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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剑江南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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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剑江南血》
作者:梁七少
正文
第一章  仁义山庄
       江南,春。
    此时正是暮春三月,江南草长,群莺乱飞的时候,也是来江南观光游赏的最好时节。
    真正懂得游玩的人都知道——
    江南的春色若有十分,那么至少有七分是在杭州。
    杭州的春色若有十分,那么至少有七分是在西湖。
    因此来江南的人若不去杭州,实为遗憾!
    而来杭州的人若不去西湖,则枉然虚度一生。
    然而今年,大多数来江南杭州城的人并不是冲着江南的春色而是冲着一个山庄——
    仁义山庄。
    在江南,最具声望最有威名的地方是仁义山庄。
    在江南,掌握最多权势和财富,最受人敬重,最够义气的人是仁义山庄的庄主——白仁义。
    在江南,不懂得仁义山庄和白仁义的人不是白痴便是躲在娘胎里的人。
    听说过仁义山庄而未见其真面目的人通常认为这样的山庄必会警卫森严。
    错!大错特错!
    仁义山庄内繁华遍地,清泉怪石罗列其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这完全是一片明媚淡雅的春光,完全不带一点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更没有警卫森严的样子。
    然而,这么一个山庄却没有人能轻易入内,就算那些身怀绝技自视极高的高手们也不敢妄越雷池一步。
    在江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当中,今天本是个极为平凡的日子,但今天仁义山庄所发生的事却让这个平凡的日子变得极不平凡。
    从不戒备的仁义山庄今日却有四个精悍的大汉把守在山庄门外,而山庄内人影晃动似有不少人在内。
    某种事物一旦形成习惯时就很难改变,这种习惯一旦被打破那么必定是起因于某件事或某个人。
    仁义山庄内必有重大事件,因为目前还没有人能令仁义山庄如此警惕!
    仁义山庄的大厅内聚集了七个人。
    七个人中任何一个都是雄霸一方,呼风唤雨的人。
    大厅内一个瘦削鹰鼻的中年人,背负着双手站着。
    这人叫白飞。
    白飞的手可以将活生生的人置于死地,但也可使垂死的人复生。
    江湖中没人敢怀疑白飞的武功与医术。
    敢于怀疑的人早已长埋地下。
    大厅中一个狮鼻阔口,满头赤发,精赤着上身,一身黝黑的肌肉就像是铁打一样的七尺大汉在不停的踱来踱去。
    这人叫铁人。
    有人亲眼目睹铁人一拳打死一头白额大虎。
    厅中一个面无白须,痴胖臃肿的白胖子坐在一张椅子上,此人微闭双目坐在那一动不动。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肉球,很是滑稽。
    这人叫朱白,倒过来念就是“白猪”
    江湖中无人敢笑朱白的滑稽样,除非跑回家用被子蒙住头然后在大笑。
    坐在朱白对面的是个又高又瘦的黑衣人。
    你若看了这黑衣人一眼心底便会升起一股寒意,此人如同他那柄未出鞘的剑一样冷一样寒。
    这人叫史剑。
    史剑的剑快,准,有效,他的剑如其名——‘死剑’
    史剑若称第二快剑则无人敢称第一快剑。
    史剑的右上方作着一个人。
    这人叫程刀。
    程刀今年五十岁,三十三年前就已成名,成名之早江湖少见,程刀在三十三年前一战成名后脸上便留下了一道永生都无法消除的刀痕。
    他的对手也留下了一记刀痕,一记自眉间而下永埋地下的刀痕。
    一刀留下的痕,痕也犹如刀。
    三十三年来,江湖中大多数人只要见到程刀脸上的刀痕,刀光犹未见就已魂飞魄散。
    有程刀的地方就有燕飞,这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
    燕飞的轻功和燕飞绝手都是江湖公认第一流的。
    第一流的轻功,第一流的暗器。
    七个人中只有一个身穿蓝衫的人独自观赏厅外的无限春光,气度甚是从容,悠闲。
    这人叫杜先生。
    ‘杜先生’三个字能受到白道中人的敬重更令黑道中人退让三分。
    五年前,统领黑道的‘黑煞四鬼‘被杜先生凭着一双肉掌在四十招内取下了首级。
    然而,江湖中人都知道杜先生的后背插着一柄薄薄的雁翎刀,亦知道杜先生的刀比其双手更可怕十倍。
    没人见过杜先生使刀。
    杜先生所遇的敌手中无人配他用刀。
    七个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却聚集在仁义山庄,这不得不让人深思。
    放眼武林,有谁有如此能耐将他们聚集在一起?
