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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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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微微抿唇,眸色沉静,她知道“他”在看她。

“从屏幕里看楚衍,的确很出色,也很优秀,三十岁的男人,日渐走向成熟,在政坛游走更是黄金年龄,你看看他,从头到脚都散发出迷人的魅力,你会爱上他不足为奇。”声音似乎较之刚才又低了好几分,隐隐带着笑意,只不过那笑带着多少真心,白素就不得而知了。

“若论出色,楚衍哪能跟叔叔相比,若谈魅力,他更是不及你。”白素接过平板电脑。交给白墨,让白墨窝在她怀里看视频,将眸光淡淡的落在楚翎身上。

一身深色休闲西装,简洁的装扮将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衬托的越发优雅温润,此刻他在对她微笑,这样的笑容他从她上车的那刻起一直维持到了现在,好像是发自内心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白素不会以为他亲自去地铁站接她,只是为了专门送她回家那么简单,她在等他开口。

“不想听楚衍都说了些什么吗?”楚翎扫了一眼平板电脑,这才把目光凝定在白素的脸上。

白素笑了笑:“与其听他说,我还不如听你说。”

闻言,楚翎薄唇微勾,“北海绑架和这次枪杀栽赃案,可曾激起你的报复欲?”

“……”白素盯着楚翎,一时摸不准他的想法,干脆沉默,没有接话的意思。

楚翎双腿交叠,姿态自然优雅:“素素,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很清楚,究竟是谁想置你于死地。两年前北海绑架案,你为了查生父暗杀真相,却被楚修文杀人灭口,白荷死了,你残废了;两年后的今天,楚修文故技重施,伤了你的女儿,把你逼成杀人犯,像过街老鼠一样无家可归,你当真不恨?”

“……你想说什么?”白素看向楚翎,也许因为车灯照耀的缘故,楚翎五官略显生硬,隐晦难测,接收到白素的视线,他笑了笑,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我听你母亲说,你打算利用曲良武母亲引曲良武现身……曲良武此刻在你手里?”

“你想让我交出曲良武?”一旦她把曲良武交给楚翎,楚翎一定会把曲良武带到公众面前,逼他坦白27年前暗杀楚明翰真相,然后他借机扳倒左翼……白素不得不这么想,如果她是楚翎,她或许也会这么做,这是能够一举扳倒左翼,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楚翎没道理弃之不用,但……她错了。

楚翎嘴角弧度,隐含讥讽:“利用曲良武扳倒左翼?不……我从没这么想过。”

白素皱眉:“左翼害死你父亲,你难道从没想过要报仇吗?”这太不寻常了,楚翎他究竟想干什么?

“想过,当年楚修文害死我父亲,我为了自保,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吸毒、嫖妓、变成一个问题少年……”话到这里,楚翎忽然睁开眸子,白素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楚翎眸瞳似是狠狠一缩,“你能理解我当时有多难吗?每一步都是糖衣陷阱,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我不耻毒品,却要逼迫自己吸毒,别人吸第一口毒品,大都带着新奇和尝试,可我吸完第一口毒品之后,我哭了,我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些堕落交欢的男男女女,丑陋的好像一群疯子,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多难受吗?”

楚翎脸庞隐隐扭曲着,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近乎咬牙切齿。

白素从未见过楚翎这一面,一时抿唇没吭声。

“我嫖妓?”楚翎自嘲的笑了笑,言语却尽显冷冽:“那些女人躺在我身下,我连她们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赤~裸裸的肉体,对我来说没有丝毫吸引力,好像是案板上白花花的廉价大猪肉,可我只能咬着牙,在那堆猪肉上沉沦之后再沉沦。镜头里我贪恋女色,翻云覆雨,镜头外,有谁看到我蹲在马桶边呕吐不止?”

楚翎的眸子原本就很漆黑,此刻更像添了夜色雾气一般,白素觉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当然她很清楚,楚翎咄咄逼人的对象并非是她,他只是太恨,而她刚好坐在他身旁罢了。

她能怎么说?同情吗?在这场看不到硝烟的争斗中,她又何尝不可怜,何尝不是遍体鳞伤?

