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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钟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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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于晓梅从外边洗漱进来,听个尾声皱了一下眉头,以从来没有的严厉喝道:“不要说了,赶紧休息!”
后来,我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第二天就轮到林知兵给我们上课了,而且是一堂体能课。
说是新兵排,我们也受过快三个月的训练,应该快摘掉新兵这个帽子了。特警的训练科目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残酷,项项都在挑战生命极限,能熬到三个月的,都已经是金刚不坏之躯了。比如说,我们要在数九隆冬、哈气成冰的天气里,穿单衣跑一气跑上15公里,教官告诉我们,要照这样子一直坚持练上三年。平时,除了政治、文化、体能等基础训练课程外,我们还要进行射击、搏击、攀登、汽车驾驶、营救人质、防暴排爆、野外生存、游泳、侦察与反侦察等课目的训练。所以我们这批学员,只有一半的人能完好毕业进入作战部队,然后再经过专门训练,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特警。
这个叫林知兵的家伙一上来,就声称要看看大家的综合耐力训练,让我们先绕大跑道来十圈看看。命令一下,我看见对面的男兵列里,已经有人在暗暗吐舌头,我不知道大家对在八百米的跑道上,一连气连跑十圈什么感觉,中学达标是两圈,这是它的五倍。我倒不怕累,只是对这种干巴巴的跑法,实在觉得乏味枯燥,一点挑战创意也没有。一气十圈下来,男兵还好些,女兵排已经象散兵游勇,肖东琳这样体力较弱的,已经被我拉了一圈还多,在体能上彻底拉开了距离。
林教官一直身先士卒地跑在前面,一下这个项目,他的精神仿佛才焕发抖擞起来,下达的命令开始花样翻新,一会儿俯卧撑、一会儿蹲踢、一会儿蛙跳、一会儿快速出拳、一会儿背人跑、一会儿又是鸭步走……
他不停地下命令,也不停地做着示范,和大家伙足足折腾了三个小时,这已经是平时训练课的两倍了,大家再集合在一起,个个如牛喘月,体力差些的已是面无人色,都求饶一样地看着新来的教官。他的头上也是热气腾腾了,可仍然是站姿笔直,神完气足。
有几位首长和教官远远地看着,好象也有大队长,并不过来打扰。我们实指望他总结一下说句下课。因为其时天正要下雨,也快吃中午饭了。谁知道,这位教官竟然又拎起只秒表,大声宣布:“再跑十圈给我看看!”
当时就有两个兵心理崩溃,就地倒下了。
天昏地暗电闪雷鸣中,我不知自己跑到多少圈了,只觉得气若游丝,身边已经好半天不过人,在低气压造就的的黑暗中,我眼睛余光只见断续的人影,知道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坚持。
“不行,就下去!”教官跑过来,甩下一句话,又匀速向前跑去。
我机械地迈着步子,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不行了,极限都已经过了三次了,我真的是跑不动了。我停下来低下腰喘息,身边跑过几个男兵,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我环视训练场,竟然没看见一个女兵,这叫我突地来了勇气,我又摇摇晃晃地坚持了一圈,雨下大了,雨水冲过汗水,眼前清醒了好些,我看见教官已经稳稳站在终点,身边的泥泞里,坐着东倒西歪的一群。
我速度越来越慢,听见有人指了我数道:“第九圈!”
我立刻端臂,晃晃悠悠继续跑下去。我那次是拼了命了!大雨滂沱的训练场上,只有我一个人在跑。那种滋味后来回想起来,并不苦,很过瘾,很极限,我喜欢挑战极限,喜欢超越的感觉,后来被战友指斥为个人英雄主义。最后半圈的时候,我发觉身边多了一个人,他的腿和我迈在一处,频率保持着一致,连呼吸吐纳全是一模一样的,我感觉到了他传递过来的无声的支持,浑身充满了力量,在漫天大雨中,我奔跑着奔跑着,象是要奔向一轮喷薄的太阳一样,一往无前!
