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井蛙-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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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刚、狠、疾，气势非凡。匕首升至最高点，力尽之时，那破空的尖锐刺鸣方才响起，怎会有凡人能避开这惊怖的刺杀？出招完毕，雯帝着手打量眼前“死人”，心底顿生惋惜：多完美的妩媚女郎啊！金黄披肩卷发；瓜子脸上红唇诱人，翘鼻含羞，酥眼流波；特别身前那对凶器，可惜自此将要左右对半分之。

感慨不过半秒，危机涌上心头，雯帝不假思索相信身体感应，并自封意识，进入武道第二境，梦游之境。他双眼失神，口角大张，有唾液外溢，面相虽是痴傻，但身体动作不僵，反是快上三分！扭身挥匕，“叮”“叮”“叮”三次交手，在那黑木匕上共留五处缺口。

“可恶！”女子发出一声娇喝，“小子身手果然了得，次次避开兵器创伤之处，任我百般微调，甚至使出叠招秘技都未能击中相同位置。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依仗细剑之利了，给我断！”如火焰般赤红斗气在细剑燃放，周围空气瞬间如六伏天的正午，酷热逼人。

“叮”

第六次交手，达斯汀与阿木葛两人，方从飞速移动的人影中看出一件明了之物——半截黑色匕首。随后又见一人影，扔出手中物体，借机揉身上前，大施拳脚。等那抛投物被格挡飞去，这才看清，是匕首余下的半截。

没了武器，雯帝动作又是快上三分，竟让女子险况频出。最后她不得不斗气全开，身体火光外胀，将雯帝震开。

这一震，便破了梦游之境。

雯帝醒来，立马沉寂心情，运转真气，眼中银光外冒，转入静息状态。此招久有未用，其间又历经多事，不知不觉显了新的变化：由灵气聚成的长龙，竟是一黑一白两条，围着雯帝上下盘旋，似有了灵性。

一五三、杀局已定

在雯帝观念中，具象化的天地灵气，是回复真气的灵丹，治疗伤患的秒药，外加传导力量的媒介，虽是功能多样，却与称呼里的“灵”字相差甚远。但现在不同了，一黑一白两道灵气，围着他旋转，竟有亲近之意传来，它们似在拱卫雯帝，首尾交接拉成长链，将他身外一米空间团团围住；又像是争夺，时常两两分开，彼此撕咬，扭作一团……观这等场景，雯帝脑中闪过一词：双龙戏珠。

他正是这颗璀璨明珠，可号令双龙。

于是手握剑指，遥刺袭来悍妇，黑白灵气瞬息缠绕右臂，盘旋而上，越行越密，渐是放出黑白光茫，最后合并为双色极光，由指尖喷射！

极光一出，天地黯然，仅余黑白二色，白茫之中有莺飞草长，婴儿落地的虚影；而黑光里，万物作古，荒石化了尘；这一生一灭，交替消长，无不摄人心神，二佣兵猝不及防陷入幻境。

“咤！”女子急忙尖啸，声如炸雷，惊醒入梦手下。

达斯汀左手抚摸光头，憨厚脸上仍有陶醉神色道：“我刚才去了一块温暖世界，高山流水，鸟语花香，好似人间天堂，只觉身心愉悦，想要就地长眠。”

“我却落于旷野，突遭利剑穿胸，巨痛袭脑，手脚皆不能动，头朝荒地，痛看胸中热血长淌如注，渡秒如年，差点咬舌自尽。”阿木葛抹去额头冷汗，心有余悸。

就在两人对话这数秒时间，女子已连续十余闪避，可如跗骨之蛆的黑白极光，如影随行！她挥剑百数，每每格挡，极光便一分为二，绕过剑身后，再复合一体！雯帝没料此招如此奇效，当即向女人迫近，拳带风雷，脚若流光，尽可能阻其退路，定让这黑白极光首战建功。

