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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宝钗缘-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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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旧日师兄,大师兄曾私下向我说情,叫我对他稍留情面,我若是相助丐帮将他擒了,岂不是伤了大师兄之心?”要知段克邪刚满周岁,就给空空几掳去,由空空儿的师母抚养,并授以武功,在最初两年,且是由空空几代为传授的。因此段克邪和空空儿的交情极好。空空几此人行事任性,喜怒随心,素重私情,明知精精儿行事邪恶,对他仍是暗中袒护,段克邪念及大师兄的叮嘱,不免多了一层顾虑。
心念未已,忽听得号角之声大作,树林后面突然有一支人马杀出,红装眩目,竟是一队女兵!丐帮在此开会,防备虽然不算很严密,但周围五里之内,也有人放哨,这队女兵却突如其来,也不知她们是怎么闯过丐帮的哨卫的,丐帮弟子大为诧异。
领头的是个少女,在马背上凌空跃下,便向卫越奔去,叫道:“疯叫化,你真是疯啦,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乱抢小辈的东西?快交出来?”卫越一怔,叫道:“你说什么?”这少女来得快捷,声到人到,双手空空,竟然一头撞进卫越怀中。这动作大过古怪,饶是卫越见多识广,也猜不透她是何等佯人,何故如斯?卫越虽然号称“疯丐”,究竟不是真疯,这少女突然撞入他的怀中,他倘若一掌打出,不难将这少女打得重伤,但他是武林中名列“七老”的前辈,岂能将一个空手的少女打伤,更何况他也未曾弄清楚这少女的来意?正因他不是真疯,颇有厕忌,冷不防就着了这少女的道儿。
只见这少女手腕一翻,精精儿也恰在此时从侧边一剑刺到,卫越挥杖挡击精精儿的短剑,同时又要避开这少女的一撞,动作不免稍稍谩了一些,就在他刚刚侧身一闪,跨出一步之时,那少女的指尖已碰着了他的手腕,卫越的虎口忽地一阵剧痛,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法杖已被少女夺去。卫越大怒,一掌震退了精精儿,伸手便抓那少女的背心,那少女翩如惊鸿,早已走得远了。
原来这少女套着指环,指环形式特别,形如笔套,包过手指,尖端伸出一根细得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梅花针,卫越本来早有防备,闭了全身穴道,但给利针刺着虎口,却也疼痛难当,这少女就是如此这般使用诡计与偷袭的伎俩,夺去了武功比她强出许多的卫越的法杖。不过,虽然她是使用诡计,但手法敏捷无伦,身法轻盈美妙,拿捏时候,更是不差毫匣,确实也可算得是一等一的功夫。
那少女一个转身,已到了宇文垂面前,双手将法杖奉上,笑道:“恭喜你当了帮主,帮主的法杖就等于做官的金印,以后可得当心一些,不要给人再夺去啦。”宇文垂眉开眼笑,接过法杖,说道:“多谢史姑娘,丐帮上下以后都听你的差遣!”那少女道:“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再给你惩治叛徒。”把手一挥,她带来的这一队女兵,立即加入去厮杀。
两派的人数本来大致相等,这队女兵一加入去,宇文垂、马长老这边的声势大盛,帮忙石青阳与卫越的丐帮弟子抵挡不住,不过片刻,就给这队女兵活捉了数十人,——捆缚了。
卫越失了法杖,手腕又被刺伤,内家真力,减了两分,凭着一对内掌。力战精精儿、柳文湘、濮阳侯三大魔头,形势也登时逆转,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反对宇文垂的这一派就要一败涂地,人丛中突然有一条影子飞了起来,捷如鹰隼,竟从众人头上飞过,群丐连这人的面貌也看不清楚,倏然间那人已在石台旁边落下,正巧落在精精儿的身旁。群丐才看清楚了是个满面污黑的小叫化。人人惊异不已:“本帮中一个小弟子竟有如此功夫!”
