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妻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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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里诸人就此事议论纷纷争执不休，甚至好几个赌场都以此来开定赌局，押沈延英赢的话可得一比十的赔率，而胆敢将赌注压在沈三身上的便可获得一比五十的赔率。
　　
　　其实被众人说来说去的沈三此时暗暗叫苦不迭，自己压根不明白为何会突然摊上此事，原先得以当家的青睐被带在其身边给予指导，日后提拔重用的意味显然易见，当时铺里的姐妹们有哪一个不羡慕自己？自己在她们面前也免不了飘飘然一阵子，但马上就清醒过来，出来闯荡几年自己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惹人眼红的同时自然也遭人嫉恨。况且本家不比京城，里面的人大多是跟着老当家打拼的，资格甚老，还记得当初在京城时，就连沈元和沈湎在那钱管家面前都客客气气的，就容不得自己肆意了。来到本家后自己便小心收敛行为，虽然有时被几位管事百般刁难火气暗生却还是忍下去了，不求她们能心无芥蒂地接受自己，但最起码不会讨厌到容不得自己的地步。
　　
　　没想到这点小小的奢盼都被沈半双给无情的打破了，虽说自己身为关键人物却是最后一个得知此事，而且完全不是出于自己自愿，看着几个管事冷冰冰的眼光，沈三都觉得自己心脏快停止不动了。直到唯有两个人时，沈三不由哭丧着脸道：“当家的。。。。。。”
　　
　　沈半双心情倒是好的很，恶意的细细品着茶，故意忽视沈三那皱成川字的眉头，半天才开口道：“你是我看中的最好人选，不用担心太多事情，要对自己有信心。”
　　
　　沈三无力，这根本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当家的你每次都是故意让我处在风头口，不被众人所接受。现在更好，直接和那堂小姐对上，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免不了更加孤立，这不是明显想让我在沈家无容身之处吗？
　　
　　“那个，当家的，我认为堂小姐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能不能自动放弃。。。。。。”虽然极为昧心的说出此话，沈三在一步青云的诱惑与陷于众人嫉恨的悲惨中衡量再三，还是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不行！”相比起沈三的嗫嚅，沈半双的回答可谓无比干脆。眼一瞪，故作凶巴巴地模样道：“你可是我力保的，你若放弃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搁？再说，你甘愿待在沈家商铺里一辈子都当个伙计吗？不出意外的话几个管事的位置都是由她们的女儿继任，很难由外人来担任，这次新开的商铺是难得的一个机会，你一旦错过了，保不准十年之内不会再有的。女子应胸怀大志，有生之年创出一番名堂来，才能对得起自己，不是吗？”
　　
　　沈三默默无语，不知是被沈半双的话给刺激到，或者是心里另有想法；再也不说不愿的话来。
　　
　　沈半双暗自窃笑，心里打着小算盘，早就通各种渠道查探过沈三的身家背景，得知此人原名姓王，因家境贫穷不得已小小年纪就出来做苦工。幸好为人勤快又伶俐，在一次偶然机遇下，被沈元看中带进商铺并改名为沈三，方才得到一个稳定的工作。哪怕是当个小小的伙计也极为用心，还没有一年表现就比铺中老伙计还要出色，就凭这家伙天赋异禀变通极强完全可以独挡一面。
　　
　　人才啊！人才啊！沈半双暗自感叹道，世人皆被眼前事物所绊住，无法放宽眼界看到以后的发展，但是自己不一样。当初是看中沈三的别具一格善解人意才带在身边，一段时间看下来　自＇霸*气*书*库＇己便知道这家伙绝非池中之物，要不是其条件有限身份低下肯定会直冲云霄大展宏图。几个管事暗地里都在责怪自己偏向外人，说不定连沈延英那小丫头也抱有怨愤，可是自己爱才心切，实在舍不得让沈三被这有限的条件给束缚住，还不如让自己来助她一把。
　　
