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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龙井蛙-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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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言术扭曲的世界里,雯帝是唯一的变迁见证者!
地面冰霜重归火海;袭击者倒回天边,收束招式,再飞至原位;血狂双翼退化,吞出龙魂;而龙魂倒逆了它显化的过程,最终扫中袭击者……
从画面上讲,更像袭击者打散了龙魂,一片青烟逃蹿……
珐特的尸体开始上浮,铺在地面的鲜血汇聚成滴,弹向空荡胸膛……
袭击者右臂横空,好比墙上挂物长钉,而珐特正是它等待的货品,两者在归巢的血液陪衬中,一步步镶嵌……
从远距离奔来的血线,目标锁定为袭击者紧握的拳头,它们如钻地蚯蚓般渗向拳心,随后一团圆物鼓了起来,渐渐把手爪撑开……
见到此幕,少年心中充满喜悦,同时他不得不告诫自己:“再坚持三秒,只需三秒,就可逆转生死,救回珐特!”
修复的心脏开始跳动,袭击者右手缓缓回抽,谁料手臂猛然颤抖起来,它抗拒的力量,隔空传至数米之外的少年身上,令雯帝脸色瞬间发白,然后不自然地潮红与嘴角血迹同时出现。而笼罩战地的灰光如受惊的水母一般,身子向内挤压,层层叠叠的光波把手臂死缠,或拉或推,紧紧逼退……
雯帝又吐了一口鲜血,鼻中也是一片潮湿,释放真言术不是一锤定音的买卖,灰光疯狂从他体内榨取能量。哪怕有两道白黑光柱的滋补,他也能看到自己肉身干瘪。
万幸,意外的拉锯战仅维持了两秒,被彻底压制的手臂飞速退出珐特胸膛。同时,灰光也露出疲态,它逆流时间的能力率先消失,于是人们纷纷“醒”来,皆震惊于珐特的完好无损,又因身体不能动弹而难表自己的情绪。不过,随着灰光的逐渐淡薄,他们慢慢寻回操纵身体的感觉。紧接着一个残酷现实摆在面前:
那致命利爪离开不过寸许!等到禁锢全消,还会刺入珐特身躯。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老管家看到血染胸襟、身形枯槁的雯帝,知道这位屡创奇迹的孙少爷,已倾全力,可结果仍无法改写吗?
正在这时,灰光顿然消散,少年竭力瞪了袭击者一眼,倒坠入林,身陷火海……
“啊~”
管家一是忧虑珐特生死,二为雯帝安危挂怀,走神之下,让隐于虚空中的第二人击中,当即发出一声惨叫。
寒气缠绕的狼牙棒擦过他格挡的右臂,带下大片血肉,更让他错失救援的时机。
持棒的偷袭者心中得意,刚才判断失误让那小孩施放奇怪法术又如何,该死之人依旧逃不出老大利爪!只是……下面杂鱼怎会人人面露喜色?!
就在此时,一只手掌按住他的后脑。偷袭者背生寒意,是谁?竟无声无息洞穿空间壁障,触碰到虚空中的自己!刚要抡动狼牙棒打去,一股意念由手掌传来:
“撤”
他立即明了,来者正是有“利爪”之称的老大,可身体并能放松下来,因为这股意念饱含了疲惫和虚弱。
“已近圣域的老大居然受伤了”成为他第一个想法,随后才是执行命令,破开虚空,扔出信号弹,并借此机会,瞄了珐特一眼。只见对方裹在蓝紫色的晶体中掉落地面,完好无损。
“啾~”
发如尖锐如鹰鸣的信号弹,拖着白黑光色混杂的长尾在维乐城上空绘出一道圆弧,它明暗交替的光色瞬间掩盖了晚霞的暗红,也将曼达的脸色映照得更外阴沉。这位跌倒后,刚刚回到阳台的老女人,没有料到,前后短短不过数秒,局势大变。
“该死的强盗,本事全在嘴上,说得动听,却根本不是那贱种的对手。”无知的她认为,星劫山败在了珐特手中。这位老女人,冷笑着目送作乱的强盗们远去,将眼前画面比喻为寄主落水后,惊慌失措的跳蚤,心想:
“幸亏要求他们换装后动的手,想必此次骚乱,不会牵连到我。”
暂撇开山顶的阴谋算计,山脚众人依不知大敌已退,小心戒备。裹着法物的蓝紫晶体,在落地后便抖动起来,很快甩出一条长尾与两个大钳,接着就地翻滚,变现为水晶蝎子。正是雯帝新获得“法宝”,水晶卫兵——斯卡纳。
斯卡纳八脚如钉,稳扎地底,也如栅栏般将它身下珐特囚禁,使其动弹不得,随后长尾绕脚一圈,把所有缝隙遮挡,美完执行了护珐特周全的命令。更有一对大钳挥舞,可作攻敌之用。
一分过去了,一刻过去了,强敌迟迟未现,城中打斗之声渐弱,反是呼朋唤友,哭喊寻亲之声渐起。与雯帝同行的家丁很快松弛下来,毕竟眼前的战争不属于他们凡人阶如些低端的层面,他们能否荀活,取决于高手间的胜负,有两位胆大者,更是闲聊开来。
“灰光消失那刻真是惊险,情节跌宕起伏啊。”
“可不是,孙少爷力竭,管家大人受阻,二少爷孤立无援,就在我以为结局无法改变时,没想到孙少爷一瞪眼……”
“那就神了,白光一闪,大蝎子便来到二少爷胸前……就听得啪,那爪子竟然……”
“够了”管家打断二人对话,他一边用布条缠裹手臂伤口一边喝斥:“有空闲聊,还不去查看孙少爷情况如何,他可是掉进火堆里。”
“可以畅游岩浆的孙少爷会怕这点小火吗?”