    看这七人的神情似乎是在等人。
    他们等的人是谁?
    中原武林,又有谁值得他们如此等待?
    这一切的一切无人知晓无人能答。
    或许,惟有时间才能揭晓这一切的面目。
    无论仁义山庄发生什么变化,江南的街面是永远不会变的,仍是那么的繁华热闹。
    小孩向妈妈哭着嚷着要买冰糖葫芦的声音;店铺老板娘的唠叨声;酒楼伙计招揽客人的吆喝声;赌坊不时传来的叫喊声‘‘‘‘‘‘单从这交织的声音便可知,今日街道上各行各业的生意都不错。
    人越多的地方越热闹,生意也越好。
    仁义山庄。
    铁人仍踱来踱去,来回不知走了多少遍。
    朱白那微闭的双目慢慢张开,叹了口气道:“唉,想清净会都不行。”
    铁人踱到朱白对面时停住了脚步,张开大口一字字道:“每个人都有永远清净的那一日,你也不例外,那时绝不会有人打扰你。”
    朱白没有回应,因为背负双手站立的白飞道:“生命本是人难以捉摸的,将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二位又何必太认真。”
    有人大笑。
    程刀脸上的刀痕因笑而扭曲,竟有说不出的诡秘。
    程刀笑犹未尽,道:“白飞果然乐达得很,若我也有如此乐达的胸襟便不必愁老得快了。”
    铁人也随即大笑起来,道:“我堂堂七尺男儿,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怕,我还怕什么?”
    朱白冷冷道:“你当然不怕,因为你知道天是不会塌的。”
    铁人那黝黑的脸已变得通红。
    燕飞突然冷笑了声,道:“辛亏这没有我们的敌人。”
    朱白道:‘哦。’
    燕飞悠然道:“否则他倒可以用用离间计。”
    每个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明白现在不是较劲斗嘴的时候,他们需要的是一种默契,同仇敌忾的默契。
    春风佛过,大厅里充满了花的芬芳,轻轻的,淡淡的。
    陶醉于满庄春色的杜先生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如此绚丽的春光却无人来欣赏,真是可惜,可惜。”
    杜先生话刚落音,一个背负双手的人已悄然而至,微笑道:“谁说无人欣赏,现在不就多了一个。”
    杜先生目视前方,缓缓道:“白兄觉得这景色如何?”
    白飞沉默半晌,道:“很美。”
    杜先生道:“如果多了一样东西是否还会一样美呢?”
    白飞道:“那就要看多什么东西了。”
    杜先生沉吟道:“一口棺材。”
    白飞道:“什么样的棺材?”
    杜先生道:“一口五寸长,一寸宽的下棺材。”
    白飞道:“这口棺材是用纯色的银子铸成的?”
    杜先生回过头盯着白飞道:“不错。”
    偌大的厅子又恢复了先前的静寂,却多了一丝寒意。
    程刀突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若真这样,庄中这些美景怕要可惜了,我也要去观赏观赏,免得到时留下遗憾。”
    燕飞道:“老程去的地方当然少不了我。”
    朱白霍然起身,喃喃道:“我一向是喜欢热闹的,我也要去瞧瞧。”
    铁人大声道:“还有我。”
    本应坐在大厅里的人此刻却站在大厅门前,说是在观赏风光,不知他们想看的是景色还是那口用银子铸成的小棺材。
    七个人中只有史剑仍坐在大厅内,只不过他那瘦削,修长的手却把剑握得更紧。
    又一阵春风吹过,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铁人叹息道:“我虽是个粗人却也看出这景色的确是美。”
    燕飞道:“不错,所以没人会忍心破坏这祥和迷人的风景。”
    程刀道:“也就是说没人会把一口棺材摆在这大煞风景。”
    朱白道:“特别是一口小棺材而且是银铸的。”
    铁人忽然道:“这里既然没有棺材,我们为何不进去坐。”
    白飞应道:“因为里面没酒。”
    铁人道:“为何没酒。”
    白飞道:“因为还没摆上来。”
    铁人喃喃道:“真是奇怪,客人来了主人却不上酒。”
    杜先生霍然转身道:“主人来了。”
    仁义山庄的主人自然就是庄主白仁义。
    大厅与后厅用一垂帘相隔。
    后厅响起了脚步声。
    很轻但很稳重且有自信的脚步声,只有武功极高且惯发号施令的人走路时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仁义山庄内够这种资格的人只有庄主白仁义。
    杜先生等人坐回椅子上时,白仁义已走入厅内。
