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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堪时节正芳菲-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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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锋没有再阻拦,愣愣地看着他们牵手消失在走廊里。
他们安静地牵着对方的手,走过一段漫长而幽深的走廊。在旅馆大门口时,果然有一窝蜂的记者拍着照,拿着话筒拥了上来。江湛远什么问题都没有回答,拉着木然的晏初晓,微笑着径自挤出人群,坐上车。
直到坐上车的那一刻,他才渐渐松开她的手。晏初晓感到恍惚,刚刚被他牵着的那段时间,她清晰地记起他们结婚步入礼堂时,也是走过很长的走廊,也是这样十指交握,也是有许多人注视着。然而他们不再甜蜜幸福,而是守着各自的伤城……
黑暗中,两人都沉默地抵墙而坐。半晌,晏初晓才安静地问道:“你发现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侧过脸,沉静地望着她,仿佛与她隔河相望,遥不可及。
“你的心不在我的身上,我很早就发现了。从你偷偷吃的避孕药,从你常常走神,很多细节,我已经察觉了。……但是真正确信,是那次苏北告诉我你在吐,我在卫生间门口清清楚楚听到你说的那些话。”
晏初晓用双手捂了一下脸,叹了一口气,“呵”的一声笑了:“真不容易啊,忍了这么久,陪我演了这么久的戏,难为你了。”
他不说话了,陷入长长的沉默中。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他应该感到无法言表的恼怒吧,被一个曾经切切追着他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大钢琴家应该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game is over,她再也骗不了他。晏初晓起身,轻松道:“一切结束了,那么再见。”
“初晓,”江湛远终于开口,打破沉默,“你相信过么?要不是今天记者闹事,我不会逼着来拆穿你;来把这一切说破。……我只是跟踪你到旅馆门口,看一眼就走。哪怕知道你在演戏,对我演戏也是好的,最起码我能有借口和你在一起,守着你。”
黑暗中他悲伤的声音像极了一把尖锐的刀子,冷不防地剜走了她的心头肉。难过,悲伤像无法预知的潮水一般淹没了她。
张爱玲曾经说过,她自从认识胡兰成,就把姿态放得很低,低到了尘埃里,甚至从尘埃里开出了花。而眼前这个原本高傲的男人却说出如此轻贱自己的话,将他的姿态也放得很低,快低到尘埃里了……
这个家伙,为什么要这样?他原有的清高,傲慢,冷漠,不屑一顾到哪儿去了?为什么到最后他不能让她好过,心安理得地撤退?
晏初晓压抑住内心不断涌上来的悲伤,用一种无比讥诮的口吻道:“江湛远,你这是在干什么?我这么走了,你不甘心,也不服输么?想和我一样玩弄心机,把我留住再抛弃么?……江湛远,不可能了,我是赢家,是骗人的高手!从头至尾我都在骗你,骗你我原谅了你,骗你到妇产科,发现我流产,骗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我……”
她失声笑道:“……你居然统统都相信,真是蠢!蠢!世界上头号大笨蛋!……”
晏初晓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再也抑止不住,奔涌而出。怕他看见,她忙蹲下来,咬住拳头,不发出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他悄悄走至她身旁,蹲下来,缓缓抬手,为她轻轻擦拭掉眼泪。他的声音哽咽了:“初晓,别哭。……真的,这次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牵绊住你,不是故意的。我不知不觉就说出那些话来。”
他长舒了一口气,带着泪花笑了:“看来我真是一个大笨蛋,过了这么久,才想通在你身边,真的只会给你带来伤害。以前我不懂得珍惜,不知道怎样去心疼一个人,以为所有做错过的都能重新来过,我和你还有很好的未来。……到今日我才发现原来不可以,一切都太迟了,我犹犹豫豫已经错过了改错的机会,老天不会再原谅我,我食言太多,已经收回了我给你幸福的机会。……初晓,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伤你太重了,让你这么多年都不能释怀。你不能爱我,是我的错,是我先松的手,现在再怎么挽回强留都只能让你难过,想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所以,晏初晓同学,从今天开始,你被释放了,我恢复你的自由,不再阻挠你追求幸福。”
江湛远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交到她手里,温和道:“这套房子你住着,我马上收拾东西离开,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如果你住着心里不高兴,就把这套房子卖了吧,另外找一套安心的公寓。娱论方面,你也不要担心,过一段时间后,就不会再有关于我的任何消息。……好了,再见,初晓。”说完,他起身朝房间走去。
晏初晓木然地耷拉着头,看着掌心里那把钥匙,泪水一串一串跌落。
她能在房间里敏锐捕捉到他收拾行李的声音,一个又一个轻微的动作却似重重的铁锤一锤一锤地撞击着她的心。
当听见他拖着行李箱走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简直慢了好几拍。
他就要走了,这个她恨了这么久的男人就要走了,可能以后再也见不着他了。他们真的从此要变成平行线,不再有交集了……
晏初晓攥紧手中的钥匙,终于失控地跑出房间。她在客厅站定,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的背影,恨声道:“你这个坏人!”