　　不过令人郁闷的是，除了沈三最近的滋味不好受，沈半双自己这几天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原本就因为白天彤闹别扭而惆怅不已，现今这件事在沈府里也引起极大的反响。沈延英自从扬言要与沈三好好较个高下，这几日全都吃住在商铺，都不回来，见此情景沈连心自然也拉下个脸来，只不过碍于情面不好数落沈半双而已。
　　
　　府中众人都想不通为何当家的宁愿一个外人来接替管事而置堂小姐于不顾，对此沈半双懒得搭理，只管窝在明儿居处，有点悲哀，府里那么大，唯有这里才是目前自己能够清静的地方。
　　
　　挨到即将比赛的前夜，沈半双自己都难免纠结起来，暗自思量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妥，想得多了翻来覆去便睡不着，时不时就叹口气。
　　
　　明儿心知其看似无所谓但还是难以释怀的，便起身将沈半双移至自己的双腿上，并细细替其按摩额头希望能舒缓一些。
　　
　　难得明儿对自己做如此体贴的动作，沈半双闭着眼享受一会儿，似乎觉得头不像原先那般疼才睁开眼。因为歇下时早把烛火吹熄了，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面庞，只感受到那芳兰气息围绕在自己周围。沈半双将那还在忙个不停地双手按住示意已经可以了，又转而将那双玉手拉至自己的怀里，十指相扣心里感觉更加好了。
　　
　　“你对此事有何看法？”沈半双想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暗中那人愣了一下，身体僵直，似乎没想到沈半双突然会询问自己的想法。从自己嫁入沈府来那么多日，为了避免和白氏起冲突，无论沈府内外大小诸事从不过问。每次沈半双前来　自＇霸*气*书*库＇己温柔相待，她出去办事的时候自己也安稳待在居所，带带小烟儿，过着安闲的生活。
　　
　　“你的决定是对的，你只要按你的意愿去做就可以了。”
　　
　　听到明儿那暖暖的声音，仿若春暖花开般，沈半双心里满满的都是说不清道不明欣喜。可又生怕这如玉般的人不能免俗，说出这话仅仅为了安慰自己或者讨自己欢心而不是出于真心，便不依不饶追问道：“噢？你到底是凭什么认为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呢？”
　　
　　即使看不清楚对方表情，从说话的口气上也可以看出妻主大人在向自己撒娇，祈求进一步的安抚和肯定。明儿抿起嘴，露出一丝笑容来，道：“沈三虽是个下人，可才华出众，你想重用她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京城管事之位便是一大良机，若是能将她安置在此处由其自由发挥，假以时日她必定能成为沈家的中流砥柱。”
　　
　　“而堂小姐她天资聪慧，之前得你不少教导，现在更有韩家这么深厚的背景，论身份论能力接手这管事之位无人可说。”
　　
　　“两人各有长处，看似哪一个接手管事都无所谓，但有一点极其微妙。管事之位对沈三来说是解开其身份的束缚获得一片宽阔的天地，而对堂小姐来说却是限制其发展的绳索，区别便在这里。”
　　
　　沈半双轻笑一声，越深相处越能发现明儿身上有许多让自己惊讶的地方，没想到他也能将此事看得如此透彻，虽然他并没有指出为何管事之位会束缚住小英儿，但有些话不用说就可以明了。终于有那么一个人真正懂得自己的心思，此刻沈半双觉得无比轻松，烦恼忧愁都渐渐消散，困意便涌上来，将明儿香气缭绕的身躯搂在怀里，真是一夜好眠。
　　
　　

　　　　　　　　　　　

争（下）

　　　　过了破晓之际，沈府陷入一股莫名的紧张里去，位于议事厅的正位，沈半双瞄了瞄左右，嘴角不禁抽搐起来。
　　
　　沈连心作为长辈，又是沈延英的娘亲，前来观看无可厚非，坐在自己的右侧。而钱管家是沈家资格最老的仆人，只是碍于身份不敢入座，待在自己的左侧。至于沈愈合钱百金胡油油和严欢四个人身为管事又是见证者，两两分别站立于左右两侧。再加上处在中间的沈三与沈延英，人都到齐了，不该再有其他人参与。但是，但是，沈半双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为何你们会在这里？”
　　
　　你们，而不是你，看来不请自来出乎沈半双意料的人还不止一个。
　　
　　若是韩筑梅或者商业中的同行硬是要前来掺和一脚也还说得过去，可这两个人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沈半双先转向安倩，疑问道：“安大人？”实在想不通这件小小的事情为何会惊动县官大人到场，幸好一身便衣没有官服衙从跟着，否则自己真的要以为干了什么犯法的勾当。