“显然不会……”
二人嘴上虽是嘀咕,脚却向着火林走去。
“不必了。”雯帝的声音传来,突然风势大作,把四周火焰向少年所在位置驱赶,家丁惊见他张大嘴,如鲸吸水一般,吞下这股股烈焰,而干瘪的肉身则渐渐丰满起来。
见怪不怪的众人,同时撇嘴,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大意是说,看吧,这货不是人,这货不操心。
能借所御之力快速回复,正是玄真一气法门附带的好处,当丁点火苗不剩之时,雯帝开启了冥族之瞳,上下扫视的黑白视界里找不到敌人强大的魂影,于是下命解除戒备。
管家立马奔了过来,脚步极重,碎石飞溅,地动山摇。
见此威势,少年面挂苦笑,在他拒绝体内血脉觉醒那刻,便有了面对这位老人兴师问罪的准备。只是没有料到,老人携怒而来的,会有这般威势。
“轰”当管家最后一步迈出,雯帝整个人都从地面弹了起来,然后又被一双大手按回地面,他慌忙说:“管家爷爷,您先听我解释……”
“好,好,做得好啊。”随后老人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如此异常表现更令雯帝心惊,他想: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怒极而笑?!
“啪,啪”管家狠狠地拍了少年肩头数下,才接着说道:“没想到孙少爷已是近圣域的强者了。”
雯帝愕然,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孙少爷你可知道,与你交手之人,乃是称号强者,临近圣域的布里奇·利爪。”
少年明白圣域是蜕变阶之后的境界,可称号强者又是怎么一回事?老管家迎着他茫然的眼神又是哈哈一笑,道:
“孙少爷有从老法师,弗楠德那里了解过真名吧。”
雯帝点头。
“事实上,父母所赐的名字,只是真名的第一音节,它是基础,却非全部。它代表你的潜力、命运与技艺,所以法师能通过真名快捷施放自己掌握的法术。”
“真名第二个音节,正是受众人肯定,最后引得神灵认同的称号。拥有称号的强者,在凡界身份等两只贵族,实事上,许多贵族的姓式,就是他们先祖的称号。”
“真名第二音节,代表力量与威信,拥有它的人,会获得到特殊能力,比如‘利爪’它代表人的肉掌,如神兵一般强大。”
听到这,少年迫不及待地发问:“真名仅由两个间节组成?”