“对,我是。”江湛远开门的手停滞了,黯然承认道。
“你是世界上最无耻最心狠手辣的坏人!不相信,伤害自己老婆,把责任一股脑地推卸,在两个女人之间不断徘徊,嫉妒心猜忌心超强,知道自己错了还死不悔改,懦弱地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清高,傲慢,不可一世!是个不折不扣,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她连珠炮地发泄。
他含着泪默默听着她列数他的罪行,在最后,他恍(书)然(网)听见初晓在身后黯然轻声说道:“……可是怎么办,我就是放不下这样一个坏人。”
江湛远陡然一惊,忙转身。怕自己没听清,他急切问道:“你说什么?初晓,把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
晏初晓流泪看着他,恶狠狠道:“我说你十恶不赦,罄竹难书,坐一百年牢都抵不了你的罪,大坏人!”
他扔下箱子,快步走上前,恳切问道:“那我就坐一百年牢,好么?”
“不,太便宜你了!你应该判……”她闭上眼睛,揪着心道,“无期徒刑。”
这回他彻底听清楚了。江湛远悲欣交极,不管不顾地伸手一拉,将她拥进怀中,用一只手紧紧抱住她,一只手就已经足够。像是在命运交错中找回了她,他喃喃道:“无期徒刑就无期徒刑,我愿意你永远囚禁我。什么都不管了,只要你,就足够了。”
晏初晓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回抱住他。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远走天涯都不能把他忘记,不能安宁,因为她走得太匆匆,将自己的心遗落在他那儿。
她释然笑了,和他纠缠了大半辈子,可能今后再也摆脱这个坏人了吧。
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
晏初晓安静地看着他在厨房里认真煮方便面,感慨道:“以后吵架吵累后,你也这样给我煮面吧。我会很快气消的。”
“不。”他转过身皱着眉,认真道,“初晓,我们以后不要吵架。吵架太折磨人,很苦,我们浪费太多时间在痛苦的角力上,而无法做到相亲相爱。初晓,不要吵架,我们已经把这辈子的苦都尝尽了,往后的日子只会有甜。从今往后,我们也能像爸爸妈妈一样,做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一番赤忱的话和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让晏初晓霎时脸红心跳。她转移注意力,催促道:“说这么多,面好了没有?我要吃面!”