“死小子，莫要猖狂。”女子大吼，竟是以命搏命，抛开极光，转攻雯帝。

她脚尖点地，再猛然踩实，依这下贯之势，导力于剑；再伸臂刺击，人随剑前倾，好似甩出的钟摆。与此同时，她气势大盛，将周身火焰爆开，漫天火苗如飘絮，纷纷扰扰；是流莹，压盖黑白极光；化火蝶，与剑同行，好不眩目。

热浪滚滚而来，烫卷雯帝额前碎发，如此高温中，他反觉置身极寒冰渊！要问为何？全怪女人极细剑尖渗出的杀意，冻彻肌骨。

雯帝脚踩连环，步如骤雨，飞退时，留得残影个个，可外裹红焰的细剑，却是串串的竹条，尾随穿透残影咽喉，每击落点全在喉节最凸处，丝毫不差。

不可接，不能接，无法接！

雯帝双手齐挥，白光闪现，招来碎石块块，以各种手法抛投：有如离膛炮弹，直行直往；有如飞燕扑食，向下俯冲再突然上折；也有群蜂寻蜜，先当空乱洒，待到暗劲发动，再朝女人飞射。无尽林海闲暇时练就的打鸟绝技，危机关头统统使出，令人眼花缭乱。

借此机会，他右手指间，翻出一枚金币，将半透明真气灌注其中。

这是要出大招了！

收指胸前，由肩大肌开始，右臂肌肉在真气涌动下突地膨胀，后猛然收缩，以肉眼可见的滚动肉团，将力量传导，似挤牙膏。传至手肘，他顺势甩直前臂，肉团因此提速，瞬间奔至指间，金币即刻溶为铁水。

雯帝蘸水挥毫，在喉前横书“一”字。待耗尽铁水时，这“一”凝实为金，空中便徒生巨力，好比一辆推土机向前铲去。

这正是“碎梦一击”。

漫天火苗于“一”前，纷纷炸裂，化身庆典夜空无尽烟火。而女子细剑，便是压轴的一响，轰轰烈烈，撼天动地。随着剑体受阻微弯，“一”字由两端向中，迅速气化，半秒内消散无踪。

大招未能退敌，雯帝不惊反喜，这阻碍的半秒，足让黑白极光打中女子背部。

只见奔袭地细剑骤然停止，女子驻足而立，裹身火焰尽灭，现出呆滞面容。无神双眼瞳孔里有黑白二色流转。

“团长！”阿木葛惊呼。他完全没有料到，两团追逐黑影中，最先显出身形的会是团长。这意味着团长败了！无法置信、惊栗、恐惧顿生心头。难道是黑角或凶虎追了过来？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就在他惊疑不定时，身边达斯汀已持剑冲出。

“他奶奶的，我跟你拼了。”

光头心思并不复杂，但凭这一腔热血，快意了那恩仇，死又何妨？！

雯帝暗道：“来得正好。”他带起无数残影，错开斩下大剑，再以右掌劈于剑脊，震散其中斗气，施力外拨，令达斯汀中门大开，雯帝左手握爪，迅速探入。正要了结此人，脑中突然作痛，似有大锤砸下，强硬地将他击退出静息状态！这倒也罢，虽是失去高度冷静、超快反应与真气加强，但他力量还在，只要一寸，再将左臂伸出一寸，就可够着光头脆弱喉骨。

偏偏这短短一寸，尤如天堑。

他觉周身有无尽巨力挤压，将空气浓缩到了极制，差丁点便能固化成形。人陷入其中，无一处肌肉可以动弹，别说发力破局，就连顺畅呼吸都成为奢望，直道气若游丝，憋得面颊青紫泛黑。这磨其体肤还算小事，那脑中如有钢钉钻刺的痛苦才逼人欲自行了断。

“死小子，你很不错，是这世上第一个敢跟我蝶魅羽玩精神攻击的人。我会用地狱蝶吸干你脑髓作为奖励。”

