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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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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他淡淡的笑,她看着他在最初的惊愣之后,也低头微笑。

有人说,一笑泯恩仇。可他和她的笑容里却夹杂着无尽的云淡风轻和平静淡泊。

她坐在那里没有动,闲适开口:“怎么一声不吭就来了?”

“工作到一半,见天气不错,所以就想来看看你。”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角的笑容仿佛埋在地窖里深藏百年的美酒,只看一眼就足以醉人。

“首都的天气跟非洲天气一样吗?”她想,那时候的她眉眼间一定尽是难以遮掩的笑意。

“天气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你了。”

他想她,所以就来了。

其实,就这么简单。

他忽然俯下身吻住她的唇,起先很温柔,但到后来寻着她的舌,开始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车里乘客虽然不多,但确实也有那么十几个人,如此随性直接,让白素开始有了晕眩的感觉,心跳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等他结束这个吻,看着她红红的脸,低低一笑,又在她唇上落下浅浅一吻,沙哑着声音,略显恶劣的问她:“脸怎么这么红?”

如今,太阳在他们身后铺开,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路面上,两个影子姿态亲密有加,好像是……一个人。

深秋的风,夹杂着庭院中不知名的花香,弄乱了她的头发,长长的发丝吹拂到他的脸上,撩动出丝丝缕缕的痒。

他垂眸看她,皱了眉:“脸怎么这么红?”

如果说在非洲他说这句话是为了戏谑她,那么如今说这话无疑包含着关心和担忧。

他似乎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因为抱着她,没办法伸手探她的额头,所以停住步伐,低头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很烫,那样炙热的温度,足以让楚衍眼中浮起窜动的火苗,因为林荫遮挡,所以那些火苗有些昏暗不明,尽显隐晦。

他的眉已经郁结成川。

步伐加快,颠簸异常,她靠在他怀里,感觉身体在云端漂浮,全身酸疼。

徐泽远远看到,见楚衍脸色不太好,边开车门,边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发烧。”楚衍将白素安置在车里,对徐泽吩咐道:“给乔梁打电话,让他从总统府直接回素园。”

徐泽先是应了一声,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这才说道:“乔梁今天有个医学座谈会,事先跟亚楠打过招呼,现在可能还没散会。”

“莫珂,让莫珂过来。”

耳边响起楚衍的话语,感觉身上盖了什么东西,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楚衍。

身上披着他的外套,见她睁开眼睛,他将她半拥在怀里,安抚的拍着她的背:“靠着我睡一会儿,等回到素园,让莫珂给你好好看看。”

莫珂……

白素恍惚的想,故人相见,回到首都,她还没有见莫珂和温岚。

两年,眨眼间已经两年过去了……

朋友,致他们失去的青春

白素朋友寥寥无几,对待朋友,她向来很少主动,所以被她称之为挚友的人屈指可数。

在S国,真心待她的女性朋友,除了一个莫珂,剩下一个就是温岚了。

莫珂和乔梁一样,他们都是医生。

乔梁是楚衍的医生,莫珂是白素的医生,时常跟随在白素身边,跟她一起在全球范围内东奔西走。

四年前,白素卸职国务卿之后,莫珂成为新一任国务卿邵凯的专属医生。任期三年,一年前离职,听说她去了非洲榧。

白素曾经在那里呆了两年,莫珂去那里呆了一年,离开S国的时候,她说:“我想去体验一下素素曾经经历的。”