江湛远这才注意到锅里的面,不好意思地笑笑,就转身盛起来。
她终于能安心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叙述完后,她看着陷入沉默的江湛远,总结道:“是很复杂吧?这一个个凌乱片段,看上去似乎都各自无关,让人捉摸不着头脑。但不知怎么的,我就觉得肯定有一根线贯穿它们。只不过,我现在还未找到这根线。”
江湛远抬眼看她,脸色凝重道:“初晓,刚才听你叙述,我发现其中死的两个都追求过Jessica,还有一个疯了的也很深爱着她吧。”
怕晏初晓误会,他忙解释道:“啊,你千万别误会,我说这些不是在吃醋。我只是……只是……”
“行了,别解释了。我没往那方面想。……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凑巧,钱旭东和李穹为了她抛弃结发妻子后,就遭遇意外身亡了?还有那个陈海……”晏初晓琢磨着。
她沉吟着,梳理道:“其实要说联系,这些个人都和我有着联系。我在巴黎认识了钱太太,间接了解Jessica介入钱旭东家庭的事;李穹原本就和我认识,这不用说;何维晋是章市长的秘书,在雨薇住院这段时间认识他的;文惠是我去西北时结识的,但没料到她和何维晋是地下情,而且害了雨薇;任天和李景华是经历绑架我这件事,我才知道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别漏了那个卫强!”江湛远提醒道。
“嗯。卫强是在医疗事故中出现的。”她补充着,回忆道,“其实卫强不是我负责的病人,是陈海的。陈海和卫强是高中同学,但卫强送进来那天,他很奇怪,看完病人资料后一声不吭,不说认识病人。半夜却打电话给我说拜托我负责这个病人,他没信心治……”
晏初晓说着说着,蓦地停止了。她恍(书)然(网)记起些当时的情景,惊讶道:“湛远,那天还有一个人也很奇怪。Jessica!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想那天的情景,更觉得她奇怪失常。”
“失常?她怎么个失常法?”江湛远也觉得不寻常。
“那天,她原本和我很得意吵架来着,这时卫强病发送进医院来了。急着推他去手术室的路上,Jessica瞥见卫强,突然像见鬼一般尖叫了,整个脸霎时变得惨白,像失了魂魄一般。我当时只是为她突然的举动感到纳闷,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那种情形,就像Jessica认识卫强一般!”她拧着眉,反复在脑海里过滤当年的情景。
与她面对面的江湛远突然不说话了。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张开又握紧拳。最后,他反复权衡着,犹疑道:“初晓,你说的Jessica那种失常的反应我见过。……在这三年里,她突然犯病,都会有这种激烈的反应。这些反应……这些反应,都是那件事带来的后遗症。Jessica;始终不能忘记那件黑巷子里发生的事,时不时受到刺激就会发作……”
晏初晓惊讶地张着嘴,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大惊失色道:“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卫强,卫强那几个人……就有可能是那晚在黑巷子里施暴的那伙人。Jessica找到了他们,一步步接近他们,他们接二连三的死………”她不敢再想下去,脸色煞白地看向江湛远。
此时的他神情痛楚,嘴唇发白,拿着筷子的手越攥越紧,紧握成拳。
Jessica躺在浴缸里,冷冷地盯着水一寸一寸漫过自己的肌肤。浴室里豪华的吸顶灯晃得她刺眼,她再也感受不到奢华的气息。这盏灯衬得屋子像是冰冻住了一般,亘古的寒冷。一水的白,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披了一层缟素做的丧衣一般,死气沉沉。
她幽幽地滑进水里,任水无边无际地漫过脸,像很多年前海水浸没她绝望的容颜一般。浸没的那一刻,她的思绪翩然滑远……
就在三个小时之前,她接到了那个千刀万剐男人的电话。一招之差,李景华这个落网之鱼居然有机会和她开条件。
知道来人,她强抑住内心的恶心,冷峻道:“你开出的条件我已经满足你了。卖掉那批货,你这辈子应该吃喝不愁了。同时,也让你成功报了仇。”
“你当我是傻子啊,大明星?!”听筒那头传恼怒的声音,“现在姓何的死了,警方盯紧我,叫我到哪个鬼地方去卖?”
“那没办法,当初我提议送你一批货时,你可是兴高采烈,毫无异义的。现在反悔,迟了!”她冷笑道,“李景华,到此为止,交易结束。以后再打这个电话,别怪我让警方接听!”
“好啊,让警方接听吧!这样鱼死网破,我死你也得死。我会毫无保留把你幕后指使我杀人全部经过吐露。对了,还有那晚巷子里销魂蚀骨的事,大概很多人感兴趣吧?”李景华轻佻道。
她紧咬双唇,嘴角溢出血丝,竭力郑静道:“是么,那就看看会不会鱼死网破吧!”说着,她阴笑着,准备挂电话。
“别挂电话!Jessica,你以为我把照片都给了你,你就想错了!”听筒那头李景华紧张大叫道。
李景华平复心情,得意于对方被震慑住了。他不紧不慢道:“那晚我放在垃圾箱里的底片,我还备有一份。……诶,先别气。是人都会做两手准备,我只是想确保我能拿着钱安全离开这儿。这样吧,大明星,我们再做笔交易,那批货我还你,这回我要现金,一口价500万。收到钱,我把最后一份给你,咱们一笔勾销,怎么样?”