这女子，不，应该说藏在艾特威尔养伤的蝶魅羽，火焰铠甲着身，背有布满眼睛花纹的黑蝶双翼扇动，低悬于空，细剑斜指，金色卷发在蒸腾气浪里上下翻飞，道不尽的英姿飒爽。可惜，雯帝背对于她，无法以观美人YY之法，解除身心的无限恐怖！开始淌汗了，可汗珠如蜗牛徐行，久久不得落下，在肌肤上轻挪，令人瘙痒难耐。

同是万蚁噬身的表情还出现在达斯汀与阿木葛脸上，光头是瞪大双眼，如见鬼神，满是不可置信；而阿木葛则眉梢上提，喜色外露。

“怎么回事？都不能动了。”

雯帝心头尖叫，“到底是何种能力作怪？我竟成了砧板鱼肉，就这样任人宰割了？”他体内真气催动极至，转换而来的力气仍然渺小，数次尝试进入静息状态失败后，已是束手无策。反观两佣兵，每每借着外放斗气，搏得移动肢体的短暂时间。

蝶魁羽说完话后，闭眼驻立不动，凭由背后双翅越扇越疾，翅根开裂。而达斯汀由惊转怒后，手中长剑正一动一停地缓缓抬起。

两人一前一后包夹雯帝，杀局已定。

一五四、儿子，我是你妈啊！

“嘿——嘿——是——你——小子——今——天——我——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一字一顿说话的这位是达斯汀！

每当他外喷火红斗气，便口吐一言，将手中长剑上提一分，可这开口说话，体内劲力便外泄一注，顿使斗气溃散，令他重被镇压。

想要速迅斩杀雯帝，这不说话便好！

偏偏此人管不住嘴，认为胜券在握，若不趁敌人尚在人间恐吓几句，到那身死气消，再多言，又有何意义？

此时蝶魅羽猛然睁眼，扬头尖啸起来，她背后翅膀应声脱落，当空融为一团黑蛹，蛹上黑气蒸腾，不时有丝线跌落。

阿木葛瞪大双眼，心头焦急万分。他知道，这蛹上黑丝脱尽，便是地狱蝶化形而出之时。这只通过秘法与蝶魅羽共生的魔物，以她寿命为食，不轻易离体。一旦离体，就必须吸食外人脑髓与灵魂方能回归。由此可见，蝶魅羽对雯帝是下了必杀之心！

可眼前的男孩却是万万杀不得啊！

阿木葛能担任分队队长，自是比达斯汀这等莽汉懂得权衡利弊。纵然这少年与团中三百兄弟之死有重大干系，杀了他能祭慰大伙在天之灵。但逝者已往，得为活人打算啊。杀了这少年，求得一时之快，便会绝了维乐城中千余妇儒的活路！

“快，快，快！”三声暗呼，尽显阿木葛内心焦躁，地狱蝶佣兵团秘传的火系斗气被压缩再压缩，产生剧烈碰撞，如锯齿割肉般，在体内来回撕磨，令他痛不欲生！

他想哀嚎，要痛哭，却只能咬紧牙关，不敢出声泄气。忍，借此压力，燃气成火，勘破战士高阶。他明白，唯今之计，便是让力量再上一层楼，破开蝶魅羽的气场开口说话，阻止厮杀！

没错！这囚禁三人的无形之物，正是武斗士的气场！

阿木葛跟随蝶魅羽多年，数次目睹蜕变阶之战，同阶相争，这气场或许无用，但落到凡人阶头上，便重如泰山，险如毒龙，使人难有半分还手之力。

此刻，达斯汀长剑就位。他双手高举利器，闭嘴不言，积蓄全身劲力，准备给雯帝最后一击；而在雯帝身后，破为两半的虫蛹上，翼展二米的黑蝶正抖翅飞起……

“要来不及了吗？”兄弟家属惨死之像已在阿木葛眼前浮现，那哀恸与悲泣远从天边传来。时间，再无分秒可供他准备与酝酿，抉择就在眼前！

可他无路能选！

唯有陨己命换千人！

“回望这一生，我或许庸碌、鄙陋，一事无成；谈及功过，我或许罪孽深重；但，论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我却有不输烟火的璀璨！抛开顾虑绽放吧！”