很多年以后,我都喜欢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我和林教官并肩奔跑在阳光中,氧气是那样充沛,我一点也不知疲倦,永远也没有极限,我们什么也不说,只是迅疾地奔跑,道路无边无际地在眼前铺展开来,永无止境……
“停!”的命令一出,教官还是站着的,我立刻趴下了。
在这次极限训练中,我是女兵中唯一坚持到底的,这次下来,林教官获得一个美誉:魔鬼冰。
第四章 训练场上
后来我们猜测到,那一次极限训练,一可能是他自己的一次体能展示,二可能是他初来乍到好奇想看看我们这拨新兵里的体能尖子。可是因为这次不正规授课,他还受到了集训队首长的委婉批评,毕竟,中国特警训练历经十数年,已经走上正规化进程,既有严格的课程教材,也有循序渐进的体能训练安排,他的第一课确实有些超前了。
于是,女学员里恨他的便很多,一提魔鬼冰全都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可是,随着魔鬼冰的课渐渐多起来,这个绰号就没人叫了。慢慢地,大家都发现,他其实是个沉默寡言的教官,不光讲课惜字如金,有时一堂课下来,连个总结都没有,更别提训话了。他也很少点评学员,所以,有一次当他详细询问我的武术功夫是什么时候起学的,教练都是什么人,得过什么奖,战友们都用羡慕的眼光望着我,都觉得我应该受宠若惊才对。
时间一长,在我们这批学员眼中,他开始受到另一种注目,因为他的各项军事动作,真是漂亮极了,拿肖东琳的话,就是漂亮到了飘逸的程度。每次看他示范,都是一种享受,尤其是他的枪法,准得那是出神入化。
射击是特警的看家本领,我们有句口头禅:“及格不算数,良好刚起步,满环看弹着。”15米距离的鸡蛋,从掏手枪、上弹匣到枪响壳裂要求在10秒钟内完成。20米距离的人头靶,从入场,上弹匣,分别采用站、蹲、卧、仰卧姿势,8秒钟内每人打掉5个靶子才算及格。100米距离的人体靶,用“八一”式自动步枪,对头、胸、膝、肘等部位射击,要指哪打哪,弹无虚发。
林知兵示范性的手枪组射,子弹从来一个洞,成绩完全可以参加国家级的军体比赛。因为这些,他便很得那些男兵的赞赏,只过了一两个月,很多人的嘴上已经离不开林教官三个字了。
只可惜林教官短暂的教学生涯,在一次训练中,被于晓梅毁于一旦。
于晓梅是部队干部子女,一进新兵连就被指定为女兵班长,她也的确称得上是女兵的榜样,她训练非常刻苦,学习态度端正,每次发言,当我搜肠刮肚地想那些套话时,她已经自然流畅地说出来,甚至比连排长都要说得精彩动听。这不妨碍我们成为好朋友,尽管我清高孤傲,从小到大难得交上朋友,于晓梅还是以她的耿直和热情熔化了我的冷漠。难得的是,她从不嫉妒我的成绩,我的军体成绩一直是女学员中的第一。当然,我也不嫉妒她的官运,她天生就具备领导众人的威信。
那天的情景,是我们记忆中的黑洞。
那一天,我们的训练课目是抗打和对攻。“倒功跃起后倒,流水作业!”随着教官的一声口令,我们个个触了电似的依次跃起,脊背再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跃起的高度要达到1。5米,前倒、侧倒、后倒,初冬的水泥地上,一团团的汗水,帮我们数着倒地的次数。接下来,我们排队进入搏击馆中。
抗打训练,是特警必修课。搏击馆里不分性别,一色头盔,我们双手后背,两脚叉开,由另一队男队员对我们拳打脚踢。“头部、胸部、腹部、膝部!”教练的口令一声比一声紧,雨点般的拳脚踢打在身上。十个月的军旅生涯,又有幸来在特警部队,我们早知道一个道理,在训练场上是没有性别的。我们十三个女兵都和男兵们拼命地打着,摔着,口里嗷嗷叫着,象一群小母老虎,这个时候,不用谁多鼓劲,横幅就贴在场侧呢: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马上就要下课了,可能教官觉得今天女兵练得有点松,也不多说什么,就让我们和男兵对面站好,一个个过关,只要摔倒对面男兵一下就成。我在女兵中个子最高,总是第一个出场,一抬眼,已经看到对练男兵眼中的畏惧,我声色不动,只三拳一脚,就将他抡在地上,手也掐上他的颈部,算开了一个好头。我昂首向回走,在这种场地上从来没有喝采,只看到战友眼中的钦服之色,大家以我为榜样,纷纷向男兵发起挑战,个个真打真拼,想方设法将男兵拖上垫子就算成功。
终于,轮到班长于晓梅上场了,她的对手是一个外号叫蛮子的湖南兵,她摔了一次又一次也不成,一次又一次站起来,面色越来越白。那湖南蛮子也不耐烦了,明显地假倒了一次,意欲结束这次对攻。这是典型的感情拳,意图太过明显,谁都看得出来。
林知兵看在眼里,又尽显头一天的冷峻本色,他厉声喝道:“于晓梅,和我对攻!”
