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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龙井蛙-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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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喧闹响起，雯帝将茫然的双眼对焦，就见缩小百倍的古树扎根身旁，层层枝叶贴墙而上，最后溢出墙沿，将一段城墙严实的盖住了。
如此明显异象，自然引得巡墙矮人注意，他探身在墙外，冲着雯帝大吼，然后见那人族小孩手摸树干，消失不见，正觉惊奇，脖间忽然发痛。矮人连忙回头，看到紫发小孩右掌悬空目瞪口呆的模样。
“怎么可能！”雯帝惊呼：“这种力道都击不倒。”
可声音落入矮人耳中却变成蚊蝇飞动的嗡嗡声，他举起粗短的手指点向少年，开口道：“你……”突然脑袋发沉，眼前骤黑，啪地晕了过去。
“呼~原来是反应迟钝啊！”雯帝松了口气，若矮人不倒，他怕自己从此失去徒手敲手的信心，难道随身带板砖？
没空搭理脑中散乱的想法，少年跃下墙头，数个起落隐没在小巷之中。黑炎城中使用的建筑材质与高墙相同，都是巨大的黑色糙面长砖，所以巷边房屋以方形为主体结构，看上去像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盒子堆叠，然后以各种吊牌雕饰加以区分，采用线条多是粗放，给人狂野的感觉。
雯帝走了两步便感到气氛的凝重，巷中户户门窗紧闭，地面已铺就薄薄一层火山灰，显然已有段时间无人走动了。他赶忙拿出使用蜚语流言技能收集的布条，恶补起来。
“如果把活火山菲丽芭比喻成下身埋在土中，上身后仰望天的少女，那么黑炎城的第二道高墙，正是护住少女酥胸的内衣，矮人们在弧形的平台上建筑房屋以供自身居住。而淬灵烟兽则相当于高空的隔温隔尘罩，令居住区空气清新，温度宜人……”
念到这，少年手腕抖动，险些拿不稳布条，事情棘手的程度远超他的估计。现在只能寄望不是所有的矮人都发生暴动了。
顺着巷道前行，左右各拐过一个转角，烈焰燃放的街市便赤果果的展示在雯帝眼前，“咯吱”一声，砸成L型的铁质吊牌在他脚下发出呻吟，低头看去，上面粗壮的字迹，让人不得不感慨，缘分的玄妙，赫然是：“罗列多的珍宝店”。至于悬挂它的店面，正在火舌的舔噬下，“噼啪”的痛哼着，吐出滚滚浓烟。
再往前行，便看到壮硕的矮人妇女高声叫喊着踹开紧闭的店门，三两人拽出店员扔到街心爆打，三两人冲入店里收刮货品，其余人则站队以传递的形式将东西一件件放到掘甲兽背上木箱。尤其是得手后，犀利的一记燃烧弹，瞬间让雯帝石化了，如此有组织有纪律，更兼狠辣的作风，哪有丁点暴乱的样子。
维护治安的人员很快赶到，雯帝也在第一时间躲了起来，因为穿着黑色皮甲，挂两块白银圆形护肩的人族，手中提兵器与黑角一样，同是弯角长枪。他们道也直接，开口便喝道：
“你们怎么又跑这来了，不是说过，别继续在这条街上闹了吗？早跟你们说了，淬灵烟兽是蝶魅羽和一个带着三尾魔狼能够控制植物的人族少年联手杀掉的，与普通商户无关。”
“可我们抢的正是与地狱蝶有关系的商户。”
粗壮妇女们的回答同是理直气壮。
“那我们也不允许你们乱来。”人类佣兵嘴上说得好听，可无一人动手阻止，而跟来的矮人刚上前两步，便被自己的内人揪住耳朵，进入缴械状态。
“好样的，黑角果真给力。”
雯帝第二次如是说。
二三五、赶鸭上架
“居然忘了黑角佣兵团这回事，局面越发被动了。”
雯帝坐在屋顶上，翻找着不被敌人发现的方法，布条上关于最后一道城墙的介绍吸引他的注意，确切的说，是“由矮人独立负责”几个小字。
“也只好如此了。”
