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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于云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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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爹爹面前蹲下来,像小时候一样把头靠在父亲的膝盖上,戴染的声音有着深思熟虑后的坚定:“爹爹,我们离开瑞城吧。”
  戴征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闻言,手微微一顿:“你说。”
  戴染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起头来,握住父亲坚实的大手:“军部的监视撤走不少,现在要走看来也不会拦我们了。我不想再在瑞城生活了,这里虽然有很多愉快的记忆,可是也有更多我不再想承受的痛苦。可能换个地方,我会轻松些。”
  戴征抿了抿薄唇,人说唇薄的人天生凉薄。他是因为太深情所以凉薄,还是因为太过凉薄所以才对一个人宣泄了所有的深情?
  “你娘怎么办?”
  戴染为难地低头:“我也舍不得娘,可是我觉得这里再也没有我可以生存的空间了。我相信娘也会体谅我的。”
  戴征深深叹了口气,他这大半辈子甚少离开这里,心里是万般不愿走,可是女儿所承受的一切他不是没看到,今日她这么坚决地提出要走,必定还有其他的让她不得不走的理由。
  “学校呢?”
  “明天去辞了就好。”也许自己离开,才是对大家都好的做法吧,戴染心中默然。
  戴征盯着女儿光洁的前额,人精似的他一下就明白了应该是学校也不再容得下她了。蜷起手指,啪的一下重重的弹到她的额头,看着女儿疼得埋怨的脸,笑道:“好吧,那就搬吧!不过,等我百年之后,你一定要把我送回来葬在你母亲身边。”
  戴染瘪起嘴,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一把抱住父亲的腰,脸埋在他胸前闷声闷气地说:“爹爹最好了……”
  戴征笑着拍拍她的背,犹豫道:“怀礼……”
  戴染抬起头,橘色的灯光倒映在她的深瞳里:“我不想再拖累他了,跟我们在一起,他永远都要背着这个沉重的责任。这一次,我们自己解决,让他自由些吧。”
  怀礼,那个曾经闲散自由的灵魂在与她牵绊之后,就一直过的沉重而蹒跚。怀德的责任全数加诸在了他的身上,他变成了怀德,再也不像自己。
  他的眼神戴染不是看不懂,她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具体什么时候她也说不清。也许是他到学校虚张声势的那次,又或是帮她摘下墙头花朵的那次,又或……是那套完全符合自己心意的结婚首饰,那次阮涵的告诫,那一次又一次的安抚和鼎力相助……
  但经过了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戴染深深地明白,她不应该也没有这个权利去依靠他,正是因为自己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所以他才不能自由飞翔。若要他好,就要放了他。
  戴征没有说话,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女儿的决绝是他没有想到的,在他看来,养尊处优的她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当年与她同龄的那些大家闺秀过得不尽相同,有忍受不住困境自杀的,也有为了吃穿坠入风尘的,还有不得不嫁给平常人家以保性命的,但鲜少有女子像她一样凭一己之力支撑整个家的,更何况她还带着一个孩子和两边的父母。
  戴征一直庆幸,还好怀礼在身边,家里有个男人总会安心些。他也不是不知道这样有悖伦常,小叔和嫂子,即使在战乱年代也是灭顶之灾的字眼,可是他不能狠心让女儿独自去面对。他很后悔,当初让女儿嫁给了怀德,也许让她嫁怀礼,甚至嫁薛志,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么艰难的境地。
  但是戴征没有说,他决定怀礼的事还得好好想想,先答应了女儿搬去离瑞城六百里之遥的江遥去。戴征将床头的拐杖拿了过来,拧开杖顶一块突出的木头,里面露出了一摞大洋,整整十个。
  十个大洋对于以前的他们来说完全不算什么,办一场舞会也得二、三十个大洋,可是现在,这十个大洋就是他们的救命钱!