　　
　　安倩朗声笑道：“这事早就在涟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本官也很好奇沈当家的会以何种方法决出谁是管事的最佳人选，只可惜沈当家的不喜张扬，拒绝外人前来观看，急煞众人也！本官只有厚着脸皮亲自登门来以求一饱眼福，还望沈当家的能顾及情分，遂了我这小小的愿望。难道沈当家的如此无情，非得把我赶出去不可？”
　　
　　无语，沈半双暗自郁闷，你谁啊？堂堂涟城的县官！将你赶出去我有那个胆吗？
　　
　　“安大人真是说笑了，您能来府上真是让我们沈家蓬荜生辉，有谁能比您更有资格当这场比赛的见证者呢？欢迎还来不及了，怎么赶呢？”沈连心要比沈半双圆滑的多，听说眼前这人便是涟城的县官，早就起身命人在旁边放置一张座椅，笑着迎接安倩过去。
　　
　　沈半双叹了一口气，“那么你呢？”
　　
　　这话自然是对那艳丽无双一进厅堂就把众人迷得晕头转向的芸无心说的，沈半双暗自腹诽，你一个风华绝伦的花魁，不好好在醉仙楼呆着，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又不是开茶会，又不是办酒宴的，没有理由你也来吧！
　　
　　芸无心细长的桃花眼眨了眨，捂嘴笑道：“讨厌，我最宝贝的明儿可嫁到你沈家来了，你又不让他来看我，我只得时不时的前来探望一番，看他过地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谁知道你在搞这么一件事情，我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这也不行吗？”
　　
　　沈半双内心更为愤愤吐槽道，说你是来得不巧还是巧呢？虽说是前来看望明儿，可是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这档子口前来，谁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呢？
　　
　　明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前来看热闹的或者还有其它目的，沈半双无奈之极，难不成真把两个人都赶出去吗？只得挥挥手让仆人再添置座椅来，先将两位大人物安置下来再说。
　　
　　忙了一阵后终于恢复平静，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沈三和沈延英难免因为多了两个外人而略显紧张。比试的题目自然由钱管家公布，见其拿起封好的纸袋并拆开时，沈三和沈延英两人不禁呼吸急促起来，直盯着那纸袋不放，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关于两人比试沈半双可谓大费周折，一般来说比试分为文斗和武斗两种，又不是习武之人，最多沈三干活多，力气比沈延英大了一些。武斗去除外就还剩文斗这一条路子，可沈三是个粗人，最多接触过那杂七八啦的账簿和订单，论文学修养是远远不及沈延英的。所以让两个层次不同的人处在一个起点上公平比试可谓说是难上加难，但依然难不倒沈半双，琢磨了好多天终于想出最好的方法来。
　　
　　钱管家撕开纸袋后，从里面抽出叠好的一张薄纸来，翻开道：“如果你是一个摆渡者，在一个下雨的黑夜里有三个人想搭你的船，一个是曾经对你有恩的农户，一个是身患重病的老婆婆，一个是你早就心仪的佳人。三个人都急着要到对岸去，但你的船只能乘坐一个客人，请问你会如何选择？”
　　
　　众人皆为惊讶不解，本以为考题会围绕着商业知识进行，没想到一点也不搭边，这究竟叫怎么一回事啊！
　　
　　“堂小姐，沈三，你们把自己的答案写在一张纸上，到时候公布出来，让大家看看谁的选择是最佳的。”钱管家一边说道，一边让人奉上文笔纸张来。
　　
　　就在沈三与沈延英埋头苦思之时，在场众人也纷纷思索最佳的选择究竟为何，而沈半双嘴角含笑一脸高深莫测居于高位看着两人的情况。
　　
　　磨磨蹭蹭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人皆停笔并交与钱管家，得到沈半双的示意，钱管家深呼一口气道：“先公布堂小姐给出的答案，若我是那摆渡者，会选择让生病的老婆婆上船，救人如救火，没有比生命更为重要的。”