阿木葛在心底留下遗言，将脉络中浓厚的斗气分为两股，一向头部上行，一朝脚底下蹿，最后全速倒灌腹中，滚烫斗气如奔流岩浆，把所过经脉悉数烧焦损毁；又似同道铁轨上相向行驶的火车，“轰”然碰撞，翻滚，车祸，爆炸！连串反映，掀起滔天火焰……

“啊！啊！啊！”

眼耳鼻喷出青烟，滚烫肌肤不断干涸爆裂，溢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淡红气体。

“不够，不够，再来！”

在旁人听到阿木葛腹中“轰”响时，他早已口吐火苗，令淡红血气碰之即燃，将他整个人瞬间点着，也使笼罩他的气场顷刻焚尽。这一刻，他终于能开口吼出：

“住手！不能让这个叫雯帝的绋龙家少爷死在这。”

话音落，人随剑出……

达斯汀只见眼前火光闪现，待到酷热袭身时，他早倒飞远去。会是何人，能在肌肤感受烧灼，放出信号传达至脑这极短时间里，将他击败？光头慌乱中凝神回望，便见一火人站在雯帝身侧，横剑劈向飞临的地狱蝶。

剑蝶相触无声，却有风云涌动，气浪如潮。蝶魅羽脸色大变，终是维持不住气场，任雯帝随风吹飞，轰入楼内，以至墙瓦倾倒。

“噗”原来阿木葛体内血未燃尽，竟能喷射如注，随后他与巨型蝴蝶倒飞去，在地面翻滚两圈。

“队长，你居然为救这小子打伤团长！”达斯汀由地面爬起，怒吼道：“你难道不知道地狱蝶与团长一体，并且两者在分开时最为脆弱吗？或者说，你是内奸，专等这机会重创团长？”

“咳，咳”火焰退去，阿木葛满身焦黑，他数次双掌撑地起身，皆是失败，最后颓然伏地说：“雯帝，雯帝不能杀！”

“他害死我们三百兄弟，这仇皆有不报之理。”达斯汀拾起地上兵器，快步奔向雯帝落处。

“给我站住！”阿木葛震出满嘴鲜红，喝斥道：“你是想害死那三百兄弟的一千孤儿寡母吗？”

“这……”达斯汀紧握长剑的手背青筋外凸，巨大力道使得剑身急颤。他浓眉紧皱，双目怒瞪，在雯帝与阿木葛间来回扫视，最后长叹一声，扔掉长剑。

“哐当”长剑刚落地，便被一团白光收拢，消失不见。

“什么三百，一千的与我何干？”断墙硝烟中，雯帝稍带稚气的声音响起，“我没有杀过你们佣兵团的任何人，就算有，那也是你们暗害与我的报应。”

“狗屁。”达斯汀暴吼：“是麦基尔克那个杂种放的暗箭，与我们佣兵团有何干系，你爸不分清红皂白便杀光我三百兄弟，该受报应的是你。”

“如无害人之心，你又何必鬼鬼祟祟尾随其后。”

雯帝施着长剑走出烟雾，双目银亮，似降尘神邸，冷酷无情。

“这……那……”达斯汀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转头向阿木葛求助，却惊见对方已面颊埋地，任口中鲜血长淌。

“队长！”

“雯帝？！”缓过气来的蝶魁羽猛然爆发，在雯帝做出反应之前，就将他双手钳住，“你就是他的儿子？你没死，来让我好好看看！嗯，除了这眼睛外，别的都像。”