精精儿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觉背后微风飒然,反手便是一剑,他也以为来的是个小叫化,虽然觉得这小叫化的轻功好得出奇,却也并不怎样放在心上。岂知一剑刺去,这小叫化只是略一侧身便避开了,精精儿这一剑剑势飘忽,变化无方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够如此轻易避开,精精几这才大吃一惊。
这小叫化正是段克邪,这时他的武功已在精精儿之上,精精儿用的义是本门剑法,他当然可以毫不费力的避开,而且不单避开,还在精精儿的肩膊上轻轻拍了一下,示意叫他离开。
精精儿这时亦已看出段克邪的本门身法,更是吃惊,连忙跃出三步,叫道,“你,你是……”段克邪如影随形,跟在他背后低声说道:“大师兄就要来了,我看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要知空空儿奉了师母之命捉拿精精儿的,精精儿虽然知道师兄对他有心庇护,但也只能私下留情,决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放人的。精精儿这几年对空空儿闻风远避,就是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一层。
段克邪这么一吓,精精儿果然吓得失魂落魄,连对同伴也来不及打个招呼,慌忙便逃。段克邪微微一笑,只见五个女兵已围拢上来,一个女兵喝道:“小叫化,你笑什么?”段克邪笑道:“我看你们素手纤纤,还是在家里拈针弄线的好,拿刀弄剑,实是甚不相宜。”话声未了,早已展开“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把这五个女兵手上的刀剑全部夺下。
段克邪刚刚闯出女兵的包围,迎面来了一个汉子,双臂齐伸,向他抓下。段克邪冷不及防,险险给他抓着肩头,这人正是以分筋错骨手驰名江湖的奚炳达。他见这小叫他的武功好得出奇,因此抛下了石青阳,亲自上来拦截。
段克邪笑道:“你这分筋错骨手很不错呀,可惜也还未练得到家!”奚炳达平生以此自负,闻言大怒,“哼”了一声道:“要怎么样才算练得到家,哼,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懂得什么?”左臂一圈,右掌倏的穿出,五指如钩,来扣段克邪的腕脉,这正是他分筋错骨手中极厉害的一招,存心要把段克邪的腕骨扭断。
哪知段克邪毫不躲闪,就让他把手腕拿住,暗地里默运玄功,乎腕登时变得有如钢棒,奚炳达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段克邪已是一声笑道:“最少要这样才算练得到家!”左手一钩一压,奚炳达的腕骨反而被他拿着,“喀喇”声响,登时断了。奚炳达气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
段克邪扭断了奚炳达的手腕,一声长啸,身形疾起,转眼间就跃上石台。宇文垂喝道:“你师父是谁,懂不懂规矩?这里没有你站的地方,下去!”字文垂不认得段克邪,只道他是帮中未人流的小弟子,这石台是帮主、香主、长老们聚会的地方,等于临时设立的“香堂”,一个未入流的小弟于胆敢撞来,那当然是大大的违反帮规了。
段克邪笑道:“你的什么帮规,我全部不懂。我只知道卫老前辈是你的师叔袒,你欺师灭祖,天理难容!”宇文垂喝道:“反了!”法杖一挥,点向段克邪的穴道,段克邪正要夺这法杖,左掌一圈,右手便抓着杖头,不料这宇文垂的功夫甚是了得,他虽然是焦固的弟子,但天资聪颖,青出于蓝,殊不弱于他师父当年,丐帮的“降龙杖法”又是武林一绝,段克邪一时轻敌,手指刚触着杖头,忽觉竹杖一颤,未曾抓牢,字文垂的青竹杖已脱出他的掌握,段克邪侧身一闪,双指一弹,将他的竹杖弹开。
字文垂虎口隐隐作痛。
段克邪双掌飞舞,揉身疾进,与他的降龙杖法相斗,字文垂的武功虽然不弱,比起段克邪究竟是大大不如,十招之后,又是左支右拙,险象环生,段克邪蓦地喝声“撤手”,中指一戳,这回戳中了宇文垂的虎口,宇文垂的法杖果然脱手飞出。
段克邪正要去接法杖,忽觉金刃劈风之声,已到背后,段克邪心中一凛:“好迅捷的刀法!”反手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将这一招破解,转过头来,只见是个少女,手持柳叶双刀,说时迟;那时快,她的柳叶双刀一上一下,一口气便连斫了十八刀!
这少女正是这队女兵的首领,宇文垂称她为“史姑娘”的那个人。段克邪心中想道:“她也姓史,功夫也真不在若梅之下。”
他忽地想起史若梅,心神不觉一分,“唰”的一声,那少女的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门削过。
这少女的六十四手回环刀法以变化复杂,招数迅捷见长,但她一口气硕出了十八刀,伤不了段克邪分毫,也自暗暗吃惊。
这少女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管丐帮的闲事?”这时她已看出了段克邪使的不是丐帮功夫。段克邪道:“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也来管丐帮的闲事?”针锋相对,问得那少女涨红了脸。段克邪空手招架了三十六刀,忽地将长剑拔出,喝道:“你再不走,我可要不客气啦!”涮、涮、唰,连环三剑,把那少女迫得步步后退。
段克邪一招“大漠孤烟”,出剑如矢,喝道:“撒刀!”这一招剑势遒劲,段克邪谅这少女招架不住,岂知这少女反而迎上一步,段克邪这一剑本来不想取她性命,他的剑术早已到了收发自如、随心所欲的境界,心念一动,剑尖一偏,正莅备在她腕脉上轻轻一点,迫她撒刀,那少女忽地一声笑道:“不见得!”
