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天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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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意想，莫不是找叶石唯办公事的，便赶紧站起来低声询问：“叶石唯，你们是不是要办公？那我要不要先出去啊？”
“不用，你继续玩你的。”叶石唯直截了当地说，“她很快就走。”

叶石唯压下心里的不悦，站起来生疏地对来人说：“陈小姐，有事吗？”
“叶律师，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做个朋友，你这么万般推脱是因为这位小姐吗？”女人显然不高兴叶石唯的公事公办，把矛头指向此时还一头雾水的林天意。
闻言，叶石唯的眉头蹙得更紧，他一脸不悦地回答：“不关她的事。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要就餐了。再见。”
说完，他就走到林天意身边，拎起林天意随手搭在沙发边的外套，准备替她穿上。
林天意有点受宠若惊，突然就脑瓜一亮，明白这位小姐可能是想追求叶石唯，却被叶石唯拒绝了又不甘心，又追到公司里来，叶石唯应该是借她来挡桃花。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自然是因为他喜欢的男人确实优秀，引得其他女人都追到这里来了，可又难过他到底不是她的，她压根就没理由推开那些讨人厌的桃花。
她心里虽然各种杂念纷飞，但面上仍是一脸平静。她淡定地任由叶石唯帮她穿上外套，又看他帮她拿起包，好像这种事已做过无数回一样。
对面的女人就这样平静地看着他们的举动，终于在他们要离开之际张了口：“叶石唯，只要你肯了解我，我有十足的把握，你一定会爱上我。”话音很自信，且透着霸气。
话落，女人转身就准备离开。
但叶石唯还是无动于衷，淡淡地瞅着她清冷道：“不会有那一天。”

林天意是今天才知道，叶石唯冷淡起来是这样的，真真是让人绝望欲死啊！
林天意觉得，那个女人长得真的挺好看，至少比自己好看，内心更是坚强，被叶石唯这样拒绝还能挺着腰板脚步平稳地离开，要换成是自己，估计腿都软了，哪里还走得动路。
哎，现代女精英就是不一样啊，那个抗打击能力就不是自己这种没见过大世面的学生可以比拟的。
这个女人的离开之后，林天意便也跟着叶石唯出门吃饭去。
她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这关系不尴不尬的也不好问，虽然她心里实在是好奇，但也只得强忍着把它压在心里。
叶石唯则是觉得这个女人根本就只是个路人甲，完全没有说的必要。
如此，两个人倒是都没有再提及这个事。　
第　34　章
不管林天意怎么不乐意研三的结束，毕业还是如期到来。
她眼巴巴地瞅着他们顺顺利利地交完论文，结束答辩，又欢欢喜喜地穿上硕士学位服，参加毕业典礼，内心那是羡慕嫉妒恨啊。
幸好她这学期的课最后都没有期末考，只要写一篇论文交上去就行，不然她得多郁闷啊。
好在309寝室的室友们在毕业的喜悦中到底没有忘了这个还要留守两年的姑娘。四个姑娘趁着阳光灿烂，租了套民国服，开开心心地拍遍了A大的角角落落。
大家当然都不是第一次毕业，林天意本科毕业的时候也穿过民国服，拍过照片。颜佳倩本科就在A大念，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但几个姑娘已经朝夕相处了三年，多少也有了感情，面对离别，总是免不了伤心。她们决心要把A大所有的地方再走一遍，看一遍，聊一遍，圆满她们对这片土地最深的爱意。

到了最后几天，大家自然都搬着行李回家了。
林天意还要继续念书，也用不着把所有东西都搬走，但无奈她下学期得换寝室，这一楼要换给下一届新进来的研一新生，寝室楼这边也不允许寄放，宿管员便强行要求她把所有行李都搬走。
可怜的林天意就琢磨着这么多行李，全搬回家肯定不现实，愁得不行。
颜佳倩倒是建议她可以把行李先寄放到她家去。
但林天意想，颜佳倩现在还在家里住着，那么一大家子，自己也不好意思把东西搬过去，颜佳倩要是自己一个人在外住，林天意自然是马不停蹄地把东西带过去了。
这样一番考虑下来，林天意就拒绝了颜佳倩的建议，表示自己真有困难一定会去找她，就让她先搬回家去了，毕竟从这边去颜氏到底还是不太方便的。
她想来想去，只得找个快递点，把这些大家伙快递回去了。她隐约记得宿舍外面好像就有个地方专门在接收一些毕业的行李，便准备过去问问情况。