  “以前我存了个金镯子在这里,本来打算搬过来时送给你娘的,结果她看都没看到就离开了,后来我也把这事忘了。去年搬过来时我整(www。fsktxt。com)理屋子才发现它,怕被人抄出来,我就去换成了大洋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你娘想必也赞同的。”说着,戴征将大洋放进她的手中:“搬家就用这个钱吧。贴身放,别丢了。”
  这十个大洋简直就是场及时雨,戴染本打算明日去学校辞职时兑了这个月的工资,再将出嫁的婚纱给卖了,这样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应该能支撑到江遥。可是到了江遥之后怎样生活她根本没敢想,只是竭力地想尽快离开摆脱这一切。现在有了这笔钱,他们到了江遥就能先安定下来,至少能有几天缓冲的时间。
  戴染捏着钱回到房里,合衣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她应该怎样跟怀礼道别?若他知道了,不管是因为怀德的托付也好,还是因为她本身也好,他一定不会同意就此分道扬镳的。难道,真的只能不辞而别?
  浑浑噩噩混到天色微明,戴染起身换了套干净衣服,走到外间,轻轻地在熟睡的小兴邦额上一吻,合上房门,轻手轻脚离开。刚走到前厅便看见怀礼捧着一个大碗从厨房的方向走了过来,桌上已经放了好几个碗,都正在冒着热气。
  怀礼看见她,明朗地一笑:“这么早你就起来了。来,过来。”说着指挥她坐下,指着面前的盘盘碗碗得意地说:“我四点就起身了,刚学会的,你尝尝。人家都说,早饭要吃好一天才有精神。”
  戴染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夹起一块不怎么好看的白色糕点。
  “怎么样?好吃吗?”怀礼一脸期待地笑望着她,像是个等待发糖的小娃。
  戴染咽下,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好吃。”这块猪油白糖糕虽然水加的少了些,吃起来太实,而且太过甜腻,但是落在她口中确实是非 常(炫…网)美味。
  怀礼又夹了个玉米粑粑给她:“再尝尝这个,兴邦爱吃的,你看这味道他喜 欢'炫。书。网'不?”
  戴染看看只咬了一小口的白糖糕,为难道:“我哪儿吃的了那么多。”
  怀礼不在意地帮她剥掉玉米粑粑外面的玉米叶,递给她:“没事,你都尝一小口,剩下的我一会儿吃。”
  戴染接过粑粑的手指一抖,不敢再多话。真真是为难,越是决意离开的时候反而越是在意起他来。
  每一个她都说好吃,怀礼将信将疑地拿起她吃剩下的尝了一口,立马蹙起两道好看的眉毛:“这么干你还说好吃?!”
  戴染笑得甜:“第一次就能做到这样当然算是很好吃了。你怎么想到做这些?老师没教过你君子远庖厨吗?”
  怀礼倒了一杯水喝下,这才觉得不噎的慌了,回到:“反正我每天只是下午去帮油行算算账,早上就帮你们做个早饭也没什么。我娘……你也知道她近日身体不太舒服,我想让她多睡会儿。再说了,自己做比外面买节约多了。我们一家六人,一个月下来节省不少呢。”
  戴染的手指轻轻擦过唇瓣,沾在上面的糕点渣被抹了去。她心头十分酸涩,若只有他们娘俩儿过日子,肯定就轻松不少了。
  用过早点,怀礼想要送戴染去学校,可是被她拒绝了。怀礼气嘟嘟地开玩笑道:“放着护花使者不使,想当个绅士就这么难?”
  戴染白了他一眼,笑道:“要送就要每天坚持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不累,我心累。”
  怀礼点点头,深以为意:“对!做事要有恒心!改明儿发了薪水我就去买辆自行车,每天接送你。”
  戴染愣了一下,笑着转身道:“我先走了。”
  怀礼傻乐着在大门口挥手目送她远去,在这样他深以为平淡幸福的日子里,怎样也想不到她的心正想着决然离开。
  戴染辞掉学校的工作没有费什么力气。苏建华虽然竭力想挽留,但自她进校门起,那些打量着她的眼睛就让他明白,她再留在学校只会举步维艰,而造成这个局面的正是他这个罪魁祸首。
  在兑给她薪水时苏建华将自己的钱包掏了个空,全部都加在了那个牛皮纸的信封里。接过时她也没点数,却不知他为了自己要吃一个月的素面。戴染连办公室也没去,她实在不知道怎样面对同事们的目光。说她是懦夫也好,她此刻只想逃离,想到再也不用面对这些事她就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第四十五章

  回到家,怀礼已经去油行了,奶妈带着小兴邦和琨儿在院子里玩。戴染上前将奶妈拉到墙角僻静处告诉了她自己的决定,奶妈措手不及,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表达清自己到底是跟还是不跟。
  “若你舍不得瑞城我就给你留些钱,这里你也可以继续住。若你愿意,我们就还是一家人齐齐整整。”戴染拉着她的手,声音很小却带着祈求:“你怎么说?”
