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妻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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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圣

　　　　当再次踏上前往京城的路途时，沈半双心里是百般滋味难以叙说，离上次入京已经时隔小半年的时间，对自己来说如流水般飞快的光阴却对于别人来说够漫长的。尤其当京城两家分处的管事见自家当家的自从回到涟城后就再也没有入京发展生意的动静，便急着来信催促了。
　　
　　信里充满了质疑和不解，不仅两个当家的，就连对沈家比较关注的人都有点想不通。想现在沈家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好不容易能得到皇帝陛下的再度青睐并授予皇商之荣誉，按理说沈半双理应急切打理一番到京城再求发展，可是这人偏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生生急煞了京城的两个当家。
　　
　　面对众人的不解和质疑，沈半双苦笑连连，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当初在京城时为了达到最初的目的，自己不顾后果向内向外大肆宣扬自己的‘野心’，什么要在京城里有一番作为将沈家的事业推到最高峰，弄得一干人等激情澎湃，倒把自己呕的要死。
　　
　　只有上天才知道自己是多么不想跑到京城那是非之地去，当从二皇女绵莲口中得知白家的事情后沈半双就更不想把沈家和白氏卷进去。可话又说回来，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愿意去面对就可以躲得开的，这不得不说是人生的一大悲哀之处。
　　
　　沈半双暗自叹气，遥想当年沈化如视荣华富贵为粪土，协同娇夫爱女返回涟城居住，虽然之后仅得以过上短短几年平静的时光，想必对其来说，已经足够了。别人不能了解她的所作所为，而已经不算是其的女儿的沈半双反而是完全能够了解沈化如的苦心的，无非就是想让家人远离无妄之灾，可以安稳度完一生。
　　
　　如果没有那阴错阳差的巧合，原先的沈怀薇即使软弱无能一些，没有大的作为，但凭借沈化如留下来的家产一辈子都不用发愁。可是随着沈半双的到来一切都变了，无论沈半双自己愿意不愿意，就如同那蝴蝶效应般，从里到外都发生了实实在在的变化。
　　
　　而就在接到京城两位管事的急信不出两天，李耀宗也登门来访，以护送呈现给绵帝的贺礼为名急切地邀请沈半双一起上京。
　　
　　面对李耀宗的惺惺作态，沈半双感慨着，何谓笑里藏刀莫非说得就是这个皮笑肉不笑的李大县令。以前来往小心应付就可以了，而此次将是两人的性命之争，无论其中会有什么样的过程，只是最后胜出的人绝对不会是这嚣张跋扈的李耀宗而已。
　　
　　沈半双抿起嘴笑了，既然躲不过去，还不如逆流而上，再为自己争一片天空，便欣然应许下来了。
　　
　　到了京城的沈半双暂时摆脱了令人厌恶地李耀宗，短短半个月的路途就如同半年之长，差点让沈半双喘不过气来，单单是面对那副嘴脸就恶心的想吐。幸好李耀宗等一行人到了京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用脚趾头想想都可以猜到这家伙绝对是带着搜刮来的财产去孝敬上面的权贵官员们了。
　　
　　沈半双瘪瘪嘴，各人有各人的事情要忙，反正她也得意不久，那就随她去吧！本来还想见上二皇女一面，转念又一想又有点不妥，在此特殊时期，龙蛇混杂的很，要是自己在女帝生辰前和绵莲见面，被有心人盯住就可能会成为一个把柄。
　　
　　于是乎沈大当家第二次迈进京城时又极其的低调，与第一次的大肆宣扬相差很大，即使这样也有绝大部分人知道刚被册封为皇商的沈家家主来的消息。沈半双刚落脚，当晚的请帖就接踵而来，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宴请沈半双，却都被沈半双给推掉了。
　　
　　此后几日沈半双全都闷在屋里，鲜少出来，沈元和沈湎两人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位非　常（炫…网）年轻的小当家到底在想些什么，再加上老姐姐钱管家留在涟城看家，就更丈母娘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好在人已经来了，下面的事情可以慢慢进行，两人便不急于一时了。