双刀一日,一股柔劲,竟把段克邪的宝剑引过一边。原来这少女武功虽比不上段克邪,但武学的造诣却不在段克邪之下,眼光看得很准,人又机智异常,她看出段克邪这一剑的用意,知道并非致命的杀手,遂故意跨上一步,迫段克邪的剑尖偏斜,这么一来,段克邪这一剑的劲道先减了一半,她趁势用了一招以柔克刚的刀法,果然奏效,把段克邪的攻势化解了。不过,她这一招虽然是有点取巧,但眼力、身法、运劲等等,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段克邪也不禁暗暗佩服。
段克邪这边未决胜负,另一边疯丐卫越已是大占上风,精精儿被段克邪吓走之后,卫越的对手只剩下濮阳侯与柳文湘二人,卫越虽然受了点伤,但濮阳侯亦已元气大损,再加上一个柳丈湘,也不是卫越的对手。激战中卫越猛地大喝一声,柳文湘正自一剑刺到他的面前,被他一声猛喝,吃了一惊,剑尖颤动,刺了个空,说时迟,那时快,卫越已劈手将他的长剑夺下,迅即一脚飞起,将濮阳侯踢了个筋斗。卫越嫉恶如仇,濮阳侯、柳文湘虽然都是作恶多端、臭名昭彰的魔头,但濮阳侯只是强横霸道,而柳文湘却又是个采花大盗,在这两人之中,卫越最痛恨的还是柳文湘,当下将夺来的长剑反了掷出,尸如神龙夭矫,破空飞去,柳文湘轻功不弱,本来已跑出了十几步,但仍然被飞剑追及,自后心穿过了前心。濮阳侯却趁此时机,拾回了一条性命,爬起身来,立即便混入人丛之中逃了。
石青阳也已把韩介打倒,这时那支法杖跌落石台,马长老和徐长者正在争夺,字文垂跃下石台,刚要助马长老,石青阳己是大步走来,马长老和宇文垂眼见大势已去,不敢迎成,转身便走,石青阳将法杖抢到手中。
那少女使出浑身解数,挡了段克邪十余招,终是抵挡不住,步步后退。宇文垂恨恨说道:“大事都是坏在这小子身上。史姑娘,我辜负了你的好意了。”那少女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时成败,那也算不了什么。”虚晃一刀,退出日子,似是心有未甘,忽地又回头问道:“你是谁?请留下个名字!”石台下忽地有个人应声道:“这小子是段克邪!”正是:红妆初识英雄面,卷起风波又一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丐侠临终遗重托 英雄中伏遇娇娃
揭破段克邪身份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段克邪扭断了腕骨的奚炳达。他本来不认识段克邪,但他和精精儿却是多年朋友,对精精儿的武功家数颇为熟悉,到了此时,他早已看出段克邪的武功家数与精精儿相同,精精儿有一个师兄一个师弟他是知道的,扭断他腕骨的这个小叫化既然比精精儿年轻得多,那当然不是他的师兄空空儿而是他的师弟段克邪了。
奚炳达自知无力报仇,他说出段克邪的名字,那是“借刀杀人”之计,希望那少女记得仇人的名字,以后便可以找段克邪算帐。
那少女怔了一怔,忽地回眸笑道:“原来是段小侠,果然名不虚传!我败在你的手里,也还值得。”她挥舞双刀,掩护宇文垂,且战且走,那队女兵和宇文垂的党羽也跟着她夺路而逃,石青阳不愿自相残杀,扬起法杖,阻止帮中弟子追击。
段克邪抹干净了污黑的面孔,与卫越相见,卫越哈哈笑道:“果然不愧是段大侠的儿子,你父亲可以含笑九泉了。”石青阳、徐长老等人也上前谢过段克邪相助之恩。
徐长老道:“可惜走了宇文垂和马长老,我看焦帮主被害,和他们二人必定大有关系,只不知他们是甚阴谋?”卫越道:“他们必然要到长安去捣乱秦襄的英雄会,我本来不想参加的。
现在为了此事,说不定我也只好跑一趟了。”
石青阳说出他在长安如何探出秘密的经过,原来赵赶驴暗害韦香主的时候,时值深夜,地点在长安分舵的内堂,赵赶驴日问已藉故将韦香主的亲信遣开,本来以为此事做得密不透风,却不料帮中有个小弟子兼做偷儿的,被追捕得紧,自思在长安难以立足,便深夜来见韦香主,意图求香主庇护,支出赃物,请香主代还失主,替他转圜,无巧不巧,正撞见这件事情。这小偷躲在窗下的瓦砾堆中,吓得大气都不敢透,事后也不敢说。直到石青阳到来访查,这小偷知道石青阳可以保护他,才敢向他透露。
石青阳道:“韦香主被害与我师兄被害,看来是两件事情,但推究起来,其中却大有关系。”徐长老道:“不错,韦香主是忠于帮主之人,帮中奸徒,若不先把他杀了,宇文垂的谎话就不能自圆其说了。”内三堂香主乐山道:“你怀疑焦帮主根本未到过长安?”石青阳忽道:“我也越想越疑,嗯,说不定我师兄还在人间!”