  奶妈嘴巴开口合合半天,才道:“我跟少奶奶走,你们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戴染送了一口气,笑道:“那好,你可以收拾行李了,我们后天就走。不过你要记得,千万别告诉琴姨和二公子。”
  奶妈愣了一下,却也谨守自己的本分,点点头,不再多问。
  戴染看她谨小慎微的样子不由地暗自叹了口气,只怕她已把自己当作无情之人,大难临头只顾各自飞。可是各自飞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他们并不是同林鸟。
  就要离开了,除了怀礼跟着怀德去留学的那几年,他们还没有像这样分开过。这一离别,可能就是永生不见了,戴染心里控制不住的泛上不舍。往事一幕幕从眼前掠过,戴染心惊胆颤的发现,属于怀礼的片段不知何时起早已远远多过了属于怀德的片段。她瞪大眼睛,一口气悬在胸腔之上,她……真是水性杨花了?
  察觉到的事实让她强烈鄙视起自己来,从小学的礼仪廉耻就像是一条条带着倒刺的荆条,一下又一下抽打在她心上。一向自谕为标准大家闺秀的她瞬间发觉了自己的不耻,他是小叔,自己怎么可以对他有超乎亲人的想法!
  戴染捉紧胸口的衣襟,死死压住怦怦作响的心跳,一定要走,再也不能见了!若再这么相处下去,指不定就要生出什么事了。能出什么事呢?手死死地攒紧,满心惶恐,仿佛站在悬崖边,再往前半步就是万劫不复。
  默默转头,那件准备明天去卖掉的婚纱正躺在衣橱里静默无声。它说不了话也没有表情,就好像那个站在身边却像空气一样人。没有重视,默默守护,但临到要没了,才恍然明白他的至关重要。
  原来,离开他,会有这种将死的感觉。
  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怀礼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她时松了口气:“你在干什么呢?我敲了那么久的门你也不应一声,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戴染的手还捂在胸口,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舒服吗?没发热啊。怎么?心脏不舒服?”可没听过她有什么心疾,怀礼吓了一大跳。
  “我没事,刚才……刚才想事入神了。”戴染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放下手,连正眼也不敢瞧他一下。
  怀礼也不深究,只略带焦急地说到:“今天我本打算去接你,结果苏建华说你已经辞职了。那个臭小子跟我说了昨天的事,”说着他狠狠地一拍桌子:“早就知道他是个惹麻烦的主!还连累你坏了名声,真是活该被打!”
  戴染一惊:“什么?你把他给打了?”
  怀礼的眼神变得凶狠又危险:“他不该打吗?他自己都知道该打,所以连手都没还。”
  看看欲言又止的她,怀礼很是不满地补充道:“放心,我下手不重,要重了就被他们扭去局子里了。”
  戴染别扭地看了他一眼,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妥。倒是怀礼并未纠缠这事,她离职却像他也跟着松了口大气一般:“那工作辞了也好,那么远,而且那校长就是个事儿妈,离他远点安全。”
  戴染想笑,又觉得不厚道,憋着小脸看他那副长出一口恶气的爽样儿。
  怀礼说着凑近来:“明天下午你到油行来找我,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好吗?”
  “不!”戴染飞快的拒绝,说完又有些懊恼地咬着唇,想到就快要老死不相见了,可不可以就放纵一次?
  怀礼显然没料到她会拒绝的那么直接,呐呐地说:“你有事?我还买了电影票,那怎么办?”
  打定主意的戴染笑起来:“那就去吧!”
  若是还有一辈子的苦,那也让自己甜一次吧。虽然自私,可是这也许能支撑着她在那条漫长而艰难的人生路上走下去。
  第二天,戴染忙了个脚不沾地。打包好行李,细心地藏起来免得被琴姨或怀礼发现,又拿着婚纱跑到黑市去卖了七个大洋。回到家把钱都攒一起仔细地包好,抬眼看了看时钟,离怀礼下班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换上了怀礼送她的那条湖蓝色裙子,头上系了根同色的发带,任黑黝黝的长发披洒在背上。瞄上精致的眼眉,戴染忽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少女时光,那颗雀跃不已的心也蹦得轻快,她拎起小坤包连跑带跳的出门。
  戴征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一个活泼的身影闯进了视线,眯着眼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女儿。这样开心、神采焕发的女儿他好 久:fsktxt。com都没有见到了,咧嘴一笑,声如洪钟:“染儿,去哪儿呢这么高兴?”