这又在演哪一出？

雯帝感到大脑当机，转不过弯来。

不远处，光头大汉抱着一具焦尸痛哭，而两人上空，正有四米来宽的黑色蝴蝶盘旋，将悲情气氛渲染至极！可面前，金发女郎有如欣赏珍宝一般将他仔细打量，面露欢喜，连说数个好字，任他拼命劲扭动身子，半点不放。

蝶魅羽又叫一声好，说道：“儿子，我是你妈啊！”

雯帝瞬间石化，只觉晴天转雨，雷声滚滚而来。

一五五、治疗光波

【元宵佳节！说什么也得赶出一章来恭贺书友节日哈皮！】

妈？！

这个词在雯帝生活中消失了数十年。且不提上世往事如尘，单说今生，他来到这个世界便背负着克母之罪与父绝裂。现在，突然有个貌美的女人，在对他喊打喊杀之后，竟自认是他的妈，无论玩笑或是阴谋都显得太过无厘头与不靠谱了。

雯帝除了在心底不断画着问号诅咒剧情不受掌握发展外，只剩破口大闹，“放开我。”

“乖儿子，你叫吧，叫得越大声，我越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蝶魅羽面带笑意，眼底尽显慈爱，不知这是真的，还是演技使然？

雯帝想要挣脱，可女人两手间气场流转，如此近距离接触，那禁锢之力渗入体内，令他真气无法运转。逼不得已，男孩唯有逞口舌之利：“你有病啊！我妈早就死了，别说你是死而复生的亡灵。别当我是弱智！”

“死了？”蝶魅羽喜色更浓，竟是尖叫出来：“死了更好啊，死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你后妈，亏我还计划了许多争夺正房的策略，并且重金购买了号称一击必孕的秘药呢。”

“后……后妈！”雯帝吓得面部瘫痪，嘴角歪斜。这下他算明白面前女人是怎么回事了？心头咒骂醉鬼珐特的人面兽心，装着对他生母痴情一片，暗地里沾花惹草，四处风流。

蝶魅羽却是不知因为她的一厢情愿，令雯帝对珐特的评价再降三分，彻底划归极品人渣组。还媚笑地劝说道：“你妈走后，当爸一定很寂寞吧！你看啊，他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却长年在外，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所以啊，我自愿自觉的想陪伴他，只是希望你能……”

雯帝听着女人每念珐特的一个好，心头没由来便多出一份怒气！

珐特会寂寞吗？

他终日与酒为了伴，醉生梦死，那有空闲品味孤独。

珐特会辛苦？

对于一个要亲手摔死自己骨肉的人来说，最辛苦的事莫过于杀人未遂吧！

碎碎念后，雯帝又觉满心无聊，再次为自己的发气感到不值。珐特对他而言是人生里的过客，稍有特别之处，仅在于未能彻底将他抛在脑后。

“能为你牵线搭桥对吧！”雯帝接过蝶魅羽话头，说：“那你绝对找错人了，如果我出现在他面前，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不他杀掉我，要不我干掉他！”

“我不管你们谁生谁死啊！”达斯汀突然插话，焦急语气中夹有哽咽，“我只知道，团长再不救队长的话，他就真的完了。”

“哎呀！”常言道，感情用事的女人是傻瓜，哪怕强如蝶魅羽这般的武斗士依然无法免俗。经人提醒，她方惊醒过来，想起自己属下吊有一口气残存人间。

“儿子啊！前面是妈太冲动，幸好没把你伤着，不然我死的心都有了。关于我们佣兵团暗算你的事有莫大误会，等我救了阿木葛再来细说吧，你一定要等着啊，乖~”

这还是雯帝第一次看见战士如何救人。打比方说来，如同他前世武侠小说里的真气疗伤。只见蝶魅羽玉手贴在焦人腹部，身上火焰般斗气顺着手臂前涌，一波接着一波，每次冲击，都如电击起搏器般令阿木葛身体颤动。如此反复十余下，她摇头说道：“没救了，全身级脉尽毁不说，阿木葛的生机离体才是绝命点。”