既然同时可怜人,还是选择沉默比较好。

楚翎说:“你相信吗?仇恨好比食物链,一层层下来,到最后一切还会回到最初。”

白素盯着他看,过了好一会儿,开口问他:“你能放下仇恨吗?”

“你能吗?”除了气息有些不稳之外,楚翎又恢复了冷静,他侧头看白素,眼睛在车灯下熠熠生辉,“或许有一天你这只手能够恢复如初,在楚衍的柔情呵护下,你能忘掉你妹妹的死,你经历的那些伤痛,寻回被你埋藏的曾经……素素,有关过去,你能忘,但我不能。”

撕开绅士外衣的楚翎,说话开始变得尖酸刻薄了,看似平平静静一句话,却像刀子般往白素心窝上刺,他故意激怒她的仇恨,讽刺她贪恋男女欢情,忘了白荷的死……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恶劣。

“有些痛,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靠楚衍待我好不好就能弥补的,白荷的死,我永世不忘。”白素神情愤愤,他想激怒她,她就让他如愿以偿。

楚翎眯起眼睛看向白素,扯了扯唇角,“你还爱楚衍吗?”

她冷笑,似是听了什么笑话:“心中有爱,但看到楚文绪,总会想起他的背叛,这么看来,爱不及恨来的深。”

“相信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很羡慕楚衍,如果我父亲不死的话,我会和楚衍一样,外出求学,身边有信任的朋友和好兄弟,有一个女人可以放在我的心里,被我珍爱着……”楚翎唇角笑意冰冷,声音压得很低:“说起来可笑,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曾体会过什么是爱情。也曾遇到过有好感,可以继续发展下去的女人,但为了将来有一天不成为我的软肋,我只能在萌芽初期就狠狠的踩到土里。但楚衍比我幸运,位高权重,身边众人环绕。仔细想想,我又拥有什么呢?辛苦半生的楚氏集团,到头来还是楚修文的,我看似是王室一员,其实只是楚家的高级打工人员,不可笑吗?”

“所以你卖了楚氏?”楚翎是在报复楚修文吗?因为得不到,所以就“鱼死网破”?

楚翎盯着白素看了一会儿,似笑非笑道:“……我需要钱。”

没想到楚翎会这么说,白素愣了愣:“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楚翎缺钱吗?

“好孩子,我和你生来洁净,只可惜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到了地狱。经历这么多事,你难道还没发现吗?S国政坛就是一池馊水,掉在里面的人挣扎着想出来,站在岸上的人却想掉进去,因为他不知道那水有多难闻,有多臭……”

这就是楚翎,话语平淡,甚至还夹带着戏谑,但白素听在耳里却忍不住皱了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知道曲良武在你手里,日前柏兰山发生枪杀案,虽然被当局压了下来,但我想知道并不难,曲良武之前是不是关押在那里?”

楚翎语气轻松,白素却眸色沉了下来:“……曲良武现如今没在我手里,我把他交给了楚衍。”

让白素意外的是,楚翎忽然笑了,笑容戏谑,不似刚才那么冷硬。

白素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怒气来,眼眸缩了缩:“我的话很好笑吗?”

没把她的怒气放在心上,楚翎笑容没有收敛的趋势,“你以为交给楚衍,就能保曲良武无恙吗?”

“什么意思?”白素看着他的笑,忽然觉得慎得慌。

楚翎嘴角的笑终于收敛了一些,开始眸光沉沉的盯着她:“你被人陷害,楚修文想致你于死地,他为什么独独选择了这个时间?为什么要当着你的面射杀白墨?”

“……”白素身体一僵,呼吸急促的同时,她竟然觉得坐在车里有点冷。

“你还没看出来吗?他这是在杀鸡儆猴。楚修文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你,他把你当成一颗用来警示曲良武的棋子。”看着脸色苍白的白素,楚翎眸中划过一抹精光,沉声道:“素素,想要一个人死,有很多种方法,你和白墨母女情深,又何尝不会让曲良武联想到母子情深呢?老太太在你手里,但楚修文的势力又比你大,此刻他能枪杀你女儿,更何况是老太太呢?若论心机,楚修文深着呢!”