  戴染双手捏着包包,仿佛做坏事被逮到了一样,红着脸怯懦道:“和怀礼约着去看场电影。”
  戴征一愣,女人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纳闷儿问道:“你跟他说了明天要走?”
  “嘘!”戴染着急的捂住父亲的嘴,左右看了看,才说:“小声点儿!我怎么会说。今天……今天就当送行了吧。”
  戴征揪着眉头打量她,半晌才语重心长道:“你再想想吧,其实一起走也有一起走的好处。”
  戴染神色复杂的看向父亲,心里更跟打鼓似的,难道爹爹看出来了?
  “快去吧,别让怀礼等。”戴征理了理她肩上的长发,又拍拍她的肩:“好好玩,你也难得放松一次。”
  戴染百感交集地出了门,一路走一路琢磨,爹爹的样子像是有话想说,他言下之意是想一起走?可是,若爹爹知道了自己起了那龌龊的心思,恐怕会失望之极吧。
  怀礼今天活儿做的飞快,不过下午四点过就站在商行门口张望了,这一望便望了一个小时。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五点四十,总算远远地望见了她的身影姗姗而来。
  瑞城才度过了一个最动荡的时期,城里但凡富裕点的家族都被清理一空,所以以前各家小姐的衣香丽影是再也见不到了。此刻戴染一袭湖蓝色的洋装在来来往往的粗布麻衣中尤为显眼,清丽的脸庞越来越近,一瞬间让他方佛回到了高门大户的旧年岁里。
  戴染就这样来到他的面前,笑盈盈地望着他。他穿着一件宝蓝色衬衣,衣服有些旧但剪裁仍然十分合身,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上,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兜里,一手拎着深灰色的外套,黑色的窄腿西装裤衬出他漂亮修长的腿部线条,整个人一如往昔,笔直而挺拔。
  这样一对不亚于电影明星的出色男女站在路边两两相望,引起不少路人频频回头。他们仿佛是暗沉书房里的那瓶绚烂春花,又似蓝天上漂浮的两朵彩云,为这单调腻味的下午抹上了一抹绚丽的色彩。
  怀礼整整高出了她大半个头,戴染得微仰起脖子才能看见他的眼睛。西斜的太阳将他的身影投成一条长长的线,盖住了她眼角那抹蓝得让人心潮澎湃的天空。她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波中,好似一片花瓣飘落在湖水的中央,一圈涟漪缓缓慢慢地悠悠荡漾开来。
  “你今天很漂亮。”怀礼赞叹道,同时心里溢出满足。他认出这件衣服是他送的,也看出她为了今天的约会而精心打扮过。这是不是能说明些什么?
  “还记得你们从法国回来举办的那场舞会?”戴染笑得有些调皮:“你说我穿的不合时宜。”
  怀礼摸了摸下巴,摆出夸张的不记得的样子:“不会吧。我的染儿一直都很美啊,怎么可能有那么失水准的时候!”
  戴染扬起粉拳轻敲了他一下,笑道:“不记得最好,没有女人会希望被别人记住自己不好看的样子。”
  “那我永远记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好不好?”她今天莫名地亲近,怀礼有些晕乎乎地。
  戴染用力地点点头,心中悲伤:即使分离,你也一定不能忘了我现在的样子。
  她自私的想,即使怀礼会拥有他的妻子,但也仍然希望自己能在他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即使只能相忘于天涯,但心中有彼此,也就满足了。

  第四十六章

  电影院前,怀礼给她买了一包奶油瓜子和一包糖炒栗子。戴染挎着他的手臂,亲密的进了电影院。
  阮玲玉的票房号召一向极好,放映室里挤了又挤,满满当当地放了一百多张椅子。戴染乍舌:“这么火爆!你怎么抢到票的啊?”