这是吃小灶了!这样的小灶,我们简直求之不得,因为林知兵教官的搏击术绝对是一流,那些男兵憋足了劲儿试过,还没有一个人摔倒过他。我们常想他若是和大队长摔在一块,一定很精彩。我心里更有一个小愿望,就是和他真正过一次招。可是,我从来就没得到过这样的荣幸。幸运儿于晓梅拳脚齐飞,他只轻轻一腿就将她绊倒在地,就势一伏身,手还劈着她的腿,向大家示意:
“这里打不开,没有开合,放不开手脚,对攻中就没有胜算!”
我惊讶地发现,晓梅双腿间正呈现血迹,因为换装,我们训练的迷彩刚刚换成漂亮的蓝色花的,中间颁布着许多白块块,看得就有些鲜明。原来,晓梅是上课中来了例假,才缩手缩脚的。
我们女兵在私下里,都管例假叫倒霉,这是唯一和男兵没法比的闹心事。挺要强的人,一旦碰上倒霉,就得尽量少做些动作。这些,教官们都是明白的,稍微示意一下就心照不宣了。我们屋的女兵,住得久了,几乎例假都赶到一起来,唯有于晓梅的例假不准,有时闭月,有时并月,赶上并月就就排山倒海,势如破竹,这次就是当众成河了。
众目睽睽之下,于晓梅还算从容地站起,挺胸立正低头下撤。林教官丝毫不觉,仍以她为对应物,又将一个跟头绊倒在地,重复了刚才的动作。于晓梅双腿屈辱地再度劈开,她这回有些急了,迅速起身,面红耳赤,好象有血已经淋上了裤角。
林教官还皱个眉头,口中只吐出六个字:“不过关,再重来!”
他再摆出对攻的姿式,意谓让她再上,于晓梅惭愧地摇摇头,林教官不依不饶,一手拽住她,一手指着她的鼻子:“出点血算什么,继续!”
原来他看见了!
我们全愣住了,于晓梅再次被狠狠地摔上垫子,她猛地旋身跃起,甩开教官的胳膊,突然间,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她啪地一下,还之一掌:“流氓!”
她骂得咬牙切齿,林知兵教官瞪圆了眼睛:“你干什么,于晓梅!”
于晓梅正颜厉色:“告诉你!你什么来历我知道!”
铃声大作,于晓梅满头虚汗,倔强地站在搏击馆和教官对峙,任谁拉也不走。
林知兵也傻了,面色苍白,呆呆而立。
第五章 降职教官
当天晚上,我接到一个电话,到军营大门口取了一封挂号信,是家信。我拿了信不回宿舍,出了营房,径直跑进小树林,就地一坐,专心看父亲的信。
父亲那时已经得了肝癌,他得过全国武术冠军,在省队当过教练,是我的启蒙教练。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对心爱的女儿,每封信都写得很长,我常常是边读边控制不住泪水,我又不想把软弱一面示人,所以,一有父亲来信,我干脆躲起来自己看。
正是晚冬,凉意未去,我刚刚看完,竟然听见身后有哗哗的水声,我迅速擦干泪眼,转身看过去,早已经没人使用的一排户外水池前,有人在用自来水冼头,水花四溅,头上显得热气腾腾,我不由自主替他打了个寒战,站了起来。
他也感觉到了,回过头,湿淋淋地和我对望。月光入林,有落叶在我们中间飘下来。我看见那个白天被骂做流氓的教官,大冬天里竟然打着赤膊在洗头。我第一个反应是想跑开,他的样子太古怪了,叫我不寒而栗。但刚一起步,就有一种想法电光火石般在脑海里涌现,在这种时候,他这个样子,只有一个原因,他是在自虐,在自我惩罚。我想我是闯入人家的发泄空间了,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苦恼得不行,只盼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是刚刚知道父亲重病不治的时候,我曾经在这里用一双肉拳猛击树干,直到把十只手指背都弄到鲜血淋淋。
我还是想走开,可是不知为什么,又觉得如果那样做了,会表示我也认为他是流氓,我脑中百转千回地站定,转过身问道:“林教官,你不冷吗?”