    没见过白仁义的人通常认为,作为仁义山庄的主人且领导整个江南武林的他必定相貌威武,盛气凌人。其实不然,白仁义整个人看起来很普通,但他那张充满了勇气决心和坚强自信的脸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有种人的长相天生就是带着威严的。
    这种人不论是坐着,站着还是躺着身上都散发出种威严令人不敢平视。
    白仁义无疑正是这种人。
    白仁义来到大厅拱手揖礼道:“各位朋友不远千里而来,白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杜先生笑道:“多年不见,白庄主没什么大的变化反倒是变得客气多了。”
    白仁义大笑道:“杜先生果然不改当年的豪爽,既是如此,白某也不在客气了。”
    说罢便手一挥,道:“上酒。”
    片刻后一张制作精美的八仙桌便抬到厅内。
    八仙桌上盛满了精致的菜与三大坛的酒。
    菜是“江南第一名厨”亲自做的,酒是二十年陈的女儿红。
    就算是最会挑剔的吃客也无可挑剔了。
    酒筵上。
    铁人抱起一坛酒酒,拍掉酒坛上的封泥顺着酒桌给给每人倒满后端起酒杯道:“我是个粗人,只会喝酒,这杯先敬各位。”
    白飞也举起一杯酒,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为敬。”
    白仁义微笑道:“各位果真好酒量,山庄内多年来未曾如此热闹了,今天大家不醉不休。”
    转眼间酒桌上只剩下一坛酒,每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但却有一人例外,此人至今未曾说过一句话亦未曾喝过一杯酒。
    这人是史剑。
    江湖中不喝酒的男人恐怕比不娶老婆的还少。
    这一点倒引起了白仁义的注意。
    白仁义抚掌道:“近年江湖中崛起一少年剑客,此人剑法之犀利迅急已超过了‘快剑’张风,想必此人就是阁下了。”
    白仁义说完后目光直视史剑。
    史剑居然没有回避白仁义的目光,道:“是。”
    白仁义道:“史少侠滴酒不沾想必是怕酒后乱性从而阻碍剑法?”
    史剑冷冷答:“是。”
    白仁义笑道:“单凭这点,张风纵然再练上十年也赶不上史少侠。”
    史剑冷冷道:“他却死了。”
    ‘快剑’张风的剑虽不是天下第一但江湖中真正能击败他的人却不多,更谈不上一招致命。
    可世间有许多事是在别人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发生的。
    白仁义默然半晌,道:“两天前张风在江南身亡,一剑致命,剑在咽喉,现场还留下一口用纯银铸成的棺材。”
    白飞沉吟着,道:“显然凶手的剑比张风快许多,此人在江湖上应极有来头。”
    杜先生沉思半晌,道:“不错,可我怎么也想不出江湖中谁有如此能耐,能一剑取张风的性命。”
    白仁义突然道:‘“同样令我想不通的是凶手为何在杀人后留下口银铸的小棺材。”
    铁人忽然缓缓道:“我想起了件事。”
    朱白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铁人道:“三天前‘神拳’江九被人一掌击毙在江南,体内的五胀六腑都被震碎,凶手同样在现场留下口银铸的小棺材。”
    “神拳”江九的拳头足可以开碑裂石,击石成粉并且还有一身的“十三太保横练”,而凶手居然能够一掌将他击毙。
    凶手掌法的刚猛凶狠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程刀也缓缓道:“我也想起了件往事。”
    每个人都静静听着。
    程刀的眼睛忽然充满了恐惧,紧张道:“二十五年前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这组织暗中统帅着一股极可怕的势力且他们专门残杀中原武林人士,过后便留下口五寸长,一寸宽的用银铸成的棺材。”
    程刀的脸色变了变,继续道:“从此江湖中人心惶惶,这时‘中原大侠’沈斌号召中原武林人士联合起来对付这神秘组织,两边便展开了一场恶战。”
    程刀说到这时眼中的恐惧之色更浓,声音也颤抖了,可见当年的那一战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程刀继续道:“双方大战了三天三夜居然还未分出胜负,于是中原群豪一鼓作气准备在第四天与对方决一高下,可就在这时中原群豪发觉沈大侠不见了,更不可思议的是那神秘组织也随之消失了,像是在人间蒸发掉了一样。”
    朱白忍不住道:“后来可发现沈大侠的踪迹?”