林天意刚跑到楼下一处行李寄存点，叶石唯的电话就进来了。
叶石唯因为刚打赢了一场X商业银行总行行长的受贿案，心里高兴，准备找林天意吃饭。
他这一打电话才知道，林天意快要放假了，一听她在问快递点运行李的事情，便提议说：“H市离这边也不过就是三个来小时的车程，到时候我带你回去就是了。”
林天意心里一喜，但又觉得这样麻烦人家不太好，这来来回回也得大半天呢，而且开长途也算疲劳驾驶，便忙推辞：“没事的，我寄回去就行。”
叶石唯哪里肯放过这样一个机会，想想自己商场得意，情场亦然，便喜滋滋地问了她放假时间，打算到时候亲自送她回家。
林天意骨子里就不是能平白无故接受别人帮助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心里喜欢的，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一个劲地推辞。

两个人这样你来我往几回，叶石唯脸上就挂不住了，自个只不过是想送她回个家而已，她就这么见外，语气便不好起来。
林天意一想这也不是办法，便退而求其次：“那个，叶石唯，其实我这些东西也不用带回家，下学期还得用呢。要是你方便的话，我把棉被这些生活用品在你那放两个月，等我下学期开学了我再来拿成不？”
叶石唯想两个人这样拧着也不是办法，况且这个新方案也甚合他意，东西都放自己家了，人还走得远么，便“嗯”了声同意了下来。

第二天，林天意就打包好了行李，坐在寝室里等叶石唯的到来。
叶石唯来得倒是准时，一大早就到了紫苑。由于现在是毕业时节，男生倒是也被允许上女生寝室楼，林天意便带他上楼拿东西。
爬楼梯时就一直听林天意难为情地说行李很多，叫他等下不要被吓着了。叶石唯完全不以为意，料想不过就是女生的东西，能多到哪里去。直到他进了寝室门，看到那一排排的包裹，才觉得林天意果然是个实诚的娃，幸好自己的车空间大，否则他还真是有点担心塞不塞得下。
上上下下跑了好几次，叶石唯才把包裹都塞进了车里。

坐在车上，叶石唯打了方向盘，随口道：“中午想吃什么？”
林天意很小声地回应：“我火车票就订在下午1点，吃了饭再去火车站恐怕就晚了，所以……”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瞅到某人的脸色已经铁青铁青的了。
叶石唯万分恼火地想，这还真是把自己家当储物柜了，放了东西就走，哪有这么好的事。
“车票都订好了了？”正在开车的叶石唯咬牙切齿地开口。
林天意也很委屈，不订在今天，那不是又得住他家，他事先也没说啊，自个总不好这么不矜持地跑一个男人家过夜，虽然说她已经住过一次了，可那不是事急从权么。
“那个，因为今天就只能订到这个时间的票了。”林天意试图解释。

解释明显被无情地驳回了。
叶石唯兀自做出决定：“等会儿我去给你把票退了，今天没票了，那就订明天的，明天没了，还有后天呢！两个选择，要不跟我吃饭明天再走，要不我送你回去。”
“唔，”林天意琢磨了下，觉得自己说不过叶石唯那张嘴，只得不争气地妥协，“好吧，那我还是选第一个吧。”太霸权了，有没有人说干律师这一行的都草菅人命无视人权啊。
这还差不多，叶石唯心里得意，到底还是得用这一招才能制得住她。
小妮子，想逃出他的手掌心，再修炼个几年吧。不，再修炼也逃不出。

有过上一回的住宿经验，林天意在叶石唯家倒是也挺自在的了。
本来林天意在车上听叶石唯说到吃中饭的问题，还以为他是要请她去外面吃饭，倒是完全没料到这人是打算自个下厨来着。
走在连城家园的超市里，林天意看着叶石唯对一些菜熟练地挑挑拣拣，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她哆哆嗦嗦地指着他正在挑拣的菜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居家了？”
“哦？合着在你眼里，我就做不来这事？”叶石唯似笑非笑地回看林天意。
林天意木愣愣地点点头：“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变成全才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林天意不得不感悟，现在果然是新时代了啊，男人都这么优秀，叫她们女人情何以堪啊。
尤其是林天意自进入高中以后，任爱爱秉承着君子远庖厨的观念，支持林天意读书第一，便不再让她靠近厨房。是以，这么多年来，林天意除了小时候还帮母亲淘淘米，洗洗菜，打打下手，后来基本就没碰过厨房里的那些事儿。
因此，林天意看到多年以后的叶石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是惊得小心肝都抖了两抖。