　　
　　“对啊！就是这样，先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就是，就是，堂小姐宅心仁厚，把救人放在第一位，可谓说是最佳的选择。”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赞道，哪怕沈三也给出同样的答案，还是先公布出来的沈延英占有优势。
　　
　　钱管家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下面是沈三给出的选择，若我是那摆渡者，必将把船让给农户，请她载老婆婆到对岸去，而我自然留下，陪同我中意的人一起等待下一只船的到来。”
　　
　　整个厅内立马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多余的声响，沈三的答案无疑如向湖面投入一块巨石，在众人心里激起层层波浪。
　　
　　“谁的答案最佳，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了吧！”沈半双懒洋洋地伸腰，看着一脸灰白的沈延英，叹口气道：“农户对自己有恩，先载她谓之忠；老人家身患重病，先载她谓之义；心上人天黑独身留在岸边说不定还有危险，先载他谓之情。忠义情三者很难顾全，我相信在场大多数人都认为只能取其一而不得不舍弃另外两个，可殊不知换个角度来思考的话必当柳暗花明海阔天空。沈三给出的答案，我认为是最佳的，她把船让给农户并请其顺便把患病的老婆婆带上，已经成全忠义二字。另外她留下来陪同心仪的人一起等待，避免危险的发生，也对得起情这一字。”
　　
　　“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天无绝人之路，解决一件事情可以有上百种方法，可惜人总是容易被自己的思维给禁锢而看不到别的选择。”
　　
　　“我不用商业上的知识而单单出这个题目来考验你们，就是想看看你们变通能力有多强。”沈半双走了下来，拍拍沈延英的肩膀道：“你很多方面都极为出众，只可惜处世经验太少，又容易被眼前的情景所迷惑，看不到更远更深的事情。这就是你的不足之处，而沈三虽然身为伙计，但在外面也算是闯荡了不短时间，凡事亲身力为，累积了很多的经验，我看重她的也是在这方面。所以，管事之位我认为由沈三担任，还有谁反对呢？”
　　
　　事到如今还有谁有反对意见，一个个不做声就相当于默认，安倩哈哈大笑，一边鼓掌一边道：“真不愧是沈当家的，如此别出心裁的考验让本官无所适从，当然所获也颇多。若沈当家的不是从商的话，以你出众的才华折服朝中学子也不成问题，真是可惜了。”
　　
　　沈半双含笑不语，故意无视安倩的话，趁众人再也挑不出话来说，一口作气当场修书递于沈三道：“你收拾一下，带着这封信上京，沈元和沈湎她们会照顾你的。”
　　
　　已经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沈三哽咽接过沈半双的信道：“当家的你对我的恩情沈三没齿难忘，沈三一定竭尽所能将商铺打理好，绝对不会让沈家蒙羞。”
　　
　　终于将近日来困惑自己的一件大事解决，沈半双浑身轻松下来，笑道：“选日不如撞日，趁所有人都在，今天就摆宴就当给沈三践行。安大人也请赏个面子，千万不要嫌弃寒舍简陋，在此用餐吧。”
　　
　　安倩笑道：“那是自然！”
　　
　　

　　　　　　　　　　　

宴

　　　　钱管家见大局已定，众人面色皆已缓和，便笑呵呵地下去安排伙房准备饭菜。
　　
　　虽说沈三还要在涟城停留几日收拾需要的物品后才上京去，不必急于这一时。可沈半双考虑几位管事一向与沈三不和，到时候说不定一个都不会前去给沈三送行，弄得沈三孤零零一人上京好不尴尬。是以趁几人都在这里无法脱身，还有县官安倩坐镇，干脆大家吃顿饭，就相当于提前给沈三践行了。
　　
　　就在钱管家张罗时，沈连心作为沈家的长辈自然热情的陪同安倩用茶聊天，芸无心也绕到明儿居处去看看，而几个管事聚在一起有话没话打发时光，沈延英那小丫头似乎受到不小打击，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唯剩下沈半双和沈三两人大眼瞪小眼，沈半双原本想和沈三再好好聊聊，又怕被众人看到自己偏向沈三，更加心生不满，只好作罢。
　　