林知兵已经反应过来,迅速穿上一件军衬,手边就再也也没有秋衣毛衣和任何外衣,他僵硬的表情开始溶化,问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尽量把语气放轻放淡:“报告教官,我在看信。”
他点点头,想了想,对我扬扬手,转身又拧开了水龙头,哗拉拉继续冲起头来。
我现在应该走开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没有走,在他背后冲口一句:“你不要这样了,这样会生病的。”
林知兵动作稍停,随即转过身,反手关上了龙头,雪白的牙齿咬了一下下唇,露出一种不好意思的表情,那样子,不象平时的冷面教官,也不象魔鬼冰,倒象个可爱的邻家大男孩儿,象我们新兵连的一员。
他磕磕巴巴开口:“于,于晓梅没事了吧?她,她那种情况,我真的没想到。”
我的脸也红了,幸好天黑,我点头作答,立正敬礼走出去。想想我那时真是单纯到了率性而为的程度,一点没想过我这样的表达,是等于背叛了于晓梅,背叛了我们全体女兵的利益。何况,这一下午我也没见了于晓梅,不知她是否有事。我那一瞬间已经清醒地自知,我之所以点头,只是因为我喜欢这个叫林知兵的教官,喜欢他方才露出来的湿淋淋的健康身体,喜欢他突然羞涩起来的模样儿。
他真的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呀!
那一年,我才十九岁,高中毕业就被特招入伍,因为是武术世家出身,身负三个省级冠军,一个全国季军,在新入伍的战士中,非常引人注目。其实,当特警对我而言,是再自然而然不过的一件事,为此我放弃了考大学。我的目标很明确,一定要先当兵,着上做梦都想穿的军装,然后再投考军校。
我并没有想到,入伍后,我不仅会爱上军营,爱上战友,爱上迷彩装,还会爱上男人,我更无法想到,我情窦初开的爱情,竟会影响我那么长的时间,整整十年过去了,我还是无法忘记他,也许一生都无法忘记了。
那天回到宿舍,看见了于晓梅。我们的小班长红肿着一双眼睛,低头坐在床上,用手一下下抠着行军被。我又后悔刚才和考官的对话,开始同情她,她今天确实受了委屈,急切中还骂了教官,这对要强上进的她,一定压力不小。不过,单纯就这个突发事件看,她的反应确实有些极端,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稳重和大度。
大队长和排长都来了,召集我们在宿舍开个会。没人提白天的事,这也实在不是什么公开讲的事。我们的排长是女的,一般女兵的思想工作都由她来做,但这次,她只是陪在大队长身边,并不多说一句话。
我们都很好奇,第一次看见大队长来到女生宿舍,他平时给我们的感觉都是不苟言笑,冷酷严峻,这次能他讲出些什么来呢?
大队长竟然说,他要给我们讲一个故事。
他说,他当年考上警察特训班,那是培养全国首批特警的摇篮,班上最大的同学年龄相差很大,最大的二十七岁已经是营职干部,最小只有十七岁,是个刚入伍的唐山孤儿,他从小习武,不但武功精湛,而且非常聪明,极具外语天赋,特训班结业就被直接送到外语学院进修,之后成为我国第一代涉外特警,因为执行任务中屡立战功,二十几岁军衔已经升至副团。
一次,他负责陪同一个日本商团在中国的访程,具体任务是保护一名叫吉田荣作的日本巨富的安全。吉田荣作时已六旬,拥有几个上市公司,所辖吉田集团在福吉斯排行榜上,屡居亚洲前十位,集团在中国大陆和香港台湾都有许多合资和独资的企业。吉田老头颇有个性,不到名山大川,爱到人迹杳至的地方,专看原始古迹;他观光速度惊人,自看自走,跋山涉水如履平地。最后,全团的日本随从,就只有他的女儿和翻译两人陪在身边,其余的全让老头子拖垮了。大队长的同学完整地保护了这个一意孤行日本老商人的全部行程,即将归国时,在下榻的大酒店,老头子很难得地对他露了一次笑脸,并通过翻译,送给他一大笔日元,作为这些天的奖赏。作为一名骄傲的中国军人,他当然地予以拒绝,并按要求,最后送富商到机场。
他的专业是英语,日语只会简单的日常用语,半月陪同下来,极具语言天赋的他,竟然已经听得懂日本人的一些复杂对话。在步入机场候机大厅的一刻,他清楚地听见吉田荣作比划着对随从和女儿高谈阔论,大意为:“可离开这块肮脏的土地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支那,还是那个蠢人的国度,人种拙劣,永远比不上我们大和民族。”
随从应声大笑,只有吉田女儿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吉田也跟了女儿扫了他一眼,变本加厉讽刺道:“他也很蠢,这种笨拙的军人,和我们当年打过仗,只配当炮灰!”