叶石唯瞅着林天意那副见鬼了的惊悚样，心里暗笑，面上却故作可怜道：“没办法啊，这年头男人不会做饭，都娶不到老婆。”还撅着嘴巴，眼巴巴地眨两下他的大眼睛，看得林天意一脸绯红。
林天意拒绝被他色1诱，赶紧低头，轻声嘀咕：“你还会娶不到？只有你不要的，哪里有不要你的。”　
“真的？”听她这么说，叶石唯更得瑟了，那屁股后面都要长出尾巴来了。
林天意没想到这个人耳朵这么灵，这么轻的话都能听到，便不自在地“哼”一声，管自己往前走去。

午饭自然是主人叶石唯下厨的，当然作为客人的林天意也不好意思光看着，一定要帮帮他的忙。
帮了以后，林天意就只得感叹厨房这事儿，的确是需要经验的，那就是一个技术活啊。
瞧人家做的那叫一个纯熟，翻炒的姿势那叫一个帅气，自己光拿拿配料都弄得手忙脚乱，就觉得还不如刚才狠狠心在外面看电视呢，这真是太丢人了。
叶石唯倒是不以为意，觉得自己做饭时旁边有个迷糊蛋还是挺有意思的。
其实他对自家的厨房很熟悉，平日里在家里做饭，肯定会先把一些配料准备好，放在自己手一伸就能够到的地方。但他想这样就不能使唤林天意了，便只顾着眼前锅里的菜，隔三差五地让林天意递这送那的，看她那副紧张兮兮翻来找去的模样就开心得不行。

吃完午饭，林天意屁颠颠地把叶石唯推出了厨房，一本正经地说要是再不让她劳动一下，她就要难受死了。
叶石唯知道，她肯定是不好意思了，便也随她忙活，自己就倚在厨房的移门口，看她洗碗。
林天意洗着洗着就想到个问题，今天好像是工作日吧，某人怎么不用上班，这样想着便也就问了出来。
“哦？还不是为了你嘛！”叶石唯决定逗逗这小家伙，“你看我为了你都翘班了，你还要抛弃我管自己回家。”好一副委屈的模样。
“啊？你翘班了？”林天意连碗都顾不上洗了，忙转过头，着急地确认，“哎呀那怎么办？你快上班去吧。”说着她还作势要推叶石唯出去。

叶石唯赶紧躲开她那双油腻腻的手，嘿嘿笑着说：“林小牛你真是容易上当，我骗你的。”
“真的假的？”听他说是骗她的，她反而不信了，“难道你们律所双休日都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的？”
“哎，”叶石唯怕她深究这个问题，只得解释，“我的办公地点的确是在那里，但事实上我们也不像一般的公司一样有工作时间限定。我即使不去，也不会有人管我的，大家都有自己的案子在做，都是各管各的。”
林天意想想他话里的意思，按自己的理解诠释了下，就问他：“所以说你们律所其实就是大家的一个聚集点。大家平时自己做自己的，然后就像是一个圈子一样把你们圈在那里。”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你还挺举一反三的嘛。”叶石唯笑着点头。