少年抬头，目光穿过灰蒙的空气，投射在菲丽芭火山的最高处，黑炎城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高墙耸立在那里，像个超大号的烟囱。而城门则是一个石座，两边突出的矮墩如同把手，把手上放着，或者说，本是一体的巨石，被雕琢成为手持战斧与战锤的矮人与它脚下方型的石墩。最后是城门，却是出奇的小气，高度仅于石墩持平，目测也就五六米高，不及门梁上方高墙的四分之一，墙面雕有一块方盾，盾面是岩浆浸泡的铁炉，炉上一柄巨剑正被闪着电光的铁锤敲打。这便是铁锤？戴斯摩的贵族家徽。
“血狂！”雯帝轻抚着怀中小狼，后者乖巧地抖动身子，一身黑色毛发突然换作青色。
没有半点征兆，风来了，掀起少年袍角，翻动他的衣领，让那紫色短发如平原上的杂草，起伏不定。顺着风势，他开始助跑，最后大跨步从房沿跃出，身后的火山灰受了召唤，尾随而起，卷裹成一段黑色圆筒，罩着雯帝向前飞去。
数百米距离，转眼便至。
聚拢的火山灰解体，像黑色的烟云，左手搂着青色小狼，右手遮面的雯帝破开烟云，轻荡袖摆，脚踏青风，缓步下降，动作潇洒似仙，如此出场，将第三道城门守卫震慑当场。
他脸带微笑，却有离人千里之感。
“我可以进去吗？”
虽是问句，但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两个大胡子守卫呆傻的点头，少年嘴角越发的翘起，似在赞许，又暗含鄙视。这般作态，不但没引起守卫反感，反更让他们坚信，眼见这个人族少年不能得罪。
擦身而过，雯帝半身没入城门阴影，脸上表情顿时垮塌，汗水随之溃堤，这如同魅惑的能力可真不好掌握。
万幸，他成功了。
带汗的脸，迅速挂上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纯真而阳光，有外露的白牙作证！让老天也心生妒忌，于是有吼声入耳：
“快拦住那小子，他是入侵者。”
当笑脸变作额头跃动的青筋，雯帝只有一个念头：
尼玛，这声音好熟。
那只反应迟缓，抖着手指半天不倒的墙头矮人赫然浮现脑海。
更大更猛的风直接从天空扯下火山浓烟，灌入城门洞，雯帝藏身其中前冲，却让两道闪着电光的能量大锤逼回。
“那边城门还有守卫！”
这是少年受攻击时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龙鳞藤居然承受不了能量锤的攻击！”
看着胸前的绿色鳞片飞速的焦黄枯萎，雯帝惊诧万分。左手飞快抹过前胸，带走溅射的电流，随着手背电纹吞吐，叶片大小的黑白盾牌出现，迎向身后扑来的攻击……
又是电光，这些矮人究竟是什么的干活？！
蓝色闪着银亮光茫的电弧在黑白盾面间传动，让它们看上去如雯帝腰间的呼拉圈。不愿过多纠缠的人族少年，眼中溢出银线，扯下胸前残藤抛向地面。
黑，纯粹如星月的夜色，有着让万物宁静的肃穆；
白，则是晴空里的云朵，纯粹似有生机流转；
两种色泽的丝线，与翻转的断藤缠绵、拉扯，一次次将它撕碎，又一次次重组，增生膨大，永无止境一般。
粗大的根须如章鱼狂舞的触须；努力爬升、迅速老化藤芽则是升空的火箭。咆哮与吼声交织的喧闹声愈响，却透着无奈的味道。巨大、无休止蔓延的植物，让一道道电光如孩子手中的烟火般搞笑。
雯帝踏着芽巅，突破倒灌的黑烟，城墙的顶端就在眼前。他得意的向地面招手，然后提脚跨步……
接着摔了下来。
不知何时，城墙上出现一个拳头，砂锅般大！这并非比喻。
叶片大小的闪电盾瞬间破碎，至于护身的龙鳞藤又踩在脚下，所以除了眼冒金星的掉落，雯帝再无备用选项。
“噗”“轰”
前者是男孩以脸着地的动静，后者是巨藤瘫倒的声响。
雯帝摇头晃脑地支起身子，脖间即刻传来冰寒触感，斧面的反光，刹那间闪花了他的眼睛，待到回复清明，才发现龙鳞藤的根须无助的在地面拍动，完全无力扎入土中。
“整得根钢板一样，难怪摔着会这般疼痛。”
他嘀咕着，抬手揉着额头，视脖间双斧如无物。这种举动立马换来矮人低沉的吼叫：“再动，就砍了你。”
你砍得动吗？雯帝侧头用眼神挑衅，在坠地过程中，他已在体内重新凝出龙鳞藤的种子，现在更把它们移到脖子的皮层里。
“切，真不友好！”