“怎么可能”管家摇头:“第三个音节,最为玄妙,它来自你的内心,代表真实自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它就是神性,明了之人便有望超圣化神。”
“以上是世人熟知的真名三音节,但在老牌贵族之间,还有更多音节流传,比如第四个,代表权力与运道,来自贵族在世人心中的声望,其他的,等看过二少爷情况后,我们再私下聊吧。”
“好”正在理解真名深意的雯帝,随口应承下来,等他走近水晶蝎子斯卡纳时,后者早已自动让开,等他回过神来,已和仰面躺地的珐特四目交接。在他印象中,与生父相望可不会有好结果,因为这位男子,总不忘叫嚣,杀掉自己,或强调自己的生死仅能有他掌握。所以少年自觉地将头转向一边,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自然没能看到,珐特变幻的表情,仅听得轻柔的一句:
“都长这么高了,我却没有好好抱过你一次。”
二八零、终章4——暮曲(全书完)
“都长这么高了,我却没能好好抱过你一次。”
珐特简短而低沉的话语,在众人耳中回荡不休。惊愕、震诧者皆如木雕一动不动;管家则咧嘴发笑,这是他乐意见到的场景,是这对父子关系改善的契机;至于雯帝,明明无数次告诉自己,与地上的男子再无瓜葛,偏偏此刻心绪浮动难以抑制;他脑海反复播放出生时,自己被摔杀的场景,仍无法压下珐特心脏离体那时的悸动。
各方反应不一,表现出来却是相同的沉默。
少年执拗别着头,久久不愿回应。
管家见他露出罕有的骄情姿态,心想,有个开始便好,太过激进势得其反,当即跳出来打岔:
“话又说回来,星劫山虽然行事乖张,却没有进攻贵族领地的先例。为何这次大动干戈?全城动荡,魔法塔阵势未开,也不见骑士团的身影,处处诡异。”
深知内情的珐特,翻身而起,望向城心平顶山,那处危崖边上的庄园。若非今日之事与往昔强盗所言相互印证,他怎会相信,最大的毒瘤就在飘扬无翼青龙旗的红塔之下。
“原因很简单”他说:“跟我来便知。”
一波人说走便走,动作爽利,令雯帝吃惊。珐特、管家都是这方土地声名显赫之人,就这样灰头土脸、衣衫褴褛而行?
等到他步入城区,看到繁华街道变作断砖残木堆砌的垃圾场时,终于明白,这个城市,穿着体面已是一种罪过!破布、暗血、焦肉错杂摆放涂抹,各种色彩汇成肮脏污流,幸存的人们躲在隐蔽之处窥视,一张张炭黑的脸上,毛发枯卷,像污河滩边满布泥垢的石子。
火仍在肆虐,晚霞中浓烟呈现黯淡的红,似乎要把这灾情带向天空,将整个世界付之一柜。看到这副情景,众人心头皆不好过,一位家丁有感而发:“若能下场雨,该多好。”
雯帝闻言,恍然开悟:“对,这就是自己能为他们做的事。”遂见水气如丝,由他身周显现,彼此交缠直上,形成一道纯白的龙卷风,将四周烟云吸扰过来。
异象很快吸引了全城人的目光,看着头顶乌云如盖,他们大多恐慌起来,拼命念诵各方神灵名号,慌乱奔走,寻找掩护之物。可惜来不及了,一道电光横过长空,它由赤红变为炫紫,最后在人的眼底留下白色余韵。
这是开始的信号,雷声来了,雨点落了,噼哩啪啦响起成一片。
“雨,是雨,下雨啦!”
当惊恐换为欢呼,奔走的人们就成了跳跃电花,总能由意想不到之处涌现。
雨下得凶猛,好似天河决堤,瀑布飞悬。凡火闪动,仍逃不开消亡的命运,只得发出“扑哧”惨叫,泯灭了所有光热。这一刻,连接乌云的旋风,成为所有感激与崇拜的归属。但这些只是序曲,片刻后,更多欢笑传来:
“噫,我的烧伤不见了!”
“我膝盖上的箭伤好啦!”
“这,这不是普通的雨,是圣水啊~”
人们拿出锅碗瓢盆,不留余力地收集雨水,就连地表低洼处的积蓄也不放过,全然不再意它混有血渍与灰烬。
“快看,白色龙卷散了,里面有人。天啊……是他。”
“神迹之子!”
城中之人人认出飘落的身影,正是雪降节上,引发异象的少年,更有知情者,爆出重料:
“他就是领主家的孙少爷。”
惊叹,感恩化为行动,领民齐刷刷地拜倒在地。
见此,管家喜上眉梢,雯帝越早树立声望,越有利接手家族事务,更何况,名声、赞誉并非虚无飘渺的东西,它们关乎真名,代表力量。
所以老人带着欣慰的笑容迎向少年,在他想来,翻云覆雨定是消耗极大,却不料,看到一张神采奕奕的脸,顿觉自家少年,岂是常理能够揣度。
雯帝状态与心情极好,不单因行了善举,得了赞誉,更多源于修行的收获。玄真一气法门第一层境界,唤作御五行,按字面意思理解,便如王者统帅万马千军一般,指挥天地五行之物。
他按此行事:面对暗殿戒者刺杀,借河神之力将水变作巨手;同水晶蝎竞技,紧握绿晶石,催生藤条无数,皆是一击建功!