“啊~”达斯汀仰天高吼，伸爪扑向雯帝，面目狰狞，“全怪你！若不为了救你，队长又怎会强行冲击高级战士，又怎会替你喂食地狱蝶。”

雯帝老不客气地踢翻光头，恶狠狠应道：“那巨型蝴蝶一直在天空飞，哪有下来吃食？”

“它吃的不是肉，是灵魂。”蝶魅羽叹气：“我说的生机便指灵魂。如果灵魂还在，抢救回来，阿木葛还能当个普通人。没了灵魂，肉体治疗也无补于事。”

“这黑蝶从你身子飞出来，你控制它将灵魂吐出不就好了？”

“我与它只是寄生关系，无法彼此操控。”

“可恶。”

虽说雯帝最初是要击杀佣兵二人，但事情发展至此，其中隐情渐露，反倒令他狠不下心来。他不愿违背自己的原则：

“不放过一个坏人！更不能乱杀一位清白之人。”

他瞳孔由蓝转白，世界顿时失色，黑白光影中，女人身体银白发亮十分夺目，而女人怀中黑色尸身上空，正有一股清烟，向灰暗的蝶飘去……

“生机？灵魂！就是它了，给我定！”

“定”字真言脱口，灰色光圈随雯帝心念将青烟凝固，又在他一声“退”呵里，回归肉身。雯帝不敢有半点怠慢，立马进入静息中，招出黑白两道灵气，灌注阿木葛体内。

做到此步，他认为必能化险为夷，谁料，蝶魅羽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倒了过去，而那空中黑蝶也在挣扎无效后，狠狠跌落。

达斯汀见团长倒地，脸色变得惨白，连说：“好！非常好！再杀掉我，你就如愿以偿了。只恨自己刚才为何不快手了结了你，仅为了一时痛快，反害了团长、队长。”

“什么叫如愿以偿？”雯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叫起来，“我只是出手救人，谁知道从那黑蝶嘴中抢食会伤了你的团长！”

“绋龙家的少爷，我认栽。你不用再掩饰了，敢紧我个痛快。不过临死之前，我得把话说清楚，不是我们佣兵团成员暗害你的，就算是，我们也为此付出了三百人命，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那一千老少吧！”

“哼，说了我是救人，爱信不信！”雯帝再招出一对灵气，扔入蝶魅羽体内，然后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开。正因如此他未能见到，黑白灵气在阿木葛与蝶魅羽身上盘旋交融后，摩擦出白亮电波，在三人一蝶之间来回跳跃，短短数秒内，治愈了所有创伤。

“咳咳！”阿木葛挣扎着坐起，笑着对达斯汀说道：“我真没想到你这个傻大个，还能说出这么煽情的话。”

“队长，你……你居然没事了？”达斯汀吱溜一声爬起来，喜出望外地将阿木葛扶起。

“本来是要死啦，当时魂已被地狱蝶吸到了半空，可以看到地上焦碳一样的自己和你们大家，可任我如何叫唤求救，你们都无动于衷。就在快要放弃时，就听到雯帝的一声大吼，只是哪发音古怪，我也不明白是何意思，就见他身后有一尊巨像，高不知几许，大难述宽广，巨像可擎天地的手掌按下，我便活了。”

阿木葛说得正起劲，蝶魅羽也嘤咛一声转醒，地面的黑蝶瞬间化为流光，没入她背部。

“噫，真奇怪，地狱蝶居然没有吃食灵魂便回归了！我身上的伤也好了七成，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儿子用的什么技能如此有效？”

达斯汀摸着光头，吞吞吐吐回道：“有……有点像兽人巫医的治疗光波。”

一五六、好戏开场

曾与兽族交战过的佣兵而言，巫医绝对是谈之色变的存在。这些长着上弯獠牙，覆有如尖刺般长发的毒物们，往往是战场最大伤亡的制造者，他们持有兽骨打造的双手杖，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