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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于云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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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鬓影的青春,在兵荒马乱中潦草离散。
无可修正的命运,让爱在天真勇敢中坚韧。
飘摇如絮,你我生死在年少。
岂可料,此生一会,薄于云水。


张小娴说:通常,每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让她成长的男人,一段让她大彻大悟的感情经历,一个把自己逼到绝境最后又重生的蜕变过程。一个拥有强大内心的女人,平时并非是强势的咄咄逼人的,相反她可能是温柔的,微笑地,韧性的,不紧不慢的,沉着而淡定的。

这个故事就是讲这样一个女人。
PS:故事小虐怡情,木有文案那么虐……

  楔子

  水花在青石板上溅开,飞檐高阁笼在如烟似雾的晨雨之中。
  青山环绕间,这块一马平川的土地便是瑞城。几乎已染红半个山河的内战之于这里,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不比哪个大户人家升官结亲来得刺激感官。
  戴染一双玉白素手轻搭在窗台上,窗外雨雾弥漫,雨水涮过竹叶,整个世界沙沙作响,但她的耳里却已被父亲絮絮叨叨的声音填满。
  八仙桌旁新上位的戴局长红光满面,英挺的鼻子和宽阔的额头显示着他年轻时也曾是位美男子,只是在官场磨久了,现在的他早已没了当年的灵气,霸气倒是增加不少。
  戴染回头,笑意淡淡地看着父亲,男人啊,霸气总是比灵气来的吸引女人些。家里那五房姨太太天天闹得家无宁日,她们的闹剧正是父亲自信的来源,变本加厉地揽着不知哪儿带回来的女人,满脸微笑地欣赏她们的各种表演。
  “染儿,你和怀德的婚事就这么定了。离过门儿还有段日子,你也多去走动走动,反正是一家人了,多亲近些。怀德走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原来你们亲梅竹马的日子。”戴局长兴高采烈的心情甚至弥漫到了整座府里,连外面鸟儿也叫得格外喜庆。眼前掌上明珠无动于衷的表情落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女子应有的矜持罢了。
  “爹,我知道了。”戴染打断喋喋不休的父亲,脸上挂着标准大家闺秀的笑容:“这儿之前要准备的事还很多,劳爹爹多费心了。”说完,下巴向门口一抬,示意他可以就此打住话匣子,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戴局长兴奋的小火苗立刻被闷息在了瓦罐子里,不过面对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他总是脾气全无。
  “哈哈,染儿放心,爹爹一定给你办得热热闹闹。我戴征的女儿绝对不能受半点儿委屈,一定要做这瑞城最风光的新娘!”
  看他那要大办特办的决心,仿佛他只得这一个女儿似的。说着,他起身走到女儿身旁,摸摸她的头,眼中尽是慈爱,浑厚的声音有些哑然:“染儿也长大了,要嫁人了啊……”
  戴染微微动容,看向高大的父亲。
  父亲正值男人最风光的年纪,保养得当的他连一根白发都没有,但是靠得近了,还是看得见他眼角交织的细纹。
  戴染心中一叹,父亲的心意她懂,她也知道怀德是父亲能给她找的最好归宿了,就连她自己也从小就猜测自己会嫁给怀德哥哥。
  最宠爱的孩子要出嫁了,心中难免会有不舍,戴征深吸一口气,堪堪压住了自己心中翻腾而上的柔情,拍拍女儿的肩,转身踱出了房门。男人,仿佛在感情表达上永远都显得天资不足。
  门轻轻合上,只闻窗外沙沙雨声。在这样不平静的日子里,这样的声音让戴染感到心安。竹林被细雨一涮看起来更加脆嫩,脑中不由得浮起小时候就深刻心底的那副画面。