听到电话那头没有吭声,李景华急了,妥协道:“Jessica;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提前附赠你一个秘密,怎么样?你大概很疑惑我是如何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居然会想起那晚拍的照片中的女孩是你……”
“说!”她冷冷打断。
李景华嘿嘿笑了几声:“其实这些都得归功于你的好帮手啊,我没想到她会和我们大哥关系如此亲密……”
Jessica猛地从水里冒出来,脸色铁青,扶住浴缸的手有些微微发抖—整个人都在发抖。
听到脚步声,Jessica扭头看见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她出现了。
“Jessica,怎么想到这个时候叫我来?”女人轻声问道,不敢正视她赤身裸体的样子。
然而Jessica毫无顾忌,径自从浴缸里出来,裹上浴巾。她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垂首点了一支烟,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慵懒地抽着。
她上下打量着女人,似笑非笑:“知道在水里渐渐溺死是怎样一种感受么?”
“我能了解。”女人的脸微微苍白。
“真的了解吗?”Jessica微笑着慢慢走向女人,在脸上最后一丝笑意消失的刹那,她迅捷凶狠地揪着女人的头发就往浴缸里猛按。
女人未反应过来,就呛了几口水。她挣扎着起来,惊慌叫道:“Jessica…Jessica…”
意识到女人快要失去意识,Jessica才将她从水里扯出来。
女人头发凌乱,水渍披离,扶着浴缸跌坐在地上。她大口喘着气,慢慢吐出一句话:“我真的能了解,你所有的痛苦;……我也曾在水里渐渐溺死,那种窒息绝望的感觉我再清楚不过。”
Jessica嘲讽地笑了:“何必这样惺惺作态?既然对我的痛苦这么一清二楚,为什么还要出卖我,把我逼入绝境?!我现在之所以会落得这种狼狈,受制于人的境地,都是拜你所赐!”
“出卖?”女人惊讶地转向Jessica;大惑不解,“我从来就没有出卖你呀!Jessica,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人看出了她眼中的不以为然,霍地站起,保证道:“天地良心,Jessica,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更不可能出卖你!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清楚的。我怎么会,怎么会……”
Jessica轻哼了一声,面无表情道:“这些天,我没有联系你,知道我在忙什么吗?李景华那个王八蛋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他拿当年的照片威胁我!”
她看向已经六神无主的女人,一步步逼近,恨声道:“我没有料到是我最信任的人在关键时刻毁了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迟迟不肯下手,为什么会在我的面前为那个十恶不赦的人求情!呵,原来真是缘分,你和任天居然是那种关系?!”
女人面如白纸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悲戚道:“Jessica,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哥哥当年对你做了那些事。……我真的没有出卖你,你在巴黎救过我的命,这辈子我报恩都来不及,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的,你相信我。”
“你去找过任天?”Jessica居高临下道。
“是。哥哥是我在世上最亲的人,小时候他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我没有想到他在爸爸死后会变成这种样子。……Jessica,我知道我哥不好,他对不起你,不该对你做过那些事。但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啊,我不想他没命。那天,我只是偷偷找了哥哥示警,叫他尽快离开G市,离开G市就一切安然无恙。除了这个,其他的我没有透露半句。我也不知道李景华怎么会突然知道你的身份?”女人坦白道。
“李景华偷听了你们的谈话,觉得奇怪,就偷偷跟踪了你。接着你就把狼给引来了。”Jessica冷冷道。
女人跪在地上,霎时哑然。
“现在你也知道照片的存在,不用我教,应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吧?”Jessica冷漠地背过身去。