　　
　　但令沈三和沈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看似没有动静的沈半双早就拿到了关于京城某些特定情况的资料，几个月前沈半双离开京城时就决意安插一个能干可靠的眼线，帮自己收集有用的信息。倒不是不信任两位当家的，只是这两人也算是年轻有为的人物，备受众人关注，行动起来实有不便。所以想来想去还属那沈三最合自己的心意，聪明伶俐，凭借伙计的身份可以打探到很多事情却又不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最终沈半双许诺将来在京城里再设置几处商铺时将提拔其作为当家，换得沈三的忠心耿耿，也给自己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翻看由沈三精心整（www。fsktxt。com）理而来的信息，沈半双不禁感慨万分，从明帝开始就有皇商得存在。商人就是商人，可是前面加上一个皇字，表示跟皇家拉上关系，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由于皇商的称号比较特殊，位于天子脚下的京城里富甲一方的商人们，可是能得到殊荣的屈指可数，不是京城人士的更是廖若星辰。一旦拥有这个称号的商人们用一步登天来形容也不为过，待遇可以达到二品官员的水准。就连一些皇家生意都是由皇商经营，可谓是殊荣无人可及，记得在明家皇朝第三代女帝明全时代就有一位商人成功的将内廷的事务都掌控住了，不要说官员们，即使是皇子皇女们都得对其恭敬三分，不得不说是后来人心中的楷模。而第四任明家女帝为了防止被外人掌握住皇家命脉便尽量限制了皇商的权利，之后的帝王都纷纷效仿，于是乎渐渐断了一干人等的妄想。一代又一代下来皇商的气数早已不如从前，大多数是空有名号而权利很少，不过对于名利攻心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现如今君临天下的是取代明家皇朝的绵家第三代继承人绵芫霰，听说这位帝王性格十分温和，不像开朝两位先帝有气魄。沈半双不禁冷笑一声，在肤浅的人们眼里看似如此，其实不然。要知道这绵芫霰可是家里的老五，以辈分大小或者身份高贵与否来分，根本不会轮到这位五皇女登上帝位，其父亲娴贵君也不是很得第二代女帝的喜爱，而就是这种种的不可能反而给年幼的绵芫霰提供了完美的屏障，助其最终坐上了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实行仁政，鲜少战争，自然给绵朝上下的人们造成了陛下性格温和的印象，可是没有强力的手段支撑，恐怕皇帝这个位置早就被别的人给夺去。
　　
　　沈半双心思一直缜密无比，此时也有点怦怦直跳，如果单和李耀宗斗的话，想致其于死地是铁钉钉得事情，无论其背后的势力怎么阻扰也没有用处。唯一的变故就是那摸不透得绵帝，万一身为帝王的她从中作梗，谅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这种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在沈半双的心头挥散不去，当进入皇宫时不禁更加强烈起来了，掀开车帘向外望去，互相逢迎闲散无比的官员们和尽心守职的士兵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按照规矩二品以下的官员是不得乘坐马车或者轿子进入皇宫大苑，必须腿走，可这项规矩不适用于沈半双，作为女帝刚刚钦点的皇商自然可以享有特权，在一干人等羡慕的视线里大摇大摆的乘坐马车向庆璅宫行去。
　　
　　待沈半双到达之时，发现聚在宫殿门口的已经有不少人，其中衣着华贵的比比皆是，与普通官员们又不是一个层次上的，看来达官贵族的居多。沈半双暗暗惊心，不由提高警惕之心，不晓得里面是否有那传说中的林宰相。
　　
　　幸好众人里还有沈半双比较熟悉的面孔，那就是以秦家小姐的身份与沈半双结交的二皇女绵莲殿下，只见其与众人谈笑风生引人注目的很。不需要沈半双刻意去引起她的注意，在前面守候的女官接过沈半双手里的引牌，不由惊呼一声：“你就是陛下刚封的皇商？”一脸的不敢相信。
　　
　　托这位女官的福，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静下来，纷纷打量着这位早就被京城上下传的沸沸扬扬的人物，时不时的有吸气质疑声传来。
　　