    程刀黯然道:“自从那一役后江湖中再也没见过沈大侠的踪影,不知是生是死。”
    白飞点点头,道:“此事我曾听一些前辈说过,他们都认为沈大侠为了减少中原群豪的伤亡而孤身一人去对付那神秘组织。”
    白仁义长叹道:“沈大侠果不负‘大侠’之誉。”
    众人不语,似欲以沉默来表示内心的哀痛。
    铁人忍不住道:“如此说来张风与江九的死不就表明那神秘组织卷土重来了?”
    程刀道:“肯定是的,那口小棺材便是最好的证明。”
    杜先生沉吟着,道:“倘若如此,他们的目标似乎又是整个中原武林。”
    白仁义道:“不错,所以白某恭请各位到此商议应对之策。”
    白飞冷笑道:“我早就想去会会那神秘组织了。”
    白仁义道:“有各位在此,相信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
    铁热病昂首喝完杯里的酒,道:“老子偏不信那个邪,自古来就是邪不胜正。”
    史剑忽然冷冷道:“我来只是为了会那杀死张风的剑客。”
    说完便起身离去。
    良久,杜先生才道:“这少年果然气傲。”
    白仁义道:“他有值得气傲的本钱。”
    最后一坛女儿红已被开封。
    酒桌上的每个人都想醉,一醉解千愁。
    但却没有一个人醉,因为他们都知道——
    这一醉就没有再醒来的时候。
    他们此刻面临的是一个组织,一个不知其来历。势力,武功究竟如何的神秘组织。
    他们惟有全神戒备,提高警惕。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组织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第二章  杀机又现
       富贵酒楼是这里最好的酒楼,生意最好,人最多,最热闹。
    尤其在今天。
    此刻,酒楼内已找不到一张空桌子——无论是一楼的一般位还是二楼的上等位。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酒楼里的伙计便最忙,忙到恨不得懂得分身术。
    况且在二楼上等坐的大爷们又难招待,稍有不周便有挨骂掉脑袋的风险。
    因此酒楼的伙计都摸清了二楼上等坐中那些常来的老爷们的脾气。
    有些伙计在富贵酒楼里干了三年活,可今天却第一次看到二楼上等坐中有如此极不相称的人。
    二楼一个临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的衣服又破又胀,还隐约有股臭味。
    这么样的一个人本没什么希奇,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身打扮的人理应在街上讨饭而非坐在富贵酒楼的二楼上等桌上。
    富贵酒楼的上等桌不是达官贵族,腰缠万贯的富贾或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是坐不起的。
    旁边的客人已对这少年指指点点。
    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至少也该脸红的。
    可此少年非但不脸红嘴角反而挂着份懒散的笑意,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腰下斜佩的长剑的剑鞘破旧不堪,给人的感觉是——剑虽是杀人利器,但佩在这么一个人身上便没什么可怕的。
    他的桌上摆着六碟精致可口的菜和一坛竹叶青,他便独自在那自斟自饮。
    这年轻人喝下第五杯酒时他的身旁多了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人,这青衫人居然大马金刀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笑道:“沈花雨喝酒时怎能少了我愁自在。”
    沈花雨笑道:“特别是在我有好酒的时候。”
    愁自在喝下杯酒,道:“哼,你这人有好酒时总爱独吞。”
    沈花雨笑道:“现在你不是找着我了么。”
    愁自在笑道:“这多亏了你身上的臭味。”
    沈花雨苦笑道:“看来我该洗个澡了,特别是在我有好酒的时候。”
    沈花雨的眼睛忽然发了光,道:“你似乎刚洗过澡?”
    愁自在缓缓放下酒杯,抖了抖衣袖,道:“没看大我这么干净?”
    沈花雨笑道:“这么说你下次洗澡时是在一个月后咯。”
    愁自在急忙看了看四周,压底声音道:“你惟恐别人听不见吗?说那么大声。”
    沈花雨眼中露出了笑意,道:“那么你现在最好去做一件事。”
    愁自在忍不住道:“什么事”
    沈花雨道:“找女人!”