可问题凸显,招式需要庞大能量支撑,偏偏传承的功法,仅将真气转化道力,却无增长总量的功效。
是法门出了问题?
雯帝率先排除这个可能。
理由简单,如果功法本身不完善,他的前N世,就不会刻在自己灵魂深处,并强调此法直指大道,长生可期。
那便是修习出现了偏差!
道法自然,道家修行无非体悟二字。全身心融入自然,体察大道轨迹。当气旋入空,积雨成云时,雯帝终于发现,先贤已将御水法门阐述清楚,偏偏他视而不见。
想想大禹治水,堵不如梳,再言水善下行,因势导利。
豁然开悟的他,仅用极少道力,聚拢水气,送入高空,便可放任自流。更因身边水力积聚,从而迅速补充消耗,出少入多,人自然神采奕奕。
撇开一路汹涌地朝拜人群不提,当珐特带队走入绋龙庄园时,曼达已稳坐正厅。此刻的她,眉间略有几分焦躁,但观其整体,又是神色安详,雍容大度,如一根定海针,让直面她的人感到,只要这名老妇不倒,任何骚乱都可平息。雯帝也难免心生敬仰,对她的猜忌发生了微微动摇。
唯独珐特,大步上前,扯住老妇鬓微染霜的头发,将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更在无数惊诧声中,一拳击中其小腹。
老女人顿时半跪在地,口角溢血,却没痛哼半声,反是威严盯着珐特,喝斥:“小贱种,想逞你父亲不在,行凶报复吗?咳……身为绋龙家次子,城中有难不施以救援,还攻击长辈。难不成,勾结匪徒之人,就是你!”说到此,她已是惊怒交加,而庄园守卫迅速围了过来,皆以仇视目光,紧盯雯帝几人。
珐特不为所动,换拳为掌,一记耳光扇出。
“啪”
正手打后,反手……
“给我停下!”一道金光携着吼声,破门而入,凌利的斗气,在地表割出道道划痕。
曼达眼中一亮,她认得这声音,是邱普!亲儿来解救母亲了。
面对身后杀机,珐特只是转头,瞪眼,青茫外放,金光顿破,露出穿金甲的男子,以更快的速度飞退。
“啪”
第二个耳光坚定不移地落下,老女人眼神黯淡,仿若呆傻。可谁能知道她内心澎湃的恨意?!她不恨珐特的耳光,也非儿子的无力,她恨着维尔·绋龙。同样流着这个男人血脉的两兄弟,因为他的隐瞒,才有了今日悬殊的差距。
“住手!”
想着,恨着,那男子便出现在曼达的视野,老女人精神大振,想到:“对,我还没有输,没扳倒他之前,我不会输的。”随即一行泪垂下,尖声大叫:“亲爱的,救我。这小贱种要造反。”
珐特又提手欲打,来人顿时吼道:
“逆子胆敢放肆,住手。”
雯帝听到他叫珐特逆子,这才确定,昔日有过一面之缘的花农,今天身着华贵衣物,不怒自威的老头,就是他的爷爷。而老头现身后,穿深蓝星痕长袍戴法师尖帽的弗楠德紧随出场;接着是左臂失去知觉的骑士长莱恩,他躬身引导一位衣着带书卷气,面容如木雕的面瘫脸入院。
“到底是谁造反,你心里清楚。”珐特停止挥动巴掌,可拽着曼达头发的手仍未放开,让老女人保持双膝跪地的屈辱姿势。
“贱种,你不觉得,诬蔑我的理由很白痴吗?身为绋龙家的主母,我扶持家族重现荣光,又怎会毁掉这一切!难道造反后,我得到会比现在更多?”曼达嘴中说着话,眼睛却盯着维尔,里面全是委屈与眷恋,可老人没有表达,反示意珐特继续:
“要驳斥你的狡辩很简单,即刻派人清点催斯商队人数,想必缺失的份额正巧与袭城的强盗数量一致吧。”
曼达心头一紧,暗想,这贱种居然知道我租用强盗一事,可单凭这种侧面证据又能奈我何?遂道:
“以你的身手,杀几个商队护卫算得了什么。”
珐特笑应:“我好没像没说缺失的人全是商队护卫吧。”
此言一出,众人望向曼达的眼神皆变,那不信与怀疑,如针般刺扎着她的肌肤。可珐特不愿就此做罢,亮出由黑角身上缴获的戒指。
“居然是破虚戒!”
管家与弗南德同时叫了起,面瘫男也是微微动容。
雯帝低声问:“那戒指是何来历?”