  那一次,大雨倾盆,她看到林中有一双人共撑着一把伞。女子细薄的肩紧贴着男人宽阔的胸膛,男人手中的伞几乎都拢在她的头上,自己的衣服被雨水浸湿也浑然不觉。两人头贴在一起低低地说着什麽,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愉快。伞下的人贴的好近,近的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狭窄的小径只寥寥几步路,却仿似有袅袅余韵环绕不去。他们从林间走了出来,看到窗边的小女孩时两人的笑意更浓了。女人刚一伸出双手,小女孩就扑进了母亲温暖的怀抱。
  落叶更新,竹林仍是那片竹林。自母亲走后,九年来爹爹再也没有在这片竹林里出现过了。
  犹记得爹爹娶五姨娘那次,戴府喜气宣天,他来者不拒,豪爽地一次又一次仰头干了杯中酒。洞房之夜,本该醉倒在温柔乡的他却带着满身酒气到了女儿房中。
  她扶着脚步踉跄的爹爹在窗边坐下,给他沏上一壶醒酒的花茶。
  他一言不发,径自推开窗竹林就出现在了眼前。廊前的灯照得近处的竹子影影幢幢,影子后面即是一片黑暗。那样的黑暗让他很安心,仿佛稳稳地守住了很多东西。
  他说,很多之前刻意忘记的事在那天那刻都慢慢浮了上来。
  戴染问他为何要忘。
  他含糊地说,越是记得就越是寂寞,心就越发空得慌。等不到、守不住最是难熬。
  说着说着,他就醉倒在了窗边。大喜之夜,他就坐在那里爬在桌上,口中反反复复地地念着:
  道是不相思,相思令人老。
  几番细思量,还是相思好。
  戴染不知是为女人悲还是为男人伤。府中的女人们就算活一百岁又如何?若此生都没有机会得到枕边男人的心,生活就只余下寂寂无聊。每日演绎的争来斗去,只不过是一段段娱己又娱人的桥段罢了。

  第一章

  街口,几个孩子正绕着百年老树你追我赶,抽旱烟的老人、摆弄着钩针的妇人、还有些拉着黄包车等活儿的车夫都齐聚在树下,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着。
  瑞城偏安一隅,并没有什么特产,汲汲营营也不过是个二三线小市。在这个舶来品最为吃香的年代,这里也不可避免倒土不洋地转换着面貌。可比起省城、上海等大城市那可差得远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是短发长衫,偶有大户人家的年轻男女,身着西服、洋装夹杂其中,就显得更加摩登独特了。
  瑞城里,戴孟两家便是这方圆百里响当当的大户人家。戴家世代为官,孟家世代经商,算得上是叫人望而生畏的豪门望族了。近日来,戴家主人升官在前,坐稳了市征收局局长的肥缺,而后又与孟家联姻,套牢了家财万贯的孟家下一任家主孟怀德。两家世交,多有联姻,但哪次都没有这次亲事来的拨动人神经。
  升官的贺礼还没收完,络绎不绝的喜礼又来了,戴府那高高的门槛短短月余就被踩坏了三回。府内人声鼎沸,唱诵声不绝于耳,多几日,戴染便觉得乏味的很,也虚伪的难受,不过都是受利益驱使,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场面罢了。孟家也赶着趟儿送来了一张请帖,红色镶金的帖子还沾着古龙水的味道,戴染翻开一看,纸头“染妹”两个字率先跃入眼帘,不用看落款便已知道是何人送的了。
  五年前,孟老爷送孟怀德和孟怀礼去西方留学。
  五年后,两人终于归国了。与他们再见,便是在孟家的庆祝酒会上……
  这日,戴征穿着一身中山装,新蓄起的八字胡让他看起来很有局长风范,意气风发。戴染穿着端庄的水红色旗袍,翡翠耳环和玉镯彰显出她温润的大家闺秀气质。昨日才烫好的卷发被她盘成了一个髻,配上珍珠发卡,孩子气被有效地掩了起来,难得地带上了几分韵味。
  还没入厅,就已听见一屋子的喧闹声。今天这个酒会可谓前所未有的隆重,长约四米的水晶灯照得整个大厅金碧辉煌,墙边放置着长长一排用鸢尾草和紫绣球菊装点过的桌子,桌上满满当当的铺着各种饮料和玲琅满目的餐点。厅中的座椅统一用红色的绸子包里椅背,再精致地点缀上紫红色瓜叶菊。二楼楼梯处被单僻出来作为演奏的场地。略一打量,今日居然用的是十八人组成的大型乐队。