    “找女人?”愁自在差点忍不住叫起来。
    “对。”
    “为什么。”
    沈花雨笑了笑,悠然道:“趁你衣服还没发臭。”
    愁自在失声笑了起来。
    瞬间他俩的笑声传遍了整个酒楼。
    这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这些人不禁好奇怎会凭空多出两个疯子。
    其实他俩没大笑之前也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酒楼上一些少女们的目光。
    突然,他俩同时收住了笑声,你瞪我我瞪你。
    良久,愁自在一字字道:“你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沈花雨道:“什么事?”
    愁自在道:“张风与江九这事。”
    沈花雨道:“不是!”
    愁自在诧声道:“不是?那你急找我来究竟为何?”
    沈花雨道:“我只是觉得有点怪。”
    愁自在道:“这就是你急着找我来的原因?”
    沈花雨不语。
    有些时候不语就是表示默认。
    愁自在长叹一声,道:“认识你这混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沈花雨笑了笑。
    愁自在沉思一会道:“我也觉得怪,特别是仁义山庄。”
    沈花雨道:“哦。”
    愁自在道:“听说仁义山庄来了不少人,而且‘‘‘‘‘‘”
    沈花雨抢道:“而且个个都是声名显赫的人物。”
    愁自在道:“譬如说‘‘‘‘‘‘”
    沈花雨道:“譬如说杜先生,白飞,史剑‘‘‘‘‘‘”
    愁自在缓缓道:“的确是一等一的人物,可单凭白庄主之力恐怕还请不动这些人,特别上那个心中,眼里只有剑的史剑。”
    沈花雨道:“这其中自有原因。”
    愁自在道:“与张风,江九被杀有关?”
    沈花雨道:“多少总有点。”
    顿了顿续道:“你可知张风是如何死的?”
    愁自在道:“听说一剑致命。”
    沈花雨沉吟着,道:“所以史剑应该不是请来而是自己来。”
    愁自在不解。
    沈花雨道:“史剑是为了‘剑’而来。”
    愁自在恍然道:“你的意思是史剑是为了杀死张风的剑客而来?”
    沈花雨点点头。
    没有一个剑客回容忍别人的“剑”比自己的“剑”更强更快。
    一坛酒已快见底,沈花雨与愁自在仍无醉意。
    沈花雨道:“白庄主身为江南武林领袖,在江南发生这些事他当然有责。”
    愁自在道:“所以史剑来到江南就自然去找白庄主。”
    愁自在又道:“可其他人又作何解释?”
    沈花雨端详手中的酒杯,淡淡道:“不知道!”
    他随即一笑,道:“我看你得找间客栈住下了。”
    愁自在道:“哦!”
    沈花雨道:“因为你上个爱看热闹的人,特别是这种热闹。”
    愁自在也笑道:“我看你也得找间客栈住下了。”
    沈花雨道:“哦!”
    愁自在道:“因为你是个爱管闲事的人,特别是这种闲事。”
    富贵酒楼外的街道车来人往,川流不息。
    突然,一辆马车急驶而来,赶车的汉子根本无视街道上的人们。
    顿时,拥挤的街道立即引起一阵惊呼,一阵骚动。
    受惊的人们纷纷退避,让出一条路。
    马车在急驶而过的同时车内忽然抛出一个麻袋,赶车的汉子则挥鞭策马,转眼间已不见踪影。
    麻袋四周转眼间围满了议论的人们,一个年轻胆大的小伙子更是走上前打开了麻袋。
    麻袋内居然装着一个人!
    一个人有什么可怕?
    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然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麻袋内装的是死人。
    围观的人有些已惊呼:“死人了,死人了,有人死了!”
    沈花雨平生最痛恨的是暴力。
    杀人岂非是暴力的一种。
    所以沈花雨听到惊呼时人已如大鹏般掠起,从二楼往下掠。
    愁自在紧随其后。
    死者是一年纪约为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尸体未完全冰冷僵硬,眼睛里带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和惊疑之色,显然临死前不敢相信杀他的人竟下得了手。
    蓦的,一阵轻微的衣袂带风声过后,死这旁边多了八个人
    这八人正是白仁义,杜先生等人。
    仁义山庄的消息一向是最灵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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