“那曲良武现在……”白素看着楚翎忽然不说话了,因为楚翎的眼神仿佛能瞬间凝固车内空气一般,幽冷沉窒。

楚翎冷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自杀了。”

白素死死的盯着楚翎,浑身力气似乎刹那间被人抽走一般,颓废的靠着椅背,脑子空白一片。

曲良武就算现如今看押严密,但他身为一个特种兵,想要徒手自杀又岂是难事?白素知道,楚翎分析很精妙,他挖出一个绑架案致命的盲点。从头至尾,对方的目标都是曲良武。

白素想起了秦川,他那么费劲心机护着曲良武,难道到头来注定要功亏一篑吗?胸口传来闷闷的疼,她近乎咬牙道:“我不信。”

“等你见到他的尸体,你就相信了。”楚翎又开始嘲讽微笑了:“我送你回去,我不勉强你,我只想告诉你,仅凭你一人根本就不是楚修文的对手,即便楚衍愿意帮你,但你别忘了,左右两翼现在闹得很凶,楚衍分身乏术,他并不见得就能事事顾着你,帮你达成所愿,但我就不一样了,我们有共同的目标,而且我需要你。”

“需要我?”白素有些意外,能不意外吗?她和楚翎虽说有血缘关系,但她很确信他们并没有那么亲近,但如今他却说他需要她,这话多新鲜。

楚翎目光慑人,但话语却波澜不惊,半真半假道:“你是一个天才,而我需要你的天赋成就一番大事。”

“……非我不可?”楚翎的话,开始让她热血沸腾了。她的天赋?她需要好好想想这句话。

楚翎却没有回答白素的话,而是转移话题,开口问她:“在这世上你还牵挂谁?”

“你想让我变得了无牵挂?”杀人灭口,试图让她变成孤家寡人吗?

楚翎单手抚额,低低的笑,有些无奈,“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叔叔只是关心你,没什么恶意。”

“我女儿,白家二老,仅此而已。”她好像忽然间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了,他想问的重点也许是……

“楚衍呢?”他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她有些恼了:“恨比爱多,最先背叛我的那个人是他,何来牵挂?”

他静静的看着她,白素能从他的微表情里看出来,他对她的回答和态度很满意,因为他说:“我明白了,明天中午12点,我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顿了顿,他略显神秘:“你或许会喜欢上那里。”

“明天不行。”她直接拒绝,尽管她被楚翎挑起了好奇心,很想立马彻查清楚这件事情,但有些事情必须事先准备好,而准备……她需要时间。

她意识到,楚翎要带她去的地方,一定跟他近年来异常有关,之前楚衍和她怀疑楚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举动,看来猜测没错,至少她现在开始惴惴不安了。

楚翎挑眉道:“你可以说说原因。”

白素看着白墨,白墨抱着平板电脑靠在她怀里睡着了。

白素眸光柔软了几分,难怪她会这么安静。

犹豫片刻,她抬眸看向楚翎时,眼眸有些恍惚:“……秦川死了。”

楚翎微愣,有些意外:“在柏兰山遇害的?”

见白素眸色黯淡,垂头不语,他知道自己猜测对了,盯着白素看了一会儿,眸光意味不明,“抱歉,我并不知道这些。”

“秦川太阳穴中弹,身上的鲜血都被放光了……”白素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了,她在心里对秦川说对不起,她在这个时候讲述事实,无疑是为了安抚楚翎,让他意识到她此刻虽然有些口是心非,但心里实则对楚修文充满了仇恨。

楚翎眸光变了,因为他的声音里开始有了起伏,拍了拍白素的肩,温声道:“别难过,你信我,那些伤害你我的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秦川没出葬之前我不宜外出,明天会有很多人前往素园吊祭,我离开的话,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楚翎点头,不疑有他:“秦川下葬日期定了吗?”

“明天黄昏。”白素眼睛有些发红,这时候反倒不是在演戏了,提起秦川,总归是心头的一道伤,提不得,就像白荷一样。

楚翎略作沉思,开口道:“……这样吧!后天中午12点,我会派人主动联系你,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被人盯梢。”

“我尽量。”不会有人跟着,但她会想办法让人跟着,左翼和右翼之战或许会在这件事情上寻找到契合冲突点,届时做个了结。

楚翎把白素送到通往素园的十字岔路口,白墨睡得很沉,白素抱她下车的时候,楚翎忽然唤她的名字:“素素……”

白素敛眸看他,只见楚翎目光停驻在她的眼睛上,似乎想看透她的灵魂一般,但同时他却在温和的笑:“别让我失望。”

白素微微抿唇,看着车窗上升闭合,看着汽车呼啸离去。

****

汽车内,楚翎望着窗外消逝街景,开口问前座的杨骏:“依你看,白素有跟我合作的诚意吗?”