林天意于是又有了新的疑问：“如果这样的话，也就是说你可以自己接自己的案子，你也可以自己开律所咯！”
“哎呀，林小牛你越来越聪明了嘛。”叶石唯勾起嘴角，赞同地补充，“我们现在国内存在的大多都是合伙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之间不是相互扯皮，就是各自为政，所以律所的规模总是发展不上去。”
“我懂，”林天意立刻跟上他的思路，“就跟一个公司有两三个决策人一样，出了问题大家都推来推去的肯定办不成正事。”
“啊小牛小牛，跟你聊天真有启发。”叶石唯走过去揉揉林天意顺滑的长发，似漫不经心地承诺，“以后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感谢你今天的提问，让我豁然开朗。”
林小牛正在冲水，倒是没听清他最后的几个字眼，只依稀听到他说了“感谢”两字，估摸着是谢她帮忙洗碗，便腼腆地笑笑：“没事，洗个碗而已。”
叶石唯知道她听错了，却只是笑笑也没再解释。
第　35　章
这一个夏天，林天意仍是懒散地待在家里，太阳大得她哪也不想去。
不过，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张青励打电话过来说是要来一趟H市，倒是吃了林天意一惊。
张青励这一回过来，是代表他爸妈来探望许久未回S市的张晓娟的。他往车厢里塞礼物的时候，就想到晓娟姐姐跟金阿牛也都是林天意曾经的老师，便邀请林天意一起过去看望。
事实上，林天意自从初中毕业后，就一直没回过母校。
其实班里也曾组织过几次同学会，但她硬是找了各种理由推脱掉了。
因为她害怕，她不敢面对他们，也不敢面对过去。她觉得她人生里最美好的日子，最美好的人都在她封存的记忆里了，她害怕直面这些跟过去有关的人事，也惧怕物是人非的沧桑。她宁愿自欺欺人地活在自己的回忆中。

她这样一想就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再怎么着，她也该去看看这些曾经殷切教导过她的老师们啊。尤其是金阿牛，她现在走上数学这条路，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却清楚，金阿牛对她带来的影响。
如果初中的时候没有得到金阿牛对他在数学、教学方面的指导，她纵然是数学上有天赋，恐怕也未必能真正投入到这一门学问中去。
她至今还记得，在她成为他的课代表后，他是怎么一步一步手把手地把她带好的。
他甚至会教她如何整齐地把一本作业本最后几页的答案撕得漂亮，如何把一些课堂上讲过的思维套路用在做题上，对教材的字字句句又该怎么分析，对于自己在学习中的问题如何在书中找到答案，等等。
林天意的数学一直都很好，但她自己知道，她真正对这一门学科有了兴趣，有了理解是从金阿牛的教导开始的。
她很后悔，这么多年来自己因为怕触景生情而拒绝回校看看这些含辛茹苦教育过她的老师。她也很庆幸，自己在年轻的时候还有机会再来看看他们。
于是，这一回，她很痛快地接受了张青励的邀请。

天还没亮，张青励就开车过来了，林天意跟他约在了沥水初中外面的一家奶茶店。
两个人会面时，还不到八点。
由于张青励来得早，还没用过早饭。他们就先在学校旁边找了家早餐店，随便买了点包子，叙了会旧，才进了这一所历史悠久的沥水初中。
一路行来，远远的就能听到教室里传来的琅琅书声，那是即将升入初三的学生们在奋力拼搏。在这个炎热的夏季，为了能考出一个满意的成绩，得到他们想要的收获，他们只得放弃夏日的游玩，把青春都献给学校，把汗水都留在学校。
夏天还要留在学校里没日没夜的学习，真的很苦。但幸好，沥水初中现在已经给每个班都装上了空调。这样的学习环境，已经让曾经吹着电扇过来的林天意和张青励羡慕不已了。

由于张青励事先联系过他堂姐，知道张晓娟不教这一届，现在是金立胜在上课。张青励瞅瞅现在这个时间段，金阿牛还在上课，晓娟姐姐应该是在金阿牛的办公室，就先带着林天意去了金阿牛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林天意差点没认出眼前的张晓娟来，很是愣了一瞬。多年不见，她已经剪了短发，整个人显得干练很多，但风采更甚当年。
张晓娟看到他们俩也很高兴，又是让他们坐，又是给他们倒水，完全没有了当年那股严厉的老师范。林天意对她的殷勤感到受宠若惊，自己曾经异常害怕的老师现在跟迎接领导一样地接待她，让她扫了尴尬，却也多了丝羞愧。
张青励进来时就把礼物带给了她，一份是他家里人让他带过来的，一份是林天意的。
张晓娟瞧着他们俩同进同出的模样，不由地眯着眼眸似有所感。但林天意表现的过于自然，张青励也没对她透过什么口风，她便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事实上，他们之间，到此为止，真的是没有过任何暧昧。可有些事，在旁人看来，却是含义颇深。