“我会尽力把牵扯你过去的痕迹除掉的,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女人急切保证道。她缓缓伸手拉住背对着她的Jessica的浴巾一角,哀求道,“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做到,但是你能不能放过我哥?就这一次,我求你,我求你放过我哥。”
Jessica冷峻地听着,抬手将女人的手拂开,淡淡道:“你可以回去了。”
她一直铁石心肠,自己是再知道不过的,不然也不会在心中占据那么大部分重量。女人绝望地起身离去。
女人泪流满面地走在大街上。街灯的光如刀子一般,刷刷地闪着她,把她的眼睛照着刺痛刺痛。陌路红尘,女人感觉再也没有人陪着自己走下去。Jessica上岸了,抛下她孤零零地在自己的暗夜里漂流;即便偶尔捞起来,也只会是Jessica指间拈着的一枚棋子。
无尽的寒冷。夜色中,她竭力用仅有的回忆来温暖此时心灰意冷的自己。她像安徒生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般,也有最后一盒寻找幸福时光的火柴。是她的回忆,她点亮了回忆,在火光中,她真切地看到Jessica将她从塞纳河救起,守在医院里的画面。那时,她睁开眼,第一次看到Jessica美丽的容颜。Jessica对她温柔地笑着,笑容有着似曾相识的熟悉,而眼神像一束洁白的月光照亮了她。
一瞬即逝,火光消失了,Jessica温柔的神情一去不复返。她变了,彻底变了,看自己总是寒光闪闪,像是有一道玻璃嵌在里面。
女人的眼泪又涌上来,她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也许有一天,她会耗尽这仅有稀薄供自己取暖的回忆,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也会冻死在街头。那一天,不远了。
正当她恍惚走神之刻,一辆车猛地在她身边刹住车,江湛远的经纪人周凯从车窗里探出头,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怎么哭了?”
女人忙抹去脸上的泪水,朝他努力微微一笑。
恨如春草,渐行渐远还生
几日后,警方主动找上门,这是晏初晓始料未及的。她总觉得上次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再没有别的信息可以提供,她不知道警察还有什么好问的。
满腹疑问地将上次见到的孙头和徐警官迎进来,晏初晓沏茶问道:“是不是何维晋的案子有线索了?”
“哦,不是。我们这次前来是有新的案子需要麻烦晏小姐协助。”孙头说着,拿出一张照片推至她面前,“晏小姐,这上面的男人你认识么?”
晏初晓已经认出照片上的男人是李景华,点点头,诧异道:“李景华怎么了?”
“他死了。就在昨天夜里凌晨1点,他在庙口老街的后巷连中三枪致命,枪枪都正中心脏。”孙头平静叙述道。
又死了一个。她的心紧了下,像是有人用扳手上螺丝,扳手咬住螺丝帽的声音,冰冷而坚硬。晏初晓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询问道:“李景华死了,不知警方为什么会找上我?是怀疑我么?”
孙头欠了欠身,微笑解释道:“晏小姐多心了。警方找上你,纯属想请你能协助破案而已。晏小姐,带我们去找任天吧。”
“警察同志,你们找错人了。上次我已经交代过,我只听说过有任天和李景华这两个人,压根不认识,更别提知道他们的踪迹。”晏初晓冷静道。
孙头重新审视着她,淡然一笑:“晏小姐,换一种说法吧,请你带我们去找卫锋吧,找到卫锋,他自然会知道任天的行踪。”
她心里暗暗一惊,不知道警方怎么知道卫锋,而且知道自己和卫锋联系着。正当她预备不承认之际,一旁的徐警官开口了,语气严肃:“晏小姐,我们之所以找上你,已经事先调查过了。这些天来,你一直和卫锋保持着密切联系。晏小姐,请你尊重死去的几条无辜性命,和警方合作吧。”
话已至此,晏初晓哑口无言,只得顺从地带着他们即刻去瑞欣旅馆找卫锋。
江湛远赶回家时,房子里空荡荡的,不见初晓的身影。他陡然心悸,忙朝她的房间跑去,直到看见初晓的行李箱乖乖地蹲在墙角,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稳当着地。
江湛远长吁一口气回到客厅时,电话铃声适时响起。他一接起听筒,就欣喜地问道:“是初晓吗?你现在在哪里?”
听筒那头短暂的沉默后,是她黯然而低沉的声音:“是我,阿玦。”
他闷了一歇,平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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