  客人已经来了很多,衣香鬓影,热闹非凡。戴征父女俩站在门口,里面的主人还没有看见他们,她就已看见了人群中那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站在不远处的怀德,比记忆里更加挺拔帅气。黑色头发往后捋着,露出了轮廓分明的脸庞,一双狭长凤目仿似寒冰墨珠,两道浓眉也沾了霜一般泛着清冷的微光,经过欧风洗礼的健康肤色在灯光的微醺下漾起点点微光,剪裁得体的西装包裹着他修长的四肢。龙表凤姿,除却他恐怕再无人能担起这个名头。
  他正和宣市长说着话,淡淡笑着,不时点点头。一身招牌红妆的宣茹挽着她父亲的手臂,落落大方,只是她眼里的灼热光芒还是泄露了心思。不远处,站着一堆花枝招展的姑娘,一个个捧著红扑扑的俏脸注视着那边。
  戴染失笑,虽然时光荏苒,但他仍然未变。他就像是天上的月亮,那光晕很美很令人向往,可任你伸长了手臂却也够不着一丝一缕,只能在远处凝望,偷偷欣赏。
  略转视线,戴染便看见了怀礼。有些恍然,真是太久未见,他变化很大,好像已不是记忆里那个只会调皮捣蛋的男孩了。
  怀礼正斜靠在一张雕花木桌上,微敞着领口的衬衫被灯火镀上浓浓绯色,袖子半挽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清清冷冷似淡似倦,嘴角到笑意倒是更显浓艳,有如月中花一般从容的风光。他身边也围了一圈姑娘,他与她们寒暄着,不时的引起一阵阵娇笑。
  两兄弟姿容太过出众,戴染忽然不争气地觉得自己的精心打扮有些土气又十分刻意。微妙的距离感在她心中慢慢升起,本来雀跃的心情忽地变得郁闷。
  这时,手被父亲轻捏了一下,她赶忙抬起头,只见孟伯伯招呼着怀德和怀礼向他们走了过来。
  “戴伯伯好!”两兄弟率先跟长辈打了招呼。
  “孟伯伯好……”戴染声如蚊呐,脸颊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看着低着头脸红红的她,怀德轻轻勾起了唇角,声音如美酒般醇厚:“染妹。”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她心跳骤然加快,脸颊越发烧得厉害。他越是靠近,那股迫人的气息越是如潮水般涌动着压了过来。她有一种陌生又奇异的感觉,心脏仿佛被捏了一下,血液就快要飙出心房。
  “小丫头长大了,这是害羞了?”怀礼懒洋洋的声音带着笑意,从怀德背后传来。
  被他这么一说,戴染更不好意思了,声音又更小了些:“怀德哥哥,怀礼哥哥。”
  怀德瞥了弟弟一眼,怀礼摸摸鼻子,掩住唇角的笑意。
  戴征看着女儿难得的娇羞作态大笑起来:“来来,老孟,我们进去,让年轻人自己说说话。”说完,两个人携手往里,招呼起屋内的达官贵人们。
  戴染慢慢抬起头,时隔五年,三人微笑相对,不再肆无忌惮的调笑,也不再有即使沉默也自在的默契了,微微有些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耸动。
  当年同出同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却又恍如隔世。尤其是那每天都会上演的一出戏码,虽然那时她还小,却也知道怀德的骄傲,怀礼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以及自己作为唯一一个能亲近他们的女生而满足的心情。
  那时,孟大公子上下学的那条路上日日挤满了燕瘦环肥,仿佛整个瑞城的小女儿们都出动了似的。女儿家的心事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收不拢,每天早早上路,只为能看他一眼。
  终日活在追捧中的孟大公子对这一切却浑然不觉,兀自坐在那辆黑色汽车中目不斜视,只留给众美人一个销魂的侧影。
  每每这时戴染必在前座夸张的叹气:“孟家哥哥啊,你就是祸水!扰乱女儿心,却又这般不知好歹。”说完还指指窗外频频探视的小女儿们:“每日这时,我都以为是在赶元宵灯会呢。”
  闻言,怀德蹙眉瞥一眼窗外,疑惑道:“瑞城人不是一直很多吗?”