石青阳续道:“秦襄压根儿就没有见过我的师兄,以他的身份、为人,我相信他决不会说谎。我在长安访查,长安的本帮弟子也没有谁见过帮主。”徐长老插口道:“是啊,此事我早已怀疑了。宇文垂将帮主被害之事,说得历历如绘,但却没有旁人作证。说帮主曾到过长安的只有赵赶驴一人,如今己证实了赵赶驴是杀害韦香主的凶手,他的话当然是不足信了。依我看来,十居八九,是宇文垂和赵赶驴串通了的。他们杀了韦香主,那就无人可以揭破宇文垂的谎言了。岂知天网恢恢,仍是疏而不漏。”石青阳接下去说道:“若果我师兄被害之事是假,他又压根儿未曾到过长安,那么依我推想,宇文垂纵然胆大包天,想做帮主,他也未必就敢杀了自己的师父。”徐长老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只是依今日之事看来,宇文垂背后大有人在,要不是有人给他撑腰,他也不敢如此胡为。”石青阳问道:“那少女是什么人,看来她与宇文垂的关系不浅,你们可有人知道她么?”丐帮各长老、各香主面面相觑,无人知道此女来历。
卫越说道:“这妖女可恶得紧,老叫化终须要查出她的来历。但目前却不必理会她,咱们还有更紧要的事。”徐长老道:“不错,这帮主之位,当然是不能让宇文垂窃据了。卫师叔,推定帮主,刻不容缓,就请你老人家作主,即时宣布废立之事吧。”
卫越道:“青阳,你是众望所归,就由你接任帮主吧,不可再推辞了。”石青阳道:“焦师兄存亡未卜,我怎好接任帮主之位?”
卫越道:“国中不可一日无君,帮中也不可一日无主,咱们有多少事情要办,没有个头儿,谁来调度?你若因师兄下落未明,接任帮主,心有不安,那就暂代帮主吧。”卫越号称“疯丐”,这番话却说得合情合理。石青阳只好答允。当下卫越召集丐帮弟子,宣布此事。反对石青阳的这一派人都已跟从宇文垂走了,在场的丐帮弟子都是佩服石青阳的,自是毫无异议,一致赞同。
丐帮大事已定,卫越又对段克邪道:“段小侠,老叫化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段克邪道:“老前辈言重了。有何差遣,尽管吩咐便是。”卫越道:“丐帮出了宇文垂这等叛徒,言之有愧。他与奸人勾结,势将去捣乱秦襄的英雄大会,他们这阴谋用心何在,目前尚未知晓,总之不是好事,不可不防,老叫化尚未能即时动身,你轻功卓绝,可以代老叫化先到长安去告诉秦襄吗?”段克邪想了一想,说道:“晚辈遵命。但晚辈也有一事请托。”
卫越道:“小侠请说。”段克侠道:“老前辈想必已经知道金鸡岭被官军攻陷之事,我的摩勒大哥和牟世杰率领余众,退守河西,正在招集旧部,重加整顿,我是奉了摩勒大哥之命,去找寻一个人的,现在那个人已经见过了,但她不肯与我同行。我正拟单独回去,向摩勒大哥复命。”卫越不知段克邪说的“那人”就是他的未婚妻,问道:“是什么人,事关紧要吗?”段克邪道:“这人也不是绿材人物,是小弟的。的一位相熟朋友。”卫越道:“哦,我知道了,你们现在正在招纳英豪,想是要他入伙。”卫越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男是女,胡猜一气。段克邪心中难过,苦笑说道:“那人心意我已知得清楚,她是不会与我们一路的了。