我们一屋人全听得怒火中烧。
大队长讲到这里停下,看着气愤的我们,问:“遇上这种情况,你们会怎么办?”
肖东琳毫不犹豫:“揍死那个日本龟儿子。”
大队长摇头:“你是军人,你在执行国家交给的任务!”
我接口道:“正因为我是军人,就更应该维护国家的荣誉。”
我们排长也开口了:“这是典型的军国主义份子,该给他一点教训!”
大队长道:“我的同学强压怒火,送他们换了登机牌,送他们过了安检,当吉田走进通道的一刹那,他的任务完成了。他站在那里,大声用日语喊他的名字:‘吉田荣作,你是个肮脏愚蠢的日本人,你永远当不了中国人的对手!’之后,他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整个北京机场全被他喊静了。”
想象当时的场景,我们全扬眉吐气,笑着纷纷夸奖大队长同学的聪明和机智。只有于晓梅不笑,她皱了眉头,突然起身,象是有话要讲。大队长也沉着脸,点头示意她坐下,慢慢向她道:“是这样的!那个吉田荣作回国后,通过日中友协发来一份措辞激烈的抗议,后见没有结果,又以抽回在中国内地的投资相胁,要求惩处我的同学,并且,诬陷他在陪同保护期间,试图非礼他的女儿。”
排长一脸震惊:“那你同学怎么样了。”
大队长道:“他受到了最严厉的处分,被降职,离开了外事特警队,现在,是我们特警大队的一名普通教员。”
第二天早饭,林教官跟在大队长身后,向里间的教员饭堂走。新兵吃饭的地方是必由之路,他虽然还保持着军人的步伐身姿,可眼睛却向下耷拉着,叫我想起那天他在车上的样子。
“报告!”于晓梅象弹簧一样起立,挺胸抬头大声喊。
大队长和林知兵一起站下来,在场的官兵全看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众目睽睽之下,于晓梅勇敢地斜跨出一步,在我们鼓励的目光下,大声致歉:“对不起,林教官!昨天是我错了!”
我们女兵中间,立刻响起拍巴掌声。林知兵满脸惊讶,看着热情洋溢的十几个女兵们,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第六章 情窦初开
事情并没有这样过去,我们自发的鼓掌行为,当时就被政委压制,我们的政委是位将近五十的老团职干部,他大概并不想一个背着大处分降级到这里的教员,受到英雄式的崇拜。他弄清原委,在饭堂外就和大队长激烈地交涉,让我们全看在眼里。
排长在早点名时,特意留下我们集体训话,告诫我们不要冲动,大队长昨晚的话,不要再传播。可这些根本挡不住,林知兵已经成为全排的偶像,继而一传十,十传百,成为全新兵连、全大队的偶像。
周日晚上,宿舍这边的热水器坏了,男兵宿舍不能进,我和于晓梅一人提了两个暖水瓶,到办公楼那边去打水。我们在走廊里静等水开,在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偷听到了大队长和政委的在办公室的谈话。
政委:“这个小林是你的老同学,受了点挫折不假,你千方百计把他弄到这里来,我也没反对,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把他树起来,他算哪门子英雄吗?”
大队长:“于晓梅的事情叫他太难堪了。她大伯是军区首长,还有个哥哥在省中队,她的话分明是知道他受的是什么处分,不解释清楚,万一她说林知兵有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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