　　幸好府上请了好几个优秀的厨师，又有诸多仆人打下手，不出一炷香的时刻钱管家便把宴席准备妥当，正忙不迭地的上菜呢。平日里沈半双不喜铺张浪费，简单六菜两汤就行了，但今天有县官大人在场，钱管家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待沈半双等人前来一看，桌上早就堆满了菜，素食有油焖笋片、八宝豆腐、四季豆，菜心草菇等，荤食也选择油而不腻的上，有蛋黄蒸肉、黄豆炖猪手、冬瓜虾仁羹、葱烧大排等。最妙的从涟城最富有盛名的酒家取来的剑南春，刚打开封口便闻到那浓郁的酒香味，不禁把几个人的酒虫给勾了出来。
　　
　　沈连心将安倩捧于上位，代替沈半双一尽这地主之谊，眼看沈延英依旧不见人影，沈连心不悦地皱起眉头，本想亲自去把人拎过来又怕遭人笑话，便吩咐下人前去将白氏等家眷请来顺便把沈延英也给带过来。
　　
　　稍过片刻，沈延英慢吞吞地跟着下人前来，只是白氏推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没来，而芸无心也及时赶过来道明儿身体也不舒服生怕打扰各位兴致便不前来陪伴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两人身体不舒服还真是巧合到一块去了，虽说这与家宴相差不了多少，但一大帮女子在场，男眷们确实是不便抛头露面。再加上还要喝酒，众人也没指望沈当家的两位内人露脸，可看看沈半双苦笑不已的神情，众人心里戚戚然，早就听说两人不和殊少碰面，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好在众人要么是德高望重之辈要么是通情达理之人，看见沈半双的窘态也没露出嬉笑之意，立马以酒转移话题，扬言要不醉不归。
　　
　　安倩原本就是豪爽之人，今日便衣前来没有惊动她人，就是对沈半双以何种方法选出管事非　常（炫…网）好奇，更是一时高兴留下用餐。生怕众人因为自己在场而感到拘谨，安倩放低身段，反客为主巧言笑语说了不少京城趣事，将一干人等逗得哈哈大笑。
　　
　　酒过三巡，就在众人酣意渐起之时，沈延英端着酒杯走到沈三面前道：“今日我输的是心服口服，堂姐说的对，凡事不能想得过于简单，我以前太过于自大了，殊少将其她人放在眼里。你处世经验丰富，变通能力极强，还有很多方面值得我去学习，还望沈三你不要计较我往日的无礼之处。现在我以这杯酒代表歉意，若你不嫌弃的话，与我喝上一杯，日后我们就是好同伴好姐妹，一起为沈家的繁荣出力。”
　　
　　好家伙，沈半双将一切看在眼里，暗自感慨，想这沈延英遭受打击最起码要消沉一阵，没想到立马恢复过来，甚至都能反动为主收买人心了。不得不说经过一年多来的磨练，小丫头确实有所长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连沈延英都主动向沈三示好，还有谁再有怨言，接下来几个管事也纷纷找借口与沈三喝上一杯，可谓算是皆大欢喜，其乐融融。
　　
　　沈半双对呈现出如此和睦的局面非　常（炫…网）欢喜，如果整个宴席的气氛都能保持这样才好，可惜事实永远与其希望的相反。算来算去，还是遗忘了宴席上有个最会生事的妖孽，似乎生怕不够热闹般，芸无心也风情万种地端起酒杯欲与某人饮上一杯，只是对象由沈三换成了安倩。
　　
　　“安大人，”好一娇声软语的呼唤，只恐怕能让听的人骨头都酥了，芸无心笑道：“您勤政爱民，来到涟城后除奸惩恶，为老百姓们做了不少好事。无心在楼中早就听说了很多关于安大人的事情，对您倾慕很久，只是安大人一向不踏足风花雪月之地，苦于无机会得以一见。没想到这么巧合在这里见到安大人，无心实在激动无比，冒昧敬酒，还望安大人赏个面子。”
　　
　　不愧是花魁级别的，明明是欢场妓子在酒席上劝酒时一贯的说法，被芸无心演绎过来却是独具风情，令人无法产生厌恶轻视之心。
　　
　　沈半双嘴角抽搐眼皮也跳个不停，要给外人看来说不定真以为芸无心想迷惑县官大人，可自己与芸无心这厮打过几次交道，知道此人手段绝非一般。不提那乱七八糟的往事，就冲这家伙数十年来没有入幕之宾，便可晓得这厮早就心若止水。冷艳如斯却陡然之间对安倩如此殷勤，非奸即盗，必没有好事情。
　　
　　安倩倒是应对自如，笑着接过芸无心的酒道：“安某在京城就已听过芸公子的美名，解佩凌波紫洞舟，添香瀹茗醉仙楼。今日能得涟城最有名的美人敬酒，安某真是三生有幸，岂有不喝之理？”说完便一仰头将酒饮尽。
　　
　　芸无心抿嘴一笑，媚眼一抛：“没想到安大人竟也是怜香惜玉之人，更让无心痴迷不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