名门女子,在非洲也不甘寂寞,《莫珂在非洲的那些日子里》就是她写的图画文字游记。

白素在连城书店看到,买了一本,回家后坐在阳台上翻阅了一下午,终于将那本书看完墼。

午后的阳光照在白素的身上,看着莫珂的亲身经历,看着莫珂和孩子们在一起嬉闹的笑脸,那一刻白素觉得心里很温暖。

回素园的路途中,白素想起了那些颓废的文字,一点点的从莫珂的世界里流溢而出。

【十一月末,灰蒙的天空飘着欺狂的雪。接连一个星期,我开始持续失眠。我给温岚打电话,温岚约我见面。见面地点在国防部。她很忙,我本不该在这个时间段找她,我跟她道歉,温岚安抚的拍着我的肩,一遍遍对我说没关系。我只是很难过,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死了,父亲的离世让我忽然不知道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国防部人来人往,我和温岚坐在高高的台阶上,阳光那么明媚,但我却觉得很冷。温岚对我说:“阿珂,你在害怕。”我想,我真的在害怕,因为我的心还没有找到一个温暖和安静的憩息点。两天后,我给温岚打电话:“温岚,我要走了,非洲。”温岚在电话里良久没说话,然后她低低的应了一声,电话那端是轰鸣的飞机声,温岚即将出访A国。她对我说:“去吧,看看她原来呆过的地方,等空闲下来,我去看你们……”温岚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听到她在电话那端粗重的呼吸声,我知道她在哭。4那个“她”,那个早已消失在我们生命中一年的人中之凤,只是提起,就会生生逼出我们的眼泪,温岚是很少落泪的一个人,可她却在哭。“她”注定将是我们心中永远都无法磨掉的噬心之痛。】

【没想到非洲的冬天,竟也可以这么冷。凌晨01:43分,抵达非洲。外面下了很大的雨,走出机场,我站在空寂无人的街道上,迎着昏黄的路灯,开始朝下榻旅社走去。我在想,非洲这个时候为什么不下雪呢?我想起我的18岁,我、白素还有温岚一起在暗夜里快乐的打雪仗。白素说我像个孩子,一个不愿意长大,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无忧无虑的孩子。如今,凌晨陌生国家,陌生旅店,我甚至能够闻到墙壁发霉的味道,在这样一个凌晨,我将自己包裹在被窝里,一遍遍的唱着S国国歌。那个一直沉溺在那场雪仗里的孩子……该醒了。】

【我在寻找我的彼岸,一个值得我终老安逸的栖身之所,所以我来到了非洲。学校,她呆过的学校。房子,她呆过的……房子。看到房子的那一刻,眼睛很刺痛,我几乎是仓惶的逃到外面,望着火辣辣的太阳,尽管如此,眼泪还是在瞬间汹涌而出。有孩子握着我的手臂问我:“阿姨,你怎么哭了?”我说,那是因为非洲的太阳太毒了。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我的好友,此生我最尊敬的女人竟然在这样一个房间里呆了两年。我难受,还不如说我是在心疼……】

【白素曾经对我说:“阿珂,你要明白,谁都厌倦背叛狡诈,阴沉和欺瞒,但我们必须在迷茫和绝境中撑起自己的骄傲,因为那是唯一冲破阴暗和困境的利器。”多年后的今天,我走在操场上,一圈圈的散步,我终于明白,当我们踌躇不前,犹豫不决的同时,我们必须勇敢的向前承受新一轮的无奈感。这是一场游戏,一场关于人生的游戏。】

【半年后,开始有朋友陆陆续续从S国飞来看我,慕少卿、温岚、邵凯、乔梁……他们打量我居住的房子(她住过的房子),说我住的地方是风水宝地,他们洒脱微笑,说想四处看看。我靠在门框边,看着他们僵硬紧绷的背影,一直走到很远的地方,这才抡起衣袖似是在不经意间擦掉夺眶而出的眼泪……片刻后,这群S国政坛要员,一个个回来,依然优雅微笑,好像之前的悲伤,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只是一场根本就不存在的梦。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那些梦,经过烈日炙烤,最终化为灰烬,洒在广阔无垠的天地间。簌簌的风声包裹着岁月里的青与黄,黑与白,诉说着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班里有一个非洲小男孩很调皮,我上课的时候,他偷偷拿出一颗小石子扔向一个小女孩,被另外一个小女孩看到,闪身替她的好朋友挡住,头上起了一个包,所幸没有出血。小男孩很后悔,他向那两个小女孩道歉。看着他们,我不由想起了我和白素。我和白素从小一起长大,她总说我像她第二个妹妹,和白荷一样都是长不大的孩子。21岁那年,我跟随白素经历了一场恐怖袭击,当时白素为了救我,腹部被流弹所伤。国务卿受伤,消息不宜外传,除了随行智囊团队知道之外,消息封锁。白素见我没事,送了一口气,她说:“所幸,受伤的人是我,如果是你的话,我只怕没办法给你治伤。”多年后,白素在绑架案中被炸得尸骨无存,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想我不会哭,我的眼泪不该玷污了她洁净的灵魂,但当法医从现场破碎的遗留物里证实那个人是她时,泪水终于决堤而出,我机械的回到家里,趴在床上,把被子蒙在头顶,我的泪水流转在沉默里,爆发的无比仓惶和绝望。那年,隆冬藏匿在深秋里,再灼热的阳光也给不了我们片刻的温暖……】