  怀礼得意地笑笑,没有回答。他可不想告诉她,为了这两张票他连着几天对售票的小妹狂飞媚眼,好不容易小妹才娇羞的答应替他保留两张。要知道,在这不允许特权存在的年头里,那个小妹得冒多大的风险才能偷保住这两张票啊。红颜祸水,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你侬我侬的爱情片是女人看的,男人只是欣赏美女而已。散场后戴染还沉浸在虚构的罗曼蒂克里不能自拔:“他们两人真是太相配了,要是现实中真能结成夫妇就好了。”
  怀礼大笑道:“现实是残酷的,吴祖临那种花花公子,怎么值得托付终生?”
  戴染悠然神往地转了一个圈,蓝色的大裙摆划出美丽的弧度。“可是他的笑容实在太有诱惑力了。长成那样,想不花心都很难吧。”
  “难道染儿也喜 欢'炫。书。网'坏男人?”怀礼摆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原来是真的啊!怪不得我那么受欢迎。”
  戴染噗哧一笑,一把挽起他的胳膊:“你呀,除了嘴巴坏,其他倒是顶好。坏人你是做不了了,在我心里你是排名第一的大好人。”
  怀礼笑着挑了挑眉,他正背对着夕阳,星眸泛起深邃的黑:“哦?有这么好?哪里好?”
  戴染被他看得心头一跳,赶忙转头故作轻松地笑道:“好就是好,哪儿说的出来那么具体的。”
  两人刚好走在桥上,怀礼一把把她拦腰抱起转了一个圈,她还在晕头转向之时他已经将她横抱着置于栏杆上,笑得邪气,威胁到:“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戴染脑子里一下划过刚才电影里男女主角的画面:
  河堤上,男人抱着女人转了一个圈。
  男人低头霸道地命令:“说你爱我。不说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女人吓得尖叫,挣扎了半晌,只好含羞带怯地说道:“我爱你。”
  男人满足地笑着低下了头。
  镜头虽然切换了,但戴染认为,他们一定是幸福地接吻了。
  此刻,不知是他无意还是故意为之,场景和对白都与片中的男女主角不谋而合。想起那个若有似无的吻,戴染唰地红了脸颊,双手死死攀住他的脖子,咬着牙一言不发。
  怀礼的头垂地低了些,眼中映出一片跳跃的火焰,让人分辨不出是这灼灼的晚霞倒映入了他的眼瞳,还是他的眼瞳点燃了这一片云彩。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如醉人的春风般温柔:“说,我哪里好?”
  可能是这黄昏与夜色的交界时分,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在半明半昧的光线中显得不确定,让人忍不住去探究……
  他的眼神太过暧昧,又或者是晚霞蛊惑了戴染的心。腹中像有无数的蝴蝶扑楞着翅膀飞到了胸口,只一开口,那些彩蝶就翩翩飞舞出来。
  “你善良,有责任感。我冷时,你会帮我加衣;出门时,你会稳妥地护我周全;
  你知道我怕打雷,所以一打雷你就拉着我聊天到很晚;你永远都不计较我的任性,总是在我任性的时候默默守着,我撑不下去的时候又默默拉我一把;我被抓走,你总是不顾自身安危的挡在我身前;每次我哭,你都不会先问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先问我有没有事;就连刚才的糖炒栗子和瓜子,你也是剥好了一个个放到我的手里。”
  说着,她忍不住轻抚过他俊美的脸颊。只那一下,仿若蝴蝶翅膀拂过,若有似无,让人难辨真伪:“其实细想起来,从小到现在,我们认识了二十几年。无论是以前富贵荣华的日子还是举步维艰的现在,只要是我喜 欢'炫。书。网'的东西,你都会想办法满足我,只要是我的愿望,你都会竭力帮我达成。可能除了你,世上再也没有那么舍得在我身上花时间的人了。”
  只是,那句真相不能对你提起,骄傲的你竟然为了我而哭泣,那就是我爱上了你的理由。
  就这么别过吧,不要再说出什么让我们俩都万劫不复的话。不应见,不能见,也不敢再见了。
  很久以后,戴染都记得怀礼那时的表情。
  情难自禁,他的情感就像是一个涨到极至的气球,立刻就将爆开来。但是,她却在快要撑破的那一霎那松了手中的气口,眼看着他哧溜溜地瘪了下去。
  她最后一句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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