“笑容与美酒照待的朋友，对于敌人，我们只有刀剑！”
声音由倒下的藤条下发出，雯帝寻声望去，然后把嘴张作了O型。扭作一团，高达数十米，长宽七八米的藤条，竟被举了起来，最低估计那也有三吨重吧！更恐怖的是，随着一声怒吼，它被从中扯作两截，绿色汁浆暴洒如雨。
五米高的巨人沐浴在这绿雨中向雯帝走来，少年随对方脚步落下，不由自主离地弹起，往复几次，屁屁便传来疼痛的抗议。好在弹跳的强度逐步减弱，巨人亦是渐渐缩小。等他到达雯帝跟前时，半坐在地面的少年，只需微微抬头，便可与他对视。
“哟，传令官阁下，您好，很高兴又与你见面了。”
没错，这个罩在斗篷下，半面让胡子遮下，仅露一对鹰眼和大鼻头的矮人，正是淬灵烟兽死亡现场登场的那位。
“人族，你一次又一次挑战矮人的耐心，可知这是自寻死路。”
“不，我怎敢，你徒手撕裂巨藤的雄势，彻底把我震慑住了，更别提那神出魔没，砂锅一样的拳头。”
“哼，油嘴滑舌~”这五个字被一种低矮、阴沉如同蛇语的声线说出，让雯帝通体生寒。
黑蛇带着他的持弯枪的佣兵队伍来了，用他显得苍白的脸，向传令官申请道：
“根据两族盟约，这个犯事的男孩将由人族收监、审问。”
虾米？！
这是租界吗？
还玩各族分治！！
看黑角眼角闪过的杀意，若落他手中，岂有活路？
让什么调查都见亡灵去吧！雯帝高举空空的手掌，那架势有如球场上举红牌的裁判，口中吐字，如短哨，又快又急！他怕给机会，让黑角扔沉默诅咒。
“我能救活淬灵烟兽！”
“什么？”矮人果然中招了。
“他说谎！”黑角慌乱鸟。
“成与不成，一试便知。”
“哼，典型的拖延时间，大人还是让我把他收押，在详细拷问吧！”黑角很快抑制自己的失态，转用平稳语气向矮人提议，似乎担心力度不够，他又加补充道：“这小孩能力古怪，不能轻视，还有那条魔狼！”
凶兽级别的魔狼，果然是大杀器，矮人眼中闪现波动。
“大人，我要指控，在淬灵烟兽出动时，黑角也在现场。”
“哦？想用这招转移视线吗？你可知以弗滋奥大人的能力，黑炎城范围转瞬即至，我若真在那，又怎可能不被发现！”黑角一边反驳一边暗拍矮人传令官马屁，心头得意，自认斗嘴，绝不输半大小孩。
雯帝脸上配合的出现慌乱，他急道：“那你又怎知道我有魔狼。”他怀中血狂自觉的露出爪牙，可惜那肥憨的形象除了可爱外没有别的优点，只在它“汪汪”吠了两声后，守卫才险些握不住大斧。
那是憋笑造成的。
“哼，人尽皆知黑角与地狱蝶斗了多年，收集对手资料很正常。”黑角嘴更翘了，他已经不屑去掩饰心中得意，果然只有小孩才会利用他故意留下的破绽。
“那，那……”雯帝额头见汗，口中结巴，吐不出下文。
没招了吧！黑角开始在心底构思等雯帝落入他手，炮制的步骤了。
“你一定知道我是德鲁伊吧。”少年突然吐一句，字字相连，串得又快又急，却又勉强让黑角理解其中意思。
正处得意＋意银状态的后者，无意识的，同样快速的回道：“是”发音吐了一半，他方意识到如此回答不妥，可已陷入对方节奏，发音急促收不回来。
“呵呵！”雯帝笑了，慢悠悠的拿出他入城时收好的冒险徽章，并激发上面的光晕，以验明正身。
“抱歉，我是吟游诗人。”
一句话，局势逆转。
黑角迎着矮人们不信的目光的，面不改色的说道：“调查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那么，你能解释，自己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的原因吗？相信传令管大人知道昨天的你可并非如此，难不成，今天出门摔倒了？哈哈，若真是这样，我可想知道什么地方能让蜕变阶强者摔成重伤。”
又打出一记重牌，雯帝根本不给黑角说话的机会，向传令官说：“大人，无论黑角今天有没有出现在山脚，他与我不和是大家都能看到的事实。你若真把交到他手中，无异于自绝淬灵烟兽的生路。”
闻言，黑角这才醒悟，自己一开始便落入眼前少年的算计，他的指控是烟雾弹，仅需使自己露出足够的敌意，便保证他虎口脱险。有武力、有心计，如此敌人，令人发寒。但现在局面，除了在心里下达必杀令外，他已无力回天了。