【来到非洲,是因为我想告别过往记忆,所以只能一路前行,每隔一段时间就忘记一点儿疼痛,长年累月之后,也许我真的会忘记过往的一切。也许,假以时日,我不会再为那些消失的人彻夜失眠。】

******************************************************

白素神智迷迷糊糊间,似是被楚衍抱出车外。

从车里出来,冷空气瞬间扑面而来,白素有些瑟瑟发抖。

楚衍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于是白素鼻间都是楚衍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素素,先别睡,我们到家了。”

耳边响起楚衍的声音,他在她耳边轻哄着,白素闻言,睁开双眸,然后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他。

那么近的距离,近到足以看到他发鬓旁浅浅的发根。

他在走路,步伐沉稳,抱着她的手臂很有力,那样的力道,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她从他臂弯间掉下去。

“莫珂来了吗?”楚衍问迎上来的吴为。

“还在路上,快到了。”吴为皱了眉,去楚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生病了呢?

“妈妈——”是白墨的声音,远远看到楚衍抱着白素走过来,心里一咯噔,快步奔了过来,紧张的仰脸望着白素,盯着她担忧不已。

“我妈妈怎么了?”

“别担心,只是发烧而已。”说这话的男人,眉头却皱了起来。

楚衍步伐疾快,白墨也不说话,小跑着跟在楚衍身后。

首都的秋天明媚中透着寒凉,硕大的云朵连成一片将天空压的很低。

庭院中,梧桐树早已掉光了叶子,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枝桠,跳跃在白素的脸上,眼睛有些刺痛,她沉沉闭上了眼睛。

她大概烧糊涂了,所以连楚衍什么时候将她放到床上都不知道,昏昏沉沉中,耳边先后响起两道“素素”声,她才勉强睁开双眸。

迷蒙的光开始一点点凝聚,最后化成一片柔和。

虽然嗓子干涩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但她还是淡淡含笑,平静开口:“阿珂,温岚,你们来了。”

感冒,这场病来的很突然

在这世上,眼泪被赋予了魔力,它能够在瞬间让早已满目疮痍的心因为悲伤变得支离破碎。

莫珂和温岚未语先哽咽,她们在为白素流泪。

重逢因为太过激动和狂喜成为了最好的催泪弹,白素其实很想说:“朋友,知道我有多幸运吗?九死一生,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样的好运气,所以不要在悲伤中沉沦,不要在伤情中挣扎。曾经以为路到尽头,生无可恋,但在我不知道的地球一角,还有你们在默默无闻的关心我,于是笑容在身体里面开出了温暖的花朵。”

但她看着莫珂和温岚的眼泪,嘴角缓缓浮起平淡的微笑,那种笑,千帆过尽,历经满身风雨,只待尘埃落定。

曾经,她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有些记忆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淡忘。就像一个人转身走出很远,就不仅仅是晚了一个转身拥抱的距离那么简单。当她再回头遥望来时路,会觉得物是人非,不是不想再记起,而是那些记忆中的人和事早已忘了她自己榧。

停留最近的风景,一遍遍书写着:风轻轻的过,雨轻轻的的落,留下的却是一缕缕缠绵的思念。

已经忘了是谁曾经对她说:“多了思念,也便多了活下去的勇气。”

若干年后,她很想问那个人:“如果没有了思念,我会不会在瞬间死去?墼”

尘世男女的心,在三秒钟被拨动,在三天里经受痛苦,最后在三十天后获得重生。

这么看来,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切。

曾经,她在心酸的婚姻中收获了一枚戒指,后来婚姻注入了感情,那枚戒指瞬间从有价上升到了无价。

奈何,百事沧桑,过往在天寒地冻中破败消亡,那枚戒指被她随手丢进了素园,也许在草丛中,也许在石子间,也许在低矮的枝干上,也许是在池塘里……总之不见了,摘掉戒指的那一刻,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怎会没有撕心裂肺的伤?