想了想,杨骏说:“不能全信,不过她憎恨楚修文,因为楚文绪,连带憎恨楚衍,我倒是很相信她。关于婚姻,最容不得就是背叛,更何况楚衍还有一个私生子,白素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心里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楚翎微微眯起眼睛,感慨道:“足够了,只要她恨楚家,就能为我所用,我需要的是她的天赋,利用完……”

杨骏看着后车镜,镜子里反映出楚翎面无表情的脸庞来,只见他缓缓抬手,从脖子上划过,那是赤~裸裸的杀机。

杨骏眸色渐深,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汽车载着他们渐行渐远,转瞬就消失在白素的眼前。

白素抱着白墨迎着寒风向素园走去,她知道这场大战即将来临,而她需要和楚衍好好部署一番。最重要的是,她要见一见楚修文,白荷死了,秦川死了,白墨受伤了……他们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聊。

坚定地步伐,前方是素园雕花大门,她……回家了。

*****

下午15:46分,曲良武在基地里锁喉自杀了。

16:05分,楚衍结束新闻发布会才从易笙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匆匆吩咐易笙传话慕少卿,让他处理这次地铁事件,慰问地铁遇难伤者,至于内阁汇报,楚衍把时间定在了晚上。

只不过,总统车队刚离开总统府不远,楚衍就接到了来自素园的电~话。

“少爷,夫人带着小姐回来了。”吴为声音里尽是欢喜和激动。

楚衍下意识紧了紧手机,刹那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乍惊乍喜。

“她人呢?有没有受伤?”说话者因为心急,有些不耐烦了:“素素在哪儿,你把电~话给她。”

“楚衍……”清冷的声音,有些疲惫,但却出奇安了楚衍的心。

“……回来就好。”仿佛一块大石落地,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在家里等你,有事情跟你说。”

“好。”

正好,他也有事情跟她说。

头疼啊!是先说曲良武自杀,还是……楚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

素园,凶你只因在乎你【6000】

回到素园,没有欢喜激动,更加没有如释重负,白素面对素园上上下下数百位佣人和警卫,她淡淡微笑,一如既往从容淡定。

离开白墨房间的时候,吴为正吩咐佣人给白墨换衣服。吴为心细,白素很放心。

衣服上沾了不少白墨的鲜血,因为是黑衣服所以并不明显,但回到家里,自是不能再继续穿着。

如果说白素在国立小学门口持枪杀人是导火线的话,那么地铁爆炸事件细节曝光,无疑引爆了“绑架”和“诬陷”话题。

在楚衍发布新闻声明之后,不管是网络,还是大街小巷,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到半个小时左右,就有很多民众聚集在国家英雄纪念广场上,拿着扩音器为白素叫屈,希望当局能够严惩罪犯,谴责绑匪那样对待白素,实属丧尽天良……

看到这条新闻报道的时候,白素刚洗完澡,正在换衣服,偶尔回头看一眼屏幕里的混乱场面,然后平静无波的继续穿衣。

闹成现在这样,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如果是楚修文陷害她的话,他是否也很意外?

白素不能否认的是,白墨成为人肉靶子让她的恨飙升到了最高点,这口气怎么能忍下去?更何况……楼下有一间卧室里还躺着一个在昨夜就停止呼吸的男人…逡…

关掉电视机,下楼。

楚衍还没回来,白素径直去了秦川房间,他眼眸闭合,额头上的弹孔痕迹异常清晰,她觉得眼眸一阵刺痛。

吴为走进来,看到白素的神情,心有所触,拿起一旁搁置的黑色作战棒球帽要给秦川戴上。

白素沉了沉眸,方才说道:“就这样吧!有些伤疤存在就是存在了,越是遮掩,就越会无穷尽被放大。”

吴为抿了抿唇,看了一眼秦川,终是放下了棒球帽,走到白素身边,把手中电~话递交给她:“慕少爷打来的,指名让你接电~话。”

白素微愣,慕少卿?