　　“有没有搞错，她就是皇商？”
　　
　　“也太年轻了吧，明明还是个小丫头片子。”附和声四起。
　　
　　“陛下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呢？”
　　
　　。。。。。。
　　
　　沈半双一脸平静，任由众人肆意打量议论，不管这帮子达官贵人们怎么看待自己，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今天的目的并不在此。
　　
　　忽然一道高傲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哦，你就是母皇赐封的皇商，沈怀薇吗？”
　　
　　沈半双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碧玉般的人伫立于人群中，气质出众，与其她人的衣着不同，全身上下都是耀眼的金黄色，想这大绵王朝除了太女殿下，还有谁那么大胆能穿上和女帝一样颜色的衣服呢？
　　
　　

　　　　　　　　　　　

国舅爷

　　　　沈半双暗想，自己现在是否应该为太女的卓越姿态喝彩，与二皇女绵莲的温和不同，这位天子骄子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不容人小觑。
　　
　　“回太女殿下，小民不才，正是之前得陛下厚爱被赐封皇商的沈怀薇。”
　　
　　“噢，”太女殿下绵渊挑了挑眉，却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很是有趣的说道：“你娘亲就是沈化如？怪不得，怪不得。”
　　
　　沈半双对绵渊的自言自语不感兴趣，想这太女殿下二十又三，自家娘亲在京城闯荡时其早就成年，两人见过面或者有过什么交集也是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那林业风有没有来，身为国舅爷和太女殿下以及皇家有着亲密无比的关系，这种场合不出席怎么可能？想到这里，沈半双眼不停的绕着人群打转，关键自己连此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那么多人脸上也不会印着我是林业风的字样，叫自己如何是好。
　　
　　还是二皇女绵莲冒出头来笑道：“皇姐，皇妹说得没错吧！怀薇妹妹还真是个奇人，颇为有趣的很。”
　　
　　沈半双两道黑线，你把我当什么呢？颇为有趣？玩具吗？
　　
　　“怀薇妹妹？皇妹你什么时候与这个小丫头关系好成这样，都姐妹相称呢？”太女绵渊不解道。
　　
　　“皇姐有所不知，皇妹我喜爱游山玩水，上回在涟城与其偶遇，相处起来便觉得此人与众不同，便有意结交。”绵莲笑着解释道，凤眼一扬向沈半双看去，眼里全是笑意。
　　
　　沈半双面上虽堆着笑，可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绵莲实乃狡猾的很，在大众广庭之下说出来，看似随意，其实明里暗里就表明了自己是她那边的人。不管自己多么无辜，听到别人耳朵里就是那么一回事。
　　
　　“原来如此，为姐之前也觉得奇　怪；书；网｝的很，为何皇妹在母皇面前会推荐一个名不经转的小丫头当皇商呢？”太女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看了沈半双一眼，微微抿起嘴来笑着和二皇女说道。
　　
　　不仅太女殿下，其她众人也纷纷私语，原来如此，怪不得，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和二殿下交好，不能小觑啊！
　　
　　沈半双实在无语，只能闷不吱声的尾随两位殿下后面走，也管不得什么尊贵有别了，难不成还能找到比皇女更好的带路者吗？
　　
　　到了正殿里面沈半双才与两位皇女分开来，此时有专门的女官负责安排皇亲贵族和朝廷大官们入座，沈半双自然也有人引路，没费多大功夫便寻到自己的位置。环视一下周围，沈半双不禁吓了一跳，原本看上去好像没多少人的，没想到一个大殿都差不多满了。虽然说整个大殿里聚集的都是绵国上流社会的人士，可此时此刻和那市井酒楼里的无聊人士们差不多，全都三三五五成群的高谈阔论，比起沈半双在宫门口看到的情景犹有过之而不及。就连两位皇女也在忙着和各位人士打交道，熟稔的周旋于众人之间，换句话来说就是两位皇女在暗地里较劲，看谁能拉拢更多的人，在沈半双眼里看起来就是这样（宫斗戏看多了）。
　　