经年之后,她才明白,感情原本就是一场摆脱不掉的牢狱之灾,能从里面逃出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曾在情感国度里受过伤。

看过一篇文章,内容是俗气的爱情分手故事。

恋人分手,双方规定背道而驰一百步之后将会彻底的忘记对方,中途不许转身看对方的背影。4

女人从第一步走到第九十九步之后,终于哭着转身,然后出乎意料的撞进了男人的怀抱。

男人说:“我一直在你身后,只是你迟迟不肯转身……”

白素当时看了,只是浅浅一笑,美好可以试图挽留,但如果挽留换取的只是徒劳无果,那么也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失去。

有很多事情,比如黑暗与光明,比如寒冷与温暖,比如生与死,因为未知,所以才会衍生出一朵朵灿烂的花朵。

S国,她仅有的两位女性朋友,她曾和她们在前线边境指挥若定,共同作战,她们用鲜血和汗水铸就了青春音符,铭刻在岁月长河里,经久不衰。

现如今,温岚依然是国防部部长,铁骨铮铮的女中英豪;莫珂依然是自由随性的内外科双博士学位名医,但她却淹没在两年前的爆炸案中,身体和灵魂被仇恨杀伐的不得安宁。

白素不知道,在莫珂和温岚的哭声中入睡,会不会显得很不礼貌,但她却在她们的哭声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有人能够为她哭,总归是幸事一桩。

再次醒来,室内漆黑一片,只有床头灯散发出朦胧的光,白素初醒,完全丧失了时间概念。

有掌心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很清凉,不像她,额头定是一片滚烫。

“吴为,你把莫珂叫进来。”楚衍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淡漠。

吴为似是刚把饭菜端进来,因为房间内都是菜香味,应该是到了饭点儿,但白素却没有丝毫食欲。

想到白墨,原本想开口询问,但白墨一向懂得照顾自己,在连城就很少让她操心,如今来到素园,纵使有什么不习惯,不适应的,吴为一向做事妥善,想必将一切都打点齐全,自是委屈不了白墨。

如此一想,倒也安心了。

莫珂很快就进来了,眼睛很红,想来哭了很久,见白素含笑看着她,莫珂瞬间眼圈又红了。

红唇嗫嚅,想来有很多话语想跟白素说,但最终出口的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声轻唤:“素素——”

每次看到别人在她面前哭,白素都会无计可施,这次也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楚衍说话了:“发烧,量量。”

话语简洁有力,甚至出口的时候少了几分冷漠,但却足以让莫珂打起精神,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吸了吸鼻子,开始给白素量体温,问白素哪里不舒服的时候,莫珂眼睛里泪花点点,白素看了难免会觉得心思感伤。

白素浑身无力,所以就算看到这样的莫珂,也只有叹息的份,等她身体好点再说吧,现如今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来劝慰莫珂。

莫珂给白素静脉注射,选的是白素右手。

“左手输液。”楚衍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白素的左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伸出另一只手安抚的摸向白素的额头。

莫珂并没有多想,往白素左手静脉注射时,白素混沌的意识这才清醒了一些,冰凉的液体顺着左手臂缓缓流进她的身体。

从未想过,刚回首都不久,她就会病倒,几乎是沾床就睡,昏昏沉沉,似乎听到有人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睡得极不安稳,紧接着似乎听到楚衍在说话,然后那些声音开始消失不见,白素这才恍惚睡去。

吴为小声对楚衍说道:“阁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您先去吃饭,这里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房间里原本有人照应白素输液,但她一皱眉,楚衍就把佣人和莫珂等人都赶出了房间,只留他一人在这里照看着。

三瓶药水,就算全部输完也要差不多两个小时了,从中午楚衍带白素回来之后,白素没吃饭,他也没吃,一直守着她,连房间都没有离开过一步。

别人身体,吴为不知道,但楚衍身体不同常人,这一日三餐马虎不得。“我不饿。”楚衍看了吴为一眼,似是解释道:“她睡着了,容易跑针。”