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吴为,走向窗边,把窗帘全部拉开,目光望向窗外。

外面风很大,天很阴。

“……是我。”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人是她。

电~话那端好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慕少卿似是松了一口气,“吴为说你回来了,我原本还有些不信,如今听到你声音,终于可以放心了。”

“……”白素沉默,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要对慕少卿的关心说谢谢,但转念一想,这么说的话,似乎太伤人,也太见外了。

“我没事。”她说。

“别想太多,你好好休息,不会有事的。”温暖的话语,似乎曾经那个慕少卿又回来了。

白素扯了扯唇,迟疑片刻,终是开口唤他:“少卿……”

慕少卿先是沉默,然后含糊的应了一声,白素不说话他也不急,耐心的等待着,一时间电~话里只有他和她的呼吸声。

“明天早上七点来一趟素园吧!”挂断电~话前,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攥着手机,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秦川。

他12岁的时候叫她姐姐,这么多年来,她一点点看着他长大。从明天开始,他就要长埋黄土之下了。她知道,自此以后天涯搁浅,永不相见。

白素眸色冷肃,唇齿轻启:“明天我让他们都来送送你。”

******

车刚停下,楚衍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因为白素站在外面等他,天气寒冷,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

见他回来,她笑了笑,尽管嘴角笑容浅淡,但她至少还在微笑。

于是在那样一个下午,楚衍当着所有佣人的面,快步奔向白素,然后紧紧的抱住她。

他神情中有着压抑的激动:“有没有受伤?”

在素园佣人眼中,楚衍是一个富有存在感的男人,压迫感很强,同时因为他与生俱来的疏离感让他仿佛随时都高人一等,但此刻他抱着他的妻子,欢喜的眼神,激动的神情,将之前那个遇事冷静如斯的他蒸发的无所遁形。

满满的人情味和担惊受怕,不忌讳被人目睹,那么自然而然,好像为白素担心,本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没有。”她笑,单手回拥他,开口问他:“路上堵车吗?回来的有点晚。”平时半个小时的车程,这次似乎用了一个多小时。

他松开她,将她颊旁被风吹乱的发丝理好,温声道:“街上刮起了游行热潮,道路有些拥堵。”他已经尽快赶回来了,如果知道她在外面等他,他应该事先给她打电~话,让她不要出来。

“不知道添件衣服吗?”察觉她穿的有些单薄,楚衍皱了皱眉,搂着她的肩,带她往大厅走去。

她有些被动,随着他的步伐往大厅走去,在房间里并不觉得冷,但到了外面确实经不起寒风侵袭。

楚衍询问了白墨的伤势,后来跟乔梁一起去了白墨房间,因为失血过多,一路担惊受怕撑了这么久,白墨累坏了。

乔梁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她期间迷迷糊糊的清醒过一次,但很快就疲惫的合上了眼睛,继续陷入了沉睡。

有乔梁在,白墨自是不会出什么问题,楚衍在白墨受伤事情上安了心,又开始不放心白素来,拉着她的手直接回到了卧室,刚关上~门就开始脱她的衣服:“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不是说没有吗?”她握住他的手,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眸色暗沉,想来对她的话并不完全相信,手上动作继续。

白素有些挫败,他担心她,所以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半信半疑,除非亲眼目睹她没受伤,他才能安心。

楚衍并非不相信白素的话,只不过高架桥好几辆警车发生惨祸,他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惨烈,难保白素不会受伤。

不是第一次在楚衍面前赤~身~裸~体了,尽管她还穿着内衣,但当楚衍漆黑氤氲的双眸上下打量检查她哪里有擦伤时,她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真没受伤。”她开始有叹气的冲动了。

“你该庆幸你没骗我,倘若骗我的话,我怕是要把你关在素园里一辈子。”尽收羽翼之下,纵使有人想伤她,难道还能肆无忌惮的闯进素园吗?

他眉头还在皱着,低眸见她神色有些异常,眸光微闪,这才有些后知后觉。

是啊!他妻子怕是害羞了,眸色一寸寸软了下来,避开眼前美景,他转身去拿厚毛毯的时候,轻轻吁了一口气,现在似乎不是两情缱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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