  戴染气结,怀礼在一旁呵呵笑到:“呆子。”也不知他到底是在说谁。
  其实他们都没看到,怀德那被手掩住的唇角已然悄悄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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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靡靡之音在空气中弥漫,光筹交错间喧哗此起彼伏,一别经年,再会便是在这个浮于表面的虚构盛世中。
  面前的小妹妹手足无措,刻意打扮的成熟却衬得心思更加单纯,依旧是那样不谙世事。旗袍笼统的罩在她身上,在他们看来是那么地不合身,开衩也只到膝盖,显得十分保守。正值二八年华,却画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妆容,扼杀了她如花苞般的青春气息。
  “染妹要喝点什么?”见大哥迟迟不开口,怀礼打破略微尴尬的气氛。
  “尝尝香槟好吗?我们从法国带回来的,相信你会喜 欢'炫。书。网'。”怀德回过神,彬彬有礼地征求她的意见。
  戴染赶忙点点头,心中有一丝失落。在他们面前,她有一种完全被压制住的感觉。
  怀德转身向吧台走去,怀礼似笑非笑地靠了过来,用研究新奇玩意儿的眼光打量着戴染,看得她很不自在。她刚要开口,却见他侧过身拿着帽子挡在嘴边,满眼促狭:“你爹把哪个姨娘怀孕时的衣服给你穿了?赶明儿哥哥送你几件合身的。”
  说着,还伸手在她腰间捞了一把衣料,瞬间另一半的纤腰便显出了弧度,少女丰满的胸型也被勾勒了出来。怀礼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口无遮拦道:“染儿是大姑娘了啊,这么好的身材藏着掖着做什么!”
  戴染又羞又恼,啪地拍掉狼爪,恨恨地说:“不知羞!留洋留的男女有别都不知道了?!”
  怀礼附在她耳边,声音带着笑意:“咱们还挤过一个床呢,有什么别啊!”
  “你,你!”戴染对于吵架驳嘴之类的事委实不擅长,此刻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骂他。
  怀礼觉得十分好玩。近几年来在国外生活,哪次不是女人挖空心思来贴他们,他以为女人都那样开放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像她这种民国超级保守宝宝,真是有趣。
  怀德拿着香槟往回走,宣茹半道拉住了他,附在他耳边说着话就不撒手。怀德笑着点点头,抬了抬手中的香槟,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戴染。宣茹便顺着他的手也看了过来,看见戴染时微微颔首,一双凤目精光四射,唇角微微勾起。
  戴染和她本也是点头之交,于是赶忙还礼。
  怀德低头和宣茹再寒暄两句,便直直走了过来。待走得近些,便看清了她面带粉色眼眶微红,怀德立刻转头看着一旁的捣蛋鬼。
  虽然大哥什么都没问,但他的眼刀却是□裸地威胁。怀礼永远都受不住大哥这招,委屈地瘪瘪嘴:“我可没欺负她,是不是啊染儿?”
  戴染看着他那无赖样,忍不住噗哧一笑,笑嗔到:“怀德哥哥,就是他欺负我!”
  见势不好,怀礼嘿嘿一笑,将帽子扣在头上转身就开溜:“哥,我去看看那边的客人。”跑之前还顺手扯掉了她头上的发饰,那一头卷曲的青丝瞬间就倾泻下来,披洒了满肩。
  戴染声音不受控制的大了起来:“孟怀礼!你这个坏家伙!”
  黑发衬得她洁白如玉的脸庞更加清透,微微嘟起的红唇愈加艳丽。怀德眼中染上了一丝暖意,伸手将香槟递给她:“别跟怀礼计较,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他打小就是个混世魔王。”
  戴染撅起嘴说道:“这头发我盘了一早上,他一来就搞破坏。”
  怀德笑着拦住她想去别头发的手,说道:“这个样子比较适合你。很好看,真的。”
  手背传来他掌心的温热,像是早春的暖风化开了一池冻水,戴染的心也热了一下。
  大厅中响起悠扬的女声,带着无尽媚意,带着纸醉金迷。撩拨的情绪在人与人之间聚拢来,像蔓生的水草,只管让人纠缠不清: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园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会跳舞吗?”怀德问。
  戴染点点头。
  “一起跳支舞吧。”怀德伸出手。
  突然,两人中间多出一只匀白纤细的手,轻轻滑近怀德的掌中。宣茹笑道:“戴小姐,不好意思,抢你的舞伴了。只是我爹爹和孟老爷交代让我们两开场。”
  “没关系,你们来开场十分恰当。”戴染心中尴尬,但面上却维持着落落大方。
  舞池是年轻人的天下,有酒精状胆和喧扰的音乐做掩护,男人、女人纷纷开始滑进舞池中,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对舞伴的倾慕之情掩饰的很好,殊不知早被有心人猜了个透。也有未抢到舞伴的,形单影只的伫立在舞池边,只是那双眼早已跟随心上人跳了一曲又一曲。