果然，传令官弗滋奥粗短手掌一挥，便让矮人守卫将雯帝押了起来。
“你现在就去把圣兽复活了。”
雯帝一声苦笑，这可真是赶鸭上架啊！
二三六、动不动就是万年，会审美疲劳的
被问及如何救治淬灵烟兽？雯帝重复了他那套说词。
矮人们听到补充能量四字时，同样露不信的神色。少年耸肩道：“因此我需要查阅关于淬灵烟兽的典籍，确定它确切需要的能量，然后前往它出生地启动复活仪式。”
弗滋奥的鹰眼深深凝视雯帝，锐利目光似把他剖析通透。这位矮人传令官下达命令后，身子沉入地面不见。
“带这个人族去圣坛。”
“拜托，我自己有脚！”雯帝甩开两旁守卫精壮的手臂，又伸出手指，推开脖间斧刃，“这东西也不是待客之道。”
迈步走入城门，这次光明正大，畅通无阻。可他的心情再也无法开朗起来。阴霾的墙洞，如赴死的冥路。
时间啊！为何寻不到拖延你的理由！！
这一路行来，昏暗不知尽头。
难道城门洞使用了空间压缩技术不成？！
雯帝的疑问随着弗滋奥的突然出现有了答案。矮人把横在壁弯中事物抛给少年，并说：“我们己经进入黑炎城的办公区域，也是菲丽芭火山口，没有圣兽的疏导浓烟，你是不可能看清这片区域的。”
“我真没想到淬灵烟兽会这般重要！”少年有感而发，换来身边所有人敌视的目光。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间，小男孩。”
雯帝很快意识到误会的来源，正是那可悲的常识！
世上的人，都认为他该了解淬灵烟兽与黑炎城的关系。偏偏，今天之前，他丁点不知。
好吧，既然开口自动释放群嘲技能。那便沉默吧~少年。
他将得自矮人手中的书本移至眼前，嗯，标准的A3尺寸大小，厚度足有两尺，爬满红锈的金属封面，隐隐能见铁锤？戴斯摩的家徽。翻开扉页，一股香料与霉气混合味道扑鼻，还好这并非常规意义上的纸张，而是发黑破损露出纹理的兽皮，当然，上面文字也极为特殊……
弗滋奥设了一道考验！
万年前的孤本岂是现在的人族能够读懂，面前小孩若能老实承认道好，若是装模作样，那他也就没有值得信任的必要了。
偏偏雯帝埋头下去，便再也没有抬起……
耐心这种品质，是矮人的稀缺品，弗滋奥的耳中出现幻听，似有一千吧大锤煅打无尽的热铁，叮叮咚咚，心烦意乱。
但他没有咆哮，没有动作！
淬灵烟兽对这座火山口中的城市太过重要了。
也许这个男孩真的看懂了呢？
“你现在知道我们这支地表矮人的来历了吧！”弗滋奥委婉的试探。
“嗯啊~”这种敷衍的腔调与矮人额上青筋同频，越跳越急。
雯帝终于完全清醒，停下步子，奇怪的盯着正欲发作的矮人。
“怎么呢？都过去万年，你们匠器支的矮人还没适应地面生活吗？”
只此一句，弗滋奥心头疑虑尽去，进而有些不敢置信道：“你……你真的看得懂？”
“是吧！虽然这种字体很复杂也极为古怪，也是第一次看到，可我就能明白其中意思，真是奇怪。”
弗滋奥摇头表示不解，沉黑转身代队继续前进。
雯帝也继续埋头书本，陷入矮人上古记事之中……
万年前的万年，孕育万物的大地母神，诞下了最后七个孩子，便沉沉睡去，一梦十年，待到醒来，才发现这四男三女，随她一起沉入地底，且个个长得憨厚可爱。母神见之大喜，便戏言道：汝等永当如此！哪知法随口出，戏言成真，七个孩子自此不在长高，母神心生愧疚，作为补偿赐予他们千年寿命，无匹巨力，又会别教习他们不同的技艺，直到他们百岁成年，方让七个孩子离开身边……
万年前的九千年，七位神子游尽地底世界，他们凭借吞噬不同属性能量，分裂自身，最终形成七个矮人支系，并定下规矩，七族子嗣，子继父职，女继母职，终生不得更改。
万年前的五千年，矮人依旧生活在地底，却打造了一个大大的帝国。但平起平坐的兄弟姐妹渐渐有了高低贵贱，王族，铁匠、裁缝、商人、农夫、战士、石匠与罪民。
万年前，上古大地突受大劫，地底世界一朝坍塌，亿万人口的帝国分崩离析，属铁匠一脉的以铁锤为姓的矮人分支，在当时族长戴斯摩的领导下通过了菲丽芭火山喷涌产生的通道来到地面。当时矮人不能离开火山周围，因为无法适应地面空气的低温，纵然如此，族人也难逃病魔的掌心……