　　不管怎么样，沈半双总算熬到当今女帝出来的时候，只可惜由于地理位置的不便，只能看到那宫女们簇拥的金黄色身影。此时众人都起身向绵帝行礼并高呼‘女帝万岁，福泽永存’，沈半双也跟着照做，内心暗笑不已，感觉这场景就和自己以前在学校时有领导莅临学生们高举小红旗边摇边喊着‘热烈欢迎’之类的话毫无区别。
　　
　　流水式的行礼，流水式的就坐，沈半双还未能看清楚正殿上那金黄衣的女帝容颜，不知已经四十岁的帝王是否保养得当依然年轻，还是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不过一丁点的好奇心还是抵不过沈半双比较理智的思维，本来就无奈与皇家沾上边（其实内心恨不得马上甩了那二皇女），还没蠢到去招惹皇家的头号人物。
　　
　　“大人请用”一娇滴滴的声音将沈半双渐离渐远的神志拉回了现场，只见一个衣着为鹅黄色的小宫女已经帮自己酒杯里斟满了酒，正笑眯眯地等待自己饮下去。而众人早就觥筹交错，一饮为快，沈半双略微颔首，将那三角鼎杯执起抿了一口。那宫女也是精灵之人，见沈半双有慢慢品酒的兴致，暂时不需再添酒，便移步到附近几位大人的座位上继续斟酒。
　　
　　酒过三巡，沈半双终于等来　自＇霸*气*书*库＇己想见的一个人，不过说来也真纠结，这个人也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不知何时靠大殿门口的人开始熙熙嚷嚷起来，似乎又有什么人来了，后来发展到几乎整个大殿的人们都往殿门口望去。
　　
　　对于此时前来的人会是谁，沈半双心里也有点数，可还是有点奇　怪；书；网｝，靠之前收集的情报得出国舅爷林业风虽然权势滔天不可一世，但也不是恃宠而骄不把皇家放在眼里的人。偏偏在绵帝生辰上姗姗来迟，到底是面子大，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国舅爷”，“国舅爷来了”，打招呼声音参差不齐的想起来，沈半双一头脑黑线，到底是皇家大还是这位国舅爷大？这不是活生生的抢了皇家的风头吗？
　　
　　只见来者林业风莫过于四十左右，披冠束发，露出瘦削白褶的面庞来，身着精妙的云锦长袍，一举一动里无不透出威严来。
　　
　　“微臣叩见陛下，实在罪该万死，来的路上有点事情绊住脚而迟到，还请陛下赎罪。”林业风居于绵帝御座下微微行礼道。
　　
　　“哪里？哪里？国舅爷事出有因，朕又怎能怪罪于你呢？赶快就坐，朕还等着和你痛饮几杯呢！”
　　
　　“谢陛下！”林业风直起身，走到太女早就留下的位置上，随意一坐，比任何人都要自然。沈半双不禁暗暗心惊，这位国舅爷在朝堂上的势力和影响力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就凭借绵帝对其无礼的举动毫不发作，就可知林业风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人物。
　　
　　

　　　　　　　　　　　

献礼

　　　　贺宴从辰时开始，众人面前堆满各种精致的糕点还有美酒，正餐巳时才会奉上，在此空隙里就是众人表示自己恭贺绵帝生辰的心意的大好时机。
　　
　　要不是皇权的威严镇压住众人，恐怕那帮子官员们就如菜市场卖菜的大妈们恨不得捧着自己的礼品挤到绵帝面前去，只可惜女帝高高在上坐着，其余人只能眼巴巴地在下面望着。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把自己的贺礼亲自呈现给绵帝看，大多都是交与礼部专门登记整（www。fsktxt。com）理，无论是珍贵无比的夜明珠或者是价值连城的金曼扎，都被寥寥数语带过，至于本尊就不过众人眼而直接被送入皇家宝库中去。
　　
　　沈半双不由有点可惜，虽然自己没多大心思在此上，但还是有点好奇心，想开开眼界，看看这天底下到底有多少奇珍异宝，没想到只能听礼部侍郎宣读一件件珍宝的名号，就是没能看到实物，不免小小遗憾一把。
　　
　　不过一丝的遗憾马上被紧张感给冲走了，似乎绵帝也觉得光听礼部侍郎宣读礼单乏味之极，下达展示几件物品的命令。即使这样也只有地位崇高的人，说白了也就是跟皇家有密切关系的人能机会够在绵帝面前大献殷勤，稍微有点偏差的待遇反而让沈半双大饱了眼福。
　　
　　比如说太常寺的一位二品官员就献上了极为稀罕的金棚果罩，完全是黄金打造的底座，果罩採用缕空雕刻六條上行龍托起顶盖，顶盖用绿色丝绸挫成松枝覆蓋，六條龍的头部造型探出顶部各角。和花瓶差不多大小的形状，却因造型美观，工藝精湛，給人一種金碧輝煌、華麗的感覺。不仅沈半双暗暗诧异，整个大殿里的人们都交头接耳，赞叹有加，尤其是一向以温和笑容示众的绵帝难得露出一天来的满意模样，更让那献上此件礼物的官员洋洋自得，讨了陛下的欢心，就等着加官进爵的时候来临。　