没过多久，金立胜就过来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他是常常见到张青励的，他们之间现在也已经从师生关系成功的晋级成了小舅子关系。所以他见到张青励也不过就是点点头，倒也没多大欣喜。
他昨天从晓娟那里得知自己多年不见的爱徒也过来了，倒很是欢欣了一阵。
现在一进门，他就看到林天意长得比当年高了不少，成熟了，但也还是跟以前一样，清清秀秀，干干净净，让人一看就觉得轻松，更是开心得不得了，觉得瞧多久都瞧不够。
他们之间的那份师生情是真的有很多的惺惺相惜在内的，他为有这么一个课代表而感到欣慰。纵然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有再碰到一个像她一样跟自己这么合拍的学生了。
因此，他很高兴能再看到她，便一个不停地询问着她的近况。当他知道她现在在全国著名的A大念数学专业的博士时，更是为自己教出了一个好学生而感到骄傲。
他看到她现在这么成器，不禁就想起了那个曾跟她形影不离，整日里讨论数学问题的叶石唯来。自从那年他母亲病倒，父母离异，他就离开了这里，再也没回来过，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
金立胜想着便有些感叹岁月流逝，青春不在，自己还没老，却已经开始留恋起这些远走的孩子们来。

中午，四个人一起在学校餐厅吃了午饭。
因为是暑假，学校也没专门为老师开设教师餐厅，大家都是挤在一层楼里用餐。金阿牛夫妻俩为了在这里专心教学，把年幼的女儿送到了金阿牛母亲那里。两个人就挤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教师公寓里，这么多年也没想过要离校。
在这里，条件虽然艰苦了一点，但林天意能感觉出他们对教育的那种热情，对学校孩子们的疼爱。能耐得了寂寞，安心待在这里的老师都不容易，他们大多是真心热爱这份职业，或者说是事业。
这也难怪沥水初中出来的学生往往身心发展都不错，林天意知道，他们学校的老师是真好，在完成教学任务的同时，也一直都在努力减少同学们的负担，注重他们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他们是真的在为了学生的未来而努力的。

吃饭的时候，有好奇胆大的学生过来打招呼，金立胜便兴奋地把自己的两个得意门生介绍给了他们。
他自然是只想介绍林天意的，毕竟张青励数学只是一般，但他的英语却很好，听说现在在做翻译的工作，生活很是稳当，再加上他也是自己的小舅子，自己总不好厚此薄彼，便一个劲地夸他们出息。
于是，马上就有学生半开玩笑地提出建议，既然他们这么厉害，就过来传授他们几招呗。
林天意倒是只把这话当玩笑，也没太在意。金立胜却实实在在地记到心里去了。也没问他们俩，当即就拍着胸膛跟他们保证，下午就让他们俩到教室说几句鼓励的话。
林天意只摇头失笑，金阿牛到底是做惯老师的人了，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仍把他们当成他的学生，有事就直接命令他们上了，也不管他们的个人意愿。
幸好，两个人一个主职专业笔译，偶尔也做做同译，一个本来就是准备上讲台的，便也不会在一堆初中生面前怯场，当场就点头同意了。

到了下午，兴致勃勃的金立胜甚至为自己班临时召开了一个交流会，就让他们两个主讲，下面学生随机提问。
林天意想，看来金阿牛在学校里也应该是有点地位了，这种补课时间说改就改，倒也没有领导来训斥。
交流会自然是开得很顺畅，林天意本来对数学就有很多心得。在A大帮老师给本科生代课的时候，那些学生又大多不爱听她讲这些跟考试内容无关的东西，她正好没地方交流思想呢，现在机会可不是来了吗？
他们把教室里的座位都围成了一个圈，两个人就坐在中间，一唱一和也甚是和谐。林天意说累了就让张青励接着侃，两人轮番上场，倒也弄得整个场面笑闹不断。

这样聊的时间一长，大家也就都知道他们曾经是同桌的事了，便纷纷八卦起来，说他们现在是不是情侣。
林天意当然干笑着摇头，觉得现在的初中生胆子可真大。那会儿，他们也有这样聊绯闻的，可绝不敢大咧咧地放到老师面前来说，那都是背地里暗暗讨论的。
虽然她坚决不承认，但同学们明显不信。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管他们说什么，他们已经自动的把他们俩脑补成一对了。
他们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两个人还能聚在一起，要这样还不是一对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