子,礼帽压得低低的,正神情微妙地观察着她。他的眼神中有一种不知为何的怜悯。
他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我?那车模不禁眯缝起眼睛,在心里问自己。通常男人看她的眼神都是猥亵的,色迷迷的,或者纯情的,这种悲天悯人的眼神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她不禁多看了那个男子几眼。
张若水将风衣顺一顺,把帽檐按得更低。他总觉得今天穿的衣服很不舒服,高领羊毛衫似乎太紧了,裹得脖子透不过气来。他一边将食指扣着毛领,一边眺望玄武湖。湖中有五块绿洲,五洲之间,桥堤相通,往来着拳头一样大小的人影。
湖面碧波荡漾,一些游人踏着水艇散落在湖上,船舷两侧水光潋滟,像入画的液体琉璃。一只唐老鸭造型的小艇由于掌控不当,撞到临岸的木桩上,把几个临湖垂钓的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但看到小艇上的情侣远去,老人们又露出羡慕的目光,久久凝视。
“雪琴,你又发呆了!看谁呢这是?——哟,是一帅哥啊!嘿,他也在看你呢!对上电了哈!”另一个略显臃肿的女车模向张若水挥舞一下手,连眉毛都在笑。
张若水对那个殷勤的女车模友好地回一个笑,从身上摸出一包软壳“红南京”,弹出一支,低头打火,寻思那个叫姚雪琴的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刚吸一口烟,他忽然瞥见一只汽艇飞速从湖心的岛屿边缘向岸边靠拢,汽艇后喷射的水柱有一丈来高,几条血色鲤鱼跃然而起。
汽艇后座上,一个戴潜水镜、穿迷彩服的壮实男子正把手旋着套马的缰绳,那缰绳越旋越快,越旋越快,水花也跟着旋起,急剧激射。
张若水一阵强烈的心悸,把手伸到风衣口袋,握住一把组装好的手枪,向姚雪琴奔过去。
“刷!——”就在汽艇距离广场十来米时,迷彩汉子手腕一抖,套马缰不偏不倚的向摆着POSS的姚雪琴头部套去。
“乓!”张若水一边奔跑,一边朝迷彩汉子开出一枪。
这突如其来的枪杀令玄武湖广场和湖中游人瞠目结舌,只是一刹那的沉寂,人群慌乱地奔叫起来。姚雪琴从车顶滚落,她的双手死死扣着勒住脖子的缰绳,几个车模想上前帮她,却又忌惮的回头看向风起浪涌的玄武湖。
迷彩汉子的右眼被击中,潜水镜碎裂,豁口上染着黑色与血色的眼液,他惨叫着跌倒在湖中,原本僵直的套马绳也松弛在水面,像一条垂死的长蛇。
警笛声自车站响起,张若水将枪摔进湖中,飞快地钻进慌乱的人群,随着人群向街口迁移。在蹿到街口的时候,他一边脱去风衣,塞进垃圾箱,一边回头去看,姚雪琴跪在地上,双手勒着套紧她脖项的套马绳,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刚才那个冲张若水挥手的车模手忙脚乱地为姚雪琴撸着马套绳,当绳套被撸到额头时,湖中的马套绳陡然间绷得笔直,姚雪琴惊叫一声,美丽的身躯飞鱼似的向湖中滑去,她的裙子和头发在风中狂舞,跟着“扑通”一声,跌入水中,溅起好大的水花。
岸上几个持着电棍赶到的警察也一头扑进湖中救人。在人群的尖呼声中,水下泛起大量的泡泡,接跟着一股一股的血水翻涌上来,眼看着湖水红了一片,血腥气也弥漫开来。湖中小艇上的人看得真切,都吓得面如土色,把船远远地划开,向岸边靠拢。岸上几个脱了厚重衣服的热心人见状,再也不敢贸然下水,两个刚下水的年轻人也吓得爬上岸,牙齿都在打颤,其中一个假牙套也掉了下来。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水面开始陆续浮上一具具尸体,他们的咽喉上死鱼肚子一样翻着惨白的皮肉。薄暮也渐渐降临,原本热闹的玄武湖上只剩下惊叫和哭泣,一池湖水似乎已结了冻冰,冷森森的骇人。
一只空荡荡的采莲船随着夜风飘向湖中岛,那些在船上打捞尸体的警察和渔民都没有注意到。当空船触碰到岛屿旁丛生的杂草时,依着船帮的一个芦苇管子微微移动,接着一张扭曲的人脸从水底慢慢浮上来,借着夜色和草丛,爬上岛屿,一只手捂住右眼,一只手把船绳系在草尖上,匍匐一回,踉踉跄跄的消失在黑暗中。