吴为知道就算他把饭菜端到楚衍面前,楚衍也不会吃,不由抿着唇,心里叹息一声,无声离开了房间。

深夜九点左右,白素头疼的厉害,慢慢睁开双眸,床头灯还在开着,刺得她眼睛有些生疼。

耳边加湿器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察觉到异常,她看向身旁,楚衍静静的躺在那里……

她蓦然坐起身,因为浑身没力气,瞬间又躺了回去。如此一来,楚衍难免惊醒了过来。

几乎在她躺下去的瞬间,楚衍已经把手探向了她的额头,感觉没有不久前那么烫,纠结的眉这才松了松。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声音温和,俯身轻问。

短暂沉默,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掀被下床。

“你要什么,我帮你。”他紧跟着下床,扶着她,防止她摔倒。

她垂眸,迟疑片刻,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我要去洗手间,你怎么帮我?”

“……”楚衍显然没想到她出口之音竟然会是这个,尽管如此还是扶她去了洗手间,想来不放心,又唤了一名佣人看着。

打了点滴,白素神智渐渐从混沌中清醒。

走出洗手间,楚衍已经接替了佣人的工作,扶着她问道:“饿不饿?”

她不饿,只想继续睡觉,但……

失神间,楚衍已经拉她上床,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轻声道:“如果不饿,就再睡一会儿。”

这一次,他没有上床入睡,似是知道她心有余悸般,只是坐在床前,静静的看着她。

她起先身体僵硬,在沉寂中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睁开双眸,见他仍是温温的看着她,不由皱了眉。

“睡不着吗?”他问。

她一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这么看着她,她怎么入睡?话虽如此,听了他的话,干脆闭上眼睛,伴随着他浅淡的呼吸声,她终是抵不过睡意,慢慢睡着了。

见她睡着,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漆黑的发丝铺在雪白的枕头上,楚衍的心里牵扯出丝丝缕缕的柔情来。

伸出手原本想理顺她的头发,却听到有手机声在圆桌上震动起来。

她的手机,迟疑拿起,屏幕上跳跃出一组陌生的电话号码。

真的是陌生号码吗?那是慕少卿的手机号码。

手机刚给素素还不到一天,慕少卿动作倒是挺快……

钻戒,遗落不知归处

在这世上,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只有黑与白,从来都没有灰色地带。4

关于爱,白素一直听之任之,很少主动。

对她来说,爱这个字眼太过美好,所以想要拥有,必须披荆斩棘,历经磨难,这是她和楚衍的爱,因为现实太残酷,所以中途嘎然止步,无疾而终。

也许,他们经历的太多,在非洲的记忆太过刻骨铭心,所以纵使历经生与死,历经两年时间阻隔,回首望去,那些痛与快却始终并存在灵魂里。

25岁那年圣诞节,白素是和楚衍一起度过的栎。

他远离家人,飞到非洲,将她带到了巴拿马。

他和她走在大街上,零点钟声倒数的时候,可能是气氛太过美好,可能是烟花下,他的眼神太过温柔,空气里的甜腻夹带着醉人的香气,瞬间在她的心里流溢而出。

所以当她说完那句话之后,连她自己都惊呆了谢。

她在众人齐声倒数钟声的时候,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小声呢喃,是自语,也是不确定:“我……爱上你了吗?”

爱这个字眼,她连对慕少卿都没有说过,但却对楚衍说了。

原本只是轻声呢喃,况且周遭声音那么大,她以为他没有听到,但……

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楚衍微愣,视线就那么轻飘飘的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温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你说什么?”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收敛,他几乎是在屏住呼吸问她。

看的出来,他很紧张,虽然反应没有那么激烈,但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见他这样,她反倒笑了,适才一瞬间的诧异,转瞬化为了认真,嘴角上扬:“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爱上你吗?”

很多年后,白素明白了一件事情。有时候爱一个人,真的不能那么轻易就让对方知道,因为太早知道,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她,谁让她爱他呢?

但在当时,异国街头,陌生人潮,这句话在天旋地转中化为了躁动和狂喜。

他长臂一伸将她圈在怀里,眼神灼热的看着她,呼吸相缠间,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和她的心跳声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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