但这也无关紧要……”卫越年老多活,又插口道:“是啊,你铁大哥交游广阔,他要招纳英豪,四方豪杰定必闻风而来,少那么一个人自是无关紧要。”段克邪道:“老前辈说的不错。但摩勒大哥迟迟不见我回去复命,心中必然挂念,因此我想请老前辈交托贵帮一位弟子,向我的摩勒大哥报讯,让他知道我已经去了长安。还有一层,金鸡岭虽然是被秦襄的羽林军攻陷的,但秦襄和我摩勒大哥的私交却一向不错,这件事情,也应该让他知道。”卫越笑道:“铁摩勒领袖群雄,牟世杰也是新任的绿林盟主,你不说,我也是要向他们报讯的。好吧,咱们就分头报讯吧.你轻功卓绝,长安英雄大会之期已近,你还是先赶在长安吧。”两人说妥,于是段克邪便独自启程。
段克邪放开脚步,一日间走了三百多里,第二日己到了魏州境内,忽见一队男女老幼,个个面如菜色,衣衫褴褛迤逦而来,看样子似是难民。一间之下,果然不错。那领队的老者说道:“小哥,你还不知道吗,史朝义吃了败仗,败兵正在向博野那边溃退,败兵过处,掳掠一空,你怎么还向前面走?像你这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论碰见官军贼军,都准会拉你当伏。”
这老者所说的史朝义乃是史思明的儿子。原来史思明本是安禄山手下的第一员大将,安禄山被儿子安庆绪所杀,部瞩分裂,被唐朝名将郭子仪一鼓剿平,史思明暂时投降了唐朝,但不久又反,势力最盛之时,曾大破九节度使的联军,进陷洛阳。
史思明杀了安庆绪自立为大燕皇帝,但不久史思明又被自己的儿子史朝义所杀,唐朝命李光罚代郭子仪为将,借回兵乘机反攻,宝庆元年收复洛阳,并乘胜追击。史朝义率领残部,想绕道博野,投奔奚族,这队难民,就正是为了害怕史朝义的败兵掳掠,因而弃家逃难的。
段克邪本身就是深受战祸的孤儿,想起父亲当年战死脏阳,母亲突围受伤终于不治,战乱至今犹未平息,不禁怆然。
那老者道:“小哥,你赶快回头走吧,前面已是十室九空了。”段克邪逍:“多谢老丈指点,但小子有事在身,即使碰上贼兵,那也只好听天由命了。”那老者劝他不听,暗暗叹息。
走了一程,只见前面尘头大起,果然碰上一队贼军,队伍中有十几辆车子,硅赎齐整、却不似溃兵模样。段克邪正在考虑要不要绕道避开这队贼军,忽听得暴雷似的一声大吼,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疾冲而来,转瞬间已冲入了那队贼军之中,大声喝道:“要命的快走,留下囚车!”
段克邪吃了一惊,心道:“这老人是谁,竟敢单身一人,撞人虎狼群中!听他这一声大喝,内功之强,不亚于疯丐卫越,但可惜已是受了内伤了。”
那老者手使一根镇铁拐杖,自的一声,就把一个军官的大刀磕得飞上半空,杖头一落,另一个军官举起狼牙棒还未来得及招架,已被他一杖打死。贼军发一声喊,四散躲避。
贼军中奔出二人,却不是军官的服饰,齐声喝道:“皇甫嵩,你命在须臾,还敢来抢劫囚车?好呀,你既要赶着投胎,就让我们成全你吧!”那老者喝道:“我西岳禅龙岂怕你这两条泥鳅,看拐!”铁拐挥动,呼呼风响,那两个汉子武功倒是不弱,但也不过挡了十余招,便都败下。那老者却也不去追赶他们,驱散贼军,便去打开囚车。那些囚车包着铁皮,密不通凤,守护囚车的贼兵早已四散奔逃,哪里去找锁匙?那老者已是很不耐烦,“卜”的一拐,便将一辆囚车的车盖敲开了一个大洞,探头一望,说声,“不对,”又去如法炮制,敲碎第二辆囚车。
段克邪心头大骇,想道:“原来是与疯丐卫越齐名的‘西岳神龙’皇哺嵩老前辈,怪不得受伤之后,还如此厉害!但以他老人家这等绝世武功,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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