同在这座岛屿上,另一个全身湿透的黑影双手握着一把裹着塑料袋的勃朗宁,矫健的跟上去。黑影的脸上粘着白纸面具,上面勾勒着血色“十”字,那“十”因为被水浸泡得久了,都长了毛边。
临近广场的一只渔船上,印着杨柳青的船篷帘子一撩,走出一个人来。他的斗笠几乎把脸完全遮住了,摇着木桨靠向湖心。
“马太,犹大一定在这几个岛屿上藏着,虽然他受了伤,要想除他还是不容易!但愿西门初战告捷!”划桨人的头微微一抬,看向湖中岛屿,“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彼得,不要轻举妄动。警察就埋伏在附近,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来了!”船篷里一个苍老得怪异的声音说道,“‘摩西五经教’的那些教徒也已经盯上犹大,他们恐怕已经查出犹大与《第八碗》的关联!刚才那个年轻人开枪时,我就注意到人群中有几个可疑的人条件反射的把手插到口袋里——他们是在掏枪!不会错的!”他每说一句话就伴随着一阵可怕的哮喘。
“黑市上已经散播了一个消息,说某个不知名的组织将在八月中秋的晚上拍卖‘上帝’的名作《第八碗》的真品!传闻说西西里黑帮的人从梵蒂冈夺得的那幅《第八碗》很有可能是伪作!不知道这些家伙搞的什么名堂!”彼得把手没入水中,然后又将粘水的手臂伸在空中,测试风的流向,观察水波流向,然后把目光锁定在湖中五洲中的翠洲上。
“散步这个消息的人手上拿的不一定是真品,他可能是想钓出真品来!哈,不知宗教和黑帮又要如何火拼了!”那个苍老的声音有些得意,“我们且隔岸观火,见机行事就好,不必强求夺回那幅画!上帝很享受别人为他的名作争得头破血流的样子!”
翠洲是玄武湖五洲中的一绝,白日里可见修竹亭亭、雪松如盖、翠色浮空,故名翠洲;而在这充满血腥的夜晚,疏影摇曳的竹篁则给人几分阴森感。
渔船绕着翠洲不住地打转,彼得一对眼睛在斗笠下搜寻着岸上的每一个动静。忽地,他看到那只空荡荡的采莲船,船帮子上一个潮湿的手印令他心口“咯噔”一下,把船靠过去。
“怎么了,彼得?”船篷里的人问。
“有人从这里上了岸!岸边的草丛很乱,嗯,从这手印大小长短来看——很有可能是犹大的!”彼得的声音很低沉,然而还是掩饰不住强烈的不安,“咦?船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他注意到船下飘飘荡荡一团白色的东西被鱼戏弄着。
“捞上来看看!”那人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声音有些颤抖,“轻轻来,不要碰坏了!”
彼得从舢板上捏起鱼叉,在鱼叉铁头上包上白布,探向水中的白影。
“该死!”彼得的声音里有愤怒有惋惜,“嘿!是她!”
“看看有没有什么损伤?!”那人急着追问道。
“她的右眼珠被人切割去了!”彼得的鱼叉上晾着一具女尸,白齿红唇上染着诡异的气氛,正是姚雪琴。
“犹大是想把她的眼珠子填补自己的眼眶!这畜生,我们早该灭了他,毁了‘上帝’的杰作!——彼得,看看她的骨架有没有散。”那人抑制住自己的喘息和愤怒。
“她的眉骨被马缰勒坏了,鼻骨也碎裂了,也许还可以作备用材料——”
“放弃!不必打捞,她已不完美!上帝不会要一个有瑕疵的头颅!”船篷中的人又喘息起来,然而他的话中却充满某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岛屿上空飞散几只鸟雀,羽毛和鸟粪扑簌簌的落下来。彼得仰脸惊奇地看着,脸色越来越黑:“马太,看这架势,就要动手了!”他的话音刚落,岛屿中心一声枪响,惊散更多的鸟雀扑闪闪的乱叫。
随着几声短促而刺耳的鸣笛,那些打捞尸体的警察纷纷驾艇向岛屿圈过去。水中几颗寒星在闪烁,然而它们微弱的光芒衬得夜更加诡异更加黑暗。
“我们该走了。”船篷里的人冷笑一声,“犹大已经被西门射杀!”