　　
　　似乎在攀比般，接下来呈现给众人面前的宝物一个比一个美仑绝幻，让众人赞叹声一叠一叠的连续不断的同时也让有些人望洋止叹，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自己的宝物独一无二，那么有何脸面和胆量在众目睽睽之下献丑呢？
　　
　　最后压轴的就是当今国舅爷奉上的‘大雅筽’，待锦盒打开时，露出被丝滑无比的绸布包裹的物品，从形状可以看出是个瓷器。众人纷纷惊讶，仅仅从名称根本无法猜测到底为何物，弄到最后居然还是件普通的瓷器。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报以轻视之心，想想看，一个地位崇高的国舅爷就在皇帝的生辰宴上献上平民百姓使用的瓷器，一定有深意。
　　
　　待那碍事的绸布被小心翼翼地抽走后，众人眼前不禁一亮，御用之物大多是精美绝伦的金银玉器，但是都没有面前这瓷碗吸引众人的目光。一个青瓷纹盘，菱花式口，盘心坦平，圈足。通体施青白釉，底素胎无釉，盘内外还绘青花纹饰多层。折沿上绘卷草纹，内壁青花网纹地上突出白色缠枝牡丹纹，盘心边缘环以卷草纹，中央青花地烘托麒麟、翔凤各一，空间衬以白色的莲花及朵云纹。怪不得取了‘大雅筽’这个大气十足的名称，一点也不显得突兀，无论出于羡慕赞赏还是嫉妒等心理，众人毫不吝啬那豪华的赞美之词，给足了国舅爷面子的同时也满足了绵帝的虚荣心。
　　
　　林业风微笑着对绵帝道：“这是微臣无独有偶得到的一件佳品，不敢独享，借由陛下生辰献上，还望能入陛下慧眼。”
　　
　　绵帝笑道：“难得国舅爷那么有心，舍痛割爱，朕就不客气了。”扬手示意一下，自然有专门人上前将那瓷器原模原样包装好并收起来。
　　
　　如果事情到此就结束，所有人都能松口气，君友臣恭，其乐融融无比。只可惜二皇女绵莲对国舅爷献上的厚礼比较上心，赞叹有加：“国舅爷不愧是国舅爷，这‘大雅筽’在众多宝物中也是独傲风头的珍品。不由让本殿下想起几年前也有那么一个人别出心裁，献上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惊羡的奇宝，到现在还置放在母皇的御书房了。”
　　
　　不愧是二皇女，说的话就是不能让人忽视，就连出于中间位置的沈半双都觉得整个大殿里似乎有那么几秒是静止的。虽然沈半双也知道二皇女口中提起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沈化如，可依然无法体会到对其她人来说是多大的冲击力，在场的众人除了沈半双和几个乳臭未干出来凑热闹的家伙，那一年绵帝的生辰又有谁没有参加呢？见证了一个小小的商人凭借无与伦比的珍宝一步登天的情景，是多么羡煞众人。可是世事难料，那本来应是青云直上的人物却甘心缩在小地方，再也没有多大的行为，没过多久更传来其病逝的消息。也许是偶然也许是别有深意，但是没有人能查探究竟，所以一年一年陛下的生辰宴上众人也心造不宣的没有提及此事，没想到今天却被二皇女殿下戳破。
　　
　　对此事有点明了城府又有点深邃的大臣们自然不言不语，而一知半解的小官们就不禁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提起当年那个明媚的女子献上独一无二的五彩釉瓷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国舅爷不免跟那沈化如学的感觉来，都是以最普通却最独特的瓷器博取头彩。
　　
　　随着众人的议论渐渐变了调，沈半双都有点不自然，只见那林业风还是一脸淡然，似乎没有听到底下人是怎么议论的。
　　
　　而二皇女绵莲好像也察觉自己失言般（沈吐槽：胡扯）笑了笑：“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另外一回事。”
　　
　　“哦？”绵帝被绵莲转移了注意力：“不知皇儿指的是何事？”
　　
　　“母皇，您忘了那沈化如还有个女儿吗？就是前不久您御赐的皇商啊！她来京城为您贺寿，今天也到场了。”
　　
　　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沈半双投到绵莲身上的目光足够将其盯出一个大洞来，可惜那怨念都被绵莲给忽视掉，一心一意的依偎到绵帝跟前亲密的说话。
　　
　　而众人的眼光都默契的转到处于正中位置的沈半双身上，其中两人的目光更为犀利，让沈半双不禁打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