“我们到了。”
弗滋奥低沉嗓音将雯帝的双眼从书本唤离，这位人族少年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红色空间。要知道，在他彻底入迷前，也有尝试打探周围环境，奈何火山口污染严重，有着硫磺气息的灰蒙空气，令他无法看清两米之外的东西，仅凭感觉判断，自己正沿着火山内壁下行。
“这里是……”
扁圆形如碗底的地面，中间大半盛着半干的熔浆。何为半干？有点类式雯帝前世吃过的菠萝派，坚硬凝固的外壳裹住流质的内容物，然后再进一步形容这外壳，那是久旱不得雨露滋润的土地，火光与浓烟正从这些开裂的崩口中冒出。而在正中心，一个白里透红的炉台如若活物，内空红茫流动，像在吸食熔浆势量，又似发劲把一切镇压，究竟是上还是下，这种矛盾的感觉，令每一位注视炉台的人，都感到心情烦躁，通体炽热，有无形器具对己身来回敲打。
“圣坛！英雄戴斯摩用他号称永恒不灭的传奇炉台——寇帕克镇压火山的地方。”
想必这个故事，在矮人上古记事的后半部分。没有读到此的雯帝，茫然中敷衍地点头，随后问道：“接下来怎样？”
“当然是救活淬灵烟兽啊。”
“可……淬灵烟兽出生的具体位置在哪？”
少爷终于意识到，这边空间就是淬灵烟兽的诞生地。
弗滋奥指向了名为寇帕克的炉台。
“该死，我与它之间，隔的可是岩浆啊，怎么过去？”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矮人传令官从空间包中拿出一对石鞋，松开双手，鞋轻浮在空中，“这双鞋能让你脚不沾地，并能阻隔一定程度的热量，但它有个缺点，那便是温度升到临界点，分迅速气化。保守估计，你在炉台边最多只能呆半个时辰。”
“啊！时间这般短，恐怕来不及，最好先让我把书看完，再想个新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矮人闻言，鹰眼放出强光，低声道：
“又想拖延时间？哼，纵然我愿意，只怕黑角也不会同意。据我所知，他正纠结大帮人马前来。”
雯帝：“……”
二三七、焚
“就是这个人族小子杀掉圣兽的？可他看起来很弱啊！”
“不管是不是他，圣兽已经不在了。”
“喂，小子，还站着干嘛？赶快开始救治圣兽吧……”
黑角纠结的大帮人马，原来是街坊邻里的矮人大妈！她们除了鼓噪，暂时没有显出别的能力。
话又说回来，单凭这如一群蚊蝇，在耳旁嗡嗡不已的噪声，就可称为大杀器了。
因为绝多数仪式肃穆，容不得半丝干拢。
明枪明刀，却让不得不受！黑角歹毒心思，可见一斑。
只是事事难料，他偏偏摊上了雯帝！
这位少年，虽不爱喧啸，但也几经人前舞台的煅练。唱跳、做秀算不得精通，但也不会慌乱劫场。此行早陷被动，被一人催赶与被一群人催赶并无区别。
他向四周挥臂，躬身谢礼，像即将登台的明星那般。然后，接过浮空鞋子，不慌不忙套上，甚至玩性大起，模仿了一段前世见过的太过步，倒也博得矮人大妈的阵阵喝彩。
玩闹过后，终是要面对热气浓烟混杂的岩浆。雯帝深深地吸气，却被强烈的硫磺味呛得咳嗽连连，涕泪横流。
“丫的，小爷想打退堂鼓了。”少年一边打整仪表，一边喃喃自语。不料身后弗滋奥耳尖，竟是侧移半个身位，挡住退路，然后又怕此举惹得雯帝不喜，便狂开口头支票，声称只要事成，雯帝便是黑炎城至高贵宾，匠器支永远的朋友，所有消费对折，可随时出入城主府除外的任何地段，等等。
看到身前空气在灼热中扭曲变幻，雯帝吞咽口水，怯怯道：“说得在好，也得有命享才行。”言语中，退意更盛。
强滋奥眼底寒茫闪动，即刻闭口不言，提脚印上雯帝PP。
“你大爷的，阴我！”少年捂着臀部脚印，在岩浆上跳跃，脱口骂道：“你个矮货，就不怕我掉火里吗？”
“傻子才会摔死。”
“你……”雯帝颤着手指，遥点矮人鼻头半晌。
好吧，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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