彼得一边全力划桨,一边点头道:“是的,我给西门的组装枪子弹弹头上都刻有螺旋形纹路,枪声比一般的枪声要尖锐一点。而且,如果是犹大杀了西门,不会有枪声——犹大杀人一向都是无声的刀片!”他对自己的推理很有些得意。
翠洲上,一丛阴影巨大的芭蕉下,犹大盯着面前倒下去的人,一边吹枪,一边阴沉的说道:“西门,就凭你也想杀我?”又恶狠狠的透过密林看向西方天空,“可恶的‘上帝’,我犹大为你杀了那么多人,为了那个小畜生,你却要灭我的口吗?”
四野传来警犬的吠声,晃动着刺眼的灯光,警察已经追到。犹大跪下来,从西门的口袋里抓出一把子弹赛进嘴巴里,狸猫一样蹿高伏低,准备突围。
上空忽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一排梭子弹扫下来,警察的惨叫声回荡在浓密的林中。硝烟四起,照亮了半个天空,一只翅膀烧着了的猫头鹰仓皇的坠入湖中。
犹大的身子被直升机上的强光直射灯照个正着,身边方圆数米的长草向外剧烈地倒伏,他的一只手捂住受强光刺激的左眼,一只手颤抖的捏着手枪,脸庞上呈现出恐怖、憎恨、惊惶,如达芬奇《最后的晚餐》中的犹大一样令人心生厌恶。
直升机上落下悬梯,晃荡着挂在犹大头顶。眼见得警察追上来了,犹大不敢迟疑,身子一纵,抓到悬梯。
一只警犬飞扑上来,咬住犹大的小腿,将他死死拖住。犹大的惨叫声中,悬梯飞快地往上收,一只毛手忽地从机舱里伸出,将犹大抓住,连着狼狗拉入机舱。
那只毛手的主人却是一头巨大的黑熊。它一掌拍下去,将狼狗的头骨打得粉碎,鲜血喷射,这一熊掌也顺带着打断犹大的小腿,他惨叫一声,晕阙过去。
下面的子弹密集地射上来,铝皮机翼上瞬间烧了数十个枪眼。直升机在空中又扫下一梭子子弹,带着黑烟,颠颠摇摇向远方飞掠。
机舱中除了那只黑瞎子,还有一个驾驶员和一个蒙面杀手。杀手端着一把AK47,右手拇指上一只大克拉的非洲血钻血光逼眼,警惕地看向苍茫大地。
“教宗从耶路撒冷来电,让我们务必在中秋之夜夺下《第八碗》!”驾驶员调试着面前不断闪烁,发出警告的仪表,让直升机稳定,“上回在飞机上失手,致使《第八碗》落入西西里黑帮手上,教宗已经很不愉快!”
“听说你们教宗和梵蒂冈教宗的关系很紧张,梵蒂冈甚至可能取缔你们‘摩西五经教’——”蒙面杀手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显然是经过某种特殊训练。
“这些,不是你该问的!你只要收钱办事就够了!”驾驶员的声音不怒自威。
“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人?”蒙面杀手看一眼犹大,问道。
“他是‘拜我教’十二门徒中一个高徒,现在成为名副其实的‘犹大’——他不知哪里触犯‘上帝’,‘上帝’要清理门户!‘上帝’如果知道他没有死,一定不会饶过他!我们倒可以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据传,有一件比《第八碗》更有收藏价值的艺术品即将诞生!”驾驶员阴险地笑道。
“那个声称拥有《第八碗》真迹的神秘组织,你们查出名堂来没有?他们果真从西西里黑帮手上夺得了《第八碗》,还是他们就是黑帮的人?传言西西里黑帮一项跨国的大房产生意因为金融危机搞砸了,走私的武器和毒品也全盘被警方查获!难道手头缺钱要卖画?”蒙面杀手推测道,“我虽然只是个杀手,只管杀人,但死在我手上的必须有名有姓!”
“具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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