  孟家的大公子当然不能只招待一个人,必是每个大户的面子都要给,几乎是满场转。怀礼和戴染跳了几支曲,一停下来便有好几个与戴家交好的世家公子上前向她邀舞。一时间,舞池中人影纷纷,越是声望高的家族儿女越是不得空,一张张姣好的面容在眼前翻飞,仿佛不知累似的,用他们的青春演绎着浮华。

  第二章

  酒会一直持续到很晚,年轻人的精力总是出奇的旺盛。戴染凌晨时分才踏进家门,直接扑在床上睡到日上三竿。
  昨日的酒精仍在刺激着她的脑袋,一阵阵钝痛突击着脑门和太阳穴。她在床上翻过身平躺着,抬手使劲敲着头。昨晚初试那种叫香槟的酒只觉得清甜爽口,不由得多喝了几杯,谁知后半场便头疼起来,如果不是跳舞挥发了大量酒精,她估计得当场栽倒在孟家。
  门口传来几声叩门响,戴染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应到:“进来,给我倒杯凉水过来。”酒后,嗓子就像被太阳晒得干沙沙的薄纸,就快冒烟了。
  房门应声而开,可站在门口的并不是佣人。闺蜜阮涵穿着墨绿色的旗袍站在光影下,小腰盈盈不足一握,跨进房门的一刹那,修长的大腿一览无遗。
  戴染情不自禁的“呀!”了一声,立刻撑起身来,心中纳闷道:她昨天在酒会上也喝了不少,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阮涵笑着白了她一眼,笑道:“懒虫,还不起!我是妖精么,还能吓你一跳。”
  戴染被她带进屋的清新空气激了一下,人清醒了不少,伸出葱白手指捻起她的裙摆,一脸嫌弃:“你……你穿的像什么样!衩都快开到大腿根儿了,也好意思出街。”
  阮涵也不把自己当客人,一屁股在床边坐下,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戳:“傻子!你没看到昨儿个去孟府的那些女人都穿的这种新式旗袍吗?”说着还一脸懊悔地瘪嘴:“昨天第一面,咱们输了啊!”
  她身上兰花水的清香飘浮在空气中,恰似女儿家丝丝柔情蜜意,香甜的很。戴染吃吃的笑起来:“孟家哥哥市面见得多了,从来都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阮涵长得柔弱娇小,可性子却很大气直白,从未在姐妹面前掩饰过对怀德的倾心,即使听说了戴孟两家的亲事,也未打消心里的热情。在她的世界里,她喜 欢'炫。书。网'谁和谁喜 欢'炫。书。网'她完全是两码子事儿,也算是相当稀罕的性格了。
  戴染忽地想起自己昨天土气的打扮,没由来的心里一沉,不屑道:“再说了,大家闺秀怎能穿这种衣服。”
  阮涵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倒是好,借着未婚妻的便利和他跳了两支曲,可惜我昨天连他衣角都没捞着。哼!眼巴巴的盼了五年,却被那些紧腰露大腿的女人给占了!”
  这个闺蜜性子火爆的很,虽然知道她没别的意思,但和她讨论自己的未婚夫,戴染还是有些别扭。抬起一只手揉着太阳穴,还未散完的酒精让她看起来媚眼如丝:“我说你精神那么好一大早就巴巴地跑来了,原来是昨天的劲儿没找到地儿使,今儿跑我家来捣腾了啊。”
  阮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性子得改,现在什么时代了,这么年轻就学了些老派保守的劲儿。赶明儿我送一套给你,你也该变化一下了。再说了,你也得衬你男人啊。”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看看阮涵,跟只小喜鹊似的她穿上这种新式旗袍后,竟然也多了几分妩媚。想起昨天怀礼的调笑,戴染有些动摇了,自己穿上这样的衣服是不是就会和他们相衬了?但很快,她又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屑。才子和佳人,难道只看皮囊就能辨识?一套行头,也没见得有天壤之别,只不过是沾着一层世俗的灰罢了。就算高傲艳丽如宣茹,若是换了寻常人家的布衫,可能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呢。
  阮涵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又顺手捻了几颗葡萄,走回来将水递给她,又丢了颗葡萄在自己嘴里,收起嬉笑的样子,这才说到正题:“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说的。”顿了一下,吐出葡萄籽,叹了口气,接着道:“林庭勋订亲了……是若兰的妹妹若姣。”
  窗外传来一阵风过竹林的沙沙声,戴染一言不发躺平下来,双眼望向白纱帐顶,仿佛能看见湛蓝的天空上有灰败的雨云正在迅速游走。
  “起风了呢……”喃喃后,心中各自辗转,两厢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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