“破虚戒乃星劫山四个当家的信物,具有破开空间蔽障的功效,是他们能够寄身虚空的必须品。”
就在两人对话时,曼达那边再生变故。她恍然大悟似地说:“原来星劫山是为报复而屠城,你还敢说,责任不在于你!”
珐特竟然不加否定,点头称是:“若非我杀了匪头,又怎能得知,你与星劫山勾结;若非我杀了匪头,又怎有指证你的把握!”随即冷笑,“你说,我放出消息,只要星劫山公布接应他们入城之人,便交还戒指。这些强盗会不会为你保密呢?”
曼达沉默了,她知道事态发展至此,已没有自己狡辩的余地。但这并非绝境,她深知主母引贼屠城此等丑事,绋龙家定不会公开,只会私下处罚,她还有后招,一切没完。
果不其然,维尔以强硬态度叫停,命令放开曼达。候在一旁的侍女急忙抽泣着扑上来,为女主子处理伤势,两个老女人顿时抱在一起痛哭。维尔强忍怒气,转身对面瘫男赔笑,道:“特使大人,在下治理领地无方,让您见笑。”
“无妨,我奉贵族长老院之命,前来调查人族军备外泄他族一事,而非扬人家丑。”
曼达一听来人身份,不再哭闹,以惊人语速说:“特使手中资料便是我提供的,老生愿前往长老院指证泄露军备者,他便是绋龙下代家主,雯帝·绋龙。”
“你……”维尔已是吹胡瞪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呢?背叛你维尔·绋龙了吗?你心中清楚,是谁先抛弃谁的。”
“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在几十年前,你抛下我们母子另结新欢时,我就疯了。”
“拿这种陈年旧事当借口,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老维尔浑身发抖,面色紫黑,曼达则是癫狂大笑,眼角带泪。
“说得好,我不单要毁了你的城,还要毁掉你器重的独孙,让你明白,什么叫不可理喻,我甚至……”曼达突然抠下腰带宝石,激发炼金阵,变出一把匕首,刺向维尔,“要拉上你一起陪葬。”
“老爷小心!”
“领主大人小心!”
警醒声在维尔耳中回荡,他也看到寒茫逼及胸前,可自废武技多年的,哪有抵抗的能力!
“噗嗤”鲜血溅了曼达一脸,她与受伤的身影同时软倒在地,然后惊慌地将伤者楼了起来,“多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多莉,也就是曼达的贴身侍女,一个普通人。没入左胸的匕首,瞬间夺去她的生命,弥留之际,仅来得及说:“别……别……伤害,维尔。”
一个侍女,舍身救主是忠勇,可她最后直呼主人其名,就令人玩味了。
曼达是精明的女人,自然明白其中含意,脸上伤痛瞬化狰狞,猛然抽出匕首,吓得上前救急的家丁,护卫维尔飞速后撤。
“这个花心的男人有何好,让你们一个个牵肠挂肚,舍生忘死。既然这样,我就杀尽爱他的女人。”说完,曼达反转匕首,送入自己胸膛。
“母亲!”被一眼瞪伤的邱普·绋龙跌跌撞撞跑入进来,用手按住曼达伤口,可止不住外喷的血流。
“孩子,当妈的没用,误了你前程,咳,也没能给你争得家业……”
“妈,只要你没事,这些都不重要!药剂师、牧师呢?救人啊!”
看傻眼的雯帝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弹出一道银色泛金的光波,在两个女人与邱普身上回荡。
很快治疗结束,邱普抱着曼达向变为黑面雕塑的维尔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时,已用匕首割开了左腕,他道:“父亲大人,我代母亲向您道歉,这些年,给绋龙家添了许多麻烦。同时,我邱普,今日在此放弃绋龙之姓,代母赎罪,终身不再踏入绋龙领地步半,望父亲能饶恕母亲一命。”说完,他竟然口吐鲜血,整个人突发大病般,浑身散发恶臭,向门外挪去。
雯帝大惊,赶忙向邱普打出治疗波,不料,光波透体而过,落在门外家仆身上,换来对方顽疾消失的欢喜声。
雯帝欲再试,却被管家制止,老人摇头道:“舍弃了姓,破坏真名,会受到神灵惩罚,治疗术对此无能为力。所以孙少爷,我得借此事为你提个醒,千万不能改名换姓,因为实力越高受到惩罚越大,换作你,会立马送命。”
少年点头,初想是管家借事教育自己,随后便觉察到这话意有所指,可一时半会把握不住关键。正皱眉苦思时,面瘫男来到跟前。
“能使用近乎兽族祭祀的治疗术,想必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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